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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秀-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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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端仪公主哽咽地应了一声,将宁渊抱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便听到屋外有丫环高声禀报道:“公主,六爷与郡主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
原本还紧抱的俩人骤然分了开来,宁渊一脸诧异之色,端仪公主也惊觉地站起了身来,便想往外走去,“我去拦着他们!”说话之间便已经见着门打了开来,几个丫环想来拦着的,却恁是没有拦住,宁湛已经拉着萧怀素的手踏步而进。
“四嫂!”
萧怀素见端仪公主一脸慌张的模样,心里更觉得愧疚,只上前来拉了她的手道:“你也别瞒着我们了,四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什么?”
端仪公主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回身向里屋扫了一眼,便听到宁渊轻轻一叹,沉默之后才道:“让他们进来吧!”
宁湛向萧怀素点了点头,这才率先进了房中。
幽暗的室内并没有点亮烛火,窗棂只开了半扇,房内算不得透亮,但也能清楚地视物。
萧怀素跟随着宁湛的步伐进了里屋,便见着宁渊正坐在床榻上,背靠着床头,身上搭了层薄绒毯子,再往近里一看,待瞧见他的模样,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只是不好,应该是很不好!
宁渊那张俊逸的脸庞此刻已经看不清原貌,他的右脸颊正高高地肿起,泛着青紫之色,眉角与唇角都裂开了好几道口子,乍一看颇有几分狰狞之色。
萧怀素看到这张脸都有几分不忍之色,作为宁渊亲弟的宁湛自然更看不下去,整个身子隐隐颤抖,眸中泛起一阵阵的怒火,咬牙道:“我要将吴王打成猪头!”说罢转身要走,却被萧怀素一把给攥住了,“先听四哥说话,不要冲动!”
“弟妹说得对。”
端仪公主抹着泪走上前来,“六弟不要冲动,我三皇兄不是那么好惹的,你若就这样冲去找他算帐,指不定正称了他的意!”
“是啊阿湛,”宁渊也跟着点头,“你嫂子说得对,我如今受的只是皮外伤,若是冲动之下伤了吴王,那可不是一般的罪过!”
打杀皇室宗亲这份罪责的确不小,弄得不好说不定还会让宁家被夺爵,更甚者家破人亡。
萧怀素也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才抬头对宁湛道:“四哥与四嫂说得对,若是你这样鲁莽而为,不仅报不了仇,指不定还钻进了他们的圈套,将全家老小都给拖了进去,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得好。”
宁湛咬紧了牙,手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后才是深吸了一口气,只垂头道:“四哥,我听你的。”
在场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便听端仪公主道:“别说六弟,刚才连我也沉不住气了,还想着进宫闹上一闹,还是你四哥劝住了我。”说罢又坐在床边牵起了宁渊的手,“如今六弟与弟妹都知道了,你也不用瞒得这般辛苦。”
“是我不好。”
萧怀素主动上前认错,“若不是我对安子雅惩治了一番,想来吴王也不会对四哥出手,这都是受了我的牵连。”
宁渊却是摆手道:“弟妹说得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说罢又看向宁湛道:“还不劝劝你媳妇!”
“四哥,是咱们对不住你!”
宁湛走前几步握紧了萧怀素的手,俩人对视一眼后,他才转头轻声道:“若不是我太自大,以为吴王不敢拿咱们怎么样,这才没有作什么防备,甚至没有先对他出手,这才连累了四哥受罪。”
宁渊不悦地皱眉,“这话再不要说了,是他小人之心,你偏要算在自己身上,咱们兄弟的感情难道就连这也不如?”
“当然不是。”
宁湛连忙否认,接着眼神一黯,又道:“但这笔帐我是记着了。”只待他日来报!
萧怀素也没有说其他,只道:“四哥如今这般,难不成还要回丰台大营不成?”说罢看向了宁渊夫妻,意思却很是明白,丰台大营里还杵着个吴王,若是宁渊再回去难保他不会继续挑刺,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不是一个恶性循环?
端仪公主听了之后便道:“这个咱们还没有打算,不过眼下我已是着人为他告了假,横竖等养好了伤再说,就算三皇兄再挑剔,也不能说什么的。”
宁湛却是转向了宁渊,问道:“四哥,你怎么想?”
宁渊却是苦笑了一声,“当初尚了端仪大家便都知道,我这个驸马都尉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官职,若是吴王一直针对于我,我就休个长假,不与他硬碰硬就是,难不成他还真揪着我不放?这样在皇上眼中他可就是太小气了,这样的吴王难成大事!”
“四哥说得对!”
宁湛认同地点了点头,“既然你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先在家里安心养伤,你的事我会与王爷商量的,”说罢目光微微转动,闪过一丝冷寒之意,“至于吴王那里,我也自有计较。”
“你这小子,我说不过你!”
宁渊无奈地摇头,又看向萧怀素道:“弟妹,你多看着他些,虽然阿湛不是冲动之辈,但我就怕他被人一激会思虑不周。”
萧怀素看了宁湛一眼,这才点头应承道:“四哥放心,他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我也会看着他的,保证不让他乱来。”
“怎么我就不般这可信?”
听了这话宁湛有些不乐意了,只抄着双手闷闷地站在一旁,还得萧怀素来哄他几句这才好了几分。
萧怀素夫妻俩这一番作态倒是将宁渊与端仪公主给逗乐了,连日来笼罩在头顶的阴霾也随着这笑声化去不少,便听得宁渊道:“看看他这模样,不就是还没长大的毛头小子,也就弟妹你宠着他纵着他了。”
“我还不是与四哥一般。”
萧怀素抿唇一笑,见宁湛对她眨了眨眼,也知道他这是故意活跃气氛,免得宁渊夫妻看着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仇是要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也没必要为了那样的一颗老鼠屎让自己随时都不开心,日子是自己过的,他们不开心的话,指不定吴王与安家人还在一旁偷着乐呢,何苦与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头虽然安抚住了宁渊,但回头宁湛就找上了秦王,将吴王对付宁渊的事情说了一通,自然要想出办法来出了这口恶气。
秦王早就与吴王面和心不和,俩人暗中的角力也绝对不少,此刻听宁湛这一说,略微一想便想出了对策,只抚掌笑道:“他不是仗着本事大,又有几分功夫才在营中这般放肆么?可巧儿,如今正是军中秋季比拼之时,到时本王带着禁军中的精英到丰台大营叫阵,想来他也不好不应,趁此机会便煞煞他的威风!”
“王爷,算上我,到时候我与吴王对比一次!”
听了秦王这话,宁湛也是眼中一亮,袖中拳头都握紧了,颇有跃跃欲试之姿。
秦王却是摆手道:“不行,若是你与他比拼,他在中途使诈陷害于你,就算你武功比他高出许多,也是防不甚防。”说罢眼神一黯,握紧了拳头,“这一场仗该本王来打!”
宁湛虽然想自己亲手为宁渊报仇,但秦王这一说他也不好反驳,细细一想也占几分道理,皇子王爷之间的比拼确实轮不到他插手,若是真要挫挫吴王的锐气,秦王亲自对阵那是再适合不过的,到时候他再在一旁观战,若是吴王使诈或是有哪里不妥的地方他也能随时出手。
这样想着,宁湛便点了点头,抱拳道:“那到时候王爷自当一切小心,属下先在这里恭贺王爷旗开得胜!”
☆、第【207】章 送别
萧怀素也知道了宁湛与秦王的计划,心里却不太担心,既然秦王都出面了,那么这个局势便是王对王,即使双方都有所损失,但也不会伤筋动骨,但若是能挫挫吴王的锐气,再让他吃些苦头那是再好不过了。
等着秦王率领禁军中的精英与丰台大营的人比试的那一天,萧怀素便有些忐忑起来,好不容易等到日落西山,宁湛兴奋地奔回府中时,她悬着一天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结果怎么样了?”
萧怀素接过宁湛脱下的黑色卷草纹披风,又将他让到桌旁坐下,看着他一脸的喜色,想来也知道今日秦王那支队伍必定是没有吃亏的。
“这还用说?”
宁湛咧嘴一笑,又连斟了两杯茶水饮尽,等着缓过气来才道:“今日真是痛快,痛快啊!”说罢伸手一拉便将萧怀素拉在他腿上坐定了。
“怎么个痛快法,你也说给我听听!”
萧怀素笑着揽了宁湛的脖子,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她心里也开怀,那几日里因为宁渊的事情他总是眉头不展的模样,如今竟是一下都好了。
宁湛点了点头,笑道:“你也知道丰台大营里那伙人都是脓包,真正厉害的没几个,而禁军在王爷的调教下更是个个勇猛,今日就没吃过败仗。”
萧怀素也跟着开心,“那王爷可是与吴王对上了?”
“起初吴王还不应,等着王爷叫阵了三场,百步穿杨地射中了丰台大营的旗帜,吴王这才坐不住了,若是他不还以颜色,今后营中的将领怎么会服他?”
宁湛说到兴起又摸了一把萧怀素柔嫩的脸蛋,被她拍掉了手,这才笑着继续说道:“吴王的实力确实也不弱,当初我竟是有些小觑他了,不过王爷文武双全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你来我往,打得好不激烈……最后你猜怎么着?”宁湛话到这里微微一顿,又卖了个关子,急得萧怀素忍不住拿粉拳催促他,这才笑道:“吴王的门牙都被打掉了两颗,那模样可真是狼狈至极!”
想像着那场面,再想着吴王一张嘴便是漏风的门牙,萧怀素都止不住笑了起来,又道:“那王爷呢,有没有受伤?”
“王爷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无碍的。”宁湛摆了摆手:“不过今日能挫挫吴王的锐气,让他别那么目中无人也是好的,经此一役,在军中吴王的声势自然便比不上王爷了。”
萧怀素点了点头,“回头这事你可要说给四哥听,也让他舒心一回。”憋了那么久,知道吴王吃瘪,想来宁渊也会大笑一场吧。
“自然,回头我就告诉四哥去!”
宁湛笑着点头,萧怀素开怀过后又不免多了一丝担忧,“王爷这般教训了吴王一回,想来吴王也会消停一阵了,就是不知道若是皇上知晓会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耍狠斗勇,不知道老皇帝会是个什么想法?
萧怀素虽然见过皇上一次,可这个男人看起来城府极深,她真的揣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皇上年轻时也是尚武的,听说那时还是皇子便乐得与众兄弟比试,都是这般过来的,想必也不会说什么,再说了……”宁湛眼中光芒一闪,慎重道:“还真没到那个时候,这些小打小闹皇上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那就好。”
听宁湛这一说,萧怀素才放下心来。
尔后宁渊也知道了吴王的惨状,为了这事还开怀地与宁湛喝了小半天的酒,端仪公主与萧怀素作陪,俩人还在厨房里去捣鼓了几样小菜。
端仪公主对萧怀素能做出种种美食赞不绝口,也有心试着做做,但做出来的菜色卖相实在不佳,不过味道还尚可,宁渊倒是不嫌弃地全盘享用了,这又让端仪公主心里舒坦了一回。
几个人说说笑笑,享受着一下午难得的好时光。
入了十月,天气渐渐凉爽了起来。
杜延林的婚事如今也落定了,杜伯宏再也不敢耽搁,与梁氏商定着走水路急急往广州赶去,就要趁着冬日里水面没有结冰之时到达他的任职之地。
萧怀素随着王氏一行人也去为杜伯宏夫妻送行,再一次见证了三表嫂兰氏的温良贤淑。
梁氏原本是对这门亲事压根打不上眼的,如今不过短短十多天过去,已经对这个儿媳妇满意地不得了,殷殷叮嘱,就盼着自己不在的日子兰氏能将杜延林给照顾妥当了,最好再生出两个大胖小子来。
兰氏也是个会说话的,只一脸愧疚道:“原本应该侍候在公婆跟前以尽孝道,只是相公他要各地跑着,若是我不将他给照顾妥当了,婆母您也放心不下。”
梁氏便连连点头,又拍着兰氏的手道:“将延林给照顾妥当了,你就是对咱们尽了心了,这个你公公和我都明白的。”
“婆母宽宏,竟是儿媳的福气。”
兰氏看着便要拜倒在梁氏跟前,又被她给拉了起来,接着便听兰氏又道:“广州风大雨水也多,儿媳给您们俩老准备了些合用的布料,可到那边再做成衣服,还腌了十坛的酱菜,若吃不惯那边的口味就拿酱菜下下饭,若是吃完了就写信来,儿媳让人再给您们捎去。”
一番话说得梁氏目中含泪,直叹这个媳妇比儿女都贴心啊,这次真是给杜延林娶对了媳妇。
萧怀素与杜延云在一旁看着,此刻都对兰氏心服口服,只互相对视一眼,又纷纷摇头笑了,她们俩人自问是做不到这种地步的。
兰氏看着文静贤淑,为人却是八面玲珑,真是将人哄得从里到外无不服帖。
杜延玉也看得有些出神,萧怀素不由碰了碰她,“三表姐在想什么?”
“没什么。”
杜延玉摇了摇头,有些羡慕道:“只是我没个这样的婆婆,不然也能好好侍奉她老人家。”
秦王的母妃早已经过世,要说正经婆婆也就是皇后娘娘了。
“三表姐想为王爷尽孝,平日里多去看看皇后娘娘也是好的。”
萧怀素便笑着捏了捏杜延玉的手,又凑近了她低声道:“娘娘与秦王妃倒是没什么话说,但见着你这般聪明灵巧的自然会喜欢,你在娘娘那里得了好,王爷自然也就好了。”
萧怀素对杜延玉的提点也是出于一番关切之情。
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或许杜延玉的心理是得到了极大的安慰与满足,可真正地生活在了秦王府却又不是事事如意的,因为她上面还压着个秦王妃呢。
这段日子杜延玉也就出过两回门,姐妹见了她也是笑少忧多,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不过路已是选了,却是没有后悔的药吃。
萧怀素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打算,杜延玉能多帮上秦王一分,便能多得他一分的爱戴,这样的种种累积加起来,或许也能让秦王的心一直偏着她。
虽然这对秦王妃有些不公平,但人都是自私的,我们只能选择对我们所亲近的人好。
“真的?”
听萧怀素这一说,杜延玉也心动起来,秦王如今母妃不在,皇后便是他的嫡母,她又是秦王的侧妃,帮着秦王孝顺嫡母也是应该,加之魏王又不在皇后身边,若是她亲近皇后一些只怕也能得到皇后的喜欢。
这样想着,杜延玉便握住萧怀素的手,真切感谢道:“亏得表妹一直为我着想,这份情我记着了。”
“都是姐妹,不为你为谁呢?”
萧怀素摆手笑道:“不止是我,杜家每个人都盼着你好。”
“是啊!”
杜延云也插进话来,只拍着杜延玉的肩膀道:“你好了,四伯父他们也能少操分心不是?”
“我知道的。”
杜延玉红着眼眶点了点头,虽然秦王待她确实不错,可到底比不过自己的亲人,秦王府宏大宽敞,可她仍然怀念从前的闺阁小院,如今才知道这一切是再也回不去了。
杜伯宏夫妻离开,杜老太爷与杜老夫人便也打定主意要回西安去了。
家中小辈该成亲的已然成亲,而剩下的杜延雪与杜延廷还年幼,等着他们成家立事还有好些年头,又有父母长辈在一旁看顾着,杜家两老也算暂时放下心来。
萧怀素却是舍不得两位老人,还央着宁湛一同回杜家住了几天,好好陪陪两老。
杜老夫人琢磨着这一次回西安,指不定短时间内都不回返京,说不定就真地在那里颐养天年,哪都不去了,便将萧怀素叫到跟前好好交待了一通。
“从前你母亲出嫁时我只让她孝顺公婆,相夫教子,竟是要做足了规矩,却忘了告诉她要为自己好好地活着,如今这话我就对你说一次。”杜老夫人拉着萧怀素的手拍了拍,见她眸中泛着泪花,便笑了,“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今后不见了。”
“是,外祖母您说,我听着呢。”
萧怀素这才吸了吸鼻子,又忍住了心中的泪意好好地听杜老夫人交待。
“人这一辈子其实短得很,晃眼几十年就过去了,我可还记得当初嫁给你外祖父时的场景,几个孩子出生后呀呀学语的可爱模样,一转眼连你们都各自成家,我也算欣慰了。”
杜老夫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又用慈爱的眼神看向萧怀素,轻抚她乌黑的鬓发,“我知道你这丫头从小就聪慧,就算没有我们在一旁提点着心里也是明白的……”说罢顿了顿,又道:“外祖母就想告诉你,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活着实在,人活着啊,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爬不过去的山,受了委屈到杜家来说,咱们都会为你撑腰的,可知道?”
“嗯,外祖母说得我都明白,您放心就是,我想得可通透了,我又不傻!”
萧怀素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一时之间神情似哭似笑,又拉紧了杜老夫人的手道:“那我得空了就来看看您们,您们可要一直好好的!”
“当然会好好的!”
杜老夫人呵呵一笑,“你外祖父身子健康着呢,你瞧瞧我也不差!”说罢还站起身来蹦了几下腿,倒是将萧怀素给吓得赶忙将杜老夫人又按回了椅子上坐定,只叮嘱道:“您回去西安了,记着要少吃多餐,多走动,别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不动弹,肉少吃些,粗粮水果天天用些,这样身体才好呢!”
“行,你说的我都记在心上了,这下你可放心了?”
杜老夫人笑着嗔了萧怀素一眼,“年纪不大,却已是像个管家婆了。”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却觉得温暖。
萧怀素却是翘了下颌,扬眉道:“我倒是巴望着管您们俩老一辈子呢,这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说得我心里舒坦,怎么这鼻子也觉得酸酸得……”杜老夫人说着便撇过了头抹去了眼角渗出的泪水。
萧怀素伏在杜老夫人膝头,俩祖孙也不说话,静静地享受这离别前的时光。
而在外院的书房里,杜老太爷正在对着宁湛进行着另一番的教导。
宁湛向来敬佩杜老太爷,此刻自然坐直了,眼都不眨地听他说话。
便见杜老太爷端起白瓷茶蛊轻轻抿了口茶水,这才缓声道:“说多了便是老生常谈,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听,就闲聊上几句罢了。”
“外祖父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就是。”
宁湛也是干脆利落的人,这点杜老太爷尤其喜欢。
“好!”
听了宁湛这话杜老太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家里几个孙儿都已经娶妻,他们我倒是不担心的,几个孙女延云与延玉都有父母在身边看顾着,唯独怀素……”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感叹道:“她那个父亲,我是不指望的,从前还有我们俩老在她背后给撑着,如今我们一走,这偌大的京城里就只有你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宁湛沉声道:“外祖父放心,我会照顾好怀素的,待她如珠如宝,半点委屈都不会让她受着。”
“这话我爱听!”
杜老太爷眯着眼笑,又唤来了屋外守着的杜响,对他吩咐交待了一通,不一会儿便见杜响捧着个长条的锦盒又回了来。
“阿湛,你打开看看!”
杜老太爷示意杜响将锦盒放到宁湛跟前的桌上,“这是从前别人送我的,只是我这一辈子拿笔杆子倒行,却是半点不会舞刀弄剑,这剑是好剑,可也得用到会使的人手上。”
听了杜老太爷的话,宁湛依言打开了锦盒,只见一把五尺长剑静静地放在铺了黑色丝绒的锦盒内,剑靴却没什么特别之处,像是一种古朴的木头只雕着一圈圈奇怪的花纹,握在手里却是很轻。
他缓缓抽出了长剑,一道青色的光芒随之闪耀而出,剑身薄如蝉翼,轻轻一弹,便发出一阵悦耳的轻吟,宁湛止不住地点头赞叹,“真是把好剑!”
杜老太爷捋着长须,笑呵呵地点头,“这把剑名曰青锋,吹可断发,确实是把好剑!”
“外祖父,这剑太过贵重了!”
宁湛还剑入鞘,面色上微微有些犹豫,杜老太爷虽然不用剑,但这既是他老人家的藏品想来也是极看重的。
“说是送给你的就送给你了,莫要推拒,再说我不喜欢的话今后你也别管我叫外祖父了!”
杜老太爷一吹胡子,竟是使起了几分小孩脾气,倒是让宁湛哭笑不得,只能点头收下,又珍重地将它放在了锦盒里,“外祖父所赠,我自当珍藏!”
“所以说你这孩子,剑是拿来用的,可不是一项摆设!”
杜老太爷摇了摇头,眸中神色一敛,饱含深意地说道:“我希望你用这把剑来保护怀素,剑只有用在它当用的地方才能发挥出它的价值,人也亦然。”
宁湛微微一怔,旋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外祖父的话我记在心里了。”
“如此甚好!”
杜老太爷笑着看了宁湛一眼,又端起茶蛊来吹了吹面上的浮叶,缓缓地抿了一口。
几日的光阴转瞬即逝,就算萧怀素再舍不得杜家俩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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