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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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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太爷微微眯眼向安陆侯看去,他还是瞧不出这个蛮夫哪里开了窍,多半是受了别人点化的缘故吧。
被杜老太爷这样沉默地打量着,安陆侯却是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他本就是粗人,不懂文人那些弯弯绕绕,可杜老太爷的威严却是连他都要暂避锋芒的,也不知道石瑞琪这个臭小子怎么就那么不开眼,还偏挑了硬柿子来捏。
想到这里,安陆侯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正跪在堂中的儿子。
若不是顾清扬对他说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恐怕他还不能下定决心狠狠管教这个儿子一番。
也是平日里安陆侯夫人对石瑞琪宠爱过甚,这才造成了他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若是不让他长个教训,今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他对自己都能狠得下心来,又怎么会对石瑞琪下不了手?!
安陆侯抿了抿唇,冷厉的目光从眸中一闪而逝。
此刻的石瑞琪双目紧闭,两手撑在地上仍然止不住身体的瑟瑟发抖,昨儿个挨的一顿鞭子将他彻底给打怕了,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的伤害和屈辱,让他引以为傲的自信从天堂跌落地狱,再也不复往昔。
汴京城里的人都说他是个小霸王,却不知道安陆侯才是真正的魔鬼,打起自己的儿子半点不知道手软,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小命都要就此断送了。
比起此刻匍匐在杜老太爷跟前的轻松,昨日的一切简直就是个恶梦。
“杜阁老,昨日之事是本侯教子无方,令得府上几位千金受惊,清扬一和我说起这事,我便将这小兔崽子教训了一顿,今日特地带他来向阁老赔个不是!”
还是安陆侯忍不住先开口说话,又顺势用脚尖踢了踢石瑞琪,冷声道:“死小子哑巴了?还不像阁老大人赔礼道歉!”
石瑞琪颤了颤,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哑着嗓子道:“杜阁老,是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话音听起来干瘪,不说没半分诚意,甚至还有些机械般的僵硬。
杜老太爷听到耳中,不免便微微皱了眉,冷笑一声看向安陆侯,唇角一翘,“侯爷,听说贵府世子爷很是傲气,视人命如草芥,我那三个孙女幸得贵人相救才免于难,不过这样的教训想来世子爷还是没长记性!”
杜阁老这话说得便很不客气了,因为他知道本身就傲气的人你只有比他更傲才能压服,才能让对方知道你比他更有傲气的本钱。
安陆侯“嚯”地一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石瑞琪跟前,面色阴沉,“昨儿个和你说过的都忘记了?若是你不愿意道歉,只管回去就是!”最后一句已是透着几许冷厉阴寒,显然是一种浓浓的威胁。
石瑞琪身体一颤,面色更是垮了下来,嗓音里已是带了浓浓的哭腔,“阁老大人,瑞琪真的知错了,我愿意向杜家两位小姐,还有萧小姐当面道歉,请她们高抬贵手原谅我这一次……”
这还差不多!
安陆侯唇角微翘,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杜老太爷,心中还是有一丝忐忑,“犬子无状,阁老大人大量,就别和他计较了。”
杜老太爷眼珠子一转,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精光,半晌后才道:“我大人自然是有大量的,不过受惊的是几个孩子,只怕她们心里放不下啊……”
安陆侯脸色一僵,强笑道:“那阁老您说要怎么着,咱们照做就是!”
杜老太爷牵了牵唇角,唤了守在门外的杜响,目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去,到内院将两位小姐并表小姐一块请来,看看她们怎么说!”
“是,老太爷。”
杜响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安陆侯也只能尴尬地坐回位子上去,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杜老太爷的威严他自然是知道的,若是他真要私下动些什么手脚,只怕他们安陆侯府吃了暗亏也不知道,不过眼下既然自己旗帜鲜明地负荆请罪,相信杜老太爷多少还能给些面子。
想到这一点,他就有些感激顾清扬,若不是这个侄子前来说上一声,只怕这事又要被石瑞琪母子给瞒在鼓里。
“听说昨日是清扬那小子将令公子给送回去的?”
杜老太爷轻轻拂动着茶盖蛊,意态悠闲地抿了口茶水。
“是,若不是清扬和我说起这事,我还不知道这小子竟然闯出了这等祸事。”
安陆侯有些汗颜,双手撑在膝上,“从前我对他疏于管教,这才养成了他这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性子,这事过后我也准备将他送到他舅舅的军营中好生磨练一番,改改他这坏脾性!”
杜老太爷的目光转向伏跪在地一脸木然的石瑞琪,那一身的伤痕血肉交织,的确刺眼得紧,“令公子这伤势……”说着又转向了安陆侯,眉头轻皱,“是不是先包扎一下或是换身衣服……”
见惯了朝堂之中的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眼前的这场面当然不能影响到杜老太爷,一想到或许就是因为这小子的一个恶作剧,他可爱的几个孙女就差点再也回不来,他的目光就暗沉了几分,只觉得将这人生剜活剐了都不过分。
只是若是待会萧怀素他们几个丫头见了,会不会被这场面给吓住,这才是杜老太爷关心在乎的事,其他人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安陆侯怔了怔,眼珠子一转就明白杜老太爷的意思,赶忙道:“劳阁老记挂了,这小子皮粗肉厚,不碍事的!”说罢又转身到屋外吩咐了一声,便从他带来的管事手中取过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径直地披在了石瑞琪背上,将他整个人都给拢住了,这才冲着杜老太爷干笑道:“还是给这小子遮遮丑,免得他这模样吓坏了几位小姐。”
石瑞琪嘴角抽了抽,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人揉在了一起,又加上身上的伤口时不时地刺痛,此刻他只觉得无比难受,这天下恐怕也只有他老子才会这般埋汰自己的亲儿子吧。
杜老太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安陆侯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敢发作,又乖乖地落坐。
外书房里一时静谥非常,只有九鼎铜炉里的青烟在袅袅升腾着。
等待的时间分外难熬,杜老太爷甚至还借空到书房的内室里小眯了一会觉,安陆侯更觉得尴尬,可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和杜老太爷叫板的本事,再说也是他们理亏在先,也只能耐着性子一等再等。
“父亲,给我喝口水吧!”
石瑞琪跪得脚都发软了,整个身子恨不得倒在地上,只是凭着一股毅力坚持着,可喉咙干得要命,火烧火燎的,连嗓音似乎都沙哑得冒了烟。
安陆侯瞥了一眼石瑞琪,这才将手中的一杯茶水递上了前,石瑞琪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使劲凑近了些狂饮了一阵,那模样尤其狼狈,哪里还有平日那个高傲世子爷的半点影子。
见石瑞琪一口将茶水饮尽,安陆侯也没说什么,只搁了茶盏,低声警告道:“待会在几位小姐面前好好说话,若是再惹得杜阁老不快,当心我回头再收拾你一顿!”
石瑞琪身子一颤,有些惧怕地看了安陆侯一眼,连忙点头道:“父亲放心,孩儿再也不敢了。”那顿鞭子让他记忆深刻,这辈子他也不想再试。
安陆侯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内室的门被人打了开来,杜老太爷缓缓步出,虽然他的身形算不得高大,但每一步落下都是那么地稳,面色不怒而威,显见得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安陆侯立马调整了姿势,正襟危坐。
正巧这时杜响也在门外禀报道:“老太爷,几位小姐来了。”而这时距离刚才杜老太爷的吩咐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有余。
这便是故意将安陆侯父子给晾在这里了,杜老太爷今日特意在家休沐一天,就是为了处理这事,所以他有时间耗下去。
外书房的门被人给推了开去,杜延云当先跨了进来,她一身海棠红的短襦配上靛蓝的长裙,虽然才十岁大的年纪,可眉眼渐渐长开,也逐渐有了少女的娇俏。
在她身后跟着一身素锦白裙的萧怀素,以及穿着洋红色芙蓉妆花长裙的杜延玉。
三姐妹往那一站,尤如一朵朵娇嫩的花朵,看得人移不开眼。
“见过祖父!”
“见过外祖父!”
几人先向杜老太爷行过礼,这才转身对着安陆侯微微一福身。
安陆侯轻咳了一声,抬手道:“几位小姐不用客气。”
萧怀素目光转了转,先从安陆侯身上扫过,这位侯爷长得高壮,一看便是孔武有力之人,五官粗犷大气,就不该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可没想到生个儿子却这么睚眦必报。
石瑞琪一直跪在地上,此刻的他被黑色的披风笼着周身,头也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隐隐颤抖的手臂泄露了他的心思,也不知道是因为对安陆侯的惧怕,还是在杜家姐妹面前这样低声下气而觉的耻辱。
但不管石瑞琪心中是如何想的,杜家姐妹瞧着他心中却隐有怒火,只是在杜老太爷跟前不好发作。
杜老太爷和蔼的目光看向几个孙女,温声道:“今日侯爷带着世子爷到咱们家赔礼来了,这事虽然我初听之时心里也来气,但眼下侯爷这般有诚意,我就想问问你们的意思,对世子爷的这番作为,你们是否愿意原谅他?”
“祖父,奉喜都死了,我们原谅他,奉喜就能活过来吗?!”
杜延玉首先沉不住气来,一脸悲愤地瞪向石瑞琪,再转向杜老太爷时眸中已是挂起了泪花,她还记得马车狂奔时奉喜是怎么护住她们的,若非不然奉喜也不会被撞晕,或许还会有一线求生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跪在地上的石瑞琪。
安陆侯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这才道:“杜三小姐也别气,我听说这丫环是杜二小姐跟前侍候的,二小姐只要说句话,怎么办咱们石家应着就是。”
杜延云淡淡地扫了一眼石瑞琪,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安陆侯,眉眼低垂,话语轻柔,“侯爷,云儿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是奉喜确实去的冤枉,虽然她只是个丫环,但也足足在我身边陪伴了好几年,说我心里当她是姐妹也不为过……”话到这里嗓音有些哽咽,“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奉喜他老子娘已经哭死过几次了,那么个好闺女,谁还能再还给他们?”抽泣了两声,拿起绢帕沾了沾眼角。
杜老太爷给萧怀素使了个眼色,祖孙俩心意相通,她便上前一步扶住了杜延云,目光却是转向了安陆侯那方,“昨儿回府后,二表姐便没睡踏实,外祖母还特意让人拿了几颗东珠磨成了粉给二表姐压惊,只是这些东西虽贵重,但和人命却是没法比的……”
杜延云唇角微抽,不由转头瞄了萧怀素一眼,见她说的一脸诚挚的模样,心里又有些想发笑,这是明摆着在讹安陆侯呢!
小女孩话音婉转,如泣如诉,眸中隐隐透着悲愤,饶是安陆侯这种铁硬心肠的人都不好再绷起面色,只僵硬地点头道:“萧……萧小姐说得对,这事本也是咱们理亏,这样吧……”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只是那表情有种割肉的感觉,“回头我便让人送一匣子东珠过来,给几位小姐压压惊,还有人参鹿茸也可以补补气血,至于那丫环的身后事,还有她老子娘将来养老送终,咱们也负责到底。”说完后目光又转向了杜老太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小心翼翼地问道:“阁老,您说这样行吗?”
安陆侯这才知道,杜家从小的到老的个个都不简单,今后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再不愿意与杜家有什么过节。
杜老太爷略微沉吟,又看向几个孙女,“我看这样也行,咱们也不能得礼不饶人,世子爷如今诚心悔过,也得了教训,云姐儿,你们几个也消消气吧!”
杜延玉噘起了嘴,心中还揣着不忿。
萧怀素挠了挠杜延玉的掌心,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如今连安陆侯都上门来请罪了,若是他们再不依不饶,被上面知道了不知道还要怎么编排杜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是该见好就收了。
杜延云显然也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对着杜老太爷恭敬地点头,“云儿没有意见,但凭祖父作主!”
杜延云这话一落,安陆侯显见得松了口气。
屋内却突然传出“咚”的一声闷响,众人转头看去,原是石瑞琪脑袋一歪晕死在了地上,黑色的披风略微有些扯了开去,那身上一条条斑驳的血痕立时便印入众人眼帘。
杜延玉“哇”的叫了一声,这才有些惊诧地捂住了唇。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石瑞琪竟然全身都是伤,不过他这种恶霸得到这种下场也是应该,没有人对他生出丝毫同情怜悯之心。
姐妹几个对视一眼,心里的怒火却因为这样的变故而稍微平息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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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省亲
安陆侯抱着昏迷过去的石瑞琪离开了杜府,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杜延玉还吐舌做了个鬼脸,“活该!”
石瑞琪有这样的下场也是他罪有应得,但最后的结果谁也笑不出来。
奉喜不在了,总是少了些什么,与她最亲近的杜延云自然感受最深。
杜延云轻叹了一声,对着杜老太爷行了一礼,“祖父,如今这事就过去了,云儿再也不想提起,眼下便先告退了。”
“二姐!”
杜延玉牵了牵杜延云的衣袖,显然也是察觉出她情绪的低落。
“你们姐妹俩先回去吧!”
杜老太爷微微颔首,目光又转向了萧怀素,“怀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是,外祖父。”
萧怀素对着杜老太爷眨了眨眼,又将杜延云姐妹送到外书房门口,这才转回。
杜老太爷对她招了招手,待萧怀素离得近了,这才将她揽进了怀里,整个身体微微有些哆嗦,“幸好,幸好你们没事!”
“外祖父……”
萧怀素微微一怔,并不是因为杜老太爷表现出的这种亲近,而是因为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显露了他的后怕与担忧。
萧怀素心中一暖,只觉得眼角微湿,将脑袋轻轻地靠在了杜老太爷的肩头,“怀素福大命大,是不会有事的。”
杜老太爷叹了一声,这才撑起了萧怀素,在她白皙小巧的脸庞上左右看了看,这才无奈一笑,“若不是有广恩伯世子相助,看你今日还敢说这大话!”
萧怀素笑着吐了吐舌,眸中泛着一抹狡黠,“外祖父说得不对,若是怀素没有本事,又哪能交到广恩伯世子这样的朋友,所以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你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禅意。”
杜老太爷眸色渐深,略微沉吟道:“叶家虽说不显赫,但到底是皇后的娘家,太子中庸,七皇子强势,将来的局势可是难说……”话语微微一顿,带着几分语重心长地叮嘱萧怀素,“你与叶家的关系,也要像咱们与顾家的关系一般,不近不远,切勿交浅言深,将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外祖父。”
萧怀素轻轻应了一声,旋即低垂了目光,她自然知道杜老太爷心中的考量,为官最重要的是作一个纯臣,不偏不倚,不管今后风云如何变幻,只要保持着这份中立,即使不能显贵一世,也能保个家人平安。
但这些也只是杜老太爷的想法。
脑海中闪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萧怀素唇角就不由翘起一抹笑来,虽然俩人的实际心理年龄相差甚远,但作为朋友,她的确很愿意与叶观澜结交,而他也是真心地为她好。
若是杜老太爷不准他们相交过甚,那就少见面吧,或者用书信来往也行,她可不想失去她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杜老太爷瞧了一眼萧怀素头顶那鸦青色的乌发,心中暗自叹了一声,他是知道这个小外孙女的执拗,这一点从她能够刻苦坚持地练字作画便能看出端倪,一个人的脾性是从小便注定了的,他也只是希望萧怀素能听进这话,真正到了得失衡量时心中能够作出最为正确的决断。
“今日这事,你做得不错!”
杜老太爷转了个话题,赞许地看向萧怀素,“你没看到你那一说,安陆侯心疼地嘴角都抽了,连讲话都不利索了。”说到最后已是呵呵地笑了起来。
杜老太爷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安陆侯这般吃瘪的模样,虽说杜家如今的权势压了他一头,可属于勋贵的傲气还是有的,毕竟杜家的权势会随着他的致仕而跌落,但安陆侯的爵位却是世袭罔替,只这一点安陆侯就能比任何人都有底气。
今日安陆侯虽说是来道歉的,可在面对他时尚还有几分保留的矜贵,可一说到具体的东西,立时便不淡定了。
想到这里,杜老太爷便觉得解气,对小外孙女竖起了大拇指。
一颗东珠便已是价值千金,一匣子东珠也算是割了安陆侯的肉了,回头他不得心痛死。
“这本来就是他们该做的。”
萧怀素噘起了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外祖父不知道当时那般模样,咱们可差点就回不来了……”
“傻孩子,今后外祖父再也不会让你们遇到这种险情。”
杜老太爷感慨地摇了摇头,一手轻抚着长须,目露沉吟之色,“听说是清扬救了云姐儿?”
“嗯,也亏得顾二哥及时赶到,不然二表姐只怕凶多吉少。”
至少对于这一点,萧怀素是很感激顾清扬的,即使他与石瑞琪沾亲带故,可俩人明显有本质上的区别,不能混为一谈。
杜老太爷点了点头,面色却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今日安陆侯能够主动登门请罪,也是他的功劳,此子不容小觑啊!”
能屈能伸,因势导利,这般年纪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加以时日,顾清扬的前途必是不可限量的。
“喔?”
萧怀素倒是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顾清扬还在其中起了作用,不过想想也是,昨日那般情况下他也不得不护住石瑞琪,但与杜家交恶显然又不是他想见到的,只能在其中尽力地斡旋。
如今看来,这成效还不错。
“好了,这事就至此为止吧!”
杜老太爷缓缓站了起来,原本清闲悠然的气息逐渐敛去,眸中露出一抹锐利的锋芒,“听说广恩伯世子也非池中之物,不然也不会得到皇后娘娘的看中,这些年虽然未住在汴京城里,可他的地位却是一点也没有动摇。”
“外祖父?”
萧怀素有些迟疑地看向杜老太爷,不知道他这样说到底有何意。
杜老太爷笑了笑,唇角露出一抹兴味,“如今这汴京城可真是人才辈出,顾清扬,叶观澜,连我都有点期待看到他们交手的那一天了……”
萧怀素惊讶地捂住了唇,她自然听出了杜老太爷话里话外的意思。
叶观澜与顾清扬,一方代表着皇后与太子,一方代表着淑妃与七皇子,即使眼下还算平静,但将来这样的龙虎相斗想来也是不可避免的。
相对于杜老太爷那种坐山观虎斗的闲情,萧怀素却没来由得觉得心中一紧,若是真有那一天的到来,她会希望哪方输,哪方赢呢?
*
这事发生得突然,过去得也很快,让那些想要捕风捉影借机生事之人找不到一点可趁之机。
杜老太爷的确位高权重,但他并没有滥用职权打压安陆侯府,而安陆侯作为老牌勋贵也能拉得下面子主动道歉握手言和,大家你好我也好,外人更没理由说道了。
隔天安陆侯便命管事备下了厚礼送到杜府,除了那一匣子东珠外,人参鹿茸没少,还有好几箱的缂丝蜀锦绫罗绸缎以及珍贵的皮毛,王氏让连生家的去清点,这些东西足足占了一个小库房,可见安陆侯确实是下了血本的。
杜老太爷本也想息事宁人,根本不愿意因为这种事被人当枪使,也就暂且揭过了。
没过多久,便听说石瑞琪被送出了汴京城,这一走只怕好几年都不会再回来了,杜家上下松了口气,甚至整个汴京城里被他欺负过的男女老幼都拍手称快,躲在背窝里偷笑呢。
谁叫这个小霸王好惹不惹地得罪了杜家人,如今有这样的下场,该!
只是奉喜的老子娘只有这个独女,老来丧女难免悲痛欲绝,王氏与杜老夫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将他们送往庄子上养老,再让贵叔给他们寻个妥贴的丫环认做干女,将来也有人养老送终不是,至于安陆侯赔的那三百两银子也一并给了他们,有了这笔银子,俩人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事后顾清扬也亲自来了杜府,杜老太爷并没有将他拒之门外,待他如往昔一般,这让他安心不少,又问起杜延云几个,“世妹她们如今可是好多了?”
杜老太爷淡淡地瞥了顾清扬一眼,唇角微翘,“有你姨父那一匣子东珠来压惊,你说还有没有事?”
顾清扬一怔,旋即开怀一笑,“这事我也听说了,可是怀素的主意?”
看着杜老太爷点了头,顾清扬唇角的笑容亦加拉深,“这丫头就是鬼精灵!我姨母可是肉痛得紧,但府里还是姨父说话有权威,虽然掏出了好些珍藏,但那也是他们应该的。”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杜老太爷的脸色,“清扬是帮理不帮亲,老太爷这一点您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回头几位世妹要怪罪,您可得为我说话!”
杜老太爷眼珠子一瞪,佯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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