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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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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弘磊欲言又止。
  面对面,姜玉姝笑容一淡,立刻紧张问:“怎么?莫非……除了升官,还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慌什么?”郭弘磊清清嗓子,严肃告知:“其实,佟京也升官了,也是从千户升为指挥佥事。”
  “什么?”
  姜玉姝愕然,不敢置信且难以接受,双目圆睁,“姓佟的也升官了?他、他为什么——官职是有定数的,尤其实权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升上去补缺,哪里还有姓佟的位置?”
  “按律,每一卫应配有四名指挥佥事。”郭弘磊简略解释:“我补的缺,前辈不幸阵亡,佟京那个缺的前辈,则是伤病交加,无法胜任繁重本职,主动请求调职,经几个指挥使商议,把他往南边挪,现在塔茶领了个清闲职位,便于休养身体。”
  姜玉姝眸光疑惑闪了闪,“主动请调?”
  郭弘磊会意,“上头和前辈均如此对外宣告。前辈是真受了伤,箭头穿透肩胛,武功大打折扣,加上旧疾复发,不宜继续待在图宁,本卫随时可能与敌兵交战,委实不适合休养。”
  “原来如此,唉,可怜。暂退南方也好,待彻底康复后,再上阵杀敌。”
  姜玉姝若有所思,蹙眉片刻,随即扬起笑脸,夸道:“算了,别管姓佟的。总之,恭喜恭喜!自你调入图宁卫以来,勤勤恳恳,不知受过多少次伤,此次升官,众望所归!”
  妻子的夸赞与钦佩,令郭弘磊心情畅快,含笑道谢,搂着她的腰一推,两人倒向被褥。他半躺半坐,感慨道:“坦白说,我之前并未抱多少期望,毕竟……佟京虽然为人傲慢,但勇猛善战,鞍前马后地追随将军近二十年,忠心耿耿。谁都有亲信之人,将心比心,若换成我,势必也头疼、为难。”
  姜玉姝半趴在他胸膛上,翻来覆去细看腰牌,“所以,‘指挥佥事’一缺空了很久,当确定空出两缺时,宋将军想必松了口气?”
  “多半是。”郭弘磊指尖挑起她的发丝,缠缠绕绕,“图宁卫是重建的,绝大部分士兵是北方人,仅少数是南方人,主帅的亲信队伍里,其中有部分人,恃宠而骄蛮横傲慢,惹人嫌恶,影响和睦。幸亏将军处事公正,明里暗里,或敲打或督促,严管战时纪律,不然,南北两派不知会争斗到什么地步。”
  姜玉姝赞同颔首,“万幸,宋将军镇住了全军。我明天就写封家书报喜,让老夫人高兴高兴!”顿了顿,她不放心问:“你升为指挥佥事,堪称年轻有为,上任之后,是不是比以前忙多了?累不累?”
  郭弘磊正年轻,意气风发干劲高昂,满不在乎地摇头,“不累,其实跟以前差不多,只是不一样的职位、不一样的忙法罢了。”
  “千万多保重身体,万一累坏了,得不偿失。”姜玉姝不无担忧。
  “放心,这是自然!”
  无论境遇如何糟糕,郭弘磊始终坚韧,低声说:“我多忙几年,给子孙打下一份家业,到时我解甲,你辞官,咱们回家乡去,优哉游哉,逛遍都城附近的名胜古迹,再也不必操劳公务。”
  姜玉姝欣然说:“好!我正是这样想的。”
  “但在那之前,”郭弘磊歉意道:“我顾不上家,也顾不上你和孩子们——”
  “咳。”姜玉姝尴尬打断,“惭愧,我、我现在也顾不上家啊。”
  郭弘磊笑了笑,“你不受军规约束,虽然相距甚远,但仍可打理家务。看,家里不是把晓嫣送来了吗?”
  一聊起女儿,姜玉姝就犯愁,“唉,嫣儿的身子骨不结实,我真希望能留下管御医。”
  “不行,这不合规矩。”
  郭弘磊叹道:“管老目前在服刑,我特地禀明将军,才能带他出来行医,明早必须带他回营。孩子先按方服药,过阵子再请大夫诊一次脉。”
  “嗯。”姜玉姝无可奈何。
  郭弘磊搂紧她,拉高被子盖住两人,安慰道:“管老说了,晓嫣的病不算特别严重,早晚会康复的。别愁了,睡。”
  “但愿如此。”
  接连几宿没睡好,姜玉姝倦意浓重,手握银质腰牌,沉沉入眠。
  半个月后·清晨
  十月中旬,秋深露重,边塞草木凋零,寒风一刮,漫山遍野枯黄落叶纷飞。
  后衙,姜玉姝饭毕,出门前惯例探望女儿。
  她迈进房门,绕过屏风定睛一望:
  婴儿趴在榻上,双手抱着一个布老虎,张嘴就啃。
  “吃不得!”奶娘和丫鬟合力阻止,哄道:
  “快松嘴,这个不能吃。”
  “唉,刚才的粥你怎么不多喝两口?”
  姜玉姝靠近,接腔答:“没准儿她觉得布老虎比较好吃。”
  “夫人来了,您坐。”奶娘忙让开位置,提醒道:“姑娘快抬头,瞧瞧,谁来啦?”
  布老虎被拿走,郭晓嫣懵懂抬头,杏眼黑白分明,眼神清澈明亮,微微张嘴,流口水。
  姜玉姝忍俊不禁,抽出帕子替女儿擦口水,无奈絮叨:“娘不得已才天天早起,你个小婴儿也天天早起?醒了又不乖乖吃饭,总是挑食,每天吃的饭不知道有没有喝的药多,肚子就不饿吗?”
  “比起以前,最近算是吃得挺多了。”奶娘愉快说:“姑娘的病已经好了,胳膊腿儿有劲,能自己翻身,不像以前,需要大人帮一把。”
  “啊啊?”婴儿嗒嗒嘴,好奇于母亲官袍胸前的繁复补子,右手动了动,意欲探索。岂料,她手一动,身体便一歪,稳不住了,眼看要倒——
  “小心!”姜玉姝忙抱起女儿,端详其稀疏泛黄的头发,蹙眉问:“这孩子,头发越来越少了,看,秃了一大片,该不会……掉光?”
  众仆忍笑答:“胎发而已,掉了会重新长出来的。”
  “有些孩子边掉边长,有些孩子掉完了再长,总之,一定会长出来的!”
  姜玉姝把孩子放回床上,“我是担心她头发稀疏。等将来长大了,难以梳发髻,也不方便佩戴首饰,到时怎么爱美呀?”
  郭晓嫣尚不懂得爱美,仰躺,津津有味地吮吸手指,自得其乐。
  “无妨,多喝芝麻糊就行了!”
  “对!多吃黑芝麻,头发应该会变得乌黑浓密。”
  姜玉姝笑道:“等孩子长大些,可以试一试。”她起身,摸摸女儿脑袋,叮嘱道:“娘要办事去了,你乖乖在家待着!”
  与此同时·黄府
  黄一淳乃图宁县丞,作为知县副手,上任当天便分到了后衙几间厢房。但他只住了两个月,便以“修缮动静嘈杂,无法入眠”为由,置办一所小宅子,带领妻儿搬离后衙。
  此刻,天光大亮,往日他早已在衙门了,今天却至今没出门。
  “唉。”
  “唉!”黄一淳官袍笔挺,却愁眉不展,肩背耷拉,低头盯着手中的一封信,迟疑不决。
  下一瞬,房门突然被推开,黄妻纳闷问:“老爷?”
  “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你怎么还没出门——”
  黄一淳如梦惊醒,火速藏起皱巴巴的信,不悦道:“突然推门,吓我一跳,下次好歹先打个招呼!”
  黄妻讪讪表示:“我听见下人禀告,说你一直待在书房,我既怕你误了时辰,又怕你身体不适,所以——”
  “妇道人家,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官袍袖子宽大,黄一淳悄悄捏紧袖筒里的信,板着脸问:“儿子们呢?可老实了?”
  “老实了!”黄妻点头如捣蒜,“孩子岂敢不遵从父亲的训导呢?我刚才又严厉训了他们一顿、吩咐他们用功读书,绝不准偷偷外出。”
  黄一淳嘱咐:“哼,两个臭小子,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懂得人心险恶,你务必看紧他们。”
  黄妻连连颔首,心有余悸,“昨天他们偷溜出去逛街,迷路半天,吓得我以为儿子被拐子骗走了,唉,几乎被吓死!”
  黄一淳有感而发,长叹息,“图宁这地方,乱呐。”
  他站着沉思半晌,袖筒里的旧信越捏越紧,猛地下定决心,咬牙说:“时候不早,我该上衙门了。”
  “哎,慢些。”黄妻送丈夫出门,贤惠说:“今天风大,愈发冷了,我把冬衣交给车夫了,老爷若是觉得冷,随时添衣。”
  “知道了。”
  黄一淳疾步快走,行至庭院时,倏然停下脚步,扭头望着妻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捏紧旧信,再度咬咬牙,头也不回,匆匆赶向县衙——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一过去了,双十二还远吗?【远目】


第217章 暗潮涌动
  秋风萧瑟, 县丞的马车停在衙门外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吁!”车夫扭头禀告:“老爷, 到了。”
  闭目沉思的黄一淳睁开眼睛,慢慢下车,原地出了会儿神,匆匆迈进县衙高门槛,径直走向议事厅。
  当他站在厅外示意衙役通报时,恰听见知县扬声问:
  “秋收税粮, 乃本县重中之重的大事, 该安排的都安排下去了,各位若有疑虑, 尽早提出来, 一同商量着解决。否则, 本官就当你们没有疑虑,只等着听圆满收税的好消息、等着看最终的账册!”
  “各位可有异议?”
  众小吏纷纷摇头,“没有!”
  “卑职明白了,一切谨遵大人吩咐。”
  “县尊安排得非常妥当, 卑职佩服。”
  这时, 衙役禀告:“县尊,黄县丞求见。”
  姜玉姝诧异看了看天色, 平和道:“有请。”
  少顷,黄一淳迈进议事厅,拱手施礼,歉意解释道:“实在抱歉!下官家中出了点儿事, 今天来迟了,请大人责罚。”
  姜玉姝逐渐了解副手的性格,丝毫未动怒,关切问:“众所皆知,县丞兢兢业业,一向是早到晚退的,迟到必有缘故。不知你的家事解决了没有?倘若紧急,不妨先回去处理了,官府规矩固然应该遵守,但并不是不讲情理。”
  黄一淳暗暗愧疚,感激答:“多谢县尊体谅,下官已经处理好了家事,不妨碍办公。眼下催收秋季税粮,衙门正忙碌,下官绝不敢疏忽懒怠。”
  姜玉姝温和道:“解决了就好。你坐。”
  “谢大人。”黄一淳落座知县下手。
  “县丞想必是为了令郎?”主簿闻希满脸关切,扭身问:“令郎昨儿受了惊吓,不知要不要紧?”
  姜玉姝一怔,为人母者下意识问:“令郎怎么了?”
  黄一淳扯开嘴角,勉强微笑了笑,“多谢二位关心,犬子只是受了些惊吓,哭了几场而已,不要紧。”
  “哦,这就好,这就好!”议事大半个时辰,到了茶歇的时候。闻希端着茶杯,开始闲聊,代为告知:“唉,县尊有所不知,昨天傍晚,县丞的两个儿子外出玩耍,不慎迷路了,吓得家人四处找。卑职碰巧遇见了,岂能袖手旁观?急忙帮着一起找,幸亏很快找着了,不然得报官。”
  姜玉姝纳闷问:“外出没有大人陪伴吗?”
  “犬子大的九岁、小的七岁,年幼无知,贪玩,未经长辈允许,悄悄上街游逛,幸亏老天保佑,才没被拐子骗走。”黄一淳后怕叹息,“吓得拙妻哭了半天,气得下官严厉教训了他们几顿!”
  姜玉姝有三个孩子,一听见“拐子”,既痛恨又害怕,赞同说:“小孩子不懂事,又缺乏自保能力,为了让他们长记性,适当教训教训是必须的。”
  “对,不教训不行。”黄一淳惯常正襟危坐。那份皱巴巴的旧信,一直装在他袖筒里,时不时捏一捏——仿佛揣了把尖刀,令其如坐针毡,悬心吊胆,生怕尖刀没捅死敌人,反而捅死自己。
  闲聊片刻,喝了杯茶,继续商谈公务。
  姜玉姝语重心长,严肃道:“忙妥秋收、算清全年税粮账,年底大家才能安心过年,否则谁也别想踏实休假。目前,代耕新令已经颁布一个多月,负责登记土地和人口的差役们,月初便开始核查各乡镇村庄,现在已经查了一半地方。”
  她眸光冷静,缓缓扫视下属,“根据上交的档册,我叫人粗略一算,然后对比户部发下的旧册,果然发现对不上。部分村庄,大片大片的良田,被人以‘借耕’的名义种满庄稼,但翻翻图宁往年档册,既没有登记相关借耕人的姓名,也没有收到一石税粮。据你们看,这是怎么回事?”
  “这……”
  “咳。”
  百废待兴的图宁,暗潮涌动,众下属霎时不自在了,不约而同低头,鸦雀无声。
  最终,仍是县丞躲不过去。黄一淳清了清嗓音,含糊答:“想来是因为、因为……前几年,事多人少,而且,大部分人手被孙知县派去监督挖河道了,县衙有心无力,左支右绌,出了纰漏,不慎被贪婪小人钻了空子,未能完整登记田地。惭愧,真是惭愧。”
  李启恭作为典史,只在商议邢狱缉捕时才开腔,余下喝茶旁听,谨言慎行。
  但闻希作为主簿,却不能不吭声。他早有准备,正气凛然道:“居然有人敢欺瞒官府、拒绝交税?够大胆的!依卑职看,干脆趁机彻查,揪出相关刁民,审清数目,罚他补交三倍的税粮,以儆效尤!”
  “严惩不贷,”李启恭接腔,“看今后谁还敢不老实。”
  其余人纷纷附和,“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占官府的便宜?简直无法无天,很应该整治一番。”
  万万没想到?姜玉姝暗忖:你们分明心知肚明,个个装作不知情。至于具体是收了“偷税漏税刁民”的孝敬,或自己便是主谋,有待调查。
  她面不改色,点了点头,正色道:“嗯,各位言之有理。既然发现了,官府总不能装作没发现,放过偷税漏税者,便是对遵纪守法者不公,所以,不得不罚。”
  李启恭郎舅俩内心“咯噔”一下,顿感不安。
  黄一淳眼欲言又止。
  姜玉姝高坐上首,把下属各色神态尽收眼底,凝重说:“偷税漏税的罪魁祸首固然该罚,但此事牵连甚广,其中受雇的穷苦村民多半不知情,村民老实种地,按规定分得三成粮食,他们是无辜的。官府若想揪出主谋,必须排查受雇村民,不知得审问多少人?”
  “难以估算。”黄一淳不赞同地摇头,提醒道:“老百姓往往害怕和官府打交道,突然大量传讯村民,可能会引发全县恐慌。”
  姜玉姝叹了口气,“我正是考虑到图宁的安稳,才决定换另一种方式追究。”
  “那,您认为应该以何种方式追究才稳妥?”闻希面色如常,实际紧张悬着心。
  姜玉姝早有打算,威严答:“我考虑许久,不如这样:此次秋收,明面上不追究,严格按照‘代耕令’的规定,向相关借耕人收取税粮,少一罚十。然后,罚款。”
  “罚款?”牵涉此案的小吏们忐忑不安,暗中叫苦不迭,强装镇定问:“罚多少?”
  “具体该怎么罚?”
  姜玉姝目不转睛,观察众人神色,不疾不徐道:“眼下,本县要办两件大事:一,盖作坊;二,翻修县学。工程庞大,没有银子是办不成的,偏偏图宁拮据,囊中羞涩,本官责无旁贷,日夜琢磨筹措银两的法子。”
  “先说作坊。”她郑重其事,“偷税漏税者,按律本该严惩,但为了安稳起见,权宜改为罚款。由于‘代耕令’下十有八/九栽种土豆,故以两年四熟计,每一亩地,罚二两,一年便是四两,两年八两,以此类推。”
  大腹便便的闻希咽了口唾沫,双下巴颤动,“一亩地、一亩罚八两?”
  罚得好!黄一淳张了张嘴,却没敢吱声。
  姜玉姝语气沉重,透露道:“最近,本官接连收到匿名检举信,据信透露:有人偷税漏税,囤积大量粮食,偷偷倒卖,从中牟取暴利。一亩地,两年四熟,仅罚八两而已,哼,便宜偷粮贼了。”
  闻希脱口问:“谁检举的?”
  蠢货!李启恭状似倾听,实则恨不能一脚踢晕姐夫。
  “匿名的,不知道是谁。但无风不起浪,凡事皆有缘故,干了缺德事,不招骂,难道招夸?”姜玉姝轻描淡写,叮嘱道:
  “至于,总共应该收到多少罚款,认真研究户部发下的旧册,即可推算县衙往年漏收了多少亩的税粮。闻主簿,你斟酌斟酌措辞,尽快写一份告示,写好了给我瞧瞧,明早就张贴。”
  “……是。”闻希咬着牙,维持谦恭之态,“卑职待会儿就办。”
  姜玉姝喝了口茶,盯着主簿,叮嘱道:“主簿是本地人,并且已经在衙门待了七八年,熟悉里里外外,收罚款与盖作坊,都交给你负责。务必用心办妥,切莫辜负本官的信任与期望。”
  “啊?”
  “什、什么?收罚款和盖作坊,都、都交给卑职负责?”闻希瞠目结舌,惊呆了,旋即狂喜:哈哈哈,督建作坊乃一大肥差,想不到她竟信任交给老子!
  紧接着,他开始犯愁:但,收罚款……该怎么弄啊?以身作则?先罚自己,然后罚小舅子?
  李启恭亦吃惊,悻悻暗忖:她居然挑草包委以重任?兴许是因为我姐夫嘴甜,擅长溜须拍马。啧,女人果然没脑子!
  闻希喜忧参半,连连摆手,嘴上谦虚推辞:“多谢大人信任,但卑职才干平平,难以胜任,如此大事,还请您吩咐才干出众者去办,卑职、卑职实在不敢接。”
  姜玉姝皱眉质问:“何必过谦?论资历,你是衙门仅有的几个老资格之一;论才干,近期商议时,许多人推荐你,显见你是有能力的。能者多劳,莫非你嫌苦怕累?”
  “不不不!”
  闻希忙不迭摇头,昂首挺胸答:“卑职虽然不才,但自认并非嫌苦怕累之人,甘愿为县尊效犬马之劳!”
  姜玉姝微微一笑,“好,这就对了。作坊一事交给你负责,定个期限,限定于明年秋收之前竣工,够宽裕的了。”
  “明年秋收之前?卑职记住了!”闻希殷勤应答。
  “另外,官府允许偷税漏税者匿名,交罚款的方式也不限,只要数目与估测的相差不大,此事便算揭过去了,本官绝不追究第二次。但是,如果数目相差巨大的话,窃贼就是执迷不悟了,故意不给知县面子,主动放弃官府宽恕的恩惠,自讨苦吃。”
  姜玉姝气定神闲,“那么到时,本官被逼无奈,不得不跑一趟图宁卫,恳请宋将军派兵协助,按照掌握的线索,挨镇挨村地排查,非揪出所有窃粮贼不可!”
  “犯人拒交罚款,休怪本官下彻查令,严惩不贷。常言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犯了法,官府岂能容忍犯人逍遥度日?”
  她冷着脸,一字一句,“我倒要看看,谁敢同官府作对!”
  李启恭郎舅俩余光一碰,颔首附和,谁也没吱声。
  好!好!她正直,有胆识,有魄力,又有丈夫撑腰……她能战胜地头蛇吗?黄一淳心情激动,却不敢流露,仰视上首说:“谁敢呢?料想谁也不敢的。”
  “但愿如此。”姜玉姝扭头,望了望窗外天色,头疼道:“再说说第二件大事。县学被敌兵烧毁了几年,至今仍是一片废墟,官府难辞其咎,再拖下去,怎么向学政大人交代啊?”
  “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官府变不出银子,能否尝试号召本地富商、乡贤等人物捐资建造?各位觉得呢?”
  黄一淳率先答:“此乃惯常做法。乡贤一贯注重乐善好施的名声,富商通常也乐意花钱把名字刻上功德碑,只是……捐多或捐少,就不好说了。”
  “对!功德碑,流芳千古啊,富裕的乡贤和商人想必愿意捐资。”闻希毕恭毕敬,见缝插针地奉承:“县尊仁慈爱才,为了能让生员早日搬进新学堂,殚精竭虑,实乃图宁之福。卑职佩服!”
  其余小吏纷纷附和,大拍马屁,此情此景,黄一淳以往不太吭声,此刻却由衷说:“确实,佩服!”
  姜玉姝听多了,神色沉静,温和嘱咐:“此事交给县丞负责。记住,咱们只能号召,千万别强人所难,不急,你慢慢筹措,先主后次,一步一步地建,遇见麻烦随时上报。”
  黄一淳站起,恭谨表示:“下官明白。一定小心处理,尽早拟出章程给您过目。”
  姜玉姝满意颔首,起身捶捶酸疼后腰,吩咐道:“今天就商议这么多,散了,各自忙去,有事再议。”
  “是。”众小吏起身,躬身告别,各自忙碌。
  李启恭原本经常故意落在最后,绞尽脑汁搭讪,但今天,他因为没当上作坊管事,郁懑不乐,悄悄朝姐夫使了个眼神,两人早早走了。
  久坐腰疼,姜玉姝习惯去庭院散散步,活动筋骨,边走边思考。
  不消片刻·庭院花木丛中
  小厮远远尾随,翠梅在旁陪伴,姜玉姝沉思前行,无心欣赏深秋风景。
  “哎呀,哈哈,柿子越来越红了!”翠梅一溜小跑,停在高大柿子树下,仰望高处果子,“好多呀,得有几百个?”
  姜玉姝随口说:“喜欢吃就摘呗。”
  “现在还不够成熟,等过阵子的,更甜!”翠梅和小厮兴致勃勃,商量该如何摘果子。
  姜玉姝任由随从叽叽喳喳,自顾自散步。
  下一瞬,她绕过假山,抬眼,意外发现了黄一淳。
  对方明显在等候自己。
  “黄大人,”姜玉姝定定神,“有什么事?”
  黄一淳欲言又止,使劲捏住袖筒里的旧信,深秋时节,他却冷汗涔涔,掌心冒汗,浸湿信封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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