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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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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梅摇摇头, “据婆子禀告, 那女的哭得很厉害,答话颠三倒四的,反复说要求见二爷。”她主动请缨,耳语问:“要不、奴婢马上出去看一看?”
  “奇了, 真是奇了!”姜玉姝狐疑不解,“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抛头露面,指名道姓求见弘磊?”
  “就是呀, 好奇怪。”翠梅不禁浮想联翩, “所以,奴婢来不及仔细打探,赶紧先告诉您。”
  姜玉姝垂眸,略一思索,轻声吩咐:“立刻告诉你们二爷, 让他去处理。”
  “啊?”
  “这、这……”翠梅呆了呆, 欲言又止。
  姜玉姝深吸口气,“她又不是来找我的!”
  “哦,好。”翠梅停止胡思乱想, 迅速打发小厮去后衙通报。
  厅内
  黄一淳坐在炭盆旁烤火,关切问:“大人,出什么事了?不要紧?”
  姜玉姝面色如常,返回原座,“没事。”她打起精神,“咱们接着谈案子!李启帆前几天给的赔偿,原告拒绝接受,是?”
  “是。”黄一淳流露赞叹之色,“被告家境富裕,拿出丰厚赎罪银,但原告坚决不肯收,僵持住了。结果,没几天,原告捧着家谱上衙门,一口咬定两家是表亲,恳求官府主持公道,严惩强/奸/犯。”
  姜玉姝想了想,叮嘱道:“案卷众多,此案最棘手。不如这样,李启帆在牢里,他若敢二次越狱,死罪无疑,明天是除夕,案子先放一放,等过完年再从长计议,赶在府衙限期之前交差即可。另外,别忘了弘磊的邀请,他和管大夫等着和你探讨学问呢。”
  “这、这多不好意思。”黄一淳端着茶杯,讷讷说:“除夕佳节,下官是外人,不宜——”
  姜玉姝豁达笑了笑,打断道:“嗳,这有何妨?有缘才能相识,人多更热闹,如果你失约,弘磊和管大夫会非常失望的。”
  “不敢,不敢失约,下官明天一定到!”黄一淳欣然答应。他原本一家四口赴任,却因顾忌安危而选择安排妻小回家乡,十分不乐意冷冷清清过年。
  一刻多钟后,翠梅去而复返,嘴角眉梢难掩笑意。
  姜玉姝表面冷静商议公务,实际一直放心不下“年轻貌美哭哭啼啼的女人”,忙问:“笑什么?事情解决了吗?”
  翠梅摇摇头,笑眯眯告知:“二爷没辙,请夫人速去帮忙。”
  姜玉姝既诧异,又好奇,“他没辙,我也不一定有办法。”
  “哎哟,您得搭把手啊。”翠梅附耳,透露道:“二爷快发脾气了。”
  姜玉姝顿时坐不住了,起身对下属说:“你先回去,容我考虑考虑,年后召集大家,集思广益,商量着判决。”
  “好。”黄一淳看出知县急欲处理私事,识趣道:“下官告辞。”
  不久·偏厅
  姜玉姝悬着心,步履匆匆迈进门槛,定睛一望:
  几名亲卫旁观,郭弘磊端坐上首,板着脸,剑眉拧起,审视地上跪着的一对夫妻:
  梅天富跪坐,抱住郭弘磊的腿,眼泪鼻涕齐流,嚎哭,嚷道:“我不走!求求大人,千万别赶我走,即使大赦天下,我也不离开图宁卫!”
  而他的妻子,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发髻凌乱,泪流不止,亦跪坐,抱住丈夫的腿,苦苦哀求:“天富,求求你,回家!自从你被充军,全家担惊受怕,娘更是经常以泪洗面,菩萨保佑,终于熬到大赦天下了,你、你为什么不回家?”
  “啧,妇道人家懂什么?”梅天富斜睨妻子一眼,抱紧郭弘磊的腿不撒手,豪迈表示:“那次遇袭,我差点儿被敌兵一刀砍掉脑袋,幸亏大人及时相救,否则,我早就死了,明白吗?所以我不能走!我已经习惯啦,并不觉得军营里日子苦,我要跟弟兄们一块儿,誓死追随大人!”
  梅妻焦急气愤,脱口而出:“你压根不会武功,骑术也一般,无力自保,要靠郭大人救命,还是别‘追随’了?避免给校尉添麻烦。”
  此言一出,旁观的亲卫们憋不住了,满厅“哈哈哈~”笑声。
  梅天富面子挂不住,脸涨红,恼羞成怒,怒骂:“臭婆娘,谁允许你打搅大人的?再胡说八道,立刻滚回秦州去,不好好儿侍奉爹娘,尽给老子添堵!”
  “我正是奉了公公婆婆的命令,专程来接你的。”
  梅天富极度不耐烦,“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把家务事捅到大人面前,丢人现眼!”
  梅妻乃富商之女,泼辣要强,一肚子委屈,尖声反问:“还不是你逼的?你被赦免了,居然不想回家,气得长辈生病,不仅凶神恶煞和我吵架,还、还要赶我走,你究竟有没有良心?”她搂着丈夫的腿,哭倒在地,仰脸哀求:
  “郭大人!求您为民妇做主,千万不要留下天富,他自幼娇生惯养,十年八年也学不会武功的。不懂武功,就没法保护您——”
  “闭嘴!”梅天富怒火中烧,扬手恐吓,作势欲扇耳光,“再不闭嘴,老子揍你一顿!”
  郭弘磊沉声喝止:“够了!”
  姜玉姝一见梅天富扬手,立即阻止:“住手!什么事不能商量?不许动手。”
  “夫人?”梅天富扭头,忿忿缩手,尴尬叹气,“唉,我家这个母老虎,实在欠收拾,能气得人头晕。”
  郭弘磊使了个眼神,几名亲卫憋住笑,七手八脚,再度硬架起梅天富,并催促:“咳,你的媳妇儿,你自己搀。”
  “兄弟,冷静些,吵吵嚷嚷的,忒不像话。”
  “夫人来了,你俩别吵啦,快起来。”
  郭弘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妻子坐,低声问:“黄县丞可有要事?”
  “仍是关于赦免的事儿,不急了,等过完除夕再从长计议。”姜玉姝落座,“你这……怎么回事?”
  “天富决定从军,遭全家反对,夫妻争吵,他妻子硬要我做主、把天富‘赶出’图宁卫。”
  至此,姜玉姝彻底放下心,仗义问:“需要我帮什么忙?”
  郭弘磊几乎忍无可忍了,“叫她安静!大哭大喊的,吵得我头疼。”
  姜玉姝颔首,刚看了梅妻一眼,对方当下扑通跪倒,仪态全无地恳求:
  “郭夫人、呃知县大人,求您为民妇做主。”梅妻满腹委屈,“天富没良心,我冒着狂风大雪,赶了几百里路,特地来接,他却拒绝回家,最近要么不理不睬,要么吵架,要么叫我‘滚’。天呐,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梅天富脸色铁青,“我自有打算,一定会想办法说服爹娘的!你个泼妇,整天啰里啰嗦,说你两句,你便嚎哭撒泼,嗓门比我还高,今天竟敢跑来县衙闹事,害得老子颜面扫地……你真以为老子不敢休妻吗?”
  “有种你现在就休了我,”梅妻毫不畏惧,“到时,看你怎么向我娘家交代!”
  “你——”梅天富不惧内,却怕岳父和大舅子,干瞪眼。
  郭弘磊骁勇善战,却不擅长处理夫妻争吵的场面,面无表情,索性慢慢喝茶。
  但姜玉姝当了知县,命案、邻里纠纷案、家庭纷争案……她见多了,镇定自若,扬声喝道:“行了!”
  “你们喜欢吵架,干脆回家去,尽情吵个够。等决定报官时,再上衙门来。”
  “不不不!”
  “我、我们不想报官。”梅天富与妻子讪讪闭嘴,对视一眼,彼此埋怨,互相不给好脸色,同时别开脸。
  姜玉姝严肃道:“皇恩浩荡,大赦天下,对犯人而言,是天大的恩惠。譬如充军者,罪行轻的,直接赦免,罪行重的,掏一笔银子赎罪。梅天富,你属于哪一种?”
  “他酒后失手杀人,罪行较重,家里打听后,给了足够的银子,叮嘱民妇带来图宁,为天富赎罪。”梅妻哽咽,伤心禀告:“民妇一到图宁,立马交了银子,把人赎了出来,但、但他不肯回家。”
  梅天富胸膛一挺,掷地有声道:“你懂什么?我要继续追随我们校尉,戍守边疆!”
  姜玉姝赞赏颔首,旋即扭头,含笑耳语:“郭校尉,教导有方啊。”
  郭弘磊脸色缓和,放下茶杯,威严嘱咐:“难得你有杀敌卫国的决心和勇气,去与留,全由你自己决定,只要别犯错,谁也不会赶你出军营。不过,你离家两三年,长辈病了,有机会探亲,怎能不回家一趟?赶快回去,照顾长辈,尽尽孝心。”
  “听听,你听听,郭大人吩咐了,你该听他的话。”梅妻喜出望外。
  姜玉姝接腔,建议道:“有担当的男人,既要尽忠,也要尽孝,回去把你的想法告诉长辈,无论如何,至少要给父母一个交代。”
  “就是呀!”梅妻眼眶红肿,“明天是除夕,你犟在这儿,咱们没回家,爹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儿了。”
  “哼,都是你的错,一天到晚吵架,闹得我心烦,耽搁住了。”梅天富嘴硬,却流露愧悔之色。
  梅妻淌眼抹泪,意欲反驳,最终却咬唇,憋屈啜泣。
  郭弘磊起身,不容置喙地吩咐:“你们互相谩骂,都得反省!今后遇事冷静商量,争吵无济于事,徒伤情分。”
  “是,是。”梅天富躬身,点头如捣蒜,忐忑问:“我家母老虎没规没矩,失礼闹笑话,您、您没生气?”
  郭弘磊淡淡答:“下不为例。”
  “多谢,多谢大人宽容!”梅天富推了妻子一把,两人致歉并告辞,耷拉着脑袋,一前一后地走了。
  夜间
  “哎,太难得了!”
  姜玉姝感慨良多,搂着丈夫胳膊,夸道:“还是你厉害,竟能把怕死的纨绔公子训练成忠诚勇士,佩服佩服!”
  郭弘磊坦率表示:“若不是看在天富甘愿投军的份上,我一开始就下令赶人了,实在没耐心听他夫妻俩吵架。”
  “你猜,梅天富回秦州后,还会回来吗?”
  “难说。”郭弘磊心平气静,“他虽有决心,但父母之命难违抗。”
  姜玉姝点点头,“估计回去就被扣下了。唉,他既不懂武功,又不懂兵法谋略,坦白说,如果我是他妻子,也会劝阻的。”
  “罢了。”郭弘磊笑了笑,“他能改掉纨绔习气,我已经很欣慰。”
  除夕过后,一转眼,元宵也下肚了,官吏们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
  二月底,风雪未停。
  为了“一表三千里的表哥究竟算不算表哥”一事,原告被告各执一词,争执不休。官府居中调停,几次郑重商议,却因朝廷没作具体规定,无法可循,难以判决。
  开年公务繁多,姜玉姝忙碌不堪时,梅天富率领一大群下人,风风光光返回图宁,进了城门,直奔县衙——


第227章 往事如烟
  二月底, 江南草长莺飞,西北却仍刮风飘雪。
  县衙厅堂内,姜玉姝端坐, 县丞也在场,两人忙中抽空, 接见来自秦州的富商之子。
  姜玉姝和颜悦色,安慰道:“你能返回图宁,已是十分难得了, 放心罢, 他们不会怪你的。”
  梅天富充军近三年, 趁大赦天下时赎清了罪行,不再身穿灰扑扑脏兮兮的兵丁服, 而是华服锦袍, 头戴金冠,十指佩戴几个金玉戒指,白胖富贵。
  此刻, 他垂头丧气坐着, 哭得一抽一颤, 沮丧告知:“但我心里难受, 特别难受。当初离开时,我亲口告诉郭校尉和弟兄们,发誓会投军,谁知,一回到家, 家父家母、岳父岳母、众多亲友轮番苦劝,家父和岳父整天骂,家母和岳母、拙荆整天哭,唉哟,闹哄哄,乱糟糟,竟没有一个人赞成!”
  “最后,长辈病倒两个,大家指责我‘不孝’,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打消投军的念头,以免气死长辈。唉,辜负了校尉的栽培之恩,委实内疚,无颜面对弟兄们了。”语毕,他拿帕子捂着眼睛,伤心呜咽。
  梅妻珠围翠绕,打扮得与丈夫十分般配,耐心宽慰:“好啦,别伤心了,大家是为你好。”紧接着,她满脸堆笑,恭谨表明:“大人,天富的体格不适合投军,只能子承父业,我爹娘和公公婆婆各给了一笔银子,供他琢磨经商之道。天富决定来图宁寻找商机,这件事,全家都赞成!”
  “从今往后,我们就在图宁谋生了,如果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斗胆求大人多多宽容。”
  姜玉姝打量眼泪鼻涕齐流的富商之子,不由自主,脑海中蓦地浮现一句话:富二代,钱多,人——咳。
  她定定神,正色道:“图宁百废待兴,商机无限,官府非常欢迎遵规守纪的百姓。你们本本分分经商,便算报答了救命之恩了。”
  “哪里?”梅天富抽噎,沉浸在沮丧中,无法自拔,透露道:“校尉的大恩大德,我今生今世,难以报答!”
  “您、您有所不知,我刚进图宁卫的时候,老是受欺负,经常被嘲笑、侮辱、抢馒头,饿着肚子,干最脏最累的活儿。哼,明明同为充军的犯人,无冤无仇,却有几个混子,心肠恶毒,变着法儿折磨弱小。万幸,我偶然帮校尉跑了一趟腿,他夸我‘识字、能说会道’,提拔了我,才得以摆脱被欺凌的困境。”
  “如果没有大人的关照,我早就死在营里了。”梅天富感恩戴德,哭道:“我有自知之明,心知无法追随校尉上阵杀敌,原打算回去继续帮他沏茶磨墨的,结果,现在什么也办不到了。我、我无能,变成混子口中‘脑满肠肥、一身铜臭味儿’的商人了!”语毕,他仰脸,咧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玉姝绷紧脸皮,严肃道:“只要堂堂正正做人,商人怎么了?商人也是圣上治下的子民,何必妄自菲薄?”
  黄一淳亦绷紧脸皮,温和说:“对,你不必妄自菲薄。”
  “就是呀!”梅妻抽出自己的帕子,递给丈夫,“不要哭了,振作点儿,先谈正事要紧。”
  梅天富接过干净帕子,擦眼泪,擦鼻涕,万念俱灰似的说:“你们谈呗,我听着。”
  丈夫放弃投军,梅妻庆幸不已,习以为常地点头,旋即开门见山,毕恭毕敬问:“大人,听说,图宁有意尝试种桑养蚕,是吗?”
  姜玉姝答:“确有此事。目前,西苍皇商,文家已经响应了,领走了一份纺织作坊的批令。”
  “那,还剩两份?”
  姜玉姝颔首,“怎么?莫非你们也感兴趣?”
  “是!”梅妻毫不犹豫,“我们启程之前,已经获得长辈首肯了,今年来图宁,准备种几顷土豆,同时种几顷桑树,然后盖个作坊,年底回家就能交差了。”
  黄一淳暗中松口气,面露愉快笑意。
  姜玉姝从容不迫,微笑嘱咐:“县衙暂时决定批三个作坊,幸亏你们来得早,晚些,恐怕就没有了。屯田和作坊的事儿,你们去找相关的书办,尽快办妥文书,一年之计在于春,仔细耽误了农时。”
  “民妇明白,多谢大人指点。”梅妻始终恭谨赔笑,趁机打探桑蚕业的消息,一改上次打滚撒泼的泼辣样儿。
  两刻钟后,梅天富夫妻告辞,匆匆去寻书办,办理相关文书。
  客人离开,官吏继续商量公务。
  翠梅倒茶时,忍不住感慨:“哎呀,梅掌柜两口子真是财大气粗!啧啧啧,那份痛快劲儿,比皇商家的文少掌柜还豪爽。”
  黄一淳并不意外,“文家世代为皇商,肯定比梅家富裕,但文家家族庞大,家主妻妾成群、儿女众多,文一斋想动用银子,需要层层请示。但梅家不同,梅天富十分受宠,乃秦州首富之嫡子,岳家也经商,长辈们分别给点儿,他手头就宽裕了,两口子爱怎么花便怎么花,自由,不受制。”
  姜玉姝赞同颔首,“不错。不要单看家族富贵,关键在于个人拥有的财产。”
  “这倒也是。”翠梅乐呵呵,“太好了!文家和梅家领头,他们和官府一起尝试种桑养蚕,过两年,很可能会有更多的商人响应,到时,图宁山上种满桑树,想想,多壮观呀。”
  黄一淳满怀期待,“但愿如此,拭目以待!”
  “唉。”姜玉姝叹了口气,平静说:“那是以后的事儿了。当务之急是‘李启帆奸/污案’,无法可循,县衙做不了主,我早已上报府衙,但至今没有答复。”
  黄一淳敛起笑容,“兴许过两天就有回音了。府衙想必也头疼,界定‘内乱’,一旦开先例,会被今后相同的案子参考,绝不能出错的。”
  姜玉姝打起精神,“我明白。在府衙批复之前,此案暂搁下,咱们先督促春耕。对了,募捐筹集了多少银子了?”
  “两千一百多两。”
  姜玉姝赞赏一笑,“辛苦了。”她嘱咐:“你吩咐下去,叫工房尽快交图来,先盖学堂主体,余下的,继续筹钱,慢慢儿完善。免得荆教谕隔三岔五打听,生怕我把银子拿去盖作坊、修城墙。”
  “哈哈哈~”黄一淳抚掌,罕见地哈哈大笑,“总算来了个镇得住荆老先生的知县!想当初,孙知县在任时,可没少受教谕的气。”
  翠梅撇撇嘴,“教谕一开始不尊不敬的,倚老卖——咳,幸而我们夫人仁慈宽厚,不屑与他一般见识,否则,他的官职恐怕难保。”
  姜玉姝捶捶后腰,“看在他一心为公、勤勤恳恳的份上,我愿意包容。但事不过三,所以,他如今规矩多了,不敢再嚷什么‘牝鸡司晨’。”
  “县尊宽宏大量,下官佩服。”黄一淳愈发敬重知县。
  一晃眼,三月了。
  北风刮着刮着,渐渐转了向,东南风日盛,边塞又迎来一季春。
  夜间
  庸州城·裴府
  裴文沣坐在书案后,身穿家常半新不旧的锦袍,提笔蘸墨,伏案书写。
  下一刻,“叩叩~”两声,虚掩的门外响起柔声询问:“还没忙完吗?”
  裴文沣抬头,“快了。”他关切问:“很晚了,夫人怎么不去歇息?你有孕在身,切莫操劳。”
  纪映月挺着六个月的孕肚,脸颊圆润,丫鬟一左一右地搀扶,并有一丫鬟拎着食盒尾随,慢慢迈进书房,解释道:“我白天多睡了一会儿,现在清醒得很,睡不着。夫君总是忙到深夜,更应该多保重身体,我叫厨房做了些点心,尝尝?”
  “好。”裴文沣欣然搁笔,起身搀扶妻子坐下,丫鬟麻利摆放食物后,便识趣退下了。
  两人成亲不久,丈夫斯文儒雅,妻子温柔贤惠,平日相敬如宾,妻子又有了身孕,夫妻之间越来越融洽,令双方长辈倍感欣慰。
  纪映月单手托腮,凝视丈夫,眼里饱含爱意,“味道怎么样?”
  “不如你做的好吃。”裴文沣向来满意妻子的厨艺。
  纪映月不假思索,“明天——”
  “不可。”裴文沣抬手打断,叮嘱道:“孩子出生之前,你别下厨,以防万一。倘若让长辈们知道你怀着孩子给我做糕点,为夫会挨骂。”
  纪映月笑弯了眼睛,柔顺答:“嗯,我听你的。”
  “你也尝尝?”
  “不了,我不饿。”
  忙碌许久,裴文沣确实饿了,一口气吃了三块糕,纪映月端茶递水,他漱口擦嘴,喝茶,催促道:“你先回房歇着,我马上忙完了。”
  纪映月颔首,起身时,瞥了一眼书桌,无意中发现信笺上的称呼:
  “表妹——”
  表妹?
  姜玉姝?又写信给姝姐姐吗?
  刹那间,纪映月无法自控,笑容瞬间消失,意欲细看,却觉得不该偷看,仓促别开脸。
  裴文沣入仕以来,一直主管缉盗巡捕、审案断案,心细如发,当即察觉,顺着妻子的目光一看,根本无需思考缘故,主动拿起信笺递给她,解释道:“我写给玉姝的,谈一件要紧的公务。”
  “哦?”纪映月下意识伸手,旋即缩回,强笑道:“公务,我、我看不懂,还是不看了。”
  裴文沣却硬塞,“与机密无关的,你可以看。”
  “……好。”纪映月接过信,用审视的目光,逐字逐句细看,末了,悄悄松口气,暗忖:哎呀,果然是商谈公务!
  裴文沣低头,俯视妻子,“这个案子,夫人怎么看?”
  纪映月十二分喜欢听丈夫唤自己“夫人”,忙答:“远房表哥,当然算亲戚啊!卑鄙无耻的畜生,糟蹋自己的表妹,那个姑娘一定屈辱绝望极了,如果罪犯趁着大赦天下逃脱惩罚,公道何在?而且,罪犯曾经趁战乱越/狱,罪加一等,罪无可恕。”
  “唔,府衙也是这个意思,刑部的批复下来了,此犯将被判死罪,不予赦免。”
  “他活该!”女人绝不会怜悯强/奸/犯。
  裴文沣莞尔,抽回信笺,坐下提笔蘸墨,“我再添一段,得写详细点儿。玉姝缺乏办案经验,偏偏图宁案卷众多,她只怕正忙得焦头烂额。”
  纪映月站在桌旁,内心滋味难言,轻声说:“哪里?连我父亲都夸她‘巾帼不让须眉’,她一定能处理妥当的。”
  裴文沣头也不抬,“难说。毕竟新官上任,再如何有能耐,也得花功夫掌握全县的情况。”
  “她不懂的,你提醒提醒呀。”纪映月柔声细气,语气如常,眼睛却怔怔盯着烛光,思绪乱飘。
  “唉,我手头事情也多,她那儿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提醒起,帮不上忙,一切只能靠她自己摸索。”
  纪映月欲言又止,惆怅想:他仍是关心她的,估计会关心一辈子。刚成亲时,他应酬时喝醉了,睡梦中呓语,嘴里念是的“姝妹妹”,而非“夫人”……
  少顷,裴文沣写完信,搁笔,起身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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