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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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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郭弘轩立即放下酒杯,“啪啪啪~”抚掌,夸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姑娘的琴技,愈发高超了!”
  田素素抿嘴一笑,谦虚道:“哪里?公子过奖了。因为忙着家母的事儿,素素很久没用心练习,生疏了。”语毕,她扭头,脖颈白皙纤细,凝望窗外的雨夜,一声叹息。
  郭弘轩关切问:“好端端的,为什么又叹气?”
  田素素起身,款款走向窗口,探出去半身,伸手接雨水,忧愁答:“这几天总是下雨,耽误行程,比预计慢了许多,不知何时才能到秦州?唉,奴家真担心害得公子赶不上应试的日子。”
  ——她探身时,身体前倾,大风刮过时,吹得素服左飘右荡,忽而凸显纤腰,忽而凸显翘/臀。
  郭弘轩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喝得醉醺醺。他目不转睛,刹那间看直了眼睛,用力咽唾沫,喉结滚动。
  田素素没等到回应,纳闷扭头,上挑的桃花眼一扫,心下了然,暗暗得意,继续犯愁,提议道:“实在不行的话,公子请先回赫钦应试,安葬的事儿,素素自会想办法办理。”
  “呃、啊?”郭弘轩回神,颇狼狈地别开脸,“你刚才说什么?你叫我先回赫钦?”
  田素素叹气,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背靠窗台,绞紧手指,“素素是看阴雨绵绵,耽误行程,公子恐怕不能及时赶回赫钦应试,所以……你先回去,科考要紧,素素万万不敢影响恩人的前程。”
  “原来你是为这个事愁啊!”
  “嗳,愁甚么?我心里有数,应该能赶回去应试的。你别、别站在窗口,风大,淋雨,仔细着凉。”郭弘轩仰脖,一饮而尽,撑桌站起,暗忖:如果错过,说明是天意,老天爷阻止,索性顺势不考了,反正还有下次,嘿嘿嘿。
  不料,姜酒烈,他喝得太多,脚软,刚站起,便一个踉跄。
  “小心!”田素素欲趁机搀扶,脚步一动,身体却被扯住了,吓得“哎哟”一声。
  郭弘轩诧异问:“怎么了?”
  田素素扭腰,发现后衣摆被破旧窗台的木刺勾住了,当下暗叫“天助我也”!她眉头紧皱,一边揪扯,一边懊恼答:“衣裳,被窗台勾住了。”
  “我看看。”郭弘轩呼吸间满是酒气,稳住步伐,靠近相助,“别动,我帮你解开。”
  “嗯。”
  小客栈的窗台,并不宽敞,挤着两个人。
  郭弘轩弯腰低头,试图揪出宽大的素服后摆;田素素垂首,顺从地一动不动,几乎是依偎在他怀里。
  风吹过时,雨丝扑面,位于上风处的花魁身上,散发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
  郭弘轩酒量一般,醉了六成,头晕脑胀时闻见香气,停下拽衣物的动作,脱口说:“好香啊。”
  “什么?”田素素抬头,四目对视。
  “你、你……”郭弘轩不由自主,盯着对方微微敞开、散发幽香的领口,“好香。这是什么香?”
  田素素眨了眨眼睛,浅笑答:“奴家最近没用香粉,这应该是衣裳搁在箱子里时、沾了熏衣香了。”
  “哦!”郭弘轩恍然颔首,挠挠头,继续帮她拽衣摆。
  田素素见状,左手为他遮额头,“哎呀,雨越下越大了。”她右手也开始拽,“来,我自己试试。”
  “不、不用,我帮你!”郭弘轩虽然醉了,但并非拽不动,而是怕扯坏衣裳,才小心翼翼的。
  但田素素早已打定主意,为了牢牢攀住救命浮木,心一横,使劲一拽!
  “嗤啦~”一声,在两人的三只手下,衣裳被撕裂了,破了个大口子。
  “啊!”田素素惊呼,再度心一横,连忙捂住,后退躲开时,又一使劲,“嗤啦~”声响后,破口更宽了,腰带亦被木刺勾开,衣裳滑落。
  “等——”郭弘轩呆住了,说不出话,尴尬杵着,理智明白应该别开脸,但他情不自禁,本能地打量对方:
  宽大素服内,她穿着葱绿肚兜,薄薄的贴身绣花丝织物,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躯体。
  她肤白胜雪,丰满处高耸,被葱绿色衬得更白,羞臊躲避时,雪白丰满颤动——
  “啊!”田素素脸红耳赤,迅速抬手捂住,手忙脚乱地弄衣裳。
  郭弘轩一个激灵,如梦初醒,急忙别开脸,趔趄转身,大着舌头说:“抱歉,实在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快、快整理整理。”
  转眼,他仓促之下,一脚踩住对方裙摆,两人同时惊呼,最终狼狈摔倒,燥热冒汗的醉酒男人气喘吁吁,压在了她身上。
  郭公子虽然不够出类拔萃,但家境富裕,正直善良,可以依靠。田素素内心十分冷静,表面却羞窘无措,挣扎着意欲起身。
  肌肤相亲,软玉温香在怀,醉醺醺的男人怎能毫不动心?况且,郭弘轩早已动了心。
  他喘着粗气,一把按住对方,“别、别动,不要乱动。咳,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然而,他情不自禁俯身,酒气喷在她脸上,越靠越近,直至唇相贴。
  罢了,罢了,下半辈子,就靠他了。田素素咬唇,慢慢闭上眼睛。
  五月初,天气越来越热。
  清晨,图宁县衙,官吏齐聚议事厅,商议公务。
  姜玉姝垂首翻阅,慢吞吞掀页。
  主簿坐在县丞之后,闻希悬着心,唯恐女官不满意自己推荐的人选。
  半晌,姜玉姝合上公文,喝了口茶,皱眉问:“这两个商人,其中一个原是经营皮料的,另一个却是贩茶叶的,他们联手,有盖作坊的实力吗?”
  “有,有的。”闻希在知县面前,一向毕恭毕敬,解释答:“图宁开了桑蚕业的先河,吸引了不少有远见的商人,卑职等人精挑细选,您看见的皮料商是本地富商,茶商则是陵县的,均有实力,他们联手,绝对有经营作坊的能力!”
  姜玉姝揉了揉太阳穴,“有实力就好。既然你们核查过了,我就不见了,第三份批令给他们。”
  闻希顿时大喜,“是。”
  李启恭正暗喜时,突听见上首发问:“李典史,荆教谕的案子,可有进展?”
  “惭愧,卑职无能。”李启恭躬身,垂手侍立,为难表示:“卑职带人搜遍全城,几乎把案发现场河岸草地翻了过来,仍未发现可用的线索。但您放心,卑职一定竭尽全力,追查到底!”
  姜玉姝严肃吩咐:“教谕是朝廷命官,绝不能草率结案,务必彻查。”
  “卑职明白。”
  姜玉姝起身,绕出书桌说:“最近连降大雨,不知道河堤怎么样了?一个多月没出城,今天晴朗,我出城一趟,看看润河堤岸,顺便瞧瞧桑树。县丞留下,有急事的话,派人出城报信。”
  黄一淳颔首,站起相送,“那您小心,最好早些回城,天黑了路难走。”
  姜玉姝点点头,带领一队衙役,并自己的护卫,快步踏出衙门。
  “大人,”李启恭负责护送,站在马旁,迟疑问:“您……不乘车也不坐轿?”
  “前天刚下过大雨,路上多水洼,车轿难行,不如骑马。”语毕,姜玉姝摸了摸马脖子,接过护卫递的鞭子,踩蹬上马,坐稳,熟练勒转马头,率先前行,扬声道:
  “走,趁时辰还早,天不热。”
  几名护卫簇拥她,马蹄声清脆,奔向城门。
  李启恭翻身上马,盯着女官背影,催马追赶,心想:不一般,她太不一般了。可惜,只能看,不能碰。
  不久,一行人穿过闹市,姜玉姝按辔徐行,当路过粮食作坊时,她勒马,定睛遥望,满意颔首,愉快说:“盖了一大半了,夏收之前,应该能竣工。”
  “是。”隔着护卫,李启恭接腔聊起:“不过,听闻主簿说,制粉的器具估计八月份才能完成。”
  贪污成瘾的胥吏,不除不行,作坊一竣工,就可以准备算账……姜玉姝隐忍已久,暗中一直在搜集证据,笑道:“打造铁器,快不了的。无妨,先盖作坊,等工具打好了,直接运进去!到时招募一批粉匠,训练几个月,待明年,应该就熟练了。”
  众小吏或附和,或恭维,“一切想必会顺利的。”
  离开闹市,出了城门,道路宽敞,一行人快马加鞭,大半个时辰后,抵达郊外一岔路口:
  往东,是润河和桑树山;往西,是图宁卫的营所。
  日渐高升,姜玉姝策马,逐渐靠近岔路口,远远望见西侧奔来一队戎装兵马,大约五十人,直冲而来,马蹄声轰然。
  “戍边将士,可能是急着处理军情。”她主动勒马,避至路边,吩咐道:“大家避一避,让他们先过去。”
  “是。”边塞百姓深恨敌兵与战火,均乐意给将士让路,纷纷避开。幸而道路宽敞,无需退至田间。
  少顷,对方近在数丈开外。
  因丈夫从军,姜玉姝下意识打量来人,扫视一群戎装将士,正当她猜想“弘磊在不在其中”时,对方队伍靠近,经过时,突有一人大吼:
  “驾!”
  那人“噼啪”一甩鞭子,双腿一夹马腹,其马略斜冲,
  姜玉姝毫无防备,她的马被对方的鞭梢甩中耳朵,瞬间裂开流血,吃痛嘶鸣,受惊仰脖,前蹄高高扬起。
  “大人!”
  “小心!”
  事发突然,众随从来不及施救,眼睁睁看着姜玉姝随着马匹后仰、整个人往下摔——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了的早更新(^-^)V


第238章 冤家路窄
  眼睁睁看着知县即将坠马,众随从大惊, 霎时有人吼“大人小心”, 也有人喊“快救夫人”,七嘴八舌, 嘈杂混乱。
  “啊——”
  马突然受惊,高高扬起前蹄, 半人立,姜玉姝措手不及, 脱口尖叫半声, 旋即整个人后仰、侧滑、往下摔, 慌乱感涌上心头,吓得她脑海一片空白,咬紧牙关, 发不出声音。
  “咴咴~”,马受了鞭伤, 耳朵裂开一道口子, 血流不止,痛苦嘶鸣,高高扬起的两只前蹄在空中乱踹, 险些倒地。
  糟糕,难道今天要坠马?剧烈颠簸中,姜玉姝慌忙俯身,贴紧马背,死死握住缰绳, 却因腰腿力量弱而夹不住马腹,右脚滑脱脚蹬,整个人被甩出马鞍,侧往下摔——万幸,即将坠落时,马放下了前蹄!
  电光石火间,姜玉姝不顾一切,抓紧缰绳,使出吃奶的劲儿,腰腿用力,艰难往上翻,重新坐回马鞍,险之又险,仓促夹紧马腹,“吁!”
  惊马虽然不再扬起前蹄,却未平静,改为原地打转,频频甩耳朵。
  “吁!”她大喝,极力镇定,使劲勒缰,尝试稳住马匹。
  “大人——”
  众随从见状,胆小者面面相觑,无措旁观,胆大者冒险靠近,帮忙安抚受惊的马。
  “千万别慌,卑职马上救您!”李启恭作为衙役的首领,硬着头皮上阵,刚一甩鞭子,却被知县的亲信护卫阻止:“典史,不可!这马受惊了,你动鞭子,它更难安静。”
  顷刻间,人声马声骂声,乱成一团。
  如此一闹,官府马匹均受了影响,焦躁四散走动,堵住路,截停了图宁卫殿后的几名士兵。
  其中,已经跑远了的七八人,听见动静忙返回,他们负责开路,故并不清楚后方发生的事,好奇旁观。一名千户凑近,纳闷问:“佟哥,怎么回事啊?”
  佟京升任卫指挥佥事,如愿以偿,春风得意,但美中不足的是:强劲对手,郭弘磊也升职了!
  其实,方才,他大老远就认出了姜玉姝。女官罕见,美貌知县令人过目难忘,更因为那般出挑的女子是对头之妻,叫他酸溜溜,既嫉妒,又嗤诋。
  骑马经过之前,他打量时,恰与女官眼神相碰,瞬间鬼使神差,暗忖:她倒入乡随俗,来到边塞,学会了骑马。不知骑术如何?待我吓一吓她,考验其骑术!
  于是,他轻佻眯起眼睛,作弄心起,故意大吼策马,并甩了一鞭子——原意只是吓唬她,想看看女官花容失色的模样。谁知,战马斜跨两步,他一个不慎,鞭梢打伤了对方马匹的耳朵,不仅吓着她,还使得她的马受惊,害得知县陷入坠马危险中。
  佟京后悔了。
  后悔甩鞭子时,没拿捏准分寸。
  但众目睽睽之下,佟京最怕丢面子,不愿认错道歉,若无其事地摇头,批评道:“女人骑术不精,胆子又小,她看见一队兵马奔来,就乱了阵脚,稀里糊涂抖缰绳,碰上来。我刚巧一扬鞭,鞭子不慎打伤了那匹马的耳朵,唉,马受惊了。”语毕,他吩咐:
  “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她稳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是!”
  几名将士领命行动,谨慎包围惊马,其中有信以为真“女人骑术不精”的外人,也有看破不戳破的亲卫。
  片刻后,在人群的喝令与压制下,惊马逐渐平静。
  “夫人,”护卫悬心吊胆,“您没事?”
  李启恭趁乱凑近,“大人可有受伤?”
  姜玉姝心如擂鼓,摇头答:“我没事。”她惊魂甫定,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地说:“多谢,多谢诸位仗义相救。”
  施救将士纷纷表示“举手之劳而已”,互相对视,其中一人笃定问:“您是郭夫人?”
  姜玉姝强自镇定,硬摁下乱蹦的心,颔首答:“拙夫弘磊,同各位一样,正在宋将军麾下效力。”
  “嘿,果然是郭夫人!”
  这几名将士并非佟京手下,仅是恰巧办同一趟差,善意劝说:“夫人要是还不熟练,就别骑马了,改乘车或坐轿,虽然慢,但安全。”
  “是啊,万一坠马,后果不堪设想。”
  “平日多练练,等熟悉了,再骑马出行也不迟。”
  ……
  姜玉姝徐徐吁了口气,心跳呼吸渐渐平复,开始起疑,苦笑告知:“多谢各位的建议。其实,这匹马我骑了五年多了,非常温驯,刚才是因为它的耳朵被打伤了,受伤才受惊的。”说话间,她下马,心疼查看爱驹伤势,“可怜,耳朵裂了这么大的口子!难怪它受惊。”
  众随从纷纷下马,李启恭抢在同伴之前,飞快掏出金疮药,自告奋勇道:“卑职给它上点儿药,估计很快就会痊愈,大人无需太担心。”
  姜玉姝点点头,“好,快给它止血!”
  下一刻,她身后忽响起一声:“郭夫人,你没受伤?”
  碍于场合和对方的身份,佟京并未扬长而去,也下了马,慢慢靠近。
  姜玉姝循声转身,审视一番,内心恍然,微微皱了皱眉,语气疏离客气,明知故问:“你是……?”
  佟京面子有些挂不住,皮笑肉不笑,“呵呵,知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亲兵不消吩咐,大声告知:“这位是我们图宁卫的指挥佥事,佟大人!”
  多年不见,此人仍是阴阳怪气的,简直冤家路窄。姜玉姝审视对方,满脸的“不认识”状,一板一眼,礼节性道:“哦,原来是佟大人。”
  “想当年,”佟京昂首挺胸,绝口不提挥鞭惊马一事,背着手慨叹:“孙捷孙知县和你,一同拜见宋将军,商谈挖河道引润河一事,一转眼,河道挖成了,孙捷调走了,换成你当知县了。嗳哟,真是令人感慨!”
  姜玉姝侥幸逃过坠马一劫,后怕之余,侧耳细听,观察对方神态,迅速确定方才突兀的“驾”声是对方嗓音,并直觉他正在打岔,心想:两拨人加起来,近百余骑,他早不吼晚不吼,早不抽晚不抽,偏巧打伤了我的马?莫非……是故意的?
  思及此,后怕不由得转为气愤,她恍然颔首,“哦,我想起来了!那天,在校场,佟大人是不是邀请弘磊比武了?”
  当日,轻敌之下,佟京连输三场,颜面扫地,被其视为奇耻大辱。他笑脸一僵,陡然生恼,却不能流露,硬忍下,草草点了点头。
  他对我,怀有敌意。姜玉姝分得清敌意和友善,目不转睛,捕捉到了佟京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与敌意,登时也不快,正欲再刺他两句时,侧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人齐齐扭头,郭府护卫定睛眺望,眼尖者抬手一指:“看,是咱们二爷!”
  “是吗?”姜玉姝忙细看,欣然一笑,“巧了,还真是他!”
  不久,郭弘磊率领另一支队伍,快速靠近,远远便望见妻子,近前勒缰,利落下马,大踏步靠近,诧异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停在此处做什么?”
  姜玉姝原本能忍受,但一见丈夫,瞬间感觉疼痛,不由自主,不假思索地摊开右掌,递给他看,瞥了一眼佟京,简略告知:“刚才,我们给将士们让路,结果不知是谁,甩鞭子的时候,打伤了我的马的耳朵,马受惊了,我差点儿摔下地,万幸稳住了。”
  郭弘磊一愣,惊讶皱眉,鞭子忙交给亲卫,捧起妻子的右手,端详其破皮渗血的掌心,顾不上其它,关切问:“除了手,还有哪儿受伤了?”
  两百多双眼睛注视下,姜玉姝回神,立即绷紧脸皮,严肃答:“没了,就右手,被缰绳磨破了皮,小伤,不碍事!”
  “大人,上点儿药?”李启恭及时奉药。
  郭弘磊不动声色,看了风流典史一眼,吩咐道:“军中的止血药更好。拿来。”
  “是!”亲卫连忙递药。
  郭弘磊亲自为她涂药,并仔细包扎,确认她筋骨没受伤,才扫视佟京一队人,疑惑问:“路挺宽的,她主动让路,谁那么不小心?甩鞭子打伤路人的马?”
  “咳,我。”众多人目睹,佟京无法抵赖,不得不致歉,懊恼道:“唉,刚才我经过的时候,尊夫人的马突然受惊,凑上来,我碰巧一挥鞭,压根来不及收力。实在抱歉,改天我一定赔一匹好马!”
  胡说!分明是你先突兀大吼并甩鞭子,打伤了我的马的耳朵,它才受惊的。姜玉姝心知肚明,当众却不便生气,微笑反驳:“哪里?我的马是先受伤了,然后才受惊的。”
  郭弘磊挑眉,“哦?”他走向亲手训练出来的温驯母马,查看其伤势,安抚摸了摸马脖子。
  “不是?”佟京暗暗咬牙,矢口否认,“它明明是被陌生马群吓怕了,吓得乱跑。郭夫人,你该换一匹马了,换个胆大些的,然后勤加练习骑术,以便更稳地控马。”
  其余人心思各异,默不作声地旁观。
  郭弘磊喜怒不形于色,踱了几步,挡住妻子,从容不迫道:“拙荆的骑术,是我手把手教的,她学会五六年了,今天头一次受伤。”
  佟京笑脸又一僵,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最终语气硬邦邦,“我说了,一定会寻一匹好马赔给知县!”
  众目睽睽,至少要维持表面和气,否则,传回营必起议论。姜玉姝定定神,绕出来,大度一挥手,“算了算了!我的马只是耳朵受了伤,会痊愈的,不至于要佟大人赔偿一匹。至于骑术,因人而异,既防不住种种意外,又有‘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一说——”她停顿,眸光意味深长,微笑说:“总之,幸亏有惊无险,这件事,就此揭过,不必再提。”
  她发现我是故意的了?佟京欲言又止,干笑表示:“该赔偿的,我绝不——”
  姜玉姝摆手打断,“真的不用!我看佟大人急匆匆的,想必有急事,快去办事,区区小事,不值得多费口舌。”
  话已至此,佟京不断干笑,无论说什么都不妥了,只能点头,“我确实有军务在身。既如此,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郭弘磊满腹疑团,却在妻子示意下冷静,“慢走。”
  啧,麻烦!佟京讪讪上马,“驾!”他率领部下,打马离开,马蹄声轰然远去。
  姜玉姝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关切问:“你呢?你若是忙,也赶紧走,别耽误公务。”
  夫妻面对面,相距仅尺余,其余人识趣地避开。郭弘磊不答,低声问:“刚才究竟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但依我猜,他应该不是蓄意谋杀朝廷命官。现在不方便谈,改天有空再细聊。”姜玉姝彻底平复了,眉眼带笑。
  “你出城来做什么?”
  “最近连降大雨,我怕润河新筑的堤岸被冲坏了,得亲眼看看才放心。然后,顺路看一看桑树的长势。”
  姜玉姝问:“你呢?出营做什么?”
  “机密军务,不能告诉你。”郭弘磊眺望北方天际,目光沉沉,叮嘱道:“润河一带没什么,但千万别靠近北境线。”
  姜玉姝顺着他的眼神,也遥望北方,顿感不安,“怎么?难道又要交战了?”
  郭弘磊低声答:“放心,眼下还算太平。但两国接壤,边境线漫长,防不胜防,小心驶得万年船。”
  “嗯,我明白。”姜玉姝轻声说:“我看看堤岸和桑树就回城了。”
  “这就好。”
  交谈片刻,均有公务在身的两人分别。
  “来,上去!路远,你出行最好坐车,省得风吹日晒雨淋。”郭弘磊像初教时,搀住她的腰,把人扶上马,“手疼不疼?”
  姜玉姝摇摇头,“不疼。我倒想坐车,但你瞧,前天刚下过大雨,道路泥泞,坑坑洼洼的,车轮一会儿就裹一层泥巴,没法赶车。”语毕,她抬手一引,“你也快上马。你们先过去。”
  郭弘磊上马坐稳,习惯性让她,“你先过去。”
  “你先!”姜玉姝十分坚持,“必须您先请。”
  郭弘磊不解,“为什么?”
  姜玉姝笑盈盈,一本正经答:“首先,你的品级比我高,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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