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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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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启恭却沉默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知县,眼神阴沉沉。
  姜玉姝镇定自若,抄起惊堂木一拍,喝令:“传闻府管家,上物证!”
  “是!”少顷,几名捕快呈上一堆银票、账册、礼单等物,并带上闻府管家。
  老管家惴惴不安,飞快瞥了闻希一眼,火速收回目光。
  姜玉姝审视证人,“管家,你必须老实回答,闻希究竟认不认识六指王?”
  老管家抬袖擦擦冷汗,躬身答:“回大人的话:我们老爷和六指王,认识十几年了,交情很不错,府里府外许多人知道的,老爷偶尔会雇他干、干一些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
  姜玉姝颔首,发誓要铲除恶吏,不疾不徐吩咐:“重点,你先仔细说说前任教谕荆远山之死,其余的,待会儿补供。”
  闻希急促喘了喘,整个人摇晃,险些没跪稳,怒瞪管家,“忘恩负义的老东西,竟然背叛老子,你、你——”
  老管家深知家主这次栽定了,满脸为难之色,索性别开脸,为求自保,详细禀告:“荆教谕为人耿直,一向看我们老爷不顺眼,老爷也看他不顺眼,骂他‘老酸儒、假清高、好为人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等等,教谕曾经酒后发怒,当众骂我们老爷‘贪得无厌、中饱私囊、目无法纪’等等,两人结仇挺深,最终,老爷动了杀心,伙同李、李典史——”
  李启恭眼神狠戾,突兀大叫:“姜玉姝!”
  霎时,堂内堂外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
  黄一淳等人回神,急忙呵斥:“大胆!知县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立刻住口,老实跪着,不然,掌嘴了!”
  李启恭仰头,胸膛剧烈起伏,丝毫不理睬旁人,死死盯着知县,“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们的?”
  姜玉姝面不改色,并未回答,淡淡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不仅谋杀朝廷命官,还贪污受贿、钱额巨大,严重触犯了法律,休想永远逍遥法外。证据确凿,你们抵赖也没用,本官可以直接判决。”
  “说,你是不是早就开始调查我们了?肯定是,否则,短时间内搜集不了齐全的证据。”李启恭牙齿咯咯作响,暴怒,深恨,恨不能活剥生吃知县,声嘶力竭地骂:
  “姜玉姝,你、你翻脸无情,阴险狠毒,不得好死!”
  “毒妇,你不得好死!”


第254章 铿锵玫瑰
  “姜玉姝!”李启恭彻底明白了, 怒目切齿, 戴着枷锁往公案扑, 嗓子都劈裂了, 破口大骂:
  “毒妇,你暗中一定、一定早就开始调查我们了,毒妇,你够狠的,表面重用我姐夫, 原来竟是笑里藏——”
  黄一淳厉声喝止:“放肆,住口!快, 堵住他的嘴。”
  “是!”几个衙役一拥而上, 七手八脚,按人地按人,堵嘴地堵嘴,飞快制服了狂躁的李启恭。
  “毒唔、唔唔放开老子!毒妇——”手铐脚镣叮当响, 尖锐刺耳,李启恭竭力挣扎,脸庞扭曲, 眼睛始终恶狠狠瞪视知县,嘴被堵住了,仍含糊不清地咒骂。
  混乱中,闻希面如土色,瘫软跪坐,哆嗦旁观疯狂挣扎的小舅子, 一动不动,不敢吭声。
  堂外
  人□□头接耳,或兴致勃勃,或解气解恨,渐起议论声。
  嫂子挨骂,郭弘轩忿忿不平,冷笑道:“呵,一个作恶多端的犯人,死到临头了,还敢辱骂知县?真是猖狂!”
  “您息怒,姓李的土霸王休想有好下场,十有八/九死定了。”小杂役幸灾乐祸。
  堂内
  公案上,摆着签筒,签筒内盛放不同颜色的令签。
  姜玉姝并非初次挨辱骂,面无表情,镇定自若,从签筒里抽出两支红令签,一甩,扔到地上,发出“啪嗒”清脆声,喝令:“犯人李启恭,无礼猖狂,当堂辱骂本官,该罚。”
  “来人,把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是!”负责行刑的衙役们领命,合力架起李启恭,硬往外拖,拖到紧挨着公堂的空地上,按稳,然后两人一队,抡起板子,你一下我一下,开始动刑。
  旁边,有专人记数,认真喊:“一、二、三……”
  李启恭戴着枷锁,被堵着嘴,不断地挣扎,嘴里不断地“唔唔”,扭头望向堂内,青筋暴凸,眼睛充血,死死望着姜玉姝。
  堂外
  人群拥挤激动,仿佛看戏一般兴奋,感慨道:“哎哟,从前只见过他打人板子,没想到,今天他也挨打了。”
  “从前是典史,现在是罪犯,待遇当然不一样喽。”
  “哼,他当典史期间,没少仗势欺人,色鬼土霸王,活该挨打!”
  “哈哈哈,你们看闻胖子,害怕得直发抖,再也不能神气活现了。”
  ……
  郭弘轩握拳,“好,打得好!”
  姜玉姝被嘈杂议论声吵得皱眉,往外看了一眼,下属便会意,急忙吩咐衙役前去阻止,水火棍横起,作势欲推,连劝带诫,议论声逐渐消失。
  “闻希,”她的脸消瘦许多,眸光明亮坚毅,端庄中透着威严感,缓缓道:“你与李启恭,恶行累累,衙门暗中开展调查已久了,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因此,无论你承不承认,结果都一样,死罪无疑。不过,你最好痛快招供、老实签字画押,以免像李启恭,遭受刑讯皮肉之苦。”
  闻希冷汗涔涔,汗如雨下,束手无策,见事已成定局,为了免受刑讯之苦,最终选择招供,磕头求饶:“我招供,我全都招!求大人开恩,不要动刑,您想问的事儿,只要我知道,一定会坦白!”
  姜玉姝吩咐:“先把荆教谕之死详细招来,然后说一说你和李启恭是如何利用公职谋财的,譬如倒卖纺织作坊批令,明示暗示商人送孝敬等等。”
  “我说,我、我招。”闻希被行刑的动静吓得瑟瑟发抖,一边抹泪,一边招供。
  公案下方,负责记录供词的三个小吏忙碌不堪,频频蘸墨,伏案疾书。
  半晌,二十大板打完了,衙役请示后,把犯人拖回公堂受审。李启恭挨了打,嘴被堵住,眼神仍狠戾,直勾勾瞪视知县,直到被衙役硬摁得低头。
  姜玉姝垂首,翻了翻手上的案卷,继续审问:“李昌,你是否曾经被李启恭滥用职权、私刑毒打过?”
  “是,是的!”李昌应声上前,忆起往事,仍感觉愤懑恐惧。
  姜玉姝吩咐:“你说一说来龙去脉。”
  李昌愤恨剜了李启恭一眼,仔细禀告:“那是庸州失陷前的事了。当年,草民的妹妹被李启恭的堂弟糟蹋了,她伤心绝望,几度寻死,草民一家气愤报官,谁知,还没开堂审理就兵荒马乱了,当时的知县和县丞忙着应对敌兵,案子落到李启恭手中,他下令□□草民,半个月时间内,他不仅亲自毒打草民,还指使狱卒动手,草民差点儿被活活打死,靠装死才逃过一劫。”
  堂外
  围观百姓们全神贯注,唏嘘叹气,不少人流露同情之色。
  郭弘轩再度感慨,“啧,你们图宁,真挺乱的。”
  “山高皇帝远嘛。”小杂役见多不怪,“李典史当了好些年的土霸王,他干的伤天害理勾当,没上公堂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那种人,真该死。”
  “该死!”对于土霸王,平民百姓敢怒不敢言,深恶痛绝。
  案情复杂,姜玉姝有条不紊地审理,黄一淳从旁协助,小吏们忙前忙后。
  良久,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争执动静,郭弘轩循声扭头,尚未看清楚,便被形容狼狈的两拨人挤到角落里,动弹不得。
  “大人!”死者的家属和学生们赶到,大多含泪,其中,荆远山的老伴跪在堂外,哀痛欲绝,“我家老头子,果然是被害死的,原来是、是被闻希和李启恭联手害死的,求大人严惩凶手,替远山做主啊!”
  “求大人,为荆先生做主,千万别轻饶凶手。”
  “先生死得太冤了!”
  ……
  与此同时,凶手家属也赶到了。
  闻希和李启恭的父母和妻儿,纷纷下跪,磕头求情,七嘴八舌地嚷:“我儿只是一时糊涂,求大人念他平日恭敬勤恳的份上,饶他一命。”
  “上有老,下有小,启恭一死,孤儿寡母没法过了,求您开恩,开恩呐。”
  “我们愿意赔偿,砸锅卖铁都行,只求您网开一面,宽恕一回。”
  ……
  死者家属一听,倍感愤怒,或呵斥,或推搡,“谁稀罕赔偿?告诉你,我们不稀罕!”
  “人命关天,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们不要一文钱的赔偿,只求知县严惩凶手,父亲才能安息。”
  “对,一定要严惩凶手!”
  凶手家属理亏,抱头躲避,尖声呼救:“救命,救命啊!”
  “知县大人,您快看看,刚才在路上遇见时,他们就动手了,现在又动手。”
  “欺负女人和孩子,算什么本事?”
  ……
  “啪!”
  “啪啪啪!”
  惊堂木震响,连拍四下。
  姜玉姝沉下脸,严厉喝止:“住手,立刻住手!再吵闹就视为扰乱公堂,统统该罚。谁想挨板子?马上站出来,领罚!”
  一听“挨板子”,激动的家属霎时胆怯了,停止争吵,均淌眼抹泪。
  黄一淳连声催促,衙役们飞奔靠近人群,分别告诫了一番。
  转眼,无人闹腾,姜玉姝才一挥手,吩咐闻希:“继续!你说,□□是李启恭的主意,有何证据?”
  “启恭聪明,很多事情,我都是听他的指挥。”事已至此,闻希恐惧懊丧,无意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此刻·后衙
  府衙官吏昨天巡察了农田和桑山,今日休息。
  庭园内,纪学琏身穿便服,摘了一片桑树叶细看,慢条斯理问:“听说,前堂在审那个大案,你怎么不去瞧瞧?”
  裴文沣正在旁边赏花,闻言捶了捶后腰,解释答:“昨天连续爬了几座桑山,腰酸背痛,累,多睡了一会儿,没赶上开堂的时辰,索性不去看了。若有需要,县衙会提的,到时再说。”
  “姜知县,她……”纪学琏皱皱眉,笑了笑,颇好奇地问:“姜侍郎是把女儿当儿子培养的,对?”
  “岳父何出此言?”
  纪学琏反问:“寻常的千金闺秀,有像她那样敢折腾、能折腾、英气勃勃的吗?性格简直不像女人。”
  裴文沣深深叹气,心疼且无奈,“不,她从前十分柔弱怯生,非常天真,完全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皆因嫁错——”他停顿,平静道:“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玉姝嫁给了郭弘磊,吃尽苦头,原本娇滴滴的侍郎千金,被迫自强,逐渐变成了男人口中‘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官。”
  “唔。”纪学琏由衷赞叹:“果然‘玉不琢,不成器’,苦难磨练人呐!倘若靖阳侯府没出事,她压根不需要抛头露面。”
  “正是。”
  裴文沣随手摘了朵花,感慨道:“她的容貌没变,但性格彻底变了,坦白说,如今冷不防一看见她,我竟觉得陌生了。明明,我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却居然生出一股陌生感?真是、真是……唉,世事难测。”
  纪学琏满意于女婿能坦荡面对旧情,戏谑问:“表妹变成表弟了?”
  “您快别说笑了。”裴文沣苦笑,内心永远乐意关照姝妹妹,“玉姝再能干也是女子,到底比不上男人,表妹永远是表妹,不可能变成表弟。”
  “哈哈哈~”纪学琏话锋一转,“我倒觉得,可以把她当男人使,能者多劳嘛。”
  裴文沣心里反驳:不行,那样太为难她了。
  与此同时·北犰草原
  双方正在交战,人吼马嘶,兵器碰撞时,发出刺耳锐响。
  “杀啊——”
  郭弘磊戎装染血,连脸部都被溅了血,目光沉着冷硬,奋勇杀敌。他咬紧牙关,胸腔内憋着一口气,斗志昂扬。
  “小贼,你他娘的,也配跟爷爷动手?受死!”佟京在不远处,惯常边杀边骂,气势十足。
  打着打着,两个将领逐渐靠近。
  “嗳,”佟京趁机问:“援军呢?怎么还没到?”
  郭弘磊正忙着杀敌,头也不回地答:“不清楚!”
  “算起来,应该到了啊,为什么还没出现?该不会迷路了?或者被截停了?”
  “不无可能。”
  烈日炎炎,佟京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渴极了,却不敢分神喝水,焦躁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娘的,敌众我寡,打起来有些吃力啊。”
  身处敌国,屡次后援不继,孤军作战。郭弘磊心里也急,面色却格外沉稳,“沉住气,边打边撤,原路返回,引这伙敌兵去别族地盘,到时要么甩掉追兵,要么看他们内斗。”
  “万一,两个部落联手,围剿咱们呢?”佟京虽焦躁,马刀却依旧虎虎生威,震慑得敌兵不敢靠近。
  郭弘磊暗自叹息,冷静答:“尽人事,听天命,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明天冬至了~?(?????)?


第255章 危机四伏
  炎夏, 烈日高悬, 天空没有一朵云,茫茫草原无遮无挡,尤其酷热难耐。
  双方兵马交战正酣,均杀红了眼睛。
  敌众我寡, 大乾将士们咬牙支撑,“杀啊——”
  北犰头领坐镇后方, 兴奋指挥手下,嚷着犰语, “今天机会难得,务必剿灭对方, 好叫他们知道, 踏进我们草原的下场!”
  人吼马嘶, 刀/枪碰撞, 兵器刺入血肉之躯的动静、血喷溅的微响、坠马的动静、痛呼惨嚎、濒死的呻/吟……鲜血四溅, 尸体凌乱横陈。这一片草原变成战场, 绿草被马蹄践踏,绿叶沾满血迹, “啪嗒”滴落,浸湿了土壤。
  援军迟迟未出现, 大乾将士们不由得忐忑, 越来越急躁,硬着头皮作战。
  郭弘磊见状,环顾战场数圈, 再三斟酌后,当机立断,策马靠近佟京和另一名将领,凝重提议:“这样打下去,胜算不大,必须想个办法了。”
  “这伙小贼设伏包围,却是慢悠悠的打法,摆明了在消耗咱们的力气和斗志。”佟京眉头紧皱,咬牙说:“绝不能让敌人得逞!”
  另一名将领大汗淋漓,喘着粗气问:“唉,援军不知何时才到。校尉有什么好办法?快请说来听听,敌兵缠斗不休,咱们、咱们恐怕得全折在这个鬼地方。”
  郭弘磊趁杀敌时,滴血的刀尖往东一指,语气不容置喙,沉声说:“我先带三百人,往□□围,然后南下接应援军,你们负责拖住敌人,并看准时机,等敌人被我们引开部分后,朝北突围,原路返回,暂时去这片草原的敌族地盘内休整,到时再设法汇合!”
  “啊?”佟京汗如雨下,稍一思考,迅速领悟,不赞成地皱眉,“你就带三百人突围,太少了?”说是突围,实际几乎是拿性命引开敌人。
  另一名低品将领咬咬牙,主动请缨,“二位大人,末将愿意负责突围!这个差事,请派给末将——”
  “不,不妥!”情况紧急,郭弘磊打断道:“你刚来草原没几天,不熟悉地形,匆忙中可能两眼一抹黑,容易出岔子。方圆几个敌族部落,我都熟悉,我负责突围最合适。”
  “老子也熟悉地形,不如——”佟京刚张嘴,却见郭弘磊打马转身,坚定道:
  “谁去不一样?战况危急,干脆就这么定了!各位,回头见。”
  郭弘磊招呼自己的亲兵和得力手下,“随我冲!”他毅然决然,提刀策马,咬紧牙关,艰难杀开一条血路,拼命往□□围,竭力打乱敌兵阵脚,一则掩护主力撤退,二则置之死地而后生,激发全军斗志。
  “冲啊——”
  “杀!”
  久经沙场的老兵深知,狭路相逢,你死我活的时候,胆怯或掉队必死无疑,因此,他们紧密追随将领,不顾一切地突围,吼得嗓子劈裂,气势如虹。
  佟京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郭弘磊率领三百勇士离去,重重叹气,内心五味杂陈,嘟囔说:“啧,真是的,什么都要跟老子抢,往常抢出战机会、抢升迁机会、抢‘武功第一’称号等等,就算了,今天连送死的机会也要抢?那纨绔,其实是傻子?”语毕,他振作,大嗓门洪亮喊:
  “行,回头见!”
  “郭弘磊,你千万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酒!”
  战场上,开弓没有回头箭,隔着混战的众多兵马,郭弘磊等人已无选择,视死如归,朗声答:“放心,我没忘,有机会一定把你喝趴下!”
  有机会?那,没机会呢?就赖账吗?
  佟京怒目圆睁,长刀平削,一敌兵脑袋落地,腔子里鲜血喷溅,无头尸身“噗通”坠马,他大吼:“呵,少说大话,你的酒量,未必是我的对手,究竟谁先醉倒,一决高下才知晓!”
  “一言为定!”
  佟京以其一贯暴跳如雷的气势,使出浑身解数,灵活指挥主力队伍,或佯攻,或反包围,或轻蔑挑衅敌方首领,努力迷惑敌人,寻找机会撤退。
  午后·东方
  渐渐的,郭弘磊满脸汗,满脸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出重围,活着回国。
  他大汗淋漓,衣服不知是被汗还是血浸湿了,感觉双手掌心湿漉漉,幸而缰绳粗糙,抓得稳,又幸而军中刀柄皆裹着粗布,握得牢。
  “杀出重围,活着回国!”郭弘磊下颚紧绷,汗水流入眼睛,却腾不出手擦拭,只能使劲眨眼睛,拼尽全力地杀敌,“随我冲!”
  将士们浴血奋战,或默念,或高呼:“杀出重围,活着回国!”
  吼着吼着,变成了“杀出重围,活着回家”,深切激励人心——这也是郭弘磊的愿望。
  大乾边军士气高涨,一鼓作气,硬生生突破了包围圈,边打边撤,恶战从晌午持续至傍晚,才彻底甩掉了追兵。
  战士精疲力竭,战马也累得嘴角泛白沫,莫说跑,甚至走不动了,哀鸣着停下。
  “停!”
  将领一声令下,战士应声勒马。
  千辛万苦甩掉追兵,郭弘磊终于有空回头,观察伤亡情况,低声问:“还剩多少人?”
  众亲兵簇拥将领,黯然小声答:“只剩七十多个弟兄了。”
  郭弘磊闭目默哀,血污下,脸色发白,须臾,睁眼时已恢复冷静,鼓励道:“阵亡的是烈士,为国捐躯者,朝廷和地方官府会抚恤烈士亲属。活着的是勇士,军中绝不会亏待勇士,等回营后,我一定会为你们每个人争取嘉奖和赏赐!”
  勇士们纷纷点头,战至此刻,人简直麻木了,不知恐惧为何物。
  郭弘磊凝视勇敢无畏的手下,满意颔首,警惕审视四周一番,率先下马,安排妥哨兵后,带领其余人慢慢走向一条小溪,饮马休整。
  “追兵,或者新的敌人,随时可能偷袭咱们。”他惯常板着脸,始终未流露焦躁或慌乱之色,叮嘱道:“抓紧包扎伤口,歇息一个时辰就得离开,尽快和援军汇合,才是安全的。”
  “是!”
  郭弘磊极度疲惫,脑袋有些发木,先喝水解渴,然后双手捧了溪水,清洗满脸的血污,用力眨眨眼睛,仍感觉左眼皮和睫毛黏黏糊糊,他心生疑惑,抬手一摸,手指沾满血——
  “唔?”他丝毫没感觉疼痛,皱眉盯着手指,一动不动,脑袋一时间木得厉害。
  旁边的几个亲兵飞快靠近,“您受伤了!”
  “属下给您看看。”
  “快别动了!伤在额头,伤口挺长,您自己看不见,属下给您包扎。”
  郭弘磊恍然颔首,仰面躺在草地上,闭目休息,平静问:“伤口深不深?会留疤吗?留疤,可就毁容了。”
  突破重围的精锐们一听,顿时乐了,纷纷凑近,关切端详,七嘴八舌答:“放心,不深。但口子有些长。”
  “伤疤足以说明您的勇猛,身经百战,有几块疤很正常。”
  “估计是被刀尖戳了一下,好险!差点儿戳伤眼睛了。”
  “来,赶紧敷上金疮药。”
  ……
  郭弘磊闭目养神,胸膛平缓起伏,左额一道划伤,从额角起,至眉毛止,由深到浅,皮略翻开,血肉模糊。他面无血色,吁了口气,感慨道:“原来是额头受伤了,难怪,我总感觉眼皮黏黏糊糊,还以为是流的汗。”
  “额头受伤?”他蓦地忆起往事,嘴角微弯,“最好别毁容。”
  伤口颇深,谁也不敢承诺“不会毁容”,只宽慰道:“马上包扎止血!痊愈之前别沾冷水、别挠,应该不会留疤的。”
  “即使留了也无妨,军中常见的嘛。”
  郭弘磊莞尔,闭着眼睛说:“万一毁容,我怕夫人嫌弃。”
  “啊?这……”
  铁骨铮铮的年轻将领,骁勇善战,视死如归,却害怕毁容?害怕遭妻子嫌弃?众人一听,忍俊不禁,气氛霎时轻松许多,亲信忍笑安慰:“咳,您多虑了,夫人绝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女人!”
  “就是!夫人不可能嫌弃您的。”
  郭弘磊笑了笑,发木的脑袋慢慢思考,回忆往事,缓缓说:“从前,我在赫钦卫的时候,她下地时不小心,脸颊被芒草划了一道口子,担忧得什么似的,一天至少要照十次镜子,生怕留疤毁容。女人在那种情况下,显得特别胆小,特别……有意思。”
  时过境迁,除爵抄家、流放边塞、充军屯田等种种苦难,夫妻二人早已能淡然面对,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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