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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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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颈被揉得一阵酸痛,旋即,紧绷身体逐渐放松。
  姜玉姝“嘶”了一声,整个人摇晃,眯起眼睛笑了笑,由衷庆幸,“幸好,如今衙门的风气清正多了,彻底铲除贪吏污役,我才安心,省得总是提心吊胆。”
  “孙捷胆小,你却是太大胆了。”郭弘磊虎着脸,眼里却饱含欣赏纵容之意。
  姜玉姝顺着他揉捏的力道左摇右晃,慢吞吞说:“我是尽本分惩治罪犯而已。否则,地头蛇得意洋洋,知县倒忍气吞声,像什么话?既窝囊,又惹人耻笑。”
  “算了,只要你别以身犯险,我就不反对。”
  片刻后,他索性拽得她趴在自己腿上,撩开发丝,方便揉捏其细白后颈。
  车轮辘辘,天气凉爽宜人,姜玉姝惬意趴在他腿上,被按得昏昏欲睡。
  宣威将军心甘情愿充当垫子,手掌缓缓抚摸纤瘦脊背,停在柔软腰肢处,耳语叹息,“一直胖不起来,劲儿全拿去长胆子了?”
  正当即将入眠时,她突然想起一件家务事,纤长睫毛急促扑闪几下,懒洋洋问:“哎,四弟的亲事和前程,你怎么看?”
  郭弘磊脸色一变,顿感烦恼,“屡劝不改,打骂也不管用,只能随他了。我若是继续劝‘动家法’,母亲该生气了。”
  “人各有志,勉强不得。弘轩铁了心从商,拦不住,由他闯一闯呗,兴许碰壁就会回头。至于亲事,老夫人已经相定了刘知县的侄女,知书达理,清秀贤惠,她家表示不介意外室或私生子。”
  “听说刘姑娘年纪偏大?”
  “二十三岁,我觉得正年轻。她给她母亲守孝,耽误了青春,不然八成不会选择嫁给弘轩。”
  “唉,老四私德有亏,没资格挑剔了。他简直自作自受!估计将来,还有他受的。”
  姜玉姝舒舒服服趴着,劝道:“行啦,消消气,莫说亲弟弟,即使亲儿子长大后不听劝,咱们也没办法。”
  郭弘磊挑眉,恨铁不成钢,“哼,如果是儿子任性胡闹,我的顾忌就少多了,索性打断孽障的腿,宁愿养他一辈子,也不能放任其恣意妄为。”
  “责骂可以,但不能打断腿!”
  “夫人可曾听说过‘慈母多败儿’?”
  她立刻掐他胳膊一下,嗔道:“除非犯了严重错误,否则不许随便打孩子。”
  “我何时‘随便打孩子’了?哪里舍得?”郭弘磊也掐她一下,掐的却不是胳膊。
  “嘶~”姜玉姝下意识蜷缩,急忙趴好,双手护住自己,“你这人,专挑地方掐,疼啊!”
  “掐疼了?起来,我看看。”
  “别闹!当心被车外人听见,笑话咱们。”
  “奇了,究竟谁先动手的?我只是接招罢了,奉陪到底。”
  “乖乖坐好,你让我掐回来,就算扯平!”
  “哼。”他轻而易举困住她,戏谑欣赏对方徒劳挣扎的模样,威严问:“服不服?认输就饶了你。”
  “不、不服!”
  ……
  两人推搡打闹一阵,第无数次以郭弘磊牢牢制住她而告终,亲昵相拥,恩爱如初。
  “正是看见老四接二连三的荒唐举动,我才决定带儿子和侄子来一趟庸州,趁这两年较空闲,严格管教管教孩子,避免他们染上恶习,气咱们。”
  姜玉姝大为赞同,“好主意!”
  数日后·图宁县衙
  车马尚未停下,门房远远便认出郭弘磊,瞬间满脸堆笑,飞奔相迎。
  “哟,快看,知县回来了!”
  “郭校尉也来了,赶紧禀告县丞他们。”
  “你怎么还叫‘校尉’呢?该改口叫‘将军’了。”
  “是是,瞧我,叫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门房几个衙役殷勤迎接,争相行礼,七嘴八舌道:“大人,您回来啦,一路辛苦,慢些。”
  “小的给大人请安。”
  “郭将军!”
  “恭喜将军,又升了。”
  ……
  郭弘磊下马,家运坎坷饱经磨难,早已练就了宠辱不惊的心性。他朝众人一颔首,昂首阔步往后走,搀妻子下车。
  姜玉姝站定,斜掠被秋风吹乱的发丝,心系公务,第一句话便问:“我回家探亲期间,衙门没出什么大事?”
  门房消息灵通,使劲摇头,“您放心,没出什么大事!”
  “这就好。”
  郭弘磊脚步不停,走向第二辆马车,见侄子已经自行下车,便抱下长子,紧接着,走向第三辆马车,温和问:“明诚,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姜明诚从小埋头苦读,乃文弱书生,秋夜里着凉,鼻塞声哑,已服药数日,尴尬道:“唉,大大小小都扛得住,只有我生病,真是惭愧。”
  郭弘磊拍拍小舅子肩膀,叮嘱道:“惭愧什么?你尚未适应边塞天气而已,走,先到后衙休息。县衙人多热闹,若是影响你读书,我家在城北有个小别院,那儿十分清静,你千万别客气,遇见麻烦尽管提出来。”
  “好,多谢姐夫。”郎舅俩有说有笑,并肩走向通往后衙的角门。
  “这儿就是图宁呀?”郭烨脚一沾地,揉揉眼睛,好奇环顾四周,拉着堂兄走向母亲,“娘!”
  姜玉姝扭头一看,招招手,“刚睡醒啊?”
  “嗯。”郭烨拉着堂兄,兴奋观察周围。
  顷刻间,县丞带领几个小吏疾步赶出来迎接,行礼并问候,毕恭毕敬。
  姜玉姝含笑引见:“这是犬子,这是舍侄,那位是舍弟明诚。”
  姜明诚上前,以晚辈的身份朝县丞行礼,文质彬彬。
  “嗳呀,不敢,不敢当。”黄一淳立即还礼,丝毫不敢怠慢侍郎之子,“姜公子,请,请进。”
  小厮忙碌搬运行李,郭弘磊朗声招呼:“走。”
  一大群人涌向后衙,热闹寒暄,衙役和小吏忙前忙后,使出浑身解数套近乎。不仅衙门中人,绅商听见消息,有所求者更是千方百计接近,试图趁机攀些交情。
  于是,姜明诚便在后衙住下了,或钻研学问,或与新任教谕等人探讨学问,或去县学待几天,还在姐夫教导下练习骑射,日子过得充实而愉快。
  一晃眼,十月中旬。
  深秋时节,风萧瑟,天气越来越冷,漫山遍野黄叶飘零,图宁各镇各村忙于收割庄稼,披星戴月,生怕粮食被霜雪糟蹋了。
  这天上午,姜玉姝率领一干下属,巡察粮食作坊。
  作坊宽敞整洁,第一批雇工埋头干活,个个卖力,一捆捆扎好的粉条堆在斗车里,堆得冒尖,流水一般运往仓库。
  姜玉姝拿起一捆,掂掂分量,凑近闻了闻,又掰了一小段,试探硬度,满意说:“很好,越做越齐整了!”
  “今秋收成不错,待税粮收上来,一堆积,恐怕年前也忙不完。”黄一淳也掰了一小段,直接放进嘴里咀嚼,“到时,冰天雪地,制粉需要灶火,柴禾是个问题。”
  姜玉姝叹了口气,“是啊。图宁少山林多草原,用炭制粉是不可能的,太奢侈,需要动用大批人手收集柴禾。”
  “不过,看在上月顺利用土豆和干粮换了一批铁器的份上,值得花费精力!”
  姜玉姝不禁笑起来,“滁节知县够爽快的,几乎没还价,就成交了。”
  众小吏乐呵呵说:“咱们厚道,开价公道,自然用不着还价。”
  “滁节得天独厚,有好几个铁矿,想从图宁学本领,理应交点儿束脩”
  “有得必有失,滁节有铁矿,却土壤贫瘠,听说今年歉收得厉害。”
  “哈哈,还是咱们图宁好!地方辽阔,土壤肥沃,按照目前的情况推算,只要不起战乱,用不了几年,老百姓就能衣食无忧了。”
  “但愿如此。”
  官吏边走边商谈,作坊管事们恭谨引领,一行人走走停停,巡察作坊内外。
  下一刻,两名衙役突然快步靠近,低头禀告:“大人,灵埔知县和安陕知县,前来、前来……拜访。”
  “他们已经上衙门去了,您看该怎么办?”
  姜玉姝停下脚步,定睛打量衙役,纳闷问:“拜访就拜访,你们做什么一副惶恐慌张模样?”
  众小吏面面相觑,或皱眉或撇嘴,窃窃议论。
  黄一淳近前,小声提醒:“大人莫非忘了?灵埔是图宁最大的债主,欠安陕的也不少。”
  “从前艰难时,两三任知县曾经向邻县借过财物,可谓负债累累。因此,除非兵荒马乱,否则每年年底,几个债主都会轮流上门……催债。”
  哦,债主!姜玉姝恍然,猛一拍额头,尴尬坦言:“咳,不是我手里欠下的,忙忙碌碌,居然给忘了。”
  “欠了太多,衙门一时半刻还不上,最久的一笔欠了十几年,债主恐怕没什么好脸色。”债主登门,县丞愁眉不展,耳语提议:
  “要不您干脆学前任孙大人、出城躲一躲?”


第269章 债多不愁
  “躲债?”姜玉姝愕然。
  黄一淳尴尬点头, 透露道:“前两年,孙知县在任的时候,几个债主年年轮流上门催债, 起初还算客气, 但图宁底子薄, 短时间内无力还债, 拖来拖去, 债主不高兴了,催得紧, 孙大人十分头疼,曾经发生过小小口角。所以,孙大人后来干脆避而不见,出城待几天, 对方见不到知县,自然会离开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般躲法, 不妥。”姜玉姝万万没料到, 自己竟有被债主上门催债的一天!
  “咳, 您有所不知, 灵埔的古知县, 心直口快,脾气较急躁,听说, 他着急的时候,连知府的话都敢驳。”
  姜玉姝会意,小声问:“听起来,就是他跟孙大人闹过不愉快?”
  “没错。不瞒您说,下官当年在场,几位知县吵了一架,唉,场面难堪,不欢而散。”
  县丞一片善意,推心置腹地宽慰:“横竖不是您做主欠下的债,咱们又没有说不还,等有能力了,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其余小吏纷纷点头,附和说:“对!图宁从无赖账之意,只是暂时拮据罢了。”
  “同为地方官府,好歹体谅些嘛,催什么催?县衙还能搬走不成?”
  “是啊,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
  由于是陈年旧债,官吏大多认为不是自己的责任,内心理直气壮,甚至流露忿忿之色。
  姜玉姝皱眉,沉思片刻,果断一挥手,叹道:“算啦,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得商量着解决债务。走,回衙门,会一会两位债主!”
  “啊?”
  “这……”
  姜玉姝打定主意,雷厉风行往外走,“走!”
  “是。”众下属只能跟随,一行人匆匆返回县衙。
  晌午·县衙
  姜玉姝官袍笔挺,脚下生风,带着笑意,快步迈进客厅,定睛一望:
  灵埔知县和安陕知县端坐,几名随从侍立,等候已久,枯等喝了几轮茶,心情自然高兴不起来。
  其中,灵埔知县年逾不惑,个头高大,方脸浓眉,嘴周蓄一圈短须,须发粗硬浓黑,照面一打眼神一碰,便知其非斯文之人。
  安陕知县五十开外,鬓发斑白,倒是笑眯眯,一副和蔼模样。
  她定定神,含笑拱手,歉意解释道:“古大人、胡大人,幸会!实在抱歉,我今天碰巧外出办事,让二位久等了,失礼之处,贵客莫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对方是年轻有礼的女人。两名专程讨债的知县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还了一礼。
  “姜大人,幸会。”安陕知县和和气气,笑意却未达眼底,慢条斯理问:“该说‘抱歉’的是我们,贸然打扰,恐怕打乱你的行程了?”
  “无妨。”
  灵埔知县打量鬓角冒汗的女官,“幸会。”
  姜玉姝一边擦汗,一边招呼,“坐,二位快请坐!”
  三名知县落座,小吏迅速奉上新沏的热茶。少顷,黄一淳赶到,简单见礼后,坐在了自家知县下手。
  “黄县丞,久违了。”灵埔知县似笑非笑,感慨问:“前几年,孙知县在任的时候,他是大忙人,几次叫我们白跑一趟,幸得黄县丞招待,方有茶水解渴。你最近还好?”
  黄一淳顿感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腔,干笑答:“多谢古大人关心,托您的福,下官还好,还好。”
  这位古大人,分明话里有话……姜玉姝若无其事,顺势邀请:“原来古大人和黄县丞是老朋友啊,二位难得来图宁一趟,不嫌弃的话,尽管多住几天,朋友之间叙叙旧!”
  “既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催债数年,至今未能收回一文钱,灵埔知县难免气愤,倘若面对孙捷,债主实在给不了好脸色——但孙捷如愿调走了,居然换成个女人接任!他并非怜香惜玉,而是缺乏跟女同僚打交道的经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路途遥远,我和胡大人不得不打搅两天,事情一办完,立刻离开,绝不多给你添麻烦。”
  “略尽地主之谊罢了,不麻烦。”
  办事情?催债吗?眼下是不可能还债的,衙门没钱。
  姜玉姝暗暗头疼,含笑说:“去年,我刚上任时,本打算拜访拜访邻居,趁机向诸位前辈取经、学习如何管理地方,谁知接二连三被公务绊住了脚,拖到如今,竟是二位前辈先来做客,真是不应该。”
  “哪里?姜大人太谦虚了,同为知县,我可不敢充当甚么‘前辈’。”不知不觉间,灵埔知县左臂搭着椅子扶手,歪靠椅背,坐姿大马金刀,即便明知对方是侍郎千金、将军之妻,也觉得不耐烦,赔不出笑脸。
  安陕知县喝了口茶,不疾不徐,夸道:“这趟来,一路所见所闻,发现图宁变化不小,街市已有繁华之象,想必过两年便富裕强大了。而且,今年的考核,纪知府亲口称赞你‘治县有方’,足以证明姜大人能力出众呐。”
  姜玉姝被戴了高帽子,却毫无洋洋自得之意,反而悬起心,谦道:“胡大人过奖了。二位才是连年被评为‘称职’的父母官,我自愧不如。”
  “你不也被评为‘称职’了吗?”
  “侥幸,侥幸而已。”
  下一刻,令她悬着心的情况来了!
  灵埔知县觉得客套够了,开门见山,直白说:“其实,我去年年底就想来‘做客’了,考虑到新官上任诸事繁忙,故没来打扰。一晃眼,如今又是年底,姜大人,关于图宁欠灵埔的债,不知你是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我初时琢磨过,但忙着忙着就忘在脑后了,今天才开始认真考虑。
  姜玉姝深吸口气,倍感棘手,字斟句酌,恳切答:“正如古大人所言,我上任一年多,才刚摸清楚情况,发现图宁的底子非常薄,衙门眼下拮据,空有还债的心,却拿不出银子。”语毕,顿了顿,她补充:“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唉,实在对不住,还请二位宽限些日子。”
  黄一淳附和说:“图宁向来不富庶,二位大人是清楚的,请放心,我们知县说话算数,一有能力,马上还钱!”
  “宽限?”
  灵埔知县笑容消失,忍不住质问:“宽限宽限,今年推明年,明年继续推,足足宽限十几年了!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你们——”他克制着脾气,目不转睛地问:“这样,姜大人,你定个日子,如何?”
  姜玉姝不由得尴尬,窘迫扶了扶纱帽,“咳,现在……说不准啊,请古大人再耐心等等。”
  “边塞贫困,少有地方不拮据,唉,坦白说,我们正是因为拮据,被逼无奈,才来催一催。”安陕知县语气温和,眼神却强硬,缓缓道:“当然,债务仅是官府之间的,我们丝毫没有为难姜大人的意思,公事公办,请你理解。”
  “我明白,我们理解。”
  接任的同时,接了债务。姜玉姝责无旁贷,不得不打起精神,诚恳表示:“但目前,图宁确实艰难,我是最不喜欢欠债的,可没办法,只能先欠着,等有能力了,一定还!”
  黄一淳在旁帮腔,“官府之间的债务,我们不会赖,也赖不了。拮据无奈之处,请二位大人谅解。”
  两个债主不约而同叹气,对视一眼,灵埔知县问:“听说,图宁年中斩了一批贪吏,官府抄得一大笔赃银,对?”
  姜玉姝一怔,严肃答:“对,铲除了几个贪吏,但官府并未抄得多少赃银。”
  “而且,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黄一淳讷讷补充道:“图宁与北犰接壤,朝廷规定,城墙需要比别的县厚三尺,光这一项的花销,就大得叫人头疼。”
  姜玉姝接腔叹息,“是啊,东拼西凑,才勉强把被敌兵毁坏的城墙修补好了。很抱歉,让二位白跑一趟,我现在无法承诺还债的具体日期,但我可以承诺:等将来有能力了,优先还灵埔和安陕的!”
  谈来谈去,总而言之,两个字:没钱。
  良久,债主再度叹气,灵埔知县沉声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若是再追问,估计会显得咄咄逼人。既如此,希望姜大人信守承诺,代表图宁,尽快把灵埔的债还了。”
  “这是当然,应该的!”姜玉姝郑重其事。
  安陕知县皱了皱眉,见债务事宜没法往下谈,便话锋一转,颇感兴趣地问:“听说,你们正在试行种桑养蚕,可有此事?”
  唉,终于勉强应付过去了。姜玉姝悄悄松口气,笑答:“确有此事,”
  “结果怎么样?”
  “不清楚,至少要等明年开春才知道。”
  灵埔知县下意识问:“为什么?”
  她简略答:“目前种了些桑树,长势一般,图宁冬季漫长,怕就怕桑树无法越冬。”
  “哦。”两个债主恍然颔首,异口同声问:“我们可否参观参观?”
  姜玉姝爽快答:“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果二位感兴趣,什么时候有空,提前跟黄县丞说一声即可,他会安排。”
  解决了催债麻烦,黄一淳乐呵呵,“不远,马车小半天功夫就能到郊外的桑山。”
  “好!”
  “唉,大老远来一趟,瞧个新鲜,也算不虚此行了。”
  姜玉姝吩咐道:“晌午了,午饭准备好了吗?今儿有贵客,切莫怠慢。”
  “您放心,下官一回到衙门就交代下去了。”
  “嗯,很好。”
  于是,三天内,知县和县丞一搭一档,热情招待债主,不仅把债务延后,甚至又赊得一批矿料。
  灵埔知县鬼使神差,莫名答应了,冷静后不好意思反悔,暗中懊恼自责。他皱眉,屈指敲击桌面,催促道:“姜大人,请签字,盖章。”
  “哦,好!”债多不愁,姜玉姝咬咬牙,签下了借条。
  安陕知县笑眯眯,“犹豫半晌,我还以为你们都后悔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灵埔知县粗声粗气。
  “后悔什么?我们不知多感谢古大人。”她冷静道:“粮食作坊需要明矾,偏偏图宁没有,只能从外地买……咳,赊。”
  “等着,最迟明年三月底,先运一批来给你应急。”债主慎重收好借条,提醒道:“你们图宁,又欠了我们灵埔一笔债。”
  姜玉姝咬咬牙,“放心,限期一年半,一定还清!”
  十一月初,小雪纷飞,边塞寒冬来临。
  夜间·卧房
  “吱嘎”一声,姜玉姝推门而入,随即反手关门,掩嘴打了个哈欠。
  “孩子睡了?”
  “嗯。烨儿这两个月晚上都是跟着我,他习惯了,突然跟回奶娘,不太高兴。”
  郭弘磊正在研读兵书,威严说:“不高兴也不准留下。我难得有空,白天陪他玩,晚上还哄他睡?咱俩压根没有聊天的功夫了。”
  姜玉姝忍俊不禁,“我们答应过老夫人的,年前得把两个孩子送回家,四弟下个月成亲,好仓促啊,到时你有没有空?”
  “有。”胞弟成亲,没空也要挤出空来。
  “可是我没空。唉,年底事情太多了,脱不开身。”
  “公务要紧,我回去即可。你们妯娌有的是机会相处。”
  姜玉姝脱了披风,“你千万多替我解释几句。”
  “知道!”郭弘磊合上兵书,抬手一指,“三弟媳妇给你写信了。”
  “哦?”她一愣,从桌上拿起信,诧异问:“小茹为什么给我写信?”
  郭弘磊也纳闷,“这个难猜,你看看。”
  姜玉姝便拆了信,踱至灯台旁,一目十行,猛地睁大眼睛,脱口“啊”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打卡,滴~


第270章 始乱终弃
  “怎么?三弟媳妇信上说了什么?”
  郭弘磊起身,把兵书放回书架, 靠近关切问:“难道家里出事了?”
  姜玉姝迅速看完信, 凝重告知:“嗯, 出事了。三弟旧病复发, 病情严重,需要上等重瓣雪莲作为药引,家里的用完了, 所以小茹托我买药。她说,急等着用。”
  “病情严重?”
  “奇怪, 阿哲病重,如此大事,为什么是三弟媳妇写信来告诉?家里其他人怎么没吭声?”郭弘磊皱眉, 霎时担忧且疑惑。
  “确实有些奇怪,但消息不会假, 我认得小茹的笔迹。依我猜, 阿哲应该不至于‘病重’, 如果真病重,家里不可能瞒着咱们。小茹说家里还有雪莲,不过仅剩下普通的,药力不够。”姜玉姝叹了口气,干脆把信递给他,“你看看,看完就明白了。”
  “唔?”郭弘磊迟疑一刹那,并未立刻伸手接。
  “看, 小茹没写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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