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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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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弘磊握着刀柄,挑眉问:“哦?田波又挨罚了?上次因为延误传令,这回是因为什么?”
  “他嗜酒好赌,欠了一屁股债,专哄骗新兵饷银,说是借,却根本不还,结果被告了状,巫千户面子挂不住,下令罚他三十棍!”彭长荣幸灾乐祸,十分解恨,压着嗓子愉快说:“打得皮开肉绽,眼泪鼻涕糊一脸,哈哈哈。”
  林勤鄙夷道:“活该!照我说,那等偷奸耍滑无耻之徒,还留着干什么?趁早撵走算了。”
  “姓田的孙子,阴阳怪气,整天拐弯抹角地讽刺人,老天终于开眼了,叫他倒霉!”彭长兴勾着弟弟肩膀,兄弟俩一齐幸灾乐祸。
  彭长荣忿忿不平,“哼,上月那事儿,他哪里是‘忙昏了头、一时忘记’?分明是嫉妒,故意阻挠公子升迁,甚至巫千户——”
  郭弘磊清了清嗓子,“咳!”
  “嘿嘿。”彭长荣摸摸鼻子,会意道:“咳,我不说了。”
  郭弘磊小声嘱咐:“别当众议论将领的是非,小心被外人抓住把柄。”
  “哎,是!”彭长荣等三人意犹未尽。
  潘奎打头,走着走着,他忽然跳上陡坎,极目远眺,出神地遥望对岸庸州。
  “大人?”郭弘磊也登上陡坎。
  潘奎眉头紧皱,焦愁道:“陛下有旨,限今年内必须收复庸州。万一收不回来,大伙儿都没好果子吃。”
  郭弘磊眺望对岸半晌,而后俯视滔滔江水,低声说:“将军立下了军令状,倘若办不到,他可就糟了。”不止官职,恐怕脑袋都得落地。
  “唉!”潘奎盯着对岸,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北犰人自古茹毛饮血,野蛮狡猾,大大小小的部族众多,咱们剿了一窝又来一窝,真不知何时才能彻底剿灭。”
  郭弘磊指了指宽阔江面,无奈道:“苍江与牧河是天然屏障,腊月里与新阳、泗鹿合力,连攻三次,伤亡不小,却未能收复失地。北犰几十个部族联手,不容小觑。”
  “无论如何,誓要把敌人赶出大乾!”潘奎杵着长刀,懊恼叹气,“要不然,赫钦卫众将士颜面何存?连个失地也收不回,丢人呐。”
  郭弘磊虎目炯炯有神,定定望着对岸群山,推测道:“对岸的粮草早已耗光了,西苍有咱们守卫,敌兵休想放肆烧杀抢掠。北犰缺粮草,人饿马乏,今年内应该能收复失地。”
  “嗳,打呗,直到大获全胜为止!”
  “走了,回营去伙房弄点儿好吃的。”潘奎纵身跳下陡坎,关切问:“近日你在将军那儿待得怎么样?没遭人刁难吧?”
  郭弘磊摇了摇头,“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没人故意为难我。”
  “这就好。”潘奎放下心,勉励道:“小子,将军一贯赏罚分明,你千万要勤勤恳恳的,尽力多攒些功劳,日后必不会被亏待!”
  郭弘磊颔首答:“我明白。多谢大人指点。”
  转眼,四月二十五,是姜玉姝的生辰。
  去年的这一天,全家人正在北上途中,狼狈不堪。
  今年安顿下来了,潘嬷嬷便张罗着庆祝庆祝。
  既是屯田,犯人白天必须下地,无故不得告假。
  一垄垄土豆苗迎风抖动,浇水、除草,忙活至晌午,田地里的人陆续回家用饭。
  “咩~“羊群咩声叫唤,此起彼伏,其中多了六只羊羔。
  翠梅心血来潮,捏着嗓子说:“咩咩,咩嘿嘿。”她定睛一看,乐不可支,嚷道:“快看呐,那一只小的回头了,好傻。”
  “没瞧见它咧嘴么?”小桃笑出两个梨涡,揶揄道:“那八成是在笑你傻。”
  同伴们哄然大笑。
  “才不是呢。”翠梅跑上前,欣然抱起小羊羔抚摸。
  姜玉姝凑趣道:“你啊,天天揉搓个不停,仔细把羊毛摸秃了。”
  众人又是一顿哄笑。郭弘哲也觉得新奇,时不时便挨近逗羊羔,自得其乐。
  翠梅乐呵呵地抱了一段路,累得冒汗,才舍得松手。
  刘冬孤零零一人,扛着锄头,不远不近地尾随,目光痴痴。
  下一瞬,沿渠大道上突然传来马蹄声,激得所有人止步,忌惮悬起心,面面相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郭弘磊得空探亲,恰巧赶上了妻子生辰,戎袍翻飞,策马喝道:“驾!”
  彭长荣欢天喜地,老远便大喊:“小翠儿,我接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文沣:整件事不明不白,不弄清楚我死也不瞑目!


第67章 同骑游春
  姜玉姝一抬眸,登时笑上眉梢, 快步前行。
  “荣哥?”翠梅松开羊羔, 惊喜交加,飞奔相迎, 紧张问:“你、你们今儿是探亲?还是办差?”
  “探亲!”彭长荣笑得见牙不见眼,迅速近前, 翻身下马。
  翠梅跑近了, 脸颊红扑扑,“这趟回来能歇几天?”
  “后天回营。”彭长荣抬手,帮她扶了扶歪斜的帷帽。
  “唉,总是急匆匆的。”翠梅难免失望, 话锋一转,却道:“不过, 能歇两天, 也很不错了!”
  郭弘磊按辔徐行,靠近并勒马,“吁!”他一跃而下。
  “公子!”
  “您可算有空回来了。”潘嬷嬷笑得合不拢嘴, 高兴之余十分着急,暗忖:老夫人委以重任, 趁这两天, 我得赶快张罗圆房之礼,尽早给老夫人一个答复!
  郭弘哲兴高采烈, 仔细端详几眼,笃定问:“二哥, 你的戎装和上回不一样了,对不对?”
  林勤和彭长兴随后赶到,下马并顺势告知:“三公子好眼力,那胸口确实是添了两道穗纹。”
  “咱们公子得到将军赏识,上月已成为将军的亲兵了!”
  “是么?太好了!”
  “小的给您道喜。”
  “恭喜兄长荣升。”郭弘哲一本正经地作揖。
  姜玉姝仰脸笑道:“恭喜恭喜。”
  郭弘磊回以抱拳礼,拍了拍弟弟肩膀,朗声道:“途经里正家时,我瞧见了庄主簿,打招呼时顺便为你们告了半天假。虽说四月底了,但苍江一岸风光怡人,也可踏春。有谁想去的?”
  “我!”郭弘哲振臂应答。
  “公子,小的也想去。”邹贵眼巴巴的,胡纲赶忙喊道:“还有我!”
  姜玉姝笑盈盈,略一思索,提议道:“足有二三十里地呢,饿着肚子怎么游山玩水?咱们先回去弄点吃的,套上那辆小马车,想去的人就挤挤。”
  “行,依你说的办!”郭弘磊便上马,俯身伸手,“上来,我教你骑马。”
  姜玉姝愣了愣,“好啊。”她伸出手,笑得眉眼弯弯,“仔细我把你拽下来——“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拉上马,坐在前。
  郭弘磊抖了抖缰绳,臂膀把妻子牢牢护进怀里,几乎是附耳,叹道:“你才多重?我若是被一个弱女子拽下马,颜面何存?”
  低沉浑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背靠着的宽阔胸膛被戎装包裹,暖融融。姜玉姝不由自主一颤,耳朵发热,下意识想坐直了,可马一动弹,颠得人摇摇晃晃。
  “缰绳握着,抓紧了。”郭弘磊塞给一截缰绳,扭头吩咐:“长兴,带阿哲一程,教教他骑术。”
  “是!”彭长兴爽快答应,“只要三公子不嫌弃。”
  二嫂在场,郭弘哲自幼擅察言观色,极识趣,默默让开了。刚站定,正莫名惆怅时,突然听见兄长不忘安排自己,惆怅感瞬间烟消云散,颠颠儿跑向彭长兴,愉快答:“我怎敢嫌弃军中骁勇好汉?”
  “您过奖了。”彭长兴利索把病弱少年扶上马,两人一骑,他控缰,认真教导骑术。
  潘嬷嬷年迈,不放心地喊:“唉哟,小心些,田间小路别跑得太快,千万要看着行人和村里的孩子。”
  郭弘磊朗声答:“知道!”
  “嬷嬷放心,我可不敢快。”姜玉姝小心翼翼地抓着缰绳。
  热闹笑谈声里,翠梅揪玩辫梢,羡慕望了望姜玉姝背影,盯着剽悍战马,咬唇不语。
  彭长荣见状,兴头上二话不说,掐着她的腰轻而易举一提,眨眼间把娇小玲珑的姑娘抱上马!
  “啊、哎呀——“翠梅毫无防备,脱口尖叫。
  姜玉姝吓一跳,急忙回头,“你俩干什么呢?”
  “长荣,牵稳了。”郭弘磊只扫了一眼,丝毫不担心。
  “一定!”彭长荣乐呵呵,安慰道:“有我呢,怕什么?坐着别乱动。”
  翠梅惊魂甫定,满脸羞红,嗔道:“你就不会先打个招呼么?吓死人了。”
  “嘿嘿嘿。”彭长荣便牵着马步行,两人小声倾谈。
  四匹战马,还空着一匹。
  林勤抚摸马脖子,心不在焉地与人闲聊,余光悄悄瞥向小桃。
  “待会儿让他们几个去踏春,“潘嬷嬷干劲高昂,耳语安排道:“难得歇半天,咱们赶快布置喜房!老周,你翻翻黄历,看这两天吉不吉利。”
  “好,回去我就查!”虽说沦为流犯,但周延心里始终没把自己当农夫,一直以郭家二房管事自勉。他压着嗓子,庆幸道:“幸亏前阵子陆续把东西准备齐全了,回去该贴的贴、该铺的铺,应不难收拾。”
  时隔半年,小桃渐渐想开了。她硬生生撇开不自在感,平静微笑,柔声说:“事不宜迟,快走吧。”
  “走!”
  邹贵猴儿似的绕着战马打转,央求道:“这匹马真是威风凛凛!林哥,带我一程呗?”“林哥,也带带我呗?”胡纲赔笑道。
  林勤瞥见小桃跟随潘嬷嬷走了,暗自叹气。两人交情甚浅,他杵了半晌,终究没能鼓起勇气搭讪。
  两个半大小厮玩心重,争相嚷道:“林哥,带我!”
  “我特别想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林勤上马,若无其事地说:“行了行了!你俩挨个骑,一人一半路。”
  “好嘞!”邹贵笑嘻嘻,灵活抢在胡纲之前,飞快爬上马。
  郭家一行走远了。
  刘冬扛着锄头,步伐沉重。
  唉,她是有夫之妇。
  刘冬黯然神伤,沮丧且心虚,唯恐郭弘磊发现什么。但他转念一想,自嘲暗忖:她丈夫家世显赫,一出生便是贵公子,如今虽然落魄了,但仍远比一般人强,气势威严,从未正眼打量过我。
  其实,我只是偷偷看看她,从未犯下伤天害理之罪,无需害怕!
  春光明媚,田野庄稼绿油油,生机盎然。
  马蹄嘚嘚,轻快往家里赶。
  “驾。”姜玉姝慢慢放开了胆子,全神贯注,试探着驱使马匹。
  “驾!语气要坚定,你一犹豫,它也犹豫。”郭弘磊耐性十足,手把手地教授骑术。他环顾四周,审视田垄上的嫩苗,好奇问:“四周田里全是豆苗吧?”
  豆苗?姜玉姝分神答:“对,一共三百七十五亩,土豆。”
  “何时才能收获?”
  “若无意外,应该是六月。”
  郭弘磊颔首,由衷地赞叹:“真是难为你了。最初才两万斤粮种,一转眼,翻出这么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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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产量还可以更高的。”姜玉姝迎着风,小声告知:“今春改变了一些种法,不知夏季时能收上来多少。假如产量低于去年,那可麻烦大了。县里恐怕失望透顶,甚至怪罪我们。”
  郭弘磊宽慰道:“你尽心竭力,产量不可能不高反低。”
  “但愿如此!”
  风和日丽,郭弘磊的脸被薄纱轻拂,有些痒,便摁住她的遮阳帷帽,“这兰草,可是你自个儿绣的?”
  “嗯。练练针黹,绣着玩儿的。”两人亲昵相拥,帷帽下,姜玉姝脸颊泛红。
  郭弘磊屈指弹弹花纹,严肃问:“你似乎从未给我绣过什么,是吧?”
  “啊?这、这……似乎是的。”姜玉姝一怔。她平日忙里忙外,少有闲暇,帷帽纱上的兰草,当初是羡慕小桃绣工精美,心血来潮地琢磨几天,便撂下了。
  郭弘磊始终控着缰绳,状似随意地说:“长荣挺有福气的,手帕左一条右一条,花样繁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姜玉姝即刻会意,不假思索道:“帕子倒不难绣,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做两条,如何?”
  “哦?那便有劳了,多谢。”郭弘磊彬彬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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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姜玉姝忍俊不禁,薄纱晃动。
  郭弘磊浑身畅快,见前方道路平坦开阔,并无行人,喝道:“驾!”
  骏马撒开四蹄,疾冲了一段。
  “慢、慢点儿!”姜玉姝一惊,被冲劲儿带得狼狈后仰,摔进他怀里,彼此亲密无间。
  郭弘磊莞尔,“慢腾腾的没意思,这样骑马才有趣。”
  两刻钟后,郭家院门敞开。
  午时天热,姜玉姝和翠梅登上小马车,拎着干粮和水囊。
  邹贵和胡纲负责赶车,兴致勃勃。
  郭弘磊与弟弟同骑,林勤等人单骑。
  “快去早回,莫贪玩,天黑之前能赶回来吧?”潘嬷嬷絮絮叨叨。
  郭弘磊点点头,温和问:“难得出游一趟,嬷嬷当真不去?”
  我忙着呢,哪儿有空!潘嬷嬷连连摇头,笑眯眯,解释道:“趁着空闲,我想收拾收拾屋子。而且,我们一把年纪的人,老胳膊老腿儿,不爱游山玩水。”
  姜玉姝想了想,意欲相邀,但探头一望小桃的神态,最终忍住了。
  “算啦,小桃姐姐仍有些难为情。等哪天她彻底想开了,姑娘再邀她出游也不迟。”翠梅耳语道。
  姜玉姝叹了口气,“那就由她待在家里吧。”
  郭弘磊告别奶娘后,率先打马前行,俩半大车夫忙跟随,数人一同去江岸踏春。
  目送半晌,潘嬷嬷风风火火,使劲一拍手,催促道:“快,收拾喜房了!”
  周延关上院门,有条不紊道:“按照事先的安排,贴‘囍’字儿、换上红帐幔、摆香烛等等。”
  潘嬷嬷疾步走向正房,感慨道:“唉,自从世子被赐死以来,公子愈发老成持重了,平日少言寡语,鲜见他开怀大笑。天黑之前,咱们把喜房布置妥当,公子看见了,肯定高兴!”
  此时此刻。都城姜府
  “不嫁!不嫁!”
  “我死也不嫁给姓裴的!”姜玉姗脂粉未施,脸色惨白,扑在床上痛哭失声。
  许氏万分心疼,搂着女儿哄道:“别慌,别哭了,娘不会让你嫁给文沣的。”
  “父亲简直老糊涂了,他居然叫我替姐姐嫁给裴锐?”姜玉姗委屈至极,发狠地撕扯床帐,“新科进士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不稀罕!”
  许氏皱眉说:“唉,其实文沣人不错,才华也出众,可惜门第差些。”
  “即便门当户对,女儿也不敢嫁。”姜玉姗惴惴不安,畏惧道:“您是继室,本就不受裴家待见,何况姐、姐姐她——如果我嫁去裴家,一准儿没好日子过。娘,娘,快救救女儿。”
  许氏焦头烂额,一时忍不住,埋怨道:“你父亲确实老糊涂了!我说商量商量,他却一意孤行,像个疯子,竟把你的庚帖送去了裴家。”
  “什么?”姜玉姗惧怒攻心,呆了呆,猛地跳下床往外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约会哟!
  咳咳,掐指一算,好多电灯泡,照得约会之路亮堂堂、堂堂、堂……


第68章 同房之礼
  姜玉姗泪痕满面,双目红肿, 脸庞扭曲, 赤足往外跑,哆嗦喊:“天呐, 父亲为什么要把我的庚帖送去裴家?他太过分了,简直故意把我往火坑里推!”
  “玉姗, 站住!”
  “唉, 你这孩子,光着脚上哪儿去?快回来。”许氏一时不慎说漏嘴,暗自懊悔,急忙拽住女儿, 硬往回拖,安抚道:“冷静些, 别慌慌张张的。咳, 庚帖送去便送去了,娘不赞同,亲事就成不了。”
  “真的么?娘, 您真能说服我爹?”姜玉姗惊惶无措。
  许氏心里没底,面色却镇定, 哄道:“当然!娘这辈子就一个女儿, 怎舍得你下嫁裴家吃苦?切勿跑去找你父亲哭诉委屈,那个老顽固, 一贯注重规矩礼仪,你若大吵大闹, 势必挨骂,讨不了好的。”
  “那到底该怎么办?我、我死也不想嫁给裴锐。”姜玉姗跌坐绣墩,瑟瑟发抖,抬手捂着脸,十指尖尖蔻丹红,腕间玉镯润泽流光,伤心哭道:“自从姐姐被流放西苍以来,父亲对我越来越不满了,百般挑剔,动辄责骂,甚至逼我跳火坑……娘,您说,那件事,他是不是全知道了?”
  丈夫心知肚明,许氏也心知肚明,但夫妻俩只在私底下争执,从未搬上台面。她张了张嘴,心里一阵阵发虚,故作冷静答:“即使知道了,又如何?我为姜家生了两儿一女,辛辛苦苦半辈子,纵没功劳也有苦劳。而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自古‘虎毒不食子’,世上哪儿有父亲认真憎恨女儿的?”
  “可他硬逼我嫁给裴锐,究竟是什么意思嘛。”姜玉姗噘嘴,忿忿捶桌,旋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昏厥。
  许氏怜爱搂住女儿,安慰道:“姗儿,别哭了,仔细哭肿了眼睛。无论如何,娘一定设法说服那个老顽固!”
  晌午时分
  园中花木扶疏,鹅卵石甬路曲折通向书房,清幽雅致。
  许氏体态丰腴,珠围翠绕,心事重重,步履匆匆。
  丫鬟仆妇簇拥主母,有的端着茶盘,有的提着食盒。
  书房内,姜世森宽袍缓袖,颔下蓄一缕长须,正低头看信。
  虚掩的门忽被叩响,许氏略扬声,“大人?”
  “何事?”姜世森专注于长女的来信,头也不抬。
  许氏推门进入,亲手提着食盒,贤惠道:“歇会儿,该用午饭了。天热,我特地叫人做了几样清粥小菜,尝尝?”
  “搁着,等我忙完了的。”姜世森语带笑意,聚精会神,逐字逐句地细看信。
  许氏亲自摆放食物,斜睨丈夫几眼,了然问:“西苍又来信了?”
  “唔,弘磊的。”姜世森看毕,扬了扬信笺,严肃问:“姜苁!你可听说过?”
  许氏蹙眉,纳闷问:“姜苁是哪位?妾身孤陋寡闻,从未听说。”
  “哈哈哈~“姜世森愉快大笑,自豪极了,正色告知:“姜苁不是人,而是一味有止血奇效的药材!它是被玉姝发现的,故命名为‘姜苁’。”
  许氏呆了呆,“哦?玉姝发现的?”
  “没错!”坐得久了,姜世森起身活动筋骨,负手踱步,唏嘘道:“寻常人等百年后,仅剩一尊灵牌、一副骸骨,除子孙之外,再无旁人提起。但有了‘姜苁’之说,就大大不同了,哪怕流传千年,世人仍会记得此良药与姜氏相关!”他立在窗前,慈爱慨叹:
  “玉姝此举,可谓是光宗耀祖了。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这般替娘家争光,不错,真不错。”
  许氏不以为意,但碍于有求而来,故作欢欣状,附和道:“确实难为她了!”顿了顿,她顺势问:“算算日子,文沣应该早已赶到西苍上任了,玉姝信里怎么说?”
  “说什么?”姜世森瞥视继妻神态,板起脸,淡淡道:“文沣新官上任,玉姝勤恳屯田,两个孩子各自忙碌,根本没见过面。”
  许氏按捺着焦急,凑近叹了口气,“文沣那孩子,实在是任性固执,谁劝都不听,费尽心思谋去了西苍。唉,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世森踱了几步落座,埋头收拾信笺,“刚上任,十分操劳。”
  许氏抿抿唇,赔着小心问:“大人当真想把玉姗许配给他么?”
  “儿女的亲事,岂有戏言?”姜世森拉下脸,隐忍着不耐烦,语重心长地说:“文沣毛遂自荐,甘愿前往苦寒边塞为国效力,得陛下赞赏,并被钦点为西苍同知,一入仕途便是从六品。堂堂青年才俊,哪一点配不上玉姗?”
  许氏柳眉紧皱,急切答:“大人误会了,我并非嫌弃文沣,相反,明明是他嫌弃玉姗!”掌上明珠遭嫌弃,她气不打一处来,不悦道:“你刚把女儿的庚帖送过去,裴家立刻便送还;你竟又把庚帖送过去,裴家索性置之不理了。这、这叫什么呀?他们未免太失礼了。”
  姜世森靠着椅子,面无表情,反驳道:“凡事有因才有果。文沣恼怒的缘故,你比谁都清楚。当时那孩子正在气头上,愤然抢了庚帖送还,但岳父岳母绝不会任由他胡闹的。耐心等候答复吧。”
  岳父岳母?
  哼,裴婉儿死了十几年,你至今对她的爹娘恭敬有加,对我的父母却愈发冷淡……阴魂不散的原配!
  许氏郁懑半辈子,一直遗憾于自己是继室。她咬咬牙,深吸口气,捏紧丝帕,忧愁提醒道:“大人,玉姗已经十六岁了,女孩儿花期短,耗不起的。裴家究竟什么意思?若赞同,两家便商议亲事,否则就尽早给个答复,拖着像什么话?”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不必操心。”姜世森喝了口茶。
  许氏顿时急了,忍无可忍,憋屈道:“世上谁家是这样嫁女儿的?低声下气,再三再四地求着、上赶着——”
  “呯“一声,姜世森使劲一掼茶盏,严厉质问:“事到如今,还不是全怪你?哼,你干下的‘好事’,令我无颜面对岳父岳母,更令朝中同僚背地里讥笑我!”
  许氏曾挨过耳光,一见丈夫发怒,便下意识瑟缩后退,“讥、讥笑什么?”
  姜世森黑着脸,怒火中烧,咬牙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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