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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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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啦?”翠梅凑近。
  姜玉姝三两下撕开信封,抽出信笺,垂首细看,纳闷答:“稀奇了。这封信,居然是你二公子的姐姐寄来的,而且指明由我亲启。”
  “二公子的姐姐?”翠梅一头雾水,揪玩辫子发梢,“确实稀奇。唉,想想,居然从未见过面,至今不知那位尊贵侯门千金的长相。”
  姜玉姝一目十行,唏嘘道:“我曾好奇问过,只知大姑姐闺名慧兰,夫家姓冯,姐夫在翰林院当差。”
  “当初,父兄逝世、娘家上下被流放,嫡长女竟始终没露面,未免太狠心了些。”翠梅耳语道。
  姜玉姝一边看信,足足写满两页纸,一边说:“据冯姐夫说,她当时身怀六甲,胎不稳,日夜卧床休养。假如确实身体不适、下不了床,倒也不能责怪。”
  “她信里说什么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玉姝叹了口气,“一则问候弟弟夫妇,二则打探母亲身体。”
  “难道……老夫人恼了,不肯原谅女儿?”翠梅眼珠子转了转。
  姜玉姝把大姑子的信放在旁边,拆阅下一封,轻声答:“她没说,但我猜是。”
  “肯定是!不然她何必找弟媳妇打听母亲的身体?本该直接去信请安的。估计老夫人心寒了,冷落女儿。”
  翠梅天生机灵,心思活泛,嘀咕说:“依我看,不止老夫人,恐怕大少夫人也不理睬她。否则,她们表姐妹之间,自幼相识,有什么不方便问的?何必放着表姐不用,改而亲近陌生弟媳妇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玉姝冷静答:“人家没亲近我,只是打听些事而已。素未谋面,毫无交情,压根亲近不起来。”
  “这封信又是谁写的?”屋里昏暗,翠梅吹亮火折子掌灯,把烛台挪近。
  姜玉姝笑了笑,“四弟。弘轩仍是小孩子心性,隔三岔五地写信,总抱怨烦闷、枯燥、无聊透顶,也想学阿哲,来赫钦‘开开眼界’。但老夫人绝不会准许的,他老老实实待在长平吧。”
  “那是!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老夫人怎么舍得四公子来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吃苦嘛。”翠梅伶牙俐齿。
  说话间,姜玉姝拆开第三封信,寥寥数语,言简意赅,出自婆婆王氏之手。
  阅毕,她怔住了,久久无法回神,木头人一般。
  “姑娘?”
  “怎么发起呆来了?”翠梅顿时悬起心,紧张问:“莫非出事了?不要紧吧?”
  姜玉姝回神,神色凝重,缓缓答:“婆婆说,我有孕在身,不宜待在危险之地,她已经请穆世伯帮忙,想尽快把我迁去长平县,安稳休养,对孩子好。”
  “什么?”
  翠梅惊呆了,不知所措,“婆婆关心儿媳妇,固然是好事。可惜您之前答应了潘知县,一千五百万斤粮食,现在还没下种,能走得了吗?”
  姜玉姝慢慢把信放在桌上,右掌用力压住,正色答:“如果言而无信、一走了之,我成什么人了?我忽然撂担子,县里如何看待郭家?必定会怪罪的。”
  “那,回绝老夫人?”
  姜玉姝点点头,严肃道:“眼下实在脱不开身,只能详细解释清楚,请婆婆谅解。”
  翠梅无奈叹气,“唉,是没辙。那您回信吧,我去做饭了。”她迅速想开,辫子一甩,轻快离去。
  风雨未停歇,屋顶瓦片被敲响,嘈杂不堪,驱散了闷热暑气。
  姜玉姝端坐,凝望窗,右掌牢牢压着三封信,暗忖:
  一旦去了长平,岂不得天天对着婆婆和嫂子?
  到时,婆媳相处,妯娌合作,对我而言不仅是问题,而且是难题。
  在她心目中,兵荒马乱可以应对、严寒酷暑忙活可以忍受、屯田重任可以谋划……她咬咬牙,咽下了许多苦,唯独不能、也不愿做一个合乎婆婆心意的“贤良淑德好儿媳“!
  姜玉姝了解婆婆和嫂子的品性。
  流放一路北上,两个半月内,婆媳妯娌之间,频频发生不愉快,姑侄联手对上新媳妇,她输多赢少,几次气得变了脸色,尝试理论,对方却不讲理。
  每当郭弘磊帮妻子时,就了不得了,王氏婆媳一尊一长,你一言我一语,痛把小夫妻指责一通。
  风从窗户钻入,扑得烛光闪了闪,一室家具黑影乱晃。
  姜玉姝如梦惊醒,眸光坚毅,右掌“啪“地一拍信笺,拉开抽屉,果断把信件塞进去,旋即“嘭“地合上抽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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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能拖一天是一天,远亲近仇,亲戚之间不投缘,离远些为妙!
  数日后,清晨。
  姜玉姝怀着三个月的身孕,登上马车,赶去百里外的连岗镇,查勘耕地。
  车轮辘辘,时而走官道,时而走村路,一刻不停。
  密林里,一伙彪形大汉埋伏,为首者脸颊一道刀疤,鹰钩鼻棕褐发,眼神阴狠,嘴里说的是犰语——
  作者有话要说:
  婆媳问题,妯娌问题,猛于虎,令人闻之色变……


第90章 
  “庄主簿,傍晚能不能到连岗镇啊?”翠梅掀开帘子, 扒着窗棂探头问。
  庄松骑马在旁, 想了想,偏头答:“应该能。不过, 山路崎岖难行,或许会慢些。”
  姜玉姝侧身, 凑近窗道:“如果天黑之前到不了镇上, 就只能借宿村庄了。”
  “无妨。”庄松骑术一般,握紧缰绳策马缓行,“横竖是去查勘田地,从哪儿查起都行。待转完该查的村子, 大伙儿再去镇上合计,也是一样的。”
  姜玉姝颔首道:“好, 一切照您的安排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农时不等人呐。”庄松身负差事, 犯愁道:“几千亩地,月湖镇已经开始下种,连岗镇却才刚把粮种运走, 务必催他们尽快了。”
  “要快,但绝不能瞎糊弄。”
  庄松颔首, “唔, 所以得去查一遍,一则看村民用不用心, 二则观察其方法对不对。我们不懂行,你亲眼瞧瞧, 若发现不妥,当场命令他们改。”
  “我明白。”
  一千五百万斤粮食,像一座山,沉甸甸,压得人不敢懈怠。
  商谈须臾,姜玉姝放下帘子,靠着软垫,右手轻抚肚子,歉意说:“因为我,拖慢大家了。轻车快马,傍晚本该可以赶到连岗镇的。”
  “哎哟,快别这么想了!”新马车宽敞整洁,翠梅弯腰,拎起食盒搁在腿上,打开翻拣食物,安慰道:“有孕在身,禁不起颠簸,谁会不谅解呢?人人都愿意体谅的。赶路小半天,姑娘渴不渴?饿不饿?喝水还是吃块点心?”
  姜玉姝叹了口气,无奈答:“大约两刻钟之前,我既喝了水也吃了糕,饱到嗓子眼儿了。你自己吃吧。”
  “我还不饿,等会儿再吃。”
  翠梅合上食盒,尽职尽责地说:“公子吩咐仔细照顾您,潘嬷嬷精心安排的:一日三餐,外加四次糕点,这是至少的分量。”
  至少的分量?再多些,连吃几个月,人得胖成什么样?
  姜玉姝哭笑不得,索性闭目养神,嘴上从善如流,“嗯,我知道,一定尽力不叫你为难。”
  “好嘞!”翠梅笑嘻嘻,把食盒搁在角落里放稳,并排靠坐,苦恼说:“唉,几千亩土豆,假如恰有一整片地该多好,咱们就不用东奔西走了,避免在月湖和连岗之间来回跑,忒麻烦。”
  “傻丫头,别‘假如’了,不可能的。”
  一谈起正事,姜玉姝立即睁开眼睛,神色严肃,摇头说:“我反复算过,七十多万斤粮种,大概需要两千六百亩地,西苍多山,地势不平坦,两个镇加起来,能凑足合适的耕地,我已经满意了。”顿了顿,她流露憧憬之色,叹息告知:
  “但听说,庸州地势非常平坦,平原土壤肥沃,草原一望无际,其中不乏千亩一块的良田!故在失守之前,庸州比西苍富庶些。”
  “可惜,它被北犰霸占去了。”
  姜玉姝坚信不疑,“只是暂时罢了,早晚会收复的!”语毕,她复又闭目养神,身体越来越容易疲倦,整天犯困。
  这一行人,马车一辆,带刀官差七名,邹贵赶车,并有几个连岗镇的里正负责带路。庄松则时而练骑术,时而与邹贵一处,小坐歇息。
  午间炎热,幸而道路两旁树林高大茂盛,荫凉风细细。
  马蹄跺地“嘚嘚嘚“,车轮“吱吱嘎“,不紧不慢地赶路。
  姜玉姝和翠梅聊累了,彼此依偎,迷迷糊糊入睡。
  下一瞬,打头的两匹老马有灵性,突然嗅见血腥味,犹豫停下了,打着响鼻,蹄子不安刨地。
  前头一停,马车跟着一顿,邹贵勒马道:“吁!”
  “怎么回事?”
  姜玉姝被颠得一惊,忙唤醒翠梅,探身掀帘子问:“为什么停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庄松是文弱秀才,不甚熟练地策马小跑,靠近答:“不知何故,打头的老马忽然停下了,不肯继续走。”
  “啊?”翠梅揉揉眼睛,略一回忆,忌惮扫视两旁密林,紧张问:“老马能识途,有灵性,它们是不是发现林子里有猛兽?譬如狼!想当初,我们就快走到西苍时,在一段像这样的山路上,被狼群袭击了,幸亏潘百户一声令下,才刀砍射箭地打退野兽。”
  “这……难说。或许附近真有猛兽,吓住咱们的马了。”庄松脸色一变,心下惴惴,不由自主地握住腰刀刀柄。
  姜玉姝浑身一凛,定定神,高声提醒:“深山密林里,遍布飞禽走兽,兴许有饿极了的猛兽,躲在暗处企图袭击人或者马。各位,赶快把防身的家伙都拿出来,万一撞上豺狼虎豹,直接上家伙招呼它们!”她话锋一转,叮嘱道:
  “但千万小心些,暗器都淬了毒,切莫误伤自己人。方大夫交代过,虽说不是剧/毒,可昏迷了也麻烦。”
  同伴纷纷点头,匆匆翻出随身携带的各式武器、暗/器,严阵以待。
  领头老马一乱,其余马不停嘶鸣,四蹄刨地,掘得尘土飞扬。
  此刻,埋伏在密林洼地里的北犰残兵耳语商议,窥视下方乾朝人马。
  他们共六人,于长谷湾战败后,溃逃进山,辗转躲藏小半月,至今未能如愿逃回庸州,其中两人伤势颇严重,干粮药物早已耗尽,担惊受怕,整天猎物不足,忍饥挨饿。
  为首者憋屈焦躁,脸颊刀伤未愈,因缺药,疤痕红肿流脓,十分狰狞。
  这偏僻地界,往来行人稀少,如果放过下方的一队人马,不知得埋伏几日才有新猎物。
  眼见“肥美猎物“开始警惕,戒备催马前行。
  匪首自视武艺高强,且穷途末路,故铤而走险,猛地拔刀,大吼一声犰语,从洼地里跃起,纵身跳下陡坎,朝猎物冲去!
  同伙紧随其后,拖着饥肠辘辘且负伤的身体,大吼大叫,虚张声势,试图吓唬猎物,令其束手待毙。
  “糟糕!”眼尖的人双目圆睁,战战兢兢,惊惶大叫:“不是野兽,是北犰人!”
  “什么?”
  “真的是北犰人,六、六个!”
  庄松在马上抖了抖,吓得面如土色,一个激灵,下意识抬手一掷,胡乱把飞镖朝敌人甩去,劈裂嗓子地喊:“别慌,更不能转身逃,一转身就死定了!”
  “快,抄家伙招呼敌人,千万别心慈手软!”
  姜玉姝和翠梅原本正在摆弄小巧短弓,心里一慌,手便一松,短箭歪斜疾射,结果歪打正着,恰射中一名敌人的胳膊。
  “喂,谁——你俩没个准头,差点儿射中我了!”庄松气急无奈,仓促策马避开,投射飞镖时,脸色煞白,手剧烈颤抖。
  “抱歉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姜玉姝也两手哆嗦,火速又搭上一支箭,咬紧牙关,稍一瞄准即松开,可惜落空了。
  翠梅白着脸,弯腰抓起剩余短箭,飞快搭在弦上,尖叫:“打!打死拦路敌贼!”
  霎时,两股人马混战,刀光箭影,飞镖毒/针、腰刀柴刀镰刀,全派上了用场,战场乱成一团。
  片刻后,本就负伤的六个敌兵两死四伤,四伤里一半中了淬毒暗器。
  大乾险胜,众人雀跃欢呼,包围俘虏愤怒斥骂:
  “跪下!”
  “北犰贼,大白天的拦路杀人,够张狂的。”
  “老实跪着,不准乱动。”
  “嘿,还乱动?老子打死你!”
  庄松气喘如牛,冷汗湿衣衫,一脚踢开敌人兵器,吼道:“他们听不懂的,立刻捆起来,统统捆结实了。”
  姜玉姝下了马车,凑近细看,急切问:“咱们的伤亡如何?”
  “唉哟。”一名官差捂着肩膀,痛苦呻/吟,“救命,帮帮我,我不想死。”
  另有几人轻伤,幸而全不致命。
  同伴忙碌照顾伤员,安慰道:“别怕,带了金疮药,也有姜苁膏,你们不会死的。”
  姜玉姝招呼道:“他伤得不轻,快扶他上车。”
  “那你怎么办?”庄松忙中诧异扭头。
  姜玉姝擦擦汗,“车里宽敞,挤挤吧。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收拾收拾,死尸不必管,把俘虏绑在马车后,咱们回村就上报,请军中派人处理!”
  “哎,有个咬舌的,他想自尽。”邹贵嚷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庄松黑着脸,喝道:“拿布堵住他们的嘴,哼,休想自尽了之!”
  “好主意!”众人七手八脚,生怕密林中仍有残敌,迅速收拾一番,原路返回。
  傍晚,一行人带着俘虏,疲惫抵达刘村。
  姜玉姝下车,一进院门,顾不上回答家人的关切询问,首先告知:“柱子、小树,我们半道被六个北犰人拦路袭击了,当场杀死两个,带回四个俘虏。你们说,该怎么办?”
  “啊?”
  “你们可真倒霉。走,去瞧瞧!”
  小树同情叹道:“上次长谷湾一战,有几股敌兵溃逃,躲进深山,居然变成剪径小贼了。”
  柱子和小树负责照顾伤兵,在郭家住了小半月,彼此相熟。他们飞奔出院门,审视被五花大绑的俘虏,商量几句,解释道:“无论死的活的,我们都做不了主,事关外敌,按例必须交给军中处置。”
  “可我俩一走,曹公子他们四个——”
  姜玉姝会意,打断道:“放心,我家会照顾他们的。”
  “那行。事不宜迟,趁还没天黑,我们立刻押送俘虏回营!”柱子和小树习以为常,手麻脚利,把四个俘虏绑在板车上,快马加鞭,转眼便远去。
  姜玉姝扶着门框,精疲力竭,刚松口气,眼前蓦地闪过一片黑,身形晃了晃。
  “夫人怎么了?”
  “您哪儿不舒服?”家人慌忙搀扶。
  方胜干焦急,“快,扶她回房歇息!”
  不消片刻,姜玉姝进屋,潘嬷嬷和小桃一左一右地搀扶。尚未走到榻前,她忽然止步,杵着不敢动弹,双手捂住肚子,瞬间脸色惨白,开口便是哭腔,颤声说:
  “糟了,我、我感觉不太对劲。”


第91章 
  姜玉姝双手捂着肚子,霎时极度慌乱恐惧, 生怕孩子保不住。
  “您觉得哪儿不对劲?”小桃是未嫁的姑娘, 懵懵懂懂,想当然地问:“肚子疼么?”
  姜玉姝摇摇头, 不便启齿。
  “来,慢慢躺下, 别慌, 待会儿让大夫诊脉开方,不会有事的。”潘嬷嬷生养过孩子,一看便明白了,催促道:“小桃, 快去叫人烧水,然后准备干净衣裳来!”
  “哎, 是。”小桃扭身, 飞快忙去了。
  “慢点儿。”
  姜玉姝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和衣仰躺,心乱如麻, 慌得无以复加。
  潘嬷嬷坐在榻沿,轻轻解开对方衣带, 小心翼翼道:“躺着, 别动。肚子痛不痛?”
  “之前一直好好儿的,从没痛过, 现在也只是闷闷的微疼。”姜玉姝全无经验,顾不上尴尬, 无措望着老嬷嬷,嗓音哽咽发哑。
  潘嬷嬷动作麻利,衣裙“窸窣“声后,老人定睛审视,宽慰道:“莫怕,只是略有见红。”她细致替对方穿好衣裙,并盖上薄被,扬声唤道:
  “老方,快来诊脉!”
  早已候在门外的方胜应了个“是“,提着药箱,匆匆进入。
  姜玉姝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急切说:“方大夫,我——”
  方胜了然,抬手打断,沉稳劝说:“冷静些,不能着急。我先把把脉。”
  这种时候,人无法自控。姜玉姝明知着急无济于事,却根本静不下心,恐慌之下,直冒冷汗。
  潘嬷嬷搬来一张圆凳,方胜落座,屏息凝神,诊脉良久。
  “夫人一向奔波操劳,加之今日遭遇拦路劫匪,饱受惊吓,有些动了胎气。”方胜合上药箱,起身离榻数尺站立。
  姜玉姝登时心揪起,脸唇无血色,涩声问:“要紧吗?能好吗?”
  “放心,放宽心,据脉象看,并无大碍,服几剂安胎药,并卧床休息一阵子,即可痊愈。”方胜温和道。
  姜玉姝神色变了又变,腹部闷闷坠痛,忽喜忽忧,忍不住问:“真的?方大夫,请你一定告诉我实话……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千万别瞒着我。”
  方胜严肃答:“假如当真很要紧,恐怕您是撑不到回家的。”
  “这、这倒也有理。”姜玉姝一愣,松了口气。
  潘嬷嬷弯腰掖了掖被子,安慰道:“夫人能一路颠簸地赶回来,证明孩子并无大碍,顶多受了些惊吓罢了。好生歇息,不要胡思乱想。”
  这时,翠梅端着热水,小桃捧着干净衣裳,一齐走向床榻,紧张问:“怎么样?”
  “应该不要紧的吧?”
  潘嬷嬷便道:“你俩照顾着,我去去就回。”语毕,她与方胜一同离去,悄悄告知见红的情形。
  喝下安胎药,直躺到深夜,腹痛感才渐渐消失。
  因着未嫁的姑娘多有不懂,翠梅便搬出了东屋,改由老练的潘嬷嬷夜间陪伴。
  黑暗中,一老一少并排躺着。姜玉姝叹了口气,后怕道:“幸亏有惊无险,差点儿吓死我了。”
  “吉人自有天相,诸天神明与郭家列祖列宗在上,定会保佑孩子顺顺利利出生、平平安安长大成人!”潘嬷嬷斩钉截铁道。
  “但愿如此。”
  姜玉姝一声叹息,苦恼道:“我这一倒,少说也得休息几天,待安稳了才敢外出行走。可农时不等人,眼下正是忙耕种的时候,庄主簿奉命督促屯田,最近急得嘴角生燎泡,偏我一时间不敢动弹,他恐怕更焦急了。”
  “唉。”潘嬷嬷语重心长,劝诫道:“谁愿意动胎气呢?还不是因为操劳公务。今儿都见红了,暂时快别操心了,踏踏实实休养一阵子,庄稼比不上亲生骨肉宝贵啊。”
  “夫人年轻,有所不知,女人的头一胎要是没养好,往后恐怕会有麻烦的。”
  流产?不孕?落下病根?
  凭本朝的医术,无数病没法治,只能靠“拖“,能拖多久全看命硬与否。
  姜玉姝一阵阵害怕,忐忑不安,立刻表示:“嬷嬷说得对,我明白的,当然会小心保重身体!”她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揽下了差事,就得尽心竭力,总不能突然撂担子。容我考虑考虑,想个可行的法子,给庄主簿分忧解难。”
  “动脑倒没什么,但也不可愁得不睡觉,愁坏了身子。”潘嬷嬷劝道:“夜深了,歇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再考虑也不迟。”
  “嗯。”
  姜玉姝嘴上答应了,到底被差事压得难以入眠,冥思苦想,默默琢磨许久,才疲倦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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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傍晚,庄松忙完公务,不忘提着一包点心,登门“探病“。
  共事年余,两家熟悉。他一踏进郭家院门,周延便热情相迎,随意交谈,本以为托其转达问候即可离开,不料却被请进了堂屋。
  姜玉姝正欲起身,“庄主簿来了,请坐。”
  “快别起来!你坐,坐下。”庄松连声制止,一落座,翠梅便奉茶。他喝了口茶,关切问:“听说你身体不适,好些了吗?”
  姜玉姝笑了笑,歉意答:“好多了。多谢你百忙中抽空,特来问候。”
  “无需客气。你因公受伤,庄某谨代表官府,问候一声也是应该。”庄松着急上火,嘴角一溜燎泡,整天折扇不离手。
  姜玉姝见状,忙让道:“这绿豆汤在井里湃了半天,才刚盛的,不妨尝一尝?”
  “哦?”庄松丝毫不客气,三两下喝完凉汤,长长吁了口气,赞道:“好喝!”
  潘嬷嬷待客周到,又给他盛满,“说起来,绿豆还是上回您送的呢。”
  庄松道谢,一气喝三碗,解了渴,却浇不熄心火。
  姜玉姝定定神,开始谈正事,“田里一切顺利吗?”
  “唉,别提了!”
  庄松使劲摇扇子,心烦气躁,撇开平日端着的秀才主簿架子,抱怨着告知:“本镇勉强顺利,连岗镇却频出岔子,一会儿这个村运粮种时半道不慎掉河里两车,一会儿那个村争执不休、谈不妥分发粮种一事,听似鸡毛蒜皮,加起来麻烦却不小,恐将影响秋季收成。”
  姜玉姝叹道:“连岗镇第一次种,难免生疏。但夏种才开了个头,他们就出岔子,我真有些担心,偏偏离得远,暂无法赶去探查。”
  “几千亩地,咱们人手不足,诸事繁杂,纵有三头六臂也顾不全,难呐!”庄松唉声叹气,扇子指了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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