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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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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文沣面不改色,使了个眼神,狱卒会意,抄起一盆冷水兜头朝犯人浇去。
  “哗啦“水声后,鼻青脸肿的犯人一个激灵,气息奄奄,神志不清。
  狱卒取出木片,七嘴八舌地骂:“招不招?再不招,就上竹签子了,把你手指钉烂!”
  犯人瑟瑟发抖,不敢继续嘴硬,哭丧着脸求饶,哆嗦说:“别打了,求求你们,大人饶命,饶我一命。”
  裴文沣威严问:“说!金寡妇,究竟是被谁杀的?”
  “我、我大哥,和我爹。大人,我发誓没掺和,只是帮着埋尸而已。”
  犯人眼泪鼻涕齐流,供认告知:“那天,我不在家,我爹和我大哥喝多了,把骚、金寡妇叫进家里,原是老相好,一向心甘情愿的,谁知事后,□□狮子大开口,张嘴竟讨五十两,吵起架来,我哥气糊涂了,就、就动手,我爹也气糊涂了,他俩拿绳子一勒,不小心杀了人。”
  “不小心?”
  裴文沣冷笑,“金寡妇身上可不止勒伤,还有五处刀伤,刀刀致命。说!你的父兄现在何处?凶器又在何处?”
  犯人受不住拷打,遍体鳞伤,语无伦次,战战兢兢地告知:“我大哥在连岗镇,有个结拜义兄,名叫包山,或许、或许他们投奔去了。菜刀扔了,扔进巷口槐树下的井里。”
  裴文沣面无表情,淡漠道:“你若一早老实招供,免挨好些打。”
  犯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地说:“我有什么办法?埋尸的时候,我爹居然跪下,我大哥甚至磕头,苦苦求我遮掩,说□□寡居十几年,无亲无故,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我、我是无辜的,我没杀人!”
  原来,嫌犯逃去了连岗镇?
  裴文沣若有所思,偏头,吩咐手下小吏道:“仔细记下供词。”
  “是。”小吏提笔蘸墨,伏案疾书。
  随即开始详审,直至深夜,“丁零当啷“一阵响,狱卒解开铁链,犯人当即摔下刑架,被拖着扔进牢房里,双腿瘫软,滑过地面时,留下长长的刺眼血迹。
  裴文沣起身,疲惫揉捏眉心,温和说:“各位辛苦了。大过节的,本该歇会儿,无奈出了命案,不得不抓紧破案。”
  牢头狱卒、捕头捕快和小吏纷纷赔笑,摇头表示:“大人日夜操劳,更辛苦。”
  “卑职不过打打下手罢了,称不上‘辛苦’。”
  “这是小人的本分,应该的。”
  裴文沣率众,踩着脏污血迹往外走,承诺道:“待此案判决后,再犒劳各位。时候不早,都回去歇会儿,明天上连岗镇逮捕嫌犯。”
  众手下连声答应,簇拥尾随,恭恭敬敬,一则畏惧裴文沣“破案如神“的铁腕手段,二则贪图其常常大方打赏。
  少顷,主仆仨返回后衙住处。
  中秋夜已深,一轮圆月高悬中天,月光如水,银辉皎洁柔和,照亮了庭院,夜风吹拂,花木影摇曳。
  裴文沣止步,仰望明月,怔愣出神。
  “公子?”俩小厮哈欠连天,催促道:
  “夜深了,快洗漱洗漱,歇息吧。”
  裴文沣回神,喟然长叹,喃喃说:“不知姝妹妹正在做什么?”
  又来!
  蔡春和吴亮无奈对视,劝无可劝,接腔道:“这时候,表姑娘想必已经安寝了。”
  裴文沣踱步回房,“又是一个中秋,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小厮宽慰答:“虽说屯田辛苦,但郭、她家人不少,待表姑娘十分尊敬,又有翠梅日夜陪伴,她应该不至于过得很不好。”
  裴文沣每次一听“郭“字,便无法自控地涌起怒火,沉着脸回房,一言不发,沐浴更衣,洗净沾染的牢房脏臭味儿。
  “歇息了吧?”蔡春躬身问。
  裴文沣点点头,迈向床榻,手里惯例握着蓝色香囊,绣工精致,绣的是蟾宫折桂,香囊内是一小包香料、一块玉佩、一枚平安符——此皆昔日姜姑娘所赠,她亲手刺绣,亲自求的灵符。
  蔡春放下帘帐,吴亮吹熄烛火,带上房门,两人歇在隔壁厢房。
  黑暗里,裴文沣默默把玩香囊,深嗅淡雅香气。他闭着眼睛,第无数次,先是陷入美好回忆中,然后恨恶毒继母阴险卑鄙、恨郭弘磊横刀夺爱、恨自己未能及时挽回局面……周而复始,心力交瘁,枕着定情信物入眠。
  同一轮圆月下,月湖镇刘村。
  夜深了,万籁俱寂,后山松涛清晰可闻。
  因院子里夜风沁凉,赏月尽兴后,三人便转入堂屋,围坐圆桌,继续闲谈。其余如翠梅、彭长荣等人,仍在院子里谈天说地。
  桌上摆着甜瓜、月饼和几样点心干果,果香里飘着茶香,村野日子恬淡。
  姜玉姝咋舌,压着嗓子惊叹:“十一个皇子?五个公主?今上真是、真是有福,膝下儿女成群。”
  郭弘磊颔首,“确实。但众皇子中,仅有两位获封亲王爵,大皇子励王,二皇子宁王。”
  “励王是嫡出,宁王是贵妃所出。”郭弘哲打了个哈欠,困了,却因难得团聚,强撑着闲聊。
  姜玉姝想了想,轻声说:“那么,按‘立嫡以长不以贤’的规矩,岂不是应该由励王——“她顿了顿,耳语说:“继承皇位?”
  “规矩虽如此,圣意却不可测。”郭弘磊道。
  姜玉姝捧着茶杯,叹道:“今上年逾花甲,至今未立太子,满朝文武肯定忧愁好奇坏了。咱们一直盼着皇室因喜事或要务而大赦天下,如今看来,恐怕得耐心等待好一阵子。”
  郭弘磊勇猛征战沙场,期盼摆脱家族罪名,却无法左右皇帝旨意,只能安慰:“勤恳安分,将功赎罪,总是没错的。拭目以待罢。”
  “其实,“郭弘哲慢悠悠剥炒栗子,因做了备受村民尊敬的先生,踏实而满足,笑着说:“眼下虽全家是流犯、屯田充军辛劳,可日子并非难得过不下去。耐心等等呗,但愿有朝一日,能摆脱罪名,当平民百姓,就很好了。”
  兄嫂一听,倍感欣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玉姝和郭弘磊不约而同,笑了笑,剥栗子递给弟弟,兄长赞道:“难得你明白这个道理。”
  “或许明年此时,咱们的流刑就结束了。”做嫂子的眸光坚毅,“世上流犯千千万,分三六九等,大家既是为自己,更是为后代着想,坚持踏实恪尽本分,无论最终被赦免与否,也问心无悔了。”
  郭弘磊大为赞同,“对!尽人事,问心无悔。”他见弟弟哈欠连连,便道:“很晚了,都歇息吧。”
  “哎哟。”郭弘哲站起,伸了个懒腰,探头瞥向院子里人群,嘀咕说:“哟?大伙儿都没睡,真是好精力。我却困得不行了,先回房。”语毕,他告别兄嫂,回屋睡下。
  “去吧,明儿不必早起。”
  姜玉姝坐久了,略活动筋骨,慢慢迈出门槛,月影已西斜。她仰望圆月,愉快笑说:“今年的中秋,月色比去年美!”
  “是吗?”郭弘磊靠近,并肩赏月,感慨道:“去年这时候,我们在苍江岸边,押送俘虏回营。”
  姜玉姝扭头,不放心地问:“窦将军立下军令状,朝廷限今年内收复庸州,中秋过后,只剩三个月了。最近战况如何?”
  郭弘磊搂着妻子双肩,沉稳答:“放心,会顺利的。你如今不能受累,也该歇息了。”
  夫妻俩任由其余人在院子里谈笑打闹,转身回房歇下。
  次日午后,又是分别时。
  一行人站在路边相送,姜玉姝频频点头,答:“好,知道,我记住了。”
  “我压根不懂驯马,暂时不会去碰的。”
  郭弘磊按着佩刀,反复叮嘱,“邹贵他们几个懂一些,叫他们去驯,即使驯歪了也不要紧,等我回家,再设法弥补。”
  姜玉姝点头如捣蒜,严肃表示:“你就放心吧,哪怕驯歪了,我也不管!”
  “很好,这就对了。”郭弘磊莞尔,骑上剽悍战马,一抖缰绳,俯视家人说:“平日多保重,我得回营了。”
  郭弘哲大声说:“兄长也千万多加保重!”
  众人互道“保重“,须臾,鞭子凌空一甩,噼啪作响,郭弘磊率先打马:“驾!”
  四骑马蹄跺地,“嘚嘚~“远去,身影转眼消失在拐弯处。
  姜玉姝久久地目送,回神后即振作,高声道:“中秋一过,重阳在即,大伙儿再辛苦一阵子,等忙完秋收,估计下雪后就清闲了,到时再休息!”
  “走吧,该下地了。”
  众人言听计从,散开收拾农具,个个盼着寒冬腊月,好安稳休息过年。
  岂料,数日后,连岗镇的桐油村忽然来人求救,心急火燎,先找到庄松,庄松束手无策,忙叫上姜玉姝,匆匆赶去当地探查。
  车轮辘辘,车旁除了六七匹马,还有三匹骡子。
  桐油村的里正骑着骡子,一边赶路,一边絮絮叨叨地诉苦:“那片地本来好端端的,乡亲们起早贪黑地侍弄,土豆长势不错,谁知,五六天前,叶子忽然蔫了。初时我们还骂‘懒货不浇水’,可按时浇够水之后,叶子反而更蔫了!”
  “唉,三四天后,那片庄稼全枯死了,白忙活。奇怪的是,叶子一直没枯黄,仍是青绿色的,叫人摸不着头脑。”
  庄松眉头紧皱,再三追问:“到底有多少亩被波及了?你们就算不出来吗?”
  “没、没法算呐。其中有几亩,今天看着好好的,明天就开始枯萎,算不准的。”老里正及其同伴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既懊恼,又担忧,紧张问:“村里头一回种,干着急,不知官府可有办法?”
  庄松饱读诗书,做得一手好八股,却不通农桑。他勉强镇定,冷静答:“急什么?且等我们亲眼瞧一瞧,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而后从长计议。”
  姜玉姝坐在马车里,心不断往下沉,扼腕说:“害病了,青枯病。”
  “那,你有没有办法治?”庄松策马,绕至马车另一侧窗前询问,避开村民。
  根本原因在于:土豆并未脱毒。根本难题在于:凭乾朝的科技,缺东少西,官府又一直催得死紧,无暇潜心钻研……故只能赌运气,栽下未脱毒的种子。
  屯田最无奈之事,莫过于明知粮种可能携带病害,一时半刻却无法解决,硬着头皮栽种。
  姜玉姝心知肚明,暗自叹息,坦言相告:“抱歉,对于已经得病的,谁也没办法治愈,必须尽快铲除那片庄稼,避免波及周围。”
  “唉,唉。”庄松攥紧缰绳,长吁短叹,小声愁道:“可惜,突然没了一大片庄稼。我真担心病害蔓延,到时,咱们的一千五百万斤粮食怎么办?”
  姜玉姝神色凝重,强打起精神,叮嘱道:“所以得准备大量生石灰。铲除得病庄稼后,立刻撒生石灰,制住病害,严防蔓延。”
  “行!”庄松一贯尽职尽责,不得不也打起精神,控马绕回原处,立即与村民商议。
  两日后,乌泱泱一群人站在桐油村田野间,议论纷纭,均流露惋惜之色。
  “快!”
  “如果想保住余下的,务必尽快!”
  “手脚麻利点儿,把这些害了病的庄稼统统铲了,运走烧毁。”庄松责无旁贷,跑前跑后,时而指挥铲除枯萎的植株,时而催促撒生石灰。
  姜玉姝有孕在身,行动不便,站在边上,不时提醒几句。她头戴帷帽,外出时习惯带邹贵和翠梅,审视田垄说:“这田垄,矮了些。前阵子接连阴天,好几场大雨,纵没得病,土豆也不能久泡在水里,它耐旱而且喜旱。”
  翠梅搀着人,安慰道:“别难过了,几千亩庄稼,难免遭遇个把意外。”
  “是啊,总难免的,其余没事就好。”
  姜玉姝扫视四周,一阵阵地心疼,“一下子毁掉近十亩,实在太可惜了!”
  邹贵和翠梅陪伴,你一言我一语,极力劝慰。
  忙碌数日,确定病害并未蔓延后,一行人才敢离开桐油村,返回月湖镇。
  回程时,需要穿过连岗镇。
  翠梅掀开帘子往外张望,忽然抬手一指,“姑娘快看,耍猴儿的!”
  “哦?”姜玉姝正思考防治病害一事,兴趣缺缺,瞥了一眼拥挤人群,“连岗镇比咱们那儿热闹些。”
  “哈哈,猴子会作揖,真有趣——“翠梅话音未落,马车忽然停下,她趴着窗口狼狈歪倒,“啊!”
  前方,另一队车马停下,裴文沣皱眉问:“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距离日六,只差一滴滴……明天日六,非日不可!【握拳】


第96章 
  “为何停下了?”裴文沣坐在马车里,原本正在闭目养神, 猝不及防, 被颠簸得险些往前栽倒。
  “大人,前边儿有耍猴戏的, 热热闹闹,堵住路了。”众捕快策马高呼, 甩着鞭子吆喝开路, 驱散阻路人群,却发现对面有一队车马——
  双方照面一打,同在赫钦县衙当差,捕快与衙役之间, 彼此相熟,顿时乐了, 嚷道:
  “哟?原来是你们啊!”
  “嘿, 真巧,各位捕爷怎么在这儿?”
  “还能做什么?无非抓捕犯人。”为首的捕快问:“看你们一身灰,忙些什么呢?”
  衙役答:“还能忙什么?无非侍弄庄稼。”
  他乡偶遇朋友, 庄松自然高兴,骑着马小跑过去, 素有交情的几个捕快见状, 交口称赞:
  “好些日子没见面,庄爷的骑术, 越发精湛了。”
  “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文武双全呐。”
  庄松苦练骑术年余, 心里不免得意,嘴上谦虚表示:“哪里哪里,与你们比骑术,我差远喽。”他打量捕快身后的马车与囚车,心思一动,明知故问:“不知那马车里头是谁?”
  “是裴大人。”捕快一路奔波,累得汗流浃背,随口抱怨,“唉,这趟的嫌犯十分狡猾,我们没日没夜地追查好几天,才逮住了人。”
  庄松眼睛盯着马车,嘴上说:“辛苦了,多亏诸位雷厉风行,老百姓才免遭罪犯伤害。”他迅速打定主意,笑道:“既然遇见了,我得同裴大人打个招呼,不然怪失礼的。”
  “没错,是这个理儿!”几名捕快会意,勒转马头,涌向马车。
  庄松自幼苦读,满腹圣贤书,一贯遗憾仅有秀才功名,暂未能博取举人名头,故深切羡慕年纪轻轻便金榜题名的裴文沣。
  况且,裴文沣极少端高架子,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在赫钦县衙人缘不错。
  因此,庄松非常乐意亲近,为表尊敬,他下马步行,谁知才走到车前,尚未吱声,帘子便被掀起,年轻俊雅的州官端坐。
  裴文沣神态温和,微笑问:“这位不是庄主簿吗?久违了,别后一向可好?”
  啊呀,他竟然记得我!我常年在外办差,鲜少回县衙露面,一介主簿,竟受到上峰的亲切问候!
  庄松一呆,简直受宠若惊,急忙拱手,“多谢裴大人关心,托您的福,卑职一应如常。唉哟,看您似乎瘦了些,想是公务繁忙操劳所致,最近身体可好?”
  裴文沣久久地水土不服,县衙上下皆知。他悄望对面马车,随和答:“这大半年,我几乎跑遍整个县,总算适应了西苍水土,胃口一开,身体就无恙了。”
  “公务固然要紧,大人也该保重身体,因公整天东奔西走,委实辛苦。”庄松心悦诚服,站在车前与之攀谈。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翠梅放下窗帘,缩回车里,笃定告知:“我看清楚了,是表公子!”
  “巧了,居然真是他。”
  姜玉姝纳闷眺望对面,颇为好奇,“瞧,那马车后跟着一辆囚车,囚车里关着两个人。”
  “表公子主管巡捕缉盗,那俩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翠梅撇撇嘴。
  姜玉姝放下帘子,坐直了,皱眉说:“亲戚之间碰见了,理应问候一声,不过……”她顿住了,迟疑不语。
  “不过什么呀?”翠梅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是不是怕见了面尴尬?”
  姜玉姝略一思索,为免节外生枝,飞快作出决定,正色答:“倒不是怕尴尬。唉,你看看我,“她捧着肚子,为难地说:“行动不方便,街上又拥挤。这样吧,你出去告诉邹贵,让他跑一趟腿,替我向表哥问声好。”
  “哎,好主意!我马上去办。”翠梅偷偷松口气,唯恐派了自己去,今时不同往日,她一见表公子就发憷,弯腰打起帘子,交代邹贵办事。
  连岗是个小镇,跑江湖的一家子当街卖艺,敲锣打鼓,时而舞刀弄棒,时而耍猴戏,命令猴子作揖讨钱,逗得围观百姓哈哈大乐,拍手喝彩。
  喧哗中,不消片刻,邹贵去而复返,跳上车,隔着帘子禀告:
  “我按夫人的意思给裴公子问了好,他也回了问候。另外,他说‘恰是晌午,一齐用午饭’。”
  “啊?”
  姜玉姝一惊,未及反应,庄松便策马返回,吩咐道:“快,跟着裴大人。他们尚未用饭,有缘巧遇,裴大人慷慨,请咱们吃午饭!”
  上峰请吃喝,底下人焉有不乐意的?
  庄松一声令下,众衙役眉开眼笑,立刻策马赶车,尾随裴文沣一行。
  马车摇摇晃晃,姜玉姝一把掀起帘子,正欲询问,却听庄松愉快说:“哈哈,这顿饭,我们沾了你的光了!裴大人主要是照顾亲戚,顺带叫上我们。”
  众衙役乐呵呵,附和着道谢。
  姜玉姝暗叹,无法改变局面,只得咽下败兴话,转而说:“什么沾光不沾光的?大家认识,所以裴大人才一块儿请了。”
  两拨人马浩浩荡荡,停在镇上最大的食肆前,下车下马。
  裴文沣站定,吩咐道:“你拿主意,咱们有公务在身,别上酒,省得酒徒醉醺醺坠马。”
  “是。”蔡春管钱袋,办惯了这种差事,一溜小跑,熟练与掌柜商议菜色。
  吴亮垂手侍立,作为知晓来龙去脉的亲信小厮,莫名比正主更紧张,小声说:“公子,表姑娘走过来了。”
  “你慌什么?我又不是瞎子,看得见。”裴文沣镇定自若。他表面稳站如松,实则心潮激荡,目不转睛,第一眼看她的脸,第二眼审视其肚子——
  奇怪,不说有喜了么?她怎么没显怀?
  莫非……大夫诊错了?
  霎时,裴文沣精神一震,不由自主地狂喜!
  然而,翠梅搀着姜玉姝,邹贵尾随,三人靠近。当姜玉姝站定时,忽一阵秋风袭来,刮得她宽松衣裳往后扯,显露微凸的肚子。
  裴文沣眼神一变,由喜转悲,刹那间大起大落,既黯然,又恼怒,打从骨子里憎恨横刀夺爱的郭弘磊,一想起姝妹妹怀了别人的孩子,他的心就难受得像在油锅里煎。
  姜玉姝止步,表兄妹相距数尺,她谨慎留意,发觉表哥一瞬间脸色沉沉,眼神愠怒,旋即却换上温和面孔,风度翩翩。
  他在生气。难道……情伤已愈,彻底释怀,厌恶看见变成有夫之妇的表妹?
  太好了!他终于想开了!
  姜玉姝误会了,暗中如释重负,客气道:“表哥,好一阵子没见面,一见面就让你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表妹客气了。难得巧遇,听庄主簿说你们也还没用午饭,我这个做表兄的,怎能置若罔闻?”裴文沣若无其事,侧身一抬手,“请。”
  姜玉姝谦让答:“表哥先请。”四目对视,皆客气浮在表面,各怀心事,目光互相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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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松骑术不精,下马迟了一步,步履匆匆,打破无形的僵局。
  姜玉姝趁机说:“庄主簿,请。”
  “裴大人,您请,您先请。”庄松躬身,裴文沣只得先行。
  店堂内,掌柜笑得合不拢嘴,小二热情洋溢,殷勤招呼:“几位客官,雅间里请!”
  两拨人将近二十个,店堂设一桌,雅间另设一桌。捕快衙役等人同席,自在无拘束,其余上楼进了雅间,整洁安静。
  晌午,所有人饥肠辘辘。
  边塞小镇食肆,并无名贵食材,亦无精致菜色,胜在分量足,每盆菜都堆得冒尖,热气腾腾,油亮亮。
  裴文沣坐上首,庄松和姜玉姝在其左右;邹贵、翠梅、以及蔡春、吴亮同在雅间,却落座隔壁小桌。
  “公务在身,不宜饮酒。粗茶淡饭,各位讲究用些吧。”裴文沣起了第一筷,却是夹给姜玉姝,歉意说:“都中长辈、家中长辈都嘱托我关照你,无奈相距甚远,一年到头难碰面,莫说关照,连问候也少。万望表妹勿怪。”
  姜玉姝道谢,仓促端起碗接菜,有些不知所措,微笑答:“表哥公务繁忙,我明白的,怎会怪呢?”
  庄松不明内情,感慨道:“大人待亲戚一片热诚,在下佩服。”
  “同在西苍,亲戚之间,理应互相关照。”裴文沣语气慢条斯理,又给表妹夹了一筷子菜,状似闲聊,叹道:“况且,家祖母只有姑妈一个女儿,又只有一个外孙女,倘若我对表妹不闻不问,探亲恐怕连家门也进不去的。”
  “哈哈哈~“庄松身为局外人,并未听出不妥,捧场大笑,“您真是幽默风趣!”
  姜玉姝观察文雅从容的表兄,猜不透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势打哈哈。
  席间,三人边吃边聊,先谈些趣闻,而后谈及公事。
  “得了病害?要紧吗?”裴文沣面朝庄松,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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