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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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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弘磊骑术精湛,率领自己的千余手下,身先士卒,策马冲向北岸,“驾!”
  “咚咚咚~“牛皮战鼓越擂越快,始终整齐划一,鼓声雄浑洪亮,激励人心,直催送前锋边军至北岸。
  不久,大乾边军抵达敌兵在北岸设立的防线。
  骁骑营由指挥使亲管,赏罚任命,一应全凭窦勇决定,共有五名小头领。郭弘磊是其中一名头领,他下颚紧绷,拔出长刀,催马喝令:“杀!”
  “杀——”
  骑兵皆穿重盔甲,连脸也护住了,只露出眼睛,齐刷刷拔刀,杀声震天。
  郭弘磊毫无惧色,身手敏捷,带头格挡箭雨、扫清拒马、越过沟坎,最终短兵相接!
  刀光血影,兵器剧烈碰撞时锐响刺耳,大喊大叫、痛呼哀嚎、人头落地、断臂残肢……喷溅的鲜血逐渐染红白雪,原本洁白的雪地,被双方人马来回踩踏,战场脏污不堪。
  郭弘磊咬牙,手起刀落,勇猛无匹,刀刃不停滴血,浑身亦被溅了敌血,杀气摄人。
  激战半个时辰,前锋顺利攻下此段岸线。按事先的军令,赫钦弩兵与步兵尾随,守卫堡垒并清除残敌,趁机把小口子撕成大口子,以便后军来援。
  而郭弘磊等人,则马不停蹄,继续打前阵,突入庸州。其后方,是奉令攻打滁节县的新阳卫大军,紧密协作。
  此时此刻。赫钦县衙
  后衙十分安静,卧房里的熏笼,日夜炭闪红光。
  姜玉姝脚背肿得穿不进鞋,倚着靠垫,手握一本书,却半天没翻一页,空望着帘帐上绣的花纹发呆。
  虚掩的房门“吱嘎“一声,传来脚步声,名叫小喜的丫鬟恭谨问:“嬷嬷,搁哪儿?”
  “我来,我端进去就行了。”潘嬷嬷接过托盘,客气道谢,“又累得你走一趟,快回去吧,年下事儿多,知道你们忙。”
  小喜摇摇头,“不忙不忙!我家夫人有令,吩咐我专心伺候郭夫人,不必急着忙别的。”
  “眼下我们这里无事,你歇会儿。”
  “哎!”
  姜玉姝定定神,扭头一看,见潘嬷嬷端着托盘绕过屏风,想当然以为是药,“嬷嬷,那又是什么药?”
  “不是药,是燕窝羹。”
  潘嬷嬷把托盘搁在榻边几上,揭盖搅了搅,解释道:“曹家送的那一盒已经吃完了,我托县令夫人,请她帮忙买了些,边塞小县城,没上等的,只有次等的。但也是燕窝,夫人将就将就,按照大夫嘱咐,每天喝一盅,补补身子。”
  姜玉姝合上书,笑了笑,“每天?这可得费不少钱。燕窝无论上等、次等,皆是名贵之物,平民百姓少有买的。”
  潘嬷嬷一听,顿时急了,“事关你母子俩身体,费多少钱都值得!如果手头紧,为何不向老夫人说明?嫡亲孙辈,老夫人一定乐意接济。”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暂无需老夫人接济。”姜玉姝慢吞吞,小心翼翼地翻身,平静道:“长平人口多,连年只出无进,纵有金山银山也有花光的一天。恐怕老夫人手头也紧。”
  “唉,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委屈夫人了。”
  姜玉姝坐起,接过燕窝羹,“假如跟从前相比,大家都难,各自想开些罢,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潘嬷嬷上了年纪,素爱唠叨,搬了圆凳凑近陪伴,唏嘘说:“想当年,世子夫人有喜,哎哟哟,上等燕窝算什么啊?她有胃口时,略尝一点半点,害喜时吃不下,就泼了或赏人,横竖府里多得是,压根不心疼。”
  “谁知,到了你有喜时,府里却败了,一败至此,不但吃不着上等燕窝,还心疼‘费钱’。”潘嬷嬷长吁短叹,絮絮叨叨,哀叹:“可怜二公子,他在军中吃苦,他的孩子更可怜,在娘胎里就开始吃苦——“老人猛地打住,懊恼自打嘴巴,歉意说:“咳,瞧我这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夫人莫怪。”
  姜玉姝咽下一口燕窝羹,眸光发怔,摇了摇头,勉强笑说:“闲聊罢了,聊的又是实情,有什么可怪的?嬷嬷太小心了些。”她被勾起愁虑,凝重说:
  “腊月中旬了,距离朝廷规定的期限,仅剩半个月。不知仗打得怎么样了?庸州有没有被夺回来?”
  潘嬷嬷挑起话头,懊悔不迭,忙答:“庸州自古属于大乾,北犰是贼兵,邪不胜正,公子他们必会赢!等他平安回来,看见了孩子,不知多高兴呢。”
  “但愿能平安凯旋。我天天打听,可潘知县和表哥他们至今不肯透露,说是机密。”
  “不要胡思乱想,公子他们一定会平安的!”
  潘嬷嬷生怕她深陷忧愁之中,打岔告知:“嗳,县令夫人实在热心,帮咱们找了稳婆和奶娘,我的意思是必须先见一见、查问查问,确定是好的才用。要是不妥就回绝了,另找合适的。”
  姜玉姝回神,诧异问:“奶娘?”
  “至少需要一个。”潘嬷嬷正色劝说:“夫人偏瘦,一直没能胖起来,估计到时奶水不足,最好请个奶娘,免得孩子饿肚子。”
  姜玉姝欲言又止,右手捏着瓷匙,腕细瘦,手指骨节分明,最终叹道:“哎,看来,这个也不能省。嬷嬷最是老练,你看着办,请一位合适的奶娘,避免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行!”潘嬷嬷胸有成竹,“放心,我会挑个老实干净的!其实,即便平民百姓家,为娘的奶水不足时,也得想方设法,或催奶,或请奶妈,谁舍得让亲生骨肉饿肚子呢?”
  姜玉姝赞同颔首,“只要力所能及,我给孩子最好的,一切!”
  晌午,县官与小吏陆续离开前堂。
  不知不觉,阴沉沉的天飘起小雪。
  裴文沣暂搁下公务,回后衙用午饭,并稍事休息。
  每当路过隔壁小院时,他总是情不自禁放慢脚步,余光流转,盼望见一见表妹。
  然而,越是近年,姜玉姝越焦躁,心烦气闷,腰酸脚肿,加之寒冬常刮风下雪,她极少踏出院门,多在房里、厅里打转。
  裴文沣止步,眺望门内,蔡春和吴亮冷得拢着袖子,无奈停下。
  小院甬路直通厅堂,传出琅琅读书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郭弘哲转身,一抬头,发现了心目中“姓裴的“。
  两人对视半晌,裴文沣默然不语。
  郭弘哲年少,沉不住气,迟疑往外走,眼神戒备,客气问:“裴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裴文沣不答反问:“她今天好些了吗?”
  虽未指明,但郭弘哲明白,会意答:“多谢关心,家嫂没什么大碍。”
  裴文沣一听对方称“家嫂“或“我嫂子“,就仿佛被戳了肺管子,陡生怒气。但他不屑刁难矮自己一头的病弱少年,遂忍怒,板着脸吩咐:“好生照顾她。”
  “这是自然。”郭弘哲天生胆怯,每逢这时候,他便默念“我必须帮二哥防住姓裴的“,从而鼓足勇气,一次次出面与对方交谈。
  裴文沣意欲探望,却怕自己探得太勤了、引起外人猜疑。他不愿表妹遭人非议,只得克制,转身离去。
  “您慢走。”郭弘哲如释重负,暗中松了口气。
  傍晚,飘絮般的小雪被狂风横扫,越下越大,渐渐变成鹅毛大雪。
  赫钦边军乘胜进攻,依计行事,各路人马呈包抄状,声东击西,向庸州城围去。
  庸州遭敌兵侵占已久,饱经战火摧残,处处破败不堪,各县各村空荡荡,大乾百姓要么被屠杀,要么拖家带口渡江,南下避难。
  因此,全州良田悉数荒废,粮食早已被搜刮尽。
  滴水成冰,郭弘磊及其手下多半戎装染血,跟随大军暂歇,于避风处下马。
  “都抓紧了!两刻钟,吃干粮,包扎伤口。天黑之前,必须赶到滁节县。”
  “是。”众兵丁下马,埋头忙碌。
  郭弘磊拎着马鞭,单手扶正头盔,挑了一片干净积雪,席地而坐,掏出硬邦邦的干粮,就着雪吃晚饭,警惕审视四周。
  须臾,他一抬手,袖口有鲜血滴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打完仗!


第107章 痴情人也
  袖口滴血, 郭弘磊却浑然不觉, 一边反复琢磨攻城之法, 一边警惕审视周围, 同时吃干粮果腹。
  幸而, 旁边的同袍瞥见了, 立即提醒:“弘磊, 你的手在流血,怎么回事?伤哪儿了?”
  “唔?”
  郭弘磊依言低头, 看了看,咽下冻得硬邦邦的干粮, 单手解开铠甲袖扣,纳闷说:“我看看。”铠甲袖挽起, 露出小臂一处伤口, 不长,仅寸余, 却深得皮开肉绽, 血淋淋。
  同伴们狼吞虎咽吃干粮, 关切说:“啧, 肯定是被敌兵用刀尖刺伤的!”
  “看吧, 铠甲破了个口子。”
  “赶紧上药包扎,别冻坏了胳膊!”
  郭弘磊颔首,取出姜苁金疮药, 熟练为自己处理伤口,三两下包扎严实了, 感慨道:“天太冷,冻得人麻木了,竟一直没觉得疼。弟兄们小心些,互相关照着,可别像我,受伤而不自知。”
  “这是自然,理应互相关照。”
  “嗳哟,这鬼天气。”壮汉们三五成群,坐在雪地里,犯愁交谈:“实在太冷了,万一遭遇狂风暴雪,别说人,马也受不了的,到时怎么杀敌?”
  “怎么办?尽人事,听天由命呗。”
  “咱们东奔西走,声东击西一整天了,不知新阳卫攻下滁节县没有?”
  “新阳卫不至于那般无能吧?咱们引开了敌援,他们趁乱还夺不回滁节吗?”
  郭弘磊泰然自若,冷静说:“万一遭遇狂风暴雪,咱们行动不便,敌人也躲不过,端看谁的拳头硬了。”
  “当然是我们!”
  “北犰小贼,乌合之众,几十个部落头领之间,难以齐心,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
  “开战一天,不知北犰的主力移到了何处?击败主力,其余贼兵便是一盘散沙,估计不战而败,溃逃回草原。”
  千余人奔波整日,短歇两刻钟。郭弘磊起身,整理马鞍,吩咐道:“此处距离滁节县不足二十里,急行军,天黑之前必须进城!按事先的安排,弟兄们应该已经把粮草送去那儿了。”
  “是!”
  “走吧,这荒郊野外的,一停下来,冻得人受不了。”
  郭弘磊一马当先,催马低喝:“驾!”
  千余骁勇善战的骑兵,紧密簇拥头领。
  决战前,郭弘磊跟随潘奎等人,曾多次渡江潜入庸州,早已摸清地形,熟门熟路,于天黑前,悄悄把手下带到了滁节县城之外。
  不料,尚未入城,却遥见一伙敌兵在截杀运粮队,新阳卫的兵马拼死阻拦,双方混战。
  郭弘磊定睛一望,拔刀策马,喝令:“岂有此理!贼兵正在抢劫咱们的粮草,弟兄们,随我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
  众铁骑怒气冲冲,战马飞奔,大吼:“北犰贼,纳命来!”
  “连老子的粮草都敢抢,简直活腻了!”
  “送上门来的人头,一个也别想逃。”
  片刻后,铁骑冲入战场,迅速扭转局面,数百敌兵毫无招架之力,被全歼。
  欢呼声中,新阳卫的小头领策马靠近,气喘如牛,抱拳说:“兄弟,幸亏你们来得及时!”
  郭弘磊还礼,“碰巧赶上了。滁节县攻下了吗?”
  “刚攻下不久!”
  隆冬腊月,对方却冒汗,一阵阵后怕,“大伙儿正忙着守卫堡垒、剿灭城中残敌,上头派我们接应粮草,结果半道遭抢!好险,差点儿没保住粮草。”
  郭弘磊闻言放下心,“恭喜诸位,顺利夺回第一处要地!”
  “嗳,你们才是开路先锋,我们新阳卫尾随,要是攻不下滁节,岂不显得太无能了么?”对方小头领擦擦汗,心直口快。
  郭弘磊被铠甲掩住的脸莞尔,并未接这腔,而是提醒道:“北犰粮草紧缺,天快黑了,咱们得尽快进城,免遭贼兵围攻。”
  “走!走走走!”对方赞同点头,忌惮环顾四周,嚷道:“弟兄们,手脚麻利些,赶紧进城,再逗留县郊,恐怕还会遇见贼兵。”
  于是,赫钦与新阳两卫的骑兵,护送第一批粮草,以急行军之速,浩浩荡荡进入滁节县。
  进城后,骁骑营仍不得空闲:马匹歇息吃草,兵丁则举着火把,协从新阳卫,掘地三尺搜剿残敌,忙碌探查后,才挑了几所安全民宅,休息过夜。
  敌兵烧杀抢掠,县衙早已在当年城破之日被烧毁,民宅亦遭殃:值钱物品被洗劫一空,里里外外被祸害得乱糟糟,断壁残垣,破桌烂椅,遍布灰尘与蛛网。
  寒冬夜里,众将士冷得瑟瑟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郭弘磊无法,只能嘱咐捡拾破桌烂椅等木料,架起几堆篝火,团团围坐取暖。
  “噼啪“声中,篝火熊熊燃烧,驱散了严寒。
  众兵丁席地而坐,纷纷翻出干粮,拿去火上烤,苦中作乐,“嚯,好香!”
  “香?你小子把吃的烤焦了。”
  “我这个就烤得刚刚好,都学着点儿吧。”
  聊着聊着,不可避免的,他们开始抱怨嘀咕:“粮草不是跟上来了么?伙房怎么回事?咱们连稀粥也吃不着。”
  “莫说稀粥,连口热水都没有。”
  “哼,那群懒货,连热水都不烧一锅,他们跟来,究竟有什么用?”
  ……
  郭弘磊在边上,正与心腹商议明日行程,忙中一拍额头,立刻交代几句,数人即起身,赶去各篝火处解释,安抚道:“没口热食,我也纳闷,故特地打听过了:伙房并非偷懒,而是正忙着寻找干净水井、安置炉灶、收集柴禾。弟兄们放心,等明早,咱们就有热水热食了。”
  众兵丁听了,才心气平顺,苦着脸说:“催他们快些吧,实在太冷了。”
  “来不及做吃的,好歹烧一锅热水,喝了暖暖身子。”
  “唉,那群伙头兵,真是慢吞吞。”
  上阵杀敌卫国,个个英雄好汉,下了战场饥肠辘辘,不吃饱喝足怎么行?一旦忍饥挨饿,将士势必虚弱,如何有力气行军打仗?故有古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郭弘磊颔首,正色答:“我已经再三地催了,明早动身之前,伙房一定会备好充足食物!”
  赫钦骁骑营休整一夜,翌日卯时中,天未亮,便披上铠甲,列队赶去伙房。
  果然,伙房的人一宿未眠,熬了足够的厚粥、烧了足够的滚水、做了足够的杂粮饼。
  “各位兄弟,老规矩啊!”伙头兵一字排开,麻利分发食物,大喊:“出征的,厚粥管饱,热水任喝,每人十个大饼;守城的,也‘厚粥管饱,热水任喝’,但不能碰干粮。”
  此乃军中惯例,并无不公,人人遵从。毕竟出征的队伍须负责探路与开路,冒险突入敌营,十分辛苦。
  不消片刻,出征将士吃饱喝足,背上干粮,各自去牵马。
  郭弘磊上马,勒转马头,朝城门奔去,精神抖擞,朗声鼓舞道:“弟兄们,该去收复息县了。咱们打前阵,后援仍是新阳卫的弟兄,早一刻攻下,就早一刻休整!”
  众兵丁养足了精神,士气高涨,马蹄跺得县城青石板街道轰响,气势如山。
  骁骑营的五名小头领,率领各自手下,奔出城门不久,便依计分头行事,朝息县包抄而去。
  一晃眼,小年已过。
  腊月二十四,连日狂风大雪,边塞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夜半时分,赫钦县城里,黎民百姓蜷在热被窝里,正睡得香。
  卧房里昏黑,姜玉姝侧躺,睡在床外侧,便于下地。
  最近,无论白天黑夜,一入眠便噩梦连连。她的噩梦,光怪陆离,多是两国交战、刀光血影、马嘶人吼……结局往往是:
  郭弘磊勇猛冲锋陷阵,却不幸身陷重围,被刀或箭所伤,昏迷坠马。
  偶尔,梦境倏然一闪,她仍在刘村东屋,忽听窗外两只狗狂吠,并有家人惊呼:“公子回来了!糟糕,他受了重伤!”
  “方大夫呢?快叫他来救命!”
  方大夫呢?
  快请大夫!
  十万火急,大夫哪儿去了?
  往常,姜玉姝会生生急醒,这次却是被吵醒:
  县衙外便是宽敞街道,突兀响起阵阵马蹄声、沉重脚步声,急速往北。
  姜玉姝指尖颤了颤,猛地睁开眼睛,虚汗涔涔,白着脸,撑起半身倾听。
  潘嬷嬷日夜陪伴,睡在床里侧,被惊醒了,打着哈欠转身,关切问:“怎么了?又做噩梦了?还是要起夜?”
  “嘘。你听街上的动静,又有一队援军北上了。”
  潘嬷嬷霎时清醒,侧耳数息,欣喜说:“太好了!又多了一队援军,赶去给公子他们帮忙。不过,都腊月底了,这队援军,来得够晚的,也不早点儿。”
  姜玉姝叹了口气,摸黑坐起,“军令如山,耽误时辰要挨罚的,援军无论早晚,皆是奉命行事。听说,行军打仗之前,粮草必须严格算好,要多没有,如果少了,将士会饿肚子。所以,边塞之地,无法一口气把大批援军派去阵前候命。”
  “唉,一日三餐,人吃马喂的,确实负担重。”
  潘嬷嬷伸手一摸,眉头紧皱,“哎哟,又是一身汗!快把湿衣裳换了,仔细着凉。”语毕,她披上袄子,从床尾下地,吹亮火折子掌灯,悉心照顾。
  姜玉姝依言换了衣裳,再躺下时,止不住地胡思乱想,一颗心备受煎熬,睁眼到天明。
  次日晌午,裴文沣来探望。
  吴亮和蔡春随从,两人抬了一口箱子,搁在厅里。
  姜玉姝诧异问:“表哥,那是什么东西?”
  “姑父给你的。”裴文沣落座,接过潘嬷嬷奉的茶,温文尔雅,解释道:“我看了单子,注明是衣物,另有一千两银票,表妹请收好。”蔡春立刻把银票交给潘嬷嬷。
  姜玉姝一怔,“银票和衣物?我与父亲书信不断,他却从未提过。”
  裴文沣喝了口茶,赞叹:“用得着特地提吗?姑父心疼女儿,数千里迢迢,历时三月,才把这口箱子辗转寄来西苍。”
  姜玉姝大为意外,好奇说:“嬷嬷,打开看一看,我瞧瞧是什么衣服。”
  郭弘哲也好奇,探身打量。
  “哈哈哈,依我猜,八成不是给您的。”潘嬷嬷乐呵呵,蔡春和吴亮帮了把手,费了些力气,才慢慢打开箱子。
  众人定睛一望:箱内是衣服,塞得满满当当。
  全是婴儿衣物。
  绣花包被、虎头帽、袄子、棉衣、裤子、袜子、虎头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齐全崭新,均是上等料子。
  “果然是给孩子的!”潘嬷嬷一拍手,并不意外,笑说:“夫人,这个叫催生礼,是在临盆前,娘家送给女儿的。认真按规矩,除了孩子衣物之外,还有给您的食物。姜府上必定考虑路途遥远,食物存不住,才只送了衣物。”
  姜玉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不禁心里一暖,颇为动容,暗忖:
  姜姑娘的父亲,如果用前世的眼光看待,令人气愤、伤心、失望,难以谅解;
  但如果用乾朝的眼光看待,他却不算坏——女婿家犯事败落,他并未嫌弃,亦未袖手旁观,而是鼎力相助;女儿遭流放,他时常修书勉励,寄银票、送催生礼。
  继母为了亲生女儿的婚事,焦头烂额,若无父亲主张,世上有几人关心屯田女犯呢?
  一时间,姜玉姝百感交集。
  裴文沣见状,好笑地问:“怎么?高兴得呆了?”
  “太意外了。”姜玉姝若有所思,轻声说:“我远离都城,让父亲牵肠挂肚,心里很过意不去。”
  裴文沣眼里流露怜惜之意,安慰道:“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到时再孝顺侍奉姑父也不迟。”
  闲聊几句,姜玉姝迫不及待,紧张问:“表哥,不知现在战况如何?庸州被夺回来了吗?”
  郭弘哲忧心忡忡,“听说是腊月中旬开战的,马上过年了,还没个结果吗?”
  裴文沣摇了摇头,凝视满脸忧切之色的表妹,“尚无确切消息,县衙也非常焦急。如果捷报到了,我会告诉你们。”
  姜玉姝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飞去战场一探究竟,“唉,交战快十天了,至今没个准信,真是要急死人。”
  “放心,此次援军充足,无论结果如何,敌兵都无法踏进西苍半步。”
  无论结果如何?
  姜玉姝听着刺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们肯定会赢的!”
  我们?你和谁?你的谁?裴文沣微笑,“当然。只盼早日大捷,边塞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免得一年到头提心吊胆。”
  “就是啊。”郭弘哲和潘嬷嬷同时叹气。
  姜玉姝关心则乱,连月寝食难安,忍不住怀疑表兄故意隐瞒了不妙的事实。
  于是,当裴文沣道别并迈出厅门走远时,她一冲动,起身大喊:
  “表哥!”
  裴文沣闻声止步,转身见她迈出门槛,疾步返回,“慢点儿,怎么了?”
  姜玉姝扭头摆摆手,示意潘嬷嬷和小叔子稍等。她立在檐下,开门见山,小声问:“听你刚才的语气,难道出了什么巨大变故?我们败了?”
  “此话怎讲?”
  裴文沣愣住了,回神即叹息,无奈说:“目前确无准信,敌我尚未分出胜负。姝妹妹,耐心等着,少胡思乱想。”
  “真的?”
  “骗你做什么?莫非我把心掏出来,你才相信?”裴文沣目不转睛。
  姜玉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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