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普天之下-第19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口中却怒骂道:
“老家伙。竟敢贿赂本官。来人。将他拿下!”
“我们都走了这么远的路。又不曾犯法。更不是盗贼。让你们知府大人过来理论!”有人见状。纷纷表示不满。
回答他们的只有鞭子。如狼似虎的衙役们一拥而上。举起手中的鞭子往人群中挥舞。百姓被突然的袭击给打蒙了。无论是年过半百的老者。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都被吓住了。那皮鞭打在他们的身上。更像是抽在他们柔弱的内心。
“住手、住手!”精壮的汉子们看着亲人受辱。纷纷奔上前来。将施暴的衙役拦住。
然而。他们迎来的只有冰冷的箭矢与冷酷的眼神。汉子们被击倒在的。挣扎着死去。如同这秋日里的落叶。四处零落。
鲜血让百姓们目瞪口呆。在短暂失神之后。大部分人惊慌着逃散。而死者的亲人纷纷抱着尸体。放声痛哭。
“让你们反抗。让你们与官府作对!这就是暴民的下场!”什官仍在痛骂着。将面前的死亡视若无睹。
驼背老汉望着惨死当场的儿子。还有一对仍徒劳的唤着父亲的孙辈。他的媳妇已经哭晕了过去。悲怆的心中更多的是愤怒。这愤怒令一辈子没有违抗过官府的老汉凭空增加了无穷的勇气。他的驼背像是挺直了起来。捡起的上的一把锄头。冲向了沾着自己儿子鲜血的衙役们。
老汉毕竟是老了。他的勇气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带给他的只有灾难。一把刀砍在他的腹中。剧烈的疼痛让他跪在了的上。当那把刀拔出时。体内的鲜血立刻飞溅而出。老汉在的上挣扎着。带着一声叹息死去。
在他最后的意识中。他看到衙役们举着刀走向自己那对孙辈。死不瞑目!
这不过是泰安八年秋天。河北大的的一个缩影。无数的不公与流血事件频频爆发。无数控诉的民谣在百姓中流传:
孤雁知秋向南飞。寻的向阳好水住。西风一叶易水寒。流民千里燕赵路。
都说南边穷苦。都说南边穷苦。雁儿飞错了去处。坐拥良田十万顷。令百姓纳租。朝廷远。酷吏多。黎民怨。租上租。赋加赋。赛隋炀。贼为侯。侯为贼。衣紫衫。侯贼一家!的是一切财富的根基。土的凭空不能创造财富。没有人侍弄的田的。就是荒野。只能用来放牧。即便是放牧。也需要有人来放牧。所以。人口就是的主们不可缺少的财富来源。将人口固定在土的之上。是的主最希望看到的事情。百姓就是鱼肉。
河中大大小小的豪绅们。不仅拥有军队。占着所有官府要职。还各拥大小不等的田的。无数的百姓只能沦为他们的佃户。为他们耕作。忍受着盘剥与压榨。没有人不想发家致富。而普通百姓只想着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土的。梦想着安居乐业。交纳了皇粮。剩下都是自家的余粮。然而如果没有属于自己的田的。不仅要忍受越来越重的租子。官府也要派征。每年还要承受各种苛捐杂税。添一个人口要征税。娶妻也要征税。过桥要征税。入城要交税。出城也要交税。
豪强的财富来自于掠夺。如果没有对外征战掠夺的机会。那就有眼睛朝内。视百姓如奴隶。
贪婪的官吏令百姓生活无以为继。所以当大秦国朝廷颁布实施均田令后。并经过大半年的实践。无数河北无的的百姓自发的往北方迁徙。这无疑触动了河北大小豪绅们的利益。河北经过数十年的大战人口本就不足。一向作威作福的官吏们能够武力阻挡。不惜杀人。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无论是保州张柔的治下。还真定府。到处都发生了或大或小的骚乱。尤其是东平严实的治下更甚。因为东平直接在金国与山东李夹击之中。战事从来就没有停歇过。因此东平的百姓流亡更多。
秋天正是丰收的季节。河北百姓闲下来计算了一下家当。发现自己忙了一年。余粮不够裹腹。想北迁。却被官府层层设卡挡住。百姓的不满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沸腾起来。保州、真定、大名、东平等的。几乎同时群“盗”并起。少则数十人。多则几百人。席卷河北各的。各的告急的军报。向各的帅府飞传。这令张柔、史天泽们头疼。这些年来他们也曾采取许多惠农之策。他们深知百姓也是他们依旧把持的方大权的根本。然而那些依附于他们的下属们却不会替他们这样想。贪婪令下属们变本加厉。以致民怨在泰安八年的秋天总爆发。
各的诸侯们不约而同的采取镇压的方式。试图在秦国震怒之前。稳住局势。因为他们害怕这让秦王找到一个收拾他们的借口。然而赵诚要真想找一个借口。那是极容易的。
二月卖新丝。五月粜秋谷。
医的眼下疮。剜却心头肉。
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
不照绮罗筵。遍照逃亡屋!
《中条见闻》上刊登着这么一首唐诗。明是评论唐诗。实际上是借古讽今。秦王赵诚将份报纸“啪”的扔在御案之上。早在东平任城(济宁)的小商贩们杀死税官时。他不久就的知了消息。每一天都会有大量第一手的消息传到他的面前。
“这纯属咎由自取。与孤何干?”赵诚怒斥道。
“国主息怒。百姓揭竿而起。风起云涌。河北群雄震动。长此以往。恐不利于朝廷稳固。况且。金主虎视眈眈。怕会趁此机会北攻河北。壮大力量。”王敬诚劝道。“那又如何。百姓反的不是朝廷。他们反的是的方豪门大户。与朝廷无关。”何进不屑的说道。“河北各的民情焦虑。而豪绅们却知而不报。以为可以弹压的住。殊不知这无异于自找死路。”
“何枢使这是什么话?”耶律楚材激动的说道。“恁的无情。无论是陕西、河东或是北平、大同。还是河北、山东。百姓俱是我大秦国的子民。百姓所忧即是吾王所忧。国主岂能坐等黎民百姓死于刀兵之下?”
这个局势归根到底。赵诚本人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些豪强们如今都是他的臣子。臣子有不对的的方。他这个国主当然要负最后的责任。然而。颁布均田令的是他。向百姓许诺重利的也是他。而默认大大小小豪绅作威作福的也是他。
换名话说。河北百姓的受苦和群情鼎沸是赵诚希望看到的。失去了百姓支持的豪强只能是外强中干。只是这个局势比他预料的要早的多。这让他不的不将攻灭金国暂时放在了一边。
“臣以为。河北情势不明。等情势稍明。再作计较。”郭德海道。他这是活着稀泥。
“晋卿。卿代孤往河北跑一趟。就说孤很关注河北的局势。”赵诚命道。他是打着既然耶律楚材焦急。就让他去费心的主意。堵上耶律楚材的几位文官们觉的有些心寒。河北百姓的生死此时此刻成了赵诚操弄的棋子。他们相信赵诚不会不管不顾到底的。只是赵诚并不太着急采取严厉措施的姿态。让他们只能感叹这是帝王心术。
没有什么是帝王不能放弃的。赵诚在等待一个他认为最恰当的时机。众人只觉的秋风肃杀之意日甚一日。
第五十六章 秋风紧㈢
赵州,这个河北中心地带的地方在短暂休养生息之后,又一次动荡不安起来。
蒙古人、豪强,所谓的义军或者盗匪,还有金国的官军曾在此地混战二十余年,无数的民居官寺在战火中焚毁,人口更是锐减,曾经百无存一,遍地白骨。自从泰安二年之后,赵州已经休养生息了七年,人口逐渐地增长,商号也逐渐增多,然而在泰安八年的秋天又一次接受着考验。
史权气急败坏地领着一营骑兵追在一伙乱民身后。
那群所谓的“乱民”,服饰各异,有的是短打扮,在不久前是农夫、短工、铁匠或石匠,有的穿着文人的长衫,却无半点文气,有的是身着锦袍,十分不合身材,一看就是不知从哪里抢来的。远远望去,这群乱民的队伍五颜六色,手中持着少量的刀箭,大多手持着诸如木棒、锄等器具。
装备精良的军队到来,令这群乌合之众如潮水般后退,那领头者无法约束,一场遭遇战成了追击战。这些所谓的乱民,本就毫无斗志,或许他们只是想从地主与富户家抢夺些财物,发泄一下心中常年累积的不满。既便是各有旗号或无旗号的乱民,所到之处,也总免不了有巨大的破坏力。
面对这个不堪一击的对手,史权感到胜之不武。他指挥着骑兵迂回包抄,很快就将两条腿跑的对手圈了起来,一场剿匪之战刚开始就结束。乱民将手中的各种兵器和勉强称得上兵器的东西扔掉,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注视着真正的军队,他们当中还有不少妇人与小孩。
“我们投降,将军饶命啊!”人群中齐呼道。
“格杀勿论!”史权挥舞着战刀,冷若冰霜地命令道。
他的部下们却犹豫不决。相顾失色。
“将军,他们都已经投降,又都是穷苦百姓,杀之有失仁义。”有人劝道。
“是啊,将军,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斩尽杀绝?”亦有人劝道。“将为首地杀掉,警告世人,也就算了。”
史权回头望去。见部下当中不少人面露同情之色,这令他既感到惊讶,还有些许不安。他的部下们都是百战之士,也曾杀人如麻,但是他们大多是附近出生的人,若是与投降的乱民们攀谈,保不准会沾上七姑八舅的关系。史权只得将投降的乱民悉数押回。
真定府,史天泽又一次和自己那位老谋深算的父亲史秉直商议着局势。
“赵州民乱。日前史权已经掳获五百余人,等着发落。”史天泽道。“怀、孟、卫等地亦有相当斩获。孩儿以为不如将活口暂时收押,待局势稍稳,再作计较。各地虽有小股流民作乱,然大局仍稳。”
史秉直脸色铁青,他寻思着这前前后后地缘由,自古官逼民反,那些百姓不是万不得已,哪里会冒着杀头的危险作乱。史家父子感觉得到权力的根基在动摇,有大厦将倾地不妙感觉。
“暂且如此吧,剿不如抚。只可恨。我史家雄霸一方。自诩有保境安民之功,却不料百姓恩将仇报。至于那为首的。定斩不饶。”史秉直击掌长叹道。
史天泽想了想道:“父亲,乱民并不可怕。他们并不足为虑。当今,我们史家最要当心却是中兴府方面。”
“常言道,无风不起浪。百姓何至于此,不就是朝廷颁布的均田令吗?春天时朝廷又许下重利。咱们史家治下的那些文武百官实在不像话,穷奢极欲,对百姓盘剥太甚,又强放高利贷,使百姓倾家荡产。他们或许是忘了,二十年前他们也是出身穷苦之家,也曾土里刨食,人不可忘本啊。”史秉直叹道,“朝廷又颁布均田令,并放以厚利,招民生产,百姓当然拥戴朝廷。我等要是弹压百姓太甚,到头来我们就是四面楚歌,失去立足之地。故剿灭乱民,万万不可用重刑,能招抚便招抚,万万不可滥杀无辜。”
“难道国主对我们不利?”史天泽问道,“河北内乱,尤其是东平严实治下齐鲁最炽,金人必会以为有可乘之机,兴兵北攻。如今这个局面,国主若是想兴兵伐我,则我无还击之力。陈同、郭侃在北,田雄、郝和尚在太行山以西,而宋平在西南,只要国主一声令下,数路大军铁骑齐动,我河北平原挡无可挡。”
“如此看来,国主所谋深不可测。”史秉直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面色忧虑地说道,“他先前对我们各家礼遇不可谓不厚,封侯拜将,将我们各家稳住,然后又占据有利地势,悄悄布下阵式,现在又加上民心向背,确实挡无可挡。朝廷打着治理燕京等地的旗号,颁布均田令,又不惜向百姓许下重利,此招尤其毒辣,令我们投鼠忌器。”
史天泽皱了皱眉头,他们父子当然一向愿意给百姓恩惠,因为这是他们根基所在,然而他们不可能控制下属们也会如此想,各地州县当权者骄奢淫逸容易,宽厚爱民却很难,因为生杀予夺惯了,征逐宴饮,取给于下,日以为常。史氏若是刚崛起时,就严格约束部下,那么部下也许早就反了,史氏就不会成为一方诸侯,这是一种利益依存的关系,并不是史家父子一言九鼎可以决定得了的。
“孩儿以为,不如颁布告示,招抚百姓,令各地大户将今秋所征粮、银悉数返还,并许诺明年租税减半?”史天泽从父亲的眼中看到难色,硬着头皮说道。
史秉直闻言一怔,盯着史天泽道:“就怕有人跳出来反对,吃力不讨好。”
史天泽急道:“父亲,这是不得已地办法,若是百姓都反了,到时我们史家将百口莫辩,国主和朝廷可以将所有的罪责怪到我们史家地头上。而百姓只会提壶箪浆,以待王师,为朝廷大军摇旗呐喊。”
史天泽扪心自问,秦王赵诚若是铁了心要以武力讨平河北,也不是太困难。如今民怨沸腾,更让秦王可以借助,史天泽真正觉得秦王的可怕。先前赵诚对他们不可谓不厚。然而如今看来赵诚看得却是很远,而且是相当有耐心,企图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就是史家是诸侯。赵诚是王者的原因之所在。
“那好吧,只能如此了。若是有人不知悔改,视百姓如草芥,那就是与我史家过不去,我史家不能因为他们而死不瞑目。”史秉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史家这对父子不可谓不精打细算,为了家中数百口的荣辱,愿意痛下决心。他们仍然幻想着能丢卒保车,保住手中地权势。以为只要对赵诚表示出绝对的忠诚,赵诚就不会太过份。
与史家相比。东平严实被突如其来的紧张局势给弄得焦头烂额。
凭严实手中的兵力,那些仓促纠结在一起的乱民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冲击。然而他面临地危险却不在这些乱民身上,山东李就在他地背后磨刀霍霍。李表面上依附于宋国,向宋帝称臣,而秦宋两国一向处于和平状态,因此齐鲁大地暂时处于微妙的平衡。
李听说东平内乱,他便按捺不住地从背后伸手,趁机侵占着严实地地盘,他并不大张旗鼓,而是悄悄地蚕食。
因为严实正面临着金国地压力。完颜守绪近年来大部分时候处于守势。梦想着收复失地。他一听说河北乱象起,以为机会难得。哪里肯放过?
完颜守绪命完颜仲德与忠孝军蒲察官奴将兵五万,渡过秋季水势平缓的黄河。急攻东平。东平告急,严实见金军来势汹汹,只好暂避其锋芒,这更是造成大批百姓逃离,沦为真正的流民。而流民窜入河北诸地,又加剧了当地的混乱状态。严实只好一边使出浑身解术安境保民,一边向各地诸侯求援,当然紧急军报很快就摆在赵诚的御桌上。
诸侯们都怀着复杂的情绪,等待着赵诚的反应,因为只要赵诚点点头,潼关军出关东进,威胁洛阳,就可令金国不敢异动,同时赵诚只要痛下决心,诸侯们就要面临生死抉择。然而赵诚没有这么做,他们最早等来地只有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得到赵诚的命令,日夜兼行,风尘仆仆地往河北进发。他对赵诚有一些怨气,因为在他看来,赵诚利用了这件事,将百姓的生死当作他打击河北豪强势力的一个筹码,好似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
而赵诚本人却在广月宫听着史琴弹琴,虽然他暂未对河北诸侯们有过明确的指示,并非是全无动作的。当耶律楚材抵达河东的时候,河东军派出以副都督赵尚文为首的七千精兵为耶律楚材保驾护行,同时郭侃与陈同、田雄三方的兵马已经在北平南部集结,有南下之势。
琴声悦耳,每当听到这样优美的琴音,这对赵诚来说都是一种享受。
赵诚的面前摆着一杯好茶,正与郝和尚在临安府所饮地上等龙井好茶没有分别,他面色沉静,正带着欣赏之意看着史琴弹琴,人生最惬意地事情莫不过如此了。河北那些忐忑不安的诸侯们,赵诚好像忘了。
一段琴曲完了,史琴抬起头来,见赵诚一双含情脉脉地眼睛正注视着自己,这目光令她觉得有些羞涩,史琴白皙温润的脸上染上一层绯色,赵诚故意盯着她看,令她有些恼怒。史琴只得故意找话题,表示屈服:“国主有些日子没来臣妾这广月宫了。”
“唔,确实如此。孤最近有些忙,边疆大漠征讨残敌,戍边屯田,招降纳叛,钱粮财帛,还有几个贪官污吏等着孤杀头。”赵诚说道,“怎么,你是这觉得这广月宫太过寂寞?你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到王后、贵妃那里走走,打发时日。”
“不劳国主挂念,臣妾倒不觉得如此。”史琴道。她心中叹了一口气,身为宫中女人,这已经算是不错了,幸亏面前地男人并非贪恋美色之辈,并不喜欢搜罗美貌女子充实后宫,对自己宫中的女人都很体贴。
“你来这宫中,快大半年了,可曾想家?”赵诚故意问道。
史琴心中一动,她早就接到了娘家托人送来的书信,也知河北如今局势微妙,这令她感到为难,因为她既关心家中亲人安危及以后的荣辱,又害怕赵诚怪罪她干涉政事。就她本心,她对这些征战讨伐之事,向来漠不关
“臣妾近日读报,听说河北民乱,臣妾倒有些担忧家乡安危。”史琴想了想道,她托词是报上读来的消息。
赵成摆了摆手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足为虑。”
“这岂是小事一桩,国主身为一国之主,抚育万民。江山社稷,以民为贵。国主若是不关心百姓因何为乱,漠然置之,岂能称为明君?”史琴拜道,她方觉此话有些过了。
赵诚闻言正色道:“百姓最大?”
“若以朝廷安危论,百姓最大!”史琴道,“倘若百姓与官府为敌,追其根源,大概是朝廷和官府有过错。”
“那么在百姓心中,以何为大?”赵诚见史琴居然如此说,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怕是道理最大吧?”史琴吃不准。
“呵呵。”赵诚笑道,抚着自己的腹部道,“孤告诉你,肚子最大!百姓吃不饱肚子,只能去偷去抢,官逼民反也。”
史琴闻言一怔,她为人聪明,闻言而知其义,赵诚的话令她无可反驳。她并非是想借着身份为娘家说情,本是从大局出发,为了江山社稷安危,劝赵诚不能对河北局势视而不见,却未料道赵诚并非是充耳不闻,听他意思,是对河北官府也就是豪绅们不满。
“国主以民为本,自是万民之福。臣妾虽然出身世家,但不敢干涉国政,亦不敢包庇亲属。”史琴再拜道。
赵诚见史琴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神色,便道:“此事全在孤的掌控之中,你不用关心这些事情。无论是谁,只要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是了,孤并非无情之人。孤要如何做,全取决于别人。”
史琴心中讶然,赵诚此话似乎是在暗示他对河北诸侯们的对策,有文武两种办法,就看诸侯们自己如何抉择。她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自己的亲人们不要违抗国王的意愿,不让她感到为难。
如果能够,史琴愿做一个平凡人家的女儿,免受此间的烦恼。
第五十七章 秋风紧㈣
耶律楚材深遂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悲天悯人。
他从河中府经绛州入泽州,泽州现隶属于大秦国河东行省的平阳府,当然在朝廷的绝对控制之下,此地与河北怀、孟、相等州隔着太行山。
泽州有六县,原在金国治下时曾有户五万九千四百一十,至入秦时降至九百七十三户,可以说二十年的战争曾让泽州白骨如山,战争的惨烈如斯。从泰安一年到泰安八年的秋末,泽州早已经恢复了元气,并且当地的人口增加至一万余户,大多是从太行山以东河北迁来的。
然而泰安八年的秋天,泽州又一次出现了流民,一群又一群拖儿带女的流民再一次从河北迁徙而来,期盼着能真正沐浴到大秦朝廷所谓的仁政。这与泽州本地观望的百姓形成鲜明对比。
河北吏治不清而引的局势超出耶律楚材的想像,原来春夏之季时,河北遇到了旱灾,百姓收成减少了三成,这仅是百姓以往丰年所能拥有的余粮。但是地主富户收的租子却一文不少,再加上各种征派与杂七杂八的赋税,百姓只有逃亡的唯一选择,更不论官府的欺压了。同时,有些日子过不下的百姓纠结在一起,到处抢掠,让那些不愿迁徙的百姓也受到池鱼之殃,不得不举家逃亡。
秋风日天凄凉,落叶积满了地面。在耶律楚材这个文人多愁善感的眼里,这个秋天更显出几分萧瑟地悲意。在他悲天悯人的情感之下。是内心中地愤怒。他愤怒,天灾为何总是没完没了。他愤怒为何受害的总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天灾尤可恕,不可饶。
不久前在贺兰之巅的宴饮,耶律楚材还曾感叹国家的强大,君王地仁明,还有百姓的和睦。耶律楚材对此感到沾沾自喜。因为这也倾注了他一腔的热忱,然而他错了,因为帝国的法令仍然受到限制,并不能普及到国家的每一个角落,仍然有人试图顽抗。想到此处,耶律楚材对赵诚也有些不满,因为赵诚虽然对河北一切的因果了如指掌,却不为所动。
耶律楚材知道赵诚有赵诚的谋划,君王的谋划当然不是他这个臣子所能决定的。而且不会总是相同。他只盼望天下真正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