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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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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事。很快就会让忠孝军将士知道。臣恭请陛下亲自出面。抚慰将士。”完出建议道。
忠孝军很快就知道了自己地主帅被杀地消息。众人披甲上马。以备不测。完颜守绪冒着风险。亲自出来抚慰。表示余者不问。忠孝军军士们这才表示归附。紧接着。完颜守绪又杀白进、阿里合。又派人去毫州将当地地几位忠孝军首领问斩。以范陈僧、王山儿为忠孝军元帅。赦忠孝军无罪以安反侧。这才控制了局势。
然而经过蒲察官奴这一乱。帝国地元气又是大伤。
远在汴梁地赵诚听说严忠济部受到重创。勃然大怒。立刻提兵东进。大军挟怒急进。接连强攻数县镇。完颜守绪心头大骇。终于决定南迁蔡州。诏蔡、息、陈、颖州各以兵迎迓。
毫州北。正值初夏。电闪雷鸣。
天空如同破了一个大窟窿,大雨滂沱,下个不停。浑浊的泥水冲刷着地面,呈千万条细流,然后这千万条细流汇入涡水,最终百川东到海,一去不复还。
在这样的大雨之中,一队二三百人的队伍自北而来,他们仅有五十匹马,却大多载着行李器物。大部分人只能凭双脚在泥水中跋涉而行,长时间泡在泥水中,双足发白浮肿,甚至还饿着肚子。仅仅从他们身上的上等衣料可以看出,他们并非普通的人。
没有人知道,这是大金国皇帝完颜守绪他的朝臣、扈从们。
完颜守绪早就失去了他的七宝辇车,他戴着一顶斗笠骑在马背上,那斗笠无法阻挡大雨的侵袭,雨水早就让他浑身湿透,而他浑然不觉,嘴唇早就冻得发青。
他的宗亲完颜承麟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又看了看落魄不堪的完颜守绪,道:“陛下,毫州城就要到了,眼下雨下得紧,不如寻一处落脚,明日再入城?”
完颜承麟的意思其实是好好休息一夜,整顿一下行装,至少要精神些,不能就这个样子出现在毫州军民的面前,那样太有失皇家脸面。
“今日,朕将大位传给卿吧!”一天没有说话的完颜守绪突然说道。
“陛下,休要再提!”完颜承麟不喜反怒,或许更多的是悲哀。国事如此,他哪里会有一丝的喜悦之情?
完颜守绪也就没有再提,二人沉默着并骑向前而行,心情都如这黑沉的天空一般沉重。突然,一声炸雷几乎就在众人的头顶上响起,雷霆万钧,闪电将天地照得惨白,瞬间又沉黑了下来,众人脸色苍白。
长路漫漫,雨下得更大了,前路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找了地方,一行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入了毫州。皇帝的队伍不过二三百人、马五十匹,以青黄二旗导引,黄伞拥后,形影单调,无比的落魄。城中父老罗拜于道左,投以同情的目光,完颜守绪遣内侍晓谕百姓:
“国家涵养汝辈,百有馀年,今朕无德,令汝涂炭。朕不足言,汝辈无忘祖宗之德!”
百姓皆呼万岁,悄然泪下。在百姓的呼声中,穷途末路的完颜守绪似乎看尽了百年来的风云变幻与沧海桑田。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或许逃难的皇帝不止他一个,然而完颜守绪觉得自己是最落魄的一个。
在毫州休息了一日,完颜守绪就听说归德府已经被秦军团团包围,陈州也受到攻击,他害怕被断了去路,立刻又启程往蔡州进发,离归德越远越好。不巧,大雨又至,路艰难行,完颜守绪一行人只好在县双沟寺避雨,见四周满目篙艾,罕有人迹,不禁又叹息:
“生灵尽矣!”
经过长途跋涉,完颜守绪一行人终于抵达蔡州。蔡州军民见皇帝仪卫萧条,皆大为感泣。完颜守绪见到了蔡州主帅完颜仲德,这才感到安全了一些,君臣抱头痛哭。完颜守绪这半年来哭的比他前半生都要多,都要伤心欲绝。
“臣无能,指挥失当,累死三军,未能及时赴汴勤王。害苦了陛下!”完颜仲德请罪道。
“卿已经尽力了!”完颜守绪道,“朕见了卿,便觉事仍有可为!”
“臣甘愿为吾于誓死效命!”完颜仲德表态道。
“卿乃忠臣也,朕就命你总领省院事,训练士卒,准备光复大业!”完颜守绪道。他此时还想着要光复。
“遵旨!”完颜仲德躬身道。
归德府,已经被秦军团团包围。
此城环城皆水,然而守军兵力有限,又有许多兵士在皇帝出奔后,就当了逃兵,更不用说作战意志。秦军攻来,守军甚至都没有临水阻挡,让秦国大摇大摆地将归德府包围。
赵诚十分愤怒,因为他在拿下汴梁后,并未打算与归德方面拼命,早就特别提醒过严忠济不要
动,只需监视即可,却未料严忠济立功心切,让忠孝乘,吃了大亏。在他的计划中,更希望的是促使宋军主动拿下陈、蔡及东南包括归德府在内的各州府,他犯不着为宋国流血。
秦军一到归德府,便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二百架回回砲对着城墙猛烈轰击了,发泄着君上的不满与愤怒。归德府守军躲在城内,战战兢兢,以为是雷公发怒,直到把城墙轰平才心满意足,他们纳闷不见一个秦军有攀城的意图。
部下们小心翼翼地看着赵诚的脸色,严忠济仍跪在赵诚的面前伏罪。
“国主,属下以为严帅初掌一军,历练稍浅,又立功心切,才犯下了轻敌的错误。不如削去一级军衔?”郭侃身为严忠济拜把子弟兄,上前劝解道。
“国主,不如令其戴罪立功,将归德府拿下?”济南张荣也劝道。那严忠济身上被纱布包裹着,渗着血迹,脸上极是懊丧的表情,令人不忍。
归德府城头上。一切木质的防具,经受不过秦军的猛烈攻击,城墙上被石弹击中,呈现出大大小小的凹陷。与这种显而易见的破坏想比,守军更害怕的是秦军这种似乎永不停歇的攻击态势。
“知耻而后勇!”赵诚。这才点头道,“孤在此看着,东平军是否值得孤尊敬!”
“国主放。心,属下必会誓死拿下归德府,一雪前耻,为我等赎罪!”严忠济如蒙大赦,立即去准备攻城。
“冲啊!”严忠济挥舞着军旗,大。声呼喊道。
属下东平军将士在砲石的掩。护下,蜂拥上前。敌军终于有机会还击了,冲在最前头的东平军瞬间倒下,更多的人踏着袍泽的尸首,继续上前。
登城。梯刚一触墙,上面便搂头倒下一锅热油,进攻者惨叫着倒下。弩箭冲着城头一阵箭雨,压得城头上不敢露头,那巨弩不仅击穿了城头上守军临时用来抵挡箭石的门板,也带走了无数守军的性命。一波又一波东平军趁此机会蜂拥上前,呐喊着向上奋力攀爬,他们要用一场胜利来洗刷先前的耻辱。
严忠济的身影。在城墙下特别显眼,只因他身上包裹着纱布。他见几拨人马均在城下受阻,飞快地扑上前去,扬着手中的长刀高喊:
“随我上啊!”
严忠济首先攀上了城头,他的亲兄弟及亲卫们也紧跟而上,众人挥舞着长刀在城头上打开了一个缺口。
余部见主帅如此,志气高昂,纷纷拼力上前,将缺口扩大。
张荣、王珍见此,立刻指挥部下人马跟上。
史天泽远远地看到严忠济的身姿,料想此战不费吹灰之力,笑着道:“严忠济也算不错,吃一堑长一智,将来自不会犯下此前的错误。国朝的将来,还是要看郭侃、叶三郎、严忠济这些年轻人,还有大名王文干。”
“哈哈!”何进道,“史元帅如此说,怕是忘了还有真定史氏的子弟?”
“哪里、哪里,我史家子弟都是些不成材的。”史天泽谦逊地说道,内心当中他当然也很自负。
“史元帅这话好无道理,我叶三郎为什么要排在郭侃的后面?”叶三郎故意不满地说道。
史天泽闻言,虽然明知叶三郎这是玩笑话,但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尴尬地说道:“都是国主麾下良将,不分上下、下分上下!”
郭侃在一旁听了微微一笑,并没在意。
秦军的赤旗很快就在城头上升起,守军主帅王壁已经在乱兵之中被杀,秦军杀入了城内。
“回国主,敌军主帅已经身亡,我军正在城内清剿残敌,请国主入城!”严忠济步履蹒跚地回来复命。他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赵诚见他如此,也不好再惩罚他。
“东平军孤自会有赏,至于你这位主将,就算是将功赎罪!”赵诚道,他又问左右,“尔等可有异议?”
有功受奖,有过受罚。大军出征,赵诚每每录功罚过,均是将部下们的功过晾开,不会因为亲近远疏而有差别,做到明白无误。无论是何进、郑奇、郭侃这样的心腹大将,还是史天泽、张柔等人,都心服口服。
“国主圣明!”左右众将均无人表示异议,
严忠济这才舒心一笑,如释负重,瘫软在地。
未来的太子赵松方才见到严忠济在城头上的勇猛身影,心中极是钦佩,连忙上前将严忠济搀扶起来,口中赞道:
“严将军真是猛将也!”
这倒让严忠济极不好意思,只因守军太弱,早就被城外云集的大军吓破了胆,有些胜之不武。
“不知严将军水性如何?”赵松又问道。
“嗯?”严忠济不明白,“末将家住黄河边,水性尚可。”
“会操舟吗?”赵松问道。
“会!”
“若是海船呢?”
“这个不太一样,黄河里操船不足为奇,那大海里行船怕是要有十年之功才行。毕竟海上风险极大,无风亦有七尺浪,既要识水性,又要识天象、海图,否则不能轻易出海,以免葬身鱼腹。”严忠济道。
赵松感到有些失望,他一门心思要亲手训练出一支大海里作战的水军来,还计划着要将火炮搬到海船之上。
“不知殿下何以问此事?”史天泽觉得有趣。
“史元帅,殿下这是要训练水军,从海路直攻临安呢!”曹纲道。
严忠济与众人恍然大悟,不由得对赵松的想法极为赞成。赵松虽未参战,但赵诚每每召集诸将议事时,总会将他放在身边,众将在他身上也看到了一个未来君主的轮廓来,单就赵松以王子之尊在寒冬腊月仍披甲值夜,就令他们感到赵松的不凡。严忠济听曹纲这一说,立刻便道:
“末将死都不怕,岂会畏惧大海,殿下要是建水师,末将甘愿在麾下为一小卒。”
“与宋国刀兵相见,怕是不会太久。”赵诚道,“但如今赵葵还在汴京,尔等不要泄露了天机。”
“遵旨!”众将应道。
赵诚打的好主意,想驱使宋军与金军最后的力量决战,然而事实总是出人意料。他刚拿下归德府,就得知了金国山东行省国用安等人向宋国投降的消息,、徐、泗、海、宿等州一夜之间就成了宋国的版图。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赵诚和他的心腹们面面相觑,不禁感叹道。
第八十五章 帝国落日㈧
算不如天算,或者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赵诚自举兵跃来,第一次体验到了挫折感。
局势远远超过赵诚当初与谋臣们所想,宋国不费吹灰之力捡了大便宜。赵诚只得一面要求赵葵自汴发兵会攻毫、陈、颖三州,一面要求宋襄阳方面出兵,合击唐、邓。
临安府在这一年的夏天处于亢奋状态,起初赵葵领兵占领汴梁,一时间朝野称贺的奏折让皇帝赵昀目不暇接。大宋国朝野或者贩夫俗子皆倍感振奋,扬眉吐气。
四月,金将国用安等献州县于宋,又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五月初,金主诏邓州帅武仙,不从。部下积怨,武仙急攻光化军,却被宋将孟:u其众七万而还襄阳,这又是一场大捷。
诸如此类,宋国朝廷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朝野俱云:此百年来未有之大功!皇帝赵昀命孟:
而与此同时,秦军也获得进展。
四月二十,田雄克陈州,又克裕州。五月初,萧不离克邓州南阳,后其巡卒获武仙,杀之。七月中,田、萧二部合陕西军一部克邓州,七月末,宋襄阳帅史嵩之率兵会秦军与唐州,时唐州食尽,人相食,不战而降。
颖州漕口镇,秦王赵诚在此饮马淮河。
淮河水浩浩荡荡从西而来,奔流不息。赵诚站在河边浅滩,驻足眺望对岸,对面就是宋国淮南西路的地界。溯河而上,就是蔡州汝水注入淮河的地方,蔡州已经遥遥在望。
七月虽已是秋天,然暑热仍在。淮河岸边习习凉风吹在身上,让人极是惬意。数万匹战马同时饮马淮河边,气势十分壮观。将士们也在岸边解鞍,席地休憩,人群中间或爆发出一阵哄笑。唯有秦王赵诚心情不佳。
李璮站在身旁。小心翼翼地看着赵诚地脸色。李璮是奉赵葵之命。来助秦军地。这两个半月以来。他总是一有机会就在赵诚面前献殷勤。他十分疑惑。一座并不坚固地毫州。秦军足足花了一个月。又休息了半个月才奔赴颖州。而几乎是空城地颖州。秦军又足足花了一个月。
“禀国主。对面就是宋境淮南西路。”李璮道。
“当然!”赵诚回头问道。“李总管去过临安吗?”
“这个嘛。在下还未去过。不过亦听说过临安地繁华与大宋国地富足。”李璮恭敬地回道。“听说国主多年前曾亲自去过。想必对此留有深刻印象。”
“临安地美景。孤自然十分怀念。那时孤不过是一个自由之人。现在孤想去。却是不可能。”赵诚道。
“国主屯兵于此。宋境亦不过是一河之隔。淮河虽宽。却也挡不住秦国大军!”李璮故意道。
“你这是何意?”赵诚佯装不知。
李璮也是心惊肉跳,索性壮着胆子道:“听说上月,赵大人被临安封为权兵部尚书、京河制置使,知开封府、东京留守兼淮东制置使。”
“李总管不也是一同受封了吗?什么京东安抚制置使兼京东兵马总管!”李在一边说道,“封疆大吏啊!”
“哪里、哪里!”李璮哈着腰,连连摇头道,“李承旨不知啊,在下是有苦难言啊。”
“哦?李总管有何难言之隐?”赵诚故意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璮低着头小声说道,他略抬头瞟了一眼赵诚,“我山东十数州寄人篱下,真是……”
赵诚心中大笑,李璮如今感到了生死威胁。
以前天下大乱时,李璮尚可乱中自保,如今这个局势之下,金国灭亡已成定局,宋国就不会让他安稳地在山东称霸。南有大宋国,北有大秦国,普天之下只剩下他李璮是地方军阀,即便是失去权力,他也只能找一条后路。大宋与大秦相比,李璮选择大秦国。
李璮见赵诚没有回话,似是心动的样子,又道:“国主亲率十数万将士南征,独抗金国主要兵力,斩杀、俘虏数十万,然汴梁拱手让人,陈、蔡及东南十数州又是让给宋国,此举徒令贵军壮士齿冷啊。”
“秦宋盟约在此,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赵诚答道。
“是吗?”李璮表示怀疑,“国用安降于宋国,怕是出乎国主预料吧?”
“国用安与孤非亲非故,他降于谁又与孤何干?”赵诚的心思被李璮点破,有些恼羞成怒。
受到赵诚的怒斥,李璮察颜观色,对自己的判断又相信三成,表面上惶恐,心中却是不怕:“自古天下,有德者得之,今大秦国国势蒸蒸日上,兵锋所指,莫敢不从。国主英明威武,又有文韬武略,河北豪杰争相归附,贤者谋士莫不归心,国主当成为天下之主。反观宋国,看似强大,实是虚弱至极,君臣只知风化雪月,文恬武嬉,不思进取,若不是有国主相助,宋国岂敢言兵事?”
李璮的吹捧并没有让赵诚飘飘然起来,这李璮今日可以投靠自己,明日也可背叛自己。
“大胆,李总管身为宋臣,岂能唆使我朝与宋国交恶?”李斥责道。
“不敢。”李璮躬身道,“在下只是实话实说,如今宋军淮东、京西皆已出兵,后方空虚,赵制使又孤军深入汴梁,则……”
“孤已知道了李总管的心意!”赵诚打断了李璮的话,“孤自有判断!”
李璮闻言大喜,赵诚这话就是暗示秦宋之间早晚有一战,连忙道:“在下熟悉淮东地形,若是能助国主一臂之力,那正是我益都将士的心愿所在。”
“哈哈!”赵诚大笑,却言及它事,“李总管随我军攻略,辛苦有加,即便是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孤已备好一批财物,算是是孤的一片心意,还望李总管不要嫌少。”
“多谢!”李璮“扑通”地跪在赵诚的脚下,不顾河岸浅滩上湿泥弄赃了自己的双膝。
李璮得到赵诚的首肯,心中欢喜,兴奋地离开。李看了看他的背影,对赵诚说道:
“国主,此人可信,亦不可信。”
“干臣,卿去将所有人都召来,孤要在颖州议事!”赵诚命道,又补充道,“所有人!”
第五天夜里,何进
弃、郑奇、张士达、郭侃、郝和尚、史天泽、张柔、T荣、严忠济等各路人马纷纷聚集,济济一堂,就连在唐州一带驻扎的萧不离与田雄也风尘仆仆地来到颖州议事。
亲卫军统领曹纲亲领着人马守卫在侧,不准任何人靠近。这次会议一共开了一天一夜,会议一结束,十余骑携密信飞奔而出,紧接着诸将又分头准备去了。
蔡州偏安南陲,自四月皇帝完颜守绪至蔡州,一直到八月蔡州都无战事。
完颜守绪逃至蔡州,已经有五月之久未见秦军游骑,他在蔡州暂时安定了下来。这一安定,近侍们大多就地娶妻,商贩渐集,他大有将蔡州作为老死之地。那御史乌古论镐负责皇帝从官近侍们日常供应,这乌古论镐纵是有心,也不可能满足别人的欲求,终在小人的谗言下失去皇帝的信任。
完颜守绪还有心思修了一座见山亭,作为他日常游息之所。
某日,皇帝在见山亭安坐,尚书右丞、总领府院事完颜仲德来见完颜守绪,完颜仲德的面色看上去极是不佳。
“卿这是为何?”完颜守绪十分诧异地问道。
“听闻陛下遣宋乞奴选室女,以充实后宫?”完颜仲德毫无顾及地盯着皇帝问道。
“确有此事!”完颜守绪点点头,有些委屈地说道,“仅有数人而已!”
“小民无知,他们若是知道了,将会说陛下驻跸蔡州以来,不闻恢复远略,光复祖宗基业,而先求处女以示久居。民愚而神不可不畏也!”完颜仲德劝谏道。
他这真是痛心疾首,完颜守绪知道这个也姓完颜的人物是个大忠臣,事无巨细,亲历亲为,又定进马迁赏格,得马千余匹,又遣使分诣诸道,在秦军未来之际,选兵诣蔡,得精锐万馀,兵威稍振。
完颜守绪不想不给大忠臣的面子,良久才道:“自汴至归德,又离归德迁至蔡州,朕之六宫失散,左右无人,故令采择。这全是宋乞奴教唆,今听到卿之规诲,敢不敬从?”
完颜仲德见皇帝听了自己的劝谏,知道了过错,也不好将事情做绝,皇帝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也不太像话,瞧皇帝已经落魄至此,完颜仲德也是满心悲凉,遂进言道:“陛下,不如仅留识文解义者一人,余者遣散去吧?”
“可!”完颜守绪点头。
正说话间,宋乞奴慌张地跑来,远远地就大呼小叫:“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完颜守绪一骨碌站了起来,慌张地问道:“秦军攻来了吗?”
“宋乞奴,陛下面前,慌慌张张的,成何提统?”完颜仲德怒斥道。
“奴参见陛下!”宋乞奴这才意识到自己将皇帝吓坏了。
“有何大事?”完颜守绪紧张地问道。
“回陛下,忠孝军提控李德,率十余人乘马入省大呼,以月粮不优,谩骂有司,并且大打出手。
”宋乞奴瞧了瞧坐在一侧的完颜仲德,“听说右丞大人将李德给绑了起来。”
完颜守绪听闻忠孝军提控被抓了起来,他担心忠孝军再来一次大乱,惊讶地问道:“举国之下,以忠孝军最勇敢,最为得力。朕当年设立忠孝军之时,就曾讲明,此军军士所用粮饷,大率三倍于他军,好马好甲皆让忠孝军优先配置。如今正是用兵之时,秦人无一日不欲亡我,纵是忠孝军军士骄纵一些,卿为何不能忍让三分?”
“陛下!”完颜仲德面色沉静,并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起身回道,“陛下对有功之士铭记在心,为了爱惜忠勇之士,宁可对其过错视若无睹,这自是陛下宽宏大量之德。然而将帅之职则不然,小犯则应处决,大犯应诛其族众。强兵悍卒,应是在掠阵杀敌之时,显其强悍骄傲之处,而并非在于平时目无国法军纪。”
完颜仲德又接着道:“盖小人之情,纵则骄,骄则难制,归德之变,岂是蒲察官奴一人之错?大约是自忠孝军成立日起,此军功勋卓著,朝野上下俱倚之为重用,故军士犯错,有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臣奉陛下钦命整顿军伍,需更弦易张,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否则,将来凭这些目无纲常法度之军,何以对敌?”
完颜仲德洋洋洒洒一席话落地有声,令完颜守绪肃然起敬,心中极感钦佩,大喜道:“有卿主持省院诸事,真乃朕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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