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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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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能处理得很好,对自己也尊敬有加,他的怒火消了大半。
“你有什么事,这样就闯了进来,还如此对我不敬?”铁木哥板着脸喝道,“就是拖雷在此,也不敢如此对我无礼!”
“叔叔息怒,我有急事要问您。”唆鲁禾帖尼道。
“你说吧。”铁木哥道。
“我刚才看到不儿罕的妻小刚刚离开大斡耳朵,我听仆人们说,这是您同意的?”
“是我同意的,怎么?窝阔台与拖雷出征前,将大漠中无论大事小事均交给我处理,你想教我怎么做吗?”铁木哥不满地说道,“男人们做事,女人少插手。”
“叔叔做事,我不敢指责。但身为孛儿只斤氏的一份子,我见叔叔做错了事,不敢不指出来。”唆鲁禾帖尼毫不退让,“你怎么能让不儿罕接走他的妻小呢,当初这是窝阔台地命令,我丈夫拖雷也曾替不儿罕说过话,可是窝阔台却没同意。”
“可他的使者说,这是窝阔台的命令,我怎么会反对窝阔台命令呢?”铁木哥道。
“可您怎么能仅凭一个小小的使者的话,就信以为真呢?他可有什么凭证?”唆鲁禾帖尼反问道。
“这个……我倒是没问。”铁木哥的酒意去了大半,仍不敢相信,“若是窝阔台真有这样地命令,恐怕不儿罕会反告我一状。”
“若是没有呢?”唆鲁禾帖尼道,“你大概是被他送来地财物给迷花了眼。”
“人都走了,你说怎么办?”铁木哥问道,“难道不儿罕真是假托窝阔台的命令?”
“是或不是,一试便知。”唆鲁禾帖尼道,“叔叔不如立即点集人马追过去。若是他们不逃跑,那么不儿罕真是得到了窝阔台地同意,叔叔只需说是要为他们送行即可;或是他们不仅逃跑,还刀箭相向,那就是假的。若是假的,恐怕我们蒙古的老人与小孩们要大难临头了。”
铁木哥脸色也变了,她这话也让铁木哥刮目相看不得不信,他不再为自己辩护,也不再犹豫,立即点集大斡耳朵所有可以抽出的人马,向南方追去。
第九章 忠义㈣(
路在铁蹄之下延伸着。
这条路徐不放曾走过不下十次,他熟悉这里的每一条河流、山川、森林、沙地与沼泽,也能认出广袤大草原上每一个标志性的特征,因为每年赵诚都要派他来蒙古探视自己的妻小几次。徐不放喜欢策马奔驰,虽然中兴府距离怯绿连河畔十分遥远,但在以前的他看来不过是露营一段日子。但在今天的他看来,这路程像是永远也没有尽头。
“不好,蒙古人又追来了。”凌去非报告,“后卫的探马说,大概距离此地五十里地,怕是寻着我们的马蹄印追来的。”
他从怀中掏出地图递到徐不放的面前,徐不放却看都没看,因为他已经将地图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正是依靠供远距离观察的千里眼,与经过无数次筹划过的逃奔路线,徐不放带着梁诗若母子与三营人马,避开蒙古牧民的各个聚居地,时而分散,时而汇聚,已经数次成功地逃过铁木哥的追捕。
计划没有变化快。徐不非有些后悔,因为按照计划他本应该在大斡耳朵过一夜,然后趁着夜色将梁诗若母子偷带出去,这样接应的援军就可以赶过来接应。哪里想到铁木哥被自己灌了**汤,竟然丧失了分辨力。所以,他和凌去非一合计,当机立断,提前行动,虽然也是冒险,但好歹也是成功地逃离有两千驻军的大斡耳朵,胜算的机会要大些,最好的情况是不需刀箭。而在茫茫草原,到处都是逃跑的路线。
人为了能活下去,可以连续数日不用休息,但战马却需要休息。需要进食。这是徐不放唯一不能完全掌握的地方。
赵松睡着了,年幼地他实在抵挡不住长途奔驰的疲劳,在颠簸的马背上靠在母亲的怀中睡着了。梁诗若轻轻地哼着安眠曲子,他睡得很香甜,嘴角带着笑意,哪管身外的艰险和可怕的危险。这让徐不放想起了自己地妻子。和自己那两岁的儿子,他再一次提醒自己必须将国主的妻小安全送回。
“距离下一个接应点还有五十里,在那里我们可以换马。只要我们能赶到那里,蒙古人就拿我们没办法了。”凌去非道。
“好,你领一营兄弟护卫夫人与公子去。”徐不放命令道。
“徐大哥意欲何为?”凌去非问道。
“我们身后不远就是一条河流,眼下正是涨水季节,我可以凭河与其周旋一阵,然后将蒙古人引开,这样你就可以将夫人安全送回。不辱使命。”徐不放道。
“我留下,徐大哥护卫夫人回去。国主还等着您复命呢!”凌去非反对道“少废话!”徐不非喝道,“国主在下令时,是让我徐不非领军,你凌去非是我地副手,你怎能不服从我的军令?你不怕我一刀劈了你?”
凌去非没有说话,他扬着脖子与徐不放对峙着。
梁诗若看着怀中的儿子,又看了看北方,心中十分犹豫。她不认为自己这时应该站出来,假装仁义地说要留下来与徐不放等人共存亡之类的漂亮话。她只有默认。草原上的风吹得她的发丝飞散,吹不走她对未来的渴望,也吹不走她对徐不放等人地感激之情。
危难见英雄,忠义并非仅是嘴上说说,当面临生死抉择时,将生的希望交给别人,让自己面临死亡的危险,这才是真正的忠义,真正的英雄。三百勇士立在梁诗若与赵松的周围。表情坚毅无悔,他们在出发时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一刻的坚决甚至可以追溯到他们十年前遇到赵诚的时候。
梁诗若的思绪纷乱,她很想说愿与徐不放等人共生死,然而她却不能这么说,因为那样只能显出自己地虚伪。让英雄的血白流。所以。她默认,她唯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报答这些忠贞的勇士们。
“哪一营站出来,与凌参军一同护卫夫人撤到接应点。”徐不放冲着手下三营人马问道。
三位都尉都伸出手,指向别人,竟是谁也不愿得到生存的机会。
徐不放焦急万分,就是凌去非也很焦急。徐不放只得点将:
“郭昌,就你们甲字营兄弟立即上马护送夫人回去。”
甲字营都尉郭昌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属下遵命!”
徐不放又看着凌去非,凌去非的目光看向北方,他仿佛已经看到蒙古追兵越来越近了,情形已不容许他在拖泥带水,只得点头。
赵松从母亲的怀中醒来,他睁开睡眼的双眼道:“徐叔叔,我爹爹在哪?”
徐不放抚摸着他的头,眼中充满着关爱之情:“明天就可以见到你爹爹了。”
梁诗若抱着赵松上了战马,凌去非等人也立刻上了战马,他冲着徐不放等人庄重地行了个敬礼,徐不放等留下的二百人也庄重地回礼。
“徐叔叔,你不与松儿一起去见我爹爹吗?”赵松问道。他见过徐不放地次数绝对要比赵诚多得多,感情不比一般,所以说赵诚到目前为止,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有凶恶的野兽追来,徐叔叔要留下来抵挡。”徐不放道。
“徐叔叔你害怕吗?”赵松天真地问道。
“公子你要记住,不管野兽如何凶恶,你只要杀了它,它就凶不起来。”徐不放道。
“我娘教我念一句诗,我一直不太懂。现在我念给徐叔叔听,我娘说只要懂了这句诗,就是遇到再凶恶的敌人,也不会害怕。”赵松道。
“好啊,请公子念念。”徐不放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赵松念道。他的声音虽然十分稚嫩,却让忠诚的勇士们热血沸腾。
徐不放跪倒在地。高声说道:“夫人,我徐不放曾经也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然而蒙古人却让我失去他们。幸遇国主,不放才活了下来,又因为国主。我如今也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已经有后了。属下离中兴府时。国主曾说,如果我不幸战没,他将会为我建一个英雄冢,让后人膜拜,所以我死而无憾了,这是我唯一能够回报国主地事情。”
“不放……”梁诗若眼含热泪,无语凝咽。
赵松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地事情就要发生。他见自己母亲哭,也跟着哭。凌去非将自己地酒囊扔到徐不放怀中,高声说道:“徐大哥,你是真正地英雄,只有英雄才配饮得这烈酒。大丈夫热血沙场,岂能无酒?”
徐不放扯开酒塞,仰起脖子往口中灌了一大口,哈哈大笑道:“我辈贺兰儿郎,当饮最烈酒,不留一滴到黄泉。”
“不留一滴到黄泉!”众人齐声大喝。纷纷取出自己的酒囊,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酒入胃肠,如饮英雄血,荡气回肠,众人高呼“痛快”,将空酒囊扔得老远。
凌去非与郭昌率着甲字营护卫着梁诗若母子远去,带走了徐不放等人所有的牵挂。白色的小花在大地崭露头角,在春风中悄然生长,虽然柔弱不堪。却是一年又一年地挣脱大地的怀抱,向上生长。徐不放地靴子毫不留情面地踩在柔弱的小花之上,他将弩横在手中,立在一条河流的南岸。他要节省体力与马力,专心等待着蒙古追兵地到来。
春日的河水暴涨,向东奔流。在春水浩荡之中。传来了蒙古铁蹄声。铁木哥终于领着追兵追上来了,但是仓促之下。他无法以完整的军容追上徐不放等人,只得沿途从牧民的手中换马,才堪堪追来。赵诚的意图已经被证实了,铁木哥既感到后怕,也感到羞愧,更多的却是愤怒。所以他只能追上敌人并杀掉,才能勉强减轻一下自己的罪名。
河水将他拦在了河对岸,徐不放等人拒河放箭,弓弩肆无忌惮地远程攻击,有数十位蒙古人倒下。河水虽急,铁木哥并非没有办法,他不可能会让自己地手下挤在河边挨打,他的手下立刻散开试图从上下游两侧淌过河道。
徐不放只得稍作抵抗之后,立刻后退。铁木哥怒目圆睁,紧追不舍,他恨不得将这些敌人生吃活剥了,才能稍解他心中之恨。
铁木哥感觉到自己紧追的二百敌人是个不容他小看的力量,双方一交上手,他就感到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敌人,骑术不比自己差,射术也不比自己的人马差。
“那颜,穷寇勿追。”左右有人道,“我们的目标是抓住逆贼不儿罕的妻小。”
“啊!”铁木哥正迟疑间,一支箭矢飞来,正中他的胳膊。这无疑是激怒了铁木哥,他立刻丧失了理智。
“所有人听令,定要追上这股敌人,不要活口,只要死的,凡是射杀一人,赏黄金十两。”铁木图捂着自己地胳膊,高声命令道。
“是!”所有蒙古人都疯狂了起来,拼命地追上来。这正中徐不放的下怀,带着自己两百骑兵兜起***来,时不时地分散开来,耗费着时间。蒙古兵改变了穷追不舍的战术,他们分成三队,一队紧追不舍,另两队企图迂回包抄,然后合围。这是他们习惯的并且是屡试不爽的战术,尤其是当他们面对的敌人人数较少的情况下。徐不放立即也改变自己的战术,将手下两营合为一处,暴喝一声,竟掉转马头,向着身后的铁木哥反冲了过来。在骑军奔驰之时,既使是无人驱使,马匹一般会自动跟着领头地马匹前进、转向,而受过训练的马匹更是如此。铁木哥措手不及,双方只互相射出几支零散箭矢,两支军队正面撞了上去。
骑兵近距离面对面,箭法已经失去效用,只有手中用来突刺或砍杀的兵器才是最管用的。徐不放当先一步,一杆铁枪如同来自地狱的招魂幡,全力冲刺之下竟无人能挡,当面的蒙古人纷纷倒下。他身后地属下们也都紧跟在他地身后。有的人却永远地倒了下来,被双方地铁骑无情地践踏着。徐不放和他的属下们是一群置之死而后生之辈,只有拥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才更有可能活下去,甚至获得胜利。徐不放知道这一点,他手下的两营骑兵也知道这一点,过去地无数次训练和小规模的战斗也曾告诉他们这一点。
铁木图见一个正面交手。竟被对方一击而穿,气得呼呼大叫。蒙古人马背之上的骄傲已经出现动摇。
然而骑兵交战,并非是一战就分出个胜负。双方立刻重整旗鼓,在大草原上再一次集结起来,又开始了新地围猎与突围的游戏,这考验着骑术与人马合一,还有骑兵战术的运用,是需要经过大量的训练才成。战马在嘶鸣,不管你骑的是耐力极佳的蒙古马还是冲击力更胜一筹的河曲马;骑兵在呐喊、惨叫。鲜血在迸飞,不管你是追捕者还是抵抗者。一方千方百计地周旋,恨不得插上翅膀,远走高飞,一方紧追不舍,恨不得生吞了对手地血肉。
徐不放的长枪丢了,他的头盔也丢了,一片胸甲也在短兵相交中被砍坏。身后的骑兵越来越少,甚至有已经阵亡的下属至死仍然紧抓着马鬃,伏在马背上。跟在他的身后。兵器碰撞声夹杂着人马肢体断裂的声响不绝于耳,但他仍有长刀在手,仍然可以用来砍去追兵的脑袋。
他的身上在流血,混乱中他还察觉不到自己伤在何处,因为他没有时间去检视自己的伤口。胯下马匹奔跑地速度越来越慢,就是最好的骏马也抵挡不住他这么反复的高速奔驰,徐不放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
因为他和仅剩下的大约五十位手下被包围在一个高坡之上。就在他驰上高坡时,战马终于不支倒下了,口吐着白沫。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铁木哥脸色极为难看,他这才有机会检视了手下,发现自己损失巨大。
“哈哈,你们蒙古人也不过如此。”徐不放站在高坡上嘲笑道,“所谓天下无敌不过是妄语。”
“哼,你已经是我的俘虏。还不速速放下刀箭。向我投降。若是你能给本那颜磕几个头,本那颜说不定还会饶了你这贱命。”铁木哥在坡下叫嚣道。
“投降?哈哈!”徐不放站在高坡上狂笑。“十年前我们曾手无寸铁,低下我们的头颅,向你们蒙古人投降的。可我们得到是什么?只有高悬地屠刀和父母兄弟的惨叫。”
“少废话,要杀要剐,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左右肩并肩站在一起,“要战便战,哪来这么多废话?”
铁木哥铁青着脸,挥了挥手,手下的射手毫不犹豫地冲坡上放箭。徐不放等人也还击着,箭矢终于用光,不停地有人在他的身前左右倒下。
鲜血染红了战袍,也染红了大地,一如夕阳惨烈的色彩。
利箭深深地扎进了徐不放的腹部,巨大地力量让他地坚实的身体也向后退了几步,他倔强地不肯倒下。就在他还未得及体察腹中地痛楚时,又一支利箭射中了他的左肋,紧接着他身体的四肢和身上任何无法得到保护的地方插满了箭矢。蒙古人并不上前,故意往他身上非要害的地方射击,岂图增加他的痛苦,每一次被射中,都会引来一阵嘲笑。
徐不放感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地消逝,一次又一次被倒一击倒在地,他一次又一次艰难地站了起来,如举万钧,口中却仍然大骂不止。他用仅存的最后力量将长刀深扎入苍茫大地,半跪在大地之上,用长刀支持着自己的上半身,面向南方,脸上竟带着笑意,既是对自己生命无悔,还有完成使命之后的欣慰,也似是对蒙古人的不屑与嘲弄。蒙古人早已停止了放箭,他们注视着眼前的汉子不屈的姿势,心中有莫名的恐惧。
徐不放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感觉自己已经飞了起来,如大鹏展翅,俯瞰大地。在依稀之中,他似乎看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一抹红色的旗帜在跳跃着,如地平线上的夕阳一般血红。
“这是我们的军旗!”这是徐不放最后的意识。
第十章 忠义㈤
在那面红旗的引导之下,叶三郎正率领着一团骑兵队伍飞奔而来。
铁木哥脸色大变,他只率领一千骑兵追捕和围剿徐不放,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竟遇上了一个硬骨头,让自己损失了四百人。身为蒙古人的骄傲平生第一次受到了打击,徐不放那只两百人强悍与顽强之军让他们心有余悸。叶三郎这支千人的生力军的到来,无疑令他及手下感到恐慌。一场大战之后,铁木哥人困马乏,是无法抵挡住这支生力军,更何况对方人数又多。
“快撤!”铁木哥毫不犹豫地下令道。他掉转马头,一马当先,向北奔逃。
叶三郎部是赵诚大军的前锋,虽然在赵诚的计划中,徐不放才是真正的前锋。这一团军队除了叶三郎自己的那支剽悍一营人马,赵诚又挑了另外六营作风强悍的骑军,除此之外还有秃马惕人的三营人马,组成前锋。
叶三郎部昼伏夜行,已经遇到了凌去非护卫的梁诗若母子,听说徐不放凶险莫则,立刻改侦察试探为明攻,直扑而来。
远远地,叶三郎就看到蒙古人往北逃窜的背影。高坡上,徐不放仍然保持着那不屈的姿势,长刀将夕阳的余辉反射过来,一片辉煌。叶三郎等人为之景仰。
“一个不留,我只要死的!”叶三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高声令道。他的话音刚落,一千健儿呼啸而奔,跑在最前头的要属木图率领的三百秃马惕人。
铁木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在徐不放身上他耗费了太多的气力与勇气,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心,甚至连还击的箭矢都所剩无几了。这一刻他已经忘了孛儿只斤氏地勇气与血性。只顾着自己逃命。士气已衰,所谓兵败如山倒就是这个道理,苍茫的大草原上,叶三郎如同围猎一般驱赶着蒙古人。
木图部在左,另两营从右翼包抄,叶三郎率大部正面追击。箭矢带着仇恨朝前奔去。不停地有蒙古人惨叫着倒下,与大地亲密接触,最为悲惨的是不慎落马一只脚还套在马蹬上。来不及挣脱,被马匹活活地被拖死。血光既让逃生者越发拼命逃跑,也让追击者的血性受到刺激;鲜血既能带来死亡的恐惧,也能带来复仇的快感。
月光照射在毡房前地空地上,无比的惨淡,如同死人的脸一样苍白。
唆鲁禾帖尼焦虑地在帐内走来走去,时不时地侧耳倾听外面地动静。像是想极力发现什么,可惜她只听到自己族人聚众饮酒的喧哗声。忽必烈和旭烈兀,还有更年幼的阿里不哥瞪着自己的母亲,一言不发。而他们的长兄,拖雷的嫡长子蒙哥还在中原汴京城下感叹蒙古的强盛与金国人地虚弱。
“母亲,您不用太担心。铁木哥爷爷怕是又喝多了吧,或是又被哪个女人给勾住了魂。”忽必烈劝道。
唆鲁禾帖尼忽然停下来道,疑惑地说道:“铁木哥已经离开一天两夜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又如何,我们这里还有一支千人队。不儿罕就是真地反了,他若敢来,我一定手刃了他。”旭烈兀道。
旭烈兀今年不过十五岁,还未来得及上过阵打过仗,唆鲁禾帖尼从不怀疑自己这个儿子将来的勇猛与善战之心,但脾气有些暴躁,沉不住气。这大概也是成吉思汗子孙中的传统,每一代总会出现几个脾气暴躁之辈。
“旭烈兀,你说说看你对不儿罕了解多少?”唆鲁禾帖尼问道。“不儿罕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就可以在你爷爷成吉思汗的身边有一个座位,成吉思汗亲口说他既是一个薛禅(智者),也是一个必勒格(贤者)。这些年来有谁否认过他的才能,又有谁说过他的坏话?他与人人关系都不错,除非可汗问起。也从不说别人的坏话。见谁都是一样的笑脸。”
旭烈兀涨红了脸。他低下自己的头,不敢对视自己母亲地逼视。他只是很小的时候跟赵诚接触较多。在他的印象中,赵诚曾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神灵的化身,总有办法让蒙古小孩跟在他身上巴结。
“猛虎并不可怕,只要你有勇气射死它。不儿罕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是一条藏得很深的毒蛇,你很难发现原来你的毡帐里躲着一条蛇,更不知道它何时会出现。”忽必烈道,他有些气馁,“全天下对我们蒙古最熟悉不过的唯一汉人,恐怕就是不儿罕了。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不儿罕谋反地消息得到证实的话,那证明他是有备而来,他绝不是一个莽撞之人,我想他是不会给我们喘息机会的。”
“不儿罕就是不儿罕,我以为我对他了解了,原来我了解得太少。他选择现在谋反,实在是一个最佳时机,窝阔台与你们的父亲、哥哥眼下正在汉地征战,根本就没有防备身后。眼下我们蒙古大草原上,可战之人实在太少了,都是老人、女人与小孩。”唆鲁禾帖尼给了忽必烈一个赞赏的眼神,沉声说道,“我希望这只是我的臆测,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不儿罕成为我们蒙古地敌人,他可不是汉地那些一辈子也没来过我们草原地浮夸之辈。”
“母亲,我们该怎么办?”阿里不哥紧张地问道,他年纪还太小,见自己母亲与兄长都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有些害怕。
“我们再等等,等铁木哥带回来确切地消息。”唆鲁禾帖尼道。
“母亲,外面还有五万奴隶,若不儿罕真地反了,这五万奴隶趁机作乱,我们将无法应付。”忽必烈道,“我们不如……”
忽必烈做了个砍头的动作。那五万奴隶其实是窝阔台从中原与西域掳来的工匠,是为修建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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