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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纪-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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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筑基之后的修行，却是比之前难上数倍。只有通过长年累月的在体内积攒灵力，最终才能突破界限，生成丹田气海。这个过程，即便是才华横溢的天才，也往往需要三四年时间，而绝大多数人终生都无法达成这个目标。
山上的日子过得很平淡，每日里就是修炼，读书。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弟子，修炼了一段时日之后，体内的灵力浓度始终无法再进一步，于是他们选择了放弃，拜别恩师凌楠子后，下山去自谋生路。
第二年开春，凌楠子外出归来，又带回了七八名孤儿，于是本来是小师妹的凌胜雪，也有了自己的一群师弟。
就这样，人来人往，山上的树叶绿了又黄，落了又生，时光如同后山的溪水，不停的流淌着。
一眨眼，已经过去了七年时间。
第一百三十二章七年后
在这七年之中，淮山派终于又出现了一位成功进阶玉府境的弟子，他的名字叫吴月，在筑基成功后的第五个年头成功形成气海，进阶玉府境，这等资质，在修真之人中也算是上等，其他的师兄弟们对他可是羡慕得很，当然，有两个人例外。
第一个就是姜剑秋，他筑基成功之后，也曾经努力修炼了一段，但在体内积累灵力是个缓慢而枯燥的事情，没过多久他就旧病复发，开始找各种理由逃避修炼，溜出去满山玩耍。
“反正练不练体内的灵力都会自己慢慢增加，何必像个木头一样呆坐在那里呢。”
另一个就是凌胜雪，她本来在筑基成功后的第四年，体内就已经灵气充盈，达到了凝结气海的标准，可不知为何这丫头就硬生生停在了这个阶段，一直没有尝试凝结丹田气海，反倒是一头扎到书阁中去，每日里就和那些积满了灰尘的书籍作伴，这一停就是整整三年。
“胜雪自觉在修炼之道上还有很多不解之惑，待万事齐备之后，才敢尝试凝结气海。”
提起这两个师弟和师妹，大师兄万青也隐隐觉得脑仁发痛，只有苦笑着摇头。
“哎，天资最好的两个人，偏偏都没有干劲，我这个教导之人实在是太失败了。”
凌楠子在提起姜凌二人之时，倒是显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微眯的双眼中似乎有微光在隐隐闪动。
“三千世界，万物自有定数，顺其自然即可。”
*******
淮山派内，一座二层阁楼孤零零的立在墙角，这里是淮山派的书阁，平日里少有人来。不过众多弟子都知道，有一位师姐几乎每日都会来这书阁之中读书。久而久之，这书阁倒似乎成了那位师姐的专属之地。
这一日，凌胜雪也在书阁之中倚窗而坐，因为她一直在这书阁中看书，姜剑秋说靠窗的地方光线好一些，便把方桌和椅子都搬到了窗子边上的地方。凌胜雪本人倒是不置可否，反正当年她在地下冰宫之时，更暗的光线也不会影响她看书。
七年时光一晃而过，凌胜雪已经从当年八岁的小女孩长成了十五岁的婷婷少女。她的身型比初来淮山之时长高了许多，只是依然消瘦，一身青色的弟子服整洁干净，显得非常干练。乌黑的长发盘在头顶梳成垂鬓分肖髻，雪白如玉的脸上无喜无悲，一双眼睛牢牢盯着手中那一本书册，似乎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其中。
书阁中的事物就这样安静而深沉，仿佛凝固在时光之中，只有少女那芊芊玉手偶尔划过书面，带起轻微的翻卷声，才让人察觉到这并不是一副静止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吱呀一声，书阁的门向内缓缓打开。凌胜雪抬头望去，只见韩师兄迈步走进了进来，这书阁除了凌胜雪每天过来之外，就只有韩师兄偶尔过来找些书籍作为教课之用了。
韩师兄对凌胜雪点点头，说：“凌师妹，又在这里看书啊。”凌胜雪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最近修炼上有些不解之处，所以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可供参考之物。”
韩师兄笑了笑，这凌师妹的脾气也是古怪，要是修炼上有不明之处，那直接去问师父不是更好，只怕多半是托词借口。不过他也无心深究，点了点头就走进书架之间，寻找自己需要的书籍去了。
凌胜雪望着韩师兄的背影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开口说道：“韩师兄，你饱读诗书，见闻广博，胜雪有件事情想向你请教。”
韩师兄的身子一震，转过头来望向凌胜雪，这个小师妹一向沉默寡言，来到淮山派七年，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他笑了笑说：“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竭力回答。”
凌胜雪想了想，说：“最近……我开始回忆起年幼时的一些事情，虽然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但每每在脑海中闪过，都让人有一些恍惚的感觉，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
韩师兄一愣，想来这凌师妹八岁就上山，之前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娃，又会有什么艰深的往事埋在心中？他笑着说：“你就是你，又怎么会变作旁人。是不是最近用功太多，导致心神劳累，产生了臆想。”
凌胜雪轻轻摇了摇头，她沉默了下继续说：“韩师兄，如果说自己的心底深处埋藏有一些痛苦的记忆，那是将它发掘出来，还是将它永远埋藏的好？”
韩师兄一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沧桑，似乎凌胜雪这番话勾起了他的回忆，“过去的事情，不管你记不记得起，都在你的心里，都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大部分事情，不是你无法想起，只是不愿想起吧……”
说完了这番话，韩师兄一震，似乎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他拿起一本书笑着对凌胜雪说：“一时兴起，随口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师妹不要在意。我还要去授课，先走了。”说完迈步走出了书阁。
凌胜雪望着韩师兄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后自言自语道：“不是无法想起，是不愿想起么？”
安静的少女又将目光重新关注回到手中的书册之上，继续仔细的阅读起来。
那本书册的封面上，透过凌胜雪握书的芊芊玉指，可以看到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神魂操控封印。
*******
淮山派后山密林之中，一道青影如疾风般在树木中穿行而过。这是一只青雀，青雀虽然只是一只普通的不入阶妖兽，但在这淮山中，一般的虎豹也是绝对不敢招惹它的，只是此刻这青雀如此拼命逃亡，却不知遇上了什么厉害的天敌。
青雀跑过一片树林，突然一个身影从上方从天而降，嘭的一声重重落在青雀身上，将它砸倒在地。青雀奋力扇动翅膀，想要从新站起来，却被一道如钢铁般结实的手臂牢牢扣住了脖子。
一张堆满笑容的脸出现在它面前，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少年笑着说：“不过是和你借两根羽毛，看你跑成这样，难道在这淮山之上，你还能跑出我姜剑秋的手心么？”
昔日那八岁的顽童，如今已成十五岁的少年。
第一百三十三章附灵香
黄昏时分，凌胜雪在书阁之中走了出来，她花了一整天才将那本书看完。此刻走在路上，头脑不觉有些发沉，一整日全神贯注的研读，令她感到有些疲累。
突然伴随着“哇！”的一声大叫，一个身影从廊柱之后高高跃出，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凌胜雪停下了脚步，静静的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身影，丝毫没有吃惊之意。
“哎，我这次应该藏得很好啊，你怎么还是一点都不吃惊？”那身影落在地上，见凌胜雪毫无吃惊之意，不免有些无趣。这人正是姜剑秋，不知他何时已经回到门中。如今的姜剑秋，比凌胜雪还要高上半头，一身灰色的弟子服，四肢修长匀称。虽然他一直未能开辟气海进阶玉府境，但经过体内灵力长年的锤炼，他的力量和强度远胜常人，普通的妖兽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凌胜雪望着姜剑秋说：“师兄，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玩了这么多次，就算是一只兔子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可不一样，兔子开始几次肯定还是要被吓到的吧，你可是一次都没被吓到过。”
凌胜雪不想和姜剑秋在这些无聊之事上纠缠，她开口说：“最近三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不是又跑去后山了。”
姜剑秋嘿嘿一笑说：“是啊，不过这次我可不是为了贪玩，而是为了这个。”说完他把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只见他手中一柄小巧的羽扇，在夕阳下闪着淡淡的青色光辉。
“这是……青雀尾羽？”凌胜雪见了不由得有些惊异，青雀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妖兽，但速度奇快，姜剑秋一个筑基期的弟子，想要抓住青雀应该还不是那么容易。而且看这羽扇上羽毛的数量，肯定不止一只青雀……
姜剑秋拿起这青色羽扇挥了挥，说：“是啊，我这几天把后山的青雀抓了个遍，这才凑齐了这扇子的羽毛，再过几天就是你来到淮山满七年之日，这扇子就算是礼物吧。”
凌胜雪体质偏向阴寒，每逢夏日炎热之际，她比起旁人都要更难过一些。姜剑秋才集青雀尾羽，赶在夏天到来之前给她做了这把羽扇。青雀本身有一丝御风之力，这羽扇轻轻一扇便有丝丝凉风袭来，也算是一件避暑的佳品。
凌胜雪双手接过羽扇，双目望着这把泛着青光的小巧扇子，张口说：“师兄……”
姜剑秋本以为师妹要好好感谢自己一番，没想到凌胜雪脸色一正，接着说：“你最近天天在后山上乱跑，功课都弃之不顾。如今你体内灵气到何等浓度了？”
姜剑秋一愣，没想到师妹还是三句话离不开修炼，他摆摆手说：“唔……还好吧，应该比前一段好一些。总之是灵力充盈，精神焕发。”
凌胜雪一皱眉，每次姜剑秋都是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她继续说：“你体内灵力浓度已可以开辟气海，为何不努力修炼，进阶玉府境？”
姜剑秋撇了撇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试过两次，不过怎么努力也没法把灵力聚集在丹田之中，这丹田之内就像是已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我也没办法啊，还是等那东西搬家之后再开辟气海吧。”
凌胜雪确实知道姜剑秋的这种异状，可她查遍了书阁中的书籍，也没见过有先例。开辟气海需要的条件就是体内足够浓度的灵力，和对灵力的良好操控，这两点姜剑秋明明都已经具备，但两次尝试开辟气海都是以失败告终。万师兄也是茫然不知所以，师父那边听了之后也只是扔下一句“顺其自然”。
“或许只是因为你体内灵力浓度还有所欠缺所致，总之你也不能这么终日浪荡，闲散下去。”凌胜雪虽然知道自己这说法有些强词夺理，不过她还是不希望姜剑秋一直这么下去。
“好好好，修炼就修炼，反正在山里追山鸡也追累了，后面几天我就安心在门中修炼。”姜剑秋知道凌胜雪是倔脾气，自己不服软她会一直说下去。他揉揉肚子说：“说起来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吃饭去！”
凌胜雪望着眼前这个顽性不改的师兄，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她低头望了望手中那青雀尾羽扇，最终还是轻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好吧，先去吃饭。”
*******
第二日一早，大师兄万青拿了一束附灵香来到瞻天台。因为门中弟子基本都已经筑基成功，当前对灵力的操控练习也变得十分重要。毕竟开辟气海的两个条件，一是体内灵力浑厚，二就是对灵力的操控要得心应手。
初步接触灵力的弟子，往往在操控灵力上都有些摸不到头绪。因为灵力并非看得到摸得着的实物，而是虚无缥缈的能量，如果脑海中没有对应灵力的概念，很难将精神集中在操控灵力之上。
这附灵香点燃之后，香火就会吸附在空气中的灵力之上，让虚无的灵力显示出踪迹，因此也就能让修炼的弟子们将精神集中在眼前的灵力之上。
“精神集中，保持香火笔直，尝试将烟火尽量拔高。”万青师兄大致讲述了一下要求后就将附灵香发给了各个弟子。修炼一道，大多数还是要靠自己领悟，别人解释再多也往往起不到多大作用。
万青发香之际看到姜剑秋竟然也出现在这瞻天台之上，不由得轻咦了一声，“剑秋你来了，真是少见。上次你过来修炼好像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姜剑秋挠挠头笑着说：“说起来有段时间没见到大师兄了，你前一阵外出游历去了吗？”
万青点点头说：“不错，我境界停滞在玉府后期两年了，师父让我外出寻找机缘，因此才外出了近三个月。”
姜剑秋一听，开心的说：“那师兄你是不是准备进阶紫元境了？”
万青笑着摆摆手说：“哪有那么容易，这段时间虽然有所感悟，但距离突破瓶颈还早。倒是你，一天到晚见不到人，修炼上一直原地踏步！”
姜剑秋一撇嘴说：“又不是我一个人没进步，师妹不是也一直在偷懒，你怎么不说她。”
万青举起右手，啪的拍了一下姜剑秋的额头，说：“臭小子，你以为她在等什么呢！”
姜剑秋一愣，说：“等什么，她还要挑个黄道吉日不成？”
万青摇摇头，无奈的说：“你小子，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来了就赶紧专心练功吧。”说完将附灵香交到姜剑秋手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过往记忆
淮山派门中弟子入门世间长短不一，个人天赋也有所不同，在这附灵香之上体现的最为具体。有些刚刚筑基成功的弟子，还完全摸不着控制灵力的路子，面前那附灵香的烟气歪歪扭扭的飘起不到半尺就消散在空气中，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形状。
筑基三年以上的弟子，对灵力的操纵已有所心得，面前那一道烟柱笔直而又挺拔，长度都在三四尺之间。万青在一众弟子中来回巡视，不住的点头，偶尔对某个弟子指点两句。
无意之间，万青走到了凌胜雪身前，他抬头望去，凌胜雪面前一道雪白的烟柱笔直的向空中插去，足足有一丈余高才渐渐散去！万青苦笑了下，师妹这一手控制灵力的功夫，怕是一般的玉府境修士也要甘拜下风了。
就在万青感慨之际，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偷笑，万青脸色一沉，修炼灵力之际需要沉心静气，最为忌讳的就是分心走神。他转过身去，发现在一众弟子的头顶上三尺之处，有一大团烟雾构成的一个扁圆的物体在缓缓飘动，这烟雾四周的四个手脚还在有规律的划动着，前面的头颅也在活灵活现的一伸一缩，这似乎是……一只乌龟？
“剑秋，又是你在捣乱！”万青顿觉头又大了一圈，就说这小子怎么会突然转性过来上晨课，果然一来了就制造麻烦。
姜剑秋慌忙收了灵力，空中那团烟雾嘭的一声消散的无影无踪。他嘿嘿笑了下说：“师兄，我不是捣乱，我给大家换换花样，这样大家练得也更有兴致些。”
“你这小子，就知道调皮捣蛋，再乱出怪相罚你去影壁面壁！”万青脸色一板，沉声说。
姜剑秋一吐舌头，连忙说不敢了。万青摇摇头，回去前面端坐，看着一众弟子努力修炼。
凌胜雪坐在前面，左手手心中不知何时也飘起一小团烟雾，这一团拳头大的烟雾飘动之间，似乎隐隐也想形成一只动物的形状，但几次尝试之后，还是没能成功，嘭的一声轻响消散在空中。
凌胜雪望着空无一物的左手手心，脸上毫无表情，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良久后她低声自语道：“看来比起师兄，在操控灵力上还要差上一筹……”
*******
午后，凌胜雪按照惯例还是在书阁之中读书，而姜剑秋无聊之下，就躺在书阁前的台阶之上晒太阳。他来到淮山派已有八个年头，虽然时常逃课，但也算是完成了二师兄那边的全部修行，如今已经不用再去上晚课。
“师妹，我觉得你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姜剑秋躺在青石台阶之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眯着眼望着天上的太阳，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凌胜雪心中一凛，他这个师兄似乎天生格外敏锐，即便凌胜雪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也能被他看出一丝不寻常来。
“只是境界停滞不前，心情有些烦躁而已。”凌胜雪沉思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不对师兄说明，倒不是为了隐瞒，而是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讲述。
自从两年前发现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封印之后，她就一直在探寻这封印下面埋藏的秘密，但是神魂法术都极为艰深，即便她天资超群，也是进展寥寥。反而导致不断被各种碎片般的记忆所困扰。
“师兄，你可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凌胜雪突然开口问道。
姜剑秋一愣，说起来他平时很少和凌胜雪提及年幼时的事情，一是当年父母为了保护自己被妖兽所残杀，死的太过凄惨，还有一点就是和他比起来，凌胜雪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也不想触动师妹的伤心之处。
“在淮山上呆久了，以前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说起来你好像对小时候的事情一点都记不起了？”
凌胜雪望着手中的书册，眼神变得有些缥缈，回答道：“恩，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姜剑秋将口中的稻草吐掉，大咧咧的说：“在淮山上有一大帮师兄弟爱护不是很好，别因为那些想不起来的事情烦恼了。像我一样糊里糊涂的不是更开心。”
凌胜雪望着手中的书册，似乎陷入了沉思，用低微至极的声音自语道：“我还是想活的明白些……”
傍晚，凌胜雪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她房间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开始，被画上了一个复杂至极的法阵。几十颗灵晶被安插在法阵上线条的各个交点之处，在黑暗中闪动着光芒，显得格外明亮。凌胜雪走到法阵中央，盘膝坐下。
*******
第二日一早，姜剑秋早早来到了瞻天台之上，其他弟子见这位逃课成性的姜师兄竟然连续两天都来上早课，无不感到惊诧。
姜剑秋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找了个角落坐下，打了个哈气，似乎是早上还没睡够的样子。
“剑秋，今天来的这么早！”万青从山下走上来，见到姜剑秋不免也有些诧异，不过马上笑着说道。
姜剑秋一皱眉，说：“既然答应了师妹，自然不好不来，看来我来了反而让大家分心。”
万青哈哈笑着摆了摆手，连说不会。
从开始一直到最后结束，凌胜雪都没有出现，她贯坐的那个蒲团，今天空了一个早上。姜剑秋不由得有些奇怪，问万青说：“师兄，凌师妹今日有什么事请假了么？”
万青一皱眉，沉思了片刻说：“没有，昨日她并未说今天要请假，还真是怪了，我印象中凌师妹似乎还没有缺课过……”
姜剑秋听了眉头微皱，和万青师兄告辞后便下山去了。他回到山门之内，径直奔向了书阁，凌胜雪这些年来在淮山派中的作息极为规律，若是不在瞻天台，那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在书阁。
令姜剑秋感到意外的是，他又扑了一个空，书阁中空空如也，凌胜雪并不在此，他心中又添几分忐忑。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挑着一担东西从后门方向走了过来，他连忙迎上去说：“三师兄，你今天可曾见到过凌师妹？”
第一百三十五章突发意外
那矮胖的中年人正是凌楠子的三弟子陆元，他平日里负责照顾后院的菜园和整个淮山派的伙食。三师兄为人憨厚木讷，平日里少言寡语，因此门中弟子倒是常常忽视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三师兄陆元听了姜剑秋的话，困惑的摇摇头说：“我一早都在菜园里忙，没见到任何人，凌师妹按理说不是在修炼便应该是在书阁吧。”
姜剑秋叹了口气，对三师兄抱拳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走了。陆元望着姜剑秋远去的身影，摸了摸额头，自言自语的说：“奇怪了，平日里不都是凌师妹四处找姜师弟的么，今天怎么倒过来了？”他又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挑着扁担继续向前走去了。
四处都找不到凌师妹，不知为何，姜剑秋心中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来到凌胜雪屋前，果然不出意料也是大门紧闭。姜剑秋敲了几下，里面毫无回音，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突然身子一僵，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屋内那细如游丝的微弱灵力！
不对！姜剑秋双手用力猛地推开屋门，一脚踏入屋子里。眼前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桌上的红烛已烧到了根部，屋中地面上画着一个复杂的法阵，几十颗灵晶摆放在各处，闪闪发光。法阵的中央，凌胜雪倒卧在地双目紧闭，一道血迹从她的嘴角留下，流到地上凝固成了一滩深紫色，看样子已过了不少时间。
“师妹！”姜剑秋大叫一声冲到凌胜雪身前，将她的身子扶起，用手探视之下，还有呼吸！姜剑秋双手抱住凌胜雪的肩头，用力摇晃了几下，呼唤她的名字，但凌胜雪脸色铁青嘴唇紧闭，完全没有反应。
去找师父！姜剑秋立刻将凌胜雪背在身后，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出了屋子。
*******
后殿之上，凌胜雪倚坐在姜剑秋怀中，须发皆白的凌楠子站在她对面，微微泛着白光的手轻轻抵着她的额头，良久之后，凌胜雪轻轻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还有些呆滞，四处望了一圈，用虚弱的声音说：“这里是……”
“这里是后殿，你晕倒在自己房间里了，多亏师父相救。”姜剑秋在她身后说。
凌胜雪思索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她轻声说：“多谢师父相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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