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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孟婆汤有免疫-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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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没睡得如此踏实了?一股习习的微风刮过,莫愁感觉遍身通体的舒畅。
眼前的景致是草长莺飞的三月天,天光彤彤,暖融融的。
莫愁远远望着,那春江水盘颀长的背影,乌黑的长发随着微风猎猎飘动着。
呵,果然每次失血过多,都会入这奇幻的梦境。
“好久不见。”
莫愁不许开口,只在心底呢喃,她知道他听得到。
幻境人缓缓转过身,面上依旧附着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辨不得五官,只看见一双深邃地眸子,如这碧蓝的湖水一般,清澈而又美好。
“确实,好久不见。”
幻境人走上前来,在莫愁眉心一点,“总皱眉,该不好看了。你在担心什么?”
莫愁浅浅一笑,走到河边,轻轻坐下,“我的世界你都看得到,我的心你也看得到,还问我担心什么?”
幻境人笑道,“担心你的情郎?”
莫愁无奈地点点头,“担心也没用,我总守不住他。”
幻境人晦暗不明地盯着莫愁看了几许,“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守着他?”
莫愁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只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却生生被搅进了这牛鬼蛇神的圈子,我当然……”
说到这,莫愁突然愣住了,她猛地抬头望向幻境人,“你说什么?”
幻境人不疾不徐,“我说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守着他?”
“一直?”
幻境人淡然一笑,“终于开窍了。”
莫愁噌地起了身,“我们一直就认识?”
幻境人道,“人生哪一次相遇,不是久别重逢?”
莫愁正欲开口发问,被那人打断了,“久到多久,我也不知道。因果轮回,从来都没有饶过谁。你愿意守着他,就千世百世的守着他,就像我愿意伴着你,千世百世的伴着你……”
莫愁感觉一股莫名的悲伤袭上心头,每每与幻境人相见,总有着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她轻轻道,“你从何时开始伴着我?”
幻境人笑,“从有你开始。”
莫愁突然想起,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便问道,“你叫什么呢?”
幻境人想了一想,“身外之物,无妨。”
突然,一股剧痛从莫愁的灵魂深处传来,眼前春意盎然的美好景致开始突然间崩塌,莫愁颇有些遗憾地道,“梦……梦要醒了。什么时候,才能再会?”
那幻境人突然一挥手,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棱角分明,如琢磨之玉,谢清明。
“谢清明”惶然地道,“记住,记住这张脸,只有你刻得出这张脸。”
莫愁不明所以,在地动山摇的幻境中艰难维持着自己的平衡,“什么意思?”
那“谢清明”脸上浮现出明昧难辨的神色,半是失落,却又写满了希望。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又或许,我们生生世世都可以相见……莫愁,你不是莫愁,我不是谢清明,他也不是谢清明……”
那幻境人的身躯开始逐渐消散在无尽的天光里,眼前的景致开始慢慢泛白,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莫愁突然听见山海之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醒醒吧!切莫再睡着了!”
莫愁猛地在床榻间惊坐而起,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那书生正端着一个大碗站在床头,惊慌地看着莫愁。
四目相对,莫愁正欲开口,那书生突然道,“本想给你做一碗粥喝,可都凉了,我……我再去给你热一热。”
言未尽,人先转身没了踪影。
莫愁不解地低头看,腕间的伤口依然渗着血。耳畔萦绕不去的是那句,“切莫再睡了!”
第76章 前世
切莫再睡了?
莫愁实在想不透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只觉得浑身无力; 虚弱得紧; 一股酸痛感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不多时,便又昏昏欲睡起来。
莫愁闭着眼; 留着半分清醒; 想要捋顺这几日所发生之事; 唯一不能想通的就是,这些虫子; 最怕的就是她; 为什么偏偏攻击她?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莫愁头晕得厉害; 也懒得睁眼,八成是那书生回来了吧。
只听得耳畔书生唤道; “姑娘; 姑娘醒醒,我给你换药来了……”
空气中沉香的味道愈发浓郁; 莫愁只感觉眼皮沉得紧,不想搭理那书生。莫愁感觉手腕处的伤口有种撕裂的痛,她眉头紧锁,却还是懒懒的不想睁眼; 任由这书生折腾着。
上药是没什么意义的; 莫愁体质特殊,自愈能力超强,毕竟是不死之身; 当日为救阮语,差不多放干了全身的血,不多时便恢复了。
这次伤得没有那次重,应该睡一觉就好了吧。
沉香的味道真的很好闻,莫愁突然道,“你这沉香是南粤之地产的吧,品质还不错。”
虽未睁眼,莫愁明显能感觉到书生被她这句话吓了一个激灵,但很快,耳畔就传来书生温和柔软的声音,“是,祖上传下来的,小生家境贫寒,唯有这香,能拿得出手了。”
莫愁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对着话。
“你叫什么名字?”
“相九。”
“行九?”
“是。”
“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简陋了些,姑娘将就着住着罢。”
莫愁此时五感都变得迟钝起来,周身冰冷,头晕目眩,哪还顾得上简陋不简陋?
“你救我一命,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报还……”
书生笑道,“哪就施恩就一定要图报呢?姑娘还是好生歇着吧,要是难受,就再睡上一觉。”
莫愁真的便昏昏沉沉地睡上了一觉,这次,莫愁没有进入幻境,只是浅浅的休憩着,脑子也没停下运转。她静静思量着,或许那幻境人所言不虚,这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不知睡了多久,莫愁只觉得仿佛过了千百年,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她心头依然反复回味着幻境人那句语重心长的“切莫再睡了”,却慵懒至极,不愿意醒来。
“滴答……滴答……滴答……”
有序的水滴声隐隐约约传来,莫愁终于重新聚起了三魂七魄,咬着牙,睁开双眼,应当已是夜半时分,四周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黢黑。
莫愁强撑着坐起身,水滴声戛然而止了,她抬手想要抹去额头的冷汗,却抹得脸上一阵咸腥的湿。
借着并不光亮的月光,莫愁看见,自己腕子上的伤口比先前更大了,竟然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
莫愁突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登时警醒了不少。难怪幻境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不要再睡下去了。
她艰难起身,也顾不得疼得如同被勺子刮的脑仁,匆匆下床,想要探个究竟。
就在脚落地的一刹那,莫愁感觉好似踩进了水坑一般,低头仔细一看,一个硕大的木盆里,几乎装满了黏腻的液体。
莫愁差点惊叫出声来,是血,是她的血!
有人把她试图把她迷晕,想把她的血放净!
莫愁飞快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调动起全身的力气扑灭了正燃烧着的熏香。果断地从衣角处撕裂一块布,缠在了伤口处。
她坐在窗前,大口呼吸着,不多时,莫愁感觉冷冽的空气像刀片一样划着她的肺腔,虽然疼,但醒神。慢慢地她的头脑也清醒了起来,也不再天旋地转。
原来,她头晕并不仅仅是因为失血过多,更大的问题出在这熏香上。
莫愁不知道这来路不明的书生究竟意欲何为,她如今孤身犯险,也不想探究过多,只一心想着能逃离险境便好。
她感觉脚下不再发飘,便起身向屋外走去。
一股无形却巨大的力量将莫愁堪堪弹了回去,莫愁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有结界。
莫愁只得从长计议,她积蓄起周身的灵力,于掌心点一盏并不明亮的灵火,一灯如豆,照彻这低矮的土房。
及至此时,莫愁才看清这屋里的陈设。里墙上有一堵虚掩的门,莫愁左右思量,觉得畏首畏尾无异于原地等死,走得想办法出去,于是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推开这扇暗门。
一座巨大的神龛赫然立于墙后。
神龛之内供奉着一座高约过丈的神像,这神像髦身朱发,人身蛇尾,铁臂虬筋。
莫愁一抬头,正与神像圆睁的双目对上,那传神的眸子仿若活了一般,一瞬间,莫愁感觉神像蛇尾上的鳞片都闪着寒光,那一身的肌肉仿佛在颤动。
莫愁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压得她喘不上起来。她连连后退,半晌,甩了甩脑袋,再看向前去,却是一尊庄严但普通的神像。
丝毫没有活过来的意思。
难道……是幻觉?
莫愁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神像,按理说,如此高大的神像,一般不会再设神龛了。而且这神龛的尺寸也颇为怪异,好像留了一个位置一般,显得空落落的。
这供奉的是谁呢?莫愁仔仔细细地思索着,从《山海经》到《淮南子》,又到《南华经》,莫愁突然一拍大腿,这不正是怒触不周山,撞折天柱,而后天倾西北,致使日月东升西落的水神共工嘛!
莫愁不清楚上古传说究竟有几分真实可信,但她一直对于上古神明怀着一份朴素的崇敬之情。在那个混沌初开的年代,人类刀耕火种,艰难求生,哪怕是生而具有神格的上古神明,也不会如今日飞升的仙人一般逍遥自在。
然而正是这些生而具有天地血脉的上古神明,天生地怀有着来自皇天后土的悲悯与情怀,慷慨无私地庇佑着天下苍生。
作山河日月的盘古大神,补天之漏的女娲娘娘,尝遍百草的神农氏,引渠之水的大禹……莫愁虽未亲眼见证那风起云涌的年代,但她所历千年,也知道人类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总是前人栽树,后人方有余荫。
上古神明之陨落,不免让人唏嘘。后人无从得知那峥嵘岁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无论如何,对神明的敬仰不应该被用来当做邪教敛财害命的手段!
莫愁看着庄严肃穆的共工雕像,昂然抬头,凛然地直视着那双圆睁怒目,问道,“水神若有知,是否当断了这水正的邪根!”
月光影影绰绰地映在神像之上,漆黑的夜晚沉寂得如同死亡一般,丝毫没有声息。恰在此时,神像身后突然钻出了一条小蛇,探头探脑地望向莫愁。
莫愁浑身是血,那畜生嗅觉异常灵敏,慌忙逃窜间尾巴甩到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上,直愣愣地崩飞在神龛侧壁。
突然,莫愁感觉脚下开始轻微的晃动,浮尘四起,半晌,听见一阵吱呀呀的机关扭动的声音。
共工神像旁边的空位处,突然出现一个颇为宽阔的洞口,莫愁凑上前去看,是深不见底的暗道。
莫愁抬头望向共工,是你,在帮我么?
莫愁手执灵火,向这暗道里迈进。无论这底下是逃得生天的出口,还是凄惨无比的无间地狱,莫愁都不能辜负了这小蛇送来的巧合因缘,也该走上这一遭。
越往下走,越感觉刺骨的寒意。
莫愁感觉这种寒冷是那么熟悉,幽静,寂寥,甚至……带着死亡的气息。
莫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直到感觉冷气如同刀片一般割着寸寸血肉,莫愁才踩到了暗道的底端。
灵火的光晕骤然照亮了这逼仄封闭的空间,上下四方的冰镜同时反射着这星星之火,瞬间晕染开一片温暖光亮的橘色。
莫愁不禁暗叹,又是个冰洞,而且比裘家的冰洞大上几十倍不止!
冰洞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列列冰棺,莫愁粗略数了数,竟然正好是一百口棺材!
冰棺都没有盖子,莫愁顺着右手边挨个看起冰棺里存放的尸体,甫一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辨不真切。她无意纠缠,继续向前走去,又是一股子熟悉之感。
莫愁慢慢往前走,慢慢看着这一具具高矮胖瘦各异的女尸,每一具尸体都保存完好,仿若只是睡着了一般。
突然,一张狰狞恐怖,满目溃烂和疤痕的脸触目惊心地出现在莫愁面前!这具尸体周身披银饰,头戴巨大的银冠,着过膝的短裙,露着小腿和脚踝。一身蜡染蓝布,绣着花团锦簇的图案。
这是苗人的服饰。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莫愁有记忆以来的第一世,那个被父亲毁了容的苗人巫师!
莫愁差点被惊得坐在地上,慌乱之间,手中灵火都熄灭了。莫愁喘息了半晌,重新凝聚起周身的气力,仔仔细细地挨个打量了每一具尸体,每一张脸。
这里躺着的每一个人,都是莫愁的前世!
所有冰棺的尽头,还有两口是空洞洞的。莫愁不禁感觉一阵恶寒,周身的汗毛立都了起来。
这两口棺材,应该就是留给两个人的。
她和珵美。
第77章 逃亡
太冷了; 莫愁置身在这冰冷的群尸之间; 甚至出现了一种错觉; 她自己也已经马上就要死了。
除了珵美,莫愁从没在意过自己前一世的尸体被葬在了哪; 也从未想过去纠结已经告别了的前尘往事。甚至她也明白; 再过几十年; 现在这幅躯体也要和她们一样,尘归尘土归土。
可到底是谁?在替她收藏着这么多的尸体呢?他这么做是图什么?
莫愁本能地知道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三步一踉跄地顺着密道网上爬去; 就在她终于要爬回到地面的一刹那; 她甫一抬头; 看见一双好看却带着邪魅笑意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她。
干干净净的白面书生; 终于打算; 撕破脸了。
“姑娘伤得这么重,怎么还四处乱窜啊?来来来; 小生扶你起来,快回去睡一觉。”
他从上面伸出手来,莫愁站在密道里往后一躲,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莫愁身体不稳; 本能地两手乱抓想要找个依靠; 没想到一把抓住了书生的手,堪堪站稳了。
那白净的脸上写满了媚气,甚至比广寒还要媚上三分; 半就着惨白的月光,阴森森的。
莫愁猛地想抽回手,却被一把拽了出来,屋子里的熏香重新被点燃了,甚至比方才还要浓烈。莫愁被呛得直流眼泪,她迅速捂住口鼻,道,“你到底是谁?”
“姑娘今天第二遍问小生了,我说过,我叫相九。”
“没问你叫什么,你把我带到这来干什么?”
“哎呀呀,姑娘家的,别这么大戾气。带你回来当然是为了给你养得胖胖的咯……”
说罢,咯咯地嗤笑着,像极了志怪戏文里索命的怨鬼,惹得莫愁一阵发毛。
莫愁冷哼一声,“养胖了,好放血是么?”
话音未落,莫愁飞快地抽出匕首,聚灵力于腕间。这书生反应也算机敏,灵巧地侧过身,匕首擦着他的喉咙处划过,不过只割破了一点油皮。
莫愁知道现阶段,二人间实力悬殊。这男子如若是人,在气力上,肯定胜过瘦弱的莫愁。若他是精怪妖鬼,莫愁受伤太重,灵力受损,也难是他对手。
唯有剑走偏锋,来个偷袭。可却被这小子识破了。
书生抓住莫愁的手腕,双手一扭,毫不费力地将莫愁的胳膊扳到了身后,从后头押解着莫愁,她单膝跪地,动弹不得。
“好端端的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就喜欢动手动脚的。你这暴脾气配上这三脚猫功夫,也就是仗着你自己死不了,要不早见阎王好几个来回了。”
呵,连不死之身的秘密都知道,看来下面那百余具尸体,也是他藏的了!
“你要我这些世的尸体做什么?”
“当然有用,你可是个宝藏呢……”
书生紧紧掐着莫愁的后脖颈,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耳畔传来。两个人贴得太近了,连浓重的檀香味都掩盖不了浓郁的腥臭味。
腥臭味……莫愁感觉,掉到蛇窟里,也不过如此吧。
蛇窟?莫愁猛地着力,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共工神像,他不就是半蛇身么?
莫愁不敢妄自揣度,也没有时间过度思量,她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书生相九,应当就是蛇裔。
莫愁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气沉丹田,四肢百骸的灵力开始慢慢凝聚,半晌,莫愁突然催动符咒,一朵业火红莲砰然绽放在庙宇之内,一股灼热的力量惊得相九赶忙松了手,连连退了几步。
“有点意思,活得久了,怎么也能会点法术了。不过区区一个人类,我倒想看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逃出我这结界!”
说罢,相九突然从腰间拽出一只骨笛来,锵锵然低声一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紧跟着从四面八方传来。
莫愁一惊,她早该想到,一个柔弱书生,怎可能靠火把就将毒虫驱赶了呢?这虫子本来就是他引来的!
广寒曾经发现,莫愁的血除了可以驱除邪祟,还有助于修行。莫愁不知道这相九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将她诓骗至此,应该就是为了她的血。
如今事出从急,莫愁眼看着黑黢黢的盖虫又一次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业火烧不了这活虫子,只能再放血了!
就在这时,莫愁突然想起里屋床下的大木盆,里面有她已经放出来的血。
莫愁靠业火护着身躯,急匆匆几步,翻进了里屋,她原打算将这盆鲜血泼出去,可就在她端起盆子一刹那,她才发现,这喷血竟然这么沉!
妈的,她昏睡一天,几乎都要被榨干了!
如今这盆血泼出去,也不过是扬汤止沸,根本问题在于怎么破得了外面的结界!
莫愁冷笑道,好小子,你不是想要老娘的血么?好啊,老娘今儿就拿这盆血,和你来个鱼死网破!
莫愁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将这盆血摆在跟前,她闭上双眼,满心虔诚地凝聚着灵力,而后屈食、中、无名指,拇指压指尖掐亥纹,念动咒语。
以血为献祭,引天雷驱妖邪。
霎时间,狂风大作,方还明亮如轮的月亮被滚滚乌云遮盖,黑云压城,奔腾之势仿若要气吞山河。
涌动的风雷之音从远处隐约传来,莫愁丝毫不敢懈怠,只屏气凝神,堪堪有入定的可能。
上次一用这神术,是为了震三姨娘的怨魂,莫愁差点丢了半条命。如今一身血已然放了出来,莫愁又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只能把宝押在这九天神雷之上了。
一道霹雳裹挟着万古寒霜一般划破漆黑的夜空,朔光一闪而过,精准无差地劈在这门外的结界上。
莫愁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缠在了一起,她顾不得一身的疼痛,只看见那黏腻如黑雾的结界被硬生生撕裂了一个口子,相九一头钻进神像旁的密道里躲避一道道天雷。
莫愁趁着这个空当,踉跄着起身,头也不回地从结界钻了出去。
冬日里冷风萧瑟,依然有些许寒鸦聒噪,一轮明月好端端地挂在静谧的夜空里。
莫愁这时才惊魂未定地回头一瞥,惊诧地发现方才栖身的房子,不过是一座不及人高的神庙。
隐隐约约可见里面的神龛上,供奉着一尊共工像。
原来方才所历重重,皆是在相九所设的幻象之中。莫愁不知道这幻象里有几真几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过神,追出来。
她赶忙收敛心神,急匆匆地辨别着启明星的方位,向山下逃去。
莫愁一路跑,一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去哪里找苏剌会和。
终于,在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的时候,莫愁跑得脱力了,她再也挣扎不动,脚下一滑,几乎大头朝下地向山下摔了过去。
就在莫愁即将横冲直撞地摔在一棵合抱之树上时,一股裹挟着桂花香气的邪风轻飘飘地吹了过来,稳稳地托住了莫愁。
广寒扶起莫愁,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苏剌。
“你怎么跑到后山来了,我们找了你一宿,都快急疯了……”广寒正欲再嗔上几句,看见莫愁一身的血渍,突然就心软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没好气地道,“喏,赶紧上药。”
莫愁看见这个小罐子,突然想起广寒不知在哪买的金疮药,药效异常地好。那日谢清明肉体之躯被捅了个对穿,不过一夜之间,就恢复了。后来广寒那小妖精听说莫愁把药给了谢清明,还气得跑开了。
“你这药究竟在哪家买的?告诉我,我这招邪的体质,真得多备点。”
莫愁这话说得有些自嘲的成分掺杂其中,本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奈何广寒一开口,差点吓死莫愁。
“买不着了,这是我灵力所化,所以才有奇效。”
灵力所化?莫愁在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听不出来是多少灵力所化,但莫愁估摸着如此精致的小瓶子,这应当是极为珍贵的吧。
难怪那日,小妖精能气成那样。
广寒见莫愁愣在了原地,一把拽过莫愁的腕子,不知轻重地往莫愁的伤口上倒起药来。莫愁感觉一股万蚂噬肉的痛感钻心地传来。
细碎的疼痛很快就让莫愁的整个手臂都麻木了,紧接着,周身的关节都开始不听使唤。仿若有一个人用刀背一下下刮着她的脑仁一般,莫愁黄豆大的汗珠叽里咕噜地滚落,她另一只手狠狠地攥着拳头,攥到指甲都生生抠进肉里……
不知过了多久,莫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周身的疼痛开始消散,那几乎见了骨头的伤口,几近愈合了。
苏剌上前扶了一把莫愁,“既然没事了,赶紧回去吧。去看看清明……”
一听到谢清明,莫愁一身的病痛也不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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