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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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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之中,只有妙公主和楚月儿见过此女,叶柔等人未见过她,自然询问了好一阵才弄清楚。
伍封暗感好笑,只觉女人与男人相比的确不同,若换了男人,早已经问他今晚在落凤阁中有何事情发生,哪象她们见夫君带个美人儿回来,七嘴八舌地先与这女子说话询问,连夫君也不管了?
等到众女弄清了伍封与蝉衣的关系,才问起今晚有何事故发生,不过此时也不须伍封说话了,那鲍兴早已经进来,得意洋洋地道:“嘿,小兴儿今日是大大地露脸,用公子师父所教的绝世斧法,一连杀了伯嚭手下两大高手,其中一个还是伯嚭的族侄,多半令伯嚭心痛得死去活来。”他指手划脚,绘声绘色地说他如何大显身手,杀了伯宁和安嗣。
妙公主称赞道:“小兴儿真是长进了,当得上大用!”
叶柔笑道:“以小兴儿的古怪斧法,就算是在伯嚭剑下,只怕也能够对付三五十招。”
鲍兴得意洋洋地道:“不过小兴儿费了好些气力功夫,却不如公子一剑、不,半剑的威风。众位夫人只怕想不到,公子只是这么一剑划出去,居然将一个叫越寒的家伙活生生吓死了。”
众女越发的诧异了,鲍兴仔仔细细地将今晚之事说了一遍。
楚月儿笑道:“伯嚭是否失心疯了?公子还未找上门去,居然会自己上前挑衅,自讨没趣。”
蝉衣道:“婢子在一旁听他们小声说话,太宰说吴句卑能与龙伯交手三十招,以此便知龙伯的剑术不如他和王子姑曹,才会上前挑战。”
伍封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那吴句卑说他曾在我面前演过三十招,伯嚭便以为是我与他交手,怎料得到与他动手的是公主而不是我?”
妙公主笑道:“这吴句卑怎不说清楚,让我也露一露脸?”
伍封笑道:“这可怪他不得。吴句卑在楚国好丑也算是个剑术好手,居然会败在公主这娇滴滴的美人儿手中,如此丢脸的事,怎好意思说出来?”
叶柔道:“这也说得是。”
伍封道:“要是有一天月儿和柔儿能将我打得大败,我反会高兴之极。这么想来,其实败在美人手下,也不是十分丢脸。譬如我早被你们收拾得服服贴贴,我反而沾沾自喜,何曾有丢脸之感?”
叶柔失笑道:“这怎能扯到一起说?”
伍封笑道:“也是,吴句卑输给了公主,那是败在外人之手,我在你们面前老老实实,那是受制于‘内人’。”
楚月儿笑嘻嘻道:“我们怎打得过你?”
众女都笑起来,妙公主娇笑道:“别的还好说,这‘老老实实’几个字,怎也扯不到夫君身上去。”
说了一阵话,伍封见天色太晚,命春雨等人收拾屋子,安顿蝉衣睡觉,自己却突然伸手,猛地抱起楚月儿,楚月儿惊呼一声。
伍封哈哈大笑,抱着她一溜烟跑到妙公主的房中去了。
次日早上,伍封将蝉衣叫上一起用饭,道:“今日大王要出城,我可要忙得紧了,只怕要回得晚些,你们陪蝉衣说说话,四处看看。”
妙公主道:“万一伯嚭或计然派人来接蝉衣回去怎办?”
伍封愕然道:“他们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真有人来,月儿便拿剑将他们逐出去!我倒不信有人能从月儿手下将人抢了去。这一招叫作‘横刀夺爱’,嘿嘿,若能将伯嚭那老家伙一下子气死,那就最好不过了。”
用饭后,伍封带着鲍兴入宫。
宫中早已经整备停当,夫差见伍封进宫,道:“王弟,寡人这次出宫对付那沈诸梁,虽是以和为上,但后果难料,宫中、城中之事都靠你了。”他顿了顿,又道:“听说昨晚王弟大显神威,杀了伯嚭的人,是否真有此事?”
伍封心道:“你的消息倒快。”点头道:“这次是太宰主动找微臣动手,没奈何才会大打出手,当真是胡闹了。”
夫差笑道:“王弟这么一闹,时机却合适得很。自从上次王弟杀鲨立威之后,吴国的臣民士卒对王弟或爱或怕,容易约束。不过姑曹向来不服人管束,这次寡人从他手下抽调了一万士卒,心中自是不忿。寡人离城之后,姑曹容易生出事来,昨晚王弟一闹,居然活生生吓死一人。姑曹怎会不怕?”他小声道:“姑曹与地儿不合,他们各有部众,万一大打出手,后患无穷。眼下他们都怕了王弟,正好制约。”
伍封暗吃一惊,心道:“人都道夫差昏庸,其实他真要用心,也算得上颇为精明,这数十年的吴王当下来,政事经验比我可强得多了。”
夫差脸露耽心之色,又道:“沈诸梁的心事谁也猜不到,寡人不大放心,小施儿便留在宫中。她身子不大好,吴人中又有许多人视她为祸水。寡人时时将她带在身边,一是不舍,二是怕有人害她。不过这一次要应付的是沈诸梁,不敢带了她去,今早她的心疼病又犯了,王弟要好好保护小施儿,千万不可令她有所损伤。”
伍封点头道:“大王尽管放心。”心忖:“吴国的医士无数,居然无人能医治西施的心疼之疾。”
夫差吩咐了好一阵,这时王子姑曹、王子地、伯嚭带着胥门巢、王孙雄、王孙骆等群臣都入了宫,伯嚭和王子姑曹见伍封在殿上,伯嚭倒是笑嘻嘻打招呼,王子姑曹却是铁青着脸,气哼哼地不与伍封说话。
伯嚭笑道:“龙伯来得倒早,老夫以为龙伯昨晚与小凰儿一夜缠绵,今日会起得晚些。”他在伍封耳边小声道:“此女的床上本事十分了得,龙伯想是已经深知其味了。”
伯嚭这么说,其实是以为蝉衣与伍封是老相好,便告诉他曾与蝉衣共枕,故意气一气伍封。
伍封果然暗暗生气,不过他脸上却看不出来,笑道:“太宰年纪虽然高大了些,虽然体力稍逊,不过还雄心不老,是个风流人物。”
伯嚭“嘿”了一声,脸色微微变了变,其实伍封是暗指昨晚伯嚭丢脸之事,伯嚭却以为伍封讥讽他床上功夫不如人,在小凰儿身上一比便知道了。
大凡是个男人,最怕人说的便是自己的床上功夫不行,伯嚭虽然猜想伍封故意激他,仍是大为气恼。不过这人城府极深,转眼间便按捺住怒气,笑道:“龙伯年少雄壮,精力当然与众不同。”
伍封笑道:“小凰儿是在下的故人,想让她在府中再呆上些日子,太宰是否愿意呢?”
伯嚭笑道:“区区一女又算得了什么?便送给龙伯也是无妨,龙伯只管将她留下,厌倦时再送回落凤阁也不迟。若非龙伯已经成亲,老夫还想将爱女嫁给龙伯为妻哩!昨晚老夫向小女提起,小女却不愿意给人作妾,只好罢了。”
这时连伍封也暗暗佩服起他来。自己杀了他一子,又将他另一子打断了脚,昨晚连杀他府上三大高手,其中一人还是伯嚭的族侄,这人居然仍能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模样与他说话攀交情,十分地好相与,这般老辣深沉比田恒还要可怕得多。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伍封未见到展如,问起来才知道展如一大早已带了水军出发了,是以不在朝臣之中。
夫差向众人吩咐了好一阵,才乘车出宫。
众臣将夫差送到城北,颜不疑和任公子二人早领一万士卒在城外候着,他们二人看着伍封,虽然没有说话,眼神中却充满笑意,自是知道伍封昨晚大大挫败了伯嚭和王子姑曹的锐气。
伯嚭乘车跟着夫差,万余人浩浩荡荡往北而去。
直到已看不见大军时,王子姑曹哼了一声,带着亲卫先走了。伍封与众臣一起回城,众臣看伍封的眼神又大不相同了,想是听说了伍封昨晚的事,心中更加敬畏。
伍封先到城兵官署打了个转,盯瞩军中副将一切如常,自己便到宫里去,心想:“西施又病了,按理应当去瞧瞧。”
颜不疑和石番都随夫差而去,这宫中侍卫便都由伍封统辖,伍封是王亲,即使无人带领,大摇大摆走到后宫也是理所当然。
他知道西施住在西室,向宫女问明了所在,径往西室而去,离西室还有二三十步远时,便听到室内传来女子欢乐的笑声。伍封颇为愕然,西施生了病,谁敢在室中嘻闹欢笑?
待他走到门外,正跟门外的宫女说话,让她们入内禀报时,话还没说完,移光笑嘻嘻地从室内跑出来,险些一头撞在伍封身上。
伍封忙退开数步,移光斜眼看着伍封,笑道:“呦,原来龙伯来了。”
伍封见她雪白的脸上居然用朱笔画了条小鱼,甚为有趣,忍不住失声而笑,又见高高兴兴的样子,笑道:“光姑娘为何这么高兴?是否夫人的病大好了?”
移光笑道:“夫人的病?嘻嘻,龙伯自己去瞧瞧吧。”向伍封施了个礼,一溜烟跑到廊后去了。
伍封见她疯疯颠颠地,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苦笑摇头,这时,旋波笑嘻嘻走出来道:“龙伯,夫人请你进去。”
伍封随她入内,小声问道:“波姑娘,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我见光姑娘脸上画了条鱼儿?”
旋波柔声笑道:“适才夫人与我们猜枚,光儿连输了数次,混赖溜走。”
伍封哑然失笑,道:“原来如此,在下还担心夫人的病,既然夫人与你们猜枚,想是大好了。”
此时西施迎上来道:“蒙龙伯挂念,其实妾身未曾发病,却怕大王带我到军中去,所以才骗一骗大王。”
伍封惊道:“什么?”想不到这世上有人骗了大王,还敢公然宣示于人。
西施笑道:“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凡是人,不论年纪多大都有其童子之心,我们这位大王见惯了臣下战战兢兢的样子,偶尔拿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骗一骗他,他反而觉得有趣。”
西施请伍封坐了下来,旋波便站在了西施身后。
伍封恍然道:“怪不得大王明知夫人病发,却毫不在意地走了,看来大王早知道夫人在骗他哩!”
西施道:“是么?”她眼中掠过一缕失望之色,笑道:“我想骗一骗他,谁知道他早知道了,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伍封叹道:“大王对夫人当真不错哩!臣记得幼时先父与我捉迷藏,我只是躲在假山之后,先父从身边走来走去寻觅,半个时辰也找不到,我便大笑着跳出来,开心之极。后来我便想,以先父的眼力,无论臣藏在何处都瞒不过他,只不过是先父为了让臣开心,故意装作不知道罢了。”
西施奇道:“妾身见伍相国整日板着脸从未笑过,原来也与其他做父亲的一样,在府中时也会与爱儿捉迷藏。”
伍封道:“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这叫作‘血浓于水’。不瞒夫人说,臣四处闯荡,虽然未能有人伤到了臣,但臣纵有千军万马保护,心中之感受仍不如家母偶尔抱一抱时感到安全,只要家母握一握臣的手,臣也会觉得十分宁静。”他这么说着,便想起自己的儿子早儿来,心道:“早儿生下来好几个月了,可从未被亲生母亲抱过,我又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若是他心有所觉,是否会怪我这个父亲呢?”
西施见他眼中渐渐湿润起来,叹了口气,道:“龙伯比妾身要好得多了,妾身自小就亡了父母,由长兄养大,长兄为了养我,一直未曾娶亲,妾身十五岁时长兄终于不堪劳累而病故了。”说着流下了眼泪。
伍封和西施各自勾起了心思,一时间无话可说,旋波也不敢出声打搅。
过了好一阵,伍封自责道:“都是微臣不好,惹得夫人忆起了伤心往事。”
西施叹了口气,道:“这怎能怪你?妾身终日守在宫中,好生气闷,免不了胡思乱想,若不找点事情做做,只怕要憋出病来。”
伍封道:“怪不得夫人与光姑娘和波姑娘玩猜枚,输了的要在脸上画条小鱼儿,想来有趣。”
旋波在一旁忍不住笑道:“这算什么,有一次夫人与大王猜枚,夫人在大王面上还画了只小乌龟哩!”
伍封惊道:“什么?”心中寻思着夫差脸上画着一只小乌龟时是何模样,哑然失笑。
西施问道:“未知龙伯在府中时,与妻妾玩些什么?”
伍封搔头道:“这就说不准了,微臣颇喜欢胡闹,生性又好动,气闷之时,便与公主、月儿她们研究些剑术武技,要不便带着公主姬妾出府四下里走动,每每因此闯祸。”
西施甚感羡慕,道:“怪不得妙公主、月公主都有本事,能随龙伯四下建功。”
伍封笑道:“微臣觉得最有趣的,便是与公主她们在大海中玩耍,月儿最喜欢潜到海底,觅些稀奇古怪的海贝彩壳给我。有一次她见到这么高一支大珊瑚……”,他一说起妙公主、楚月儿等女,立时精神大振,心中甜丝丝的,手中比划,唠唠叨叨说个不住。
西施微笑看着他,听他说着诸般琐事,也不打断他。
伍封说了老半天,忽然醒悟道:“微臣尽说些小事,夫人怕是听得气闷了。”
西施摇头道:“这是人间最美的事情,怎会气闷?能嫁到龙伯府中,当真是女子之幸了,龙伯一说起妻妾便眉飞色舞,显是在心中对她们极为看重。”
旋波在一旁道:“龙伯英雄盖世,想不到也会有时候说些家常话,波儿只道龙伯每日所说的都是军国大事哩!”
伍封颇有些不好意思,搔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微臣在夫人面前甚觉轻松,以致忘了征战杀伐之事。不过这么说一阵,心情要好得多了。”此刻在他只觉西施便如他的亲人一样,这么说一阵话,恍如回到了莱夷的家中。
西施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其实说起来我们也算得上一家人,不如我们抛开俗礼,不用那么见外,我不称你为‘龙伯’,你也不称我为‘夫人’,如何?”
伍封道:“那该怎么称呼呢?”
西施笑道:“我可比你大了不少,大王叫你王弟,我便叫你兄弟可好?”
伍封笑道:“岂非臣要叫夫人为‘嫂嫂’?”
西施白了他一眼,嗔道:“才说了不要见外,你又来了!叫‘嫂嫂’我可不喜欢,你应该叫我‘姊姊’才是。”
伍封皱眉道:“这是否有些失礼呢?”
西施笑道:“若真要守礼时,只怕你每日回府,先要向两位公主叩头问安罢?”
伍封哈哈大笑,道:“姊姊说得是,其实从外表看起来,我原该称姊姊为妹妹才是。”他本就是个不大守礼的家伙,如今少了二人中间那一层官样的礼节,便觉得与西施亲厚了许多。
西施格格娇笑,道:“你倒是嘴甜哩!若是姊姊只大你三五岁,便索性让你叫我妹妹,心中受用一些。不过姊姊比你大了至少七八岁,若叫我妹妹,旁人定以为我未老先衰了。”
伍封睁眼道:“不会吧?姊姊如此倾国倾城,与这个‘老’字怎也扯不上一点干系,若有人胡说,恐怕是老眼昏花了。”他向来口花,对付女人自有一套天生的口才,此刻略展所长,西施早已经开心得笑阖了眼,两只凤眼如同两条可爱的小虫儿般轻轻翕动,看得伍封心中一荡,心儿飞到天外。
西施笑了一阵,忽一眼瞥移光正探头探脑在门外偷看,笑叱道:“光儿,还不进来。”
移光笑嘻嘻走入来道:“夫人是否饶过了光儿,免了画那一只小乌龟?”
西施笑道:“看在兄弟面上,便免画了罢。”
伍封见移光已洗净了脸,笑道:“免不得,兄弟正寻思在光姑娘脸上画一只小乌龟时,光姑娘若是笑起来,那只小乌龟只怕会翕翕而动,看起来是否像在脸上爬动呢?”
旋波立时兴趣大生,捋起大袖,露出一对雪白的玉臂,笑道:“波儿最擅此事,这只小乌龟便由波儿来画吧!”
移光惊呼一声,狠狠地瞪了伍封一眼,转身便逃,只听她一路娇笑,又跑出了门外。
三人相顾大笑。
伍封瞥见这宫室中有许多壁刻,栩栩如生,大生兴趣。只见西面壁上刻的是高山,上面有一个美妇,气象雍容。东面壁上刻着的是个高大的男子,身下都是大海,形容伟岸。
西施解释道:“这西面壁上是昆仑山的西王母,又称金母,主管天下之富贵,当年穆天子曾见过她。东面壁上的东王公,又叫木公,居于海上,掌天下之生死。这是我们越人尊奉祭祀的二神,大王怕我思乡,特意叫人刻在壁上。”伍封想起楚月儿说过那嫦娥奔月的故事,道:“听说西王母有不死药,后羿求得,被其妻子偷食,飞到月上去了,便是这西王母吧?”西施点头道:“这是楚国的传说,其实东王公才主生死,西王母没有不死药,她的不死药都是由东王公处要来。”伍封点头道:“怪不得,我说怎么后羿不再向西王母求药,将妻子由月上追回来,原来西王母也没有了。若换了是我,西王母没有,便去找东王公去求药,哪能让妻子独自守在月上呢?”
西施叹道:“听此一言,便知道兄弟对各位夫人可好得很。”伍封顺嘴道:“这是自然,不过要是姊姊哪天远在一隅,兄弟也会尽力找回来的。”他这话一说出,立时有些后悔,寻思这言语与先前后羿嫦娥夫妇的传说对应一起,便有些含混不清,令人易生暇思。西施果然脸色微红,若有所思。伍封连忙另找话头,来个顾左右而言它。
旋波甚是聪明,见有些尴尬,忙打岔道:“话说回来,这东王公气宇轩昂,视这模样倒与龙伯有点像。”西施细看一阵,愕然道:“说来还真有些像,这真是巧极了。”伍封道:“不会吧?”细看了一阵,忽生一个念头:“未知西王母这模样是否又像姊姊呢?”眼睛不禁向西施瞥过去,见她正微眯着凤眼打量他,眼中水汪汪的,如同这壁上的东海一般深邃,心中不禁狂跳了数下。
伍封在宫中混了老半天,被西施留在宫中用了饭,才告辞出来。
移光一路追了上来,道:“龙伯怎就走了?”伍封与西施以姊弟相称,移光和旋波便与他少了许多规矩,变得熟络起来。
伍封道:“在下可有许多事情要做,在宫里耽搁了老半天,此刻要到城兵官署办点事情。”
移光笑道:“光儿随你去可好?”
伍封愕然道:“你这么跑到宫外去行么?”
移光道:“别人或是不行,我和波儿却可以随意行走,这是大王亲许的,谁也管不了。”
伍封笑道:“光姑娘这性子可野了些,我看波姑娘便没你这么顽皮。”
移光道:“谁说的?波儿更要顽皮些哩!你可知道有一天波儿扮了男装,随王子不疑到落凤阁打了个转?此事被夫人知道了,大生王子不疑的气,以致王子多番向夫人认错,夫人才没有告诉大王。”
伍封吃了一惊:“是么?原来波姑娘如此贪玩,我倒没看出来。是了,那胖胖儿石番是否常带你出去玩?”
移光愣了愣,格格笑道:“胖胖儿才没这么大胆哩!”
伍封笑道:“其实我的胆量更小,怎敢带光姑娘乱跑,费事让人知道了,说我趁大王不在,监守自盗,哈哈!”也不管移光如何大发娇嗔,一溜烟出了宫。
鲍兴正在宫侧的车门内与宫中侍卫胡混,说笑打闹,见伍封过来,众人都站起身来,十分恭敬小心。
伍封想不到这么半天功夫,鲍兴便与他们极其熟络,顺嘴笑道:“你们在干些什么?”
鲍兴笑道:“小人们无所事事,上午试了几招剑术,适才用过了饭,正寻思干点什么以消食。”
伍封见那些侍卫恭恭敬敬的站着,顺嘴问道:“以你看来,这些侍卫的武技如何?”
鲍兴叹了口气,道:“这几人都算是侍卫中的好手了,剑术居然比小人还要弱些。”
伍封心道:“小兴儿的剑术平平,吴国士卒素来精强,这宫中侍卫是士卒中挑出来的好手,居然比不上小兴儿的本事,看来吴国的士卒以大不如前了。”忽地有了一个主意,道:“这样好了,自明日开始,你便教宫中侍卫的剑术,除了当值的和夜更的以外,都要随你练剑。一月之后,我要考较他们的本事,剑术能排在前二十人之列者,我便赐他们每人十金。”
众侍卫大喜,须知这十金合二百两,足以供一户人家丰足两年,欢声答应。
鲍兴得此重任,自是高兴之极,咧嘴大笑。
伍封对侍卫道:“你们分头将此事告诉各位侍卫。小兴儿,我们去一趟城军官署。”
铜车到了官署,伍封进到署堂上坐下来,将两名副将叫上来,问起城中的防务情况,才说了一会儿,一卒来报:“龙伯,有个叫计然的人求见。”
伍封心道:“这人来干什么?”让士卒带他进来。
计然进来后,向伍封施礼,道:“龙伯,小人有一事禀报。”
虽然伍封觉得这个计然不大简单,但在心里把他与齐国长笑坊的许衡相列,心想这女闾的主事向来不是什么好人,便没有什么好声气,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计然道:“今日王子姑曹派人到落凤阁,命小人将小凰儿送到他府上去。”
伍封哼了一声,道:“你是想将小凰儿要回去?”
计然忙道:“小人怎敢?小人心想,王子姑曹定是不知道小凰儿被龙伯带到了府上,小人便想亲自到王子府上解说,请他打消念头。”
伍封点了点头。
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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