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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迹-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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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藩台大人,我等在年初就已经跟那些洋商订了契约,如果现在提高关税,吃亏地还是我们呀!”又一名行商说道。
“呵呵,那你地意思是,宁可欠国家,不可亏自己?”何贵笑问道。
“小人不敢!”那名行商赶紧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何贵又问道。
“小人……”
“放心,不会找你麻烦地。只是想认识一下而已!你比其他人强。至少。敢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这很不错!有事儿不说出来,又怎么解决?你说是不是?”何贵笑道。
“多谢大人不怪。小人石中和!”那行商行礼答道。
“石中和?”你干嘛不叫石中玉?何贵心里嘀咕了一句。又把目光投向了孙士毅。
“本抚听说过你的名字!石中和,听说你欠洋商阿丰索有七万多两银子?可有此事?”孙士毅想了想,说道。
“这……巡抚大人?”石中和没想到孙士毅会这么说,心里一惊,赶紧就站了起来。
“别紧张!这么大人了,一惊一乍的也不怕人笑话!”何贵微笑着向石中和挥了挥手,示意他重新坐下:“你这名字不错!不过,你这商人做的可就不怎么样了。广州行商在老百姓的眼里那可就是富豪的代名词啊,你居然还欠钱?……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座地欠洋人钱的,可不只你一个吧?”
“大人,我等不能算是欠帐!”西成行的卢有度又开口说道:“我等与洋人的生意,是他们先在年初将货款交到我等,然后,在收茶之季将货物运至广东交于其手上!这只是订货与交货而已,时间虽然隔着长了些,却……”
“却还是欠帐!”何贵微笑着打断了这年青人的话,“你们这种欠帐叫‘商欠’,问题在于能不能及时交货或者还是货款。不过,据巡抚大人与本官所知,你们行商之中还不上帐的可不在少数!尤其是在乾隆二十年以后。……就像乾隆二十四年,英国通事洪任辉就跑到天津告状,呈控的条款中就有行商黎光华欠英国东印度公司银五万余两。朝廷审理此案,将黎氏家产查抄赔偿。这算是早期的商欠,欠款数目还比较小,容易了结。可到了乾隆四十四年,行商颜时瑛、张天球两人就来了个大商欠,数目高达二百八十余万。英国人甚至为此派军舰到了广州,向朝廷呈递书信,索取债款,结果,。军,家产被变卖抵债。可惜,即便如此,数目还是远远不够,于是,当时地广州全体行商,不得不在抽收地‘行用’中分年摊还,从此,就立下了商欠转嫁到全体行商头上分摊的先例。而从此以后,商欠也越来越多!小的咱们不说,乾隆四十九年,行商蔡昭复就欠银十六万六千余两……对了,你们中间是不是还有个叫吴昭平地?”
“小……小人在!”一名坐着靠后的行商站了出来。
“听说你有商欠高达十三万两,可计算过什么时候还得清?或者说,打算再平摊到所有行商的头上?”何贵问道。
“小人不敢,小人一定能把商欠还上的!”吴昭平额头冒汗,赶紧说道。
“我又不是问你要钱,你紧张什么?”何贵挥挥手,又问道:“听说最近十三行又新添了一个兴泰行,老板好像是姓严,是不是啊?”
“大人……”严启昌正坐在最靠外面的座位上看着何贵,听到这话,屁股一紧就蹦了起来:“大人,小人没有商欠呀!”
“我知道!听说你原本家资殷富,不过,开销了挂出招牌开张营业的费用和买进栈房和家具,又向海关监督交了几万两银子的‘入行费’,你身上应该是一文钱都没有了。对不对?可你如果想要接着做生意,就只有借钱。而最容易借给你钱的,就只有洋人了!听说你正在跟一个叫索伦特的英国人交涉,是不是?”何贵笑问道。
“大人您怎么……?”
“我怎么知道?呵呵,要重组十三行,不掌握点儿信息怎么成?”何贵微微一笑,“十三行现在可是有不少弊端。诸位身在其中,应当比巡抚大人和本官更加了解!当然,你们之中也有几位在做了行商之后发大财的,如果这几位不愿意提什么建议,也可以,不过,本官还有巡抚大人依然希望诸位能踊跃发言……毕竟,十三行重组之势已定,这也关系到你们以后的生意!”
“……”
“怎么?还是没有人愿意说话?”
见众人沉默,孙士毅微微黑着一张脸,开口问道。而就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了洪亮的唱名声:“制台大人到——”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起商议
更新时间:2008…10…5 20:25:07 本章字数:4630
制台大人驾到,下官等有失远迎……”
富勒浑怎么来了?来捣乱?孙士毅跟何贵两人也来不及想太多,人家官大,两人只好带人前往迎接。不过,也不用他们走多远,富勒浑就已经带着人自己闯进来了,而且一进来就显得毫不客气:
“两位大人可真是好兴致。本制台听说你们大清早就召集众行商起来商议重组十三行一事……难道,你们想不遵圣旨,撇开本制台与其他几位大人,私自重组十三行不成?”
“制台大人这是哪里话?下官并没有这个想法!”孙士毅向前一步说道。
“没有?孙大人,孙巡抚……如果没有,您跟何大人又为什么连本制台也不支会一声,就擅自召集行商?你们这么做,眼里可还有我这两广总督的存在?”富勒浑冷冷地说道。
“制台大人您误会了!下官跟何大人确实没有私自重组十三行的意思?其实,就算我们有这想法,没您点头,我们也重组不成呀,您说是不是?……下官只是觉着,您这几年掌管海关事务与十三行,对其中的事情自然清楚。可下官跟何大人却是门外汉,如今受圣意指派,要是不了解一下情况就贸然跟您一起去商讨,一来耽误事情,二来,不也是要招您的笑话吗?”孙士毅笑呵呵地说道。
“哦?你们真是这么想的?”富勒浑昂着头,瞟了两人一眼。冷哼着问道。
“自然如此。”孙士毅跟何贵一起抱拳答道。
“那就好!”这种话谁信呐!就算你们没法重组十三行,撇开老子单干的心思却绝对少不了!富勒浑撇了撇嘴,却也知道没法拆穿孙士毅地这个谎言,只能由着对方胡说。所以,心情不爽之下,他也懒得再跟眼中的“两个小人”对话,倒背着双手侧过了身去,把跟在身后的吕梁晨给让了出来。而吕梁晨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朝着孙士毅跟何贵拱了拱手。笑道:
“难得大家今天都有空,又都凑到了一块儿,制台大人也在……不如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商讨如何重组十三行如何?”
“这是不是不太好?和琳和大人不在,海关监督额大人也不在,我跟孙大人也还不太熟悉十三行的方方面面……”何贵故作为难地说道。其实。和琳对重组和海关税收的问题都没有兴趣,早就已经全权委托给他跟孙士毅了,至于那个额森特,更加不在两人考虑之列,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把这撇开和琳,主要是额森特的责任推给富勒浑而已。
“呵呵,何大人说得也对。不过。这重组十三行毕竟不是小事。不如这样。今日就由制台大人主持,孙大人与何大人为辅,跟众位商家先讨论一下。等讨论出结果来,再将之交给和琳和大人以及额大人,然后,再听一听那两位大人的意见,不知这样如何?”吕梁晨又笑道。
“这倒也是,咱们总不能让制台大人空跑一趟……孙大人,您看呢?”何贵略略点了一下头,又向孙士毅问道。
“本官没有意见!”孙士毅拈着胡子,微笑着说道。来就来呗,谁怕你!
“既然都没意见,那也就不用废话了!”富勒浑袖子一摆,目光扫视了一圈儿正躲在何贵跟孙士毅身后地那一众行商,直接就带头向大厅走去:“……现在就开始吧!”
“这老家伙还真不客气!”何贵跟孙士毅对视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而在他们身后,则是那一众慢溜溜地行商。
……
“这下可麻烦了,制台大人跟巡抚大人他们不是一路,咱们这样岂不是要被夹在中间?……”福隆行地潘上林一脸担心地对天宝行的李法曾说道。
“那又有什么办法?”李法曾摇头苦笑,“制台大人本就管着咱们十三行,皇上突然下旨重组,他老人家自然不高兴。现在又突然闯过来,摆明了是怕自己被撇开,待会儿恐怕有的热闹喽……”
“早知道就不来了!”吴昭平哭丧着脸道。刚刚被何贵点名提到,可是把他吓得不轻。因为商欠的事情万一弄不好,轻则要倾家荡产,重则可就要发配边疆了。
“能不来吗?咱们可都还欠着洋人的银子呢!谁知道重组的时候这些大人会怎么发落?”石中和看着这个同病相怜的同行,摇头叹道。
“我看二位仁兄不必着急。圣旨里说得明白,这回是冲洋人来地……还说咱们这些行商不争气,所以我看呀,这重组之后,十三行肯定会势力大涨!要不然,又怎么能对付得了那些洋人呢,你们是不是?”严启昌虽然为了当行商花光了所有的银子,但好在没有欠债,而且行商这块牌子在外面还是挺值钱的,他又是刚入行,正雄心勃勃,倒是没觉得这重组的事情有多了不起。……只要不把他从十三行里给赶出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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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一干人窃窃私语,等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坐定!不过,何贵此时已经被挤到了厅下左首第一个,原属天宝行李法曾的坐位上!谁叫在场三个当官的里面,就他官儿最小呢?偏偏这年头客厅一般才在前面摆两个座位!
“回大人,咱们刚刚说到‘商欠’!”卢有度站起身来躬身说道。
“对,就是商欠!行商入行往往要花费重金,甚至为了入行而倾尽家资,就像刚才提到了严启昌严老板(严启昌:我招您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没钱了咋的?),之后。大多数入行者便是资金匮乏,无法经营,不得已之下,就只好向那些洋夷借贷,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惯例!而这其中,就有许多人因为经营不善而欠帐,从而成为洋夷所掌控地傀儡。难以再行使行商之权!”孙士毅地表情略显严肃:“有道是‘商得其人则市易平而夷情洽。商不得则负积而饷课亏’。朝廷选择行商
。|有歇业者,准其联保承充外,不得无故添设一商’,以此来巩固十三行对贸易地垄断权,使一般的商人无法问津。可是。如今看来,这条规矩似乎并没有保证给大家带来好处,所以,本抚与何大人商议,降低入行门槛,并取消入行所需巨额花费,仅需由各地官府考察其无违法行径便可,同时。增加行商数目。由现在的十一家,先行扩增到一百家……”
“一百家?巡抚大人,您一下子就要扩大十倍?”万源行地叶振承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万万不可呀!”
“为何不可?叶老板你有什么意见?”何贵问道。
“藩台大人。您与巡抚大人要降低入行门槛,这无可厚非,小人等也甚是欢迎。可是,就如巡抚大人所说,朝廷立行商,就是为了绥靖遐方,保证关税收入。想我等自入行以来,也莫不尽心为朝廷效力。如您这一开口,一下子就把行商增加到了一百家,我们这些老行商岂不是要大大吃亏?而且,行商人数太多,争利之事难免发生,也不利于朝廷管辖,若再有一二不法之徒从中……”叶振承的面色显得有些焦急,显然是十分担心。
“呵呵,以前十三行就没出过不法之徒了?据本官所知,去年的时候,安徽茶商就向南海县衙递过禀贴,指控某位行商借权少付茶价,说这位行商用来称茶地秤是旧地,可是称银地秤却换了。用这样的秤,称出银子,每百两最初少一两八,后来竟少了二两五……这件事,不知道叶老板你知不知道?”何贵问道。
“这……这只是少数!”叶振承小声说道。那被告的行商就是在座中人,他可不愿平白得罪同行!
“少数?按察使衙门里的案卷,十之有一,都是散商与行商之间的争执,在座诸位,除了严启昌严老板(严启昌:怎么又是我?),恐怕都有些案底在身……这你又怎么解释?你总不能说那些散商都是错的吧!”孙士毅淡淡地说道。
“小人……”叶振承的额头上顿时起了一层细汗。行商虽然受到朝廷官府地压榨,但也因为拥有许多特权,在与其他散商之间的交易之中使坏情况十分普遍,散商之中实他们逼破产还真有不少!就是他的万源行也没少干过这种事儿,现在被孙士毅问起来,自然难免紧张。谁知道这位巡抚有没有把自己做过的那些坏事儿给查出来?
“没关系!有话就说,如果没什么意见了,就先坐下!有不同意见可以提,也可以留着,反正,今天只是商议,并非定论,就来一个‘求同存异’!”何贵笑道。
“嗯,何大人说的有理!求同存异……这词儿用的好!”富勒浑拍拍桌子说道,说完就眯上了眼睛不再发话,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吕梁晨也只是一脸微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跟刚刚进来时那气势汹汹地模样完全就成了两回事儿似地。
……
“巡抚大人,藩台大人……既然两位想要降低行商入行门槛,并且增加行商人数,那小老儿是不是可以问一句:我等行商可否求退?”天宝行的李法曾老头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富勒浑、孙士毅,又看了看自己上首地何贵,想了想,终于开口问道。而他这话音一落,一干行商的目光立时都变得火热起来。
“这……”孙士毅迟疑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何贵。清廷有规定,“殷商不准求退,即实有老病残废等事,亦应责令亲信子侄接办,总不准坐拥厚资,置身事外”。另外,甚至行商把行业移交其子侄,也要向官府交付巨款。而清廷这样规定的目的,就是想通过这样严格的制度,把富商巨贾吸收、网罗到自己的封建商业垄断组织中来,以便控制他们手中的商业资本。并通过各种方式,把商业利润纳入为王朝财政服务的轨道。对外贸易固然是无数的利,使商人望之垂涎欲滴。可是一旦在户部落了行商籍,他们的财富便被清政府套上了辔鞍,终世挣摆不脱。所以,十三行行商的出路只有两条:一条是破产,一条就是为清政府的垄断贸易效劳终身,父死子继,世代为商。他们就是清廷富有的奴仆。而所谓”总不准坐拥厚资,置身事外”这一条在行商规定中的重要性,就算是重组,孙士毅跟何贵也不敢随意更改……朝廷上的那些掌权者是不会允许那些行商在赚取了巨额利润之后轻易离开的!
“李老先生,你想来是行商太久,心里有些倦了吧?”李法曾的年纪看上去已经应该有七十了,在这年头,这把年纪绝对是高寿。何贵看着这老头儿殷切的目光,心里竟掠过一丝不忍。
“是倦了!天宝行经营多年,蒙朝廷恩典,总算不曾亏本。小老儿数年前就曾想过求退,可是,监督额大人却要小老儿将生意将交于长子之后,再缴纳二十万两白银的‘求退金’!呵呵,这么一大笔钱,小老儿可是出不起!”李法曾语气淡淡地说道。
“看来老先生年纪虽大,骨头却还硬朗!”何贵微微笑道。天宝行是十三行中的老字号,经营多年,李法曾身为大老板,家财何止百万?可就是死活拖着不退,恐怕不光是不愿缴那二十万两的求退金的问题!想想那额森特的为人,说不定是把这老头儿给气着了也不一定。
“老朽了,不中用了!小老儿本也不愿想的太多,可是,如果能早些退下来,自然还是十分希望大人能够成全!”李法曾躬身说道。
“呵呵,其实行商求退,也未必没有可行之法……”
“哦?”
何贵的话还没说完,富勒浑、孙士毅、吕梁晨以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照”在了他的身上,甚至就连李法曾这老头儿,也把脖子一下子伸出老长一截……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二百一十八章 洋夷不能不治了!
更新时间:2008…10…6 19:48:39 本章字数:4557
对洋人,咱们自称为中国,也就是中央帝国的意思。呼,不仅概括性强,也有派、有理儿!……啊,有点儿跑题儿!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大多数中国人都有一个习惯,当然了,这习惯也说不上是好是坏……那就是说话做事都喜欢拐弯儿抹脚!”
看到这么多探照灯似的目光,何贵的面色也忍不住变了一下。不过,也就是那一下而已。稍稍沉吟了一下,他也就不在乎了!说就说呗,重组嘛,就是重新来一遍,所有的规定都可以改……就算自己的话触及到了朝廷的软肋,说错了,也是可以谅解的嘛!又不是马上就要施行,更加不是要造反,有什么好憋着的?
“何大人,您能不能不拐弯抹脚儿,把话直说呀?”吕梁晨似乎有些等不及,开口说道。
“制台大人都不急,你这跟班儿的急什么?”何贵瞟了他一眼,说道。
“……是是,您自便!”吕梁晨被呛了一下,却缩了一下脖子,苦笑着认了!自从上次替富勒浑送福寿膏给何贵,结果不仅没捞着好,还被狠揍了三十棍之后,他就怕了这位布政使大人!虽然他不愿承认,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而且,他还老是觉得自己上回挨揍绝不是因为什么福寿膏,而是因为面前这位何大人就是想揍自己……天晓得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偏偏还就在心里认定了!
“何大人,本制台今早过来的时候可没吃早饭。你能不能不要耽搁时间!”富勒浑见自己地手下被何贵给呛了回来,心中不悦,冷哼一声说道。
“制台大人有命,下官自然遵从!其实……呵呵,大家别被我给弄蒙了!我说这么多,其实还真是有拐弯儿抹脚。这么多话,说白了呢,其实也就是一条:向朝廷请求取消求退金。同时。放宽求退限制。如此而已!”何贵笑道。
“取消求退金这一条小老儿倒还能理解。可如何放宽求退限制?还望藩台大人为我等指点一二!”李法曾抱着拳,表情切切。入行之后便不能再退出,这一条一直是行商,尤其是经营不善的行商们心中的痛!入行就是为了赚钱,可赚到钱就不许走,除非破产或者嗝屁……如果能改变,哪怕是有一点儿的改善。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好事啊!
“这个嘛,就要大家好好商量了。比如说:经营不善,资本少于入行之时,可求退……等等!”何贵答道。
“嗯,这一条本抚赞同!”孙士毅点头说道。清廷不许行商求退,目的就是希望将这股巨大的资本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为朝廷服务。可人家如果经营不善。资本比入行地时候都少了。朝廷也总不好再强留了吧?那样地话,岂不就是明抢了?虽说以前也跟明抢差不多,可还没说地这么明白。只说“殷商不准求退”,以及“总不准坐拥厚资,置身事外”。虽然这里面指明了不许求退的情况,但是,却没讲明可以求退的条件,所以,也就成了那些官吏们欺压行商不许退出的借口!而现在把可以求退的条件摆明了,朝廷上面那些人自然也就拉不下这个面子来强留,那些官吏也没了理由。
“何大人果然脑子好使……”富勒浑眯着眼睛,也没什么表情,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赞同还是讽刺。
“如果真能这样,也算是为我等行商留下了一条活路!”李法曾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只是朝何贵拱了拱手,微微鞠了一躬,又重新安坐到了一边。
而刚刚这些问题的讨论,对行商既有好处,也有打破他们特权的坏处,所以,为了尽可能地多获得些利益,在场的这些行商的心思也变得活络了起来,纷纷发言。这么一来二去,终于谈到了年初才确立的保商制度!而谈到这儿之后,众人又都不发言了。
保商制度的创立者,两广总督富勒浑就在首位上高坐,谁敢乱说话?而富勒浑呢?更是干脆地靠在椅背上,捋着个胡子,怡然自得的小憩了起来。他身边的吕梁晨也是笑嘻嘻的看着在场诸人,心情灿烂,看到好一会儿没人说话,也干脆把厅上右首第一位,西成行地卢有度赶到了一边,自己坐了上去,正好跟何贵面对面!
可是……
“保商制度对行商来说负担太大,虽然可以保证朝廷地税收,却很容易让行商受到洋人的摆布,失了朝廷委任行商管理洋夷的原意。所以,本人建议废除!“
“大胆!?”
还真有人敢当着老子地面讲这话?富勒浑怒了!其实他也早就料到会有人攻击自己确立的这套制度,而且,他自己也明白这套保商制度的缺点。可是,这对朝廷是好事儿呀,至少可以保证每年的税收!乾隆当初还为此在发还的折子上褒奖过他呢!可谁会料到,时隔不到一年,这风向就变了?朝廷居然要对洋夷耍威风了!……可即便如此,在他跟吕梁晨想来,敢说这话的如果不是孙士毅,也应该是何贵才对。可刚刚的声音明显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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