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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岁时记(暴发户日常)-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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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书僮阿慵迎上来问道:“郎君回来啦,奴去传膳?”

    “不必,方才在官署已经用了,你叫人将车中的东西搬到我房中去。”卫秀吩咐道。

    阿慵将半个身子探进车里,抽鼻子嗅了嗅,诧异道:“这些吃食要放卧房么?”

    “嗯。”卫秀言简意赅地道。

    阿慵便不吱声了,他的主人好说话又好伺候,只需照他说的做便是了。

    卫琇走出几步,突然站定了,转过身对阿慵道:“你先安排人去送个拜帖,一会儿我要去趟裴府。”

    ***

    卫琇一直觉得,砖木大约也是通人性的,走进一座宅邸,很容易便能感受到主人的兴盛或是衰败。

    像裴氏这样人丁兴旺的家族,连寒鸦声似乎都比别处高兴一些,从庭院间穿行而过,恍惚能听到日间孩童洒下的一串串笑声——他家原先也是如此,现在自然不是了。

    重建房舍时,他一掷千金地购了许多古树来,到如今五六个年头,也已是根深叶茂,郁郁葱葱,掩映着一处处似是而非的馆舍楼台,门崇室丰,仆从如云自不必说,可他有时候茫然四顾,只觉仿佛身在寂寥空山之中。

    卫琇到的时候裴霄正在打坐,他这些年开始崇信释道,在府中清幽处辟出了一间禅院,兼作内书房,地方不大,陈设却很雅致。

    裴霄便在这里见了卫十一郎。

    “稚舒来了,快请进!”裴霄听见脚步声慢慢地睁开眼,这些年他没怎么见老,眼神犀利不减当年,又因常年茹素和修禅,体态仍旧像四十来岁时一般清瘦挺拔。

    卫琇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笑道:“裴公无恙?”

    裴霄向他招招手,从案上捧起一幅墨迹未干的字递给他,慈蔼地笑着道:“你来看看我的拙作如何。”

    卫琇双手接过一看,是一首五言乐府,沉吟片刻道:“裴公此诗,发端如仙人驾鹤,翩然而下,三四句纵笔直写,浩气流行,炼字精警,笔势雄浑,稚舒才疏学浅,只觉一派英多磊落之气,安敢妄加评议?”

    “你这孩子啊,越来越会说话了,”裴霄接过字放下,“老朽有几斤几两重自己还有几分明白。今日星夜来访,是有什么事么?”

    “裴公明察秋毫。”卫琇便将天子派他去西北犒师的事向裴霄说了一遍。

    裴霄不置可否地背着手走了几步,然后回到案前坐下,用指节敲了敲书案道:“这是天子对你的信重,此番前去,务必谨慎小心。”

    “稚舒谨遵裴公教诲。”卫琇欠了欠身道。

    “今日你入宫觐见,天子说别的了么?”裴霄顿了顿,又敲了敲书案问道。

    卫琇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和难堪,转瞬即逝,不过还是叫裴霄尽收眼底,他便笑着道:“稚舒但说无妨。”

    “是,”卫琇垂下眼帘道,“陛下似有让稚舒尚主之意。”

    裴霄朗声笑道:“清河长公主才貌俱佳,与稚舒倒是佳偶天成,依老朽之见,也未尝不可啊。”

    卫琇皱了皱眉头,屈辱之色越发难以抑制,一开口声音中有一丝微弱的颤抖:“稚舒绝无此意。”

    “你这孩子啊,就是心眼太死,你姓卫,长公主虽是宗室,于你而言与寻常妻室并无不同,娶了是有益无害。。。。。。”裴霄觑了觑他脸色,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老朽不多言了,你这性子真是像极了你阿翁。”便撇下此话不提,与他聊了会儿诗文。

    卫琇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裴霄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对一旁伺候的下人道:“去把阿广叫来。”

    裴家二房长孙裴广很快便到了禅院,向祖父行过礼,问道:“孙儿听下人说,卫十一郎方才来过?”

    “将今日进宫的事同我说了,”裴霄点点头道:你觉得他如何?”

    “卫稚舒?”裴广皱了皱眉道,“阿翁想用他?可是当年之事……”

    “卫秀是聪明人,当年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过是奉命行事,且极力斡旋周全,只不过那杨武一心要赶尽杀绝,你为阻止他折了不少兵马,还身中数刀,不记得了?要阿翁再替你温习一遍吗?”

    裴霄脸上仍然挂着笑,裴广却感到寒气爬上后背,赶紧跪下道:“多谢祖父教诲。”

    裴霄拍了拍孙子的肩膀道:“邙山中的事也不必担心,有干系的人早就不能言语了。”

    “当日阿武带人去追杀他,阿武他是见过的,如若那日叫他认出来了。。。。。。”裴广虽不想惹得祖父不豫,还是忍不住道。

    裴霄想起葬身邙山的孙子,黯然地揉了揉额角:“阿武做事一向小心,必不会露出真容叫他看出破绽。”

    裴广待要再说什么,裴霄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谨慎是好的,可过于谨小慎微便近乎懦弱了。卫家人我最清楚不过了,那时候他才几岁?十二?十三?哪里有那么深的城府,我试探过他许多次了,若他知道实情,必不能这般不动声色。何况如今卫家就剩他一个,鼓掌难鸣,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倒是你平日还需对他多加留意,万一他有什么别的心思,哼。。。。。。”

    卫琇登上犊车,放下车帷,靠坐在车厢里,慢慢阖上双眼,将手伸进衣袖,摸到一只小小的锦囊——里头装着两张包梅条的蜡纸。

    卫琇将指尖从锦囊的小口中伸了进去,轻轻摩挲了一会儿,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噁心慢慢平复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有一段情节要过,估计错误了,今天没能同框,明天一定甜甜同框!

    明天应该会正常更新,后天多半要请一天假~

 第122章

    钟荟同姜老太太和盘托出;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离开时她担心祖母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又反复叮咛了几遍:“阿婆莫忘了同阿耶说啊!”叫姜老太太结结实实拧了几下。

    钟荟喜滋滋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大娘子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 便镇日操心妹妹的婚事; 今日范家公子来相看的事自然早已知晓了,一听到门扇的动静便提着裙子冒冒失失奔了出来:“看得怎么样?”

    冷不防看见她红肿的额头,“哎呀”一声道:“怎么弄的?”

    “没什么; 走路没看清楚前面; 撞柱子上了。”钟荟信口胡诌道,她心里高兴,深觉额头上那点疼不算什么,她倒不是成心要用苦肉计来逼迫姜老太太就范; 只是情急之下慌不择路罢了。

    “哎,那范家公子到底如何啦?”姜明霜拿手肘捅捅她; 又问了一遍。

    “不成。”钟荟摇摇头道。

    “啊?”姜明霜有些失望; “我听婢子们说那公子生得很是俊朗; 不要再想想么?”

    “嗯,不用想了。”钟荟说着便飞红了脸; 抿着嘴开始傻笑。

    姜明霜是过来人,一见她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眼珠子一转,突然伸手挠她胳肢窝,逮了她个措手不及:“快说快说!那人是谁?”

    钟荟特别怕痒;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憋出来了,一边躲一边告饶,大娘子却很有韧劲,紧紧拽住她的胳膊不放:“不说看我怎么治你!是萧九郎?”

    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她看上了萧九郎,钟荟一边想一边摇头,姜明霜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会儿,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倒纳闷起来,手上也不停,往妹妹腰间摸去:“究竟是谁嘛!”

    廊檐下突然传来一个闷闷声音:“卫十一郎!卫十一郎!”入了冬之后,阿枣怕那鹩哥儿冻着,专门替它缝了个夹丝绵的罩子,将整个鸟笼罩得严严实实,那声音隔着罩子传出来便瓮声瓮气的,像人得了风寒似的。

    钟荟一下子涨红了脸,杏眸里水光潋滟。

    “卫家公子?真的是他呀?”大娘子一愣,手一松,便叫她趁机逃开了,她回过神来拔腿便往二娘子屋里追去,“啥时候的事呀,快点同我说说!”

    钟荟被身手矫健的大姊摁倒在眠床上动弹不得,只得交代道:“就这阵子。”

    姜明霜对妹妹的含糊其辞很不满意,待要严刑逼供,却见阿枣掀开门帷走进来笑道:“大娘子,二娘子,大郎君来了。”

    大娘子只得悻悻地罢手,咬牙切齿地道:“暂且放过你!”姊妹两人嘻嘻哈哈一边笑闹着一边往听事里走。

    姜昙生正站在听事门外的廊庑下逗那只鹩哥儿,他个子生得高,脚下垫了张胡床便轻而易举地将鸟笼罩子掀开了一个角,对着那鹩哥儿打呼哨,引它学那哨声。

    那冥顽不灵的扁毛畜生这很不受教,仍旧孜孜不倦地喊“卫十一郎!卫十一郎!”

    姜昙生发愁地挠挠脸颊,他这妹妹也真是的,院子里养这么只鸟,若是传出去,人家还道她对卫十一郎有什么想头喱!

    “阿兄,你做什么折腾我的鸟儿!”钟荟气急败坏地道,“快把罩子放下来,把它冻病了怎么办?”

    “哎?”姜昙生纳罕,日常折腾它的不就是你么?怎么还倒打一耙了!今日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突然着紧起这鸟儿来了!不过这些话他是不敢说的,他一朝被蛇咬,到现在还有些怵这二妹。

    姜明霜看着不明就里的阿兄,不无得意,捂着嘴哧哧笑了一阵,方才问道:“阿兄找我们俩有事么?”

    “哦对!”姜昙生这才记起自己是来当氤氲使者的,笨手笨脚地从胡床上爬下来,转身回到听事里,把方才放在案上的一只两尺来长一尺来宽的桐木匣子打开:“前日去逛市集,给你们姊妹几个淘了些小玩意儿。”

    姊妹俩凑上去一看,里头是些香粉、丝帕、玉带钩、翠钿等小娘子喜欢的物件。

    姜明霜拿起一个小巧的青瓷盒,先翻过来看了看盒底,却没有找到底宽,打开盖子一瞧,里头是凝脂一样的香膏,她将之凑近鼻端闻了闻,奇道:“咦?这茉莉花香膏不是贡品么?”

    钟荟揶揄地瞥了大姊一眼,怪腔怪调地拖长了声音道:“哦——是贡品啊——”

    姜明霜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红着脸要去撕妹妹的嘴。

    “阿姊说是贡品那一定错不了的了,阿兄上哪儿淘来的?皇宫么?”钟荟带着笑望向姜昙生,她才不信这阿兄没事会给他们淘这些东西——倒不是说姜胖子不疼妹妹,实在是天生少根筋,根本想不到这么细致的事情上头去。

    “唔……唔……”姜昙生急得抓耳挠腮,在心里把萧九郎骂了十七八遍,送什么不好,弄个贡品来,这不是存心坑他么!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含糊道:“管恁多做什么,你们拿去用就是了,贡品不是更好了么!没准儿是哪个内侍宫女偷出来卖的呢?对!必定是这么回事了!”

    “好了,阿兄回去了,”姜昙生急急忙忙地把盒子撂下便要走人,走出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对着二娘子招招手道,“阿婴啊,你过来一下,阿兄有个事儿同你说。”

    “我听不得呀?”姜明霜佯装不悦地抗议,姜昙生又是一阵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阿姊你别逗他啦!”钟荟一边嗔怪一边跟着姜昙生走出屋子,穿过庭院,出了院门。

    姜昙生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经过,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装着的物件,递给二妹,心虚地道,“这是单给你的。”

    “都是一样的姊妹,阿兄如何还厚此薄彼?”钟荟撇撇嘴道。

    姜昙生将把袋口的抽绳解开,从里头取出一块小巧的白玉双鱼佩摊在手心里。

    双鱼佩本没什么稀罕,不过这一枚胜在雕工生动细腻,两条鱼姿态各不相同,栩栩如生,粟米大小的鳞片清晰可见,绝不是一般珠玉工匠的手笔。

    钟荟袖着手不去接:“这难不成也是宫人偷出来卖的?”

    姜昙生讪笑着道:“想必是吧…… ”便要往她手里塞。

    钟荟决然地将东西推回去,斜了他一眼道:“阿兄,你莫同我打马虎眼,不管这是哪位托你送来的,怎么来的你还怎么还回去,我不会拿的,方才那些东西我也不要,旁的姊妹愿意收就让他们收着吧,只当是你送的了。”

    姜昙生见她已经猜到了,索性道:“阿兄也不是有意瞒你……这玉佩是萧九郎亲手雕的。”

    “我不管什么萧九郎萧八郎的,总之你把它还回去,”钟荟想了想,为免节外生枝,还是一次将话说开了的好,便道,“阿兄,我已经同阿婆说好了,什么范四郎、萧九郎都不嫁。”

    姜昙生握着玉璧思忖了半晌,只得原样收回去:“行吧,我去回了他。”

    钟荟打发了姜胖子,心满意足地回到院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将细环饼叫过来:“那罐‘相煎何太急’还剩多少?你替我都取出来包好,明日我要带到公主府去。”

    细环饼领了命去了,不一会儿回来禀道:“小娘子,奴婢同您说件事儿,您莫要急躁……那梅条……长了毛……”

    “啊?”钟荟没明白过来长毛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发霉了……”细环饼几乎是哽咽着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人呢。

    钟荟这才明白过来,再一想,家里这些收在地窖里的尚且发了霉,给阿晏那包在她袖子里不离身地捂了一个多月,岂不是霉上加霉?

    阿晏他全吃了……钟荟如遭雷劈,脑子里嗡嗡直响。

    ***

    第二日,钟荟起了个大早,让婢子将昨天去梅四娘的铺子买来的一罐玫瑰蜜枣装上车,迫不及待地往长公主府去了——她得先到那里换衣裳,然后坐长公主府的车马去钟家。

    折腾了一番终于到了钟府,一打听,卫十一郎却已经回家了,而下次的课在六日后。

    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钟荟对那蜜饯再不敢掉以轻心,简直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矫枉过正地把罐子搁在回廊角落里,仍然不放心,每日都得打开确认几次才放心。

    如此忐忑地捱了六日,终于又到了休沐日。

    卫琇天未亮便起来了,盥洗更衣完毕,在窗前盯着那天空一点点亮起来——仿佛有他盯着,天空就能早些破晓似的。

    不过他到了钟府却没有立即去找姜二娘,而是先去了钟熹的院子。

    钟老太爷前日起夜着了凉,有些咳嗽。

    卫琇将去凉州的事告知,末了郑重其事地跪下来行了个大礼道:“阿晏有个不情之请。”

    ***

    钟荟卯时未到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捱到天色微亮,叫了阿杏来替她盥栉梳妆,在房中坐立不安地走了几个来回,还是忍不住掀开门帷走到院子里。

    昨日下了半夜的雪,庭中的草木银装素裹。此时离上课时间还有近一个时辰,常山长公主屋子里没有丁点动静,想是还没醒。

    钟荟自己也不知道大清早的站在寒风里做什么,只是一颗心太雀跃,若是待在一处不动,好像随时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她绕着院子踱了一圈,鬼使神差地将院门一推,整个人都僵住了。

    卫琇就站在门口,披着狐裘,怀里抱着个衣箱大小的藤箱,一脸茫然。

    “卫公子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等很久了么?”钟荟红着脸道。

    “不久,刚刚才到的,你起得真早。”卫十一郎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下颌点点怀里的箱子解释道,“给你带了一点吃的。”

    钟荟看了看那硕大的藤箱,觉得他们两人对“一点”的理解有些分歧。她上回只不过送了他一包梅条,还是长了毛的,他就回报了一大箱吃食,真可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是这么多。。。。。。他这是喂猪么?

    钟荟红着脸赧然道:“多谢卫公子。”说着便要去接。

    卫琇轻轻一让:“太重了,若是方便的话我放进屋里去吧。”三十来斤的东西捧了半天也是挺累的。

    钟荟便默默地把门口让了出来。

    卫琇按着她的指示把箱子搁在堂屋里,然后立即退了出去,两人隔着两丈的距离站在围墙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日,去凉州,”良久卫琇终于打破沉默,“大约两三个月才能回来,最近都不能来授课了。”

    钟荟吃惊地抬起眼,旋即脸上现出不加掩饰的失落来,半晌才道:“卫公子一路上多加小心,西北苦寒,风雪又大,多带些厚衣裳。”

    卫琇觉得有她这句话,就是掉进冰窟窿里也不会冷的,嘴角的笑意慢慢荡漾开:“嗯,你也保重,我很快就能回来的。”

    钟荟突然想起廊庑上那罐玫瑰蜜枣来,匆匆说了句“你等等”,便转身跑进院子里将罐子抱了出来,递给他道:“带在路上解闷吧。”私相授受这种事情,她一回生二回熟,颇有些心得了。

    “是铺子里买的,”钟荟又补充道,“我查验过,是新鲜的。”

    卫琇忍不住促狭地笑起来,神情终于有些像他这个年纪的小郎君了。

    钟荟心里酸涩难言,没头没脑地道:“你怎么那么傻呀!”

    “嗯,是傻,”卫琇珍重地抱着罐子,眉眼弯弯地道,“往后有劳你多担待了。”

    钟荟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心顿时狂跳起来。

    “我方才去见了钟公,他近来身体有些不适,走之前怕是来不及了,”卫琇顿了顿道,“等我从西北回来。。。。。。”

    接下去的话钟荟已经听不清了,她觉得自己仿佛飘到了云上,周遭的天地仍旧是那个天地,可云、风、大地、草木、屋瓦上的积雪、雀鸟的啁啾。。。。。。一切都像是全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想先码半章,一听说有长评,像打了鸡血一样~

    这章是4月2日的更新,码好就先发了~

 第123章

    茅茨堂内; 常山长公主用手肘蹭了蹭钟荟,悄声在她耳边道:“你觉不觉得卫十一郎今日有些异样?”

    今日天阴欲雪; 钟蔚寻了个由头在自己院子里躲懒,常山长公主终于能分出心神泽惠旁的美男子了。

    钟荟心知肚明,却佯装不知,托腮抿嘴一笑; 反问道:“哪儿异样了?”说完忍不住又偷觑了一眼讲席上身姿秀挺的卫琇,他恰好也正向她望来; 四目相接; 目光只是轻轻一触,便都羞涩地看向一旁; 钟荟觉得心口里仿佛叫人浇了一瓢温热的蜜水。

    司徒姮抚了抚下颌; 若有所思地道:“你看他眉间含春,眼带秋波,一看即知是久旱逢甘霖。哎; 我方才见他好几次往弟子席上瞟,莫不是真如外间传言……”

    说话间卫琇的眼风又开始飘忽了; 常山长公主这回注了意; 顺着他的目光一瞧,登时吃了不小的一惊:“啊呀!” 略假思索便露出了喜色。

    司徒姮的思绪如风樯阵马,直接跳过了若干步骤——卫家凤凰与洛阳牡丹生出的孩儿还不知得美到何种地步; 单是想一想就叫人振奋不已了。

    “卫先生,学生不太明白《硕人》一诗的深意,还请先生指教一二。”钟九郎起身说完这话; 朝一旁的堂兄们促狭地眨眨眼。

    钟荟瞄了堂弟一眼,这孩子人小鬼大,肚子里的坏水倒出来一个水缸装不下,并且极擅见风使舵和看人下菜碟,在钟蔚跟前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也就是看着卫琇温和可亲从不摆师傅架子,蹬鼻子上脸变着法子寻他开心。

    自从发现卫先生过目成诵的本领之后,一干弟子便把难倒卫先生当成了个大乐子,钟九郎甚至还拿出今年端阳宫中新赏下的字画当了彩头,若是谁能成事便能拿去。

    一开始他们尽挑又长又生僻的篇目,卫先生不愧是卫先生,哪怕已经被欢喜的浪头打得不知今夕何夕,像《閟宫》这样的篇目也能信手拈来,童子功扎实得令人发指。

    钟九郎一探即知此路不通,决定另辟蹊径,反而挑那些尤其脍炙人口的————这些篇目早叫人翻来覆去讲了无数遍,要讲出新意谈何容易,而他们这些弟子在洛京乃至整个大靖的儒生中都算得上翘楚,如何会满足于陈词滥调?

    然而卫先生又一次叫他们大失所望了,他连《关雎》都能讲得独树一帜不同凡响。弟子们多少有点认命了,这位谪仙人一般的卫先生当真无懈可击,此生怕是没机会看他出乖露丑了。

    钟九郎虽淘气,却很有几分伶俐劲儿,难为了卫先生几回之后,他便发现了一桩趣事——先生只要一讲到涉及儿女之情的篇目就会面红耳赤。他便专拣那些诗篇来问,借机欣赏卫琇的羞窘,感到甚是得趣。

    卫十一郎如何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开始解析《硕人》一诗,按惯例讲完诗序和三家之论,末了道:“说几句题外话,此诗以赋笔描摹女子容颜之美,可谓细致入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句尤为得其□□风致,尽显其顾盼神飞之态。”说到此处照例要顿一顿,含笑往心上人所在之处望一眼。

    得知佳人心悦自己,卫十一郎的目光便如脱去了重重桎梏,飞扬神采如乍泄春光,那一眼看得钟荟心尖酥麻一片,心道这“巧笑”、“美目”说的分明是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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