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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岁时记(暴发户日常)-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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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太重,叫她心生愧疚——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也不是有意要救她于水火。

    卫琇娴熟地把她揽到怀里坐下,把手轻轻盖在她的手背上。

    钟荟叹了口气,回头仰起脸在他下颌上蹭了两下,把心思转回棘手的正事上。她从案上拿起帛纸,复又放下——无论看几遍都是白纸黑字明白无误。

    “堂姑母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她苦笑道。

    卫琇点点头:“堂姑母未出阁时便很得曾祖父看重,阿翁也常说,堂姑母无论心智还是器局都胜过同辈兄弟,若非女儿身,卫氏的门楣怕要靠她撑起来。当初曾祖决定与老齐王联姻,族中那么多女子偏挑了她,大约也是料到情势复杂,换了旁人只怕应付不过来。”

    无论当初联姻时两家存了多少权衡和算计,卫氏与齐王也是结发二十多年的夫妻,要向枕边人下手,这决心不是一般人下得了的,钟荟连设身处地想一想都觉毛骨悚然。

    “我听说齐王世子自小身体羸弱,性子又懦弱,生母也只是个侍妾,堂姑母不会押错吧?”钟荟忧心忡忡道。

    卫琇沉吟道:“身子羸弱怕是真的,今日他只在开宴时露了一面便称病退席了,我看着他气色确实不佳,不过性情就不得而知了,世子生母产下他后不久便亡故,是堂姑母亲手教养的。”

    钟荟了然,卫氏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教养出庸懦之辈?

    “在我们家未出事之先,也不见有人拿他的出身和身子骨做文章,那世子之位大约还是坐得稳的,如今。。。。。。有人寻见可乘之机罢了。”

    “齐王当真那么看重三公子么?”钟荟又问道。

    卫琇颔首:“一来是因齐王偏宠高氏爱屋及乌,二来他第三子同他最肖似,尤其是那饕餮般的野心,我们家一倒,等于推了齐王一把,他没了顾及,无需再瞻前顾后了。”

    “既然世子得堂姑母的教养,又当了那么多年世子,怎么也会扶持些自己的党羽吧?”钟荟摸了摸下颌。

    “齐相蔡宾明面上站在三公子一边,世子的胜算恐怕不大。”卫琇不自觉地屈起手指敲了敲桌案。

    “明面上?”钟荟立即抓住了他话里的关窍,“听闻那蔡宾是个媚上欺下吮痈舐痔的奸佞小人,莫非他有什么蹊跷?”

    “传闻通常不可尽信,今日宴席上相遇,我观此人形貌神气,不似鄙陋无能之辈,且有他辅佐这些年,齐王厉兵秣马,修政亲民,青州近来两度逢灾,齐王的势力却愈加强盛,与他脱不了干系。堂姑母的筹码恐怕是押在了此人身上。”卫琇解释道。

    “不过堂姑母大费周章地将此事告知你,想必是要你里应外合,缘何未透露举事之期?我总觉得仿佛遗漏了什么。。。。。。”钟荟冥思苦想,突然灵光一现,“对了,今日堂姑母说过几句怪话,先是夸我有过目不忘之能,接着又问我若是换作画,看一眼能不能依照原样绘出来,我方才以为是应在阿乔身上,仔细一想。。。。。。”

    钟荟阖上眼睛一点点回忆当时情形:“扇子,她说这话时特地走到案前,拿起了置于案上的扇子,后来又特意将那把扇子在我眼前晃了几回。”

    “能想起扇子上绘了何物么?”卫琇不由大逆不道地腹诽,堂姑母也真是草木皆兵,非但那封信写得藏头露尾叫人抓不着真凭实据,还把关键的日期隐藏在别处,到头来还是他的阿毛受累。

    “我且试试。”钟荟重又闭上眼睛细细回想一阵,铺开一卷素娟,掭了掭笔,把卫氏扇子上的图案惟妙惟肖地勾画了出来。

    那是一幅夏日小景,左侧竹帘被风掀起,中间一张几案上搁着一枝石榴花,右下方一只金狻猊香炉中升起袅袅白烟,一旁的青釉弦纹瓶里插着八枝蜀葵。

    龙生九子,狻猊排第八,堂姑母生怕侄媳疏忽,又用瓶花之数点了一次。

    钟荟撂下笔,脱口而出:“八月十六。”

 第162章 齐王

    如今已是六月初; 离举事之期不过短短两月,可谓迫在眉睫。

    钟荟忖道:“堂姑母为何如此笃定我能领会她的意思?虽说你在书信中提过我有过目不忘之能……”

    “是堂姑母说的?”卫琇面露讶异; “来青州之前我确实寄过一封书信,也曾在信中提到你,然而并未提及此节。”

    钟荟一怔,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她是这么说的……我当时也纳闷; 因这着实不像是你说的话。”

    她努力回忆当时齐王妃的神色,却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堂姑母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特别举动; 也没什么异色; 似乎她是真的收到了这么一封信,实在古怪……”

    “那就是有人做了手脚; 信匣是我亲手封缄的; 信中都是泛泛之言,谈不上机密,不过走的还是家里的途径; 中途叫人替换的可能微乎其微。”卫琇又不自觉地屈起手指轻轻敲击书案,这是他思考时特有的小动作。

    “如此说来多半是到了齐王府之后叫人换走的了?”钟荟越想越觉说不通。

    依照齐王妃如今的处境; 卫琇的书信到王府后先叫人开匣验看是一定的; 模仿他的字迹篡改内容也不难,只是她过目不忘之事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知晓,这位蛰伏暗处的齐国高人纵然将他们夫妇俩查个底掉; 应该也查不到这上头,何况谁会刻意去关心一个内宅妇人的雕虫小技呢?

    目前看来,此人篡改信件只是为了方便齐王妃传递消息; 似乎是友非敌,只不知那封信是否还有别处动了手脚,且此人身在青州,却对他们了若指掌,着实令人不安。

    然而比起这些,卫琇更在意另一件事,虽说有些难以启齿,他还是问道:“你过目不忘的事还有谁知道?”

    钟荟一个个梳理过去:“除了我耶娘、阿翁、阿兄,便是姜家大姊了,其他兄弟姊妹乃至于阿婆都是不知道的。”

    姜明霜之所以知道,一来是他们同住一个院子,朝夕相对,二来也是因为他们姊妹亲近,钟荟打从心底对她没什么戒心,而姜昙生大嘴巴,姜明淅有个不省事的亲娘,钟荟在他们面前一直是小心隐藏的。

    卫琇想了想又道:“下人呢?”

    钟荟心里咯噔一下:“我自然是没同他们说过,若是有人自己看出来,那也只有阿枣和阿杏这两个近身伺候的……你怀疑他们?”

    她突然想起,当初和卫琇在山中逃避追捕时,他也曾怀疑过阿杏,不知为什么,他的怀疑比起身边人可能背叛她更令她难过。

    卫琇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翳,随即笑了笑宽慰她道:“是我杯弓蛇影了,他们跟了你这么多年,人品如何你比我清楚,你相信的人我自然也信得过。”

    钟荟心知这是他对自己的体贴:“不过如今这节骨眼上容不得半点闪失,我去同他们说,从今日进书房打扫都须有阿慵或者我们俩在场,也怪我先前与他们随意惯了,今时不同往日,有些规矩是该立起来了。”

    “无碍的,按原先的规矩来便是了。”卫琇歉疚地道。

    真正机密的东西他自然不会随手放在书房里,他心里清楚,阿毛这是在安他的心,她平日里看着任性,可遇事总是先一步替他着想,懂事得叫人心疼——若是不曾嫁他,她如今还在洛京无忧无虑地吃吃喝喝,何需背井离乡跟着他来这青州担惊受怕?

    钟荟没与他争辩,心里却已下了决定,虽然如此一来会叫阿枣他们心里有些不舒服,可长远来看规矩严明对他们主仆都好。

    钟荟又问道,“若是今日我不能领会她的玄机,她的筹谋不就落空了么?况且即便把消息传出来,你也未必愿意冒险与她里应外合,到时又当如何?这些堂姑母不会想不到……”

    卫琇点点头道:“堂姑母的筹谋必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恐怕将世子养在膝下起便没有松懈过,无论有没有我们从旁相助都是要举事的,若是我们应允,予她而言只是意外之喜。”

    钟荟忖了忖,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他们手里不过三千兵马,且良莠不齐,能起到多大用处连自己都没把握。

    “你待如何答复?”钟荟又问道,若齐王妃是别家人,她是不会多此一问的,齐国内乱于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斗得越凶内耗越大卫琇这刺史便坐得越稳,可偏偏王妃出自卫氏。

    “堂姑母既然开了口,我不能作壁上观。”卫琇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投下深浓的暗影,遮住了眸光。

    钟荟一早猜到是这样的结果,还在世的卫家人所剩无几,要他袖手旁观实在是强人所难,何况传闻齐王三子弓马娴熟,有狼顾之相——姑且不论齐王世子的立场,一步三喘的病秧子总好过野心勃勃的壮汉。

    成事不说,钟荟捶了捶坐得有些发麻的双腿站起身,一边替他宽衣解带一边道:“主意已定便莫要多想了,凡事有我陪着你呢。”

    ***

    一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入夜便陆陆续续离去了,不过齐王妃卫氏的寿宴一直持续到夜阑。

    王妃近来精神不济,过了戌时便向女客道声失陪,先回房歇息去了,不过但凡近身伺候王妃的侍婢都知道,所谓歇息也不过是干躺在床上,自卫家糟了灭族的横祸,王妃总要辗转反侧到天明才能得一时半刻的安寝。

    “来人,”卫氏在帐中唤道,“去厨房传些七宝羹来。”

    帐外两个侍女你看我我看你,一个都懒怠动。

    齐王妃瞥了一眼帐上映出的人影,提高了声音道:“有人么?”

    其中一人朝同伴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答应道:“您且稍等,奴婢这就去。”

    王妃睡不着,自然不能少了人伺候,轮值的侍女只得老老实实在帐外守着,等下一班的人来接替自己,日日如此,心里积压了不少怨气,虽不能宣之于口,侍奉起来态度难免轻慢——他们这批人是一年前换到华光殿来的,对王妃毫无忠心可言,一开始没弄明白状况还小心奉承,时间一长都看出这王妃已经失势,便怠慢起来。

    那侍女领了命,也不急着去办,慢悠悠地晃到门口,同守在门口的小姊妹抱怨:“再有一会儿便下值了,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汤要羹的使唤人,不是才吃了宴席回来么,厨房那帮子腌渍货不知又有多少话候着!”

    “就是,”那守门的侍女年纪小资历浅,奉承她道,“汤汤水水的灌进肚里去,一会儿又要姊姊们伺候着出恭,烦死人了……”

    话音刚落,庭中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你说谁烦死人?”

    两个婢子惊慌失措地转头一看,只见齐王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走来,两人登时吓得脸色铁青,膝盖一抖双双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婢该死,求殿下恕罪!”

    齐王对身后的乳母张氏道:“嬷嬷心慈,不过府中的规矩不能废弛,下人妄议主人该如何罚?”

    张氏眼神一闪,背上霎时沁出一层冷汗,强自镇定道:“回禀殿下,按规矩应该受拔舌之刑,再打一百笞杖。”

    齐王大笑一声道:“那便照章去办吧,叫华光殿所有下人都来观刑,多点几盏灯,叫他们看看清楚。”

    张氏如何看不出他这是杀鸡儆猴,也不敢替这两个侍女求情,唯唯诺诺地领了命,一时间倒有些拿不准主人的态度了,转念一想,大约是抓到王妃把柄心里有气,这才撒在下人身上吧,想了想道:“这些不成体统的奴婢是该罚,殿下莫要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齐王冷哼一声,没去理会她的关心,只把手一伸:“给我罢,嬷嬷在此看着这两个长舌妇领罚便是。”

    张氏赶紧将手中之物双手捧上,托盘上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罗衣,依稀能看到上面绣着花枝,显然是女子衣裳。

    齐王将之拎在手上,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屋内,对着挡路的琉璃屏风便是一脚,将帐外的另一名侍女唬得不轻,那侍女一抬头,正好对上齐王怒气勃然的脸,她还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已经吓得魂魄出窍,连行礼问安都忘了。

    “滚出去!”齐王倒是没计较她失礼,冷森森地道。

    那侍女几乎是连滚带爬,避瘟神似地跑出了华光殿。

    卫氏本来朝里侧躺着,不紧不慢地颠了个身,一手扶着床坐起来,平静地问道:“怎么了?”

    “你背着我做的好事!”齐王将手里的衣裳劈头盖脸地往她砸过来。

    那罗衣轻软,没什么分量,落下来罩在卫氏头上,并不疼,但是叫人觉得屈辱。

    王妃优雅地伸出手将那衣裳摘下来,对着灯觑起眼睛翻来覆去看了看,笑道:“这件衣裳又如何得罪你了?”

    “卫滢,你休要与我打马虎眼!”齐王咬牙切齿地从将她手上的罗衣一把扯过来,翻开衣襟,从一个不起眼的暗口中抽出一张巴掌大的绢帛来,“是我小瞧你了!”

    王妃冷冷望了望他手上的绢帛,不用细看也知道上面写着“忘忧”两字,是她咬破手指用血写的,忘忧是一种秘药,初服时能叫人神清气爽,久而久之便会彻夜难免,头痛难忍,进而迷失心智。

    卫氏若无其事地抬手抿了抿方才弄乱的鬓发。

    这动作让齐王一愣,他脸上的怒意随即褪去,变成一种空洞的怀念。

    卫氏掀了掀眼皮,事不关己地道:“这是何物?妾未曾见过。”

    “你故意在屋内放许多冰山,为的就是借机把这件衣裳给你那侄媳是不是?可惜你煞费苦心,却叫张嬷嬷识破,白费了这许多功夫!你还有何话好说!”

    “怎么,殿下既然做得出来,还怕我说出去?”

    她语气平淡,齐王却从中听出尖锐的嘲讽,暂时消退的怒火重新被她点燃,可她说的话却无从反驳。

    “殿下,”卫氏凄然地一笑,“您目光如炬料事如神,我已经叫你囚禁在这华光殿寸步难行,做什么还要拿药毁了我的神志?”

    “你莫要胡思乱想,”齐王目光闪了闪,放缓了语气道,“那不过是寻常安神药罢了,什么迷人神志,都是无稽之谈!”

    “那便罢了,我乏了,殿下请回吧,”卫氏重新躺回床上背对着他,“多谢殿下方才为妾作主,想来这回能好过几日了。”

    齐王觉得喉头一哽,闷闷道:“阿滢,你莫要如此。”说罢伸手触了触她肩头,本该收回手,却沿着她不再年轻却依旧秀美的臂膀滑到腰间。

    卫氏始终一动不动地静静躺着,仿佛一尊优雅的卧佛像。

    齐王想起二十年前他们新婚时,那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她会脸红,会浅笑,会在他的中衣上绣他的小字,看向他的眼神温柔似水,他们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呢?

    齐王心里一刹那涌出无尽的委屈,他就在这巨大的委屈中一次次地冲撞她。

    待齐王离去,卫氏缓缓坐起身,披衣下床,自己走到净室中清理身体,拿巾帕一擦才发现流了血,他们已经有多年未同床共枕了。

    有些不适,不过还能忍受。卫氏换上干净的衣裳,走回床边,低头时发现方才那一小片绢帛落在床边榻上,她弯腰拾起来看了一眼,不屑地一笑,把绢帛一角凑到烛火上点燃,在火即将烧到手指的一刻让它落到地上。

    要对付一个自负又多疑的人,最好的法子莫过于露个破绽让他抓住。

 第163章 身孕

    过了立秋便入三伏; 这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接连几日无风无雨; 似火骄阳流金铄石。

    青齐临海,这里的炎热与北方不同,带着股黏腻劲,连庭院中大榆树上传来的蝉声都有气无力。

    钟荟成日里恹恹的; 胃口也大不如前,不过十几日手腕子细了一圈; 洛京带来的跳脱臂钏都嫌大了。

    她自个儿不以为然; 本来在洛京时也有些苦夏,只没那么严重罢了; 想来是她后知后觉; 到青州小半年后终于开始水土不服了。

    卫琇却不放心,坚持请了当地的名医来诊治,一把脉; 倒号出她体质虚寒。

    “会不会是弄错了?”卫琇有些意外,在京城时每半月有大夫来替钟荟号一次平安脉; 她这人心宽; 平素吃得好睡得香,脉象一直是很旺健的。

    那老大夫想了想,问了问钟荟平日的饮食; 捋捋白须道:“想是尊夫人来了青州水土不服,饮食中又多水族的缘故,体质虚寒不易成孕; 依老朽之见,尊夫人须得慎食虾蟹等寒凉之物。”

    孩子的事卫琇并不热衷,私心里甚至有些暗暗庆幸。女子孕产如同过鬼门关,一想起阿毛有朝一日也要冒这样的危险,心底便生出怖惧来。

    不过虚寒之症却是可大可小,不能掉以轻心。

    钟荟嗜食鱼虾,觉得这老翁简直是没事找事,当着卫琇的面阳奉阴违几句,心里盘算着尽快将他打发走。

    老大夫却冷不丁地掩口打了个喷嚏,环顾四周,见三座半人高的冰山咝咝冒着白气,又进谗言道:“寒气侵人,夫人还请顾惜尊体,莫要贪凉。”

    从这日起,钟荟的好日子算是结束了。

    卫琇怕她伤了脾胃,特地嘱咐厨下,每日只能给夫人送一小碗冰饮或是冷淘,冰镇的瓜果也严格限了数额,连屋子里的冰山也不许多放。

    钟荟起初有恃无恐,反正他白日不是去营中练兵便是在外书房处理公务,天高皇帝远,又能奈她何。

    谁知阿枣和阿杏两个吃里扒外的婢子,临阵倒戈站在了郎君一边。

    钟荟死皮赖脸地求了他几回,不成想别的事都纵容她的卫十一郎这次却是坚如磐石,对她的美人计倒是来者不拒,手上便宜占了个尽够,一转身该怎么还怎么。

    到底还是得靠自己,钟荟打定了主意。这些事上阿枣一向铁面无私,她不敢从她那儿下手,一个弄巧成拙招得她去卫琇跟前告一状更是不得了。

    钟荟打的是阿杏的主意。

    这一日好容易找了个藉口把阿枣支走,钟荟便叫阿杏来给自己打扇。

    “娘子,莫要趴在凉席上,一会儿肚子该着凉了,”阿杏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道,“今日郎君在府里,若是回来看到又该说你了……呀!怎么把足衣也脱了,脚底下进了寒气可了不得哇!”

    说着一丢扇子便去给她找足衣套上,又强行把她翻了个个儿。

    钟荟叹了口气,恹恹道:“杏儿,你去把冰山往这儿挪挪罢,你家娘子快热死了。”

    阿杏似乎有些动摇,咬了咬指甲,摇摇头道:“郎君吩咐过,冰山得离您三丈远。”

    钟荟转了转眼珠子道:“郎君在前院呢,不到晚膳时不会过来,就挪个几尺,一会儿再挪回去,谁也不会发现的,好杏儿——”

    阿杏见她着实可怜,只得依言把冰山挪近了些。

    钟荟深谙循序渐进步步为营之道,冰山之事不过是诱阿杏入瓮,第一回一旦妥协了,第二回便更容易就范。

    她佯装消停,翻了两页书,安生了一会儿,又对阿杏勾勾手道:“好杏儿,你渴不渴?去厨下看看,取些蜜茶来,咱们一块儿喝。”

    阿杏想了想,蜜茶不在郎君禁止范围之内,便爽快地应命了。

    “哎,等等,”钟荟待她走出几步又叫住她,“大热的天,不能叫你光为了蜜茶大老远跑一趟,莫如再捎几样瓜果,再加两碗冰酪……”

    “郎君吩咐过……”阿杏眨巴眨巴眼抗议。

    “我晓得的,”钟荟不耐烦地挥挥手,“冰酪是赏你的,郎君只说不让吃冰镇的,又不曾说过瓜果都禁绝了。”

    阿杏一想,娘子说得句句在理,又想起冰酪的滋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卫琇回屋时便看到钟荟很不像样地趴在铺了象牙席的卧榻上,面前搁着卷翻开的书,足衣早不知甩去了哪里,一双白里透红的脚在半空中晃荡着,时不时轻轻碰一下,看起来很是惬意。近在咫尺的几案上搁着座半融的冰山,上头镇着切片的蜜瓜和去了皮蒲桃。

    钟荟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一伸手从冰山上摸了颗蒲桃送进嘴里,努努嘴把籽吐到手心里往旁边一递:“尽吃甜的也不过瘾,杏儿,你再去取些酱渍昌娥蜃和蟹酱来,记得切莫说是我要的……对了,你就说是为了拿去给郎君的。”

    卫琇勾了勾嘴角,也不出声,接过她手里的葡萄籽扔进手边的银盘里。

    钟荟正在津津有味地读卫琇前些时日替她搜罗来的西域志,一页书读到纸尾,意犹未尽地翻过一页,又惦记起冰镇蜜瓜来,一伸手,不想捞了个空,诧异地扭过头,不成想冰山没见着,却对上个冷着脸的卫十一郎,登时吓得满身鸡皮疙瘩,连冰山都不用了。

    好不容易得逞一回,竟然叫他逮了个正着,钟荟只得认栽,翻个身侧躺过来,用手支着脸,把脚往后藏了藏,讪笑道:“郎君今日回来得这么早……”

    “嗯,娘子未曾料到吧?”卫琇撩起眼皮看了看她。

    钟荟叫他看得心里发毛,小心觑觑他的脸色,轻声试探道:“真的生气了?要不敦一个?”

    卫琇哭笑不得,坐到榻边一把捞过她冰凉的双脚抱进怀里,屈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把我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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