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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岁时记(暴发户日常)-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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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怀之情,莫要攀折。”

    苏小郎君一听这话吓得赶紧缩回手,连连行礼告罪。

    十五娘跑过去踮着脚看了看那树枝,见并未折断,面色稍霁:“不知者无罪,足下不必自责。”

    苏小郎君又赔了几个礼,这才直起身子抬起头,这一抬头不打紧,冷不丁与姜明淅四目相对,竟忘了挪开眼,待自己察觉时,已经如个登徒子似地盯着人家小娘子看了半晌。

    他涨得满脸通红,赶紧低下头匆匆行礼告辞,转过身跌跌撞撞往林子外面跑,忘了方才叫他吃了一次亏的枝桠,竟然再次撞了上去,这一下比方才还猛,带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姜明淅实在没见过这么呆的人,忍不住掩口笑起来,生得那样明眸皓齿的一张聪明脸蛋,怎么傻成这样呢!

    苏小郎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些小娘子肯定在笑他,红着脸爬起来,吃一堑长一智地猫着腰低着头,飞也似地逃出了梅林,连梅花也顾不上折了。

    有钟十七娘这个大嘴巴在,梅林里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钟府,连钟公见了苏小郎君都乐呵呵地盯着他额头上的肿包笑。

    “那只呆。。。。。。小郎君看见姜家姊姊眼睛都发直了!”十七娘绘声绘色地道,还不忘顺带着损损自家姊妹,“要我说咱家十五姊长得也不赖呀。。。。。。可就是没人待见她,可见是面相太凶了。”

    “莫要胡说,”钟夫人捏捏她鼓鼓的腮帮子,“你十五姊都许了人家了,自有她未来的夫君待见。”

    “连阿婶都取笑我!”钟十五娘捂着脸落荒而逃。

    “我看这两个孩子有缘,”钟夫人拊掌笑道。

    妇人一上了年纪便喜欢保媒拉纤抢月老的饭碗,尤其是自己过得顺遂的,连钟夫人这样的才女也概莫能外。

    “可不是,”常山长公主作为倡议之人,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阿彡说他如今简直听不得一个姜字,一听见准闹大红脸。”

    钟蔚这几日便专挑带姜的讲,讲完庄姜讲齐姜,还特地嘱咐厨房烹制午膳多多放姜,以便学生们“姜姜姜”地抱怨个不停。

    “苏小郎君这一头是看对眼了,”钟夫人又道,“姜三娘那头的意思还须叫阿毛去问一问,若是有这意思,我便献丑做了这个冰人。”

    钟荟在回去的车上便开始旁敲侧击:“今日同钟家两位小娘子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十五娘知书达理,十七娘聪颖活泼,都很可亲。”三娘子垂着眼睛,摆弄着腰间玉佩上的彩丝穗子。

    钟荟知道她是脸嫩,只好进一步试探:“听说你们在梅林中还有奇遇?怎么回事?说给阿姊听听?”

    “没什么。。。。。。”三娘子刷地红了脸。

    钟荟抿嘴一笑,她是过来人,一见三娘子这扭扭捏捏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知道无须再问下去了,回去同老太太、姜大郎、姜昙生等人一商量,人人都喜出望外。

    “阿弥陀佛,”姜老太太双手合十望天拜拜,“咱们三娘的缘分原来在这儿等着呐!就是那苏家离京城远了些。。。。。。”

    “阿婆莫要担心,两个孩子年纪都笑,不急着成婚,让阿妹在家多留几年也无妨。”钟荟开解道。

    姜昙生文邹邹地点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姜大郎对女儿远嫁也有些不舍,但是结这门亲事很有些实在的好处,苏家虽说不像京城的世族那样门第高华,但也是传承数百年的诗礼之家,底蕴深厚,三女能结下这门亲事实在是造化,不说旁的好处,至少能拉扯嫡亲弟弟八郎一把。

    姜家的门第对于苏家来说有些低了,但是有卫姜联姻在前,又有钟夫人保媒,便是对这小娘子品行最有力的担保了。

    毕竟是结亲这等大事,苏家的女眷于情于理还是要入京一趟,与亲家见上一面,也算是相看一下媳妇,苏夫人预备过了年等天候稍稍暖和些便带着一双未出阁的女儿入京,也叫他们长长见识。

    三娘子有了好归宿,姜老太太身子骨眼见着好了许多,即便姜二郎和姜悔仍旧下落不明,姜家上下的气氛也祥和了不少,总算有了些过年的味道。

    就在所有人都紧锣密鼓地筹备过年的时候,一日清晨突然从隆慈庵传来消息,昨夜庵中一处精舍失火,带发修行的姜夫人曾氏不幸葬身火海。

 第192章 曾氏

    姜夫人曾氏死在腊月二十八夜里;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

    虽说曾氏是犯了过错才被家人送到隆慈庵里的,但是怎么说都是富贵人家的主母; 活着的时候怎么怠慢都无妨,这样平白无故地死在尼寺里,怎么也说不过去。

    失火是夜里子时,寺尼把火扑灭; 打开门扇进去查勘,却发觉这位姜夫人的死状有些蹊跷。

    众人踌躇着是否要报官; 还是主持师太与这些大户人家交道打得多; 赶紧把他们拦下。她不敢耽搁,披星戴月地套了车就亲自往姜府报信去了。

    从山寺到姜府犊车要走两个多时辰; 静慧师太到姜家大门口时已过了辰时; 她不敢对阍人说出实情,只报是姜夫人托付的急事,须得立即禀报姜家郎君。

    姜老太太一病倒; 曾氏便被发配去尼寺,个中的内情下人即便是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两桩事横竖脱不了干系。一个有违孝道而失了势的主母; 连下人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阍人磨磨蹭蹭了半日,方才把师太请了进去,待姜大郎闻知妻子的死讯; 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分了。

    姜大郎以为自己听错了,呆了好半晌:“怎么回事?真是阿曾?莫不是弄错了吧?”

    静慧师太连连赔罪,就差没跪下磕头了。

    姜大郎反复问了几遍才明白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股悲意突然袭来,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为何会这样!”

    他与曾氏这几年形同陌路,可当年新婚燕尔时也有过绸缪的光景。姜景仁本就不是记仇的人,如今曾氏人都没了,那些是非恩怨都随风而逝,留下的倒都是早些年两个人举案齐眉的回忆。

    静慧师太赶紧劝道:“还请施主节哀顺变。”

    “究竟是怎么起的火?”姜大郎哭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追问缘故。

    静慧禀道:“贫尼进去屋里看过,见一盏油灯倒着,想是因什么缘故带倒了,烧到旁边的帐幔,贫尼真是该死。。。。。。”

    姜景仁抬抬手:“与师太何干,伺候的下人呢?”

    “伺候夫人的那位小施主也没能逃出来。”静慧师太皱着眉头,唱了声佛号。

    “唉。。。。。。”姜景仁也叹了口气,他不记得跟随曾氏去隆慈庵的是哪个婢子了,心里想着回头叫蒲桃查下册子,若是有家人就多送些财帛去。

    “姜施主,”静慧师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另有一事。。。。。。贫尼不知当不当讲。。。。。。”

    “师太如实说来便是。”姜景仁连忙道。

    “起火时恰好有个小尼起夜,便叫醒了众人,其时火势还未蔓延开来,夫人的尊体。。。。。。也尚未化为焦炭,贫尼一看,那脖颈上赫然是一道勒痕,房粱上也找到半截烧断的绳子,尊夫人。。。。。。似是自经而亡。。。。。。”

    姜景仁脑袋里如同塞了一团乱麻:“阿曾?怎么会。。。。。。”

    以他对曾氏的了解,再怎么样她也不像是会轻生的人——轻旁人的生还差不多。

    这事情凭他一个人是理不清楚了,姜景仁只得稀里糊涂地含混过去,也没追究隆慈庵的责任,反而从私帐里支了笔钱给她回去修缮房舍,又以姜家老太太的名义添了香油,这才吩咐一名心腹管事带了人去隆慈庵替曾氏收尸。

    打发走了静慧师太,他越想越疑惑,只得叫来长子姜昙生商议。

    姜昙生闻知继母亡故的消息也是目瞪口呆,听姜景仁把她死状一说,愈发摸不着头脑:“怎么说母亲都是在xx庵没的,那主持师太难道就没个说法?”

    姜景仁叫儿子这么一说,才发觉确是这么回事,可人已经放走了,还给了钱,总不好又反悔要追究她过错吧,只得心虚地道:“我们这样的人家,事情闹大了不好看相,更不好闹到官府去,你三妹和苏家正议着亲,在这个节骨眼上。。。。。。”

    姜昙生想起三娘子,心里一阵酸楚,这个妹妹也算是命途多舛,前一桩姻缘因为自己亲娘而不了了之,和苏家的亲事刚刚有些眉目,又出了这档子事。

    “三妹妹还不知道这事吧?”姜昙生苦着脸问。

    “我还不知怎么同她和八郎姊弟俩开口。”姜景仁摇头叹息道。

    ***

    对于姜家来说,这一年的年关特别难过。

    曾氏的死讯一经传开,在阖府上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最不好受的自然是三娘子和八郎,八郎年纪小,自记事起曾氏便已是那偏执的模样。他为母亲哭了几日,渐渐的也就从丧母的悲痛中走出来了。

    姜明淅却是终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她既悲悼母亲的亡故,又忍不住担心自己的姻缘,一旦发现自己想到姻缘,立即加倍地愧疚自责。

    钟荟知道曾氏的死八成是蒲桃的手笔,曾氏曾将真正的姜二娘置于死地,又差点害得姜老太太一病不起,钟荟自问不曾亏欠她什么,袖手旁观也无可厚非,可是她在一双弟妹面前做不到问心无愧。

    每次姜明淅扑在她怀里痛哭的时候,她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抚着妹妹一日比一日消瘦的脊背,期望着这一切快点过去。

    每天探望了三娘子和八郎回到自己院子里,钟荟都觉得心力交瘁,幸而有卫琇陪伴着,不需要说什么开解她,只是静静地陪她一起读会儿书,或者对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说几句傻话,也让钟荟轻松不少。

    ***

    曾氏死的时机很不巧,闹得姜家上下人仰马翻。

    本来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准备庆贺新年,主母一死,这年是彻底过不成了。

    为了过年特地置备的彩锦红纱全都收了起来,下人们连夜从库里把丧仪用的料子和香烛清点出来,不够的还须加紧采买,大年下的金市上许多铺子已经关上了们。

    廊庑下的彩画琉璃风灯撤换成了素白的,看着太喜兴的帷幔和屏风都要撤换,园子里枯树上为了过年扎上的红绢花朵全要扯下来,婢子们白白忙活了好几日。

    丧礼不能简慢,可大节下的确实又多有不便,姜景仁每日对着来请他示下的管事们一筹莫展,好在有个能干的蒲桃替他分忧,将曾氏的丧事操办得井井有条,连最是吹毛求疵又好为人师的方姨妈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曾氏落葬的日子是个难得艳阳天,碧空如洗,连日阴霾一扫而空。

    姜景仁带着一众子女扶着灵车出了门,前脚刚走,蒲桃便去松柏院给姜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与儿媳虽说斗了几十年的气,可她始终是个厚道人,哪怕隐隐明白儿媳是犯了什么错才被送去尼寺,她也不愿看她就这么命丧黄泉——她老婆子这不是命大没事么。

    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生离死别的事,姜老太太躺在床上,想起往昔的种种,心里堵得发慌。

    蒲桃一身缟素地走到姜老太太床前,见她闭着双眼,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轻轻地凑到跟前叫了声老太太。

    老太太睁开眼睛,定神辨认了一会儿,这才认出是谁:“哦,是蒲桃啊,你来啦,这几日辛苦你忙里忙外了。”

    “是奴婢该做的。”蒲桃说着在姜老太太床前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用她肯定听不清的声音说道,“老太太,奴婢走了,您多保重。”

    姜景仁回到府中,忙活了半日,突然想起似乎有好几个时辰没见到蒲桃的影子,忙吩咐下人去找她过来。

    下人找遍了阖府也没找着蒲桃,四处一打听,都说有一会儿没见着白姨娘了。

    姜景仁起初没放在心上,以为她是在哪个偏院里歇息,到了夜里还不见她回院子,这才着了慌,挨到天亮派人去向京兆打听,查了前一日的出城纪录,并没有姓白的女子。

    蒲桃就这样突然不知所踪。

    钟荟读完蒲桃留给她的信,把绢帛递给卫琇:“这信不是写给我的,是当日送去给曾氏的那封。”

 第193章 缘故

    卫琇不明就里地从钟荟手中接过信; 一目十行地读完:“这个白姨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如何知道这些事?”

    钟荟自然同他说过蒲桃乔氏女的真实身份; 至于她为何对青云观的底细知道得那么清楚,她也是一头雾水。

    “她知道你的身份。”卫十一郎道。

    钟荟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不安:“你担心她是司徒徵的人?”

    卫琇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若她真是汝南王的人,必不会将这封书信送到你手上。只是……”

    钟荟明白他的顾虑; 蒲桃来历蹊跷,握有钟荟的秘密; 人又足智多谋; 再加上如今下落不明,卫琇不放心也是很自然的事。

    按理说她更应该担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 她隐隐觉得,蒲桃虽不是友,可也不是她的敌人。

    “若是她想拿我的身份作文章; 青州那回便是极好的机会,别担心了; 再者即便这事公诸于世; 也不过是费点口舌,总不至于被当成妖怪火烧水淹吧。”钟荟半开玩笑地安抚卫琇,“倒是青云观; 你得尽快遣人去查查。曾氏前些年突然得了怪病,彻夜难眠,性情大变; 应是蒲桃使了什么手段对她用了药。蒲桃的生母家里原是开香铺的,多半知道些古怪的香方。”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桩事来,”卫琇挑了挑眉道,“还记得当日齐王暗中给堂姑母下药么?她私下里查过,是一种称作“解忧”的药,症状正与曾氏的相似,这方子出自闽越,服食和熏香都可起效,若是年深日久,全然失了神智也未可知。”

    “说起来,曾氏和青云观的华阳真人之所以搭上线还是因了这病,”钟荟忖道,“听三妹妹说,每次华阳真人替曾氏诊治完,她的病便会略微缓解,想来是蒲桃有意停了药或减了分量,叫曾氏误以为是华阳真人的功劳。”

    “蒲桃和华阳真人彼此之间认识么?”卫琇皱着眉问。

    “难说,听说华阳真人是方家姨妈引荐的,”钟荟一边思考一边抚摩着肚子,“方姨妈这个人……说她会听蒲桃的差遣,我是无论如何不信的,不过我倒是在很久以前就曾听说过,青云观的安神符水很灵验,当年荀家大房的夫人常年犯头风,听说就是服了华阳真人的符水才好的。”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卫琇一边说,手里也不闲着,凑过去和钟荟一起摸她肚子,“也许蒲桃下药本就不是为了致曾氏于死地,而是为了让她找上华阳真人。”

    “以我对她的了解,应当是一石二鸟,”钟荟把卫琇的手拍开,“阿饧睡觉么,别打搅人家!”

    卫琇讪讪地缩回手:“一个局做了几年,着实沉得住气。至于青云观是否如她多说是汝南王的耳目,只有查了才知道。”

    “阿晏……这事能不能暗暗地查?那青云观十有八九不干净,曾氏在里头搅合得那么深,若是事发,姜家一定撇不清,且我三妹好不容易等来一段好姻缘……”钟荟想起姜明霜,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省得的。”卫琇在她额上亲了亲。

    钟荟叹了口气:“曾氏那样的一个人,到底还是为了怕拖累一双子女,宁愿投缳自尽。责蒲桃差点害了阿婆,我是恨她的,曾氏和华阳真人扯上干系,始作俑者还是她……可她临走前偏偏又送了这封信来让我们早做准备,我实在看不懂她,说她大奸大恶吧,每每差那么一点,坏也坏不到底……”

    “莫要多想了,”卫琇捋了捋她后脑勺,“你不是她这样的人,也无须明白这样的人怎么想。”

    ***

    卫琇立即遣人暗中调查青云观和华阳真人,拔出萝卜带出泥,蛛丝马迹越来越多,逐渐连成了一张网,几乎把半个京城的王孙贵戚、高门世族和官僚都网了进去。

    华阳真人的身份也渐渐水落石出,她本是乔氏嫡女,幼时体弱多病,四五岁上拜了蜀中一位高道为师,自小离家,在京城的贵女中间几乎无人认识,也只有自家的姊妹们晓得有这个人。乔家获罪时,她本该受流放之刑,时任都督益州军事的汝南王与她师父交情匪浅,顺手施恩于她,许道观报了个病死,又替她捏造了个新的身份。

    汝南王对她恩同再造,她自然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华阳真人所用的手段算不得高明,但十分有效,她是世家女出身,又师从名道,气质高华,谈吐清雅,琴书诗画都很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到洛京不多时日就声名鹊起。

    借着女冠子这重身份,华阳真人随意出入公卿贵戚的内宅,与女眷们酬酢往来,她极有耐心,可以用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与一个人结识相交,进而成为推心置腹的密友——这也并不难,高门华族的内宅妇人常常憋了一肚子话无处倾诉,华阳真人身在方外,与俗世无涉,没有利益瓜葛,信誉良好,口风又紧,大夫人小娘子无事都爱请她来号号脉,写几个符,顺便说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话闲话。

    一来二去的,关系自然亲近起来,再进一步的牵扯似乎也不是不能够,比如借着捐赠香火之名把私房入了青云观长生库,吃利钱——长生库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放印子钱。

    华阳真人办事公道,利钱从无拖欠,若是手头紧要拿回本金,华阳真人更无二话——只不过你自己得拉得下脸来。洛京城巴掌大点的地方,各家女眷们口耳相传,前脚提了钱走,后脚就能在各家夫人中间传遍了,下回的花宴你还要不要见人?

    再者华阳真人担着风险和麻烦,替你放印子,她随口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总不好太过守口如瓶罢?

    钟荟这才明白曾氏究竟犯下了什么错处,以至于蒲桃在书信中暗示一下,就吓得肝胆俱裂,畏罪自尽。

    “我就说呢,曾氏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将这些年主持中馈攒下的私房白白送了青云观。”钟荟听了卫琇的一席,摇头叹道,“恐怕那些女眷每季数着利钱,尚不知自己一辈子攒下的私房已经成了汝南王起兵谋反的军饷。”

    “左右就是一个贪字。”卫琇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抑制不住满心骄傲,他家阿毛就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敛财只是其一,”钟荟忖道,“华阳真人这些年出入各家内宅,应当替汝南王搜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罢?”

    卫琇点点头:“看似无关紧要细枝末节的小事情,落在有心人眼里都是文章,此次我派去的人从青云观寻出不少书信柬帖,里头有几封二叔的家书,想是曾氏潜入书房偷偷誊写的。”

    “她竟做出这等事!”钟荟按捺不住,腾地站起身。

    卫琇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抚:“别担心,二叔行事谨慎,在书信中不曾提及半点军中之事,他们取得那些书信也没什么用处。”

    钟荟的脸色这才略微缓和了点:“若只是因为交情,她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想是阿婆收了她的理家权,断了她的财路,她便出卖家人求财,此人真是比我想的更卑劣!对了,那华阳真人还是没有下落么?”

    “年前已经离京,有消息说她往幽并一带去,想是不会回来了。”

    “去找司徒徵了?”钟荟的神情一点点冷下来,“阿婆说过,每逢地动、山洪这样的天灾,蛇虫鼠蚁总是先闻风而动。。。。。。”

    卫琇颔首道:“我也这么想,阿毛,我们及早离京吧,我怕拖下去事情生变。”

    ***

    两人第二日一早去了趟钟家,将青云观的事同钟老太爷和钟禅说了。

    钟荟的本意是劝家人离京暂避,钟禅在番禺外任多年,在闽南也有产业,他本人是朝中股肱,自然不能一走了之,可老太爷归田多年,满可以借着出游之名远离是非之地。

    可钟熹听了孙女的话只是笑着摇摇头:“阿毛,阿翁知道你孝顺,可年纪大了恋阙,只想守着这老宅子,守着你阿婆,莫哭莫哭,这洛京城在天子脚下,固若金汤,又不是豆腐做的,哪里说坏就坏了。”

    钟熹安抚完孙女,又对钟禅道:“你和你兄弟几个是不能走的,叫媳妇儿带着阿彡他们兄弟姊妹几个一起走罢,去青州也好,广州也罢,吴越也行,咱们家在会稽有庄园,山明水秀的,住上一阵子。”

    钟夫人得知此事勒令钟蔚带着堂兄弟姊妹们尽快离京,自己却死活不肯走,钟禅刚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出口,就叫她用绣鞋砸了脑袋。

    回到姜家,卫琇同姜景仁和姜昙生陈说了厉害,隐去曾氏和青云观一节不提,只说京中恐怕不太平。

    姜景仁和姜昙生不能擅离职守,女眷们自然要送出去避一避,可姜老太太身子刚有些起色,仍旧虚弱得很,肯定耐不住舟车劳顿,最后商议来商议去,姜景仁父子还是决定把姜老太太和三娘子并其他兄弟姊妹送到济源马表叔家的庄子上住一阵。

    姜明霜要守三年的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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