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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是这样的汉子-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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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走在漫长曲折的廊道上,荧黄色的灯笼悬在头顶,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复又缩短,周而复始。
  一路向东,终于到了太微殿。
  秦诺坐在旁边的回栏上,仰头看着天幕。
  今日的天幕澄澈幽深,万里无云,星辰闪耀,点缀其上。
  秦诺在其中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北斗七星的影子。
  破军,瑶光……北斗七星中最末尾的一颗,距离遥远却光辉灿烂。
  他转过头,凝视着咫尺之遥的方源。
  他正站在廊道的阴影之下,保持着一贯的静默姿态。
  秦诺突然笑起来,“刚才朕让李丸几个退下,只带着你的时候,李丸犹豫了片刻,你注意到了吗?”
  “臣注意到了。”方源平淡地回答,顿了顿,又道,“李公公性情谨慎,牵挂皇上。”
  “牵挂朕是有的,但……谨慎个屁啊!”秦诺忍不住爆粗口了。
  李丸真是傻不愣登的,如果是许敏才,绝不会将顾忌之意表露地如此明显,只会用更加自然的态度对待方源,而选择暗中提醒自己。
  没错,他们在怀疑方源!
  之前朝政的时候,李丸几个服侍在侧,已经听说了开天弩外泄的消息。
  比起南营坊、格物司,除了这些负责研发制造的部门,其实还有一个人在很早之前接触到开天弩,就是秦诺这个皇帝。
  甚至开天弩能研发成功,他功不可没。
  夺嫡之前的那段日子,淳亲王秦诺和裴翎的关系处在蜜月期,两人多次会面,不仅就酒精等药物的研发进行交流,还对开天弩的进展以及机关设计探讨了几次,曹琦提出了几个数学上的疑点请教秦诺。方源都跟随在旁边。
  之前朝廷发现军机外泄,目光都集中在了负责研发的南营坊和格物司上,因为朝臣们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对开天弩的研发竟然也有重要的贡献,但是李丸他是知晓的。
  所以他情不自禁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方源。
  而裴翎也是知晓的。他没有当庭指摘,是不想给自己这个皇帝添麻烦。或者是不想打草惊蛇呢?
  秦诺笑着,走近方源。
  方源没有动,直到皇帝走到近无可近的地步,竟然还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他忍不住后退,很快后背贴到了墙壁上,他低声呼道:“皇上……”
  秦诺抬手撑住墙壁,这种在前世被称之为壁咚的行为,此时用起来,还蛮有压迫感的嘛。幸好自己这两年身高飞速生长,才能两人比肩齐平,不然就太难看了,气场不够啊。
  这样紧张疲惫的时刻,自己竟然满心都是这种不着调的念头。
  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对眼前之人,那种天然的信赖感吧。
  仿佛是从那个雨天开始的,漫天飞窜而至的利箭,劈天盖地占据了整个世界。然后他带着自己藏到了马车底下,殷切的叮嘱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有他澄澈冷静的目光。
  之后一剑杀出,留给自己一线生机。
  或者是因为无数个日夜的亲密相伴,自己的武功是他一手指点,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称呼他一声师父也不为过。
  “方源,有想过回去吗?”秦诺开口问道。
  对这个问题,方源没有回答。
  “不过,朕是不会放你回去的。”秦诺笑嘻嘻地盯着他,“就算你在南陈还有牵挂,朕也不会允许。”
  “皇上……”方源转过头,不看他。一向淡然的表情竟然难得带上了窘迫。
  他低声道:“请皇上慎言,臣是不会离开的,只要皇上还愿意信赖臣。”
  秦诺低声笑着,“嗯,记得你今天的保证啊。”
  秦诺笑着,终于放开了对他的钳制
  方源偷偷松了一口气。他以为皇帝会询问他有没有勾结南陈,出卖秘密,可万万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这样一场……
  因为他对自己是纯然的信赖吗?没有丝毫动摇。就如同那个人对自己一样,从来不相信自己会背弃他……
  可是,自己却依然背弃了他啊!
  真累啊!秦诺站在太微殿的最高处,
  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在脸颊上。
  一场大胜之后,也不知道那位志得意满的南陈皇帝,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疲惫呢?
  其实,陈玹比秦诺想象中的更劳累。
  从十三岁亡国开始,这十三年间,他几乎没有睡过一场安稳觉。
  日日夜夜、战战兢兢,他的人生只剩下了一个目标,就是复国。
  只为了有生之年,能有一天,重新站在建邺皇宫的大殿之中。
  殚精竭虑,百般筹谋,如今,这个目标已经实现了。
  就在昨天,南朝的主力一路北上,势如破竹,攻破了建邺的城墙,这座繁华无比的城池在落入大周兵马之手十三年之后,又一次重新回到了陈氏皇族的手中。
  实际上说攻破并不妥帖,自从管县一战之后,大周的兵马惨遭重创,退守到密州防线上,散落在各地的驻军也开始向那个方向汇合。包括建邺城内所剩不多的留守兵马。
  建邺城内早就人心浮动,城外的南陈兵马打来之后,很快有故旧世家反背,暗中打开了城门。所以南陈的兵马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收复了这座恢弘的城池。
  走在阔别了十三年的宫殿回廊上,一时之间,陈玹也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滋味。
  这座从小长大的宫室,依然是熟悉的模样。南陈的皇宫之奢华,犹在大周之上。南陈原本就富庶,国脉传承历史悠久,建邺城的皇宫经历了数次大规模的改建,几乎是天下间宫阙的顶峰,尤其末帝在位的时候,为了宠妃张贵妃,又兴建了临春、绮罗、望仙三处阁楼,沉檀香木为料,饰以金玉,间以珠翠,香飘十里,奢华无比,见者无不赞叹。
  甚至这些年来,从南陈到大周,甚至北朔,都有无数文人墨客在写诗作赋,赞美这华丽的宫殿,神仙般的佳人,以及那段悲凉的帝王宠妃爱情。
  陈玹从小,便是在这样光辉万丈的环境中长大的。
  童年的他几乎无忧无虑,有求必应。他天资聪颖,俊秀无双,上面是父皇母妃的宠爱,身边是志趣相合的同伴。
  他几乎以为,这一辈子的人生,就是这样的轻松惬意。偶尔有忧虑的时候,便是他与好友谈起国家大事,总觉得北边大周兵势强盛,虎视眈眈,不可不防。他曾经劝过自己父皇,结交北朔,共谋大事,却被父皇嗤之以鼻。
  大周对南陈的侵扰,便如北朔对大周的侵扰,时不时总要来一场的。但中间隔着松江天堑,南陈的水师又是天下第一,驻守边境的士卒也算精锐,对上南军各有胜负。纵然侵扰,大多都是无功而返,并不值得忧虑。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一个十一二岁孩童的话语,大人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私底下向着白光曦抱怨着,还是得等到我长大了才行!或者,他能登上那个位置?
  但是太子哥哥性情虽然冷傲,却并无大错,自己真的要去争那个位置吗?
  想到这些难题,一向轻松惬意的日子也开始蒙上阴影了。
  然而这些难题没有让他纠结太久,北方的大周为南陈选择了继承者。
  逃出建邺城的那一天,陈玹一辈子都记得,杀伐和惨叫声上充斥着这座华美的宫殿。他匆匆逃亡,从皇宫到京城,踏过满地的鲜血和尸骸。
  幸而,最恐惧的时刻,身边还有那个人在。
  因为膝盖被一箭射穿,他强忍着剧痛,伏在好友的后背上。
  白光曦背着他跃下宫墙,身边跟着白望朔,三个人匆匆逃到了城南禁军营地。凭着从宫中带出的虎符,还有自己的皇子身份,三人带着残兵,一路冲杀了出去。
  从此便是披荆斩棘百般磨难的十三年。
  他以为,这一辈子,他们都会留在自己身边,然而……
  屏退了侍从的跟随,陈玹一个人缓缓从廊道下走过,步履沉重。身边仿佛传来欢笑声,那是他小的时候,跑过这条廊道,他转过头,冲着身后喊道:“光曦,望朔,你们快点儿啊。”
  白光曦和白望朔,同母所出的双胞胎兄妹。也是自己从小到大最好的玩伴和朋友。
  三个人从廊道上跑过,仿佛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他正在气喘吁吁地试图跟上三人的步伐,一边叫着:“八哥,光曦哥哥,望朔姐姐,你们等等我啊……”
  转眼之间,童年的幻象消失了,只剩下黑漆漆的廊道,在视线的尽头无限延伸,向着幽暗叵测的未来。
  夜晚的风有些凉。
  陈玹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到长廊一侧。
  那是一个年迈的宫人,手里还持着扫洒的工具。他浑浊的双目散发出光辉,仰望着这个比月色更光辉的年轻君主。
  “八殿下,您回来了,您真的回来了。”声音带着哽咽。
  陈玹点点头,他的记性一向很好,依稀记得,这是殿后的一个扫洒宫人。
  大周攻陷建邺之后,除了死硬的抵抗势力,并未大规模屠杀,宫中的一些低阶宫奴,大都保存了性命,毕竟这么广大的宫殿,是需要人手扫洒维护的。
  沿着回廊向前,不远便是绮罗殿,是他之前居住的宫室。
  走入熟悉的大门,放眼望去,依然是华美静谧的模样,只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也许是离开地太久了。
  “这些狗贼,害得殿下受苦不说,连殿下的宫殿也要糟蹋……”旁边跟随的老宫人絮絮叨叨着。
  陈玹脚步顿了顿,“有人住过这里?”
  宇文彻虽然胆大妄为,但表面功夫还是有的,至少没敢僭越到公然居住在南陈皇宫中。这些年宫廷一直是封闭状态。
  南陈的皇宫从名义上说,算是大周皇帝的行宫了,除非是有旨意的宗室或者钦差,否则无人能居住这里的。
  宫奴点头道:“是大周的什么瑞国公崔骞。竟然胆敢堂而皇之地居住在宫殿里。”
  崔骞……这个名字陈玹并不陌生,甚至在整个南陈贵族之间,这个名字几乎家喻户晓,玉面修罗一样的杀神。这些年在南陈没有少作杀孽。
  仔细说来,他能这么顺利地反攻京城,收揽人心,还要多谢崔骞这些人的襄助呢。
  他微带嘲讽地笑了笑,抬脚向前。


第125章 南陈君王
  绮罗殿依然繁华精致; 比起其他封闭良久的宫室,天然带着一股生机。那是有人居住的房屋才会有的气氛。
  他进了内殿。结构没什么变化; 但细微之处; 与自己居住在这里的时候确实不一样了。
  崔家记得是大周的名门,向来以文采风流而著称,只可惜天生身体不佳; 几代单传; 到了这一辈; 崔骞竟然弃文学武了。
  崔骞似乎很喜欢奢华明亮的感觉; 整个宫殿被清理地更加宽敞。
  十几年过去了; 宫内的侍从已经换过一轮; 想必也无人记得自己这个当年八皇子的喜好了吧。
  脚步声传来; 是身后的侍从在接近。
  陈玹迅速从短暂的缅怀情绪中清醒了过来; 他转过头,目光沉静,原本忧伤的神色一扫而空。
  侍从上前; 躬身禀报道:“皇上,甄夫人来了。”
  陈玹点点头,侍从退了下去。
  露出身后那个窈窕纤细的身影。
  女子深深地弯下腰去。
  陈玹快步上前,亲手扶起了她。
  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如同烟雨笼罩的桃花,妩媚天成,又带着三分忧伤,让任何男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大周的镇南将军宇文彻也不例外。
  甄玉柯正是宇文彻在南朝十几年中,所纳的宠妾之一。实际上却是陈玹搁在镇南将军府的一枚棋子。
  “这些年辛苦甄姨了。”陈玹真心实意地说道。
  甄玉柯双目含泪:“昔年贵妃娘娘与我有再生之恩,娘娘殉国而死,奴婢本想追随而去,但机缘巧合,留下了一条残命。也许是上天也不想着收我。若能为陛下效力一二,又何昔此微末之身。”
  甄玉柯原本是张贵妃的亲信女官,她从小被张家收养,学过武艺,对张贵妃忠心不二。南陈亡国之后,她本想追随主君而去,自缢的时候却被冲进来的北周士兵打断,绳子脱落,昏迷了过去。
  之后沦为俘虏,因为生得美,被献给了宇文彻。
  原本想着若能趁机刺死这个侵扰南陈的恶魔,自己也不枉此生了,甄玉柯忍辱偷生,活了下来。但是在听闻了八皇子陈玹逃离京城,在南方站稳脚跟的消息之后,她又改变了行刺的念头,开始为自己的少主筹谋未来。
  她生得千娇百媚,知书达理,更兼通晓武艺,在刻意奉承之下,很快成了宇文彻的宠妾之一。
  与她一般情形的,还有很多南陈佳丽,明明是贵女出身,如今却只能沦落一个武夫后宅,成为不起眼的侍妾。这样残酷的命运落差,当然会让她们愤懑悲恸。甄玉柯以镇南将军侧室的身份,游走在这些武将的后宅之内,牵线搭桥,套取情报,暗中为南陈的残余势力传递消息。甚至这些年宇文彻广泛搜掠珍宝,压榨世家,也有甄玉柯推波助澜的效果。
  “陛下……这些年才是真的辛苦了。”看着眼前从小长大的孩子,如今的模样,甄玉柯一阵难受。
  纵然丰神俊秀,如玉如月,也掩不去眉宇间浓重的憔悴和失落。
  少年时候的欢乐无邪,在这个人身上,再也看不见了吧。
  短暂的忧伤之后,两人迅速冷静了下来。多年逆境之中的沉浮,已经让他们都能够最快的速度控制情绪。
  残酷的形势逼迫下,确实没有太多伤感的时间。
  陈玹深知,纵然顺利夺回了建邺城,南陈如今所面临的严峻形势,并没有好转多少。
  杜慷率领残余兵马,驻扎在密州防线上,同时在那里的还有神兵营的五万精兵,那是隶属大周中军的精锐,至今并未轻动。
  密州往东的大片土地,依然在他们的控制之下,那里原本就是最早被大周攻陷的地域,比建邺这些地带,更早地收归大周疆域。所以百姓和勋贵都习惯了大周的统治。而且因为密州往东较为贫瘠,这些年也没有被镇南将军府过分残酷地压榨,其中的反抗心理也没有京城周边这样强。
  更加精锐的中军,甚至还有遥远的北军。
  而且大周京城,还有裴翎那个大敌。当年南陈战场胶着状态,南军几乎要被南陈的兵马打退了,就是大周朝廷调派了北疆的裴翎率军南下,一举攻陷了密州防线,然后挥兵西行,几次大胜之后,一举攻克建邺城的。
  而自己的身边,所能用的筹码却不多。甚至连那个人,也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如何维系住已经取得的优势,一步步扩大战果。接下来的局面,只会比之前更加艰难。
  “如今朝中人心还算安定,大家对皇上的到来都很期盼。”
  “哈,这些年被镇南将军府压迫地狠了,自然想起了老东家。”陈玹低声笑着。在熟悉的人面前,他其实是个性情爽朗的人。
  “活该!”甄玉柯冷哼一声,“谁让他们首鼠两端。”
  如今建邺城里还能维系声望不坠的贵族,都是及时投靠归降了大周的。所以头顶上都压着黑历史呢。真正对南陈朝廷赤胆忠心的,很多沙场阵亡,甚至举家殉国的,比如白家。
  当然,这些年被压迫地狠了,这些家族中也有不少人生了异心,开始暗中联络南边的小朝廷。所以陈玹的反攻才能如此顺利开展。
  “这些年让甄姨费心思了。”陈玹笑起来。
  宇文彻搜掠南方世家,压榨金钱美色,固然是因为他生性贪婪,也少不了甄玉柯的推波助澜。以各种奇闻异事和陈帝的奢靡生活为乐趣,吹枕头风,日日耳濡目染,难免人心动摇,沉浸奢靡享乐的深渊之内。
  “只是吃点儿苦头,还是便宜他们了。”甄玉柯冷声道,“可惜如今可不是反攻倒算的时候,而且还得以礼相待。”甄玉柯提起这些毫无忠义的世家,满是恨意。南陈覆灭以来,回想自己所受的折辱,有时候比起宇文彻这些敌人,她更恨自己人。
  “门阀世家,本就是以传承为要。”陈玹笑着道,经历了这么多挫折,他早已经看透了人心,对这些世家门阀的见风使舵,非常淡然。当然,也就越发衬托出,赤诚之心的珍贵之处。
  “若非这些门阀世家如此怜惜自身,我等这些年的布局又怎么能如此快速见效呢。”一个清润的声音传来。
  陈玹抬头,笑道:“温先生来了。”
  从廊道那头走来的是一个高瘦的男子,他眉目清润,只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衫,洗的都有些褪色了,却难掩一身风华。
  也许因为常年冥思苦想,他眉宇间多了一道竖纹,给清隽的容貌平添三分憔悴之意。
  温缈是南陈名士,他出身没落世家,从小便才名传遍天下,可惜为人淡泊,不愿入朝为官,曾经多次拒绝陈帝的征召。
  陈帝对其也颇为礼遇,被拒绝了也不以为忤,还几次赏赐衣食书册给隐居的温缈。
  陈玹少年时候,好奇这位名士是否有真本事,自己带着小伙伴跑去山间拜望,一来二去,两人便结缘了。
  在南陈灭国之后,温缈不再隐居山林,前往陈玹的小朝廷效力,很快成为了陈玹身边的主要谋士。
  向陈玹拱手为礼,温缈就开了口:“这些世家故旧,对皇上的到来是喜忧参半,喜者,摆脱了恶虎,忧者,便是生怕前门驱虎,后门进狼了。”
  陈玹大笑起来,“担心朕跟他们要银子吗?”
  温缈冷笑道:“当然担心,不过这些年已经被镇南将军府压榨太过,这些世家也没有什么油水了。”
  一君一臣,谈起国政大事来,竟然如街边的贩夫走卒一般,话说得直白而又粗暴。
  南陈的小朝廷压力重重,陈玹这几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简单直接高效率的办事方法。
  打仗最缺的是什么?第一是人,第二是银子。
  实际上只要有银子,就不用愁人的问题了。有了银子自然能招来兵马,陈玹抵达南方能这么快站稳脚跟,就是跟他散尽财富,结交地方豪强,以及雇佣南蛮的兵马,才能抵挡住北边的攻势。
  如今他北上攻略的兵马,除了自身的主力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南蛮的乌理、重槐等国度的兵马,当然也是花银子招揽来的。
  招兵买马,粮草筹备,样样都需要银子。
  南陈亡国之后,其府库存储都被封存,然后运到了大周的国库之内。
  难怪如今这些世家在陈玹入城之后,有喜有忧,固然是不用被镇南将军府盘剥了,但是新帝登基,国库空空,接下来还不知该如何处置呢。
  “哼,好像看得起他们那点儿银子一样。”甄玉柯掩口娇笑。
  陈玹他们确实看不上这些世家所剩无多的积累,他们的目标是宇文彻的金库。
  盘踞南陈十几年,搜罗地方财富,身为镇南将军,宇文彻已经积攒起了惊人的财宝。
  明面上的财富,已经足够家族几辈子享用不尽的,暗地里的更加惊人。
  身为臣僚,总有旦夕祸福。银子吗,总是不嫌多的。这些年大周朝政变动剧烈,很多门阀世家传承几百年的,说倒就倒了。像郭家,出过贵妃,又有亲王,显赫无比,然而一场叛乱,就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逆党。
  宇文彻孤悬南方,冷眼看着,逐渐起了为家族谋后路的心思。当然,其中也少不了甄玉柯的推波助澜和心理暗示。
  根据秘密线报,当年南陈灭国之后,国库之内的很大一部分,也被南军暗中截留,再加上宇文彻这些年在南陈搜刮的财货,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字。
  这些财富,除了少数珍稀古玩之外,他是不敢运回大周京城的。毕竟身为臣子,却富可敌国,也太惹眼了。
  一部分被他存留在镇南将军府之内,如今已经落到了陈玹他们手中。暂时大大缓解的财政上的危机。
  但是更大的一部分,却是被宇文彻运回了北方,隐藏在一处秘密据点之内。
  这笔横财,陈玹他们势在必得,关系到下一步国政大事能否展开,隐藏的地点已经知晓,就等着去一趟了。
  而这一趟,陈玹他们并不准备暗中行动。而是要放在明面上,与其他的几个重要目标一起。
  “要辛苦先生走一趟了。”陈玹道。
  在攻陷建邺之后,陈玹就决定派出使节团,北上为南陈争取生机。
  可惜之前京城投毒的计划毁于一旦,否则此番带着金绵草和解方,是最好的交易礼物。好在之前管县大胜,俘虏了不少的兵卒,勉强也算合适了。
  温缈郑重弯腰,“臣必定不辱使命。我也想好好看看,这些年大周朝中有哪些俊彦人物。”
  这一趟北上,危机重重,纵然大周自持天、朝上国,不可能干出伤害使节的事情,但是想要完成他们的计划,却难上加难。
  “不过不必着急,使节团上京还需要一个契机。”陈玹颔首微笑,那笑容宛如映在雪上的阳光,璀璨却又透着一股冷冽。
  “等着我的那位好表弟啊……”
  ********
  杜慷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了,他很清楚,在这样一场惨败之后,紧接着到来的是什么。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南陈各地反抗势力,就像是看到了光明和救星,纷纷起兵反抗追随,响应着昔日主君的号召。
  宇文彻这些年对南陈的压迫实在太苛刻,尤其是对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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