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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是这样的汉子-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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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娘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后退的时候,糕点已经从怀里跌出来了。地上都是泥水,早已经不能吃了。
敏娘含着手指头,泪眼汪汪看着浸泡在泥坑里的桂花糕。
“我跟你一起再去买一份吧。”任惊雷笑着说道。
“这样行吗?”
“刚才是我骑马不慎,惊吓了你,才害得这些桂花糕落进了水里,当然应该补偿你了。”
任惊雷一边笑着,牵着敏娘的手,进了巷子里。
那里果然有一家卖糕点的铺子。
清晨时分就已经开始营业了,任惊雷带着敏娘进了店铺,挑选了几样点心,精心包好。
两人出了店铺,任惊雷又将敏娘送到了蒋府的后门处。
敏娘是趁着看门婆子不注意的时候,从角门溜了出来。此时门边却已经有两个丫环正在闲磕牙,看模样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离开。
敏娘脚步一顿,被人知道她偷偷出门,只怕又少不了一顿责骂。
旁边的任惊雷立刻体贴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抱起她来,从后门不远处的墙上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府邸之内。
敏娘站在地上,张大了嘴巴。
“原来大哥哥你就是传说中的武功高手啊,我听二哥以前讲过,好多修习武道的人,能飞天遁地的,难怪,之前我看到你在偷看娘亲,一转眼,却又看不到人了。”小丫头激动地语无伦次。
任惊雷将她在后花园中放下来,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别念叨了,快回去吧,不然你娘亲要牵挂了。”
敏娘用力点点头,转身要离开,却又很快转过身来,她从怀中的纸包里摸出一块点心,递给任惊雷。
“这家的桂花糕,做得又甜又糯,可好吃了。”
任惊雷一怔,笑着接过来,目送着小女孩消失在花园深处。
趁着没人注意,他翻身出了蒋家的院子。
倚在后围墙上,他闭上眼睛,将手中的桂花糕递到嘴边。
轻轻咬一口,依稀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吃过这个了。
任惊雷慢慢将桂花糕一口一口吃干净,然后拍了拍手,走出了巷子。
回到裴府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门口的老管事看见任惊雷回来,立刻敞开了大门,招呼道:“惊雷少爷回来了。”
“周伯,将军已经起来了吗?”任惊雷下了马,笑问道。
“刚刚起来,昨晚都没怎么睡呢,一直在书房里看书看到了很晚。”周伯替任惊雷牵过马匹,一边抱怨着。
周伯是裴家的老人了,在裴家灭门之前就曾经是管事,后来被牵连发卖。沦为卑贱仆役的时候,还不忘替裴家的祖坟宗祠清扫祭祀。裴翎起复之后,将一些忠心的旧仆赎买了回来。
“惊雷少爷自从去了五城兵马司任职,回来的时候也少了。”周伯抱怨着,任惊雷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人了。
任惊雷笑着说了两句,快步进了中庭。
果然裴翎刚起床没多久,正在偏厅用早饭。
“还没吃吧?”看到任惊雷进来,裴翎笑着问道。
不用吩咐,自然有裴家的仆役摆上碗筷。
任惊雷在下首坐了,陪着裴翎吃了这一顿早饭。
世家公子出身,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虽然半辈子都在军营里混,但裴翎身上还是完好地保持了这些习惯。
任惊雷从小受他教导,本也是如此。但今天却仿佛有些多话。
也许是熟悉的菜肴勾起了记忆。
米粥喝了几口,任惊雷忍不住笑道:“突然之间想起以前在北疆的时候,将军为我炖的鸡蛋羹和米粥。”
被他说得一愣,裴翎看了他一眼,知晓他说的是哪一次,任惊雷八岁那年,来到他身边,也许是因为全家被屠戮,受了极大的惊吓,那一段时日,非常体弱多病。动辄夜晚就发起热来。
军营中大多数都是老粗,而且南陈战事正紧张着,哪里能细心照料一个孩子。
裴翎少不得将任惊雷带在身边。经常白天率军出战,夜晚讨论战略到深夜,回来还得牵挂着他的身体。
有一次任惊雷发热地厉害,什么都吃不下,裴翎亲自下厨给他熬了米粥和鸡蛋羹。
虽然身为贵公子出身,但他从小就精通杂学,涉猎广泛,连厨艺都是不错的。
这样折腾了几个月,总算到了战事略缓和的时候,任惊雷的身体才略微休养回来。
裴翎想要将他送回北方京城先住下,任惊雷却缠磨着他,不肯回去。
裴翎知晓他家人全部丧生,对人的依赖有选择,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那一场南陈战事,持续一年多,在战场上,裴翎这个主帅也熬得够呛,几次险些累得病倒。
好在最终平定了南地,更立下不世之功。
之后任惊雷被裴翎带着去了北疆,每当生病的时候,裴翎还是会亲自下厨给他做饭。
不过随着年龄增长,次数越来越少了。
倒是偶尔任惊雷会亲自下厨,整治些酒菜,给裴翎享用。受裴翎的影响,任惊雷完全没有君子远庖厨的念头。
裴翎还记得头一次尝到他的手艺,笑道:“辛苦养儿数载,总算到了收获的时候。”
裴拓那小子就完全不指望了,烧个水都能把锅底烧穿掉的。
“怎么又想起来这些了?”裴翎笑道。
“将军以前为我熬的粥和蛋羹,是世上最美味的粥和蛋羹了。”任惊雷低头说着。
“天下的米粥,还不都一个味道。”裴翎笑着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两人继续吃着饭。
直到吃完,净过手,裴翎才施施然问道:“昨晚战况如何?”
事情的大概经过,早已经有侍从第一时间禀报了回来。但详细的情形,尤其皇帝等人的表现,还是得陪伴在圣驾身边的任惊雷说一遍。
听完整个经过,裴翎点点头,“皇上心性比我想象的更加沉稳。”
任惊雷犹豫道:“只是看皇上那时候的表情,极为痛苦,只怕此时心中悲恸呢。”
“嗯,我这就进宫一趟。”裴翎点点头。
“你五城兵马司那边事务繁忙,早些去处理吧。”
第148章 康城攻略
任惊雷说的没错; 此时的秦诺确实很痛苦,但更多的; 却是一种愤怒。
宫廷之内。
秦诺一个人在乾元殿内来回徘徊着; 屏退了所有人的进入。
包括霍幼绢,也只是在殿外紧张地看着内殿,心情沉重。
所有人都明白; 皇帝需要一个空间冷静一下。
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 皇帝在殿内一脸震怒或者失措。秦诺的神情堪称冷静; 只是走动之间; 怅然失神。
所谓的怒意; 最终都化成一句话:“这个骗子……”
短短半个时辰之后; 秦诺就走出了大殿。
时间比众人想象中的都要短。许敏才几个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松到一半; 就听到皇上开了口。
“酒水准备好了吗?朕要亲自送过去。”
“皇上!”许敏才脸色剧变,“皇上龙体牵系天下安泰,绝不可轻易涉险。”
秦诺摇摇头:“他若是想要杀朕; 在这宫里有多少机会?之前都没有动手,现在又怎么可能动手。”
“那不一样。”许敏才坚持道。之前方源潜伏皇帝身边,没有动手,也许是为了套取更多的情报,和更安全的隐藏,现在已经身份败露……
“许公公,就请皇上走一趟吧。”霍幼绢开了口,声音冷静自持。
意料之外; 作为最关心皇帝安危的人,竟然赞同这个冒险的举动。
霍幼绢低声道:“不让皇上过去,他只会一辈子放不下这件事。”
许敏才神情犹豫纠结,其实,方源在被押回宫中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喝下了散功的毒药,论理现在功体受制,并不会有威胁,但他总觉得还是很危险。
“闪开。”秦诺沉下脸色。
年轻帝王少见地展现自己威仪的一面,最终,阻拦的脚步都只能乖乖后退。
秦诺快步走过廊道。到了方源的房间门口。
将人押回宫中之后,秦诺并没有将人关进慎刑司那些地方,而是将人关进了他原本居住的房间里。
看守的侍卫躬身行礼,然后打开门锁。
秦诺进了房内。
两人关系虽然亲密,但是方源的房间他还是第一次进来。目光扫过,房间里简单地出奇,也干净地出奇。
桌椅板凳都一尘不染,除了这些必要的生活物品,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赘饰。从这样一个房间里,几乎丝毫看不见主人的喜好和乐趣。
是他疏忽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方源的日子会是这样苦闷。
而方源本人正坐在桌子旁边,神情如往常般的淡然。
看到秦诺进来,他起身躬身行礼,那一瞬间,秦诺有种错觉,之前的种种变故,都是刚才自己午睡时候的噩梦。
自己和方源之间一如既往。
很快,这份臆想被打破了,被清脆的锁链声。方源的手脚都戴着精铁所制的束缚。虽然武功已经被制住,但宫中还是没有丝毫放松。
“皇上不该过来的。”方源开口道。
“朕只是不甘心。”秦诺盯着他。
方源笑了笑:“皇上还有什么想要询问的吗?”
“该知道的朕都知道了。”秦诺垂下视线,“朕就是不明白,在你的认知中,南陈还有赢面吗?”
方源沉默了片刻,抬头道:“希望皇上记住之前的承诺,善待南陈子民。”
“原来你也不看好未来的大势,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一条死路。”秦诺咬牙问道。
“有些道路,纵然明知道走下去会粉身碎骨,也不得不选择罢了。”方源垂下视线。
秦诺突然瞪着他:“你之前欺骗朕,你说在南陈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
“所以,皇上想要过来问罪吗?”方源嘴角甚至浮现了一抹笑意。
“那么,臣已经知罪了,请皇上赐罪吧。”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李丸跟在秦诺身后,已经将一壶酒送上了桌案。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秦诺别过头:“真的要到这一步吗?”
“皇上难道认为,这中间还有缓和的余地?”方源反问。
“如果有这么深的仇恨,为什么之前没有对我动手?”秦诺问道。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皇上对我有知遇之恩,臣并不想辜负这份恩义。”顿了顿,方源继续说道,“至于裴将军,他武功太高,还在臣之上,臣几次想过要动手,奈何找不到破绽。”
“他应该察觉到了。臣的真实身份,也是他告诉皇上的吧?”方源平淡地说着。
完美的说辞,毫无破绽。秦诺死死盯着他,试图在这张熟悉的脸孔上找出一分动摇来。
沉默了片刻,秦诺突然开口问道:“除了朕,你以前教过别人武功吗?”这是皇帝第二次询问他这个问题。日常习武教导的间隙,他也曾含笑追问着这些往事。
对这个问题,方源还是一样的回答。
他闭上眼睛:“陈年往事,臣已经记不清楚了。”
等了一会儿,见皇帝还是没有动手的念头,他又催促道:“结束了,皇上,一切都结束了。”
秦诺咬着唇,终于点头道:“好,如你所愿,结束了,朕送你一程。”
他走到桌边,亲自动手斟了一杯酒,甘醇的香气传来,是秦诺喜欢的琼花酿的味道。
方源的手被禁锢着,秦诺端着酒杯,送到他唇边。
就着年轻皇帝的手,方源将毒酒一饮而尽。
将杯子扔在地上,秦诺低声道:“你我的师徒缘分,朕今生都铭记在心。”
顿了顿,又问:“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方源闭上眼睛,不再回答。
秦诺也不留恋,转身离开,他知晓方源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并不愿意让人看见狼狈的姿态,更重要的是,他还有接下来的布局要筹谋。
走到门边,秦诺却又听见那人低低的声音传来。
“臣祝皇上诸事遂顺,腾风而起,荡平天下……”
**********
回了乾元殿,许敏才小心翼翼通禀,“右相求见。”
秦诺沉默了片刻,才传召裴翎入内。
等候在外面的裴翎并不着急,随意地问起皇帝这些日子的饮食起居,李丸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入殿之后,裴翎仔细看着秦诺的神情,疲惫却依然冷静。他心下稍安。
注意到裴翎在观察自己,秦诺随意地笑了笑,“朕无事,裴卿不必担心,这些挫折,朕还能承受地起。”
“皇上心性豁达,臣等就放心了。”裴翎笑道。皇帝如此冷静,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秦诺苦笑,“豁达未必,只是心中的痛苦,不好与人分享罢了。”
裴翎温声道:“皇上,人与人之间,本就讲究一个缘字,缘来则聚,缘尽则散,不必强求。”
秦诺抬头盯着他,“这是裴卿之前几十年的感悟吗?听这话语,朕倒是要以为是哪家的高僧来这里普度众生了。”
裴翎哑然失笑,“只是失去的多了,偶有感慨。人生只要略长,就会发现,总有无法挽回的遗憾,和无法挽留的逝去。人力所不能及,便只能选择看开和忍受。”
秦诺盯着他,突然一股冲动涌上来,开口问道:“如果不想放手呢?裴卿这一世,会有什么东西,是宁愿舍弃一切也要挽留的吗?”
裴翎一怔,似乎被秦诺的问题问住了。
顿了顿,他笑道:“臣一向看得开,执着是苦,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秦诺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中异样的神采:“是朕问得突兀了。”
他站起身来,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径直问道:“裴卿前来,是关心南陈的战事吧。”
“你来得正好,这是前线密州那边送来的紧急密报。关于下一步战略的,朕正想与裴卿商议。”皇帝一边说着,示意许敏才将一份战报秘折递给裴翎。
听到皇帝转而谈起正事,裴翎也松了一口气,接过折子仔细看去。
里面是南军下一步的攻略计划。
虽然南陈使节团上京和谈,但两国之间的战事并没有停止,甚至更加激烈,取得更大的优势,也能拥有更多的筹码,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更主动的地位。
攻略康城?这个计划不错,康城是南朝中部重镇,交通枢纽,与北边的建邺遥相呼应。一旦康城陷落,建邺便成了孤悬的城池,这是个打蛇打七寸的精明战略。
裴翎放下密报,笑道:“杜慷是久历战场的老人了,之前在南军中,就以行事沉稳而著称。”
言下之意便是非常赞同这一战略了。
秦诺笑道,“既然将军也如此说,朕就放心了,期待这一次能有捷报传来,也能让朝廷和百姓安心些。”
裴翎顺势笑道:“说不定不出七天,就会有让皇上满意的消息送到了。”
跟前线之间的联络有一定的滞后性,康城战略呈报上来,其实攻势已经开展了。说不定就在两人谈话的功夫里,边关战士正在生死搏杀着。
“也许比将军预料中更早。”秦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朕可是非常期待……”
两人又针对近日的朝政事务略谈了两三件,之后裴翎起身告退了。
裴翎离开宫廷,策马走在路上。皇帝的精神和心情都还不错,甚至比他想象之中最好的情况还要好。让他安心的同时,却又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来。
第149章 收网
如同秦诺所说的; 康城攻略的结果来得比想象中更早。
这一日。
夜幕降临,蝉鸣凄切。
一轮明月孤悬天际; 冷冷照澈世间万物。
裴翎尚未睡下; 突然宫中来人,传召他入宫觐见。
“是收到了前线的最新战报,皇上请将军入宫商议。”许敏才恭敬地说道。
裴翎没有任何拖延; 立刻更换衣裳出门了。
入了宫内; 秦诺正在乾元殿后的书房里。殿内烛火通明; 却并没有多少人; 只有许敏才带着小徒弟陈珪在殿内服侍着。
将裴翎带入之后; 许敏才奉上茶水; 带着徒弟也告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留下君臣二人; 裴翎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儿。
他上前见礼; 秦诺抬手笑道:“裴卿不必多礼,你来得正好,朕收到了捷报; 心下喜悦,想想这朝中也只能与你分享了。”
裴翎平身,上前接过秦诺手中的战报。
是前线的杜慷传递过来的,康城战役,大捷!已经顺利收复了康城,还有周边县城。
裴翎眉梢一挑,确实是开战以来难得的大捷。康城拿下,就相当于切断了南陈残党在建邺和后方乌理国一半的联系; 接下来的战争可以大大松口气了。
南边的土地和北部的建邺可以分头各个歼灭。
再看时间,只是一天半之前的战况。
裴翎大为惊讶,好快的战报啊?是真的吗?
建邺和康城都有通畅的水道联系大周境内,所以战报的传递也比往日迅捷,但就算快船加快马,日夜不停,也需要五六天功夫才能抵达京城吧。怎么一天多前的战报就送上来了?
秦诺没有细说,这是格物司对信鸽的初次尝试,实际上,效果比秦诺想象中的更好,这个时代江湖之上,原本就有宗门用训练好的鹞鹰传递信息的,不过这种聪慧的鹞鹰罕见,可遇而不可求。秦诺提议信鸽,格物司立刻接受并开始试验,如今这一次,便是开端。
裴翎也顾不得关注这些小细节,他开始仔细参阅战报的内容。
整个战役的过程记录地非常详细,不仅包括斩获记功这些东西,还有大周兵马的两次反攻和包围。
杜慷的战略,是佯攻建邺城。
七天前,他带领大军从密州出发,沿着水道一路西进。却在即将抵达建邺的时候,兵分两路。
其中,辟东营的五万精兵继续打着旗号西进,杀奔建邺城外,迷惑视线。而杜慷和霍飞茂、贾辟则带着主力部队,刚刚汇聚的十二万精兵,拐道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康城。
趁着南陈势力将防守重点放在建邺的时候,将康城一举攻陷。
可是在南下的路上,杜慷等人竟然陷入了埋伏圈!
沿着水道南下不久,还未抵达康城,在中途的芟衣山地界,南陈的兵马埋伏的河道两侧,伏击即将上岸的杜慷等人。
当时情形惨烈,战况艰难。南陈兵马准备已久,两岸滚石巨木飞落,直奔大周主力而来,原本那一处河道就狭窄难行,两岸山岭又高,在这样奇诡的攻势下,再坚固的战船也无法抵御巨石奔涌而下的袭击,很快当先的数十条战船都被砸碎击沉,哀鸿遍野。
战船接二连三碎成木片,内中的士兵跌落水中,南陈的伏兵从两岸涌出,准备对有幸没有死在船上,游到岸边的士兵进行杀戮。
然后……
然后,大周赢了!
为什么能赢呢?
当然是因为杜慷和霍飞茂各自率领本部的兵马从两岸的后侧杀出,将埋伏的南陈兵马一网打尽。
南陈的兵马从埋伏者变成了网中的猎物。
原来,行走在河道中的大周战船看着威武雄壮,旌旗飘飘,实际上主力兵马早已经从战船上偷偷下来了,船上承载的,只是一些掩人耳目的花架子。
而主力部队早已经绕到了芟衣山河道两侧,从后路包抄围剿南陈的伏兵。
整个战役持续了足足三天的时间,双方战况激烈,杀得整条河都染成了赤红色。最终大周兵马凭借出其不意的攻势,和人数装备上的优势,将南陈的主力压制地死死的。从而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这一场仗,斩获超过五万人,俘虏一万人,将原本康城的驻军,还有从建邺城出击救援的兵马几乎一网打尽。一举扫清了之前管县大败以来的颓势。
裴翎合上了战报。
这是一场伏击与反伏击的出色战事。
也是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精彩布局。
但是,要完成这一场复杂的战事经过,有两个重点。
裴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看透了两件事。
第一,大周军方有人泄露了康城攻略的秘密布局,否则南陈的兵马不会在芟衣山地界设下埋伏。第二,大周军方,或者说皇帝,是知道这一次秘密被泄露的,否则杜慷他们不会依循计划,设下这一场反包围了。
方源明明已经被清理,而南陈在京城的据点也被剿灭地差不多了。
兵部还是有别的细作潜伏!
知晓康城战役布局细节的,根本没有几个人,再跟之前的投毒计划两相映照。
秦诺没有说话,从裴翎开始看战报起,他就在观察他的表情。
直到那张永远都是冷静到甚至冷酷的俊秀脸庞上出现颤抖崩裂的痕迹,秦诺明白,他已经想透了其中的关窍。
包括那个人。
长久布下的网,终于可以收起来了。
秦诺站起身来,走到裴翎的面前,从他僵硬的手中,将战报抽出来。
他笑了笑:“朕相信裴卿,也希望裴卿不要让朕失望。这件事情就交给裴卿处置了。”
一瞬间,秦诺有种错觉,仿佛是自己狠狠抽了裴翎一鞭子。尽管他已经将话语放得尽可能柔和了。
他身形不易察觉地颤抖着,但是很快,他冷静了下来。
他站起身来,低声道:“臣明白了,臣告退。”
他甚至没有跟皇帝按照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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