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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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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嚷了,多让人看笑话。”南娆感受着足下大地隆动,在刚刚救出来却倒戈相向的妖人族中冷笑一声,拔下头上钗环化作结界护住敖广寒,随后周身燃起一丝丝金红色的烈焰,一步步朝那炎邪大魔走去。
凤凰涅槃之火,可与世间一切同归混沌。
敖广寒目眦欲裂:“你不准去!你回来!!!”
身形被涅槃之火连同炎邪大魔吞噬之前,南娆回过头,眼中仿佛穿透北方的苍穹看到了什么,留下一句遗憾的低喃。
“酒还没酿好呢……”
……
而在千里之外的卯洲海岸上,感应到契魔濒死的森罗,返回途中死死盯着挡在他面前封锁此方天地、正望向沧海以南的寂明。
“佛忏主,本座处理家务事,为何在此拦路?”
从刚刚在禅房中开始,心尖上那一缕钝痛就在作乱,寂明徘徊了数时,终于还是来到了这里。可到这里之后,心头的剧痛却不减反增。
“本座问你呢,为何不答!”
寂明收回了出神的双眸,轻声问道:“你要去找她吗?”
森罗皱眉片刻,从他低垂的眉目间,终于是想到了南芳主,顿时面色更为阴沉:“好……原来如此,原来自诩清圣的愁山院上师,也难躲过这般红尘俗世心。本座就是要告诉你,本座这就会去找她,找到之后,必会好生教导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儿,会在本座这儿得到怎样的惩罚!”
森罗想怎么惩罚,如何惩罚,寂明都不知道。
他仍试图挽留自己那一丝摇摇欲坠的慈悲心:“赤帝得知,必会与魔师生隙。”
“哈哈哈……”森罗大笑,“本座纾尊求娶他那名声秽乱的女儿,已算得上是情真意切了,南娆既来了巳洲,就当知她选择成为本座的女人,往后都是一家人,赤帝纵然怪罪,飞升在即,又能怪到何时?”
“魔师当真不愿放过她?”
“本座想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
“若你当真得不到呢?”
“那别人也永远不会得到!”
“……”
寂明沉默间,眼底的温和明净徐徐褪去,抬眸看向森落时,那双眼中已俱是一片宛若尸山血海般的猩红之色。
森罗所修乃是最为纯正的魔功,待寂明身上那一丝魔修为之震颤的气息渐浓时,他方愕然道:“你这是修的什么功法?”
“贫僧近日得悟新道,尚未面世,愿与森罗道友……同证之。”
数日后,子洲道生天,无数人从入定中惊醒——自伐界之战落幕一来,第一次有天人第三衰的尊主陨落。
佛忏主杀了巳洲魔师森罗,一个被所有世人轻视了威能的佛道,越阶斩杀了一个即将飞升的魔修宗师。
那一日,道生天三座悬空山同时黯淡。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溯·逆道者
南娆醒来时已是三天后, 一睁眼便在一个山洞中, 等到脑子里清醒过来, 之前肉身与元婴被涅槃之火一同烧毁的记忆回拢,她才颇有些后怕地长出一口气。
老爹只说赤帝妖心可保她不死不灭,可她又没有拿命试过, 这一番作死, 总算是让她晓得了自己身上还有这般好宝贝。
直到四肢感觉回拢,有那么一丝凉飕飕的风刮过时,南娆终于感觉到什么不对,抬起新生的手臂掀开搭在身上的男子外衫一看,不由得嘶了一声。
也是, 涅槃之火连炎邪大魔都能烧掉, 何况区区一件衣服。
山洞外的人好似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疾步走进来, 看见南娆已能坐了起来,先是一阵狂喜地冲上前几步,却复又看见她肩头披散的乌发下隐约漏出的身子,复又连忙退后几步非礼勿视地背过身去, 把从外面找来的一件女子襦裙丢过去。
“你……什么时候醒的?”
背后倒也真不避讳,啧了一声后, 传出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就刚才……唉, 我不喜欢绿裙子。”
“现在森崖魔窟的魔修倾巢出动找我们, 荒山野岭有的穿就不错了, 还由得你挑?”敖广寒没好气地说了两句, 可脑子里不免又浮现南娆从赤帝妖心中重生的画面,一时间耳根有些发热,“老贼。”
南娆:“咋?”
敖广寒:“你……我,我知道你同应则唯有口头上的婚约,可事已至此,等到回去之后,我们——”
南娆:“嗯?你对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吗?”
敖广寒:“我没有!!!”
南娆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我要负责呢。”
敖广寒:“……”
南娆理了理衣襟,随意道:“你四五岁的时候我又不是没有带你到澡堂子里去过,要是看一眼就得定个终身大事,那孟霄楼的贞节牌坊岂不是要从未洲插到子洲去?”
敖广寒突然暴怒:“都快三十年了,能不能别老是拿五六岁的时候说事?!你这狗眼能不能睁开来看看,我都……”
——能不能看清楚,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可这句话始终没能说出口,心如乱麻时,南娆又出声道——
“所以现在怎么办?宰了森罗耗尽半生心血喂养的大魔,你觉得我爹扇我几巴掌能把这事糊弄过去?”
“那大魔一死,森罗必然察觉,一旦他回到巳洲,再想跑就晚了,不如直接动用血脉传音联系我龙父接我们。”
说话间,外面有两个低阶的魔修匆匆御剑路过,被他们抓下来盘问情况时,却发现事态已经超出预期。
“魔师陨落了!”两个魔修被抓住时身上带着五六个乾坤囊,好似正在逃亡,“整个巳洲都乱了,修界大定三百年,从来没有这样的事!”
“是赤帝还是道尊动的手?”
魔修们极其恐惧:“都……都不是,听说魔师三日前便死了。”
三日前那炎邪大魔还好好地看守着森崖魔窟,若主人有难,它早就跑了……那便说明,森罗至少是一天内被击杀的。
南娆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她并没有为森罗的死而庆幸。这年头化神期之间交手,不打个十天半月的绝不会分出胜负,何况森罗的修为在化神期天人第三衰——有一种说法是,一旦渡过第三衰的修士,位同人界地仙,就算肉身崩溃,元神也可以瞬间遁入虚空中。若想追杀,道尊与赤帝或可做到,但少说也要追杀个十天十夜。
这种直接将第三衰修士击杀的情况,就算在伐界之战期间也绝不存在。
南娆凝重道:“杀人者谁?”
“……佛忏主。”
……
修界有一条亘古不变的守则——强者为尊。
海外修界有子丑寅卯等十二部洲,丑洲于修界大战中沦陷深海中,实际上只余十一洲。在十一洲中,道尊岁寒子、赤帝南决云、佛忏主、龙主夫妇、森罗占据灵气最盛的子寅卯辰巳五洲,在强势的其他五尊中,卯洲的存在一直宛如佛门一样,不问世间是非,只专心静修佛道,以解除困苦,驱魔荡邪为己任。
就连在伐界大战中,佛修也总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其他修士身后做一些救死扶伤之事,直到素来以攻击见长的魔修、而且是当今世上最强的魔修,就这样简简单单死于一个甚至比他境界稍逊半筹的佛修手下,修界终于将视线投在了卯洲之上。
“子洲正在筹建正法殿整肃修界秩序,佛忏主此举……恐怕是打了子洲的脸了。”
在这样的非议中,子洲的正法殿终于落成,五位尊主共同于正法殿烙下一滴魂血,以道尊首徒为正法殿之主,推行修界大律,随后五尊各自回去准备闭关。
然而正法殿建立之初,因佛忏主杀了魔师森罗,导致巳洲内部大乱,森罗的师弟狱邪侯与其他大小魔宗互相倾轧,争斗不断,以至于整个巳洲一片战火,新建立的正法殿也无从下手。
一年后的三月初三,南娆再次踏上了巳洲的土壤,在一片巳洲魔修内战的焦土上,她再次见到了寂明。
“道尊第十次亲赴卯洲相邀,上师仍不愿飞升吗?”
初春的雨带着一丝寒凉,落在地上因血染而泛红的土地上,竟宛如这片大地正在流血一般。
南娆是循着直觉寻来的,看寂明仍背对着自己凝望眼前这片满是尸骸的战场,索性便如他一般,不去刻意以灵力排开这片春雨,任由雨水落在面颊上。
“父亲对我说过,天外之天,是仙神的境界。仙神目无下尘,翻手一界生,覆手一界死。等他破碎虚空,见到了神明,就会求他构筑一方小世界让母亲重生,他会遵守诺言,永远不去打扰她……只是护着她所在的地方而已。”
南娆记得赤帝说这句话时,浑浊黯淡了多年的眼中,只留下这样一个执念。
“上师没有这样的愿望吗?”南娆问道。
寂明俯身抓起一把地上的赤红泥壤,撑着伞的手微微收紧,道:“我那时……无法自控。”
他清楚自己选了一条杀生道,却不曾想,他无法回头的这条路,会让他的心性失控。
明知杀了森罗,巳洲会陷入内乱之中,添上这无数条人命,但一旦沾上邪魔之血,就无法控制地想要全都杀个干净。
佛,魔,往往不过只在一念之间。
南娆听着他缓缓说出那日与森罗一战的最后,他碎灭森罗元神时的疯狂,眼中的复杂愈浓。
“我这样,可还像是个佛门修者?”
“可修士们不会在乎死了多少人,他们只在乎能不能更强。我来时路过卯洲,已有不少修士奔着愁山院而去……他们想修行你的道,想做第二个能杀得了第三衰魔修的大能。”
“杀生造业之道,我不愿广传心性不正之人,易徒生杀业。”
南娆的语气添上几许漠然:“可这条长生路上,不会因你停止生死攻伐。”
寂明道:“为什么?”
南娆道:“谁都知道,大道无情。”
寂明在一片雾雨中转身望向她,他那双安静的黑眸中映出南娆的影子,轻声道:“大道无情,可……寂明有。”
阴沉的天穹上,终有微光破晓,而他也在曦光里返身,将伞递给她,随后与她擦肩而过,走进了三月的雨幕中。
……一如父亲口中的神明。
从那之后,寂明亲自去了正法殿,承接了正法殿赴巳洲平乱的责任,九日之内,与正法殿修士一道,诛灭了叛乱的魔宗,从此巳洲归属天邪道统领,受正法殿监督。
寂明向正法殿的屈服昭示他对律法的认同,也宣告了强者为尊的时代暂时过去,正法殿以此立威。
就在道生天所定的破界飞升大典上,来自天下诸多地方的修士,皆齐聚子洲以东、原丑洲的一片瀚海之上。
大多修士都在海上悬停,而半空之上,有子洲的空中楼阁,寅洲的鹏兽,辰洲的龙头战舟……各部洲的主宗也都派人前来观礼。
“三个月不到就慑服下洲全部的家族,让他们甘愿交出大道,从此惟道生天之命是从,应则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晓得,凭什么家主要派我去道生天拜他为师,他应则唯算什么,纸上谈兵之辈而已……”
这抱怨的人本与应则唯同辈,然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忽然整个人面色发青,惊惧万状地看向道生天那边立在五尊之前的应则唯。
“你怎么了?”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
那人冷汗俱下,在空中以灵力写字——我说出他的名字时,他听到了。
他们距离足有十里之遥,说话声音又不大,不是刻意听的话,绝不会察觉到。旁边的人正要笑话他的同时,诧异地发现也有其他人惊骇地望向应则唯。
“你们还是注意些吧,他日前已入化神境界,所选之道乃天地正法之道,若直呼其名,不管你在天涯海角,他都会听到。”
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些道尊飞升之后想要作祟的势力大多歇下了心思。
而寅洲的鹏兽背上,赤帝正同一双儿女告别。
“……黄泉镜你且留着,走之前,为父已延请道尊为你的妖心加持第五衰阶位的道阵护持,天下无人可破。为父虽已将云妃灌灵,让她强行提升至化神期,但也止步于此了,往后还要靠你。那北海万年血蛟的筋炼为琴弦给颐儿,他性情绵软,容易吃亏,你当护着他。”
父女俩平日里诸多斗嘴,但几近离别之时,南娆仍感难过。
“你何时回来?”
“成仙成神自然可以回来,只是道尊说天外有天,修行无年月,但愿你们寿元尽前,为父能得道而归。”
赤帝言罢,那头道尊已于破界仙台降临,龙主夫妇与佛忏主也同样到得仙台之上。
“寂明不是为了飞升,只是道尊言,破界仙台需集合五人之力方可催动,他只是来助拳的。”
南娆顺着赤帝的目光望去,眸中染上一层疑惑之色:“佛忏主为何看上去心神不定?”
赤帝道:“那怕是要怪应则唯那小子了,他是真的不手软,口称长辈,寂明一句今后听凭正法殿差遣,他便要带着寂明今日镇妖驱鬼,明日降妖伏魔。”
“应则唯别是疯了吧,一天跑六个部洲推行正法大律,自己也不怕累死在路上?”
南颐也皱起眉道:“这几个月我寥寥几次见他,都一副耗尽心力之态,他初入化神,这般消耗恐怕道基不稳。”
南娆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时,不知道为何有一种诡异的错觉……她觉得应则唯那张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好似在笑。
“飞升大典开始!人族破界成仙,在此一举!”
随着道尊一声天地震动,破界仙台被五道昊光埋没,同时瀚海倒卷,将一切隔绝在破界仙台之外。
破界之势震天动地,不多时,所有人都看见天空撕开一道裂口。
人们兴奋不已:“飞升了……飞升了!总有一日,我们也会飞升上界!从此仙寿永昌!”
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中,唯有南娆的心脏蓦然如擂鼓般,甚至她那颗赤帝妖心,隐约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悲鸣声。
片刻后,飞升的昊光收束,天穹上的裂痕堪堪愈合时,蓦然一丝血色从裂痕中淌下,同时一道前无古人的凶戾杀气从裂缝中溢出。
“那是什么?这气息怎如此不祥?”
一缕缕红雾从裂缝中散出,很快凝聚为漫天血雨,片刻后,裂缝中好似有什么在疯狂撞击,随后,一个白发染血的人影被一团血火包裹着从天穹坠落。
道生天的人好似早有准备一般,几大道天上师一同动手,厉声呼道——
“尊主飞升,天外邪魔入世,众人快趁其元气未复诛杀之!”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溯·玄宰
“邪魔?什么邪魔?”
所有的修士都困惑至极, 但很快,被血雨笼罩的地方开始发出人们的惊叫。
“这……这是什么雨?怎么连法器都挡不住?”
“这血雨在腐蚀我们!”
一片喧哗声中, 被血雨淋到的修士们开始发出一声声痛叫声, 更有甚者,有人连整个头皮都快融掉了, 露出森白的头骨。
这样的骚乱中, 道生天的空中楼阁上方,蓦然撑起一片道印, 擎起一方天空,令那血雨莫能泼入。
“此地有道生天撑持,众修士听令, 斩杀邪魔!”
混乱的人群们抬起头,只见道生天之人全数出动, 道天法印铺天盖地,如仙如神。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我等愿随道天除魔!”
随后四下响应,刚刚的痛便化作了杀念, 所有人朝着那跌入深海的邪魔而去。
汹涌的人群带起烈风,唯独南娆僵硬着未动,直到寅洲的长老向她请示:“芳主,帝尊已飞升, 我等可要协助道生天除魔?”
南颐皱眉听着四周的乱象, 见南娆始终未说话, 疑惑道:“阿姐?”
“逸谷。”眼底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南娆将肩上披着的外衫一扯丢下, 起身道,“我先去看看父亲飞升之处的情形,逸谷你在此看情况,若有不对,令本洲与辰洲的修士先行离开此地。”
“阿姐?”南颐愣怔间,南娆已飞身跃下鹏兽,化作一道赤芒先是冲入血雨源头、那天穹上尚未愈合的裂缝边尚残留着空间破碎时留下的余波,稍稍靠近,便有一股肉身元婴均被碾碎的错觉。
南娆企图以神识从裂缝中探询赤帝的踪迹,哪知这裂缝连神识都可一并碾碎,再试图划破手腕欲以血脉感应时,身后一股吸力把她整个人往后一扯。
“界壁不同界内虚空,若是被吸入其中,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应则唯的话语说得总是轻缓得体,抓着她的手却紧得让人不适。
南娆略一沉默,道:“应则唯我问你,尊主们是飞升了吗?”
应则唯道:“自然。”
南娆看着他微垂的双眼,道:“你现在这个位置,说出的谎言越多,在往后的日子里越是苦痛难熬。”
应则唯淡然道:“我修天地正法之道,所思所行,俱是乾坤正理。”
“但愿如此。”南娆甩开他的手,转身朝诛魔的人群飞去。
“你去哪儿?”
“如你所愿,除魔卫道啊。”
凤唳怒鸣,压下心头强烈的不安,南娆身披凰火,不由分说冲进乌压压我人群中。
“南芳主你——”
“给本座让路!”
一些修士来不及闪开,只觉一片火光扑面,陆陆续续有修士被直接撞飞,随后所有人都看见南娆一头随那邪魔落处潜入了深海中。
下一刻,深海中蓦然有血色蔓延,最后整片大海剧烈晃动起来,一道血色漩涡在海心成形。
“不好,快撤!!!”
“南娆!快回来!”
这血色漩涡内中气息恐怖异常,隐隐卷动一方空间碎灭,大多修士都闻风而退,尤其是道生天的修士,纷纷后撤,有几位道天上师围在应则唯周身。
“道尊,让佛……邪魔跑了。”
“道尊唯有师尊岁寒子,往后门内称我玄宰便可。”
道尊飞升后,玄宰这个称呼终于正式落定。
“他修为惊人,还耗费元气施展断空之术,无法追踪,如何是好?”
而终于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听他们说的是“他”,一步踏出,走入空间裂缝中,走入虚空后,却追的仿佛是别人。
“没事,她只要还在世间活着,我总会把她带回来。”
……
啪一声,卷轴合上的响声传来,南颜猛然从这长长的画卷中苏醒,随后带着一丝薄怒看向收起画卷的嵇炀。
“为什么不让我看下去?”
“后面有你不该看的东西。”嵇炀当真将画卷收走了,躲过了南颜想强抢回来的手,道,“你若单单想瞧母亲当年的故事,了解到这里便可以了。”
南颜黑着脸道:“那是我母亲,凭什么你能知道我就不能?”
嵇炀道:“因为我不怕道生天。”
南颜:“我也不怕!”
嵇炀:“可我怕你知道的越多,他越是会下定决心杀了你。”
南颜一阵沉默,嵇炀又道——
“师者从不滥杀无辜,他杀人必定的经过计算的,你若只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南芳主遗孤,他反而会照拂你,如果你知道得太多,他就会把你当做一个变数来对待。”
南颜道:“就像他对待你一样吗?”
嵇炀略略一顿,微微颔首:“就像他对待我一样。”
“南颜不是易冲动之辈,不会因为——”
“在你的事上,我是。”
两厢默然间,或许是南颜的目光太过于坚决,嵇炀轻声道:“好吧,我妥协一下,把我知道的一切补齐余下的画卷,但你知道之后,我会把你的记忆封存起来,到你修为有成后的合适时机,我才会将这段记忆解放。”
“……少苍。”
“嗯?”
“谢谢你。”
“本就是你应知之事,只不过我私心作祟,你不怨我就好。”
……
凡洲的一处海边,南娆从海中浮了起来,感受了一下周围天地灵气的浓度,啧了一声,决定少用些灵气,返身扎回海中,把一个满首白发的身影从海中拖出来。
待把他拖上海岸后,南娆终于筋疲力尽地在沙滩上倒下。
“还真的是你。”
他不愿杀人,只能多次动用断空之术阻止其他化神期修士通过空间追踪行迹,就南娆所见,就算是神仙经过这么一遭,只怕也要老老实实地闭关养上十年。
稍稍缓过一口气后,南娆坐起身来,看见他整个人被至少三十多道剑伤贯了个对穿……如这样的剑阵手法,定不是未洲所出,多半是道生天的名招周天行吟。
想到赤帝,南娆抿住嘴唇努力不让心中那恐怖的猜测涌出来,只是眸中恨火过后,她仍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冲动,必须收集证据将道生天所作所为告诸天下。
待她收拾好情绪,伸手想去解寂明的衣襟想去查看他的伤势时,却被他捉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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