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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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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希望?
      随着南颜目光亮了起来,丹楹道:“孩子,吾将重明一族一切传承给你,望自珍重。”
      “外祖母!”在丹楹的声音消失前,南颜不由得叫住她,“外祖……赤帝可能陨落了,您知道吗?”
      丹楹无喜无悲道:“……那年赤水之滨,我救护他半载,岂料两族对垒,他屠我家国,灭我全族……他说要补偿我,把世上的一切都给我,可后来世事变迁,没想到最后……他终究是把命还给我了。”
      “您恨他吗?”
      “爱恨无怨尤,我同他都累了,但愿孩子们能找到自己的所念之人。”
      “……”
      ……
      赤玉珊瑚车外,诸族的大妖目光火热地看着车里隐约透出的人影。
      “你们感应到了吗?她的妖血越来越纯粹了!”
      “听说这位山主排斥妖形,我已经努力变作人形了,不知山主能不能选中我?”
      “原本是没什么希望的,不过好在天狐族的妖孽没有被封在山海之间,我等还有希望。”
      赤玉珊瑚车外,一头巨大的重明鸟虚像正在成形,双翅展动的刹那,金色的翎羽漫天飞舞,宛若神明的恩泽般散入涌上来的妖群中。
      “快看!涅槃之像!血脉觉醒时散出的翎羽,会找一个最适合她的伴侣,快抢!”
      几百头大妖闻声而动,互相推搡着去抓那翎羽,碰到的瞬间,便融入妖体之内。
      “这翎羽……是重明一族的传承恩泽!我的血脉增强了!”
      大妖们更加疯狂,更有甚者妄图直接摸上赤玉珊瑚车,旁边镇场的金翼玄苍犼不满地大吼一声刚要击散妖群,忽然抬头看向夜空。
      “哪里来的鬼族!胆敢直接进犯我西部劫海腹地!!”
      本是星穹浩渺的夜空,转眼间月掩星沉,大地陷入一片沉暗,浓云雾卷里,无数条锁链从天而降,直接卷住赤玉珊瑚车。
      “大胆!保护重明王脉!!”玄苍犼们齐齐而动,冲入浓云里,刹那间恶鬼的咆哮与兽类的怒吼融在一处。
      而年轻的大妖们本来蠢蠢欲动,但忽然有大妖怪叫一声——
      “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赤玉珊瑚车上忽然斜坐了一个人,同周围的妖兽千奇百怪的化形不同,这是一个极为修雅的人族,突兀地出现后,抬手一指,云层中的锁链应声而动,直接将所有年轻的大妖吊了起来。
      被捆得难以挣脱的大妖咆哮道:“此地又没有灵气井,你来这里破坏妖族的觉醒仪式有什么好处?!”
      “我做得不够明显吗?”不速之客双手微抬,身后血河泼天而落,“抢亲。”
      ……
      车外的乱象南颜是听不到的,此刻她正沉浸在一片百鸟本源之声的奇境中,恍然觉得自己生出了一对翅膀,自由翱翔于九天之上。
      吾名重明,承凤皇诏,制御百鸟,为妖之尊。
      沸腾的妖血收敛,南颜感到自己的佛元对洗涤后的妖血并不排斥,而是仿佛正好为它而生一般,坚定温柔地保护在妖族的血脉之外,倒是让她有些不解。
      待五识收束,南颜睁开眼刚要开口询问,却发现车外的动静有点奇怪。
      ——为什么这么安静?
      南颜刚想挑开车帘,便听到极近的地方,传来一声指节叩击玉璧的轻响。
      这里不是玄苍犼的领地,这里是……我什么时候被送到别的地方去的?
      车外的人大约是感觉到她醒了,修长的指尖沿着车辇的辕轴一寸寸抚过去,低哑的声调里,仿佛隐忍着一种强烈的不快。
      “不出来透透气吗?”
      听到这声音,南颜一半放心下来,一半又觉得疑惑,挑开车帘后,四目相对,她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
      嵇炀伸出手,看样子是极富风度地要接她下辇,待她迟疑着手搭上去之后,却突然发力把她往下一带,随后将她整个人抵在一旁的树上。
      南颜看见对方的视线从她的面庞上逐渐扫向她身上穿着的火红嫁衣,那原本是个清雅秀致的少年面庞,逐渐浮现出一种欲壑难填的神色。
      “我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秽恶之想,你要不要……现在就渡我?”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空即是色

      南无阿弥陀佛……
      “有道是地狱不空, 地藏不成佛, 恶鬼欲妄渎佛心, 不知佛者何以渡恶鬼?”
      南无阿弥陀佛……
      “是我问倒佛者了吗?为何不说话?或是说, 佛者脱下了袈裟, 便再不愿布施我往向极乐世界之乐了?”
      南无……
      常年熟练在心的佛经此刻如受天魔扰心,竟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南颜抬眸间,并没有刻意躲闪, 抵得极近的灼热呼吸间, 她低低叫了一声:“少苍,你被鬼气侵蚀了。”
      “鬼气侵蚀再疼,总归没有把你弄丢了难受。”
      他心志之坚南颜是知道的, 便是此时,眼里也仍带着一丝隐约的克制, 视线从她的眉梢落在淡粉色的唇上, 便停住了。
      “有些事总是要从男人先开始的对吗?”凝视半晌, 他忽然问道。
      若换了他人, 这般冒犯是万万不能的,可……有时候连她自己也无法否认……她的分别心已经超过了佛者最底线的戒律。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开始鼓噪起来。
      南颜磕磕绊绊地想着, 下意识地想找佛珠,却记起自己把佛珠放起来了。
      “冒犯了。”
      南颜没有动, 也没有推拒, 唯有刚刚才抽出来的佛珠啪一声滚落在地上。
      起初是一个试探般的贴近, 随后很快便放下了固守了多年的矜持。他好像有一些生疏, 但绝不会被南颜抓到,总是在她醒悟过来前便熟练起来。
      每一分勾缠的唇舌,每一寸相抵的呼吸,都好像在说一句话——恶鬼在向她求布施呢。
      南颜混混沌沌地想了很多,她幼时学读书写字时,对少苍的敬畏而憧憬的,长大后,又是迷茫而复杂的,树梢上的风声走了三道,南颜听得见夜虫在草叶中爬行,听得见远处的细流渗过岩石,可这些声音都渐渐在灼热的纠缠里蒸发、燃烧,最后只听得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直到她的嗓子里发出了细细的呜声,嵇炀才堪堪放开她,但仍不愿远离,扶着她的脖颈,轻轻舔吻着已经淡粉色过渡为胭脂色的双唇,余下的手指顺着修长的脖颈探入衣领里,缓慢而坚定地拨开重叠的火红嫁衣。
      待她露出半个圆润如玉的肩膀后,南颜握住了他的手:“你今天是一定要坏我的修行吗?”
      “自毁魂血,好意思说是我坏你修行?你若不愿,封我元神鬼气,我不会反抗。”
      他是抱着某种鱼死网破的莽撞心态做的,这句话说出来后,却感到怀里一直都紧张而僵硬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甚至于主动抱上他的肩膀。
      “阿颜?”
      南颜垂首不言,鸦色的长发披散在身侧,好半晌,才细语喃喃道:“出家人戒酒色,可出家人亦忌不诚。”
      她说着,指了指他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的,眼底涌现一股压抑的情愫。
      ——她心里爱重他,不敢说,不可说。
      嵇炀将贴在她的心口上细听,那声音温暖而有力,他闭目任情潮稍退,方道:“那你为什么不还俗?”
      南颜示意他放自己下来,道:“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不是现在?”嵇炀见她笑笑不答话,又极其不甘心地咬住她的唇很是厮丨磨了许久,道,“我应该不是第一次放过你了……嗯?”
      嵇炀意外地发觉自己没有用力,南颜却也没松手,而是搂着他的脖颈,埋首在他肩窝里,浑身上下开始不正常地发热。
      红色的嫁衣曳地轻摇,绝美的凤凰纹印一丝一缕地散出金红色的微光,顺着她的足踝、膝弯……乃至于合身上下所有的经络渗入进去。
      “……我好像有点怪怪的。”
      他看到南颜一脸茫然地揪着他肩上的衣料,从双颊到脖颈,乃至于锁骨下都蔓延出一种淡淡的粉霞色,平日里恬淡的双眼也开始变得水雾迷离。
      嵇炀略一思索便恍然——对于提前开启觉醒仪式的幼鸟而言,洗涤血脉的同时,妖族特有的发丨情丨期也会随之到来,如果她还在玄苍犼的领地,那些高阶的妖兽自然会帮她压制,然后任她挑选心仪的对象。
      但是这里……
      这里是九劫海的一处无人的花谷,唯有闪烁着荧光的草海与白玉般的异木凝视着他们。
      ——他抢得可真是时候。
      一缕微凉的发丝从指间落下,嵇炀将她抱得更高一些,低头轻咬住她露出的浅杏色抹胸的一角,然后抬眸带着几分渴求地看着她,若是忽视那双血红色的不祥双眼,这张秀致得甚至带着几分禁欲风骨的脸可以称得上无害。
      他模模糊糊地低声道:“……要记得,我做了你渡过的众生里,最为罪不可赦的那个。”
      ……
      次日天亮后,一头散发着银白光芒的小九色鹿出现在这片荒芜的林间,一路猫着腰躲过四下不祥的鬼气镇守,悄悄溜进了树林正中央。
      不多时,小鹿便看到了此次的目标——一株玉树下,一张临时铺就的玉榻上,安静沉睡着一个穿着素白禅衣的女子。
      小鹿兴冲冲地蹭过去,用刚刚冒头的小角拱着她的腰窝,硬生生把她拱醒后,呜呜叫起来。
      南颜好久没有宛如凡人般沉睡得这般久了,睁开眼先是觉得一身的酸痛,随后昨夜的种种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低喘的面庞、贴在颊边浸湿的发丝、起伏不定的蝴蝶骨……
      而且,这全部的对象,是个至少面貌上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人。
      ……背德啊,罪过啊。
      南颜把脸埋在玉榻上,缓缓攥起拳头砸了好几下,转头看着在身边蹦跶的小九色鹿,道:“你高兴什么?妖族不和十业山打了?”
      小九色鹿呦呦叫了两声,张口吐出一束微光,微光里传出鹿尊的声音。
      “……时间紧,吾便长话短说,两天前十业山巅崩毁,塌陷出一条空间裂缝,灵气即将崩泻,吾已联络到九劫海万妖,要不了多久,整座九劫海就会被界位失衡之力所引冲入人界。”
      南颜登时面色肃然起来:“那会不会对人界……”
      “不必慌张。”鹿尊的声音听上去甚至有两分轻松,“原本以为十业山和九劫海的结局会是你死我活,或者一起崩毁,如今有机会到得更为稳定的人界,吾族的族裔活下来的会更多了。”
      南颜一阵沉默,看着仙气濛濛,宛如仙界才有的小九色鹿,不由得想起了她的舅母姣娘,忧道:“可人界中,修士如日中天,我纵然不站在修士的角度上考虑,也不得不提前告知……若九劫海移入人界,妖族就不必说了,单那几口灵气井,必会导致更为惨烈的战事爆发。”
      鹿尊道:“吾早已知晓,会尽力联合各方尊主多作筹备,最好可以联络上流落在人界的妖国后裔,只要立住跟脚,我们愿意向人族周旋分享灵气井。”
      南颜不禁想起殷琊,他也是妖族王脉,之前一路走来都是为了救出天狐族一脉,但天狐族就算救出来了也是独力难撑,不如到时候同九劫海的这些妖族合并为一股势力,他们出身高贵,寻常人族的血肉不感兴趣,也不至于像一些孽妖一般作乱。只要运作得好,就可以在人界寻一块落脚之地。
      只是殷琊一去不返,南颜如今已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是以也不敢乱承诺什么,而此时鹿尊仿佛察觉了什么,温柔的女声带笑:“你终于抓到合适的伴侣了吗?”
      南颜:“……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身下的这块净尘玉是罕见的稀世珍宝,不小心放着修行,只拿来给你小憩,和吾当年与夫人初初结侣时一样,只想捡着世上最好的东西给她。”
      趁四下无人,南颜的脸腾一下红起来,但品品这句话,总觉得有哪点不对:“您说您和您……夫人?”
      鹿尊:“是啊,吾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南颜:“……可您这个温婉的女子声音???”
      鹿尊慈爱道:“当然是为了骗你们这些年轻的人族呀。”
      哦,这头女神音的鹿尊,原来……是公的。
      小九色鹿也是咯咯地笑了一阵,南颜微微着恼前,小九色鹿忽然蹦了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闪电般跑进了密林深处。
      南颜一头雾水地看着那小鹿奔逃,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后有人拢抱而来,身形感觉起来倒是比昨夜稍长一些,已有三分青年的模样。
      “昨夜阿颜叫得厉害,抱怨了半宿我这年少的原身……这是鬼气尚未凝练之故,我原本想趁着你休息时去炼化炼化,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了。”耳边响起的声音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欢悦。
      南颜磕磕巴巴道:“你、我……我们昨天晚上?”
      嵇炀尔雅道:“昨夜雨疏风骤,我不好装作无事发生,你若过意不去,我们将母亲带出来后,三叩天地以告如何?”
      “……”
      南颜这一次没有反驳,唉声叹气地把佛珠塞起来,心想这下回愁山院恐怕要挨板子了,将诸天佛祖都告罪了个遍,才转过头去看嵇炀如今的模样。
      这是一张极容易夺去人心神的面容,若非看着的是她,他的神情该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清冷,倒是像她初见时,虽可与陌生人随意畅谈,但笑容下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么一晃神,南颜又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的灵力已恢复饱满,而魂力也不再虚软无力,道:“刚刚鹿尊那些话你怎么看?”
      嵇炀抵着她的额头,垂眸道:“伴侣的那些吗?”
      “……九劫海入人界的那些。”
      嵇炀嗯了一声,似是不太在意这些波折一般,十指扣紧了南颜的手背,道:“外族想在修界定居是大事,有发言权的无非是上洲那些人,如今辰巳两洲刚休战,只要九劫海愿意割舍一些灵气井,这件事就有商谈的余地。”
      “这么简单?”
      嵇炀道:“你可别忘了,山海禁决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这种事,帝君的决策才是最关键的。”
      南颜恍然:“我没注意,你们最后在那大殿里到底决没决出最后的胜者?”
      嵇炀:“嗯?我没说过吗?战霆文武双全,实乃天命之子,我再从中作梗,这山河海冕的非他莫属。”
      南颜:“……”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文曲昏君

      道生天。
      接引山海禁决试炼者的广场上, 四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好似正在争执些什么, 其中最明显的一些天骄父母的怒斥——
      “我等也不是刻意寻道生天麻烦, 只是我家弟子的命牌碎得太多, 同几位道友核实了一下,这么多人进去, 不到三个月,便死了六成。往届虽有损伤, 但也不至于惨痛至此,我等敬重你为上师, 只是想问一句——这秘境里当真没有什么别的秘密?”
      那六御上师顿了顿手中的拐杖,道:“道生天素来以诚待人,以哺育英才为己任, 天骄陨落,我等也甚为痛心, 只是秘境探索, 古往今来都是以命炼胆之事, 诸位既然认定这些天骄的死伤与我道生天有关, 不妨让他们自己来当面说清楚个中详情。”
      六御上师此言一出, 那些从山海之间提前传送出来的年轻修士心中震怖,一个个不敢言语。
      ……山海之间有个长得像道尊的鬼物四处杀戮吞吃修士,这种事谁说出来, 没有切实的证据在手, 便是对道生天的大不敬。
      莫说他们自己, 他们背后的部洲都不敢揭开这面窗户纸。
      六御上师见四下静肃,负手道:“山海禁决迄今已有数百年,历代帝君英灵供奉于溟泉大殿上,绝无背后操手之事,谁若有质疑,自可上前一论。”
      此时,云念推开一直拦着他的同修,上前道:“上师前辈,本来秘境之中生死有命,晚辈不该多言,可晚辈与众位道友,却看见山海之间中,该看守山河海冕的十业山之巅的怪物,竟与……竟生作道尊模样,而且凶戾异常宛如妖魔,以至于同修门人惨死,请上师给一个说法!”
      四下一静,六御上师苍老的面容冷漠下来:“放肆,我道生天道尊清圣无比,岂能与妖魔作论?”
      申洲的其他修士连忙劝道:“云念你快别说了,这可是大不敬。”
      云念一咬牙,道:“我等纵然不是天纵奇才,也晓得什么是幻境,那道尊模样的妖魔,之所以让我等死伤惨重,乃是因为其可以引动我等大道共鸣……至少是在道生天允许的那些大道中,同修们在那石像前几无反抗之力。”
      世间有四十九条大道,道生天可教授绝大多数,此之外,只有寅洲、卯洲、辰洲寥寥数家因为同为伐界六尊出身,各自保有独家的道统。
      也就是说,除了这几家外,只要修有道生天认可的大道的修士,都受到了那尊道尊像的影响。
      四下倏然投来的惊惧目光中,六御上师忽然浮起一丝笑意:“原来如此,其实往届的山海禁决中,修士们也各有奇遇,吾宗的行徵师侄应该知道,上届的山海禁决里,最终的幻象中,孩子们甚至看到了玄宰的虚影,这都是鬼物为了迷惑修士之心而刻意为之,与我等并无关系,师侄,你说是吗?”
      “……”
      人群那头的墨行徵一脱身便回了道生天去找寻应则唯,但门人皆言,玄宰听闻未洲的天鞘峰下,鬼渊闹动,已动身去了未洲,大约三五日才得以回归,实在无法,只能稍做了些他能做的准备,便日日来广场上等待活着的人归来。
      ——你回道生天之后,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问了就是在害我们。
      墨行徵不敢托大,虽然道尊石像撕咬修士尸体的画面还在眼前徘徊,但仍是尽量压抑住心底的崩溃,道:“的确如此,鬼物通晓幻象,以此迷惑修士,并不少见。”
      云念皱眉道:“墨师兄,连你也——”
      六御上师心里知道山海禁决的真相,但应则唯回来之前,事态再发展下去恐怕不好控制,便道:“不过既然众人心有疑虑,慎重起见,老夫便会与门中长老一道暂时封锁山海之间的通道,以免你们所言的妖魔发现通往人界的虚空界位。”
      他这么一说,周围便炸锅了:“可我们的门人还在里面怎么办?”
      墨行徵也连忙道:“上师,内中少说还有十余名天骄未出来,直接封锁空间,是不是太……”
      六御上师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诸位放心,只要还戴着发下的玉戒,待我等联手发动阵法确认其中情况后,自然会接试炼者回来。”
      墨行徵有道:“可这次帝君之位尚未决出,上师这么做会不会有失偏颇?”
      他越这么说,六御上师越觉得古怪,刚通知了其他上师询问是不是要强行封锁时,忽然半面天穹骤然阴下来,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本座家的崽子还没出来,谁要封锁山海禁决的通道?”
      ……
      片刻后一阵昊光闪过,当眼前出现道生天的广场时,胡瑞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到了心底。
      他已经想到了接下来,他会加冕为帝,会在族人、仇敌、天下人面前宣告——他胡瑞,脚踏众天骄,从一众强豪手中抢到了山河海冕!
      果不其然,传送阵的光很快吸引了广场上其他人的目光。
      “哎你们看!那不是穆战霆吗?!他竟然活着出来了!他怀里的莫非……莫非是?”
      远远地,一个苍老而略有些慌乱的声音道:“龙主,老夫可没必要诓骗你,帝君试炼乃是你等当年与玄宰共同设立的,几百年来从来无错,这回也一样。”
      所有人让开一条通道,胡瑞顶着一张穆战霆的脸,本来就心里发虚,搂紧了怀里的山河海冕,刚要大声说出他胡爷的大名,便看见人群尽头敖广寒那张寒霜似的脸。
      “就你一个人?”
      辰洲龙主的戾气,天底下都是有名的,脾气上来,亲传弟子也往死里打。
      胡瑞一对上他杀人的目光,刚刚所有的豪气顿时泄了个干净,吓得两股战战,嘴唇发抖道:“我、我得了山河海冕,我……”
      敖广寒一脸铁青道:“老子问你,就你一个人出来吗?”
      胡瑞整个人都不好了,战战兢兢道:“那、那十业山都快塌了,我……我可是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
      那六御上师道:“龙主,既然是辰洲帝子夺得魁首,我看就按照往届的典仪,速速加冕定下封号,我等还要查探山海禁决里出了什么状况——”
      “等等。”
      敖广寒的瞳仁深处如龙般竖成一线,抬手隔空一抓,直接把胡瑞整个人揪住领口提起来:“你是谁?”
      胡瑞本就没想瞒得过化神修士,趁还没有被勒死前,连忙大叫:“我是申洲修士胡瑞!山河海冕在我这儿!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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