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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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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做的,是看清楚你对手的实力。”敖广寒道。
      南颜一抬头,她看见一个抱琴行于山道的身影。
      那是南颐。
      ……
      道生天。
      应则唯听着檐角渐急的水滴声,已有半日。
      常年沐雨梳风的翠竹同时停止了摇曳,下一刻,仿佛被无形的琴弦横削而过,轰然倾塌中,竹叶纷乱暴卷,应则唯抬头望见故友抱琴而来。
      “逸谷。”灰色的眼瞳里映出南颐苍白的脸,应则唯道,“以赤帝真血提炼血脉,虽可让你暂时提升至天人第四衰,但寿元会就此衰竭,值得吗?”
      南颐足下每一步所踏之地,灵石道皆土崩石裂,琴弦上飞溅的血,再再昭示他是一路杀进来的。
      “我同姣娘分别的每一日,皆是如度荒年。”南颐抬眸,定定地看着他,“是不是天下的有情人,你都要杀尽了才干休?”
      秋雨仍在淅沥沥落下,整个天地间只听见雨声,和一种名为愤怒的心奏。
      应则唯拂去棋盘上零落的竹叶,道:“逸谷,我最不想杀的是你。”
      南颐觉得这一切太荒唐了,惨笑一声,道:“我的父亲,我的姐姐,我的妻子……全都被你们算走了性命,现在你说,你不想杀我?”
      “……”
      “为什么,是道尊在我身上的布局结束了,我……没有利用之处了是吗?”
      应则唯沉默良久,道:“大道有隙,十存其一,南氏一族上下只余一人独活,这是道尊留下的遗言。我从始至终都希望的这个人是你。”
      荒唐,可笑,可恨。
      南颐自幼便知道,他是赤帝向人族妥协的结果。
      他的母亲云太妃曾一度倾慕过赤帝,伐界大战后,人族占据了海外灵气最重的诸多部洲,而道尊曾向申洲云家保媒,许诺一定要她坐上寅洲女主人的位置。
      可赤帝仍然是娶了妖族的王女丹楹,心高气傲的云太妃颜面尽失,这份怨恨并没有持续多久,妖后丹楹诞下一女后便抑郁而终。直到数年后,赤帝从丧妻之痛中回悟,察觉到南娆因久无人教养,性情越发顽劣,经道尊十余次游说,终于娶了云氏女。
      闲言碎语让出身名门的云太妃越发阴郁,怀上南颐之后,她曾试图去探问过赤帝的口风,没想到即便她怀的是儿子,赤帝仍属意更像她的南娆继承寅洲。
      云太妃终于知道,妖后虽死,仍是后,她独揽赤帝后宫,终究是妃。
      “那年,我母妃带孕赴过子洲一次清谈会,回来之后,同父亲争吵,父亲失手打伤了母妃,致使我早产,一出生便双目皆盲。父亲因此愧悔不已,这么多年,对母妃在寅洲安插云家的势力视而不见。”南颐无神的眼睛转向道生天溟泉大殿的方向,“告诉我,我母妃当年同道尊有过什么协定吗?”
      “第一个破界飞升者,不能是除了道生天以外的人。”
      应则唯起身,半步行走,四周景物一阵变幻,下一刻他与南颐都出现在溟泉大殿中。
      “倒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应则唯捻了三根清香,插在道尊像前的铜鼎上,目光淡漠道,“云太妃想南娆死,而道尊想要那颗赤帝妖心,那年,是他们联手欺瞒了赤帝,道尊为娆娘的赤帝妖心设下阵法……后来的事,你都知晓了。”
      南颐扣着琴弦的手渗出缕缕血液:“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参与了道尊的计划?”
      “道尊知道自己寿元不多前,并没有告知我此事。”就像应则唯自己,手上人命累累事,也从未想过让嵇炀和墨行徵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你应该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不像少苍一样抱着是非大义抗争至死。”一抹让人见之胆寒的笑浮现在唇角,“你一定没有见过道尊,我的师尊,曾经的修界第一人,因为怕死,跪在我面前让我将他的魂魄打散的场面。”
      ……什么?
      “他说,他走上修道的第一步就错了,杀妻杀子求长生,多少次在修界拼杀,就是为了死后不与她们在阴间相会。”
      “他怕死后被妻女报复,才想到要统治九狱。”
      “可笑吧,分明是万众景仰的创道者,到头来却说他是错的。”
      病态的笑在唇边扩大,应则唯招来溟泉大殿里曾在无数岁月中用以自惩的剑,锋锐的剑尖划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声音,白色的剑痕一路绕过香案拖行至道尊像前。
      “我不允许他有错,你看这尊石像,我反复雕琢了很多次……太高,就砍了他的头,太矮,就换上新的骨头,总归是我想要的模样。”
      南颐手上七弦已全数染为血色,崩然一声弦响,四周虚无轰然开裂。
      “你这个……疯子!”
      南颐的琴一生中只有过两次曾化作杀人的刀,一次是在玲珑京,那时他失去了姣娘,一次是在道生天,这里让他失去了亲人。
      泠泠弦音撑起一方琴界,应则唯四周的一切都被无形的刀刃切割开,那琴弦绞在他身外三尺,便被一股混沌气流限制住,再无法寸进。
      “放不下情,第四衰已是你的极限。”应则唯一脸平静道,“万分之一的几率,你即便与我同归于尽,我仍可无限重生,你不过是取死而已。”
      南颐手上弦音未停,道:“南氏一族上下只留一人,如果我死了,你会守约留阿颜一命吗?”
      应则唯道:“所以我一开始说过,我希望留下的人是你,否则,我就要毁诺了。”
      “哈……好、好一个道生天宗主!”
      愤怒无用,哀求无用,唯一剩下的,便只有杀戮。
      弦起风云动,琴鸣天地悲。
      彼方的卯洲,南颜几乎是贴在水镜上,死死盯着道生天此刻的情况。
      所有的一切都在崩毁,空间的碎片旋转为风暴,一片废墟中,只有道尊的巨像依然仃立,石像下,一方弦断音垮,一方毫发无伤。
      “舅舅!”
      南颜以为南颐即将被杀时,忽然整个画面一震,应则唯徐徐收剑,抬眸看向东南方天空上急速迫近的妖云,一个苍莽而古朽的声音传出。
      “子洲,妖国来索命了!”

  ☆、第173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封!

      凡洲。
      荷锄的农户抬头看看晦暗的天色,约是预估着今日有秋雨, 斟酌了会儿老寒腿和地里的收成那个更重要, 便把锄头一搁,回了自家茅舍。
      “他爹, 怎么不去犁地?”
      “今天打雷,明天下火, 到处天灾人祸的, 朝廷求神也没用,不如在家睡觉。”
      坐在桌前扒饭的小孩仰起头道:“爹,昨夜里地龙翻身, 咱们家竹子断了一地,我一看, 都烂了芯儿了。”
      “那就捡好的填米弄点粽子吃。”
      小孩道:“弄不了, 都烂了。”
      他爹皱眉道:“竹子可都是一节一节的,总有好的, 怎么可能都烂了。”
      小孩撅起嘴道:“我昨日看见有仙人在飞, 打得可凶呢, 一截手抖被砍去都掉到隔壁狗娃家塘里去了,鱼都死光了, 咱家的竹子吸了鱼塘的水,也都烂了。”
      “胡说八道,世上哪有神仙。”
      ……
      子洲。
      满地曾被天下评之以风骨的翠竹, 被弦风割裂后, 露出一片漆黑的竹芯。
      一切都是那般虚无、空洞, 谁都不曾晓得这般的高洁傲岸的外壳下,隐藏的是这样一张吞噬人心的大口。
      “玄宰!须弥鼋率领妖国余部压境——”
      焦急的声音传入不到片刻便被应则唯心念一动间掐断,纵然悬空山下的子洲大地震动不断,他握剑的手也没有丝毫晃动。
      “你将天人第五衰看得太浅了。”胜者面上没有丝毫喜悦,只轻声道,“逸谷,认清差距吧,你谁都救不了。”
      他言罢,剑尖徐徐垂下,也大抵是看出南颐已至油尽灯枯,经年充斥着混沌之色的无神双眼,倒映出南颐索然的背影时,也浮现出一抹微不可查的波动。
      随后应则唯转身,消失在悬空山上。
      南颐面前裂开一条虚空通道,敖广寒的声音从那侧传来。
      “第五衰的境界,除燬铁外凡人终究难伤,回来吧,损失的寿元我自会帮你补回来。”
      南颐没有动,道:“我知燬铁杀神诛魔,可即便以燬铁之能烧尽他之元神,赤帝妖心仍会为之重生,不是吗?”
      “……我从不信世上有可无限重生之人,杀一次不得,就十次,十次不得,百次千次。”
      “世上有多少燬铁?”
      敖广寒默然,随后却见南颐取出一枚龙形令牌,直接捏碎。
      “你做什么?!”敖广寒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南颐道:“我会争取十日时间,你照顾好阿颜,我一生累祸无数,总不能……总不能让恶人白白夺了这般多的性命。”
      言罢,他在敖广寒的怒喝中切断了联系。
      ……
      “坏了。”
      敖广寒脸色阴沉地说出这句话时,所有人的心头俱是一紧。
      “怎么了?”
      “赤帝修为通天,既造赤帝妖心,必有克制之法。南颐之前在赤帝陵里参悟多时,我怕他得了什么可克制赤帝妖心,此时要不计代价施放出来。”
      不用说,封印赤帝妖心的代价,必是豁命。
      “第四衰起可阻断虚空,现在怕是无法传至子洲,最多只能传至寅洲飞过去。”
      宝气如来亦心忧不已,正唯恐南颜等人冲动行事,一转头看着南颜等人站在那里毫无反应。
      “真圆?”
      敖广寒忽然察觉什么,一拂袖,却见他们留在原地的不过是幻术影子,本人已不知何处去了。
      “这群小崽子呢?”
      与此同时,一条雪白的九尾狐背着两个人在虚空中急速飞驰。
      不到化神期,谁也不知道开启通道后,四周俱是一片浩瀚无边的星空,他们便宛如是在踩着星光行走,直到踏上目的地所在的那颗星。
      这便是虚空挪移,是化神期最为重要的标志。
      不过南颜无暇欣赏这片美景,极其不祥的预感让她的心跳加剧。
      “舅舅放弃了龙主给的传送符,我怕他已存死战之志……”南颜咬着牙道,“得快点。”
      殷琊:“话是这么说,你们可以从我背上下来自己跑吗?”
      穆战霆:“不,我们俩加起来四条腿,你一个狐四条腿,还有九条尾,还是你快。”
      殷琊暴躁道:“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想说……南颜你怎么像个刚出锅的肉丸子似的?”
      南颜:“哈?”
      殷琊跑得太快,大约在堪堪能见得到目的地前,忽然撞上什么,身体倒飞出去滚了两圈,一差点把他们俩甩出去。
      “这是?”
      南颜抬头一看,只见前方的虚空中,一条条琴弦封住了所有可通过的前路。
      “……这是虚空封禁之术,只有天人第四衰可以施为,怕是挪移不得了。”
      南颜心里更加恐慌,南颐若是将虚空封禁,说明他不想让其他人打扰他做的事。
      “现在急也没有用,便是赶到了,一个天人第四衰想牺牲,你又顶的上什么用?给道生天千里送心?”
      殷琊把他们从背上抖下来,又对南颜道:“老子毛都烫掉了,你怎么回事?”
      刚刚一时心急,南颜没注意,一晃神却发现自己周身变得极烫,但是来回检查了一下,发现这股温度不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什么情况?”
      南颜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一抬手在空中划出一条空间缝隙。
      “舅舅曾经把我娘的虚空界位给了我,只是当时修为低微,没有能力解开,这……”她话未说完,她所划开的虚空界位里一股火焰喷出,直接飞出一头六尺高的凤凰。
      “是凤尊?”
      南娆伴生的这头凤凰不知何时藏在了虚空界位里,此刻冲出时浑身带火,焦急地拍打着翅膀盘旋了数圈,随后一头扎进琴弦封禁中。
      熊熊大火立时顺着琴弦延烧开来,片刻间,那琴弦便渐有不支的趋势。
      南颜见状,再攒力一掌震碎一片琴弦,但很快却看见这琴弦封禁有恢复之势,道:“它会自行修复,我们快!”
      三人不多话,迅速穿过封禁,而那凤凰放出火焰后,隐约有颓靡之势,在原地盘旋了一圈落下来,以喙叼住南颜的衣角。
      南颜心里难过,回身去抱了抱凤凰的脖颈:“我们会回来的。”
      凤凰低头蹭了蹭她的头顶,随后啄下一片尾羽,那尾羽立即化作两枚火红的种子,示意南颜收好。
      南颜不晓得有什么用,但见凤尊郑重其事,便珍而重之地收好,回身道——
      “此去道阻且长,恐非长生大道,举世沦陷,我们可能会第一个死,留得青山,往后或有转机。”
      殷琊啧了一声,道:“苟且偷生,才是无间炼狱。”
      南颜道:“你若跟我混迹一处,妖族之同族也许会骂你。”
      殷琊:“你见过哪个狐狸精怕人骂?”
      “那还犹豫啥?”穆战霆笑嘻嘻地揽着他们俩,道,“不求同年同日生,便是同年同日超生,他日踏净土还有熟人引路,这买卖不亏。”
      ……
      子洲。
      九天雷动,海潮狂涌,逆卷的血腥从弥漫着不祥黑云的洞房一路刮入海岸,尚且存世的黎民和奔走的低阶修士们哀哭着,愤怒着,但原本应该戍卫他们的子洲主宗、天底下最强的宗门此时却无一人抵御。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们?!”
      “他们本就想让所有生人死!你看那些部洲!”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这辈子还没过完,他才刚识字,凭什么要入轮回?!”
      一心永生的上位者们并不会理会蝼蚁的哀嚎,而复苏的妖国,亦带着满腔的仇恨如期而至。
      先出水的是那些宛如海底夜萤一般的妖鱼,徘徊在水面下许久,被海潮冲上岸后,好似受到了万傩旗的滋养,迅速长出了布满鳞片的四爪,有些妖鱼口中还咬着些许发白的人肉,腥狂的眼睛搜寻着这座部洲上为数不多的活物。
      无人戍守、无人戍守、无人戍守。
      这样的情报迅速传回,接着海面上便浮起十二座巨大的水台,带翅的妖族顺着水台冲上云霄,发泄般的长鸣着,而同时,那些海水构成的平台上,涌现一个个巨大的身影,比起那些无智的妖兽起来,他们大多已有人形,而少数外貌与人族无异者,一身妖力俱都浓厚得惊人。
      最后,一座无法形容的巨大“海岛”从近海处浮起,单单是出水的过程,便掀得海啸连连,万妖惊散。
      “道生天,已沦落至此了吗?”
      这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带着无尽的嘲笑,使得海水为之沉降,隐约露出其背负着的,整个封印在海底千年的妖国。
      “看来孤倒也不急着动手,吾族儿郎,杀入子洲,屠灭地上人族。”
      万妖听令,先头的妖鱼正欲杀往海边一处村落时,一道青光穿过灰蒙蒙的鬼雾灭杀了大批妖鱼。
      一个面容苍白的人影自鬼雾中走来,他的一只手上甚至还拖着长长的封灵锁链,但面对须弥鼋带领的妖族大军,却毫无畏惧。
      “子洲修士在此。”
      墨行徵挣脱押解他回子洲的人已有数日,一路上满地疮痍,让他整个人已麻木,然妖魔犯境,他却仍是站了出来。
      眼前是千万妖魔,孤身一人,然,死而无惧。
      这场面在妖国残部看来极为可笑,须弥鼋大笑出声:“本尊原是好奇区区元婴,也敢如此狂言,没想到是岁寒子那老儿的道统传人。孤久未入世,没想到岁寒子死后,道生天已是人行鬼道,好大的笑话。”
      无数妖族亦狂笑不已,掀起的音浪掀飞了屋舍房顶,墨行徵余光瞥见屋舍内尚有瑟瑟发抖的妇孺,眼底的坚毅与悲切一同涌上。
      “子洲修士但存一人,绝不容、绝不容妖孽犯境!”
      须弥鼋发出一声冷笑,这是某种默许,立时天空盘旋的妖禽一冲而下,正待将其撕碎前,天地骤然一凝,一切妖族的动作皆如同时间凝固一般。
      大约过了一个眨眼的时间,随着须弥鼋一声怒吼,天空中骤然下起了血雨。
      墨行徵瞪大了眼,看着血雨里浮现的人影,心底涌出某种期待:“师尊——”
      “须弥鼋。”应则唯好似心情极好,唤出妖族祖灵的名字时,甚至还带着一丝笑,“你的背上背负妖国废墟,太过可惜了,铸酆都于其上,倒是十分合适。”
      言下之意,便是只把妖族的祖灵当作一个物件看。
      “大胆!!”须弥鼋勃然大怒,立时山呼海啸,宛如携十万大山之势,朝着应则唯的位置轰然撞去——
      这一撞,何止是妖兽之威,几乎是便是一方天地之威。
      山川倾倒,河流逆行,咆哮的海潮随着须弥鼋这一撞,誓要将整个部洲永眠于海底。
      就是这一撞,在离子洲的海岸寸许之近时,在唯一一个天人第五衰抬手轻点之间,和刚才一样,一切归于沉寂。
      海浪凝滞,山川归位,河流静肃。
      “你!”
      “人常言今人不如古人,幽居海底多年,岂不知世事有变?六尊在时,你尚有称雄之机;吾入五衰,汝只得逃命之败。”应则唯的手指徐徐滑动,须弥鼋惊骇间,竟见他巨大如大洲的身躯竟不受控制地徐徐翻转。
      青何止出于蓝,是它短视了。
      “天人第五衰……好一个天人第五衰!”经年怀抱的怨恨,没想到一朝翻覆。
      如今已不是老骥的天下,年轻的强者在他们沉溺与往日的威严与荣光时,早已君临天下。
      妖族不能接受,祖灵亦不能接受,可它就是事实。
      “赐汝一次机会,臣服于吾之大业,做镇界之兽,或,做幽冥之鬼。”
      须弥鼋自出生起便决不能翻身,一翻身,背后背负的一切都将毁灭于虚无……而这头须弥鼋,背后所负的,是妖族剩下的血脉。
      它的声音瞬息苍老了许多:“本尊乃妖族祖灵,宁死不臣服外族,但,为保全妖国余脉,本尊可付出代价!狡赖的人族,直言吧。”
      应则唯放下手,充满混沌之色的瞳仁溢出一丝癫狂之意。
      “蔽宗的长辈们年事已高,小辈们不愿同道,着实让人头疼。你看这瀚海无边,挑一个你喜欢的部洲,只当个见面礼,其他的……都撞沉了吧。”
      “师尊?!”墨行徵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好似从未认识过应则唯,“在你眼里,人命从来都是这般轻的吗?”
      须弥鼋已顺着应则唯指的方向开始回身转向寅洲,而应则唯垂首看着墨行徵,淡淡道:“行徵,你还对为师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吗?也许你接下来,会更失望。”
      “我以前认识的师尊是假的吗?”
      “以前?”应则唯倒真是回忆了一下,道,“你只看到一叶,以为那便是整个世间,只能说明你的眼界太小……如果你愿放下那片叶子,你会发现,为师比你想得更可怖。”
      墨行徵惨笑道:“那你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还有多少东西想给我看?”
      “放心……一切都会结束的,那之前,为师还想和你下完最后一盘棋。”
      应则唯言罢,看着远去的须弥鼋,胸腔里两颗心安静地运转着。
      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走上正确的路。
      唯一的迷茫就是,他自己的心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不配为人师。”
      南颐的声音响起时,应则唯久违地感应到了心口一痛,接着赤帝妖心便迅速黯淡下来,直至覆上一层冰霜。
      法术、灵力皆不可融解,这层冰霜是赤帝当年与这颗妖心结下的因果,献祭一个天人第四衰的祭品,便可以封印住赤帝妖心。
      墨行徵猛然回头,便看见南颐无声站立在他们身后。
      蓝色的灵鱼自琴弦游上南颐淌血的手指,来回转动几圈,方飞上来轻触南颐的眉心。
      “姣娘,你怕吗?”
      蓝鱼依恋地蹭了蹭他,南颐面上露出一丝苍白的笑,身形一点点化作光沙。
      “我把身后事都托给龙主了,余生本就不长,这一次,我们的魂魄会散离于天地……来生,或许你会是一株草木,我会是一块顽石。”
      “我会记得你,十年,百年,千年……若得修成人形,愿我不盲,愿卿不离。”
      他用最后的时间和爱人做约定,而被暂时封印住的应则唯按着心口,看着故友一点点灰飞烟灭,低声轻喃。
      “逸谷,何必呢。十日……区区十日,你明知这世上无人可杀得了我。”
      他话音一落,远处须弥鼋忽然怒吼了一声,随后,千里瀚海,瞬息化作静湖。
      仿佛某种宿命的终点,应则唯抬头望去,道:“佛忏主,道法天,天法自然,逆天而行,非智者所为。”
      明月初升之处,寂明披着一身月光,止住须弥鼋的手甚至是极为温柔地轻轻拍了拍须弥鼋的鼻端,方才温声答道——
      “道法自然,然,佛法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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