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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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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修长的手指仿佛要穿过她的胸膛握紧她那颗禅心之前,南颜冷不丁地捉住了对方的手,同时周身佛言锁链冲天而起,将对方死死困住。
“逆演轮回镜如果想要我牺牲,何必等到现在?”
那人影的面容倏然模糊起来:“你应能感受得到,我并无一言相欺。”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差点就恨不能自裁以谢天下,可惜……你是道身像。”
面前的虚幻境界轰然破碎,空中铿然一声钟响,崩裂的虚假表现后,道身像宛如一面摔烂的镜子,四分五裂的面孔上露出一丝错愕。
“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能见机渗入逆演轮回镜和须弥鼋命核中制造幻象之物,六合道心,你的确是世上最可怕之物。”南颜周身菩提金叶飘散,每一片都化作一道凝实的封印,将六合道心的人形一点点封印打散。
“可你有没有听说过?所谓‘万魔不侵,佛骨禅心’,若因你区区几句妄言便受蛊惑,我何以为其主?遗言我不想听,九九八十一道伐业大封耗我多时,慢走不送!!”
就在南颜击溃道身像的同时,瀚海中倏然起了巨变,整个海域仿佛被分割为两半,海水惊惧地四散而逃,露出满目疮痍的海底。
裂开的海心里,涌动的岩浆两侧,两位绝世修者分庭而立。血、海风与焦灼的气味充斥着四周,寂明轻抒一口气,道:“你的六合道心也被封了。”
“好一个七佛造业书。”应则唯面上仍然是无悲无喜,唯有“其命伐业,封禁诸道……看来你这般还能算是佛?”
“吾非佛,汝亦非道。”寂明抬眸,他看见晓光已逐渐压过应则唯所在的黑夜,但眼中并无情绪波动。
应则唯不是一个执着于武决胜负之人,他只在乎于目的是否达成,而现在南颜应该是胜过道身像一筹,可为何……
此时这片海域外,一道弥天剑印蓦然出现,随后一道怀恨之声遥遥传来——
“应则唯,受死!!!”
未洲剑雄,人界第一剑,携万钧之力,直落三千丈,一剑将四周封禁劈开。
宛若黎明破晓一般,十方杀意决堤般涌入,而继这一剑之后,低低的龙吟声响起,只见一头巨龙破海而出,其身形之巨,竟可与须弥鼋媲美。
此时在寅洲海滨,地裂山崩中,须弥鼋疯狂晃动头颅,大口紧闭,仿佛在极力阻止口中什么东西冲出来,殷琊一杆万傩旗直接刺进须弥鼋头顶。
“你再说一遍炼化谁?!把我妹吐出来!”
穆战霆和殷琊在外面忐忑不安地和须弥鼋纠缠,直到感到南颜的气息平安无事地到了须弥鼋头部附近,这才放下心来。
——我妹就是牛批,就是头铁!
一顿隔空狠吹,却不料这须弥鼋还没死,而且硬生生闭着嘴不想让南颜出来,穆战霆急得上火,一见此时增援赶至,连忙朝龙主大叫——
“龙主!这边这边!南颜在这老乌龟嘴里!!”
龙首之上,敖广寒冷冷一瞥,随后足下巨龙分海而出,转眼间张口就将须弥鼋的脖颈死死咬住。
“吼——!!”
须弥鼋痛叫一声,不得不张开巨口,而里面刚刚脱困的南颜抓紧时间冲了出来。
“没事?”
刚刚消耗了几乎全部灵力镇封住那颗六合道心,南颜脸色发白,压下喉头那一点腥甜,道:“无妨,父亲这边如何了?”
倒也不用她问,就在海域外封禁被斩破的瞬间,局面早已是十面埋伏。
敖广寒也不管那头召唤出的巨龙与须弥鼋的战况,径直飞向应则唯与寂明的战圈,冷觑了一眼寂明,方对应则唯道——
“当年射杀九幽邪沌,用了三支燬铁箭,射杀妖族之皇,耗五支燬铁箭。”敖广寒抬手,面前列出整整十二支燬铁箭。
这些燬铁箭出现的刹那,四周空气皆为之扭曲,连敖广寒所在之地百里内,一时间都不敢有任何人与他并肩而立。
“十二支燬铁箭,送你上路,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空中涌动的杀意如同实质般落在应则唯身上,再再昭示一代枭雄大势已去。
而下一刻,应则唯却忽然笑了起来,常年如陷混沌的灰色眼瞳一时间竟好似有了常人般的神采。
“多谢诸位盛情难却,我也合该……有所回礼。”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现而出,就在应则唯话音落下的瞬间,敖广寒扬手便是张弓搭三箭,燬铁箭离弦飞出的瞬间,整个天地蓦然震动。
“吾道生天地,天地为熔炉。”
燬铁箭至,无可比拟的破灭之息撞在应则唯身外,两支不断旋转后,化作黑洞,而后发一支,成功穿过了他的护体灵气,入肩半寸便猝然消失。
饶是如此,燬铁箭也开始侵蚀他后肩处的肉身,若是常人早已痛不欲生,但应则唯却仍是毫无所动,指天而立,低声道——
“道化天地,炼诸众生,莫敢不从。”
远处的人惊叫出声——
“那是!”
包括凡洲在内,整整十二个部洲的缩影蓦然浮现在天空中,敖广寒见状,震怒道:“你疯了!”
六支燬铁箭毁天灭地般朝他飞去,而应则唯却笃定了心意要继续施法下去,足下影子三分,神髓三身像朝着燬铁箭直接迎上。
这三身像是仓促施为,道儒双身拦下两箭便灰飞烟灭,余下一箭,气势万钧地灭杀魔身像后,直接穿透应则唯后心。
应则唯身形微晃,但其术已成,笑着念出最后一句:“献祭苍生,召引酆都,降!”
一座古老的城池带着蛮荒般的气息从天空幽暗处徐徐出现,它宛如一头饥肠辘辘的饿兽,死死地盯着那献祭而来的十二洲众生。
人间多见生民苦,冥府犹闻苍生哭。
寂明闭目轻祷,喃喃佛言,如金雨银风,飞散的菩提叶,随风逆飞而上,那酆都降临之势竟为之一缓。
他自问了断佛门尊者的责任,但却也无法坐视酆都吞噬十二洲众生,而就在他凭一己之力拦阻酆都时,便已知晓这样的局面下,应则唯又夺回了主动权。
“……渡生莲华印,倒也是拼命了。”
应则唯半身如陷火焚,然而毫无所觉,甚至眼底还带着一丝疯狂之意。
“寂明,当年你护不了人,现在,你亦抗不了天。”他又转过身望向敖广寒,道,“九日之后,我自会靠赤帝妖心重生,你又有多少燬铁足够杀我?”
不行,燬铁箭如果不直接杀入要害,凭他的本事,足可坚持十天半个月。
敖广寒暴怒,恨声道:“杀你,足矣!”
六发燬铁箭齐齐搭上,而应则唯笑了一声,身形一幻直接朝正在抵御酆都炼化众生的寂明飞去。
杀机降临,千钧一发之际,南颜已堪堪赶至,拦在寂明身前。
“自投罗网,孩子,愚昧会送命。”
一口残剑握在掌中,应则唯毫不犹豫,一剑落在南颜掌外,天人第五衰的恐怖修为,一下子全数压在南颜头上。
“送命的是你。”
鲜血从嘴角涌出,南颜毫无惧色,因为她已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虚空中走出,恰好出现在应则唯身后。
少苍从不让她失望,他什么时候都会把一切做得周全。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下一刻的血泓飞溅,让她一直以来所谓的心安戛然而止。
“你——”
四野俱静,嵇炀并没有如之前无数个默契的约定一般,手刃敌人,而是站在应则唯身后,为他挡下了余下的燬铁箭,甚至都没有任何拦阻,以至于这一剑,终究落在了南颜身上。
“古人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六合道心仿佛有灵一般,带着挣扎不休的佛骨禅心回到应则唯手上,他低头看着这颗几乎耗尽他所有心力去谋算的心,笑得略带一丝苍凉。
“想来你大约也不在乎我的嘉勉了,是吗?少苍。”
应则唯说话的瞬间,便见嵇炀猛然回身,竟直接撞开他,一言不发地抱住已经没有生息的南颜。
……真刺眼。
应则唯眸底倒映出南颜那张与南娆极为相似的面容,脑海里再度不可抑制地浮现出那年他杀南娆取赤帝妖心的画面。
南家,终于还是被他杀光了。
“嵇!炀!!!”
滔天的恨怒自四面八方传来,而同时,应则唯合三心为一,整个苍穹斗转星移,俱入沉暗。
“我要杀了你!!”
“别冲动,他合三心,已位比界主!”
“那又怎么样?!”
“嵇炀、嵇炀!你在做什么?!那可是阿颜啊……”
“等一下,他好像不太对——”
……
什么声音?
南颜混混沌沌地听到了什么,只觉得外面很嘈杂,渐渐地,随着身体回温,她又感到自己被什么人紧紧抱着。
“少苍?”
“嗯。”
南颜想抬头看看他,却被他按着不让她动,很快她便嗅到一丝血腥味,还发现少苍好像在发抖。
“你受伤了?”
“……别动。”嵇炀声音轻柔地说道,“我刚刚,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
南颜只觉得满脑子都是混乱的片段,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地,做了什么,只讷讷道:“你做了什么事?”
“我不想说,说了你会马上被吓跑。”
一切都如他所想地进行,他原本以为能接受的……可那一剑落下,他便只觉得半条性命没了。
“……同、命、锁。”应则唯一字一顿地说道,溃散的灵气化作泼天冷雨,落在他眉间心上,却浇不灭从他心口蔓延而出的炎流。
“你这样的恶鬼,竟也有同命锁。”
同命锁,可代心系之人受致命一击,应则唯看似挖的是南颜的心,实则挖走的却是嵇炀的心脏。
燬铁箭再来十二支,也不一定能杀得了他,但致命一击,却是他急于融合三心,反倒落入了这关键的一局里。
“是啊,我这样的恶鬼,也有想周全的人。”
嵇炀仍然是抱着南颜,把她按在他肩窝处,不让她去看自己现在的伤势,而他渐渐失焦的双眼终倒映出应则唯被燬铁火焰吞噬的画面,终于浮现一丝来自于漫长等待的笑意。
“我的心挂在别人处,你取走的,是燬铁。”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命
“这东西叫同命锁, 若是你觉得心上系着一个人,就把同命锁给她。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东西不祥,索性叫它一尸两命锁。”
“我父亲造出它时晚了一步没能用上,到了我这一代,却不晓得该给谁了,怎么?你想要?”
“好了好了, 我知道你嫌我,多大的人了,我自然是识相的。不过话说回来,我酿的酒这么多, 你怎么就只喜欢蝉露悲?”
“一种酒喝多了, 总会苦的。”
灼骨的火焰仿佛织成一张张曾败在他手上的人脸, 他们或悲或怒, 或破口大骂,或苦苦哀求, 最后凝聚成一个擦肩而过的幻影。
“……你挖了这么多心, 可你自己的心呢?”
应则唯徐徐环视四方,他马上会被燬铁之火焚烧殆尽, 而这些死敌却没有一个人为此而欢呼。
如果有什么人是最想杀他的, 敖广寒必然是其中之一, 然而此时他亦没有怀恨出手,只寒声道——
“你对南娆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毁我道心, 补我大业……杀她, 我并不后悔。”
常人受燬铁焚身, 须臾间便灰飞烟灭,但应则唯毕竟修为强横,燬铁之伤已无可挽回,但仍未当场死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鬼气已然开始溃散的嵇炀,道:“心藏燬铁,我死后,你亦会神形俱灭。心藏燬铁……心藏燬铁……
南颜脸上一片空白,她近距离接受过一小支燬铁箭之威,晓得那是何等的痛苦,却没想到嵇炀为了等这一刻,竟将燬铁藏在心里。
而同命锁发动,燬铁被取走的刹那,他也会同时被燬铁烧得神形灭绝。
这样的情,这样的命……你要我怎么还?
满溢的血腥已染透南颜半身,手指颤抖地抓紧了嵇炀的后背,道:“少苍、少苍……哥!龙主!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早在南颜说话之前,穆战霆和殷琊就已经脸色难看地冲了过来,穆战霆试图以大日火精吸收残余的燬铁,但他埋心太久,五内早已受燬铁摧伤,即便强行吸纳,也是杯水车薪。
“你到底——”
“无妨。”嵇炀仍是不愿让南颜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回头对着应则唯笑了笑,“师尊,失去人心的你或许很强,可留恋红尘的我,终究还是赢了。”
他这个徒弟,固执,偏激,不择手段,他一直不愿这个徒弟像他,但仍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世上同他最相像的存在。
可即便他们是如此相似,他们将死时,一个举世皆敌,一个却有相知相守之人团团相护。
“放弃位列仙神,溺心于红尘,可值得?”应则唯凝眸问道。
“众生寒来暑往,本无恒强,便是神,也终将会陨落。”嵇炀答道。
“好。”
这一声逸叹,眼前的一切终于逐渐模糊起来,随着双手开始化为火焰光尘渐渐消失,应则唯却低低笑出声。
宛如被激怒的熊熊烈焰烧尽了他最后一丝灵气,一抹虚无缥缈的笑意涌上眼底,竟是到了穷途末路,也不曾有过半分后悔。
“少苍,最后教你一课——神的确会陨落,但神,绝不会陨落于凡人之前。”
所有人都为之色变,而下一刻,整片天穹轰然一落,而与此同时,嵇炀眼中神采一空,慢慢放开了南颜,身形徐徐浮至半空。
“少苍?”
南颜想伸手去抓,却不料手中抓了个空……对方好似没有实体了。
嵇炀心口处的燬铁之伤,随着应则唯的第五衰灵气飞散而迅速恢复痊愈,但眼底的神色却越发空灵漠然,便是听见南颜在喊他的名字,也只是疏淡地回头看了一眼,便向天穹上的酆都飞去。
“那几个人,还不足以让真正的酆都大帝诞生。天人第五衰的献祭……才足够。”
应则唯看着嵇炀,火焰烧尽了他的身影,却留下了他最后依然歧路无悔的声音。
“道生天,总有一个人,是要成神的。”
道生天之主,修道六百四十七载,此身为祭,取诸于天地,还诸于天地大道。
“他……竟要献祭自身成就酆都!”敖广寒不多言,直接抓起穆战霆,等到再想去抓南颜的时候,她竟跟着嵇炀冲进了那不断成形的酆都。
穆战霆急得去抓她,却不料神魂一阵不稳,那酆都好似在招引他的魂魄,稍微靠近就仿佛被吸进去一样。
敖广寒也同样追了片刻,却发现南颜靠近酆都时并无散魂的情形,只得暂时放弃,带着其他人离开了酆都的范围。
“龙主,嵇炀会怎么样?”
“怎么样?”敖广寒暴躁道,“应则唯是什么样,他就会变成什么样!”
“哈?”
这时远处那朵寂明留下的红莲徐徐绽开,一股佛言形成的光柱嗡鸣一声从莲心飞出,顶天立地地将整个酆都挡住不让它落地。
随后,寂明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那红莲旁,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南颜离去的方向。
“寂明!你怎么不把南颜带出来?!”那酆都之内一看就是九死一生,敖广寒气得恨不得大骂。
寂明望着那苍穹上的冥府大地,好似早已知道会如此,道:“这是阿颜的天命,你,我,众生,都无法插手。”
……什么意思?
……
南颜发现自己进入酆都之后,便没有了影子。
她仿佛变成了城中那些重重鬼影中的一员,感受不到什么灵力,但也不会被鬼物攻击。
那些鬼物大多满眼茫然,周身散发着不祥的黑雾,而她却是凝实的人影,走动间脚下落下一道道莹白的微芒。
她追着嵇炀而来,但来了之后便失去了嵇炀的踪迹,反倒是四周的冥府风景,越发像她所在的凡尘。
一步一步地在酆都中行走,周围的鬼影竟也有了几许烟火气,挑担的小贩、荷锄的农人、沽酒叫卖的娘子,若非死状千奇百怪,她甚至还以为这是哪里的人间。
“不对,这太奇怪了。”
两个打闹的小鬼从南颜腿边跌跌撞撞地跑过时,南颜才停下步子来,面上的震惊之色越发浓郁。
她在幽泉川看过类似的城池,但那里的恶鬼只知道吃人,而这里却更像原来的人世一般。
南颜沉默了一会儿,试图和道旁乞讨的鬼交谈:“请问,这里是?”
那穷鬼抬起一张缺了一半皮肉的脸,道:“来都来了,竟不晓得这里是冥府,当真是个糊涂鬼。”
“冥府?”
“是啊,等过段时间,整个人世都是冥府的。”说完,那乞讨的穷鬼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狗叫,呸了一声,捞起地上的破碗一瘸一拐地离开,“真是晦气,活着的时候没钱,死了还要继续当穷鬼,还是去城门口吞几个新来的鬼填填肚子吧……”
南颜叫住他:“你不能离开酆都吗?”
那穷鬼忽然嘻嘻笑道:“那你超度我啊,我是被野狗咬死的,你去杀了街尾那两条野狗,完成我的心愿,我就能离开酆都了。”
随着他说出这句话,南颜忽然看见他生前的种种。
穷鬼生前因好赌,败尽家财沦落街头,某日在街上闲逛,瞧见巷角的一对野狗生了一窝崽子,趁野狗外出觅食,一时馋虫起,便将小狗打杀吃光了。而入夜时,穷鬼腹痛不止,被这对野狗寻上来,一个咬烂了他半张脸,一个咬断了他的喉咙,互相扭打而死。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外来的修行者,在冥府世界里,听说只要修行者超度了足够数量的恶鬼,便会化作自己的功德,功德足够多,就能直接飞升。怎么样?那两条不过是野狗罢了,打得他们灰飞烟灭,我马上就会变成你的功德。”
南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多谢指点。”
“这就对了嘛。”那穷鬼忽然兴奋起来,拿着破竹棍指着巷口的野狗道,“就是那两条臭野狗,打,狠狠地给我——”
穷鬼话未尽,南颜便面无表情地一掌盖上他的天灵,表情凝固了一瞬,便彻底灰飞烟灭。
周围的鬼物看了这边一眼,但大多脸上木然,很快便各行其道。
南颜慢慢走向街尾,那两条满腹怨恨的野狗迎上来,渐渐周身的黑气散去,魂影也变得清澈起来,朝她呜呜地摇了摇尾巴,便化作光点超度升天去了。
南颜看到两颗小小的金色光点融入到体内,随后她愕然发觉,自己长年累月积压的业力减弱了一小丝。
七佛造业书从一开始就是一条绝路,依靠诛魔除恶修炼的同时,体内也会积累无数业力,那业力能使人强大,但也能使人最终堕落为一个只知杀戮的疯子。
有佛骨禅心在,南颜并不怕心境堕落,但业力也会让她无缘飞升,但这里度化亡者的功德,却能让她的业力消减。
“原来如此……”南颜低头看了一眼手心徐徐发光的逆演轮回镜,“这是你给我的奖励吗?如果我渡化了嵇炀,是不是,我就可以功德圆满,成就真佛身了?”
逆演轮回镜仍然安静地旋转着,似乎并未否认。
南颜握住手心,心中有了决断。
不断添了新鬼的街头,好似热闹了些,一片乌压压的鬼魂里,散发着濛濛白芒的身影尤为明显。
“请问,你看到嵇炀了吗?”
“大概比我高这么多。”
“对,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一路问下来,所有的鬼物,便是恶鬼厉鬼,也乐于同南颜交流,但她始终没有得到什么线索,直到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原来酆都也会有雨啊……”
鬼魂们渐渐加快了步伐离开了,很快便只剩下南颜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茫然间,她头顶上罩下一片阴影。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一把伞,顺着伞骨回身看去,却发现撑伞的人竟是南颐。
“舅舅!”南颜惊喜不已,“你原来在这里!”
南颐的反应有些慢,但仍是认得南颜的,温声道:“阿颜怎么来这里了,舅舅送你离开吧。”
南颜一怔,道:“舅舅你不跟我走吗?”
南颐轻轻摇头,并未回答南颜的问题,道:“应则唯呢?”
南颜咬了咬下唇道:“灰飞烟灭了,我们给你们报仇了。我会请父亲给你补完魂魄,我们还能——”
“姣娘在你这里吧。”南颐似乎不愿多言,他说话的同时,南颜袖中飞出两枚种子,其中一枚泛着淡蓝色的光。
南颐温柔地看着它,片刻后,道:“我往后没有什么执念了,只想让阿颜此后平安。”
“舅舅?”
南颐笑了笑,身形渐渐化作光点融入到另一枚种子中,同时一大片金色的功德光萤飞入南颜体内。
“我知道你来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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