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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升官日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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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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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张彦瑾环顾营帐,发现这营帐之中摆了七八张大的案几; 案几旁都坐着穿着玄色袍衫的监军们; 没有一个空位; 更不要说有他的碗筷了。
  他哂笑一声,便转身大步走出了营帐,快速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中走去。
  那大营门口的士兵还想要拦住张彦瑾; 却被张彦瑾拍了一下肩膀,声东击西引开了。
  张彦瑾掀开厚厚的粗布门帘一看; 发现周齐烨的案几上果真放着饭食。虽不说鸡鸭鱼肉齐全; 可也是荤素齐全,旁边还摆着一壶酒; 案几边缘还有一碟子不算精致的糕点; 想来是饭后吃的。
  大魏王朝的人素来喜欢各式各样精致的糕点,张彦瑾也素有耳闻; 却不想周齐烨在军营里还这么讲究。
  他微微一笑; 不顾周齐烨的惊讶,直接来到案几旁; 捏起一片凉拌的猪耳朵就放进了嘴里。
  “香而不腻; 肉弹劲足; 周长史还真是会享受啊。”张彦瑾说着,便拿起一旁的小酒坛子道:“来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好酒!”
  这样说着,张彦瑾就对着酒坛子直接喝了起来。
  他啪地一声把酒坛子放在了桌子上; 感叹道:“陈年女儿红; 好酒!”
  一直以来; 都讲究贵族高雅品味的周齐烨什么时候这样喝过酒?他都是用酒杯一点一点品酒,此时他见张彦瑾如此,一张白净的脸当即就阴沉下来。
  张彦瑾却不管不顾,拿起一旁牛肉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并赞赏道:“这牛肉还真是味厚肉香,回味无穷啊!”
  “放肆!”周齐烨在看到张彦瑾把一案几的菜都用手捏完了之后,他脸色铁青,忍无可忍道:“张彦瑾,你虽然是皇上亲赐辎重录事,可你别忘了,在军营之中,我是军监长史,你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在我面前无礼?!”
  张彦瑾乐呵呵地看着周齐晖,继续伸手捏案几上的菜吃,还顺手拿了一快专门烙好的饼子塞在嘴里吃了一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长史大人,不是你让我过来和你一同用晚膳的吗?”
  “本长史什么时候让你过来了?”周齐晖望着张彦瑾塞满了食物的嘴巴,也顾不上自己作为军监长史的威仪了,颇为狼狈的从案几前快速站起,和张彦瑾保持距离。
  张彦瑾无辜地看着周齐晖道:“我刚刚去监军们吃饭的营帐里面,他们说我吃饭的地方不在他们那里,还说你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着我,我就过来了啊。”
  “岂有此理!”周齐烨白净的脸都快扭曲了。
  张彦瑾才不管周齐烨是什么神色,他心中暗乐,在发现这里案几上的牛肉吃完满口生香后,他干脆坐在案几一角,端起牛肉,大口吃了起来。这绿色生态养出来的牛,就是和人工饲料养的肉牛不一样啊。
  “你给本长史出去!”周齐烨双手攥紧,目光冷峻道:“这是本长史的营帐,你吃饭的地不在这里!”
  张彦瑾这时候已经把一盘牛肉吃完了,他也差不多吃饱了,他瞅了面色铁青的周齐烨,把碟子故意往周齐烨怀里一塞,耸了耸肩膀,大步往外走去道:“真是莫名其妙,明明就是你让我过来的,现在又发火,不吃就不吃了呗!”
  周齐烨望着怀里油腻腻,还沾着一些肉末的盘子,气得直接把盘子摔在了地上。
  “长史大人,出什么事情了吗?”守在大营外的士兵闻声飞速冲了进来。
  他望着那一案几的狼藉,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他大手一挥道:“把这些都给本长史撤下去!案几也换了!粗鄙小人不知礼节果真如此!”
  不远处的张彦瑾是笑得前俯后仰,他早就知道周齐烨心里最讨厌这种不懂得礼节的行为,既然周齐烨要故意难为他,那他就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好了。
  夜晚天空繁星点点,寒露渐生,张彦瑾无事可做,就四处溜达了起来。
  他往外看了看,发现胡杨林之中游走着不少的斥候。
  他负手而立,又侧头看了看那哨岗上默默注视着远方动静的士兵,此处是京都郊外,往西走几十里,便有驻扎的军队,即使如此,周齐烨晚上依旧派斥候们巡逻,让哨岗们放哨,看来这周齐烨并非是只会给马蹬马鞍上绣花来讨皇上欢心的富家子弟,还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
  古代的将军们对于军营的防守有两种迥然不同的方式,像飞将军李广,便是从来不用岗哨和斥候打探,而是注重用兵的战术。
  另外一种就是周齐烨这种,布岗布哨,几十里设置警戒线。
  郊外夜风寒冷,张彦瑾欣赏了一会儿夜色之后,便觉阵阵凉意,就转身回到了军官们睡的大营。
  看到一块大大的床铺,张彦瑾便知道这是专门留给他的。
  军需营之中,除了军监长史有独立的大营和床铺,其他不管是士兵们还是军官们都睡的是大通铺,只不过是军官们的营帐没有士兵的那么拥挤罢了。
  张彦瑾毫不客气地睡到了其他监军们给他空出来的大通铺上,看来周齐烨已经知道要是他今天晚上没有地方睡的话,就要去抢他周齐烨的床铺了。
  感觉到其他监军都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之后,张彦瑾便猜到周齐烨都把火气撒到这些监军身上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便倒头睡下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营帐之中也有了张彦瑾吃饭的案几,不过他饭菜比所有人都少,他这张案几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他吃完饭后,便就在营帐和各大作坊之间窜梭,和一只无所事事的幽魂一样。
  实在不是他想要如此,而是在周齐烨的暗示下,所有的监军们都装做看不到张彦瑾,士兵们虽然有人好奇,可在监军们的逼迫下也不敢和张彦瑾说话。
  张彦瑾眼睛眯了眯,虽然说在军营之中无所事事闲逛的日子和在家里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只是比家里的生活差了一点而已,可万一要是回去了,皇上和张仲谦问起来他在军营里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怎么说?
  难道要说他在军营里闲逛了一个月有余?那到时候张仲谦还不得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还有张老夫人,虽说他这个名义上的奶奶十分疼爱他,可是老夫人在大是大非上却是不糊涂的,老夫人虽为女身,却始终教导他们要着忠心为国,这也就是为什么张彦瑾被张仲谦按住在朝堂上打了板子的时候,老夫人愣是没有来看张彦瑾的原因。
  张彦瑾难得犯起了愁,他的脚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踢着地上的土。
  “这位大人,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一个沙哑却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张彦瑾身后响起。
  张彦瑾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军营最角落处,这里是几处用茅草随便搭建的破败棚子,棚子里有几个老兵穿着破烂的衣服坐着。
  他一怔,回过神来,打量着有些驼背的老兵。这还是这几天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话。
  “老大哥,你们这是?”张彦瑾发现和他说话的老兵不是别人,正是他来军需营第一天遇到的那个老兵,而那几个坐在棚子里的老兵他也挺眼熟,正是那天一起牵着伤马的老兵们。
  这些老兵们看到穿着暗青色衣袍的张彦瑾,都纷纷站了起来。
  老兵认真盯着张彦瑾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盯着张彦瑾身上的衣服看了一会儿,讷讷道:“原来,原来……”
  张彦瑾看出了老兵神色中的惊讶和窘迫,他微笑着道:“老大哥不用多心,我只是闲逛逛到这里来了。”
  “啊,你,你就是大家口中不能理会的辎重录事啊……”老兵又看了看张彦瑾腰间象征着他职位的鱼形官符,恍然道。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赶紧闭上了嘴,紧张地盯着张彦瑾,又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张彦瑾知道,这是古代人对比自己高阶层人的天然敬畏。
  他微微一笑,直接将话题岔开道:“老大哥,你们为什么不住在军帐大营之中?”本来他以为军旅生活已经够苦了,这几位老兵居然还住在不避风雨,岌岌可危的草棚子里,这简直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我们老了又干不了什么,自然是要住在这里了。”老兵努力挺了挺已经弯了的脊背,神色有些怅然若失。
  张彦瑾想到那些个作坊里面简单的活计都要交给年轻力壮的士兵,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的年纪当回乡养老了才是?”张彦瑾不解,大魏王朝的军队以强悍出名,就是因为士卒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行军而成,这两年这边无灾无害,绝不至于说是让家中老人出来当兵吃兵饷。


第24章 
  老兵看着张彦瑾,很是小心; 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些苍凉之色:“以前战乱; 家中没有了人; 自己在家不如在军中,而且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们都是这样?”张彦瑾望着七八个老兵。
  老兵们都纷纷点了点头,其中有一个道:“将军也待我们好; 知道我们无处去也是能给我们活计的,更何况我们在一起; 也好歹是个伴。”
  张彦瑾心里明白了; 这也算是军中必有的情况了,这到底是大魏开国时期; 不是后世闻名已久的女帝时期; 这时候刚刚结束乱世也不过十几年,人口哪里有女帝时期多; 老兵留在军营; 一来是真的照顾,二来; 只怕是军中人手还是真的少。
  这里是辎重营; 当然和正规军营不能相提并论。所以; 将老兵们安排在这里也算合理!
  想到老兵们的活计,张彦瑾心中猛然一动,马蹄经常受伤; 每年军中折损不少马匹; 若是他制作出了马蹄铁; 一大部分马匹就不会因此被消耗,可以给皇上省下一大笔银子。
  若是他开始制作了,这些在辎重后营里生活了许多年的老兵们大可以帮忙制作。
  周齐烨让所有人孤立他,就是想让他无事可做,然后给众人留下他只会吃喝玩乐,甚至不顾场合的印象,他偏偏就不让周齐烨如愿!
  这时,恰逢监军过来让那几位老兵去干活,张彦瑾便离开了。他知道这几位老兵都是曾经战场上下来的,虽说现在居住条件不算好,可那些监军们也不敢像训斥其他士兵一样训斥他们。
  张彦瑾来到周齐烨的大营外,又被门口的士兵用手拦住了去路。
  “让他进来罢。”难得的是,这一次周齐烨居然开口让张彦瑾进去。
  张彦瑾也不客气,扫了那两个守卫一眼,便掀开帘子,大步走进了营帐。
  周齐烨却像是没有听到张彦瑾的脚步声一般,只是低头翻阅着公函。
  张彦瑾知道这是周齐烨在故意拿捏架子,他便静静地站在营帐中央,打量着营帐。
  他发现周齐烨的营帐看起来虽然简单,可细微之处却处处彰显着周齐烨作为瑞国公之后的显贵。
  比如那案几上放着的笔砚,这笔砚是一个淡青色的玉质寿龟,龟背上则镶嵌着金钿做的祥云和飞翔的鸿雁。这寿龟远远望去,栩栩如生,象征着福寿永在。而龟背上的花纹和雕饰,则是鸿雁流云的寓意。
  又比如一旁低矮案几上的酒杯,都为银器,酒杯边缘为波浪状,里面则有花朵的纹路,如此以来小巧的酒杯犹如花朵绽放。
  张彦瑾上一次进来只顾着喝酒吃肉,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现在看到了这些金贵的物什,总算是理解了周齐烨为什么会让士兵在马蹬上面雕刻花纹了。
  这些就跟小资情调一样,都是从小在一定的环境中养成的。
  周齐烨抬头看了一眼左顾右盼的张彦瑾,淡淡一笑:“张录事,我这屋里可有你入眼的地方?”
  “你今天找本长史有什么事情啊?”靠在凭几上,半阖着眼睨着张彦瑾。
  张彦瑾心中不爽,周齐烨这是狗眼看人低啊!
  不过他还是按捺着性子道:“我需要五斤精铁和十匹未受伤的战马,还请长史大人批准。”
  周齐烨身边的监军插嘴道:“目前军需如此紧张,众将士都在不分昼夜的赶工,为北征做准备,张二郎倒是好,居然在这个时候问长史要精铁和马匹,是想做什么?打马球比赛吗?”
  张彦瑾心中无语,这年头,果然权贵多的是捧臭脚的,他面色上倒是宠辱不惊,说道:“制作新的东西,减少行军损失。”
  这监军直接笑了出来,他像是听了极为可笑的笑话一般,笑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俯视着张彦瑾道:“张二少啊张二少,你不会以为你凑巧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赢了长史的弟弟,就无所不能了吧?”
  张彦瑾还未说话,周齐烨就抬手制止住了监军道:“好了,张录事,这是军需营 ,有军法军规,并不是在你家里,所有的事情都要按规章法度办事,况且军需有限,本长史更不能将战马和精铁交给你,你回去吧。”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他总算是明白了周齐烨今天为什么让他进来了,是以为他待不住了,想要听他来求他这个军监长史?
  他望了一眼负手而立,下巴微扬的周齐烨,直接转身走出了大营。
  刚刚站在周齐烨身后的监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他笑着道:“张二少,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整日里在军营里无所事事,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做你的张家二郎吧!”
  张彦瑾冷冷一瞥,径直去向马棚牵出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这天傍晚,张彦瑾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宁国公府。疾驰一路,却依旧无法疏散他心中的郁气。
  “二郎?”张博文先看见了下马往府中走去的张彦瑾,见张彦瑾面色不佳,眉头便皱了起来:“你是不是惹出什么事情了?”
  张彦瑾一听心中便嘀咕了起来,什么叫他又惹事情了?
  “没有,我只是回来取一些东西。”张彦瑾不想让家里担心,避重就轻道。
  “那你这一脸郁气,”张博文明显松了口气道:“你回来要取什么东西?”
  他和张彦瑾一起走进雕着牡丹花的游廊上,感慨道:“虽然只有几日的光景,奶奶可没少念叨你,你这次回来,可要记得去看看奶奶。”
  张彦瑾心中一暖,点点头道:“我洗漱之后,就去拜见奶奶和伯父。”
  他望着身边年少老成的张博文,琢磨了一会儿,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凑到张博文跟前道:“大哥,能不能借我五匹马啊?”
  “借马?”张博文有些紧张地盯着张彦瑾,停下脚步道:“二郎,你实话告诉我,你今天突然赶回来,是不是惹了什么事情?你借马是想要做什么?”
  张彦瑾望着削瘦如竹竿的张博文,又看了看他眉心的褶皱,只觉得张博文之所以这么瘦,就是因为多思多虑造成的。
  “大哥,我就是想要借用你的马匹再制作一些东西而已,你不想借我就算了,居然还说我惹事。”张彦瑾佯装生气道。
  张博文又看了看张彦瑾,这才道:“大哥不是不愿意借你,只是怕你在军营里惹事,这军营可比不上家里,我听父亲说,原来的军监长史被调任走,由周齐烨担任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难得露出了苦恼的神色道:“大哥,我可是进了军营第一天就被他给孤立了。”
  他摊了摊手,继续道:“这可不,今天就把我以在军营中无所事事的理由赶了回来。”
  “真是岂有此理!”淡定如张博文,知道张彦瑾被欺负后,也是气愤不已。
  他冷静片刻道:“你莫要担心,我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商量商量看看这事情要怎么解决。”
  张彦瑾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胸有成竹道:“这种小事何必麻烦伯父?大哥,你只要把五匹马借给我,就等着瞧好吧。”
  张博文被张彦瑾精怪的样子整得哭笑不得,他沉思片刻后道:“五匹马我借给你,不过你千万莫要惹事啊。”
  张彦瑾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古代长兄如父,看来果真如此,以前那个纨绔子弟张彦瑾可没少让张博文操心,不然张博文神经也不会如此敏感。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洗漱更衣之后,才看到了汗津津跑回来的张修武,一照面才知道张修武去练习马上骑射去了。
  “二哥,你可不知道,有了马蹬和马鞍后,我这马上骑射准头高多了!”张修武一把抹掉脸上的汗,扶住张彦瑾的肩膀道:“改天你有时间了,咱们一起去胡杨林场试试去?”
  张彦瑾把张修武汗津津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掀下去,嫌恶道:“赶紧洗洗去。”
  张修武显然还没有从兴奋头中缓过神来,他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才回自己小院洗漱去了。
  张彦瑾拜见过老夫人后,便去了张仲谦书房,回答了张仲谦的一系列询问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第二天一早,张博文便让人把五匹良马牵了过来。
  张彦瑾拿到马匹之后,并没有打算直接回辎重营,而是拿着画出来的半月牙型的简笔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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