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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升官日常-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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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煮茶和后世的沏茶更为不同,先是将鲜叶烤干,掰碎,再上火烤,等到烤得又红又干,捣碎,倒进瓷瓶里。这才烧水,并且往锅里加入各种调料,也就是盐葱姜蒜,花椒之物,甚至有时候还有橘皮之类的东西。
  等水烧开之后,就把茶叶和开水一起倒入锅中,煮开之后,便是他们所说的茶了。
  这也是为何会有红泥小火炉,绿螘新醅酒流传后世了,其中的红泥小火炉便是煮茶的时候所用的小炉子。
  张彦瑾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喝到茶时候的滋味,那个时候,他差点没有把口中的茶喷出来。
  可由于当时大堂之中还有他的伯父张仲谦和张老夫人在,他愣是忍着想吐的冲动,把“茶”咽了下去。
  再到后来,天气冷了,他也慢慢习惯了这里茗粥的味道。
  不过现在找到了信阳毛尖,就另当别论了,他不但要带领着大魏朝的人民在品茶口味上有所进步,还要给中州重建拉来第一笔资金。
  在中州重建方面朝廷虽然给拨资金,可是他若是给皇上省下了这么大的一笔钱,皇上再怎么说都会记得他的好不是?
  更重要的是,他若是趁着此次机会把信阳毛尖彻底宣传出去了,那么信阳种茶的基业便从此可以稳定下来,也算是造福后世。
  至于刘岩时说这信阳毛尖是药房中的一味名叫茶的药物,那也没有错。信阳毛尖和普遍用在药房中的药物茶确实都属于茶。
  不过药房中所用的茶处理方法和平日里大魏朝人民煮茗粥时的处理方法不同,他们是把茶树上的嫩叶,也就是鲜叶采集下来之后,晾晒干就好了。
  在晾晒的过程当中,鲜叶会进行发酵,故而味道便有些像信阳毛尖的味道了。
  可这也是有些像,泡水之后的香气和颜色,以及口味都差了许多。
  早知道他说信阳毛尖是茶引起大家这么大的误会,他就应该像琥珀酒一样给信阳毛尖起一个高大上的名字,也就没有这么多的破事了。
  “是何居心?”张彦瑾温和地看着刘岩时,反问了一句。既然刘岩时前几次还没有得到教训,还来针对他,那他也只好接招,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爸爸。
  其实刘岩时每次不依不挠地针对他,他也很无奈啊。
  “刘大夫未查明真相,就敢如此断言,又是何居心呢?”
  张彦瑾说罢,便捧着笏板道:“启禀皇上,此瑰宝需要用水冲泡,才能得其真意,既然刘大夫说这是药房中的茶,不如用热水冲泡,看看到底是不是药房中茶。”
  皇上微微抬了一下手,旁边的老太监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让人拿了一个瓷碗和一小壶烧开的热水上来。
  他动作麻利的用镊子从茶罐中夹出些许信阳毛尖放入瓷碗当中,用热水冲泡。
  随着热水倒入,浓郁的清香之气伴随着热腾腾的蒸汽散发而出,毛尖当中所蕴含的香气似乎都被激荡出来了一般,弥漫在了整个大殿当中,让人忍不住深嗅几口。
  坐在案几前的皇上和站在一旁的老太监和张明锐不但能够更清楚地闻到这香气,还能看到信阳毛尖在水中慢慢舒展开来的姿态,以及那慢慢变得翠绿可人的茶水,让人禁不住想到了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这一抹嫩绿着实是让人感到欣喜。
  “启禀皇上,泡出来的茶汤可以直接品尝。”张彦瑾适时说道。
  老太监闻言,赶紧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小杯子来,将瓷碗中翠绿色的茶水缓缓倒出,放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端起来,微微吹了吹,这才喝了一小口。
  微苦中带着清甜的味道迅速在舌尖弥漫开来,就连早起的慵懒之气似乎也被这股味道冲散了不少。
  皇上细细品尝一番之后,又忍不住喝了一口,没一会会功夫,小杯子中的茶水就被皇上喝完了。
  “好茶!果然是深山瑰宝!”皇上赞叹道。
  皇上一向秉承持重,作为帝王,他很少如此赞扬一个东西,可今天他着实是禁不住。这茶水可比他平日里的喝得茶汤要清淡爽口得多啊,可以说,他现在已经开始嫌弃平日里喝得茶汤腻口了。
  张彦瑾心中禁不住得意,他要的就是皇上的赞扬。这个时代谁才是最有代言资本的啊?那就是皇上!
  这就和英国的皇室一样,虽然皇室没有什么权力在,可是他们代言资本却是普通明星比不得的。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以皇室为尊的时代,皇上的一句赞扬可就更为可贵了。
  满朝文武每日里都会和皇上见面,见很少夸奖一个东西的皇上居然如此赞赏茶叶,再加上闻着殿里的茶香,就更想要尝一尝这张彦瑾给皇上进献的信阳毛尖泡水是什么味道了。
  陈德让有些幽怨地看了张仲谦一眼,似乎在埋怨自己这个老搭档,张仲谦肯定是尝过这个东西了,居然不给他一些,刚刚还害得他白担心了半晌,太不够意思了。
  不过朝堂之上,有人惊叹,有人担心。
  瑞国公周勤的面色就十分不好看,以往官茶,也就是宫中皇上喝的茶,还有外面贩卖的茶都是他们周姓士族控制的。
  所谓官茶,便是由官府生产经销或向官府缴税之后,贩卖出去的茶,其他人不可以贩卖。也就是说,从大魏朝开国以来,一直都是他们周姓士族进行种植,给官府缴税,然后贩卖的。


第85章 
  虽说茶业表面上是他们周姓士族控制; 可实质上获得利益最大的还是他们瑞国公周家; 不然他们何以用区区俸禄维持住瑞国公府邸的荣光呢?
  饶是还有皇上分封的田地每年可以收粮; 可那些又怎么能和他们贩卖茶叶得来的钱多?
  在经商方面他是一点都不敢小觑张彦瑾的,从张彦瑾弄出煤炭和琥珀酒倾销全国就可以预计到信阳毛尖将来的前景。
  他们贩卖的茶和张彦瑾的信阳毛尖都是饮品; 若是信阳毛尖卖得好; 势必会挤兑他们家的生意,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看到的!可此时在朝堂之上,他却不好发作; 只能默默计算对策。
  张彦瑾丝毫没有考虑到这背后潜在问题,他现在已经开始盘算他能靠着信阳毛尖为中州赚取多少钱了。
  他并不打算把信阳毛尖据为己有; 毕竟他想要据为己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树大招风; 独吞这么大的一块蛋糕; 到时候恐怕别人不动手,皇上都先得收拾他。
  故而,他打算让信阳和南阳适合种植信阳毛尖地方的茶农们,把那里的地全部种植成茶树,由他收购; 制成茶叶; 然后贩卖到各地去; 甚至贩卖到海外去。
  下朝之后,陈德让就拉住张仲谦,他还没有说话,张仲谦就道:“德让; 你想不想品一品茶,我那里有一些。”
  见陈德让面色稍霁,张仲谦又低声道:“德让老弟,我那里早就准备好了一罐茶叶给你留着了,昨天晚上二郎匆匆回来,我也是匆匆品尝了一下那信阳毛尖的味道而已。”
  张彦瑾在后面听着张仲谦和陈德让两人的对话,不禁哑然失笑,大人也只是在小辈面前才是大人而已,在他们大人之间他们也并不是时时都是像在小辈们面前一样严肃的。
  三人回到宁国公府邸之后,张仲谦就拉着陈德让去了大堂,张彦瑾作为小辈,在一旁给他们两人沏茶。
  这茶水是张彦瑾让人从山间取来的清泉水,泉水清冽甘甜,和信阳毛尖的清香微苦之味相撞,让茶水在清苦微甜当中多了一丝清冽,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陈德让把一杯茶一口一口品啜到底之后,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茶杯。
  张彦瑾见状,又拿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茶。
  陈德让长吁一声道:“真是妙哉!果真如二郎所说,只有品尝之后,才能得到此中真意!”
  张仲谦也在一旁喝着茶,他悠悠地吹着碧绿色的茶水,时不时小啜一口,十分自得。
  “这信阳毛尖确实是个好东西,二郎今日所为,是想要借着皇上的名声把信阳毛尖贩卖到各地去吧?”陈德让看向张彦瑾。
  张彦瑾直接点点头,也不掩饰。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被陈德让和张仲谦看穿了。
  事实上,他今天献茶的目的也被皇上看穿了,不然皇上不会在夸奖了信阳毛尖之后就没有要求什么。若非如此,皇上大可以把信阳毛尖当作中州的贡品,让信阳和南阳那里种的茶全部成为皇宫所有。
  皇上正是因为看出了他想要把信阳毛尖贩卖到各地,给中州赚钱,这才没有那么做。
  当然,这些都无需点明。
  所以,对于陈德让和张仲谦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二郎,你可知道以前的官茶都是谁在贩卖?”陈德让看着坐在一旁的张彦瑾道。
  张彦瑾身子微微一顿,在大魏朝有“榷茶法”,这个法典是专门针对官茶的,也就是说,只有官府规定的地方和人才能进行种茶卖茶,然后给官府缴税,也就是历史上的茶马互市。
  这也是陕甘一带专门在秦岭巴山一带,专门开辟出茶马古道的原因,而周家周文宇这一脉分支更是被人称之为西秦大贾。
  而老百姓们不能私卖、漏卖,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大魏朝的茶始终没有大的发展,因为普通老百姓们根本就不能种植茶树。或者说,贩卖茶的行业始终被垄断,自然也就不会有大的发展了。
  现在专门进行种植茶树,采茶,贩卖茶叶的是位居于城南的周家士族,这个周家士族乃是瑞国公周勤一家的侧枝,不难想象,周勤一家在其中所获得的利益。
  他没有开始采煤卖煤赚钱之前,瑞国公周家的荣华富贵在长安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从他的嫡子周齐晖挥金如土的行为就可以看出。
  相比宁国公府邸就要寒酸许多,除了皇上当年赐的这个大宅院看起来比较排场之外,家中的仆人数量和用度都是十分寒酸的,完全不能和瑞国公府邸相比。
  就连诸迟恭这个因为妻子妹妹是刘淑妃,同样是皇亲国戚的赵国公也没有办法比。
  就在张彦瑾思索的时候,又听见陈德让道:“当年皇上宠爱皇后,便把种茶、贩茶这一行当赐给了周家,此后周勤把贩茶的行当交给了周文宇那一支脉,虽然名义上是这样,可获益的还是周家。”
  张仲谦沉吟半晌,忽然道:“二郎,此番信阳毛尖大出风采,你准备如何安排?”
  “伯父,陈伯父,实不相瞒,这茶叶和药房当中的的茶叶其实是同种东西,只是因为地域不同、气候不同,才导致信阳毛尖比其他地方的鲜叶要好,再就是侄儿采集之后的处理工艺不同,这才导致两种茶叶看起来差别如此之大。”
  张彦瑾十分诚恳道:“信阳毛尖乃是信阳和南阳两地所产,是上天馈赠给中州老百姓之物,侄儿不能贪心,故而侄儿打算,在重建中州的时候,把那里的地划分开,安排那里的老百姓种植茶叶,然后侄儿每年进行收购,处理之后,再贩卖出去。”
  “不错不错,惠及百姓。”陈德让点点头,赞许道。
  正说着,他看向还在沉思的张仲谦道:“我想皇上也是这么个意思,所以今天才大肆夸奖。”
  “侄儿打算把今年贩卖茶叶的钱投资到中州重建当中,这样中州重建就可以为朝廷省下一笔钱了。”张彦瑾补充道。
  陈德让赞许地看了张彦瑾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信阳毛尖一旦推行开,周家贩卖茶叶所得的利益肯定会被挤兑不少,周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张仲谦和周勤,以及陈德让和周勤都认识很久了,他们都知道周勤是怎么一个老谋深算的老家伙,一想到周勤肯定会在其中动手,他就有些发愁。
  倒是陈德让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皇上的心在中州老百姓那边,就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张仲谦盯着面前碧绿的茶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是怕他对二郎不利。”
  陈德让这次没有再反驳,不过他却扭头看向张彦瑾道:“二郎,你怕吗?”
  张彦瑾淡淡一笑,摇摇头道:“我不怕。”
  瑞国公周勤一脉势力虽然大,可也不是无法无天,无所拘束的。况且他贩卖茶叶,乃是跟着君心走的,周勤那种老狐狸会看不出来?
  再者,他不相信周勤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触中州重建这个霉头。
  “真不愧是张家好儿郎!”陈德让拍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笑着道:“二郎,我给你身边安排个人如何?”
  张彦瑾愣了一下,随后便想起了陈德让的儿子陈溯,话说回来,他也好久都没有见过陈溯了。
  “可是陈溯?”张彦瑾忽然有些不明白了,陈德让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次信阳毛尖的事情会影响到周勤的利益,周勤很有可能在其中作梗,他又为何要把陈溯安排到中州去?再者,中州正在重建,辛苦不说,环境也着实是让人难以忍受。
  他现在可是一想到中州,就想到了每天晚上蚊子在他耳边嗡嗡叫的声音。陈溯那细皮嫩肉的样子过去了能得好?
  陈德让捋着胡子点了点头道:“二郎可愿意?”
  “若是陈溯愿意,我没有问题,只是中州那里环境艰苦,百废待兴,不知陈溯是不是可以忍受。”张彦瑾对于带陈溯过去倒是没有任何抗拒之心,甚至还有些开心,陈溯虽说也是不学无术,可他为人仗义,歪点子多,和他简直是一拍即合,他可没有忘记他们一同整王俭庭的时候。
  “好,那我就把他安排在你身边,让他跟着你好好锻炼锻炼。”陈德让笑着道,像是早就想要这么做了。
  张彦瑾知道陈德让这么说只是谦虚了,他一个户部大人在皇上面前说想要让自己儿子过去锻炼锻炼,皇上定然会给他一个面子,给陈溯安排一个官职。
  不知为何,张彦瑾忽然就想到了陈溯被中州的蚊子咬得哇哇乱叫的样子。


第86章 
  “伯父放心; 侄儿会照顾好陈溯的。”见陈德让已经下了决定; 张彦瑾便直接应承了下来。
  在陈德让走后; 张彦瑾便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伯父,中州清苦; 重建工作繁杂不已; 为什么陈伯父要把陈溯安排到中州去?”
  “皇上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中州重建的工作,北征之后,几年之内应该不会有仗可打; 那么能最快建功立业的地方是什么?”
  张仲谦喝了一口茶,一边回味口中清香的味道; 一边道:“中州重建虽然辛苦,可是胜在用时少。”
  张彦瑾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陈德让可真是善于谋划; 中州重建再辛苦又能历时几年?依照他们工程规划的速度和中州老百姓众志成城的热忱干劲; 最迟两年之内可以完工。
  等到竣工之时,皇上自然要例行封赏,加官晋爵,用两年的时间换来别人五年甚至十年熬来的资历,再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果然第二天; 陈溯就带着工部的任命来找他了。
  只见陈溯穿着一身宝蓝绸缎长袍; 踩着一双马靴; 横跨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地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你不在长安城,我都没什么意思; 我早都想和你一起出去看看了,现在可好,咱们两又可以在一起了。”
  说罢,他微微有些遗憾道:“就是李郢现在去了翰林院,不然咱们三骑兵就又能在一起干大事了。”
  他们以前都喜欢大马球,上一次又在和周齐晖的马球赛上大获全胜,出尽了风头,后来陈溯说起他们就称呼他们为骑兵。
  张彦瑾倒是十分爽快道:“等到两年之后,咱们或许就在长安城相聚了。”
  他看着陈溯身上穿得衣服,并没有出声提醒。
  两人奔袭了三天,才来到了中州。
  果然,陈溯还没有待几个时辰,就被蚊子咬得满头满脸都是包,身上的汗更是直接把他的里衣给踏湿了。
  让张彦瑾和黄修均,还有宇文上恺忍俊不禁的是,蚊子不偏不倚正好在陈溯鼻尖上叮了一个大包。
  可能是陈溯平日里在家娇生惯养,皮肤太过于细嫩,他鼻尖上的包比一般人被蚊子叮出来的包要大得多,更重要的是,他这个包还红肿着。远远看去,他就像是戏中的丑角,鼻子正中央顶着一抹红。
  陈溯吃了亏之后,才发觉到自己和张彦瑾、黄修均,还有宇文上恺他们穿得有什么不同。
  他发现就连张彦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农人们穿得短衫,根本就没有穿里衣,不仅如此,他发现他们三人都穿着农人们干活才穿得草鞋。
  “衣服我都给你放在房间里了,赶紧换换吧,中州夏季的天气潮热,你穿这么多,一会就被捂出痱子了。”张彦瑾不忍心再逗陈溯,笑着道。
  陈溯气道:“你早都知道会这样,还不给我提醒。”
  张彦瑾哈哈大笑道:“这是中州给你的见面礼,怎么能不让你感受一下?”
  经过半个多月的规划和建设,张彦瑾他们已经有了简易搭建起来的木板房。这木板房虽然也简陋,可比草棚子要好一些。
  由于陈溯对规划和建房都不熟悉,张彦瑾便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和他一起负责中州经济重建工作。
  两人很快就把种植茶树的区域规划好了。
  张彦瑾去长安之前,便让人把大别山腹地的野生茶树都寻找了个遍,也安排懂得种植的农民去学着种植和移植茶树。
  在让人测量好总面积之后,张彦瑾和陈溯就按照南阳和信阳这里的人口,把土地分了出去,之后便是安排当地老百姓收集茶树种子,等到来年春天进行播种。
  虽说今年不能种植,可野生茶树上的嫩叶张彦瑾还是让人收集了起来,做完凋萎、浪青、发酵、烘培等工艺之后,分批卖了出去。
  由于信阳毛尖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一到长安城就被炒到了天价,饶是这样,还是有人愿意买。
  陈溯跟在张彦瑾身后数钱都脸都要晒成了一朵花。
  “又不是你的钱,你笑那么开心干什么?”张彦瑾毫不客气地揶揄陈溯道。
  陈溯一边记账一边道:“你咋这么庸俗呢?我这不是因为赚这么多钱高兴,而是为我居然有一天也能赚这么多钱而高兴。”
  陈溯作为户部大人陈德让的儿子,其他方面虽然不擅长,可他从小跟着他爹陈德让耳濡目染,算起帐来是又快又清楚。
  张彦瑾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陈溯这个庸俗子弟骂庸俗,他一口茶都快要喷出来了。
  他勉强把口中的茶水咽下去,拍了拍陈溯的肩膀道:“我咋觉得你浑身上下都写着庸俗呢?”
  陈溯一把把他的手甩掉道:“兄弟我现在也是正经的朝廷命官了好吗?今非昔比,今非昔比懂吗?”
  就在两人忙着打嘴炮的时候,一个衙役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道:“大人、员外郎,不好了,南阳和信阳那里有人闹事,府监长史被人砸晕过去了!”
  “什么?”张彦瑾和陈溯蹭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再没有刚刚开玩笑时候的轻松愉快。
  两人一路跟着衙役匆匆急赶,终于来到了张彦瑾刚刚规划出来的茶树园。
  张彦瑾路上听到衙役所说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南阳和信阳所处的大别山旁边以前有一个小村子叫做丹阳村,这个村子里的人前些年搬到了其他地方去。
  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他们以前临近的南阳和信阳这两个地方靠着卖茶赚了一大笔钱,便眼红,说是这地方是他们以前祖上的地方,说是在这里修建茶树园是占了他们的地,破坏了他们的风水,要让南阳和信阳把这地方让出来。
  他们来闹事的时候,恰逢黄修均带着人在修灌水管道。
  黄修均看到有人来闹事,便出面阻挡,却不曾想,竟然被人群中扔出来的一块石头砸中了额头,加上天气暑热,他可能有些中暑,这么一砸,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耀白的日头高挂中天,散发的热量让潮湿的空气如带了隐形的火一般,在人群周围翻涌滚动着,知了歇斯底里的嘶叫声伴随着人群中传来的吵闹声,全部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无尽无边的哄哄声。
  张彦瑾来的时候,面临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况。刚刚匆匆忙忙赶过来,他身上的短衫已经完全湿透了,贴在他的脊背上,是又潮又热,还无法摆脱。
  南阳和信阳的居民们和自称是丹阳村的村民们争吵着,谁都能看得出茶树园能赚钱,故而此时谁都嚷嚷不休的想要把这块肥肉吃到自己的嘴里。
  张彦瑾望着这些村民,直接就黑了脸。
  陈溯久居长安,何时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下子就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加上刚刚匆匆赶来,出了不少汗,现在还顶着这么大的日头,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一旁张彦瑾拉住了手臂,这才稳住神。
  “二郎,咱们现在要怎么办?”陈溯舔了舔干渴的嘴唇,眸光闪烁。
  张彦瑾从衙役手中接过水囊,递给陈溯道:“慌什么?”
  他快步走到人群边上,看到人群里面的几个官员还在那里和丹阳村的一些人据理力争,嗓子都嘶哑了,而被打晕的黄修均似乎被人扶到了一旁休息去了。
  张彦瑾数了数,丹阳村此次来的人有十五六个。
  他扭头看着陈溯道:“陈溯,你先安排人在阴凉处支个棚子,把府监长史扶到阴凉地去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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