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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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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睡着了。
    突然,身子一痛,好像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班头良子那张狰狞的脸。
    “去,给我拎桶水来,本长官要洗脚!”
    曹德胜还在迷糊着,随口问道:“为什么?”
    那厮瞪着眼睛吼道:“这是规矩!”
    规矩,好像听过当兵的说起过这样的事情,新兵要给老兵打洗脚水。我忍,我忍,早晚有一天,把你们全部撕成碎片!
    气鼓鼓地把水打回来,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扔到了最外面的铺上,他明白了,刚才的位置不是他应该睡的。等长官把臭脚洗了,再把水拎出去倒了,回到帐中,里面已经是鼾声如雷。身边的家伙,全身散发着酸臭味,再里面的一位,脚臭的离谱,从来就没闻过这么臭的脚。这时,不知那位个混蛋,“嘟嘟”连着来了两个臭屁,帐内的味道,更是不堪了。幸好是夏天,帐子封的不严,如果是在东西,空气不能流通,这里面还能睡人吗?
    曹德胜躺下,一时难以入眠,双手支着脑袋,望着帐顶发呆。一只蚊子,再他身边转悠,曹德胜“劈啪”作响,扇得很疼,也没把蚊子消灭掉,这样下去,蚊子没什么事情,他可就挺不住了。想着严厉的父亲,想着唠叨的母亲,想着兄弟姐妹,想着阳光明媚的赵赛月,想着威武刚猛的郑指挥,想着里面那两位恶人,慢慢有了一些困意。正在迷糊着,旁边的家伙翻身过来,一条腿扔在他的身上,真是又气人又恶心。把毛绒绒的大腿放下,转瞬之间又回来了,再放下再回来,折腾了三个来回,那家伙一翻身,去欺负里边的家伙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应该是丑时三刻,是被杠头踢醒的。唉,困得厉害,还要站岗。这是哪个混蛋定的规矩啊?还让不让人活了?现在还是大宋境内,一没有山贼,二没有强盗,三没有母夜叉,还用站岗?
    尽管一万个不乐意,还是得起来,还是得去站岗。
    站在那儿就犯困,曹德胜想了个办法,来回走走,走走就不那么困了。什么时候了,太阳要出来了吧?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过去就好了。看天上的星星,明天还是一个好天气,千万不要下雨啊!下雨行军,更遭罪呀!
    “呜呜,”一阵阴风吹过,曹德胜的身子忽然变得很冷,前面的树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曹德胜完全清醒了,右手按上刀把,眼睛眨都不眨,聚精会神地盯着对面的动静。
    “呜呜,嗯,呜呜!”似乎是人在哭,又不象人的声音,那会是什么?
    狼?不会是狼吧?
    钢刀拔出三寸,曹德胜打定注意,不管对面是什么,只要有东西跳出来,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刀,砍完了再说!
    “我好惨啊,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啊!”
    “嘎嘎,你已经死了,还啰嗦什么。到了森罗宝殿,嘿嘿,下油锅这么一炸,又酥又脆,嘎嘎……”
    曹德胜吓得连退三步,汗毛孔全部立起来,握刀的手在轻轻颤抖,手里全是汗水。鬼,莫非撞到鬼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林木间亮起一点鬼火,曹德胜看到了一张只有吊死鬼,传说中的吊死鬼才有的脸,苍白如纸的脸,长长的红舌头耷拉到了下巴上,一双眼睛在向外面散发着绿色的光芒!曹德胜身子已经动弹不得,但是手还能动,说不清是颤抖还是真的能动。“沧啷”一声,拔出钢刀;刀很沉,一手握不住,那就再加上一只手。手在抖,腿在抖,风在吹,刀也在抖!
    “啊!嗷嗷!”又是几声惨叫,吊死鬼的脑袋居然被砍了下来,脖子里面向外喷着绿色的血液,身子向后面栽去。曹德胜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把刀扔掉,双手抱头,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听了。
    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一人说道:“不要怕,我不是鬼啊!”
    不是鬼,就是鬼!
    曹德胜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径直昏了过去。
    树林里的人出来,身后的人转到前面来,原来是良子、杠头还有一名老兵,装神弄鬼,吓唬新兵蛋子。良子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赶快离开,然后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曹德胜的屁股上。
    “不好好站岗,睡觉啊?”
    曹德胜醒了,看到敬爱的班头,就像看到了亲人一般,扑进亲人的怀里,身子还在哆嗦,惊道:“鬼,鬼,树林里有鬼!”
    “什么鬼,你仔细看看,哪有什么鬼?”曹德胜仗着胆子,回头去看,果然什么都没有,那么刚才看到的听到的又是什么?不是在做梦吧?
    “你小子是在做梦吧?”良子吼道。
    曹德胜连忙解释着:“不是,班头我确实看到鬼了,真的有鬼!”
    曹德胜想到了站岗睡觉的可怕后果,只能坚持说看到鬼了,否则,五十军棍可怎么受啊?
    良子一脸的不相信,道:“少跟我来这套,所有的新兵,站岗睡觉,都说见鬼了。你告诉我,鬼在哪,啊,鬼在哪?”
    曹德胜低头嘟囔着:“鬼看到你,就躲了呗?”
    “你是说我长得难看吗?”
    曹德胜道:“我又没有这么说!”
    良子拎着曹德胜,来到林子里,仔仔细细搜了个遍,自然是连跟鬼毛都没找到。良子瞧着小子的可怜样,道:“看你今天表现还不错,五十军棍暂时记下。再睡觉,一经发现,两罪并罚,揍你一百军棍!”
    班头去了,太阳也升起来了。一百军棍,那不是要把人活活打死?
    早上出发前,杠头递过来一瓶药,小瓶不大,材质普通,做工粗糙,但是,杠头显得非常郑重:“这是我前面的老兵传下来的东西,涂在红肿处,可以防止发炎化脓。只要疼痛感过去,就证明你具备长途跋涉的能力了。”
    他会有这么好心吗?曹德胜半信半疑,把瓶子接过来,道:“如果用完了,该怎么办?”
    “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药物的配方。嘿嘿,先挺过这几天再说吧!”杠头又恢复了原先可恶的样子,恨得曹德胜牙根生疼。
    今天出发的时间更早,卯时整出发,全天行程达到二百五十里,戌时宿营。中午休息的时候,曹德胜不用去放马,而是被要求当着全班弟兄们的面,把自己最拿手的东西亮出来,练给大家瞧瞧。
    曹德胜一手折家刀耍出来,那也是威风凛凛,感觉相当不错。呀,一个威武的起手式,这就叫“壮士性刚决,火中见石裂。杀人不回头,轻生如暂别”,要的就是这个气势;刀势展开,光华霍霍,舞到紧要关节,但见刀影不见人身,精妙如此,正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绝妙好刀;最后一个漂亮的收手式,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响当当一派高手风范。此套刀法,出自国朝有名的武将世家折家将,现在的折家将虽然没有原来风光,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还有些威风。折彦质在天狼军团也还做着厢指。传授他这套刀法的师傅,据说出自折家旁枝,得到过先祖的真传。曹德胜依靠这套刀法,曾经与许多人比试过武艺,基本就没失手过。
    耍玩了,立在风中,等着这些混账东西说几句真心话。
    良子撇嘴道:“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杠头斜着眼睛,嘲笑道:“我看连枕头都算不,撑死也就算一副枕套,还是嫁不出去的四十岁老姑娘绣的枕套!”
    这个说:“和俺们家乡耍猴的差不多。”
    那个说:“还没有猴子耍的好看。”
    “兄弟,和你师娘学的功夫吧?”
    “狗屁师娘,我看就是师妹,师娘好歹也是长辈,不要糟蹋了长辈的名声!”
    曹德胜大怒,横刀喝道:“哇呀呀,士可杀不可辱,哪个不服,撒马来战!”
    良子道:“别说我们欺负你,由你自己来挑!”
    曹德胜一心立威,挑了一名自认为最差的,引得众兄弟又是一阵大笑。
    “油子,为啥每次都是你啊!”
    “别他娘的问我,爹娘生就的相貌,我管得着吗?”
    油子大概三十岁上下,其貌不扬,更像一个马夫,最是平常不过的一个人。晃悠着就过来了,居然没带兵器。
    曹德胜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大名鼎鼎的曹家少东家岂能占这个便宜,喝道:“取兵器来战!”
    油子叉手而立,冷冷地道:“你不配!”
    话说完,身上的气势一变,凛然不可侵犯!
    曹德胜心中叫苦: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今天碰上了一位难缠的主儿,唉谁让咱看走眼了呢!没啥说的,上吧!
    晃身形挥刀杀过来,起手就是“三环套月式”,此招看着是进攻,其实防守的意味更浓。油子不为所动,身子向左侧滑开,并没出手。曹德胜大怒,自己用刀如果不能逼迫人家出手,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刀势展开,一刀紧似一刀,连绵不绝,连环劈出七八刀。
    忽然油子动了,还还了一脚,只听“当”地一声,曹德胜的刀飞了,油子不理不睬,晃悠着又回去了。
    “油子,你小子忒不是玩意,就不能陪着新兵蛋子多玩一会儿?”
    “闭上你的臭嘴,老子没那闲工夫!”
    曹德胜又窘又急,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丢人!瞧大家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人认为他能胜。唉,自己艺不如人,怨不得大家瞧不起。
    良子过来,一拳揍过来,重重在砸在曹德胜的右胸上,厉声骂道:“武艺输给人家,不能把志气也输了。知道靖康五年的范阳大战吗?油子当时是韩世忠大帅手下的兵,宰了七个女真人,他们一队五十多人只活下他一个,你说他厉害不厉害?输给他,你有什么丢人的?”
    原来,竟是这样一个人,表面上真看不出什么来啊!
    晚上宿营后,又被拎出来,考校了一下其他功夫,论膂力他在班里排在倒数第二,倒数第一那位却是虎贲军团有名的神枪手;神臂弓勉强可以蹬开,他惊讶地看到,良子居然可以用手张开神臂弓,据说象他这样的在虎贲军团根本啥都算不上,否则,他也不会只做到班头。兵器上的功夫,他是名副其实的倒数第一;他还不会发射火枪,看倒是看到了,杠头今天就给了他一把,详细解说了一遍使用方法,还交代他:“不明白的,只管问!”
第六章 交趾(五)
           原来骄傲的少东家,一时间从高峰跌到低谷,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来。后面的两天,大腿疼的更厉害,用过那瓶药之后,倒是没有发炎化脓,看来还挺管用。
    如果说真有什么本事,曹德胜算账超一流,排名第一;识文断字,文采一流,排名也是第一,然而,这些东西在战场上又能起什么作用呢?班里的弟兄并没有瞧不起他,那个神枪手,叫做不空的家伙,还鼓励他练好火枪,只要肯下苦功,一定会有收获的。曹德胜仔细想过,觉得不空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也许火枪才是他唯一的出路啊!于是,每天抱着火枪,睡觉都不离身,很快掌握了装填技巧,至少装填速度已经赶上来了。离开永平寨,进入交趾的前一天傍晚,得到郑指挥的批准,全班弟兄带着他上山打猎,他第一枪就撂倒了一头狍子,虽然后面的七八枪都走空了,兄弟们都说,这是好兆头,他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虎贲。
    那天晚上,赛月帝姬在篝火边跳起了舞蹈,她就像一个精灵一般,那么轻盈,那么飘逸,那么灿烂。槟榔起初还是怕怕的样子,渐渐地随着节拍击掌,后来不用别人叫,来到场中,将一个竹笠舞得就像一朵慢慢盛开的花,她的腰肢象灵蛇般柔软,曹德胜总是担心,她的腰会不会折啊!
    篝火边的赵构,看着槟榔,也和曹德胜一样,有着同样的担心。也许是要回到家乡的缘故,槟榔身上多了生气,换了一身赛月的衣服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今天晚上,舞蹈的槟榔,就是一个活脱脱,充满生命力的女人啊!
    永平寨距离升龙城大约四百里,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出发的时候,后面还跟着很多百姓,据说都是拖家带口来交趾定居的。新占领的土地,中小农户的利益一般不会受到触动,地主贵族的财产都被收归国有。象西夏的贵族大户,都被迁到了几千里之外的淮南路,而交趾的贵族又被采取同样方式处理掉了。大片的土地成了无主之地,小部分被朝廷征用,大部分都被分给了国内贫穷没有土地的农民,还有就是退伍的士兵如果留在当地安家立业,都会分到一块土地。
    这些大宋最贫苦的农民,在硝烟还未散尽的时候,就离开故土,来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他们是满怀希望而来的,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能够收获希望吗?
    一路上,南迁的汉人形成了长长的洪流,威武的虎贲军团走来,百姓自发地为军队让路,站在路边,振臂高呼。康王赵构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在阳光下起舞,赵构接受夹道欢迎,体味着无上的荣耀。有了前面几日急行军的经验,所以走得不算匆忙,怎么也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一天二百里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赛月适应了现在的节奏,心情大好,脸上充满了阳光:“九哥,小妹现在明白了一件事情!”
    赵构笑道:“哦?说来听听!”
    “在京城,听到各种各样的说法,什么穷兵黩武,百姓苦不堪言啊,什么好战必亡,以和为贵啊!小妹看到这些农民,听到他们心里的声音,终于明白了:大哥的决定是正确的,穷苦的百姓有了土地肯定会全心全意支持朝廷的任何决定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赛月侃侃而谈,说的都是大道理。
    赵构道:“道理是没错,不过……嗨,算了,我们华福帝姬懂得这么多道理已经很了不起了。”
    赵构虽然不在朝廷,却时刻关注着朝廷的变化,每一条敕令都会仔细分析,自己想不通的就召集幕僚,一起商议。而且置身事外,有些事情看得更清楚。大哥开始的时候在赌博,为了国家不得不赌上一把;现在则是欲罢不能,骑虎难下了。以改革军事为突破口,大力提拔年轻的将领,吴阶、韩世忠、岳飞等人脱颖而出,手中握有以前的将领不具备的权力,取得了一场接一场的胜利。然后,以武压文,推行政治改革,合并三省,汰撤冗官,鼓励科技发明、商业发展。等到朝廷内的改革结束之后,紧接着就进行地方改革:在路一级设立经略安抚使,赋予地方官更大的权利,改革税收制度。十年过去了,现在的大宋与十年前的大宋,就像是两个国家。军事空前强大:国内剿灭钟相、杨么叛乱,几乎兵不血刃;灭亡西夏、征服交趾,女真不敢妄动,祖宗没有做到的事情,大哥全都做到了,赵构扪心自问,对大哥敬佩有加。岁入年年增加,各地建立大学,给读书人更多的出路,大力发展商业、科学技术,国力蒸蒸日上。
    但是,所有的这些都是依靠军事上的胜利得到的,如果来一场惨败,别的不说,恐怕物价就会飞涨,纸币将变成真正的纸。赵构不敢想最可怕的结果,也没必要把这些告诉赛月,赛月是快乐的,就让她一直快乐下去好了。
    槟榔突然冷冷地说道:“侵略者终有一天会受到天神的惩罚!”
    赛月道:“谁是侵略者?自从秦始皇征服南越开始,这里就是我汉人的领土,你们京族建立国家不过是一百多年的事情,到底是谁侵占了谁的土地?”
    赵构惊异地看着十九妹,她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槟榔道:“你说的那些,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园。偶尔看到汉人,都是来经商的,呆过一段时间就走了。我们还知道,汉人的国家在北方,汉人的国家很强大,但是我们不怕,为了保护家园,京族人肯于将生命献给天神。”
    槟榔说的也有道理,赛月不明白怎么反驳,向哥哥求援,赵构笑道:“这就有些扯不清了。我国皇帝会善待每一个子民,京族人也会过上好日子的!”
    槟榔猛地吼道:“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到陌生的地方?为什么要屠杀我们的族人?船沉没了,死了几千人,我的阿爸阿妈都在船上,死就死在一块吗,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难道,大宋男人只会欺负女人?天神啊,求您救救我们京族吧?天神啊,至高无上的天神啊,您听到槟榔的话了吗?”
    她的亲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回到这个伤心之地?她回来是想寻找什么吗?唉,民族之间的仇怨,一旦结下了,就不知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化解呢!
    午时前后,队伍在一处山谷内歇马。两侧是挺拔的山峰,道路从两山之间穿过,一条小溪从北向南潺潺流过,右手边的山前有一处土山,大约三十丈高,土山上寸草不生,密布着大小不一的青石,土山后面就是笔直的峭壁了。一队汉人大概有四五百人,正在溪水边休息,听闻康王殿下到了,望旗而拜。
    赵构抱拳拱手,就在民众中间坐了。
    “殿下,喝一碗水吧!”一名青年男子递给一碗水来,身边的儿子大约五六岁的样子,妻子开朗明快正在收拾着东西。
    蓝珪伸手接过来,却听赵构轻咳一声,知道主人不许自己去尝,只得双手呈上。水很甜,赵构赞了两句,又把孩子抱在大腿上,说笑着。
    郑七郎却难得清闲。命令第一都在殿下、帝姬身边职守;第二都防守北面谷口;第三都防备南方山口;第四都占领东边土山,第五都向南北两个方向派出斥候,远处五里,不得懈怠。都吩咐完了,再去检查落实情况,居然就没有看到眼巴巴瞧着自己的,貌美如花的华福帝姬。赛月甚是恼怒:赛月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想打扰他的公事,但是怎么能视若无睹呢!不能原谅,就是不能原谅啊!
    赛月一瞪眼,一跺脚,恨恨地去了,郑七郎听到了她的声音却是无暇理会。赛月回到九哥身边,嗔怒道:“九哥,你看他呀,怎么能那样呢!”
    一身紫罗兰色的长裙,梳双丫高髻,耳朵上垂着珍珠耳坠儿,手里摇着一枝野花,蹬薄底紫色短靴。
    赵构戏道:“又是哪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招惹了我们如此可爱的小娘子?”
    九哥的赞美,赛月当得起,照单全收,皱着娇俏的旋胆小鼻,道:“还不是那个呆子!”
    赵构明知故问:“哪个呆子?”
    “哎呀,九哥坏!”赛月扬起手里的花打过去,赵构侧身躲过,道:“算了吧,七郎有事情做就让他忙去好了!七郎文武兼资,有名将之风啊!”
    赛月火气还没有消,道:“什么文武兼资,名将之风,不过是仰仗祖辈的荣光罢了!”
    赵构脸色一沉道:“胡说!依我看,七郎岳云都是难得的将才,不枉圣上苦心栽培,这种话休要再提!”
    赛月正想分辩,自南北两个方面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探马急匆匆地回来,莫非敌军来犯?
    “报,禀报郑指挥:敌军三千余人从北面杀来,已到四里之外!”
    “报,敌军四千余人从南面山口杀来,距离不过三里!”
    三千加四千就是七千人,是我军的十四倍,敌众我寡,只能先谋自保,再求退敌。
    “命令:全营过河向土山靠拢,第二都为右翼,第三都为左翼,第四都为中路,第一都维护殿下帝姬,第五都为预备队,快!”
    溪水深不过二尺,军队率先过河,布置防御阵地,赵构指挥百姓,迅速过河,上土山暂避!
    “娘亲,敌人是谁?”孩子问道。
    “是京人!”
    “他们厉害吗?”
    “没有虎贲厉害!”
    孩子又问:“虎贲是谁?”
    母亲指着身边的士兵,道:“他们就是虎贲,保护官家的虎贲,我们大宋最勇猛的部队!”
    “娘亲,我也要当虎贲!”
    母亲笑道:“那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努力了,否则,当不了虎贲的!”
    孩子挣脱了母亲的怀抱,跑到郑七郎身边,扯着衣角,道:“我也要当虎贲!”
    七郎低头大笑:“我叫郑七郎,过了十六岁就来京城找我,让我看看你够不够资格当虎贲!”
    孩子去了,七郎从阵地间走过,对兄弟们的速度非常满意,不到一刻钟,已经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地。时间紧迫,只能如此。这是自己第一次作为军事主官,单独指挥战斗,而且第一次就是五百对七千,呵呵,昊天大神还真瞧得起咱啊!
    三百人在山前沿着河岸散开,第一都的一百多人,在第一条防线后面三十步远的地方,又构置了第二条防线,第五都看守战马等军器物资守在最后面。山脚下的林木,山上的青石都是可以利用的盾牌,郑七郎的这个营,并没有配置盾牌、投弹手,每人一杆火枪,一把钢刀,三分之一的人配置了神臂弓,随军携带着两百个一窝蜂发射筒,已经全部分发到了一线阵地。今天的天气不错,如果是阴雨天气,郑七郎绝不会采取防守策略,一定会全军突击,杀出去的。
    敌人来了,从南北两面气势汹汹地压过来,很快汇合到一处。一名相当夸张的巫师,指天叩地,念念有词,十几名京族少女合着节拍,敲打着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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