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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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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干是朝中文臣最强势力的代表,身后还有宗弼、宗辅等太祖诸子的支持;宗翰则主要代表军方,已经远房宗室的势力;完颜希尹能文能武,一手创建了女真文字,在朝中威望极高,韩昉更是汉人势力的典型代表。
    他们一起来,所为何事?
    难道是为了……
    明媚牵着宗炜的手,退去了。
    完颜晟挥手示意不必行礼,道:“坐吧!”
    君臣五人就在草地上坐了,宗干道:“谙班勃极烈乃国之储贰,关系到帝国的兴衰,臣等共议,请陛下早做决断!”
    坐得久了,腰隐隐作痛,完颜晟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是,请陛下早做决断!”三人异口同声道。
    完颜晟当然想早做决断,可是,这个决心难下啊!于情,自然想立自己的儿子;于理,当立哥哥的儿子。若是立自己的儿子,嫡长子宗磐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他最喜欢小儿子宗炜,不止一次地想到,能不能立宗炜?汉人立太子,有所谓四立,立嫡立长立贤立爱!立爱最不可取,可是,人又怎么能割舍自己地感情?
    阿骨打哥哥鉴于国家草创,幸赖长君地道理,选择了自己。想必,他当时下这个决断也是很难的。将心比心,都想立自己的儿子,人之常情嘛!时至今日,他可以自豪地说,大哥的选择是正确的,他无愧于国家,无愧于族人。
    灭辽,伐宋,征高丽,臣服西夏,国家幅员万里,人口七百万,与大宋相比毫不逊色,犹有过之呢!
    可是,他的继承人,会怎样?
    尽管心里翻江倒海,面色却是如常,缓缓道:“卿等以为,立谁为谙班勃极烈最为妥当?”
    宗翰道:“臣以为,合刺太祖嫡孙,身份贵重,当立!”
    合刺?
    宗峻的儿子,宗干的养子,还是个孩子嘛!
    宗干、宗翰两人一定是商量过了,只是不知,另外两人的意思。
    完颜晟顺手揪起一根嫩草,放在嘴里轻轻咬着,又道:“你二人觉得如何?”
    韩昉端坐,身体正直,象宗翰一样直,道:“此为陛下家事,臣焉敢妄议?”
    此人原为辽臣,中过状元,是真正有大学问的人,完颜晟赖之定礼仪、官制,所任皆称职,就是对汉人不满的宗翰都说不出什么来!
    完颜希尹迎着皇帝的目光,道:“帝王之家,家事亦国事也!臣以为,立太祖后裔,于理合,后世必称颂陛下仁德,大金亦将赖之万年无期。大位空悬,觊觎者重,非国家之福!陛下英明神武,万民称颂,伏请陛下乾纲独断!”
    太祖后裔,为何不是太祖的儿子?
    往深了想一下,道理也就明白了。哥哥的儿子和自己的儿子们都在盯着这个位子,势同水火,自己还在,现在能稳住局面,往后就不好说了。为了国家,索性两派都不立,立合刺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呢!
    难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吗?
    完颜晟心力交瘁,懒懒道:“卿等的心思,朕知道了。朕累了,卿等先退下,三日后,君臣出猎混同江,朕将宣布谙班勃极烈的继任者!”
    “臣告退!”四人去了,心中的问题还没有最后的答案,真是累了,真是老了啊!
    女真本渔猎出身,为保持贵族的尚武精神,每年春秋两季,上京王公贵族当随侍出猎。
    风清气爽,艳阳正高!一群天鹅正在混同江边觅食,站在上风口的完颜晟挥手示意,卫士们敲响锣鼓,天鹅惊飞而起。
    纯白色的海东青,立于主人的左臂之上,目光炯炯,注视着展翅欲飞的天鹅。完颜晟轻弹一下“小白龙”,道一声:“去!”
    白龙“霍地”笔直冲天蔚蓝的天空,稍作盘旋,以闪电般的速度俯冲而下,起初还是一个小白点,眨眼之间,又是那个威武无双的“小白龙”。
    几声“啁啾”的脆响过后,“小白龙”飞到天鹅的头顶,利爪前出,死死抓住鹅颈,利嘴狠狠地啄鹅头。凄厉的声音飘过平静的湖面,一片片天鹅的羽毛悠然而下,宛如冬日的雪花。说也奇怪,雪花落在河面上,却不融化,随波逐流,如同水中盛开着白花!
    天鹅不再动了,“小白龙”托着天鹅飞回来,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水花,飞至主人面前,扔下天鹅,落在主人的左臂上,展开羽翅,忽闪几下,瞧它的样子,正等着主人的赏赐呢!
    群臣纷纷赞颂,完颜晟颇为自得,痛快地笑着,吩咐就将天鹅的脑浆作为奖品,赐给小白龙享用。
    海东青出产于东部海边,是猎人最好的伙伴,史称“盘旋空中可以无微不瞩,栖于地面能见云霄中物”,一日飞两千里,实为鹰中一等!
    海东青体重不足天鹅的两成,捕猎天鹅却如探囊取物一般,他这头“小白龙”还可以捕鹿呢!海东青有“玉爪”、“波黄”、“秋黄”、“三年龙”等品种,“小白龙”属于玉爪中的极品,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
    完颜晟指着韩昉,道:“爱卿可否作诗一首,以兹庆贺?”
    韩昉忙称领旨,望碧蓝的河水,唱道:“驾鹅得暖下陂塘,探骑星驰入建章。黄伞轻阴随凤辇,绿衣小队出鹰坊。搏风玉爪凌霄汉,瞥日风毛堕雪霜。共喜园陵得新荐,侍臣齐捧万年觞。”
    完颜晟连称好诗,催马入林,捕猎开始了。
    当天出猎,斩获丰厚,就在建章行宫外面,架起篝火,大锅煮肉,小火慢烤,一时间香气充溢于人心,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肉香,酒亦香!
    有肉岂能无酒,有酒岂能不舞?
    场中起初只有几个女官在跳,慢慢地人越来越多,就连一项不苟言笑的晋王宗翰也下场舞蹈起来。
    “第五风何在?”完颜晟高声喊道。
    第五风飞身来拜:“臣第五风伺候圣驾!”
    “朕的高丽公,能饮否?”完颜晟举酒问道!
    “慢说是这一碗酒,就是陛下将皇宫的酒窖都赐给臣,臣也能消受呢!”第五风一饮而尽。
    完颜晟大奇,道:“你可知朕的酒窖里有多少酒?莫非爱卿千杯不倒?”
    第五风道:“臣喝不掉,还卖不掉吗?”
    “哈哈”,众皆欢笑。
    “来来来,为朕的第一功臣尽饮此杯!”完颜晟心情大畅,为平高丽的功臣劝酒。
    喝了一个时辰,皇帝还未宣布那件国之大事,还在等什么?
    宗翰看看宗干,宗干摇摇头,分明再说,还是等等吧!
    酒酣耳热之际,完颜晟忽然道:“合刺,来,到朕的身边来!”
    听到皇帝叫合刺的名字,宗干、宗翰皆有喜色,心道大事成了。
    合刺身材中等,粉嘟嘟的小脸,齿白唇红,行为稳重,若翩翩学子,倒有几分象宗磐小时候的样子。这孩子今年十二岁了,仁义知礼,汉人经典,多有涉猎,韩昉不只一次称颂过他的才华。只是,天性不爱武艺,学过也不见什么长进,族人轻蔑地称为“汉儿”,当然,此话出自宗磐之口,至于真实的情况如何,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今天,他终于决定了!
    “孙儿合刺,参见皇爷爷,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家伙郑重其事,有那么一点意思。
    半倚在龙椅内,完颜晟道:“你们都称呼朕万岁,普天之下又有几人万岁?人生七十古来稀,太祖驾崩之时,不过五十六岁。朕今年也五十六了,有时真感到力不从心呢!”
    这个话,可怎么接呢?
    合刺哭了,想哭又怕是失礼,忍又忍不住,看着着实令人心痛!
    完颜晟心中一酸,擦着合刺脸上的泪,回忆着青年的光辉岁月。
    遥想当年,他还叫吴乞买的时候,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有人说,他长得与宋太祖赵匡胤极为相似,也许,这是他成为谙班勃极烈一个原因呢!辽天庆二年,也就是18年前,阿骨打哥哥在“头鱼宴”上得罪了辽国天祚帝,天祚帝一直耿耿于怀。他知道天祚帝的为人,就利用秋山射猎的机会主动献技,亲手搏熊刺虎,敬献于天祚帝面前,并一再表达了女真完颜部人的耿直悍勇和对辽帝的一片忠诚,用行动化解了天祚帝的杀机。
    那是何等的英雄,何等的豪迈?
    就是在从那个时候起,他赢得了哥哥的信任,赢得了族人的心啊!
    起兵反辽之后,他没什么机会带兵上阵厮杀,因为要有人守家,家当然是不能丢的。
    哥哥驾崩,他继位为皇帝,麾兵灭辽,南下攻宋,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拿下汴梁,灭亡宋国。于是,大金武威,天下无双,做皇帝做到这个样子也该知足了吧!
    唉,真的老了。最近身体一直不舒服,老伤隐隐作痛,真的到了下决心的时候。
    完颜晟缓缓起身,皓月当空,身影伟岸,状若天人!
    “朕决定立完颜亶为谙班勃极烈,念其年幼,可安心读书,不预政事!”声音不大,却是无比的威严,在这寂寥的秋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宗干、宗翰大喜,跪倒领旨,宗磐、宗固、宗隽等人惊得目瞪口呆。合刺一味哭泣不知是喜是忧!
    完颜晟道:“合刺啊,去给你的叔王们行个礼吧!”
    合刺战战兢兢来到宗室诸王面前,诸王连忙起身,现在身份不同了,人家虽然是子侄辈,却是半个君呢!宗磐还在发楞,宗固索性把他拉起来,免得失礼。
    看到儿子的样子,完颜晟心中又是一痛!
    合刺见礼,诸王回礼已毕,完颜晟道:“传旨:宋王完颜宗磐为国论忽鲁勃极烈,位在诸王之上,与宗干、宗翰共同辅政。宗磐为少师,韩昉为少傅,教导谙班勃极烈读书!”
    国论忽鲁勃极烈,在谙班勃极烈之下,却在国论左右勃极烈之上。合刺虽为谙班勃极烈,却象汉人的太子,没有任何实权,宗磐为国论忽鲁勃极烈,大权在握,倒也可安慰呢!
    听到这番旨意,宗磐神色缓和多了,跪倒叩头,泪流满面。
    明月高悬,宗磐且歌且舞:
    “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
    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
    皓虎颠狂,素麟猖獗,掣断真珠索。
    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
    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缟带占旗脚。
    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
    貔虎豪雄,偏裨真勇,非与谈兵略。
    须拚一醉,看取碧空寥廓。”
    这岂是臣子能唱的歌吗?
    当夜,很多人醉了!就在这浓浓的酒香,皎洁的月色下,金国悄然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第一章 疾苦
           靖康六年三月的一天,官家偕大宁郡王微服出宫,竟把王放在平民之家,还要住满一月。
    那一年,王十四岁!
    官家回宫之后,接连召见虎贲都指、开封府尹、龙卫都指,御令三方秘密守护大宁郡王。
    可怜天下父母心,圣君亦为慈父也!
    ——《听裴谊讲那过去的事情》
    这里的一切都很新鲜,整齐的小院、别致的窗花、昏暗的油灯、慈祥的长者、屁大的孩子,还有门口那条不太友善的狗儿,叫做小花的,宫里没有这些东西,赵谌暂时忘却了原来的一切,享受着此刻的欢愉。
    昨天,父皇突然把他叫到福宁殿,说:“谌儿,想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不想过过普通人的生活?”
    赵谌自是不太话里的意思,道:“孩儿请父皇圣训!”
    父皇又道:“你大了,要知道民间的疾苦,要体味世道的艰辛,父皇想让你到一户普通人家,过一个月清苦的生活,你是否愿意?”
    高高的宫墙外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赵谌不知道,真的想亲眼看一看呢!
    尽管心里愿意,表面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这叫喜怒不形于色,作为皇长子必须具备的素质,所以赵谌尽量平静地说道:“儿臣听父皇吩咐。”
    “好,”父皇显得很高兴,“要用心去体味你看到的一切,回来之后,写一篇象样的东西出来,可是记下了?”
    “是!”
    “能坚持下来吗?”
    “儿臣向父皇保证,一定能坚持下来!”
    就这样,他来到了郝老员外家,父皇丢下一句“还是过你们原来的日子,不要为他一人做任何改变,朕如果听说谁来这里送什么钱啊,物啊的,哼……”,然后就去了,他都没来得及向母后告别呢!
    在这里待了大半天,嗯,感觉还不错啊!
    郝强看着小,已经十岁了,比自己要小上四岁,就是一个小屁孩嘛!阿翁,父皇让他这么叫的,做的菜挺好吃的,都是原来没吃过的东西,很清淡,很爽口,也没什么不好啊!就是屋子里的油灯差一点,不但烟气大,还不亮,赵谌不禁问道:“阿翁,为何不用蜡烛?这个油灯,太暗了啊!”
    郝老员外笑一笑,道:“蜡烛是富人才能用的东西,咱们穷人哪用的起啊!一根儿蜡烛,这么长,最短的那种要四十文钱,再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个月只算蜡烛钱,就要一千二百文,够咱们一家的菜钱啦!”
    哦,原来是这样!
    嘴上打个哈欠,肚子一紧,来事了。很准的,每天都是这个时候,睡觉之前,一定要办的大事呢!
    “强子,取木桶来!”赵谌随口说道。
    “作甚?”强子正在做功课,先生留的功课不容易,实在是把强子难为坏了。
    “孤,哦不,我要出恭!”
    “什么是出恭?”
    郝老员外道:“出恭就是拉屎撒尿!”
    拉屎撒尿,那就更不对了,强子皱眉道:“撒尿呢,门口左边有一个大木筒,尿在里面;拉屎呢,院子西北角,那个围着篱笆的就是!”
    这怎么行,这又如何能行?
    赵谌面有难色,阿翁道:“你也一起去吧!”
    强子老大不愿意,噘着嘴,道:“走吧!”
    三月天,来到院子里还有些凉,赵谌打一个冷战,随着强子来到那个地方:一股恶臭钻进鼻子里,哎呀,真臭啊!借着月色,看上一眼:两块青石板铺在地上,中间是一个一尺不到的口子,应该就是……
    赵谌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松开腰带,右脚迈出去,身子向下沉,孰料,右脚踩空,身子猛地砸下去。
    “哎呀,”赵谌大叫一声,身子卡在两块木板之间,大腿处火辣辣地疼啊!
    听到叫声,强子急忙冲进来,一看堂堂的皇长子这个样子,“哈哈”大笑,居然忘了过来帮上一把。
    “混帐东西,还不把我拉起来!”赵谌恼羞成怒,脏字顺嘴就溜达出来了。
    强子虽小,父兄都是当兵的,天生的强硬性子,一贯吃软不吃硬,听到这话,叉腰怒道:“你说什么?”
    “混帐东西,怎么啦?”
    “你敢骂我混帐东西,再骂一声,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你!”赵谌本是想骂的,话到嘴边,想到被踹下去可怕的后果,终于没有骂出来,这个混帐东西还真有可能把我踹下去吧!
    “唉呦,我的小祖宗啊!”阿翁急匆匆跑来,一把将强子推到一边,拉起赵谌。此刻,臭味越发强烈了。脚上粘呼呼的,莫非……
    低下头仔细一看,可不是吗!哎呀,真臭死了!
    赵谌怒道:“快把它脱下来,扔了!臭死了,臭死了!”
    阿翁也不嫌脏,将鞋子脱下来,先放到一边,顺手把自己的鞋子脱下,让赵谌穿了,扶赵谌出来,道:“就在外面拉吧!明早再收拾就是了!”
    说完,回头数落着强子:“你个倒霉孩子,怎么就不帮忙呢!”
    强子扭头就走:“哼,多大的人啦?拉一泡屎,差点掉茅坑里,羞是不羞?还出口不逊,对,就是出口不逊,羞是不羞?”
    人家进屋了,赵谌感到无地自容,低头道:“阿翁,我……”
    “嗨,没什么!什么事情都要经历第一次,金枝玉叶的身子,哪遭过这份罪啊!官家的心思,咱不懂,咱不懂呢!”老人唠叨起来。
    阿翁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赵谌寻个干净地,就地解决。刚一蹲下,水枪怒吼,又将另一只鞋子弄脏了,唉,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
    平日里出恭,悠闲地坐在檀木桶上,还可以看看书,一个女使端水,一个拿毛巾,一个焚香,一个扇扇子,内侍小成子,成大树拿着纸在一边伺候。哪象现在这个样子,唉,真是丢人到家了!这也就算了,竟还被强子奚落,活活气死人咧!
    冷风吹在屁股上,凉;天上的月亮,烦;月亮旁边的星星,丑!
    还是宫里好,还真是宫里好呢!这才是第一天,天啊,还有二十九天,难道天天要这样拉屎?
    来到郝家,第一天赵谌就遇到了难题,好生郁闷,心情大坏,都不知道怎么睡着的!
    早上,突然被烟气熏醒。屋子里到处都是烟,烟雾中传来阿翁与强子的对话!
    “你能不能拣些干柴来?你看,弄得满屋子都是烟,殿下连觉都睡不好了!”
    “真是的,难道还要我把柴堆推倒,找干柴不成?阿翁,嘻嘻,今天有没有我的荷包蛋?”
    “今天走的时候,多给你拿点钱!买了明天再给你吃,好不好?”
    “哦!”
    荷包蛋是什么?很好吃吗?
    只听肚子“骨碌”作响,一想到吃的东西,还真有些饿了呢!从床上爬起来,****大了些,呀,好悬没摔到床下去!幸好还是止住了,否则,强子只不定怎么笑呢!
    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衣服就在床边的凳子上,难道是自己脱掉的?
    赵谌哆嗦着,把衣服拿过来,看着这些衣服,这个愁啊!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内侍、女使伺候着穿衣,从来没有自己穿过,这可如何是好?
    拿过衣服,比量来端详去,好像就是不对劲啊!根本就穿不上吗!
    心中怒极,将衣服摔到地上,一脚将椅子踢翻,陡然觉得胸中气闷,剧烈地咳嗽起来。
    听到屋里的动静,阿翁道:“强子,你去看看,殿下好像起来了吧!”
    “起来就起来呗,还用去看?”
    “你个倒霉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好好,阿翁不要生气,我去还不行吗?”
    强子走进屋来,看到坐在床上生气的皇子殿下,奇道:“又怎么啦?”
    赵谌气归气,既是气自己也是气这个该死的地方,心里还有些埋怨父皇,但是,连衣服都不会穿,也真是挺糗的一件事!尤其是当着强子的面,难道……
    赵谌不知该不该说,一时闷在那里,不做声!
    “你倒是说话啊,我的皇子殿下!”殿下两字,拉长了声音,听着委实刺耳呢!
    强子赌气一甩手,转身就要不管了,忽听身后的赵谌弱弱的声音:“强子,哥哥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
    对于赵谌,强子也说不上讨厌,只是觉得他有些骄气,不过挺有礼貌,也随和啊!强子点头,示意在听着!
    “你不要笑!”
    “什么就不要笑啊!”
    “你先答应我!”
    “好吧!”
    赵谌终于下定决心,还是说了出来:“衣服怎么穿啊!”
    声音太小,强子没有听清,好像是问……
    “你再说一遍!”
    赵谌一把将被蒙在脸上,嚷道:“衣服怎么穿啊!”
    哎呀,丢死人哩!
    “哈哈,哈哈”,强子在笑;赵谌掀开被子一看,这小子竟然笑弯了腰,哼,怎么没活活笑死他呢?
    赵谌怒极,扑下床将强子压在身下,抡起巴掌,可劲地往屁股上揍啊!一边打还一边叫着:“我让你笑,说了不许笑还笑!你是在笑孤,笑孤吗?”
    强子也不喊疼,可劲地笑啊!
    阿翁进来,把两人拉开,道:“怎么好好的就打起来了呢?”
    强子还想说,赵谌连忙将阿翁推出门外,索性关上门,道:“不许说,就是不许说!”
    强子好些了,基本上能忍住,不过忍得很辛苦呢!
    “强子,好兄弟,就算哥哥求你了!”
    强子忽道:“什么好处!”
    这家伙,可真是会挑时候!
    对于强子的行为,赵谌极为鄙视,不过形势比人强,为了不让阿翁知道,只能暂时妥协了!
    “只要你帮我穿衣服,将来我在外开府,就封你为王友!”赵谌斟酌着,本来想让他当谘议参军的,想到还要在这里待二十九天,一下封得太高,今后再求他做事还封什么?这个王友好,不大不小,正合适呢!
    “王友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本王的朋友,整天陪着本王吃喝玩乐,想做事就做不想做就算了,每个月还有钱拿啊!”
    还有这么好的事,只要给他穿一次衣服就成了?强子有些不信,接着问道:“多大的官?每个月拿多少钱?”
    朝廷官制,难不住赵谌,微微一笑道:“说多了你也是不懂的,总之和知县差不多!每个月十二贯钱,春、冬绢各五匹。”
    哇,真的吗?
    强子大惊,怎么能相信呢?一把捂住嘴,继而用尽全身的力气,拧了大腿一把,呀,疼,难道是真的?这么多钱,比父亲大人的俸禄还多,我真的能拿这么多钱吗?
    “真的!”
    赵谌也不回答,只是含笑点头,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象大王殿下啊!
    强子大喜,笑得黑脸变成了紫茄子色,眉毛、鼻子往一块拧,五官都要挪位了啊!强子道:“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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