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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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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纷乱的思绪,赵桓道:“朕有一事不解,今日招诸位卿家前来,想与诸位议议,还望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便说错了,朕也不会责怪的。”
“二月初一夜,城内城外我军加在一起不下四十万,金兵满打满算不过八万,结果大家都清楚,我们其实是败了,只不过是没有全局溃败而已!朕想问诸位卿家,我军战斗力为何如此低下,朕欲强兵以守家国,如何措手?”赵桓把想了很久的问题合盘拖出,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种师道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不好先说,他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于是,种师道率先说道:“姚平仲劫营失败,我军士气已衰,未战而勇气全无,此为一;金兵宗翰所部发起突袭,我军全无防备,致使局势几乎不可收拾,此为二;城内城外,互不统属,此为三;各路勤王之兵,虚报军兵数目,以邀圣恩。以臣之见,我军能战之士,也就在三十万上下,以三十万步兵,敌八万骑兵,无险要地势可守,失败在所难免,此为四!臣愚鲁,请陛下明察!”
各级军官虚报士兵数目,吃空额,这种事情自古就有,实在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赵桓吃惊的是,此次前来京城勤王救驾的军队都是大宋军队中的精华,吃空额尚且如此严重,其他的部队就可想而知了。四十万变三十万,也许,种师道的说法还有所保留,四十万军队是绝对没有的,有二十五万以上就不错了。
赵桓越想越惊,心情大恶!
张叔夜接着说道:“军队缺乏训练的情况很普遍。训练好坏,没有相应的奖惩制度,训练的效果大打折扣。靠这些军队剿匪尚可,与金兵交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训练,如何才能训练好呢?
赵桓正在沉思的当口,裴谊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道:“官家,大事不好了。太学生陈东率领很多太学学生,跪在宣德楼外,恳请官家接见,声言有军国大事上奏!广场上聚集了很多百姓,只怕有上万人呢!”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第七章 和谈(二)
第七章和谈(二)
赵桓若无其事地说道:“朕正与几位将军议事,你去政事堂传旨,命令宰执出面处理此事!广场上的动向,也要看着点,有事速速报与朕知!”
“小的明白!”裴谊答应一声,起身去了。
“好了,”赵桓起身活动一下身体,伸伸胳膊,踢踢腿,洒脱地说道:“接着说吧!”
张叔夜一直观察着官家的反应,心存疑惑,不禁说:“陛下,是否……”
赵桓猛地挥手,怒道:“朕说没事,就是没事,罗嗦什么!”
沉默在慢慢拉长,不安在渐渐扩散,幽香行将燃尽,大殿内的君臣几乎可以听到宣德楼广场上人群的怒吼。
良久,宗泽道:“眼下,上至将军,下至士兵,都觉得矮人一截。在战场上流血牺牲,甚至不及世子们的一首诗,一篇文章,一贴好字。没有荣誉感的军人,与顽石何异?没有骄傲之心的士兵,勇气何来?再者说,臣以为,文人将兵自然不如行伍出身的将军多多;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也许,也许应该……”
宗泽的话说到半道,突然没了下文,他的意思大家都清楚,说与不说,没什么分别。看起来,他说的是两个问题:军人的地位问题和文人将兵是否合适的问题,其实归结起来,还是一个问题,也就是自大宋立国以来一直存在的——以文制武的问题。
回首当年,赵匡胤的宋室江山不是打下来的,而是靠陈桥兵变,从柴家抢来的,所以,赵匡胤对统兵将领防范极严,生怕再弄出一个“黄袍加身”,毁了他的江山社稷。大宋初立,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为了削弱地方的权利,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军权”,然后以文人出任枢密院长官,也就是以文制武的由来。演变到后世,每遇战事,以文人统兵,造成兵不知将,将的知兵的局面。于是乎,每战皆北,不但打不过大辽、金国,就连小小的西夏也是鲜有胜绩。
以牺牲军队的战斗力为代价,来维系国家的安定;对外卑躬屈膝,对内强制高压,拿着屈辱当点心,喝着百姓的血过日子,这样的皇帝还要不要当?
有宋以来,靠着这些所谓的祖宗家法,宋国已历九世,皇帝再这么当下去,国家恐怕就要亡了!
不能痛痛快快地或活着,不如干干脆脆地死去!这是宋强经常说的一句话,也是赵桓此刻心情的写照。
“官家,宰相执政刚到广场,竟然遭到乱民的殴打。宰执们不知去向,民众声言必须见到李纲相公、种老将军才肯罢休!”裴谊在距离官家几丈远的地方跪定,心神不定地回话!
嗯,还有种师道?
种师道闻言,径直从椅子上跌落在地,身子乱颤,如同秋风中的败叶,连连叩头:“臣自到京以来,非奉旨不进京城,私下里没见过任何官员。臣家自祖父仲平公以来,受国恩百年,君上不以臣功微薄,追封先世,封妻荫子,狗尚且知恩,何况人乎!臣若有不轨之事,请陛下诛臣九族,以儆效尤。”
老将军说得激动,老泪纵横,观者无不动容!
赵桓扶起种师道,将老将搀回椅子上坐好,道:“种世一门,世代忠良,与太宗朝的杨家将相比,亦毫不逊色!朕岂不知,爱卿万勿自疑!”
略微顿上一顿,接着道:“百姓既想见卿家,将军强为朕起,还是出去见一见的好。百姓的心平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说完,赵桓吩咐裴谊派人送种师道出去,并且派人立即去请李纲。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赵桓一边在殿内度着步,一边说:“为臣不易,为君亦难!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吾皇圣明!”众人齐声道。
赵桓情绪平静得很,没有一丝怒火,道:“你两人有何看法,一并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韩世忠看看岳飞,见岳飞不以驸马都尉贵重自居,甚是谦让,心中一暖,道:“太上皇在位之时,以内侍监军,多有掣肘,于战无益,请陛下留意!从战术上来说,我军以步兵为主,利于坚守;金人以骑兵为主,利于野战!金兵重甲骑兵,纵横驰骋,以步兵应之,臣未见其利。宗老将军所部的战车,倒是提醒了臣:步兵以战车为堡垒,辅之强弓硬弩,或者可与骑兵一战。”
岳飞则道:“大汉武帝时,以骑制骑,终有卫青、霍去病之牧马草原,流芳千古。臣愿为霍去病,为陛下驱除胡虏;请陛下为汉武帝,光我汉人江山!”
声音如钟,言辞如鼓,一室皆惊!
岳飞能文能武,难道真是上天派遣下凡,来助我的吗?
正愣神的功夫,裴谊再来禀报:“官家,内侍朱拱之被乱民活活打死,同时死的还有二十几名内侍,请官家为他们作主啊!”
“所为何事?”赵桓淡淡地问道。
“百姓嫌朱拱之传旨太慢,恐有欺瞒之事,所以,所以……”
“再派人去请李相公。摆驾宣德楼!”赵桓不顾诸将、内侍的劝阻,直奔宣德楼而来。
距离宣德楼还有几十丈的距离,但闻人声嘈杂,不知有多少人在喊,不知有多少人在叫。赵桓铁青着脸,吩咐开门。
“吱呀呀,逛当”,沉重的宫门打开,迎面挤进几个人来。韩世忠、岳飞从官家的身侧扑上去,身形晃动之际,门内的人已然飞了出去。
韩世忠高声喝道:“陛下在此,哪个胆敢放肆!退后,退后!”
前有韩世忠、岳飞开路,后有王德等一干侍卫紧紧相随,赵桓面带微笑,步出左掖门,登九龙桥,居高而望!
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人群自宣德楼广场向东西两边延伸,只怕眼下东华门、西华门一带也都是人了!瞧这情形,总有几万人吧!
“尔等有何事见朕?派个人上前回话!”赵桓于万千人前立定,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燥热,似乎所有的血液都燃烧起来。
人群之中,闪出两名儒生,年纪大一点的约四十岁出头,年少者约三十五六。二人拜倒在地,道:“臣太学生陈东、欧阳澈见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来,年纪大的叫陈东,小一点的叫欧阳澈。
“尔等率万民伏阙上书,所为何事?”赵桓脸色阴沉地问道。
神龙一怒,目光如剑;天子龙威,莫敢仰视!
陈东心内一紧,冷汗顺着后脊梁就下来了,低头奏道:“臣闻李纲罢相,种师道被解兵权;金人嚣张,需索无厌;国势倾颓,举步维艰。臣率领诸生,伏阙求见陛下,冀臣言能有助于国事。诸生盲从,并不知情,陛下降罪,臣愿一身承担!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旁的欧阳澈,重眉黑髯,气度不凡,接着说道:“祖宗家法,并不禁伏阙上书!臣等食君禄,自当为君分忧,上书言国事,陛下取可取之处,则社稷幸、江山幸、万民幸!书中错漏,虽圣人亦不可免,臣等庸碌,请陛下指正。百姓聚集,至于万人,非臣等串连,请圣君明察!”
赵桓心道,也罢!这二人都是难得的人才啊!
陈东敢于承担,欧阳澈利嘴如刀,难得的是二人都有一份好胆色!国家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呀!
“哼,”赵桓冷哼一身,道:“朕料尔等也没有如此本事!李相公还是李相公,种师道又何曾解兵权?金人需索无厌,朕岂能如其所愿?国事艰难,自是不假,尔等这样做,这是亲者痛仇者快,徒令金人笑耳,与国事何益?”
“李相公,李相公到了!”
“李相公,您老人家可好吗?”
远远地,李纲骑着高头大马,在人群中闪出的道路上快速穿行,双眼赤红,面色焦急,直奔九龙桥方向而来!
种师道则坐在四人抬的轿子里,路边的人不时揭开轿帘看一看,确定真是种老将军之后,喜气洋洋,奔走相告!
看到二人如此得人心,赵桓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
终于,李、种二人来到桥前,跪倒见驾!李纲心中委屈,急于表明心迹,三个头嗑下去,额头鲜血淋淋!
赵桓吩咐韩世忠、岳飞搀起两人,面对万民,振声道:“李相公、种师道在此,有不相信的自可上来问问二人!”
场下鸦雀无声,又有哪个敢过来问话?
“尔等这样做,不是帮他们,而是害他们!李纲为相,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没做,还是有战功的;种师道素有劳绩,朕深知其人,深知其心,决不会怪罪于他们,尔等尽可放心!”赵桓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有信心,毫无凝滞,侃侃而谈!
现场欢呼声大作,齐声高颂天子圣德!
“说到尔等的行动,于国于民一无所益,朕也不会怪罪,朕取的是你们的心!”赵桓望着上千太学学生,“陈东、欧阳澈尚有胆色,敢于承担,这就好,朕自会有旨意给你们!朕将传旨,杨时出任国子监祭酒,即有陈请,可由他转达。平日里好好读书,将来亦可为国做事!”
太学生颂曰:“得龟山先生前来,尚有何言?我等自然奉命承教,不敢有违圣命!”
杨时为河南程颢的弟子,举国皆知的饱学鸿儒,号龟山先生。赵桓早有意请他出山,今日正是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学生、群众正高兴的当口,赵桓神色一转,道:“内侍朱拱之等二十几人,都是朕身边的人,即使有罪,也轮不到你们来处罚!国家有律法在,虽天子也不得不从。开封府尹到了没有?”
开封府尹聂山上前见礼!
“缉拿凶手,严加拷问,不得有误!”
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该赏的赏,赵桓将事情料理得妥妥帖帖,心满意足,摆驾回宫!
上灯前,尚书右仆射张邦昌回到京城。张邦昌连家都没进,直奔皇城,与官家赵桓共进晚膳,然后禀烛夜谈。不久,内廷传旨,宣李纲、耿南仲、张叔夜等人进宫议事。据说,官家寝宫福宁殿内的灯火一直亮到第二日天明。
次日凌晨,内廷传出旨意:“尚书左仆射、首辅宰相李邦彦以下,门下侍郎、中书侍郎、枢密副使,四位宰执一并罢免!以张邦昌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首辅宰相;李纲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次相;签书枢密院事耿南仲改任尚书左丞;吴敏为知枢密院事;张叔夜同知枢密院事。
圣旨中说,不再设立专门的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宰执由九人变为七人,形成两名宰相、两名副宰相、一名枢密使、两名枢密副使的格局!
同时降旨,调泗州知州赵鼎为御使中丞,掌管御使台;太学生陈东为监察御使;欧阳澈为礼部右侍郎;秦桧为翰林院侍讲学士!
以李纲为议和正使,欧阳澈、秦桧二人为副使,重新与金人谈判!”
人事变动巨大,朝野震惊!
第八章 虎斗(一)
第八章虎斗(一)
完颜宗弼,本名斡啜,又名兀术,太祖第四子也。
年十三,从太祖征伐,屡立大功,军中皆服其勇。
及宗望伐宋,宗弼从军。取汤阴县,降宋军三千人。大军渡河,宗弼率三千铁骑耀武汴梁城下,闻宋国太上皇南狩,派遣百骑追击,不及而还。
后为议和正使,与李纲唇枪舌剑;再与宋驸马都尉岳飞战于金明池畔,岳飞不能胜,宋人慑服!
后世论曰:“宗翰之后,唯宗弼一人!”
——《金史:完颜宗弼列传》
大宋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李纲,率领礼部右侍郎欧阳澈,翰林院侍讲学士秦桧,出使金营,与金国重新进行谈判。
金兵牟驼冈大营,大大小小的牛皮帐篷绵延十余里,非常壮观。李纲一行人到达营门口之际,偶尔可见金兵押着宋人装束的男男女女进出大营,也有满载粮草、金银的车辆进出,李纲看到此番情景,心如刀割一般难受。
自从金兵包围汴梁城以来,开封府治下的州县可就遭了殃。十多万金兵的全部开销,都要从这些百姓身上出。金兵抢劫财物,奸****女,发掘亲王、帝姬陵墓,无恶不作。原来还只是听说而已,以今天所见,情况应该更糟啊!
唉,落后就要挨打,如果一个人丧失了还手的能力,就只有任凭对手欺负了!
为今之计,谈判还是要尽快结束,只有金兵退去,百姓才能过安生的日子!
再者说,春耕已经开始,时令不等人,误了春耕,可不得了!这些已经饱受磨难的百姓岂不是雪上加霜?
“畜生,我要杀了你们!”一名妇女,衣衫褴褛,被金兵丢了出来,就象在仍一件不喜欢的东西一样。女人不停地骂着。
李纲紧赶几步,走上前来,道:“这位娘子,你……”
说些什么好呢?该怎样安慰她呢?
李纲嗫嚅着,居然说不出话来。
女人抬眼看到李纲等人,眼睛一亮又迅速地黯淡下来,她猛地扑上前,抓住李纲的胳膊,张开嘴巴,恶狠狠地就是一口。
女人的反应太过奇怪,现场的人都愣住了!
秦桧第一个回过神来,一把拽开女人,将她丢在一旁,厉声喝道:“大胆刁妇,知道他是谁吗?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他是李相公!”
李纲的左手,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嘀嘀哒哒地流下来,伤口边缘处,牙印儿排列得整整齐齐。
李纲虽不清楚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儿,还是拦下了身边的亲兵,怔怔地望着女人。
“哈哈,哈哈,我管他丞相不丞相,我好恨啊!”女人凄厉地笑着,李纲从未听过如此凄惨的笑声。
“正月十四那一天晚上,孩子他爹出去给孩子买虾须,人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正月十五,金狗来了。杀了公公、婆婆,当着孩子面,当着孩子面,把我糟蹋了。你说,我还能活吗?”女人看着天上的白云,泪水冲掉了脸上的泥土,显得是那般光洁。
“他们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天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罪。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你瞎了不成?你叫我怎么活,我还能活吗?”女人叫着:“孩子那么小,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他们能活吗?儿啊,你在哪,娘想你啊!”
“你们这帮狗官!”女人猛然站起来,不知哪来的力量,指着李纲等人大骂,“百姓养着你们,我们遭难了,你们在哪?咬了你还是轻的,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儿啊!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别怨娘,别怨娘!”
女人说完,一头撞向柱子!
众人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李纲冲到近前,把女人抱在怀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就下来了。
“大嫂,你是哪里人,你的孩子在哪,叫什么名字?”李纲语无伦次地喊着,“快说,快说呀!”
女人听到这话,眼神中突然多了些光彩,嘴一张,刚要说话,先吐出一口血来。她胸脯剧烈起伏着,用尽最后的力气,道:“我家在祥符县郑家庄,我……”
“我的儿子,八岁,叫,叫……”
“叫郑七郎!”
女人又接连吐出几口血,眼睛大大地睁着,手在迅速地冷却。
李纲急道:“大嫂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儿子,把他养育成人!”
女人的头歪向一边,高兴地去了。
“呜呜,”一旁的几名军士痛哭起来。
良久,李纲一手拭泪,指着一名亲兵,说道:“你带几个人,把她送回祥符县郑家庄,好生葬了。无论如何,要找到她的儿子,孩子叫郑三太。听明白没有?”
“是,相公放心,小的去了。”军士抹一把眼泪,带三名同伴,把死去的女人放在马身上,绝尘而去。
这时,一名金兵士兵站在辕门口,高声宣和:“大金移赉勃极烈兼左副
元帅宗翰,大金南京路都统宗望,令宋国使者入营叙话!”
抬眼望去,辕门两侧,金国武士各执刀枪,怒目而视。身上浓重的杀气,即使远在十几丈外,也会感到极不舒服!
李纲轻蔑地扫一眼说话的金人,背手而立,昂首对天,道:“某乃堂堂大宋使节,这里也是大宋的领土,何时轮到尔等猖狂。回去告诉你家元帅,如果想谈就谈,不想谈则另当别论。”
欧阳澈、秦桧等人,听到李纲的话,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整个人立即精神百倍。
那名金国官员,愣了一下,回身去了。
等了足足两刻钟,以完颜宗弼为首,十几名金国官员出门相迎,李纲略一拱手,迈开四方步,不急不徐,缓步而入!
从这一刻开始,宋金两国的谈判就已经开始了。
谈判刚一开始,立即陷入僵局。李纲只同意按照辽宋澶渊之盟的旧历,每年以绢二十万匹,银一十万两,再签署一份宋金盟约。至于割让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之地,无须再议。燕云之人在汉者,悉归于金,这一条可以;尊金国国主为伯父,不可,只能称呼金国国主为兄长;“以亲王、宰相为人质,乃退师”一条,有失国家尊严,万万不可。
于是,这一天的谈判不欢而散。
当天夜晚,金国分兵攻打汴梁外城金耀门、安肃门、酸枣门。战况激烈,金国使用了投石大炮,以及云梯、火梯、编桥、鹅车洞子等攻城武器。金军看到宋军已有准备,在攻打了一个多时辰,死伤三四千人之后,鸣金收兵。
第二日,金国使者进城,双方接着谈判,而且双方都决口不提昨晚的战事,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本次谈判,宋国同意将赔款数额提高到绢四十万匹,银二十万两;而且同意金国暂时管辖,金国已经占领的燕京、涿、易、檀、顺、景、蓟州。
自从后晋儿皇帝石敬塘把燕云十六州送给辽人之后,燕云十六州便成为汉人心中永远不能抚平的创伤。汉人失去燕云十六州之后,无论是先前的辽人还是现在的金人,骑兵在黄河以北的平原上驰骋,大宋京城汴梁犹如人家嘴边的肥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处于非常不利的局面。
宣和年间,宋国与金国联手灭辽,分得燕云十六州一半的土地,全国上下很是欢欣鼓舞了一番。不料,刚离虎穴,再入狼群。不到三年的时间,金人南下,势如破竹,大宋刚刚得到的土地又被金人占领。人家已经得到的东西,再从谈判桌上要回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李纲拿出来作为一个谈判的筹码,也是无奈之举。
夜里,种师道率领各路勤王军队,于距离金人牟驼冈大营十里的地方扎营。从此之后,金人小股部队再不敢四处抢掠,金人粮草短缺,谈判时便不如先前那般从容不迫了。
靖康元年二月二十八日,宋金两国使节于汴梁城都亭驿,签订盟约。盟约中说道:“维靖康元年,岁次丙午,二月甲子日,大宋皇帝谨致誓书于金国皇帝长兄阙下,共遵诚信,虔守欢盟。以风土之宜,助军旅之费,每岁以绢四十万匹,银二十万两,送至边界交割。金国暂时代管燕京、涿、易、檀、顺、景、蓟州,望善待我国子民,令其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缘边州军,各守疆界,互不侵扰,以安太平。自此保安黎谳,谨守封陲。质于天地神祗,告于宗庙社稷,子孙共守,传之无穷。有渝此誓,不克享国。昭昭天鉴,当共殛之。远具披陈,专候报复。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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