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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咋不上天-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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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人,你若答应拥本宫的孩子继位,以后本宫让你做远昭的丞相,你赵氏一族的子嗣也会受到皇恩庇佑,福泽百年,当然,赵大人若还有其他需求,本宫也都会一一满足!”安若裳说着把发钗插回头上。
  她的动作很优雅,除了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优雅和教养都十分担得起一国国母,但她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不得体。
  楚凌昭正值壮年,以他的身体状况,再掌政三四十年完全没有问题,但安若裳现在就要挟幼子以令诸侯,还是和胡人勾结。
  且不说赵寒灼对权财并没有过多的贪欲,她许诺给赵寒灼的那些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她诞下的孩子不过也才两岁多,就算继位,也只能是被胡人操控的一个傀儡,并没有任何实权。
  也许等不到孩子长大那天,胡人就会吞并远昭,将远昭的臣民变成胡人的奴役。
  到那时,远昭将变成水深火热的人间炼狱!
  “皇后娘娘,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和胡人的能耐了?本官就是死,也不会给胡贼做一件事!”
  赵寒灼义正言辞的说,他骂了胡贼,这两个字刺痛了赤河的神经,他突然暴起,一拳将赵寒灼打倒在地。
  赵寒灼的脑袋狠狠地磕在地板上,血立时从脑门涌了出来,耳朵一片耳鸣,嗡嗡的叫着什么都听不清。
  “你们才是杂碎!”
  赤河用胡语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他其实有个叫赤泽的哥哥,那天的生死局,赤泽死在了校场上,被陆戟亲手所杀,赤河这些天一直憋着恨。
  赤河又狠狠地踹了赵寒灼几脚,在他拔出刀的那一刻,安若裳挡在赵寒灼面前:“赤河,别忘了王上的话!”
  安若裳用胡语说,制止了赤河劈下来的动作,又继续道:“我能说服他!再给我一刻钟的时间!”
  安若裳说得斩钉截铁,赤河拿着刀的手青筋暴起,他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来克制自己滔天的怒火,安若裳甚至能听见他咬牙的嘎嘣声。
  “别忘了你们的大计!”
  安若裳再度提醒,赤河低吼一声,拎着刀走出门,他也没有因为盛怒走远,就直挺挺的站在门口,背对着安若裳和赵寒灼,似乎是怕再多看赵寒灼一眼,就会忍不住将这个人劈成两半。
  赵寒灼偏头吐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阵阵发晕。
  安若裳作势要把赵寒灼扶起来,实则就着这个姿势沾了他刚刚吐的血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救命!
  她写得极快,因为太过紧张,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赤河是看得懂远昭国文字的,若是他突然回头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赵大人,你难道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吗?”
  安若裳故意拔高声音问,赵寒灼被她唤回一点理智,看清那两个字,偏头看了她一眼,安若裳立刻用手将地上那两个字抹去,扶着赵寒灼站起来。
  “赵大人,远昭皇室从先帝开始就已经腐朽不堪了,多少忠良被构陷夺命,多少英魂在远昭上空盘旋哭嚎,赵大人难道不期待一个贤能的明君为远昭百姓谋得繁荣盛世吗?”
  安若裳感情充沛的追问,手紧紧的抓着赵寒灼的胳膊,眼底充满热切地期待。
  时机实在太难的了,却也只够她发出这两个字作为讯息。
  赵寒灼看了赤河一眼,脑子仍有些昏沉:“皇后娘娘觉得,与胡人合作就可以为远昭百姓谋得一个盛世吗?”
  “王上已经与本宫谈好了,他出兵助本宫的皇子继位,本宫会将蘅州以北的城池割让给他,并每年给他三成远昭的粮食!”
  胡人一族所有的人不过才十多万,竟然要远昭三成的粮食,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经是狮子大开口了。
  赵寒灼抿唇不语,安若裳继续道:“本宫的儿子也是正统的皇室血脉,他身上流着陛下的血啊!”
  安若裳刻意加重了这两句话。
  她背对着门站着,赤河因为她的语境变化转过头来,却没有走进屋来,在赤河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表情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眼眶却溢出了晶莹的泪花,仿佛正遭受着极痛苦的事。
  赵寒灼心念一动,昏沉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也许那个孩子在胡人手里,生命遭受着威胁,连皇后本人也不得接近,所以她才需要求助。
  “赵大人,本宫的儿子还小,他什么都不记得,将来你可以亲自教他什么是忠孝礼义信,可以教他为人处世和治国之策,只要有人好好教他,他就一定会长成一个合格的君王,你不能因此抹杀掉他未来所有的可能,对吗?”
  安若裳放柔声音说,她的泪涌得更欢,眼底充满希冀,好像已经看见自己的孩子在别人的悉心教导之下茁壮成长起来。
  “皇后娘娘确定没有骗臣?娘娘既然说皇子无虞,那孩子现在何处?”赵寒灼沉声问,人终于缓过来了一些,安若裳眼底闪过惊喜,立刻抬手擦了眼泪,强压下激动问:“赵大人肯帮本宫做事了?”
  “先见了孩子,确定孩子是皇室血脉再说。”
  赵寒灼保守回答,安若裳脸上的泪痕已经消失,也幸亏她现在的脸做不出什么表情,不会轻易露出什么破绽,她扭头走到门口,仰头看着赤河:“他会帮我们,但要先带他去见我的儿子。”
  赤河将她刚刚和赵寒灼的话听得很清楚,但安若裳还是用胡语说了赵寒灼的要求,赤河眼神凌厉的将赵寒灼从头到脚都扫视了一遍,一脸不赞同:“他很狡猾,不可以。”
  “王上的目的是要他帮我们,我们必须信任他!”安若裳加重语气,说完,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着急了,连忙压低声音解释:“你不知道,我们远昭国最重君臣关系,我儿子是当今陛下的孩子,以后也是要继承皇位的,他会帮我儿子的。”
  赤河皱眉:“必须先得到王上准许。”
  “我……”
  安若裳还要再说什么,楼下突然传来异动,赤河立刻把安若裳推进屋,自己也跟着进来把门掩上。
  “有官兵发现地道追来了!”
  外面的人喊了一声,窗外又涌进来两个人,二话不说将赵寒灼劈晕扛在肩上,赤河也不多说,扛上安若裳,和那两人一起跳出窗外逃离。
  安若裳捂住自己的口鼻才没有尖叫出声,只是赤河的肩膀很硬,硌得她整个人不舒服,上半身又倒挂在赤河肩上,整个人都眩晕起来。
  然而没过一会儿,安若裳又惊出一身冷汗,她认出周围的地形,赤河扛着她正在往安家老宅赶,他要去问忽鞑要不要带他们去见孩子。
  安若裳是瞒着忽鞑找的赤河,一旦赤河和忽鞑碰面,她刚刚撒的慌就会立刻露出破绽!
  该怎么办?
  安若裳问自己,脑子却乱成一滩浆糊,根本想不出对策,心悬到嗓子眼儿,几乎要跳出来!
  然而在离安家老宅还有一条街的时候,赤河停了下来,安若裳听见有一个人用胡语对赤河道:“所有人都不在,只有王上一个人在里面,但被看得很严,根本没办法进去。”
  “一定是远昭的皇帝发现了什么,我们要先去见孩子,让这个姓赵的完全相信然后为我们所用,尽快推倒远昭皇帝,不然王上会有危险的!”安若裳立时开口,她其实快吐了,可脑子却生生抽离出了一丝理智飞快的应答。
  赤河站在那里没动,安若裳抬手,在自己左心室砸了一下,用胡语宣誓:“愿我的灵魂在王上脚下安息!”
  这是每个胡人族民都要对王统发的誓,是最高意义的臣服,哪怕死后,连灵魂都要被王统踩在脚下。
  在胡人心中,凡是立下这个誓言的人,一旦背叛王统,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在安若裳说出这句誓言以后,赤河和另外两个胡人也都立刻捶胸说了这句话。
  说完,赤河扛着安若裳朝城门口的方向奔去,安若裳明白,赤河是被她说服了。
  跃过几个房顶,安若裳低声开口:“赤河,等下。”赤河没停,丝毫不受影响,安若裳强忍着反胃继续道:“我脚上的铃铛还在,恐怕会惊动官差!”
  说完,赤河终于停下来,毫不客气的掀开她的裙摆,莹润白皙的玉足上,银色小巧的铃铛安静的折射着光亮。
  这铃铛表面看着与普通铃铛无异,实则中间却是有一根银丝贯穿了安若裳的脚踝。
  这是当初忽鞑亲自让人穿进她脚踝的,一是为了防止她逃跑,二则是为了取乐。
  刚开始带上铃铛,她连路都不敢走,忽鞑却偏要让她跳舞,听那铃铛的声响。
  赤河眼底闪过厌恶,他开始意识到,安若裳现在对他而言其实是个很多余的累赘,赵寒灼想见孩子可以,他完全不需要带上她。
  安若裳敏锐的察觉到赤河的想法,连忙开口:“他也许对孩子的身世还有很多疑问,有我在,我可以解答给他听,让他完全相信。”
  安若裳刚刚已经展示过自己的说服能力,赤河犹豫了一下,抬手直接蛮力拽下安若裳脚上的铃铛丢开。
  殷红的血迅速涌了出来,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遍全身,安若裳不敢喊,只能一口死死的咬在自己手腕上,眼泪模糊了视线。
  赤河不再管她,扛着她飞快向前掠去。
  两串做工精致的铃铛被丢到街角,安安静静的躺着,而无人察觉的房檐还有房檐之间的地砖上,有点点血花无声的落在积雪之上,晕染出朵朵艳丽的花。
  腊月十三,卯时一刻,蘅州。
  下了四日的暴风雪终于落下帷幕,黑沉了许久的天终于放晴,轻柔的晨光倾洒而下,厚重的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一队轻骑如利剑一般冲出。
  漫山遍野,目之所及,到处都变成一片银白,地上铺了厚厚的积雪,足到人小腿肚,马跑在上面也十分吃力,马上的人却没有因此有丝毫的退怯。
  一路疾行,越往北,积雪越深,渐渐过膝,太阳也越升越高,折射出的光芒刺眼得紧,马儿因为天性感知到危险而停滞不前。
  “吁!”陆戟拉了马缰绳急停:“所有人先用纱布把马眼睛蒙上!”
  雪地的光太强了,马和人的眼睛都受不了,好在他们都戴着斗笠,不会直接被晃到眼睛。
  这样吩咐着,陆戟又夹了马腹继续前行,边走边将背上背得罐子取下,将里面的粉末全都洒在雪地上。
  罐子里装的是盐,有助于让雪化得更快,虽然明知道这样做只是杯水车薪,也聊胜于无。
  又往前走了一点,他看见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的路面有两处异常鼓起的小包,像是埋了什么东西,连忙策马过去一阵翻刨,挖出一个人来。
  那人穿着边关将士的衣物,人已冻得昏迷不醒,脸上是被熏烧的痕迹,衣服上更有斑驳的血迹。
  陆戟心头一跳,顾不上其他,将那人的衣物褪去,连忙用雪团搓洗他的身体,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他取暖。
  别死!告诉我边关发生了什么!告诉我那里的情况,让我尽可能的了解多一点!
  他在心里嘶吼,心脏抽痛得厉害。
  “将军!”
  后面有人跟了上来,见状全都脱下自己的外袍给那将士裹上,过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那人才悠悠转醒,陆戟没急着问话,将水壶递过去给他喂了一口热水。
  喝了一口热水,那人终于又有了一丝生机,眼神茫然的看了陆戟一会儿,忽的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哑着嗓子奋力嘶吼:“胡……胡人攻城了!”
  那人虚弱极了,哪怕拼尽全力,声音也哑得跟蚊子似的,陆戟必须凑到他嘴边才能听清他的话。
  “胡人有多少兵马?现在城中的情况怎么样?”
  陆戟追问,那人被冻得太久了,脑子也转得慢,好一会儿才消化掉陆戟的问题:“很多!胡人有很多兵马,远远超过我们!将军扛不住的……”
  远远找过我们!
  扈赫的消息是真的!
  忽可多真的率了十万大军攻城!!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见这个消息,陆戟整个人还是受到了冲击。
  如这个士兵所说,边关只有三万兵马,是完全扛不住十万大军的。
  从初八到现在已经足足五天了,就算边关的将士再能扛,边城也已经岌岌可危了……
  “将军呢?他现在如何?胡人第一次如何攻城的?”
  陆戟问的是陆啸,那将士眸光涣散,思绪似乎又回到忽可多率兵攻城那夜,他脸上不由得露出崇拜的笑:“将军……威武,烧了胡人的战车,誓死不让胡人踏进城门一步!”
  说着话,他浑身战栗起来,似乎因为这句话被激励。
  “战车?什么样的战车?”
  陆戟追问,那将士神智却已混乱,他的眼珠转了转,掠过陆戟看着一片雪白的天空,喃喃自语:“陛下,胡人攻城,请陛下派兵增援!胡人攻城,请陛下派兵增援!”
  那将士口中重复着这两句话,陆戟还要再问,那将士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陆戟也愣了一下。
  他死了,在战事爆发以后,第一时间赶往京中报信,却被暴风雪困在了这里。
  胡人攻城,请陛下派兵增援!
  是他留在这人世最后的一句话。
  陆戟抿唇,脸部的线条绷得死死的,像一尊雕像,片刻后,他从那将士腰间摸出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将士的姓名,籍贯。
  陆戟将木牌交给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带着这个,快马加鞭回京,禀告陛下,忽可多率十万大军压境,请陛下派兵增援!”
  “是!”
  那人接过木牌立刻翻身上马离开,陆戟把那将士抱到路边一棵大树旁,让他面朝蘅州的方向坐着。
  刚刚陆戟看了一眼,他是蘅州人士,离自己的家乡就只有一步之遥,却永远都止步于此!
  “其他人跟我走!”
  “是!!”
  所有人竭尽全力回答,吼声震天,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在边关顽强抵抗的将士知道,还有人在努力赶过去,请他们再多坚持一下,坚持着活下去!
  与此同时,被硝火毁得一片狼藉的边城外响起嘹亮的号角声。
  胡人第八次攻城。
  这一次,城里已经一滴酒都没有了……


第110章 侯爷,我有一个谋反计划……
  腊月十三,巳时,浔州。
  久违的阳光倾洒而下,笼罩在浔州上空好几日的阴霾终于消散,因有浔山山脉的阻拦,浔州只是连降了几日的冻雨,并未下雪,天依然冷得厉害。
  闹了许久瘟疫的浔州城被这场冻雨洗礼,病气一扫而空,又恢复了生机,街道上渐渐又热闹起来,两旁的摊贩卖力吆喝着,想要将前些日子的损失赚回来,好给家中妻小买些像样的年货。
  小贩正吆喝得起劲,极响亮的铜锣声压过他们的声音,众人不由得循声望去,州府的府差沿街边喊边用米糊往墙上贴着告示。
  “连日大雪,浔山以北道路积雪厚重,各家有青壮男丁的,需应征扫除道路积雪,立刻拿着铁锹到城门口集合!州府管饭,任何人不得偷懒逃避,若被发现必有重罚!”
  府差的声音落下,众人立刻不满的皱眉。
  每年冬季基本都有暴风雪,大雪封路是常事,太阳晒些时日就化了,怎地还要专门征人去除雪?只管一顿饭,又没有工钱,这不是把人当傻子用么?
  有平日和府差相熟一点的人立刻拿着银子上前打量:“官爷,怎么官爷今年这样着急的要除雪?可是侯爷要回京?可回京的路上那点积雪也不足以让这么多人去除啊。”
  那府差收了银子,没好气的白了那人一眼,压低声音道:“那尊大佛要是肯走就好了!你没听清刚刚说的是除浔山以北道路上的雪吗?”
  到底是收了别人的钱,那府差又好心提醒了一句:“我昨夜还听见州府大人在牢里被严刑逼供哭嚎不止,这次除雪你们最好都老实点,要是被侯爷发现偷奸耍滑,保管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府差如此一说,周围听见的人全都苦了脸,这样看来除雪一事是逃不掉了。
  府差不再理会他们,继续往前贴告示,众人心里都各有埋怨,磨磨蹭蹭的不想动,磕哒磕哒的马蹄声传来,不出片刻,一个俊朗无比的身影带着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行至一半,马上的人拉了缰绳停下,一身青色朝服折射着冷光,粼粼生辉,平日总是慵懒随意的眸光变得深邃凌厉。
  视线扫过一圈,众人全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官府告示已下,半个时辰后,所有人在城门口集合,谁若是不到,以通敌叛国罪论处!”楚怀安冷声说,众人愣住,满满的诧异,怎么除个雪而已,还和通敌叛国扯上关系了?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众人愣着神,楚怀安面色更冷:“还有人听不懂本侯的话?”
  他的语气里带了怒气和威胁,众人打了个激灵,知道他是认真的,连忙收拾了东西回家。
  原本热闹了一点的街道又变得空荡荡起来,楚怀安狠抽了马屁股一鞭,朝城门口的方向奔去。
  浔州的瘟疫基本解决了,边关还未有来信,但他必须为后面带兵增援尽可能的扫清阻碍。
  那日苏梨和暗卫配合打晕了他,清醒以后,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追她,但没想到苏梨还留了十个人。
  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苏梨抓过来好好教训一番,好让她知道不能再做这些危险的事。
  但怒气过后,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担心和一丝不可否认的害怕。
  若胡人真的率了十万大军攻城,边关那三万兵马根本不够看。
  他昏迷之前苏梨跟他保证会活着等到他带兵去增援,但战场上刀剑无情,他很怕她会等不到他……
  到了城门口,放眼望去,便可看见远处山上一片银白的雪。
  这场雪下得太大了,像是连老天都要助胡人一臂之力,楚怀安看着那雪出神,心里不由得猜想苏梨此刻行进到了何处,可有受到暴雪困扰,是否落入危险的处境。
  想了一会儿,人群渐渐朝城门口聚集,其中不乏交头接耳的抱怨之声,楚怀安直接从府差手中抢过铜锣压下。
  “安静!”楚怀安命令,众人便噤了声仰头看着他。
  “所有人面向本侯,分十列站好!”
  人群开始缓缓移动,后面又有人涌过来,个个心里都存着抱怨,不免有推搡摩擦,人群很快爆发骚动,楚怀安鸣锣,递了个眼神,守在两侧的府差全都抽出佩刀。
  刀光一闪,众人被震慑住,楚怀安骑在马上,目光轻易地越过攒动的人头,看向闹事的两人。
  那是两个体型差异很大的人,一个彪形大汉正拎小鸡崽似的拎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书生脚不沾地,白净的脸涨得通红。
  “还不住手!想试试本侯是不是真的会杀人?”
  楚怀安反问,眼尾上扬,泄出几分杀意,离他们最近的两个府差也拨开人群朝两人走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彪形大汉终于松手,书生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府差上前揍了那彪形大汉一顿,这种时候,不整治两个刺头,没有人会好好听话。
  彪形大汉没有还手,默不作声受了打,只是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楚怀安也能感受到他心底的不满。
  他不满,楚怀安心里的怒气更甚,正要杀鸡儆猴,身边的暗卫忽的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侯爷,这个人有点可疑。”
  经过提醒,楚怀安冷静下来,一开始他只注意到大汉和书生之间的体型差异,却没注意到大汉身上穿的衣服上用粉色丝线绣着一个‘芳’字。
  这几日浔州所有人都在浔州州府衙门接受诊断服药祛病,他对城中的人也有些了解,会穿这衣服的人,必然在敛芳阁做事。
  只是敛芳阁乃城中最大的胭脂铺,怎会留这样一个彪形大汉在铺子里做事?况且那书生只是站在大汉面前显得体格比较弱,但与寻常男子并无差异,能单手拎起一个成年男性,这大汉的臂力也未免太过惊人。
  楚怀安沉眸,低声对左右两人吩咐:“一会儿等所有人离开以后,你们两个随本侯去敛芳阁一趟!”
  他倒要看看浔州城里还藏着何方妖魔!
  彪形大汉被打以后,人群果然安静下来,众人很快整好队,道路两边的府差各自拿了纸笔将在列的人登记在册,清点完毕,楚怀安轻夹马腹退到路边高喊:“出发!”
  众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去扫雪,另外八名暗卫和府差一起前往监督,待人全部走完,楚怀安带着两个暗卫策马回城,前往敛芳阁。
  与此同时,三匹快马驶入浔州城,其中两匹马背上还各驼了一个人,进城以后三人直奔敛芳阁。
  敛芳阁乃浔州城最大的胭脂铺,其名声甚至传到了京城,京中很多贵女都会想办法托人从敛芳阁买些胭脂水粉回去。
  今日原本该热闹非凡的敛芳阁却一反常态,紧锁了店门。
  敛芳阁生意红火,阁楼也非常大,后院有大片空地,种了满园的花草和香木,即便是冬日,也散发着迷人的幽香,很好的掩盖住空气中掠过的那一丝浅淡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再往后,是阁里制香的三层小阁楼,因为涉及制香的配方,平时会有专门的人看守,不容旁人轻易靠近。
  此时楼里身姿婀娜的制香师并未在练香,而是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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