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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咋不上天-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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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立刻用袖子掩住口鼻,陆戟撕下衣摆当面巾绑在自己脸上,小心翼翼的将砖石挪开,已经变冷的灰立刻落下来。
  陆戟屏住呼吸,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爬了出去。
  屋里没人,到处都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还在熟睡中。陆戟朝里面挥了挥手,后面的人立刻跟着爬出来,出来有十来个人以后,陆戟对其中两人道:“你们先守在这里,等所有人出来以后,把这里恢复原状,按照我刚刚说的,所有人分开行动!”
  众人点点头,各自顺着房梁而上,迅速没入黑暗之中。
  陆戟没急着走,先用缸里的水洗了下脸,刚刚他没敢完全闭眼,怕有什么意外不能及时做出反应,眼里进了点灰。
  缸里的水冷得刺骨,眼睛很快恢复清明,他正准备走,目光忽的一顿,伸手往水里一捞。
  哗啦一声,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孩儿被逮了出来。
  然而小孩儿不哭不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捏着鼻子,惊恐地看着外面。
  孩子已经死了,身体都僵了。
  不知道是谁把他藏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曾经历了什么。
  陆戟拎着那个孩子,一只手臂全湿,水好像顺着手臂一直淌进了他心底,然后冷凝成冰渣。
  如果这个孩子知道这里有一条地道的话,如果找个孩子能躲进地道,而不是躲进水缸里,也许他还能活下去!
  后面钻出来的人全都安静的看着陆戟,陆戟轻轻抱了一下那个孩子,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他把孩子放到水缸旁边,迅速收敛了情绪跃上房檐。
  夜里还是有人巡逻的,不出所料,巡逻的是胡人。
  陆戟小心的避开这些巡逻的人,目光在四处搜寻,耳边突然传来铜锣声,身体快于意识,迅速闪到房梁背后多好。
  被发现了?
  陆戟诧异,探出脑袋一看,那些人却并不是冲他来的,而是朝另一个地方涌去,眼神一凛,陆戟也跟着过去,却见一群胡人正拿着刀围剿两个人。
  那两个人背对背靠着,早已身负重伤,面对这么多人的围剿,却丝毫没有畏惧。
  陆戟左右看看,周围房檐上趴了十来个人,都是刚刚被铜锣声吸引来的。
  陆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率先跃下房檐,抽出腰间的软剑朝那群胡人冲过去。
  与此同时,被围剿的两人沙哑着声喊了一句:“誓死不降!”
  陆戟和那十来个人都是高手,又是出其不意的背后偷袭,所以战斗结束得很快,但还是晚了一步,胡人离那两个人太近了,即便战斗结束,那两个人还是被捅成了血人。
  陆戟上前一步接住他们,两人靠在他肩上,其中一个还在说:“……不降!”
  “没事了,安息吧!”
  陆戟沉痛的说,靠在他左肩上的脑袋软软的垂了下去,另外一个却认出了他的声音:“是……是将军吗?”
  “是我!”
  “援兵到了吗?”那人问,语气里是满满的高兴和期盼,陆戟没有犹豫,沉声回答:“到了!”
  那人松了口气,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不停地咳嗽,咳出血来,陆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刚要问他还有什么心愿,衣领却被他紧紧揪住:“快……快去救老……老……”
  话没说完,他便被喷涌的血堵了口鼻。
  陆戟把他放下,替他合上眼睛:“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说完话,陆戟起身看向身后的人:“刚刚有人看见他们两个要去哪儿吗?”
  “城门方向!”
  有人回答,陆戟往城门方向看了一眼,冷声吩咐:“跟我去城门口,救陆国公!”
  “是!”
  十几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在夜色中朝城门方向疾行,却在快到的时候发现城门口囤了重兵,而在城门之上,一个人被倒挂在那里。
  那身金色铠甲还穿在他身上,被一层又一层的血染得发红,在他下面,有一口巨大的锅,锅底的柴火烧得很旺,却不知锅里烧着什么。
  众人正疑惑着,却见有人拖了具尸体,随意地丢进锅里。
  锅里立刻沸腾,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那竟是一锅滚油!
  众人倒抽了口冷气,全都下意识的看向陆戟,陆戟的手紧握成拳,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


第114章 反击
  腊月十四,寅时。
  一众胡人在拨弄着油锅里的尸体,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话,不是发出两声大笑,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队十余人的胡人小队微微垂着头,不动声色的走上城门。
  “喂!”
  突然有一个胡人喊了一声,小队停下,领头的人侧眸望过来,头盔遮住了火把的光,将他大半张脸笼在阴影中,看不清长相,却能感受到他凛冽的有些慑人的目光。
  “@¥#……%…¥#%%”
  那胡人往前走了两步,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领头的人抬手将头盔往下压了压,不予回答,带着身后的人快步走上城楼。
  那胡人这才察觉到不对,回头与同伴说着话,想要敲锣,一支短箭却笔直的射中他的脖子,那人瞪大眼睛捂着脖子,心有不甘,身体却软软倒地,依稀可以看见城楼之上起了骚动。
  城门口的兵力有点多,陆戟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带着人折返回去,将之前那些胡人身上的衣服扒了套在自己身上想混上城楼,没想到在这儿还是被发现了。
  但都走到了这一步,断没有再退缩回头的道理!
  陆戟当即抽剑冲上城楼,将迎面走过来那人捅了个对穿。
  刚刚那一锅滚油和被油炸的尸体刺激了他和身后这十几个人,他们胸腔被滔天的怒火灼烧着,挟裹着神魔莫挡的气势,提剑封喉,干脆利落,极迅猛的杀出一条血路来。
  那些胡人还没认出陆戟是谁,但猜到他是来救陆啸的,眼看抵挡不住,抽刀就要砍断吊着陆啸的那根绳子。
  绳子足有婴儿手臂粗,那人举刀的时候被陆戟身后的人看见,一剑掷过去,那人手腕被剑插中,惨叫一声竟换了左手继续砍。
  陆戟眼神一凛,足下用力,踩着胡人的肩膀冲过去,一脚踢爆那人的头。
  刀还是落下,将绳子斩了一半,虽然还没斩断,但已经岌岌可危了。
  陆戟一把抓住绳子,在手臂上缠了几圈,一边单手和那些胡人对抗,一边将陆啸拉起来。
  越来越多的胡人涌上城楼,陆啸带来那十几个人全部聚拢,替陆啸挡住胡人,好让陆戟可以专心的救人。
  陆戟弃了剑,使尽全身的力气将陆啸往上拉,绳子并不稳当,他听见金色铠甲在城墙上摩擦发出的声响,却听不到陆啸任何的声息,谁也不知道,他的手有点颤抖,掌心冒着黏腻的冷汗。
  被倒挂在这城墙上的,是他敬仰了二十多年的父亲,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他的父亲却要面对一片硝火,遭受这样非人的对待!
  爹,儿子来救您了!
  陆戟在心里说,一道火光呼啸而来,他下意识的用力拉高绳索,带着火的箭没射中绳索,却穿过铠甲缝隙,钉入了陆啸的右腿。
  唔!
  陆啸闷哼一声,许是太痛了。
  陆戟一颗心因为陆啸还活着而欣喜地鼓胀,却又被那一箭射中炸裂开来。
  “爹!”
  陆戟喊了一声,加快手上的动作,黑暗中,火光再度袭来,这一次却是三箭齐发。
  三箭瞄准的陆戟、绳子和陆啸。
  天还是黑的,看不清射箭的人是谁,但陆戟肯定,那个人是忽可多!
  他就站在黑暗中,愉悦的看着陆啸这个鱼饵,钓出城里隐藏的不肯投降的士兵来。
  胸腔被剧痛和滔天的恨意侵袭,陆戟听着破空之声没躲,只低头执着的将绳子拉上来。
  箭很快袭至眼前,却并未射中陆戟,身边一个人跃了出去,抬手一剑将三箭一齐斩断。
  这人腰上缠着腰带,另一端被同伴拉着,斩断利箭以后扣着陆啸的铠甲,和陆戟一起合力将陆啸救上城楼。
  “保护国公!”
  众人低吼一声,杀得更勇猛,眼看胡人越聚越多,要用车轮战术耗尽他们的体力,城北方向忽的腾起浓雾和火光,尖锐的警示声传来。
  胡人一愣,随即全部朝城北冲去。
  城北是军营,里面不仅有远昭将士剩下的粮草,也还有胡人的,和剿杀陆戟他们比起来,自然是先救下粮草更重要!
  胡人没再赶来增援,陆戟他们便很快杀出重围。
  陆戟背着陆啸飞快的在城中穿梭,凭借自己的记忆,很快到了一处药铺。
  药铺里早就没人了,陆戟背着陆啸进去以后,后面的人立刻关上门,留了两人防守,剩下的人便一起进入后院。
  “看看屋里还有没有活口,烧热水,把能用的药都拿来!”陆戟冷声命令着,抬脚踢开一间房,把陆啸放到床上。
  “爹?”
  陆戟低低地唤了一声,嗓子哑得厉害,声音不受控制的发颤,有些无从下手,刚刚还势不可当的气势消失,生出两分可耻的胆怯,他怕看见这身铠甲之下被战火折磨的身躯。
  陆啸没有回答,眼睛紧闭着,脸色青灰死气沉沉,好像刚刚那一声闷哼只是陆戟的错觉。
  “将军,我来吧!”
  站在旁边的人不忍心的说,陆戟摇摇头,压下心底的剧痛开始取下陆啸身上的盔甲。
  他的动作极轻,生怕碰到陆啸的伤口,可当前胸的盔甲被取下以后,陆戟还是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刺红了眼。
  陆啸左肩上有一道无比狰狞的伤口,伤口很大,已经感染发炎,血肉翻飞着,一眼就可以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不用多言,陆戟脑子里已经还原了当时陆啸是怎样生生被人砍了一刀。
  陆戟定定的看着那伤口没了动作,旁边那人忍不住走过去按住他的手:“陆将军,让我来吧,我学过医。”
  战场上的人,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外伤?不过是觉得太残忍罢了。
  陆啸身上那些伤口,哪一处不是全都劈在了陆戟心上?
  陆戟的手凉得可怕,他又想起五年前阿湛出生的那个夜晚,他的手上全是血,躺在他面前的人更是血肉模糊。
  “好!”
  陆戟点头,拿着那铠甲后退半步,将位置让给说话那人。
  那人确实学过医,手法娴熟轻柔,比陆戟要利落一些。
  热水很快烧好送来,那人一点点帮陆啸处理伤口。
  忽可多那一箭贯穿了陆啸的右手手背,箭上还有火油,让伤口添了烧伤,情况更为复杂。
  箭拔出来的时候,陆啸痛得醒了,他浑身紧绷,刚包好的伤处又溢出血来,将纱布浸透,他神智并不是很清醒,声音极虚弱的重复着两句话:“……不许开……不降……”
  陆戟一直守在床边,闻声眼睛一片血红,却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失控,一字一句的承诺:“我们誓死不降!”
  陆啸伤得太重了,一直都没清醒过来,天快亮的时候还发起高热来。
  与此同时,城北军营粮仓里的大火终于被扑灭,忽可多眼神阴鹜的看着被救下来的粮草发令:“搜城!不许放过一个!!”
  腊月十四,卯时一刻,蘅州州府。
  时辰尚早,天还没有大亮,敲门声传来,守门人打着哈欠把门打开:“大清早的,谁啊?”
  话音落下,眼睛被一块亮金色的东西晃了眼,定睛一瞧,上面刻着一个‘御’字。
  哟,皇城怎么又来人了?
  守门人揉揉眼睛,只见拿着令牌那只手原本应该是纤细葱白的,如今却长着青紫的冻疮,有的地方甚至皲裂破皮渗出血来,有些渗人,顺着那手往上一瞧,来人穿着披风戴着帽子,看不大清楚面容,竟如同鬼魅一般。
  守门人吓了一跳,脑子里正脑补着可怖的画面,来人抬头,露出一张秀丽好看的脸:“我有要事找州府大人。”
  “是是是,贵人里面请!”守门人连忙侧身让开,来人提步走进去,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护卫模样的人。
  守门人有些诧异,抬头还想看看领头那人的模样,刚好一阵清风吹来,将帽子吹落,晨光洒下,将女子脸上一块狰狞的伤疤照得清清楚楚。
  守门人倒吸了口冷气,压下喉间的惊呼不住的在心里嘀咕:这是哪家的姑娘,怎地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幅模样?
  苏梨并不知那守门人的想法,也不顾州府府上那些下人的招呼,径直朝后院走去,有人想拦住她,身后的暗卫立刻抽剑上前。
  “我有要事找你们州府大人,他现在何处?”
  苏梨柔声问,面容平静,却强硬至极,那些人被吓得退到一边,指了指其中一个院子。
  “多谢!”
  苏梨抽空道了谢,脚下的步子却没有丝毫停滞。
  一路到了那处院子,看方位以及布置,像是小妾的房间,怕看见什么不雅的画面,苏梨冲其中一个暗卫递了眼色,那暗卫便轻巧的翻墙进了院子,片刻后,院子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和蘅州州府的叫骂,又过了一刻钟,州府大人穿好衣服被拎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之前使臣团路过,楚怀安大半夜把他吓了一跳,要他把地下城的人清理了,最近这几个月他一直怕被报复,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今儿又被拎起来,他都快吓得神经衰弱了。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书房吧。”
  苏梨轻声说,不等州府回答,两个暗卫立刻把他架起来,捂了嘴往书房走。
  赶了这么些时日的路,这些暗卫和苏梨已经磨合得有些默契了,不用多说就能猜到苏梨想要做什么。
  一路进了书房,两个暗卫将州府按到书桌前坐下,其他人则在书房翻找东西,俨然如自己家后院。
  “你们大胆!本官的书房岂是你们能随便翻找的?来人……”
  州府想要喊人,暗卫一手卸了他的下颚,一手拿着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那州府是个怕死又怕痛的,当即吓得脸色青白,哆哆嗦嗦、眼泪汪汪,见他如此,苏梨才亮出手上的金令柔声开口:“州府大人看好了,我们现下是奉旨行事!”
  一见金令,州府的眼底闪过惊愕,还有一闪而逝的慌乱,苏梨瞧得分明,故意扬声对其他人道:“仔细找找,看有没有暗室密牢,还有架子上那些藏书里有没有夹带投敌叛国的书信!”
  投递叛国,这顶帽子可就太大了。
  州府额头上的冷汗扑簌簌的往下掉,想要开口辩解,无奈却说不出话来。
  蘅州不比浔州,地下城的势力错综复杂,之前安珏便是在这里企图绑走苏梨的,安家在浔北县都能有粮铺强制征粮,在蘅州的势力范围只怕更广。
  蘅州离边关没有几日的路程了,苏梨打算在这里先征收一些粮草带到边关应急,后面的粮草会陆陆续续送到。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现在边关的情况如何,若是贸然运送大批粮草过去,被胡人截了过去,岂不是雪上加霜?
  要想弄清蘅州目前的情况,首要的是拿下蘅州州府!
  暗卫都是训练有素的,把书房角角落落都搜了一遍,却没有将屋里的东西弄乱,没多久,一沓银票和几封文书丢到桌案上。
  银票颇丰,粗略打量了一下,至少有十万两。
  苏梨只扫了一眼那银票,随即便伸手打开那些文书。
  文书的时限从三年前开始,全都是准许外来商贾在蘅州开设各种铺面的,这些商贾的姓名不同,祖籍不同,乍一看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那文书的右下角却盖了红色的小章,章里是一个小小的安字,周围雕刻着精致的海棠花,与太后的后章相呼应。
  如果不出所料,这些做了记号的外来商贾都是安家的人,而几封连起来一看就会发现,在蘅州竟然开设了二十三家铺面。
  粮铺、油铺、杂货铺甚至还有个马场,这些铺子都不是什么有大利可图的,可全部都是日常必须的。
  苏梨看得心惊,面上却是丝毫不显,默默记下这些铺子在城中的位置。
  安家虽然灭了,但这些商贾看上去和安家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赵寒灼自然不可能到这里来把他们抓走,这些铺子应该都还在正常开门做生意。
  如果这些人都对安家忠心耿耿,也事先知道胡人要攻城的计划,那他们极有可能会想办法给胡人的大军囤一些粮草,毕竟十万大军一天需要的储粮都是非常惊人的。
  这注定是一场攻坚战,忽可多就算有自信能攻破边城,一旦战线拉长,优势也会变成劣势。
  他敢这样不管不顾的攻过来,一定是有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底气。
  但如今看来,这底气其实是一把双刃剑。
  思及此,苏梨合上文书,一脸悠然的看着那州府:“陛下已识破胡人与安家勾结的计谋,今日我们为何会来,州府大人应该心知肚明吧?”
  那州府浑身都被冷汗浸湿,手脚发凉,脖子上的匕首又没入一寸,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有血涌了出来。
  他疯狂的眨眼睛,示意苏梨他有话要说,但苏梨并没有理会,继续道:“我不知道胡人和安家给你许了什么好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对皇室有什么不满,实话实说,今日我们来是取你狗命的!”
  勾结外人,投敌叛国,害生灵涂炭,说是狗命都是对狗的侮辱!
  苏梨暗暗骂了一句,两手撑在桌案上,微微倾身,居高临下的悲悯的看着他:“你死了,屋里这么多证据还在,我们想知道的事很快就能查到,但我记得你好像还有刚满一周岁的双生子,大人虽然罪孽深重,但这两个稚子却是无辜的,大人觉得我说得对吗?”
  州府连连点头,身体软成一滩泥,若不是有暗卫抓着他,他只怕早就跌到椅子下面去。
  见时机差不多了,苏梨给暗卫递了个眼色,暗卫抬手,喀吧一声帮州府把下巴安了回去。
  州府小心翼翼的动动下巴,确定真的不痛了这才松了口气,下一刻,苏梨把那沓文书丢到州府面前:“文书上面这二十三家店铺最近还在正常做生意吗?他们有没有运什么东西出城?都运到什么地方?”
  苏梨直白的问,州府面露诧异,似乎没想到苏梨一来就问这个问题,他拿起文书看了看,又听苏梨道:“出城会拿通关文牒,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州府面色一白,也不装模作样看那些文书了,试图为自己辩解:“些的确都是安家来信特别关照让照顾一下的商贾,但他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我就是从中捞点油水,也没做别的。”
  “我问你捞没捞油水了?”苏梨冷声问,见州府还有些想隐瞒,再度开口:“州府大人似乎不大能理解我的话,那我换个问法。”
  苏梨放松身体靠在桌案上,等了一会儿,两个暗卫抱着一对双生子进来。
  这两个孩子随了州府的样子,生得白白胖胖,小脸肉嘟嘟的,睡得香喷喷,被抱进来也没有哭。
  见着孩子,州府下意识的想站起来,这一动,脖子又是一阵刺痛,当即倒吸着冷气不敢乱来,只眼巴巴的看着苏梨。
  “这些做生意的铺子隔三差五的就会运东西出城,下官……下官确实不知道姑娘问的是什么啊!”
  州府话里带了哭腔,无助且无辜,苏梨点点头,转而问道:“上次在地下城发现胡人和安家余孽的踪迹,侯爷让州府大人负责剿杀,大人剿杀完了吗?”
  苏梨眸光清冽,直勾勾的盯着州府,看得他垂眸不敢和苏梨对视为止。
  “歹人狡……狡黠,下官已尽力剿杀,但不知还……还有没有残党。”州府结结巴巴的说,底气不足。
  为官这么多年,他也算见过一些大场面了,说话做事总是留一步退路,这会儿也没有轻易把话说死。
  “有没有残党,州府大人不是应该很清楚吗?”苏梨反驳,脸上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我方才想问大人的就是这些残党近日有没有与二十三家商贾勾结,往城外运什么东西,比如运点马料米粮什么的去边关!”
  这话已经问得十分直白了,州府脸上的肉不受控制的痉挛抖动起来,表情扭曲,像是被吓得不轻。
  苏梨没继续追问,看向其中一个暗卫怀里的孩子,拨了拨孩子的脸蛋。
  孩子睡得很香甜,不谙世事,苏梨其实并不想用这样的审问方式,可事态严重,她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对这两个孩子有什么恻隐之心。
  对不起!
  苏梨在心里说了一句,在那孩子胳膊上拧了一下,孩子被扰了觉,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然后哭了起来。
  双生子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一个孩子哭了,另一个孩子也跟着嚎啕大哭。
  原本还安安静静的书房,立刻被两个孩子的哭嚎占据,听得人心里发慌。
  那州府更是眼皮直跳,许是这些年做了不少亏心事,他膝下一直无子,直到去年才喜得二子,他视这两个孩子如眼珠子,平日生怕孩子磕着碰着,此时听见孩子的哭声,当然犹如剜心,痛得不行。
  听了一会儿,州府终于熬不住了,低声开口:“这二十三家铺子在去边关的路上沿途各有一家分号,分号仓库都囤着不少粮食,使臣团进京以后,他们各自在城中高价收购了一次粮食,一家差不多有一千石,大约一个月前,他们带着这些粮食出城去了边关。”
  一家一千石,二十三家,就是两万三千石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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