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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妆夺谋-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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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禄诚然地一再点头。
  出了府门,许云初上了马车,福禄客气地道,“小国舅若是得闲了,多去容安王府坐坐。”
  许云初笑着点头,落下了车帘,车夫一挥马鞭,离开了苏府门口。
  福禄也对苏府的管家告辞,离开了苏府,返回了容安王府。
  苏风暖来到正院后,便见苏夫人正坐在桌前盯着那两碟桂花糕看,那眼睛似乎要将桂花糕看出花儿来。她迈进门槛,好笑地道,“娘,您这是做什么呢?盯着它能变出花儿吗?”
  苏夫人闻言抬眼瞅了她一眼,连连感慨道,“听说这是小裳亲手做的,实在难以相信,他竟然能做得如此好,你说说你,这是什么好福气?遇到了小裳这么好的孩子一门心思想娶你对你好。”
  苏风暖无语,伸手去捏桂花糕,笑着道,“两碟桂花糕就将您收买了?”
  “你知道桂花糕要做好有多难吗?”苏夫人瞪了她一眼,伸手拍掉了她的手,“去洗手。”
  苏风暖只能撤回手去洗手,同时道,“我自然知道难做的,您以前试着做了两次,都难以下咽,我三个哥哥都不吃,只有爹买您的面子,吃完了还闹肚子,后来,您再不敢尝试去做了。”
  苏夫人笑骂,“你个小混账,这是揭我的短呢!”
  苏风暖哼唧了一声,洗完手,坐在桌前,捏了一块桂花糕往嘴里送,吃到嘴里后,点评道,“香软不腻,比以前有进步。”
  苏夫人瞅着她,又气又笑,“小裳能喜欢你,不知你上辈子修了多少福分。”
  苏风暖翻白眼。
  苏夫人又道,“都说男子远庖厨,小裳知道你爱吃桂花糕,能为你学做到这个地步,实属难得。但他到底是男子,总下厨像个什么样子?以后你自己也该好好地学学下厨。”
  苏风暖一边吃着一边道,“我没有下厨的天分,这估计跟遗传有关,娘您没遗传给我下厨的天分啊。万一我下厨了,叶裳吃了也闹肚子,怎么办?”
  苏夫人一噎,伸手就要打她。
  苏风暖连忙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她,“娘您也吃,别光看着啊,又不能看出花儿来。”
  苏夫人接过桂花糕,对于要打她之事只能作罢,对她问,“小国舅走了?”
  苏风暖点头,“走了。”
  苏夫人道,“小国舅人是不错,但你也要衡量好度,不能与他走得太近。毕竟你已经与小裳圣旨赐婚了,虽然因为太子之事没传扬开,但也要注意些,别惹出什么闲话来。”
  苏风暖好笑地道,“娘啊,我与许云初就算有什么闲话,早在我没回京时太后要赐婚就已经传了。如今为了案子,他找我也冠冕堂皇,我同时也为了牵制林之孝而求他。若是传出什么闲话,也是因为有人太闲得慌,我倒是不怕的,我又没真做什么勾三搭四的事儿。”
  苏夫人失笑,“话虽然如此说,但你要顾忌一下小裳。如今桂花刚开,他就迫不及待地做了桂花糕赶紧给你送来。若是外面传出什么你与小国舅的闲话,他面上也不好看。”
  苏风暖看了一眼苏夫人,无奈地举手,“我本来是躲着他的,但如今不是承了人情嘛,不好拒人千里,身正不怕影子歪。不过您说得也对,我以后注意些,没什么事儿的话,尽量躲着。”
  苏夫人闻言满意了,不再说教。
  苏风暖暗想,这可真是叶裳的亲娘,有了叶裳,她都要靠边站了。
  ------题外话------
  这是一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极其欢喜
  当日,许云初离开苏府后,苏风暖足足吃了一碟桂花糕后,便与她娘打了一声招呼,出了城。
  苏夫人知道她受了皇上吩咐有事儿要做,也就不再管她。
  苏风暖自此后,又宿在了城外的军器监。
  叶裳以为苏风暖送走许云初后,会去容安王府,当听到她出城的消息后,轻轻地哼了一声,“小没良心的,吃了桂花糕,连个谢礼也没回。”
  千寒在一旁暗笑,“世子,您的心意姑娘一定收到了,她两日不在军器监,估摸着不敢再懈怠,回去盯着了。”
  叶裳闻言失笑,“她生成女子可真是可惜了!”
  千寒瞅着叶裳无言。
  叶裳拍拍手,又道,“幸好她生成了女子。”话落,对他吩咐,“去叫孟太医来。”
  千寒应是,立即去了。
  当日,皇宫中传出消息,太子果然如苏风暖所说,没了呼吸,但心口存有一丝温热,正是她描述的阎王渡的症状。
  皇帝证实之后,终于动了怒,命人将东宫内所有人收监,严加盘查审问太子的阎王渡是从哪里来?是什么时辰服下的?是自己服下的?还是有人给他服下的?
  早先因叶裳破获月贵妃一案,皇帝震怒之下,命冯盛宣读了月贵妃累累罪行,太子中无伤花伤了身体之事大白于天下。又因月贵妃被苏风暖杀死,一案终结,皇上命人软禁了太子,朝中武百官也没敢再言论太子之事,本想等过了这一阵风头,再择人上奏折议太子之事,没想到这么快太子就又出事儿了。
  这一次,太子竟然服用了阎王渡。
  皇帝未刻意隐瞒消息,所以,太子服用了阎王渡,醒来犹如重生,会失忆之事,宣扬开来。一时间,朝野上下沸沸扬扬,甚至京中百姓们也听到了风声,都齐齐地议论起来。
  一个残废外加失忆的太子,如何能继承皇位?不但武百官深知,市井百姓也深知。
  一连几日,刑部因查太子服用阎王渡之事,忙的人仰马翻。但即便刑部的人对东宫的人动了刑,也没能查出太子的阎王渡从哪里来,不知是何时服用的。侍候太子的人被打的鲜血淋漓,只剩一口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他发现时,太子已经昏迷不醒了。
  皇帝虽然恼怒,但无法,眼看来到了中秋节,此案只能暂且搁置,由刑部后续继续彻查。
  中秋节前一日,皇帝下了圣旨,宫中设宴。
  朝中武百官们本来都想着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今年的中秋节皇上应该是没心情设宴了。但没想到皇上依旧下了旨,朝中三品以及以上的武百官携带家眷,入宫赴宴。
  苏风暖在京外的军器监也得到了皇上的旨意。
  苏风暖一连又忙了几日,总算忙出了些模样,嘱咐了周舍一番后,回了城。
  进了城后,她未回苏府,而是直接去了容安王府。
  这一次她来容安王府,光明正大地骑马直接到了容安王府门前,有门童打开门,见到她,险些没认出来,仔细看了片刻,才恍然,“苏小姐,您快里面请,世子吩咐了,无论什么时候您若是来,不必通报。”
  苏风暖想着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早先时候,她来容安王府,叶裳多少次将她拒之门外?如今突然不用通报了,她真是一点儿也不适应。
  果然她还是欠虐。
  她甩了马缰绳,交给门童,抬步进了容安王府的大门。
  一路上往内院走去,府中的管家福禄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瞅着苏风暖愣了愣,试探地问,“姑娘,您这是……刚回京?”
  苏风暖“嗯”了一声。
  福禄道,“您又瘦了些。”
  苏风暖失笑,“哪能日日瘦?我这才几天不见你。”话落,她笑着问,“叶裳在做什么呢?”
  福禄连忙道,“世子在用晚膳。”
  苏风暖笑着道,“那正好,我还没吃晚饭,陪他一起吃了。”
  福禄也笑着点头,“老奴去吩咐厨房,再加两个菜。”
  苏风暖点头,笑着去了正院。
  她走到正院门口,叶裳正挑开帘子从屋中出来,见到她,顿时皱眉,“怎么黑不溜秋成了这副样子?你是打家劫舍去了?还是钻了煤炭窝了?”
  苏风暖白了他一眼,“在熔炉房里待了一日而已,很黑吗?”
  叶裳嫌弃地看着她,“你没照镜子吗?”
  苏风暖摇头,“没有,我这不进了城就迫不及待地来看你了吗?哪儿有空照镜子?”
  叶裳嘴角微勾,一时间心情大好,让开门口,对千寒吩咐,“去吩咐厨房烧一桶温水。”
  千寒连忙应声去了。
  苏风暖偏头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再看看叶裳干干净净的锦袍,后知后觉地在门口停住脚步,对向外走的千寒说,“行了,不用了,我直接下湖里去洗洗好了,省事儿。”
  千寒脚步一顿。
  叶裳顿时气笑,“你还有没有半点儿女儿家的样子?不说香汤沐浴,也要拿皂水好生洗洗,干净干净。怎么能去湖里用湖水洗。”
  苏风暖抱着胳膊道,“我本来就没有女儿家的样子,你认识我又不是一日两日了。”
  叶裳轻哼了一声,“是我眼拙,把你误当女儿家看。”
  苏风暖喷笑,转身就走。
  叶裳一把拽住她,“如今已然中秋,天气凉了,尤其是夜晚,湖里的水更凉,你染了凉受了风寒怎么办?不准去。”话落,对千寒吩咐,“还不快去吩咐烧水。”
  千寒不敢再耽搁,连忙去了。
  苏风暖作罢,对叶裳问,“你府中有我穿的衣服?”
  叶裳“嗯”了一声,“每年都给你做些,怎么能没有?”话落,拽了她进了屋。
  苏风暖立即说,“我身上都是铁灰,洗了再进去。”
  叶裳嗤笑,“你何时有这种自知之明了?”
  苏风暖无言,只能被她拉着,进了屋。
  进了屋后,叶裳松开手,对她问,“你是简单洗洗脸和手,现在就吃饭,还是稍后洗完了再吃。”
  苏风暖已经闻到了饭菜香味,立即坐去了桌前,去拿筷子,不客气地说,“我想现在就吃,什么都不洗了。”
  叶裳打掉她的手,“你敢!”
  苏风暖无言地瞅着他,见他寸步不让,片刻后,站起身,乖乖地洗脸洗手了。
  简单清洗之后,她坐在了桌前,叶裳再没意见,将菜往她面前挪了挪。不多时福禄又带着人端了两个菜来。
  吃过饭后,苏风暖喝着茶,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千寒在门口小声问,“世子,浴桶抬到哪里?还是西厢房吗?”
  叶裳瞅着苏风暖,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待千寒刚离开后,又立即说,“不必抬去西厢房了,抬到我房间的屏风后。”
  千寒脚步一顿,又应是,连忙去了。
  不多时,带着人抬了一大桶温水,放进了内室的屏风后。
  叶裳催促苏风暖,“去洗。”
  苏风暖懒洋洋地昏昏欲睡,“好困啊,不想洗了。”
  叶裳站起身,用力地敲了她脑袋一下。
  苏风暖一痛,立即不满,“下手这么重。”
  叶裳重复,“去洗。”
  苏风暖道,“我回府了,你反正每晚也要沐浴,你洗。”话落,起身就要走。
  叶裳哼了一声,“回去之后就不洗了吗?懒死你,不准走,快去。”
  苏风暖无奈,瞅着他,拉长音,“你可真是叶婆婆。”话落,摇晃着去了内室的屏风后。
  叶裳被气笑,在她身后凉凉地警告,“你若是敢洗着就睡着,我一定去浴桶里把你揪出来。”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困意顿时没了大半。
  听到内室传出水声,叶裳重新坐下身,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茶。
  天色一点点地暗了下来,他取出火石,掌了灯,对内室里问,“需要掌灯吗?”
  苏风暖懒洋洋地回应,“不需要。”
  叶裳不再说话,就着灯光,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窗外。
  明日便是中秋节,月亮已经十分圆了,夜色十分的亮堂,似乎赛过了屋内昏黄的灯光。
  这几日,他养伤,闲来无事儿,又好好地琢磨了一番他和苏风暖的感情,发现,除了他肯定爱她极深外,其余的是理不清的,因为纠缠的深,所以,无论怎么理,有些东西都理不清。他觉得若是一辈子都理不清也是好的,至少,因为理不清,所以,一直都理下去,用一辈子的时间。
  今日她回城不回苏府直接来这里,他心中自然是极其欢喜的。
  以前她脏兮兮地回京直奔他,也差不多是这副模样,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他都觉得,这副模样的她可爱极了。
  半个时辰后,苏风暖困歪歪地在内室说,“叶裳,衣服呢?”
  叶裳放下茶盏,站起身,声音低柔含笑,“我去给你找。”
  ------题外话------
  这是二更哦,明天见~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君子庖厨
  叶裳给苏风暖找了件十分素雅的锦绣软裙,拿着来到屏风处。
  苏风暖立即对他说,“扔进来就行了,你别进来。”
  叶裳轻笑,“你怕什么?左右我又吃不了你。”话落,他自然无比地挑开帘幕进了屏风后,面不改色地瞅了她一眼,将衣裙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又转身走了出去。
  动作自然顺畅,行为举止再君子不过。
  苏风暖无语极了,一张脸变幻好半晌,才咬牙从木桶里钻出来,擦净了身子,穿了衣裳,走了出去。
  叶裳对外吩咐,“换一桶水来。”
  千寒应声,带着人将那桶水抬了出去,很快又换了一桶干净的水抬进了屏风后。
  苏风暖沐浴之后,通身舒畅,不想再折腾回苏府了,索性就直接来到叶裳床前,铺好被褥,动作利落地爬上了床,躺在了叶裳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叶裳脱外衣的功夫,回身便见她已经睡下了,他一时好笑,“这么困吗?”
  苏风暖困浓浓地“嗯”了一声,“困死了。”
  叶裳无奈,每次来他这里,说不上三两句话,她便累得睡着,如今依然一样,他揉揉眉心,“那你睡。”话落,进了屏风后。
  苏风暖当真很快就睡着了。
  叶裳沐浴出来,苏风暖已经进入了梦乡,睡的十分安然踏实香甜,他弄出细微动静根本就没吵醒她。他抬步来到床前,上床挨着她坐下,瞅了她片刻,洗干净的人儿身上溢出丝丝香兰草的香气,十分好闻,她睡着的样子,干净漂亮,这张脸真是怎么看都如鬼斧神工精雕细琢般的精致。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忍不住伸手轻轻去摸她的脸。
  苏风暖安静地睡着,半丝不受困扰。
  叶裳轻轻描绘着她脸庞轮廓片刻,撤回手,把玩着她的秀发,心中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想着,她武功极高,这些年在外,一定不会如在他身边一样这么任性踏实安然全无顾忌地熟睡。
  在江湖上常年跑的人,都有着警惕心,尤其是她这样的人,交情广布天下的同时,得罪的人也一定广布天下。
  他想着,这样没有警惕心,除了她的家人外,大约只有在他面前了?
  有一个人,优点数不过来,缺点也一大堆,有一个人,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让他牵挂、喜欢、深爱、惦念、恼怒、气愤、放不开、放不下、恨不得将她栓在腰带上。天下也就只有一个她了。
  半个时辰后,叶裳挥手熄了灯,挨着苏风暖躺下,将她的身子圈在了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月光透过窗子映入内室,一室馨然。
  第二日,苏风暖睡醒后,睁开眼睛,天已经晌午。
  床上只她一个人睡着,她伸手摸了摸,身边的被褥已凉,她推开被子坐起身,扫了一眼屋内,空无一人。她穿鞋下了地,来到门口,打开房门,外面阳光直辣辣地照在了她身上。她伸手挡了一下眼睛,片刻适应后又拿开,仰头看天空,日头在天空正中间,显然真的已经晌午。
  她靠着门框站了一会儿,想着难道她一觉睡到了现在?
  这时,千寒走过来,对苏风暖见礼,“姑娘,您醒啦?”
  苏风暖看着他,问,“叶裳呢?进宫去了?”
  千寒摇头,“世子在厨房,给您做菜呢。”话落,他补充道,“皇上设宴是在晚上。”
  苏风暖点点头,转身又回了房。
  她梳洗一番后,叶裳还没回来,她便又出了门,去了厨房。
  自从叶裳学做桂花糕之日起,就在正院特意设置了一处小厨房,以专他用。
  苏风暖刚靠近小厨房,便闻到了里面传出的饭菜香味,她吸了吸鼻子,顿时觉得饿极了。来到门口,向里一看,只见一个小厮在烧火,叶裳站在锅前,拿着长勺,正对着锅内搅拌。
  锅内是一锅鱼汤,羹鲜肉美。
  苏风暖倚靠在门框上,瞅着叶裳,觉得他一身锦袍,拿着长勺,清俊好看极了。
  叶裳听到动静,偏头向门口瞅来,当看到她懒洋洋嘴角含着笑极其欢喜的模样,也嘴角勾了勾,对她笑着说,“我估摸着你快醒了,还差这最后一道汤,就可以吃饭了。”
  苏风暖点点头,问,“这汤还要多久?”
  叶裳道,“一盏茶差不多。”
  苏风暖立即转身,快步跑了出去,丢下一句话说,“那还好,你先做着,我去去就来。”
  叶裳不明所以,不再管她。
  不多时,苏风暖复又来了小厨房,手里拿了一个画板,一张空白卷轴的画纸,手里握着一支笔,来到之后,瞅了叶裳一眼,二话不说,便对着画纸画了起来。
  叶裳挑了挑眉,“你急匆匆的这是做什么?”
  苏风暖头也不抬地道,“画你。”
  “嗯?”叶裳放下长勺,要走过来。
  “你别动,该干什么干什么,也别说话,安静点儿,就像刚才那样。”苏风暖伸手制止他。
  叶裳于是又拿起长勺,站在锅前,漫不经心地对她笑着说,“难得你有这个雅兴,可别把我画成人不人鬼不鬼难以入目的模样。”
  苏风暖轻哼了一声,嘟囔,“小瞧我。”
  叶裳轻笑,“画完了给我。”
  苏风暖一边画着,一边道,“凭什么要给你?我画的。”
  叶裳不容置疑地道,“你画的是我,所以,必须给我。”
  苏风暖无言,不再说话。
  叶裳轻轻搅拌着锅里的汤,片刻后,回头瞅她,见她偶尔抬眼看他一眼,画的极其认真,笔触娴熟流畅,没有停顿,而且手法极快。
  一盏茶后,叶裳放下了汤勺,吩咐小厮灭了火,拿汤盆从锅里往出盛汤。
  汤盛好好,叶裳吩咐小厮端去画堂,洗了手,走到苏风暖面前。
  他来到近前时,苏风暖最后一笔也画完,她放下笔,搓搓手,对他偏头笑,“你看看,我画的如何?”
  叶裳来到她身边站定,看向画板上的画卷,里面是厨房内一览无余的情景,他站在锅前在搅拌汤,锅里的汤冒着蒸蒸热气,小厮蹲在灶前烧火,火苗偶尔窜出来,小厮偏着脸躲避,不远处的桌案上摆着十多个菜品,也冒着轻轻的热气,一看就是刚做好的。
  这是一幅即时即刻的厨房内景,他的人是近景,其余景物是背景。
  他姿态散漫,手里拿着长勺,眸光认真,这样看来,真真正正的姿容倾世,丰姿无双。这样的男子,明明该君子远庖厨,与厨房这样的地方不相干,但偏偏他站在这里,丝毫不违和。
  这幅画,笔锋该细腻处,温柔如水,该粗糙处,寥寥几笔,粗糙至极。但合在一处,不得不说,画画之人的画技,虽然称不上独一无二的画技大家,但也当世难得的佳作。
  佳作不再于精雕细琢的画工,而在与画画之人的心境。
  对于画技到了一定境界之人,追求的便是心之开阔高远,不拘泥与丝毫精刻之处。
  叶裳看着面前的这幅画,许久没说话。
  苏风暖伸手推他,“到底如何?好不好啊?你说话啊?”
  叶裳依旧不言语。
  苏风暖却自己得意地道,“我觉得呢,这是我目前为止画的最好的画了。”话落,她动手就要往起收画,“你不喜欢,我收起来了啊。哈哈,若是拿出去卖的话,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叶裳顿时脸一板,伸手挡住她的手,偏头瞅她,“你竟然想拿出去卖?”
  苏风暖对他眨眨眼睛,“我题上我师兄的字,一定能卖个天价。你不知道,以前我和师兄闯荡江湖时,没银子花了,他就作画出去卖,渐渐地竟然有了些名气……”
  叶裳轻哼,“你休想拿我的画出去卖。”话落,他板着脸道,“题上你的名字。”
  苏风暖看着他,“我的名字不值钱。”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这是你做的画,自然要你题字。”叶裳将笔塞给她,“就题暖暖。”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题我的字,这幅画可就大折价钱了啊,你可想好了?”
  叶裳轻哼一声,“就题暖暖。”
  苏风暖见他坚持,心情大好,点头,“好。”话落,她拿笔刚要题,问他,“要题诗吗?”
  叶裳摇头,“你来题诗的话,一准没好诗,不题也罢。”
  “谁说的?”苏风暖不满,不听他的,转眸想了一会儿,行云流畅地题了一首小诗,在末尾,题上了苏风暖三个大字。
  叶裳站在一旁,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她题诗,但并没有阻止她。待她题完,他脸色微红,轻嗤,“果然是不堪入目的乱七八糟的诗,不登大雅之堂。”
  苏风暖大,伸手捏他的脸,取笑道,“叶世子,看清楚这幅画,你身在厨房,不是朝堂,你让我怎么踢一首你登大雅之堂的诗句?”
  叶裳拍掉她的手,也跟着她笑了,伸手将画慢慢地仔细地卷了起来,拿在手里,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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