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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妆夺谋-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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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便将他借由苏家旁支的亲缘暗中安置了。”
  许云初闻言问,“以你的脾性,岭山当初死了那么多人,几乎整个岭山都覆没了。你救了他后,为何不曾上达天听?将岭山一事公之于众?”
  苏风暖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跟了上来,她收了笑道,“那时岭山白骨成山,已经成了定局。唯有小池一人活着,尚还不会说话。而我爹早已经辞官归隐,苏家也已经远离京城多年,如何上达天听?”
  许云初闻言不说话。
  苏风暖又道,“即便费一番周折能上达天听后,又如何?官官相护下,谁来查这个案子?瘟疫人人恐惧,避而远之。那时的情形,可不像是当下。小国舅有皇上的圣旨,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查,而小国舅有身份地位能力本事,可以让岭山那些尸骨至今未安的人能长安于九泉。”
  许云初闻言叹了口气,“所以,你救了岭山遗孤后,便将此事压下了,等待今日吗?”
  苏风暖点头,“算是吧。岭山一案,早晚会戮破,皇上是明君,早晚要查。”
  许云初看着她,“这样说来,我找你算是找对人了。你将此事压下四年,想必这四年里,应该搜集了当年涉案人员的罪证。”
  苏风暖闻言停住脚步,偏头隔着雨帘看着他,“哦?小国舅何以觉得我私下做了这些?”
  许云初也停住脚步,望着她道,“向皇上请旨前,我只知是苏府小姐救了岭山遗孤,只想盘问一二,但如今既已知晓苏小姐便是我认识的不知名姓的姑娘,以姑娘的本事和脾性,虽然没在当年将此事闹开,但救了人安置之后,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苏风暖失笑,“小国舅想得不错,我这四年里,确实搜寻了不少关于当年岭山一案涉案人员的相关证据。今日便可以交给小国舅。”
  许云初看着她道,“这样一来,可以省去了我许多事儿了。看来,皇上将此案交给我,便宜我了。未曾真正彻查,便捡了你的现成结果。”
  苏风暖微笑,“小国舅无须客气,这些证据便当做我给你的赔礼了。你我见过数面,交情虽然浅薄了些,但总比陌生人要熟识。我却几次都未曾告知你名姓,对你隐瞒身份,实在是抱歉。”
  许云初闻言抿唇,一双眸子隔着雨帘,深深地看着她,“姑娘对我屡次隐瞒身份,确实不够地道。”话落,又道,“不过姑娘身份敏感,对我隐瞒也情有可原。”
  苏风暖见他大度,似乎不打算计较,便笑着道,“你能谅解我身份敏感就好。”话落,她叹了口气,“这个破身份,大多时候,让我也实在无奈。”
  许云初又抿了抿唇,“我是被太后和爷爷误了,没想到你就是苏府小姐。”话落,他嘲讽一笑,“枉我找姑娘这么久,今日才知,姑娘距离我不过咫尺之距,我实在是愚钝不堪。”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有意避开这茬道,“小国舅可别这么说自己,男人的聪明应该用于大事儿上,像这种小事儿,没什么愚钝不愚钝的。我早先便说过,与小国舅早晚会见着,早见晚见,换个身份而已,也没多少不同。”
  许云初缩了一下眸光,唇瓣抿紧,又松开,看着她闲适随意地往前走去,他低声道,“没有多少不同吗?依我看,却不是。”
  他这句话说的极低,苏风暖虽然听见了,但也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着。
  许云初说完这低低的一句话后,便不再说话,与苏风暖一起向宫外走去。
  来到宫门口,王府的马车和国丈府的马车走停在不远处等候。
  苏风暖刚看了一眼王府的马车,回身对许云初道,“稍后我会叫人将那些证据给小国舅送去国丈府。”
  许云初看着她道,“岭山一案的证据,实在重要,不知苏小姐放置在了何处,我跟你去取吧。取了证据,我便直接去刑部。”
  苏风暖道,“证据在苏府,”
  许云初道,“那我便随你去苏府取。”
  苏风暖有些犹豫,她这样和许云初一起从皇宫里出来去苏府,虽然是为了正事,但万一传出闲话,总不太好。
  许云初见她不语,道,“你在皇上面前都没什么顾忌,京中传了你许久的传言了,何等不堪,也不见你顾忌。如今你倒是顾忌起来了吗?”话落,他挑眉,声音有些沉地道,“还是说你时刻记着自己苏府小姐的身份,只对我顾忌,对别人却不需要顾忌?”
  苏风暖被他捅破心思,面色顿时尴尬了那么一下,觉得这个小国舅虽然爱招桃花,但人还是极不错的。自己对他数次隐瞒不说,如今被识破了身份依然明显地对他排斥,确实有些过分。她干干一笑,“小国舅说笑了,顾忌什么的,对于我来说,确实不怎么当回事儿。只不过如今下着雨嘛,想你跟我跑一趟的话,有点儿辛苦。”
  许云初扯了扯嘴角,“你手中有灵山一案的证据,搜寻了不知多久,更不知下了多少工夫苦心。我却只是冒雨走一趟,便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何来辛苦一说?既然苏小姐没意见,我们便走吧,去苏府。”
  苏风暖闻言再没法拒绝,点了点头。
  王府的小厮见苏风暖来了,立即挑开了帘子,“姑娘快上车。”
  苏风暖收了伞,上了车,见许云初也上了自己家的马车,便落下帘幕,对小厮吩咐,“去苏府。”
  小厮应声,赶车离开了宫门口,前往苏府。
  车上蒙了遮雨的油布,车内十分干净,没漏半丝雨珠。
  苏风暖上了车后,靠着车壁,曲着腿,想着数日前许云初救了三哥,又将他送回了苏府。当时天色晚了,她娘未曾好好对他道谢,如今他去苏府,她娘再见了他,估计要好好地再谢上一谢。
  又想着,京城果然麻烦,不比江湖。在江湖上,有很多事情,江湖儿女都能一笑泯恩仇,一笔揭过,总好处理些。实在不能处理的,就论武功一决高下,总之能痛快解决。可是京城就不同,凡事都不能痛快地解决,非要来来去去,磋磨一番,真是处处都累心。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那一日就不该跑去灵云寺后山林打兔子,也就不至于惹了这小国舅了。隔着太后早先要赐婚的意思,她又屡次避着他,弄到现在被撞破,总觉得实在隔膜得很。
  ------题外话------
  作者有话:深入文中,认真阅读,仔细品鉴,我很喜欢。但,有的亲代入感太强,不止把自己带入,也拉着作者一起代入。抱歉,这样的事儿,我不感冒被代入。我写的这本书就叫《粉妆夺谋》,这里有一个女主角,就是苏风暖,她就是她,不是任何人。所以,我在这里说一下,评论区一切关于文的讨论,无论是什么,都可以说,但请不要拉上作者受无妄之灾,但凡有此种情况,轻者禁言一个礼拜,重者禁言十年。我自诩温柔,多年写文下来,脾气被磨得所剩无几,但也不是没有。写文不易,看文不易,且写且看且和谐。谨记!多谢!


第六十五章 热情留客
  马车回到苏府,苏风暖打住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挑开车帘,撑着伞下了车。
  国丈府的马车此时也停下,许云初也撑着伞下了车。
  府门紧闭,苏风暖上前叩门。
  门童探出头看了一眼,连忙打开了门,问,“小姐,您回来啦?”话落,看向许云初,因他上次送苏青时来过,门童识得他,立即睁大了眼睛,“小国舅?”
  许云初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苏风暖问,“我娘呢?”
  门童立即道,“夫人上午去了一趟容安王府,在容安王府用的午饭,刚回府不久。”
  苏风暖想着她娘跑容安王府跑的到是勤快,真是不怕人说苏府倒贴啊。她点点头,吩咐道,“你速去禀告我娘,就说小国舅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寻我盘问关于岭山遗孤之事。我请他到会客厅说话。”
  门童领命,连忙向后院跑去了。
  苏风暖回身对许云初道,“小国舅请吧。”
  许云初点头,抬步与苏风暖一起迈入门口,同时对她道,“外面人人都传苏小姐粗鄙不堪,不通礼数,没有规矩,依我看,他们都说错了。苏小姐自从出了皇上的暖阁,离开了皇上眼前后,守礼得很。”
  苏风暖想着他来府做客,自然要知会她娘啊,这算守礼吗?她打了个哈哈,笑着说,“只有你一个人说我守礼罢了。”
  许云初意味颇深地看着她,意味不明地道,“是吗?大约是碍着太后曾经想给你我赐婚的意思,你恨不得避我千丈,所以,如今在京城,见了我,才这般守礼吧。”
  苏风暖一噎,一时没了话。
  许云初瞅着她,隔着雨帘,又慢慢道,“苏小姐心仪叶世子?所以,避我如蛇蝎?”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觉得许云初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这事儿怕是一时半会儿在这位小国舅的心里过不去。除了她隐瞒让他觉得自己愚钝被愚弄了外,估计还有点儿丢面子。男人的面子嘛,比天还大,一般时候,丢不得。
  但她既然这样问了,她若是稍有搪塞,这隔膜和心结就会结的更深了,总不是好事儿。
  于是,她干脆地点头,笑着说,“被你看出来了?叶世子那张容貌,我看着是极好的,脾气嘛,也算对我胃口,秉性嘛,不是好人,跟我也差不多。容安王府又没什么规矩,这一点甚合我意。他就像是为我量尺定做的一般,想不心仪他,都难啊。”
  说完这番话后,她都觉得自己浑身的肉先麻了一麻。后知后觉地想起,最近好像她尽做这样的事儿了。对那个卧床养伤的某人不停地说情话。可惜,他都没听到,都被别人听了。
  这事儿实在是怨不得她,是他没耳福……
  许云初听罢,忽然嗤笑一声,“我竟不知姑娘原是一个如此注重皮相之人。”
  苏风暖干干一笑,“毕竟你我不太熟嘛,虽相识几面,到底是不曾深交,你当然不知道了。”
  许云初收了笑,不再言语。
  苏风暖暗暗吁了一口气,见管家匆匆跑来,顿时像是找到了救醒,立即对管家吩咐,“你带着小国舅去会客厅,我去拿些东西。”
  管家连连点头,对许云初分外客气,“小国舅请。”
  许云初颔首,随着管家去了会客厅。
  苏风暖转了道去了自己的院子,想着对于这位小国舅,以后还是能避就避最好,她早就知道他是个千万都招惹不得的主,但没想到避来避去,还是照样麻烦。这老天爷对她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厚爱。
  苏夫人听说许云初与苏风暖一起来了苏府,愣了好一会儿,才对门童问,“小国舅怎么会和暖儿一起来咱们府里?”
  门童立即将苏风暖的话传达了一遍。
  苏夫人听罢后微松了一口气,道,“我这就过去。”
  门童离开后,苏夫人换了一件衣服,撑着伞,匆匆赶往前厅。
  管家将许云初引到前厅后,吩咐人上茶,便在一旁陪着许云初说着闲话。
  不多时,苏夫人来到,许云初站起身,对苏夫人温和有礼地道,“伯母,云初打扰了。”
  苏夫人笑着摆手,“快免礼,上次你救了苏青,天色已晚,我都没能好好地谢你。最近又一直事多,没抽出空来。今晚你便留下来吃晚饭吧。”
  许云初微笑摇头,“伯母客气了,我还有要事儿,坐坐便走。”
  苏夫人道,“这雨从早上就开始下,如今下了大半日了,还不见停,怕是要下到晚上。查岭山一案又不是什么急事儿,皇上也未曾限制你办案的时间,这冒雨查案,凉寒之气入体,容易生病,听我的,今晚便留在这里用饭吧,我这就让厨房去准备。”
  许云初又推辞,“伯母,我刚在皇宫吃过午膳,距离晚上时候尚早,改日吧。”
  “择日不如撞日。如今你办两件大案,一旦忙起来,空闲时候不多。伯母一直想谢你,一推再推得推到什么时候去?”苏夫人热情地道,“苏青今日没出门,在自己院子里呢,我这就派人将他喊来陪你。半日一晃就过去。你不准再推辞了,再推辞的话,就是不给我这个做长辈的面子了。”
  许云初闻言失笑,拱了拱手,“伯母都如此说了,我若是再推辞,便不识时务了。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伯母了。”
  苏夫人高兴地道,“你先坐着,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
  许云初点头。
  苏夫人又撑着伞出了会客厅。
  苏风暖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从压箱底的物件中取了一个匣子,里面存放着前两年她收集齐了的关于岭山一案的涉案证据。她拿到之后,没立即前往会客厅,而是想着凭着她娘的热心,以及对许云初的道谢,怎么说也要好好地叙一番话,便将匣子放在一边,自己躺在床上闭目小憩。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娘要留许云初吃晚饭。
  所以,当苏夫人冒着雨找来她的院子,进了她的房间,从床榻上揪起她告诉她这件事儿时,她一时有些懵,“娘,这刚过了晌午,您就要留小国舅吃晚膳?也太热情了吧?”
  苏夫人瞪了苏风暖一眼,“小国舅不是要对你盘问岭山和小池之事吗?你怎么倒躲在屋子里睡起觉来了?将人家晾在了会客厅?”
  苏风暖瞅着她,“我不是喊了您去招待她吗?”
  苏夫人嗔道,“上次他救了你三哥,天色晚了,没谢人家,今日外面一直下着雨,我想着,便留他在府中逗留半日,用了晚饭再走。总归是救命之恩,这样谢人家,也还是轻的,以后寻到机会,还要拿别的再谢上一谢才是。”
  苏风暖一时无言,对她道,“我没什么要对他说的,岭山覆没,我救了小池之后,搜集了相关证据,如今将这些证据都给了他就行。我以为您会陪着他好好叙一番话,没想到您倒是真会来,竟然直接留晚饭以表谢意。娘哎,我可真是敬佩你如滔滔江水了。”
  苏夫人闻言伸手敲她脑袋,气笑道,“我刚刚已经派人去知会你三哥了,让你三哥陪着他。反正你三哥今日也无事儿。我还没去厨房,先来你这问问,你今日不是被太后召进宫了吗?竟然与小国舅一起回府?难道太后又回转了赐婚的心思?”
  苏风暖闻言摇头,将她进宫见了太后,太后与她说了什么,她如何回的话,又将皇上将她喊去,下了一盘棋,用午膳时,许云初前去请旨之事,一言一语简略地说了一遍。
  苏夫人听罢后,松了一口气,道,“乍然听说你和小国舅一起回府,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太后又回转了心思,今日宫里发生了什么将你们凑做一堆的事儿?既然太后改了注意,想依顺皇上的意思将你赐婚给小裳,那就最好不过了。”
  苏风暖点头,没麻烦自然是好事儿,她也不希望麻烦太多。
  苏夫人又道,“你从边境回京后见过小国舅数面的事儿,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但愿这小国舅真没什么心思,否则,还是有麻烦。”
  苏风暖道,“我话里话外也说的很明白了,许云初是聪明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苏夫人瞪了她一眼,“那林之孝就不是聪明人吗?他看起来也是极聪明的。”
  苏风暖一时没了话,提起林之孝,她就觉得头疼。
  苏夫人见她眉头跳了又跳,顿时笑起来,摸着她的脑袋欣慰地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我生的女儿怎么会没人求?不是我自夸,放眼天下,怕是真没几个能及得上我女儿的人呢,谁要看上你,那是慧眼识珠。”
  苏风暖嘴角抽了抽,伸手温柔地拍拍苏夫人的脸,柔哄道,“好娘亲,您快去厨房吧,再自吹自擂下去,我就该替您脸红钻地缝了。你没事儿的时候,多听听外面那些不堪的传言,就能降低几分自信。”
  苏夫人打开她的手,笑骂了一句“臭丫头!”,转身出了房门,撑着伞去了厨房。
  ------题外话------
  这是一更哦~


第六十六章 长长久久
  苏风暖在苏夫人走后,又在床上躺了片刻,才起身,拿着那个匣子,去了会客厅。
  她来到会客厅时,苏青已经陪着许云初在喝茶闲聊了。
  苏青见苏风暖来了,对她道,“臭丫头,我以为你躲在外公府里不回府了呢!如今倒是又敢跑回来了。”
  苏风暖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愤懑的模样,估计还为了她点他穴道的事儿过不去。便慢悠悠地道,“你还想我点你穴道吗?我今天进宫后,太后没跟我发脾气,我没机会活动手脚,如今正好活动一下。”
  苏青一噎。
  苏风暖见他乖乖地住了嘴,没了愤懑的气焰,便不再理他,将匣子递给许云初,“证据都在这里面。”
  许云初伸手接过匣子,捧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他问,“看来这些证据足够岭山一案了?”
  苏风暖坐下身,点头,“应该够了。”
  许云初颔首,将匣子放在了桌案上,伸手一按,打开了暗锁,里面叠着满满一匣子的证据。他伸手拿出来一部分,随意地翻看了两下,眉心微凝。
  苏风暖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他神色波动。
  当年岭山瘟疫发生后,官员层层隐瞒,导致后来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朝廷干脆颁布了一道军令,封锁岭山,连飞鸟都不让飞出一只。那时候,还有很多人没染上瘟疫,但后来都生生等死了。
  岭山瘟疫不是不能救,而是没人救,不愿救。
  固然有月贵妃枉顾岭山举族人生死,但她一个后宫妃嫔,即便武功高超,但毕竟是困居深宫,尤其她还受宠,出入宫闱可能轻易,但出入京城,消失个十天半个月,却没那么轻易。若是朝中没有重臣,也瞒不下那么大的事情。甚至让皇上连半丝风声都没闻到。
  如今,这匣子里装着的,便是多少官员的身家性命,其中自然有朝中重臣的。
  许云初若是将这些程递给皇上,可想而知,皇上会怒成什么样。
  许云初看了片刻后,将那些证据都放回了匣子里,沉默片刻,盖上了匣子,锁上了暗锁,对苏风暖沉声说,“你搜集这些证据,过程想必极其艰难,既要避人耳目,还要搜集齐证据。”顿了顿,他道,“但事关朝纲,这些证据,能用上大半,也就不错了。”
  苏风暖笑了笑,“动朝纲就是动社稷动江山根基,这我自然知道。皇上既然将案子交给小国舅,便是信任小国舅。我既然将这些证据都交给你,也是信任你能办好此案,给岭山那些冤魂一个交代。至于证据能用上多少,朝纲既要动,也要稳,自然是需要你来拿捏分寸了。”
  许云初点头。
  苏风暖又道,“就比如说月贵妃一案,目前为止,也只是死了一个月贵妃,一个太子奶娘,一个国舅夫人。叶世子也是重拿轻放,皇上也是。没牵连国丈府治罪,也是为了朝纲时局。我请进京城协助查案的独臂人离陌,被国舅夫人所杀,我对他的尸身说要为他报仇,但既然国舅夫人已死,这仇也就不必报了。我总不能牵连小国舅来赔罪不是吗?所以,凡事三思而行,舍小义,顾大局,也没错。”
  许云初闻言面色微微动容,“我娘连国丈府都打算赔进去,杀个人对她来说,没半丝不安。如今她已死,为人子,便不能再议母之过。但我还是多谢你不因此牵连找我寻仇。”
  苏风暖淡淡一笑,“国舅夫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已然死了,恩怨也就随着她死一笔勾销了,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知道与你无关,自然不会找你寻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省些心。”
  许云初点头,“苏小姐胸怀宽阔,常人难极。”
  苏风暖失笑,“小国舅上次救了我三哥,依照我三哥的面子来说,我也不能再找你寻仇的。”
  许云初看了苏青一眼,轻声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苏青白了苏风暖一眼,“亏你还知道我是你三哥,没半点儿做妹妹的样子。”话落,他站起身,拍拍许云初肩膀,“走,咱们去我书房下棋。”
  许云初点头,对苏风暖道,“伯母留晚饭,我没办法推脱,还要在府中逗留半日,这匣子还劳你先替我收着,我走时再带走。”
  苏风暖立即说,“你不是要去我三哥书房吗?随手拿着呗。”
  许云初摇头,“我记性不好,免得走时忘了,你先收着吧,走时也能提醒我。”话落,他看向苏青。
  苏青点头,对苏风暖恶声恶气地说,“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先拿着就先拿着,走时再给好了。”话落,拉着许云初,出了会客厅,去了书房。
  苏风暖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匣子,一时无语,本来她想给了许云初匣子,晚饭就不在家里吃了,下午就躲了,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于是,她又捧了匣子,回了自己的院子,准备睡上一下午再说,反正许云初要吃了晚饭才走。
  但她刚进了自己的院子,管家便来报,“小姐,孟太医来了,请见您。”
  苏风暖向外看了一眼,这会儿雨比上午下得大了点儿,这孟太医冒雨前来,可真是对叶裳的伤尽心尽力。便对管家点头,“将孟太医请来我的院子吧,我在画堂接待他。”
  管家应是,连忙去了。
  不多时,孟太医打着伞,随着管家来到了苏风暖的院子。
  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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