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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梅君传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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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时便以为是京城傅姓人士。
林樊问过傅望舒的下落,林载舟说傅望舒在到盛州一天后便离开,走前说要到东海寻极品珍珠送他娘子。
因去东海而耽误了回京路上交通不便也是有的,林樊给商号里去信说明此情况,后来又写过四封书信寄回京城。
林昭害喜不便,林樊这些日子替她外出到林家各地的商号巡视去了,成忠先前到盛州时故而没见到他。
成忠没时间去查林樊的信商号为何收不到了,匆匆赶回京城。
“这么说,大少爷没在林家,下落不明了。”向南诚呆了,急急便奔回府向沈梅君禀报。
这个消息比傅望舒变心还让人惊怕,沈训还在牢里关着,杜顺尚未治罪,沈梅君顾不得了,会不会有对手算计商号也已无法再去考虑,急匆匆收拾了行装要去寻傅望舒。
“姑娘打算去哪里寻?”向南诚问道。
“盛州。”沈梅君断然道,“林载舟在撒谎,大少爷不可能去东海。”
傅望舒离开那时,商号刚分家只余一个空架子,他不可能有闲情去东海购珍珠,他走前那一晚,还跟她说盛州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后,会即刻赶回京城与她团聚。
沈梅君极想眯一下眼,再睁开时人已到了盛州,她吩咐马车夫日夜不停赶路。
车夫忍得住,她自己先垮了,本来便是强弩之末,如今更是油尽灯枯,到达盛州北面的一个山村时,车夫见她气息微弱,不敢再走了。
“姑娘,咱们在山村里借宿一夜,姑娘养养身体再走吧。”
沈梅君着实撑不下去了,答应了,挣扎着下了马车。
车夫前去寻人家借宿,沈梅君虚弱地扶着路侧一棵树喘‘息,忽地,肩膀一沉,一人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背后,大手用力抓住她。
“你是谁?”嘶哑低沉的声音无端地让人感到悸动,陌生的声音却给人那么熟悉的感觉,沈梅君心头涌起狂喜,一声“大少爷”冲口而出,转头看到背后男子的脸,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眼前的人脸上的皮肤焦炭似的,惨不忍睹。
“大少爷?”傅望舒低喃,记忆深处就是这么一声娇软的声音让自己生起求生的意志从火海里逃生的,她是谁呢?为何自己会觉得她单薄的背影那样熟悉!
傅望舒定定看着沈梅君,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姿,清秀柔弱的容颜,白皙腻滑的肌肤,还有因惊诧而微启的嘴唇,无端的感到锥心的疼痛。
他想把眼前弱得快随风飞去的人儿搂进怀里,吻她疼她怜惜她让她快乐。
“沈姑娘,这个房子里面没人,咱们到那边借宿吧。”借宿的车夫回来了,警惕地看傅望舒。
“这是我的房子,几位想借宿是吧?可以进来。”傅望舒松开沈梅君肩膀淡淡道。
沈梅君紧盯着从自己肩膀上收回的那双手,那双手肤色润泽,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手指修长干净,线条优美到极致。
这是属于傅望舒的手,它曾经在自己身上点燃起熊熊火苗,整弄出蚀骨入髓的快活。
沈梅君目光僵僵上移,再次来到傅望舒脸上,他在看着她,目光温柔专注。
巨大而沉重的冲击从心窝漫向周身,沈梅君感到蚁咬似的绵绵酸痛。
两人目光胶着,久久地对望着。
“沈姑娘。”车夫有些不安地叫道。
“就在……就在这位大哥这里借宿吧。”沈梅君木然道。
因为意外毁了容,所以不想回京,不想与自己相认吗?
那方才何必露面?
过于悲伤意外的重逢使沈梅君忽略了傅望舒方才那句“你是谁”的问话。
树木搭的屋子外表简陋,里面却收拾得很洁净,木桩桌子,木桩椅子,木雕碗箸,别有一番野趣。
晚餐就在院子里摆开,野味十足,柴火上烤着兔肉,桌子上是浓浓的鱼汤,还有翠嫩的野菜和一盘虾。
沈梅君目光停在那盘虾上一动也不动,第一次在傅家膳桌上吃饭,傅望舒要显了恩爱给傅望超看而帮她剥虾壳,后来这习惯便保留下来,今晚,他还会那么做吗?
“这是山涧里刚捞上来的虾,味道很鲜美。”傅望舒道,拿起虾掐头去尾剥壳,醮了调味凑到沈梅君唇边。
熟悉的情景熟悉的动作,沈梅君精神恍惚,呆呆地张开嘴。
傅望舒手指离开时在沈梅君嘴唇上轻抚了一下,极浅极淡的触碰,却营造起满满的情‘欲味道。
旖旎亲密的气氛无声地流淌,沈梅君静等着傅望舒与自己相认,却始终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
饭毕,傅望舒挽起袖子烧了水提进房间里。
“水凉热正好,你进去沐浴吧。”他对沈梅君道。
他这是怎么啦?不像要与自己断了,也不像是因毁容而不想与自己相认,沈梅君狠咬住唇,才想开口质问,传来敲门声。
“望舒哥哥,你晚上怎么没过来吃饭?”一个盘着后侧髻看起来约十j□j岁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手里拿着一件男人的布衫,腹部微微隆起。
女子隆起的腹部刺痛了沈梅君的眼睛,沈梅君腿软得厉害,几乎站不住。
“夜里看不清路,你以后别过来了。”傅望舒口气平缓,沈梅君觉得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她看着傅望舒从妇人手里接过那件蓝布衫,在身上比划了一下,道:“很合适,你替我和娘说一声谢谢。”
娘!这一声娘当然不是他的娘!
这一声娘击碎了沈梅君的奢望,沈梅君匆匆奔了出去,匆匆上了马车,喊马车夫。
“走了,回京城。”
第七十八回
马上走;离开这里;回京城去!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沈梅君按住胸口;那里面像是有火在炙烤;又像是钝刀在拉锯;疼得她整个人抽搐;她希望自己能晕过去;晕过去了没有意识;就不会那么疼了。
马车驶出山居小院;车轱辘转动的嘎吱声一声声撞击着沈梅君的耳膜,她凝神听着;期盼着其中夹杂了追赶的脚步声,却始终没有听到。
“大少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沈梅君捂着嘴,不想哭,却抑制不住。
山间小屋渐远,暗沉沉的夜色遮掩了一切,车夫道:“沈姑娘,前面的路不知走多远才能有村落,咱们要不回刚才那个村子另找户人家借宿?”
沈梅君不想回头,喉咙里堵得厉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姑娘方才怎么突然要走?那男人虽说面容恐怖,可气度不凡行事磊落坦荡,待人真诚,在他家投宿很安心的。”车夫接着叨念道。
面容恐怖!沈梅君愣了愣,她方才整个脑袋便乱了,心里悲伤着,觉得傅望舒不回京置自己于不顾太残忍,因心中认定那人是傅望舒,那恐怖的面容在她眼里也没觉得可怖,给车夫这一说,心头突突狂跳。
“回去,快,赶紧回去。”便是他变心了,自己也要问一问他为何会毁容。
才走出几里地,很快便回到山村小屋前,沈梅君才想下马车,忽听得屋里争执阻拦的声音。
“望舒哥哥,你刚摔了一跤磕破了头,好好歇着别追了。”
“不,别拦着我。”傅望舒的声音越发暗哑,焦灼而痛苦。
他终究是舍不得自己的吗?沈梅君呆怔怔抬不起步。
有人跳上车辕,车帘子被掀开了,跳上来的是傅望舒,他定定看她,幽深的眼眸若千年沉潭。
“大少爷。”沈梅君低声道,唇角浮起凄艳的笑意,泪水再也止不住簌簌掉落。
大少爷三个字像山谷中空旷的回音在傅望舒耳边回荡,傅望舒心口疼得要炸开了。
傅望舒缓缓伸了手,轻轻地抹去沈梅君脸颊上的泪水,沉声道:“我方才看着你跳上马车走,我心里想,绝不能给你这么走了。”
他追了出来,匆忙中一头撞上门框,脑袋一阵疼痛晕眩,恍惚里眼前忽而熊熊烈火,自己冲出了火海里在地上翻滚;忽而是山风呼啸,身体一阵腾空从马车里甩了出来……也许很久,也许一瞬,过往的一切突然间就在脑海里重现。
“我曾经受伤,记不得以前所有的事。”傅望舒缓缓道。
因为记不清以往的事,所以另娶妻了?沈梅君狠咬住唇,强忍着没有失声嚎哭。
傅望舒坐到沈梅君身边,拔下她的发钗,长指穿过她的黑发,轻轻地揉按着她的头皮。
淡淡的温度从他的指尖渗到头皮上,熟悉的宁静而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悲哀烦躁的心境缓缓安定下来,沈梅君住了泪,涩声道:“你说过,一辈子只我一个女人的。”
傅望舒揉‘按的手微顿了一下,而后,修长的手指往下滑落,他捧起沈梅君的脸,细细看着,指腹轻轻触‘摸她的面颊,摩‘挲着她柔‘腻的唇瓣,轻声问道:“这就是你方才匆匆离开的原因?”
沈梅君在他的指尖下轻颤,泪水不由自主又流了出来,心里不愿与另一个女人共同拥有傅望舒,可那个女人已有了他的孩子,她不知该怎么办。
“便是失去以往记忆,我也没有与别的女子胡作非为,我知道,有一个人在等着我。”
他没有与别的女人胡作非为!
狂喜漫涌上心头,沈梅君呆呆看傅望舒。
“我刚才摔了一跤,把以往的事都想起来了。”傅望舒抱住她,将她狠狠地揉进怀里。“那女子叫阿笙,这个村子里一个叫阿猛的人的妻子,我受伤后是阿猛救了我,阿猛娘很慈祥温和,我认了她做娘。”
罩顶乌云忽然间便尽皆消散,眼前霞光灿烂,沈梅君哇地一声大哭,攀紧傅望舒再也不肯松开。
“我这样的脸你一点也不害怕吗?”傅望舒低低笑,细细地吻去沈梅君脸上的泪珠。
“有什么好怕的,你就是你,我喜欢的又不是你那张脸。”沈梅君低泣,轻轻捶傅望舒。
他风华绝代容色过人也好,丑陋如鬼魅也罢,都是她爱的那个人。
他若为云,她愿作雨,与他云雨与共。
他若是鱼,她愿为水,长相伴亲密嬉戏交‘缠。
“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沈梅君哭了半晌低声问道。
“这事以后说,我现在等不及了。”傅望舒抱起沈梅君跳下马车。
……
沈梅君脑袋不清醒了,她觉得自己烧着了,好热,她成了溶岩,与傅望舒一起熊熊燃烧。又觉得自己生了羽翼,傅望舒带着她飞了起来,他们一起越过高山大海,在云端上荡‘漾起伏。
……
快乐的漩涡将两人包‘裹,淋漓尽致,事毕两人紧搂在一起,很快进去香甜的梦乡。
一夜好眠,沈梅君醒来时周身舒爽。
窗外鸟鸣声声,纱帘上红影瞳瞳,傅望舒不在身边,沈梅君拉了被子轻蹭,贪婪地闻着被里散发出来的属于傅望舒的刚阳气味。
房门轻轻推开了,傅望舒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到沈梅君睁着眼睛,笑道:“我算的很准,起来洗漱,然后吃鱼粥。”
沈梅君羞涩地应了声好,缓缓坐了起来,两手拢了一半头发突然顿住,眼睛瞪圆看傅望舒,手指指着他说不出话。
“怎么啦?”傅望舒含笑看她。
“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啦?你不喜欢吗?”傅望舒低笑,剑锋似的眉毛因笑意而显得柔和,素常墨黑的寒潭似的眸瞳透着温暖而专注的光芒,脸庞肌肤润泽如玉,除了比离京前微有消瘦,眼前人不折不扣的京城里那个风华绝代的翩翩佳公子。
“你的脸没烧伤?”沈梅君呆呆地伸了手摸上去,滑腻温润,触感明晰,是真的肌肤。
“你不是说我是丑八怪你也不在意吗?”傅望舒张开嘴唇,含住沈梅君手指,暖昧地道:“梅君,我发现你昨晚特别热情,我觉得,往后,我还是扮丑八怪和你恩爱好。”
胡扯什么?沈梅君恼了,才刚失而复得,不舍得发脾气,视线转了转,促狭一笑,道:“大少爷,梅君昨晚还不够热情,大少爷要不要再试试梅君热情如火的时候。”
“乐意之至。”傅望舒哈哈大笑,将沈梅君按‘倒。
这一番乐‘趣与昨晚又是不同,真正的快‘活似神仙,事‘毕沈梅君倦倦地依着傅望舒,眼睛眯上去又欲睡觉。
“先起来吃东西再睡。”傅望舒不让她睡,强行抱她起来。
沈梅君咕哝了几句,肚子也着实饿了,便随他意下床。
鱼粥清香爽口,沈梅君吃了两大碗出了一头汗,傅望舒又提了热水给她洗漱,吃饱喝足精神好,沈梅君也不睡了,追问傅望舒出了什么事,怎么要假装毁容。
傅望舒把自己给林载舟算计的经过说了,道:“我醒来后先前的记忆都没有了,只知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我怕要置我死地的人还不肯罢休,便弄了那么一副丑面具戴着,因太丑陋吓人了,没人敢认真看我的脸,瞒过去了。”
“好可恨,看来林樊寄了那么多信我没收到,也是他搞的鬼。”沈梅君气得脸色发青,“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肯定不能放过他。”傅望舒缓缓道:“林昭颇无辜,又怀着小四的儿子,我想不要出面到官府指证,只设局由林家自己家里人闹出事来夺了林载舟的命报仇。”
“林昭怀的是四少爷的孩子?”沈梅君尚不知情,惊奇不已。
傅望舒把当日的事说了,叹道:“那是个刚烈的女子,可怜遇人不淑,父亲又是那样的混帐。”
沈梅君心有戚戚,不欲傅望舒伤感,假意喝醋:“她可是你杀身仇人的女儿,疼惜什么。”
傅望舒见她娇嗔薄怒,心中爱甚,抱住就吻了下去,林昭的事也不去想了。
两人久别重逢,缠‘绵了好几日,傅望舒让沈梅君留在山居小屋中将养身体,自己去了盛州城。
他把面具收在怀中,戴着农家汉子戴的斗笠遮着脸进城的。
沈梅君此番前来带着不少银票,有银子好办事,不几日,傅望舒便凭着听过的声音将山崖下纵火烧山的林府下人认个清楚。
那一晚崖底有六个人,傅望舒把各人性情家庭情况摸清,这六人都是林载舟的心腹,林家巨富,得脸下人比一般人家还有钱,六个人都在林府外面置买的有宅子,当值时到林府听差,不当值时过得悠哉闲适,宅子里也有婢仆使唤着。
傅望舒在那六个人的下人里各挑了一个看着会办事儿的人许了银子让帮忙办事。
他让那些人的下人做的不是什么杀人夺命的大事,那六个人的下人都答应了。
第七十八回
某日起;那六人中有人家中祖宗牌位突然罩满白灰;有人家里灶房突然着火;有人夜里家中忽响悲惨的嚎叫……凡此种种;不一一而足;再没消停的时候。
这么着半个月后;六个人渐渐扛不住了;又一晚;六人家中院子同时从空中飘下来一个白纸糊的灯笼;灯笼上书写着遒劲有力的几个字——冤有头债有主,元凶伏罪不追究;否则,灭满门。
飘落的灯笼其实是傅望舒收买的人趁宅子里众人不备时拿出来的,只叫嚷着是从空中降下来的,那六个人给这些日子的奇奇怪怪的事弄得心力交瘁,哪顾得上细究。
傅望舒和林氏商号有过书信往来,有人认得灯笼上的字是傅望舒的字体,认为是傅望舒冤魂索命,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傅望舒这晚又戴了那个肌肤烧伤的面具来到六人中胆子最小的那个人家中,被收买的人已悄悄拉开门闩,傅望舒飘然而入面孔狰狞,那人吓得大叫一声,当即晕了过去。
一同放火的人听得傅望舒鬼魂现身,吓坏了,为了保住自己性命,几个人合谋勒死了林载舟。
“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去官府出告的,想不到……”傅望舒摇头不已,那六个人杀死林载舟,被盛州府衙抓捕了,自然是死罪。
这是有其主必有其奴,林载舟心狠手辣,手下也是穷凶极恶之人。沈梅君呸了一声,一点也不同情那六人,觉得死有余辜。
林载舟死了,林昭尚不知父亲是这样的人,得知真相大受打击,肚里的孩子小产了,好在已七个多月,虽然弱了些,也活了下来。
大当家死了,管事的小姐又坐月子,林氏商号动荡极大,傅氏与林氏生意合作项目不少,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沈梅君离京也近一个半月了,不知京中傅氏受到多大影响,傅府里情况如何,沈训从大牢里出来了没有,诸多事情压在心头,两人也没在山村中多作逗留,告别了阿猛一家人急忙往京城赶。
傅望舒离京时还是夏日,这时却已是寒冷的冬天,进城这日下雪了,凄冷的白雪在空中弥漫,寒意渗人,马车驶进城门时,傅望舒突地打了个寒颤。
“很冷?”沈梅君柔声问,拿了件披风出来帮他披上。
“我好像听到爷爷在喊我。”傅望舒抓住沈梅君帮他系带子的手,面色有些发白。
自己离京时傅老太爷病着,难道是……沈梅君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掀起帘子咐咐车夫先到傅府大宅去。
雪很大,不过片刻工夫,街道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屋顶都是积雪,傅府高大气派的大门遥遥在望,看到大门上没有办丧事的迹象,沈梅君微松了口气,傅望舒垂在身侧的双手却霎地攥紧。
“怎么啦?”沈梅君小声问。
“往日下雪时,府里的下人都要出来打扫门前积雪的。”傅望舒缓缓道。
难道真出了什么事?
像是回应傅望舒的话,大门里奔出来一个女子,女子腹部微微隆起,却是傅明慧,傅望舒面色更沉,沈梅君急忙喊道:“三姑娘。”
傅明慧抬头看到傅望舒和沈梅君,哇地放声大哭。
傅府真的出事了,可说是三灾四难接二连三。
一个月前皇帝明旨治了杜顺的罪,杜家满门抄斩,负责查抄杜府的官员说查抄到的杜顺的赃物不足,追查到傅府来了,把傅府也给抄了家,不止杜碧萱的嫁妆没了,连傅老太太傅太太合府上下人等的私房都给如狼似虎的官差查抄了去。
好在阎家当日送聘给傅老太爷和傅老太太的良田来路分明,田契没给朝廷查抄去,靠着收租日子也还过得下去。
后来阎家出面,又把傅望超从牢里弄了出来,傅明慧本指望傅望超出来后振兴家业,不料傅望超出来后整日埋怨家里给他娶了杜碧萱,日日折磨打骂杜碧萱,杜碧萱是个不甘示弱的,没家势依仗也没软声气,两人日夜吵闹,弄得合府鸡犬不宁。
傅老太爷本就病着,遭此变故病情更重,挣扎了些时,就在刚才闭眼去了。
“老太爷刚刚去世,四哥就逼着老太太把田契拿给他,老太太不肯,这会儿,府里闹起来了。”傅明慧凄凉地哭起来,她本来想着娘家多事之时,害喜了也回家帮着照看一二,看到娘家闹嚷成这样,再也呆不下去了。
傅望舒呆呆坐着没有说话,沈梅君知他伤心傅老太爷的死,轻叹了口气,把傅明慧扶上车,咐咐车夫到阎家去。
傅明慧有喜,府里乱糟糟的,还是报丧后再过来。
“梅君,大哥,府里面闹的太不像话了,你们进去劝劝,看能不能劝得住行吗?”傅明慧泣道。
劝什么?分家时傅老太太连明是孙子实是儿子那样诛心的话都说得出来,他们此时进去,说不定还得给说是跟傅望超一样要谋夺那些良田呢。
沈梅君轻摇了摇头。
傅老太爷对傅望舒还有栽培之情,傅老太太糼时刻薄他,大了把他当对头仇人,一心一意宠着傅望超,他们何必枉作小人。
把傅明慧送到傅府,沈梅君和傅望舒也没下车进阎府,马车调了头,傅望舒突然道:“回咱们家,不要去大宅那边。”
不去大宅那边?沈梅君略一愣,轻点了点头,知傅望舒是要在他们这边办傅老太爷的丧事,这是要先回去作安排。
离京这么久,不知商号里一切安好吗?
方才傅明慧没说什么,想必也还好。
“大少爷(大哥),你可回来了。”大厅里一屋子的人,见傅望舒平安无恙欣喜若狂。
“商号里一切都好吧?”傅望舒问向南诚。
“沈姑娘刚离京时有个大灾难,幸得有五姑娘。”向南诚说起那次灾祸还心有余悸。
“五姑娘帮的忙?”沈梅君惊奇地看傅明媚,傅明媚难道是一个经商奇才?
傅明媚红了脸,头低低垂下。三姨娘笑了笑,道:“明媚红鸾星动了。”
沈梅君走后,阎石开把那八骏图浮雕雕了出来,皇帝龙颜大悦,傅氏木雕和布偶走了明面供应宫中,帐面上资金一下子充实许多,向南诚见一切顺利,秀足会已酝酿许久,便不再拖拉安排点选。
秀足会果然吸引了倪胜到场,一时声势浩大,买门票进场的人山人海,参选的人更是突然增加了不少,有好几个女子拥有玲珑莹润的秀足,其中一位名苗珠的女子更是出色,倪胜甚爱,魁首隐隐的便是苗珠了。
傅氏眼看着名利双收了,终选那日苗珠却突然不知所踪,眼看着她出场的时间快到了,倪胜在底下等着给她捧场,待得她夺得魁首后便纳为妾,若没有苗珠上场,倪胜认为傅氏在耍他,后果不堪设想。
那日因事情太多,参选的都是女子,后台需得女子把持安排,三姨娘和傅明媛傅明媚都去帮忙照看了,危急之时傅明媚自告奋勇出场,她的那双秀足艳惊全场,当场夺得花魁。
“不成。”傅望舒只听向南诚讲到此处,断然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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