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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甄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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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用膳时并不见这驿馆有许多人往来,将军同我来得又早,怎会只余一间空房?”
  我已被箍在他怀里,在马背上疾驰了一天,再也不愿到了晚间,仍要同他呼吸相闻,共处一室。
  卫恒脸色一黑,沉声道:“夫人为何定要我明言?卫某行此唐突之举,不过是怕夫人再生逃婚之念。”
  所以寸步不离地看着我,如押解人犯一般。
  横竖多说无益,我重又裹上外袍,全身紧绷地跪坐于榻上,看着卫恒一步步走过来……弯腰俯首……吹熄了我榻旁小几上的那盏烛火。
  我心跳如鼓,耳边甲衣摩擦之声再度响起。
  借着透入窗棂的浅淡月光,那个高大挺直的身影重又一步步退回到门边,坐于胡床之上,再也不见动静。
  我却仍旧全身紧绷,僵坐于榻上,盯着胡床上那一团静止不动的身影,一颗心怦怦乱跳。
  直到片刻后,阵阵熟睡的鼾声'装睡'传来,我才松了一口气,如散架一般,瘫倒在床上,不及将榻上的棉被扯到身上,便已沉入了梦乡。
  说也奇怪,之前那些时日,我并不与他相见,却夜夜都会梦到那几个画面。
  他毫无喜色地拿开我遮面的团扇……面无表情地看我饮下毒酒……
  可是这一晚,我与他共处一室,反倒再没有梦见关于前世这些可怕的情景。
  这一夜,我只梦到了桃源深处,百花盛开,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山花烂漫,只为我和嫂嫂,还有岩弟,只为我们三人而盛放……
  花间鸟鸣婉转,燕语莺啼,初时隐隐约约,后来竟渐成曲调,随着明媚春光越发响亮起来,倒似是鹤鸣九皋的调子。
  我正听得醉心,忽然天光一暗,滚滚乌云翻涌而来,一道闷雷似的声响炸开,四面八方不停回荡着同一句话。
  一个愤怒到有些变形的声音在天地间怒吼!
  “朕这辈子最大的不该,便是娶了你!”
  那句话如有实质般,密不透风地朝我挤压而来,压得我胸口喘不上气来,直如溺水一般。
  原来……这还是一个噩梦。
  可我明知它是个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连呼吸都不能够,胸中越发憋闷,只觉眼前那一团黑云越来越浓,要将我彻底淹没。
  那团黑云中忽然又炸出一声响雷。
  “阿洛!阿洛!”
  像是又处于马背之上,被剧烈的颠簸……
  我终于被人摇醒,从这噩梦中逃了出来。
  卫恒坐在我身边,双手扶着我,脸上是罕有的关切,“可是被梦魇到了?”
  他的嗓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沙哑,听得我心中阵阵发寒,刚刚梦中那个声音……也是这般沙哑。
  难道那是卫恒在前世曾对我怒吼的话吗?
  我下意识的便推开他,朝后缩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的身上竟然是盖着棉被的,两床薄被都盖在我身上,难道是我夜里觉得冷了,将它们全都扯了过来?
  见我如避蛇虫猛兽一般避开了他,卫恒神色阴沉,起身道:“既然夫人无事,还请快快洗漱用饭,别耽搁了归程。”
  言罢,他推门而去。那张胡床仍立在门边,上边放着一盆热水,并巾帕篦梳等物。我明明做男子打扮,可那驿丞送来的竟有不少女子梳洗时才会用到的东西,也不知是卫恒命他'男主送的'送来的,还是他识破了我的身份,自做主张。
  因着梦中那句话仍在我耳中心内反复回响,我也不知花了多久才洗漱完毕,出门一瞧,才发现竟是天光大亮,已过了辰正。
  因起的迟了,我原以为,重行启程时,卫恒会急于赶路,毕竟他又从驿馆处多要了一匹马,再不必如昨日那般顾惜脚力,动不动就停下来让马儿歇息。
  可卫恒却仍是强行与我共乘一骑,沿途换马歇息的次数和昨日相差无几,仍是早早便在一处小城寻处歇宿。
  但这天晚上,他却没再说什么只余一间馆舍,要同我共处一室,许是看我连着奔波两日,早已累的精疲力尽,再也无力逃走,便不再委屈他自己缩在胡床上熬过一宿。
  可他却仍是命驿馆的从人守在我的门窗之外,仍是对我严防死守,生怕万一我还是逃之夭夭,害他不能遵从父命,于他争夺世子之位大大不利。
  我忽然又想到梦里的那句怒吼,若那真是卫恒的声音,他可是自称他为朕,看来在上一世,他最终得到了世子之位,最后还夺了我那天子表哥的帝位。
  然后呢,然后便是我的死期吧!
  飞鸟尽、良弓藏,我连他的良弓都算不上,不过是一块踏脚石罢了,等没了用处,自然是踢到一旁,再碾得粉碎。
  原本走陆路,便不如走水路那般快,我们又是两人共骑,不时走走停停,到了第四日傍晚,眼见离邺城已然不远,只消再往二十里,便可在天黑前赶回丞相府,卫恒却折而向南,在临漳县寻到一间客栈住了一晚,竟是连驿馆也不再去住。
  而这一晚,因不能再命驿馆之人替他看着我,他又坐于他那胡床之上,同我共处一室。
  吹熄烛火之前,他道:“好生歇息一晚,明日,你便可以见到那个人了。”
  虽然有些好奇,他过邺城而不入,到底是要带我去见何人,我却没再开口问他,横竖明日便会知道,何必再同他多话。
  第二日,我们向南又行了半日,午间时分,行至石城。
  而卫恒要我见的人,就在这石城之中。
  因石城多石山,卫畴在此建了个采石场,将触犯法令之人,除死刑者外皆流于此处,在采石场做苦役,终日劳作。
  卫恒先将我带到一处简陋的房舍之中,然后唤来一人低声吩咐几句,那人领命而去。
  过不多时,便带了一个苦役打扮的人步入庭中,那人衣衫破旧,但尚算整洁。想是镇日在日头底下劳作,脸庞晒的黝黑,沾满石灰的络腮胡子乱逢逢地盖住了大半边脸。
  这便是卫恒绕了这么远的路要让我见的人吗?
  卫恒看出我的疑惑,“不错,就是此人。他如今换了衣衫形容,你便认不出了吗?”
  难道这竟是我熟识的人不成?
  我再放眼细看过去,卫恒并未让那人进来,亦不许我将窗子打开,只许我从窗缝中看过去,看不到他的正脸,只能看到他左边眉梢处似是有个绿豆大的黑痣……
  左眉处的黑痣?
  我心中一跳,我所熟识人中,确有一人面有黑痣,亦是绿豆大小,亦是在左眉梢处,可是那个人应当已不在人世才对,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可是程熙?”我问卫恒,语气有些不稳。
  “果然是夫妻一场,他程季光已再不是昔年锦衣华服的王孙公子,你竟还能认出他来!”卫恒语带嘲讽。
  我一时无语,卫恒的性情怎么变得这般古怪,我认不出程熙来,他讽刺我,我认出来了,他说话仍是这般阴阳怪气。想是明明不愿娶我,却又为了讨他父亲欢心,为了世子之位不得不娶我,这才看我处处都不顺眼。
  “你竟没有杀他?为何当日你会留他一命?”
  他眼中如何看我,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只关心眼前这个疑惑。
  卫恒默然半晌,别过头道:“谁让那日夫人巧舌如簧,搬出我同他昔年的那点少年情谊。这才一时心软,放过了他。”
  当真是我说动了他不成?
  “那将军为何又要假称他已死于你的剑下?”
  “不然呢?看着他被父亲封个小官,一年半载后‘染病’而亡吗?”
  我先前便总觉得程熙不当是死于卫恒剑下。再想到卫畴对我说过斩草除根的话,以及程熙那两位兄长的下场,看来前世程熙的结局便是如此,在归降卫畴后,没过多久便极其“自然”的因病而亡。
  看着窗外已然今非昔比的程熙,我下意识地又抚上自己的掌心。
  自从意识到我或许是重活一世,不经意间,我便会轻抚掌心,明明指下光洁柔软,恍惚间,却似仍能摸到那几道深深的伤痕。
  可是,不一样了……
  这一次,我的手没有废掉,程熙也保住了性命。既然有一件、两件事情的轨迹和前世不同,那便必然会有第三件、第四件……
  既然上苍怜悯,让我重新来过,定当予我别样机缘,使我不致重蹈覆辙,否则,若仍是如前世一般的结局,那上苍又何必多此一举。


第23章 老贼
  我自沉思中抬首,再看向窗外时,程熙已然不见,想是已被卫恒手下之人带了下去。
  “怎么,猝不及防之下得遇故夫,夫人这是还没看够吗?”卫恒又凉声讥讽道。
  “多谢将军留他一命。”我转身朝他行了大礼,“只是将军既允他活下来,为何又让他沦为苦役,终日劳作,这般折辱于他?”
  “怎么,夫人心疼了?”卫恒尖刻道。
  “我留他性命已是不该,就算他不过是条犬类,亦不能轻易放他逃入山林,免得他贼心不死,妄想兴风作浪。更何况——谁让他曾大大得罪于我。”
  不等我再说什么,卫恒突然上前,拦腰抄起我扛在肩头,快步走出屋子,将我往马上一丢,却不催马扬鞭,而是在我耳边道。
  “父亲已经知道我因为夫人求情而私放程熙,将他藏在这里。”
  “什么?”一惊之下,我忘了问程熙怎么得罪了他,重又担心起程熙的性命,以及他这句话的真假。
  “是以此次夫人逃婚,父亲下了严令,若我不能带回我的未婚妻子,便再也不用回卫府见他,而程熙则会被送去黄泉和他的父兄作伴。”
  说完这句,他便再不开口,重又裹挟着我快马加鞭往邺城赶去。
  这最后一段归程,我和他均是默然不语,直到日暮时分,我们抵达邺城。
  将入邺城之前,他方开口道:“既然程熙未死,且父亲已答允留他一命,夫人当再无不愿嫁卫某之因。你我成婚之前,令嫂和令弟我自会令人好生照看,可若是夫人再生逃婚之念,别怪卫某手下无情。”
  这一层我在路上亦早已想到。只是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是他当真把程熙杀了,有嫂嫂和岩弟在他手中,他又何惧我不嫁他。
  我问出心中疑问,卫恒隔了片刻才答道:“若我说,卫某愿与夫人结百年之好,故而不愿夫人心存怨怼,这才留他一命,夫人可会信我?”
  “自然不信,将军难道真能放下同我之间所横隔的那些仇怨,不再恨乌及乌,与我结百年之好?”
  卫恒并没有回答我,他只说:“等到你我成婚之日,卫某自当相告。”
  过了城门,他未再与我同乘一骑,牵着我那匹马的缰绳,两马并行,缓缓行到丞相府前。
  他扶我下马时,我忽然道:“我想见丞相一面,还请将军为我通禀?”
  既然卫恒是迫于卫畴之命,才定要娶我为妻,那我便要问问卫畴,为何定要将我许配给卫恒,或许……
  卫恒似是看出我的心思,“夫人这是想劝父亲改变心意。只怕不用我替夫人通禀,父亲亦想与夫人恳谈一番。”
  他话音未落,便有两个婢子过来屈膝道,“丞相听闻三公子与夫人踏青归来,特请夫人前去芳榭亭叙话。”
  府中有一湖名含碧,芳榭亭便在含碧湖中央,有九曲回廊通到岸上。
  那亭子四面临水,卫畴在这里见我,是要同我说些隐秘之言,防人听到吗?
  果不其然,我到得亭中,只见卫畴一人端坐在石凳上,身边一个侍从也无。
  他和颜悦色地将桌上一杯酒推到我面前,“阿洛可愿陪老夫共饮一杯。”
  这等枭雄,其性情喜怒,不能以常理度之,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我端起酒爵,朝他举杯示意后,一饮而尽,那酒香洌芬芳,味道倒是不错。
  卫畴的心情也似不错,他手抚美髯,反倒夸赞起我逃婚的出格之举来。
  “想不到吾家阿洛倒是好胆色,不中意老夫为你所定婚事,便逃之夭夭。不光有胆色,亦有智计,方能从吾这禁卫森严的相府中安然出逃。只可惜汝为女子,若为男子,当不逊于吾帐下儿郎。”
  “姨父素来识见过人,不同流俗,既然如此称赞甥女此举,何不就此成全甥女?世间好女多如繁花,甥女自觉非三公子良配,还请姨父另行再为三公子择一佳偶。”我开门见山,直接道出心中所请。
  卫畴喟然叹道:“可惜这世间好女虽多,却都不是吾家夫人的甥女。阿洛聪慧,当明吾意!”
  我脸上强作出的镇定从容,瞬间破碎,有些震惊地看向卫畴。
  原来这便是他强要我嫁给卫恒的真正原因!他竟是和当年的姨母抱着一样的心思,想用这样一门亲事,来化解他原配之子与后妻幼子间的怨怼不和。
  我再一次被他当成了一枚棋子。
  我深吸一口气,“姨父对姨母情深意重,替她料想周全,固然令甥女敬服。三年前,姨母亦有此念,但时至今日,姨母却再不作此想,只因她知,时过境迁,甥女此时已不再是令公子良配。为何姨父还要执意如此?”
  “呵呵……”卫畴抚髯微笑,很是有些老奸巨滑,“老夫可并非只为后妻幼子打算,若他年子恒争不到这世子之位,得你为妻,亦是他的护身之符。”
  我微微一怔,虽然我便是那颗棋子,却也不得不叹服卫畴这步棋实是走的妙极。
  只要我嫁与卫恒为妻,若他为世子,我必会求他看在夫妻情份上,别去为难姨母,尽力保姨母和她所出子女平安。
  而若是卫玟或卫璜得了世子之位,承袭了卫畴家业,那么因为我的缘故,卫恒亦能得以保全,或许还能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不致因猜忌而埋没一身才干。
  难道卫畴当真有舍长立幼之心?
  卫畴似看出我的疑惑,也知我不便相问,干脆开诚布公地告诉给我知道。
  “阿洛向来当知何言当讲,何言不当讲。老夫今日不妨对汝明言,璜儿天资非凡,吾属意已久,可堪大任,若无意外,待他加冠之日,吾便会立他为世子。”
  卫璜的确聪颖非凡,年方五岁时,其智意所及,便有若成人之智。时江左孙周尝致巨象,卫畴欲知其斤重,访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卫璜曰:“置象于船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复称他物,则象重可知也。”
  其聪颖若此,故而被卫畴爱若性命,难怪想立他为世子。可卫恒亦是文武双全,才干过人,且又居长,卫畴舍他而选幼子,对他便公平吗?
  何况卫恒的母亲兄长皆因卫畴好色之故才会早早离世,卫畴对他和卫华姐弟实是亏欠良多。
  我不由替卫恒打抱不平,“姨父此举,对三公子未免太过不公。”
  卫畴默然片刻,点头道:“当年我曾笑老友程劭,明明程潭这个长子远比程熙干练,他却因对幼子的喜爱之情而舍长立幼,以致同室操戈,变生兄弟阋墙之祸,河北四州尽归我手。”
  “想不到时至今日,我亦因偏疼幼子,生此舍长立幼之心。此举确是对子恒不公,奈何这天下父母之心都是偏的。何况当年宛城之事,更是横在我们父子之间的一道鸿沟。他对我耿耿于怀,吾对他心生愧疚,也正因这份愧疚,吾反而不欲立他为世子。”
  “只是我选璜儿,也并非全因私心偏爱,他之聪明颖悟,乃吾诸子之冠,待过了今年,吾便让他参与政事,他自会凭他的贤才令众人折服。”
  “至于子恒,老夫亦自觉对他不起,这才费尽心思,替他求娶阿洛为妻,能得吾家阿洛这般世间国色为妻,子恒当夫复何求!”卫畴笑眯眯地看着我道。
  我险些没脱口骂他一句“老贼!”出来,这等无耻之言,他竟说得理直气壮,倒好似世间再无一个父亲如他这般慈爱,替儿子事事考虑周全。
  “那姨父可曾想过,您这一步绝妙好棋,对甥女又是否公平?”
  “您想利用甥女这桩婚事,让原配之子和后母之间亲上加亲,以期冰释前怨。可若是三公子对此反生逆反之心,他日璜弟得为世子,倒还罢了,若是他为世子,手掌大权,只怕到那时,甥女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能保全姨母他们?”
  卫畴惊讶道:“阿洛莫非从未揽镜自照乎?以汝之才色,足可令天下男子倾心。知子莫若父,吾非薄情之人,子恒更是重情之人,待你二人成婚之后,只消朝夕相处,定可日久生情。”
  “阿洛,汝乃知恩图报之人,故而当日答允嫁给程熙,以解老夫燃眉之急,以报老夫发兵灭了黑山贼人替汝兄报仇之恩。无论是你姨母还是卫恒,皆曾有恩于你,而你嫁与子恒,便是两全其美的报恩之法。”
  他饮罢杯中残酒,笑对我道,“若是汝担心他日己身安危,何不再为老夫祝上寿酒一杯,只要老夫能平安活到璜儿加冠那一日,汝便可无忧矣!”
  喝罢我进祝的寿酒,他起身轻拂袍袖,“汝嫂汝弟,吾已派人自子恒处接回,汝只管安心待嫁。”
  我心中一寒,卫恒在府门前曾允诺我,只要我愿和他顺利成婚,婚后他便会放嫂嫂和岩弟自由。如今看来,虽他有心隐瞒,但卫畴已知嫂嫂和岩弟亦被他抓回。
  为父的如此强势,难怪卫恒这回对卫畴安排的婚事这般顺从,想是已然明白,若非卫畴亲自将手中权力交托于他,单凭他自己之能,是绝然登不上世子之位的。
  卫畴将一切尽皆掌控在手中,卫恒是他亲子,尚且无可奈何,只得俯首听命,何况我一个弱女子。
  半个月之后,我再次身披嫁衣,在晚了三年之后,到底还是成了卫恒的新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肯定看出来了,卫璜的原型就是咱们大名鼎鼎的神童——称象小能手曹冲同学,曹霸霸是真疼这个儿子,也是真想过传位给他的,可惜早夭了。
  好,咱们接着八完曹睿继位之迷哈
  一是,当时曹丕除了曹睿外,其余妃嫔给他生的男娃都活不长,养不大,不造是天意还是人为造成的意外,反正直到曹睿继位,曹丕只有一个儿子曹霖活下来了,还很小,和曹睿差了十几岁,完全没有竞争力。
  二是,很有可能甄宓在临死前把她替曹丕做的那件事儿告诉给了儿子知道,所以曹睿很聪明的利用一个机会巧妙的威胁了曹丕。
  这个机会是啥呢,有一回父子两个去打猎,正好碰到一对子母鹿,曹丕把母鹿杀了,让曹睿杀小鹿,结果曹睿不干,还来了句,“陛下已杀其母,臣不忍复杀其子。”
  曹丕立刻就明白了,这兔崽子八成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了,这是话里有话,威胁他呢,要是他真敢对这小崽子下手,没准小崽子把什么都抖出去,那就鱼死网破,大家一起完蛋。偏偏曹丕又是个短命鬼,刚当皇帝没几年,就挂了,唯一的亲儿子还小,只能捏着鼻子在咽气前,把曹睿立为太子。
  不得不说,甄宓没白养曹睿这个儿子,登基后不久,就各种追问郭后自己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郭后也是双商掉线,居然回了句,“先帝自杀,何以责问我?且汝为人子,可追雠死父,为前母枉杀后母邪?”
  这不是废话嘛,你一后妈和人亲妈,有可比性吗?有吗有吗?
  这话听到曹睿耳朵里,完全是火上浇油,直接把她逼死了,替自个亲妈报了仇,顺便也灭了口。如果马亲王的这一番推论就是历史真相的话,那我只想说一句,小睿子,干得漂亮!
  最后,谢谢八七五十六同学的地雷哈!蹭蹭~~
  八七五十六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4…17 10:52:57


第24章 新妇
  红烛高照,烛影摇红。
  我端坐于喜案之旁,手执大红团扇挡在面前。
  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数月之前,我亦曾身披嫁衣、团扇掩面,等着与我的夫君共饮一杯合卺酒,结一世夫妻姻缘。
  夜色渐深,外间的喧闹之声渐息,我那新婚夫君卫恒却仍是不见踪影。
  我心里微微有些发紧,不愿再看那一对对如火的红烛,微合双目,静静地等待我的命运。我所等待的并不是我那迟迟不来的新婚夫婿,而是……我或许又会想起的前世情景。
  那些关于前世的模糊记忆,它们似乎全都藏在我曾做过却又遗忘的那个梦里,轻易想不起来,只会在一些特殊时刻,方会在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
  而眼下,同卫恒的成婚之夜,这样特殊的一夜,定然会刺激我想起更多前世的情景。
  只是不知,又会想起些什么来?
  不知不觉间,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喜悦渐充斥于胸臆之间,让我惘然而又伤感。
  那份喜悦应是我前世终于得偿所愿的欢喜。
  随着这种前世情感一道而来的,还有那些七零八落的前世记忆,我曾梦到过它们,因为梦醒后便遗落了它们,便以为那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当斯情斯景唤起更多回忆时,我才发现原来那一场关于前世的梦中,并不是只有心伤心碎,失望绝望,除了以泪洗面、暗自伤心,前世的我,亦曾有过短暂的欢悦和对未来的希翼。
  前世,我是带着几分喜悦与忐忑嫁给卫恒的。
  他因歉疚重伤我一双手,最终没有将程熙斩于剑下。
  为求卫畴饶他一命,许他归降,程熙在卫畴的暗示下表示与我大礼未成,算不得正经夫妻,愿解除婚约将我完璧归赵,还与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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