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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甄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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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我安然不动,微微笑道:“中郎将在徐州这么些天,尹寺人都能服侍他按时用药。我相信便是回了府也一样,尹寺人定能有法子劝他服药的。”
  尹平摸了摸鼻子,走了。
  第二天采绿笑嘻嘻地跟我说道,“夫人真是料事如神,那尹寺人果然是有法子劝中郎将喝药的。只板着张脸同中郎将说了一句,中郎将就乖乖地把药给喝了。”
  “夫人可知,他是怎么劝中郎将的?”
  我笑看她一眼,采绿立刻乖乖道:“婢子再也想不到,尹寺人居然这样胆大。”
  “他竟敢同中郎将说‘您若是不肯按时服药的话,那就等着再过十几年,夫人不等您坟头长出青草来,就另嫁他人。’”
  采蓝在一边不乐意道:“这个尹平,他劝中郎将喝药,为何还要把咱们夫人也编派进来?这舌头也太毒了。”
  采绿这才省过来,呐呐道:“夫人您别生气,都是婢子不好,一时嘴快,不该将这些无稽之谈说给夫人知道。”
  我看向她,“可是尹平故意要你把这些话传给我听的?”
  采绿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婢子知道不该多嘴,可看中郎将诚心实意地想对夫人好,夫人却总是这样待他不冷不热的,婢子觉得中郎将……有些可怜。”
  她咬了咬牙,忽然跪下道:“夫人对我们有恩,可中郎将亦曾对我们有恩。当年黑山贼攻入洛城,就是中郎将领军打退了黑山贼,救下了我们。所以,我们固然是一心侍奉夫人,可也盼着夫人能同中郎将夫妻和美、琴瑟和鸣。”
  采蓝也跪下道:“婢子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何这么不喜中郎将,许是他从前……对不起夫人,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夫人不是常教导我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中郎将他已然知错了,现下一心想同夫人修好,夫人就不能给他个机会吗?”
  我默然不语,她们以为我是气卫恒在三年前没能娶我,任我被卫畴嫁给了程熙去换军粮,所以一直待他冷淡,却又哪里知道卫恒真正对不起我的地方,不在今生,而是前世。
  知错能改,固然善莫大焉。可若是卫恒知道他前世对我所犯下的那些过错,不知他是否还有颜面能立在我面前?


第39章 狡童
  到了晚间; 我在灯下看书; 偶一抬头; 忽然发现窗外立着一道人影,身形高大而挺拔。他在外头站了有多久?
  采蓝见我看着窗外,轻声说了一句; “天色一黑下来; 中郎将就站在外面了; 却不许婢子们禀报给夫人知道。”
  我又看了一眼窗外那尊剪影,淡淡道:“去请中郎将进来吧。”
  不一时,便听到橐橐的脚步声响起。许是病中有些犯懒; 不乐意再像从前那般礼数周全; 我并未起身迎他; 仍是倚在美人榻上,直接仰首问他。
  “将军在我窗外立了这许久,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被我这般慢待,卫恒脸上并无丝毫不快,反而有片刻的恍惚,素来冷硬的一张脸在烛光下,竟有些柔和。
  迟疑了一下; 他坐在离我最近的一张绣墩上; 清了清嗓子; “原本昨日就想问夫人的……”
  他沉默片刻; 才接着道:“听说为了仓公之事; 父王单独召见了夫人。父王他……可有为难于你”
  我放下手中竹简; “将军是想知道父王都同妾身说了些什么吗?”
  谁知卫恒却突然回我一句,“夫人难得在我面前改口,不再称父王为丞相,不知何时也能改口,不再叫我将军?”
  我微微一怔,许是之前为替仓公求情,在卫畴面前父王二字喊得多了,此时顺口这么一说,竟被卫恒给揪了出来。
  我便从善如流,“既然将军不喜欢我这么唤你,那往后我便仍是唤您……公子吧!”
  卫恒有些不高兴。但今晚尹平没跟在他身边,不能替他说出那些他碍于颜面说不出口的小心思。
  他闷坐半晌,到底没在这个称呼问题上纠缠下去,转而问道:“父王都同夫人说了什么?可是已有疑我之心?”
  我点了点头,卫畴是什么样的心性,卫恒这个做儿子的,自是比我更为清楚。是以,在这一点上,我无须隐瞒。
  卫恒听了,果然脸上神色不变,只是讽刺地笑了笑,“若是父亲不疑我,那我倒要怀疑他是不是我的生身之父了。”
  这样的父子之情,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对卫恒而言,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
  眼见漏壶中的时刻已快到亥时,我有心催他离去,可看着他眼底那抹浓重的郁色,赶人的话终究在此时说不出口。
  可这样同他默然相对,又实是尴尬的紧,我只得重又捡起竹简,想挡一挡他几乎未曾移开过的眼神。
  哪知我才将竹简举起来,便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烛火昏暗,看多了伤眼,夫人又正在病中,还是早些安歇吧。”
  临去前,他忽然顿住脚步,回身道:“在父王面前,多谢夫人了。”
  见他终于步出内室,我心中松了口气,起身到净房洗漱过后,坐于镜奁前御去束发玉环,拿起紫玉梳来才梳了两下,便被人接过梳子,身后一个声音道:“我来替夫人梳头吧。”
  铜镜中看不分明,可那声音不是卫恒是谁?他不是走了吗?怎地又……
  我正要扭头,却被他单手就将我身子定住,“夫人别动,仔细扯到头发弄痛你。”
  “将军怎么又回来了?”我问道。
  “夫人不是说往后都会改口叫我公子吗?怎么又叫起将军来了。还是叫我公子吧,好听!”
  他的声音沙哑而醇厚,一扫先前的愤懑无奈,竟还隐隐透出一丝愉悦来。
  我心中有些不安,想起身,却又挣不过他,只得任他一下又一下地梳着我长长的发丝。
  “公子如此纡尊降贵,莫不是为了方才谢我之事而报答于我。可公子就不怕谢错了人吗?”我声音有些僵硬地道。
  “不怕。”我话音未落,他便斩钉截铁地道。
  “因为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夫人从来都只会偏心弱者。父王越是待我不公,夫人便越是会站在我这一边。”
  他的语气里有我从未听到过的温柔。
  这温柔却让我愈加慌乱。
  茫茫人海间,知我者最是难求。可为何,这看穿我心性之人,竟会是卫恒呢?
  前世的他,从不曾这样读懂过我的心思,他也不屑于去懂我。
  前世时,那个一直小心翼翼,暗自企盼他能将目光停驻在我身上的人,是我。
  那个放下矜持,时时处处都想对他好的人,也是我!
  可我越是想对他好,他就越不拿正眼瞧我。
  可是这一世,我却和他易地而处。
  换了他不再冷着一张脸,目光时时处处追逐着我,或明示、或隐晦地对我各种示好。
  而这一次,轮到我对他视而不见。
  可他反而知难不退、愈挫愈勇?
  这实是不像卫恒的性子。
  许是幼年丧母,又一向不得卫畴喜爱,他的性子极是心高气傲,又冷硬疏离。
  你若待他如春风送暖,不见得他会被你捂热。
  但你若待他不冷不热,他这座冰山只会让你更加觉得寒意逼人。
  我隐约记得在前世的梦里,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片断,因为累了,我待他便如现在一样,淡漠疏离,敬而远之,他瞪着我的眼神便如要吃人一般,双手按在锁骨上,险些便拧断了我的脖子。
  可是现下,无论我再怎么冷待他,横眉冷对,故意激他。
  他再是被我气得怒火中烧,也不过捏紧了拳头,转身走掉,最多拍拍几案,从不敢对我动一根手指。
  可过不多时,又会如那看家护院的大狗般蹭到我跟前来,委婉示好。
  便如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替我梳头。
  难为他一个整日舞刀弄剑,箭法精妙到可百步穿杨的将军,此时握着这把小小的玉梳,竟有些微微的颤抖,一下又一下,从发梢梳至发尾,手下轻柔无比,像是生怕会弄痛了我。
  却不知,他主动替我梳头这一温情脉脉的举动本身,就已让我心中极不痛快。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让我心里不自在极了。
  被他如此相待,我倒是隐约有些明白了,为何前世我越是想待他好,他就越是不待见我。
  若是你心悦之人,这般对你温柔相待,你自然只会心生欢喜,如饮蜜糖。
  可若是那心厌之人,亦是这般做派到你面前来献殷勤,那便如效颦的东施一般,丑而不自知,更惹人生厌。
  想明白了这一点,除了叹息前世的自己外,推己及人,对这一世的卫恒,我竟生出了丁点儿同情之意来。
  “公子,”我轻声道,“你无须为我做这些的,我不用你这样来——”
  我正要说出报答二字,卫恒忽然低低地念了一句诗,“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他跟着轻笑道:“我知道夫人每有善举,是从不要人相报的。我这般做,也并不是为了报答夫人,不过是尊仓公遗训,‘自家夫人更需自家爱护’,照着仓公他老人家留给我的那张方子,好生‘爱护’夫人罢了。”
  不知为何,听到后一句爱护两个字,我忽然面上有些微微的发热,正觉得难堪。
  肩头一缕青丝忽被他挽起,就听他感叹道:“四年过去了,夫人发间的香气,仍旧是那淡淡的兰香。”
  我的心跳似慢了一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在说什么。
  他却生怕我听不明白,又絮絮道:“那年我从黑山贼的马下救了夫人,你我共乘一骑,你就坐在我胸前,包发的头巾掉了,露出鸦青色的一团圆髻来,如云如朵,隐隐有淡淡的兰花香气。”
  “那香气幽幽暗暗,越发惹得人心动不已。我到底没能忍住,借着马背颠簸,偷偷拔掉了那髻上束发的石簪。风儿一吹,夫人的一头如瀑青丝便飘了我满脸,那样丝滑的触感,那样淡雅沁人的兰花香气……”
  他的声音似沉浸在往事之中,带着一丝追忆怀念的味道,“说出来不怕夫人笑话,我那时背心痛得厉害,若不是靠了夫人发间那一缕香气提神,只怕不等找到那间栖身的茅屋,我就在半道上晕过去了。”
  铜镜里,我原本漠然无波的脸上泄露出一丝不可置信来。
  我做梦也想不到,卫恒竟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来。在当时那般凶险的情境下,他不想着怎样逃命,竟还有闲心去嗅我发间的轻香,甚至如个狡童般去弄散我的长发?
  “公子说笑了,您从来深沉持重,做不来那样……那样的无赖之举。”我断然否定道。
  卫恒手上的动作一僵,片刻后,我才听到他声音压的极低,似是想叫人知道,又怕叫人听到般地呢喃道:“若不是遇到阿洛,我亦不知,原来我心中亦是个知慕少艾的少年郎!”
  他这句话,如投石入井,将我心间那口波澜不起的古井水砸得水花四起,再难将息。
  可那搅乱我心之人,话一出口,却比我更是慌张,似乎做了什么极为羞耻的事一般,平日的高冷端凝荡然无存,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一阵风过处,他已从我身后消失不见。
  我僵坐半晌,一点点地回过身子,看向身后,但见烛影深深,空无一人。方才的一切,不真实的如同一场梦。
  如果不是那人逃走前,匆匆往我发间插了枚东西的话,我几乎真要以为那不过是一场诡异的梦境。
  因为是在梦里,所以卫恒才像换了个人似的。
  可是我发间那枚凭空多出来的簪子,无声的提醒我,方才卫恒所做、所说的一切,都不是幻梦,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我缓缓探手到发间,取下那枚他留下来的簪子,在烛火下看了许久,想到我初见他时的情窦初开、少女心事,忽然掌心轻颤,一滴泪落了下来。


第40章 厚颜
  先前卫恒也曾跟我流露过; 早在我同他第一次定亲时; 他便已有娶我之意; 甚至还对程熙流露出不加掩饰的醋意。
  我初听时虽觉得惊讶,可再一细想,却是不信的。
  他若是早在那时便对我动情; 前世时又为何会那样待我。这世上怎会有人; 能忍心将自己心悦之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对她甚至比对常人还不如,终日冰冷相对,一丝温颜也吝于给她。
  所以任卫恒各种明示暗示; 我总是不信; 只当他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故意接近讨好我。
  可是现在,我原本的坚信有些动摇了。
  因为那根簪子,一枚青石所制,男子所用的粗头发簪。
  当日从洛城逃离时,嫂嫂怕我容颜太好,惹人注目,将我发间钗环尽去; 满头乌发; 挽做一个男子的发髻; 拿了长兄的一枚发簪给我别在发间。
  正因为这发簪是长兄的遗物; 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确是当日嫂嫂给我束发的那枚青石发簪; 卫恒他……他没有骗我。
  他确是在携着我匆忙逃命间,还不忘拨下我发间的石簪,甚至将这簪子一直收在身边,藏了这么久。
  原来他在那时,就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了。
  耳边又回响起他那句极低的呢喃声,“若不是遇到阿洛,我亦不知,原来我心中亦是个知慕少艾的少年郎!”
  若非这一世,他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终于肯把这簪子拿出来示人,只怕我会如前世一样,直到被他一杯毒酒赐死,也不曾知晓他曾在我们相遇之初,便以此发簪为凭,对我生了爱慕之心。
  可他若那时便对我心动,又为何会在娶了我之后,对我那样视如陌路、嫌弃以待?
  我心头疑问更深,却不知该如何问他要一个答案。
  许是这些前尘往事纷至沓来,直到三更天时我才朦胧睡去,次日过了辰时,方起身梳洗。
  采蓝如往常一般,从妆盒里取出把青玉梳来,欲为我梳头。
  这青玉梳是姨母所赠,虽然玉质更好些,但那把紫玉梳因是母亲送我的及笄礼,是以我更喜用那把紫玉梳梳头。
  采蓝每日为我梳头,不会不知道我素日喜好。
  我忽然想起昨夜,不由问道:“我那把紫玉梳呢?可是不见了吗?”
  采蓝这才嗫嚅道:“婢子是没在妆盒里瞧见,想着许是落在哪个角落了。因见夫人心绪不佳,怕知道这梳子不见了,更增烦恼,就想先掩过去,等我和采绿再细细找过一遍,再回禀夫人。”
  我心头有些发堵,闷闷地道:“不用找了,那把梳子没丢,只是……被人给拿走了。”
  采蓝见我神色不虞,也没敢问是谁拿走了那把紫玉梳,轻手轻脚地替我梳好了发,如往常那般将我两侧鬓发松松挽到脑后,顶心挽一个简单的高髻,上插玉冠,虽然简单,却清爽宜人。
  只是我的心情却半点也清爽不起来。堂堂五官中郎将,竟然有暗地里做贼的嗜好,先是四年前偷拿了我束发的簪子,好容易还回来,又顺手把我的紫玉梳给顺走了。
  我有些头痛地揉揉额角,若是旁的东西,也就罢了,可这紫玉梳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是要管他要回来的。
  用过早膳,我便让采蓝、采绿二人去替我将梳子取回来,哪知她二人回来后说,“尹寺人说中郎将昨晚从夫人房里出来,便出府去找吴家兄弟饮酒夜谈,彻夜不归,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我有些无语,他这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故意躲我吗?
  卫恒这一躲,直躲到二更天才回来。
  我早命采绿在他书房候着,等他一回来,就给他呈上一张绢帕。我在那帕子上写了八个字:郎本君子,奈何做贼!
  盼着他能见字而知耻,将我的紫玉梳交给采绿带回来。
  谁知采绿没能将我的梳子带回来,却把卫恒这个偷梳贼给带了回来。
  在外面躲了一整天,他倒又敢抬眼看我了,还言笑自若道:“听说夫人找我。”
  他面色微红,身上隐隐带着一丝酒气,许是饮了酒的缘故,脸皮竟也厚了寸许。
  我竭力忍着心中气恼,仍旧如常般,冷淡而疏离,“公子拿我的梳子做什么?那是亡母所赠,还请公子还给妾身。”
  卫恒面上终于露出一丝赧然,“昨夜,我一时情急,忘了将梳子放下,就走了出去。还请夫人见谅。”
  我朝他摊开掌心,“那就请公子还我。”
  他从怀中掏出那把紫玉梳,却不递还给我,看着我的眼睛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我不愿让他觉得他只须一句话,就能乱了我的心神,难以入眠,便点了点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缓缓将梳子递过来,我正要去接,他却又抽回手,“可否让卫某今夜继续为夫人梳头。”
  我终于恼道:“妾自有可心婢女,不必劳烦将军!”
  哪知他却忽然低低叹道:“阿洛,你总算肯这般恼我了!”
  那喟叹除了感慨外,竟还透着一丝满足。
  “阿洛,我宁愿你这样恼我,对我轻嗔薄怒也好,大发雷霆也罢,也不愿你整日对我礼貌周全却又冷淡疏离,眉梢眼角都透着嫌弃和……憎恶。”
  这话触动了我前世心结,我不由冷冷道:“妾身何德何能,哪敢嫌弃和憎恶将军?明明是将军憎恶妾身,嫌弃于我,现下竟还有脸倒打一耙。”
  卫恒张口就想否认,“我初见夫人,便已心动,又如何会……”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原本牢牢盯在我身上的视线也有些心虚地移到一旁。
  我冷笑道:“将军怎么不继续说下去?难道在你我初见之后,将军不曾对我冷淡疏离、嫌弃憎恶?”
  “你大败黑山贼,凯旋而归,我满心欢喜地迎向将军,将军却正眼看也不看,只漠然一瞥。此为冷淡疏离!”
  “我熬了几个日夜,亲手制成的却敌冠,将军直接当着我的面扔到了湖里。此为憎恶!”
  我不能将前世他冷待我的种种宣之于口,只得将重生前这几件伤心事拎出来质问于他。才说了两件,他的脸色已有些发白,薄唇轻颤。
  思之当日,我抛开矜持,忍住羞怯,生平第一次大着胆子跟他吐露心曲,可是他却……
  “我当时向将军婉转倾诉心声,将军又是如何答复我的,你先是宁愿抗命,也不愿娶我,后来虽是允了婚事,又是怎么警告我的,除了这正室夫人名头之外,让我别再肖想其他。此为嫌弃!”
  我本以为,再忆起前世时,我会心如止水,波澜不兴,却不料,真将昔年这一道道旧伤揭开,以为早该痊愈的疤痕下,竟仍是血肉淋漓。
  或许是因为我从不曾将它们宣之于口,从不曾流露过自己的委屈,这积年的旧伤才始终不肯痊愈。
  前世,因对他的爱意,亦因着我的骄傲,我宁愿一味隐忍,将那些心伤深埋心底,面上一派淡然处之,也不愿宣之于口,去向他乞怜。
  我始终记得,父亲尚在时,我因好奇,央父亲教我弹《凤求凰》时,他细讲了司徒相如琴挑文君之事后,对我所说的那一番话。
  “将你放在心上之人,无须讨要,他自会待你好。若他心中无你,你便再是摇尾乞怜,他也不会温柔以待。”
  “阿洛,若他年你能得觅良人,同他琴瑟和鸣,自然是好,可若是他心中无你,或是情消爱驰,你只须同他相敬如宾,尽到你为人妇的本份即可,切不可以色事人,俯身屈膝去摇尾乞怜、献媚邀宠,或是活成个只知终日悲啼的怨妇,失了我甄家女儿的风骨与体面。”
  是以,前世婚后,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冷了我的心之后,我便再不曾主动亲近过他。如父亲教导的那样,不怨不怒,不争不抢,礼数周全,相敬如宾。
  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旧事重提,只为了驳斥他所谓的心动于我。
  “夫子有言,听其言而观其行。将军口口声声说,初见时便心慕于我,可是您之后对我的行止,却是厌憎嫌弃,将军这样言行不一,叫我怎么相信你是当真心动于我?”
  卫恒默然良久,眼中神色复杂难辨,有些艰难地道:“因为那时我心中爱意终究抵不过,因令姨母而起的恨意。”
  “既然如此,将军为什么又要娶我?我明明同将军说过,我不愿将军娶了我这被你厌憎之人,日日相对,将初见时的那一点美好湮灭殆尽,终成一对怨偶。”
  我自然知道,卫恒当时对我的厌弃,皆因姨母之故,所以那时被他拒婚,我虽难过,却并不怪他。真正让我对他心生恨意的,是我同他婚后。
  他没再拒绝娶我,甚至在大婚时允诺会对我好,这让我心中又生出一丝希望来,以为只要假以时日,横亘在我和他之间的仇恨总会被我的爱意消弥。
  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被他伤到遍体鳞伤。我甚至都有些怀疑,他莫不是为了报复姨母,才会允了这门婚事,好将他心中的恨都发泄到我身上,最后更是毒酒一杯,将我赐死。
  可是,在这一世,前世的那些惨剧还尚未重演,我不能质问他为何娶了我却又要那样无情地待我,甚至夺了我的性命。
  我只能借着同他婚前,他待我的几桩“嫌憎”之举来质问于他。
  卫恒的脸色难看的吓人,他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那个答案。
  “因为我做不到眼睁睁看你成为别人的新妇。”
  他深吸一口气,“我明知不该对你心动,我应该恨你、憎你、厌你,可、可只要一想到,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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