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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甄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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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闻言一怔,忙问道:“城中有所异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有人趁着丞相不在,想要犯上作乱。”
  我心中一惊,这半年来,邺城戒备极是严密,如何竟还能有人避过各种守卫,聚众作乱?
  “那丞相府可无事?”
  既便卫畴现下不在,丞相府也定是那些作乱之人首当其冲想要拿下之地。
  尹平躬身道:“小奴已命人前去详加打探。”
  说话间,府里的火势越发大了起来,燃着的屋舍越来越多。
  尹平皱眉道:“还请夫人到中庭的开阔之处暂避。”
  耳边隐隐传来远处的呼喊叫嚷之声,我看了看四下里冲天而起的火光,想了想道:“带上府中所有的侍卫,咱们先到丞相府去瞧瞧,其余人等继续救火。”
  不管这起作乱是大是小,此刻我都应该去相府和姨母在一起。
  我在尹平的护卫下,方一出府门,便见门外来了一队兵士,个个重甲在身,手中长戟在月色下泛着森寒的冷光。
  为首之人上前抱拳行礼道:“末将李通见过甄夫人,因城中有宵小作乱,齐王妃恐夫人受惊,特命末将来接夫人往丞相府暂避。”
  李通这人我是知道的,乃是卫畴的爱将之一,此次卫畴离邺,便将相府的守卫交了堂弟卫洪和他。
  想不到姨母竟会直接派了他来接我,我心中感动,谢过了他,忙坐上李通带来的马车,往相府而去。
  一路上倒没遇到什么作乱不轨之人,等到丞相府,我命尹平带着手下侍卫跟着李通,听他调遣,自带着采蓝、采绿和一队女侍卫进了内院。
  刚一入院门,便被一个人扑上来抱住。
  “嫂嫂,你可来了!”想是因为担心,卫珠的尾音里有一丝颤抖。
  卫畴到底对她竟偷偷和韩寿有了私情而不满,虽然在卫恒的巧妙运作下仍是给他们赐了婚,但却瞧韩寿极不顺眼,此次亲征江左,便把他这个女婿也给带上了。卫珠害怕一个人住,便又回到相府暂住,伴在母亲身边。
  我轻轻拍了拍她道:“母亲呢?”自从嫁给卫恒后,在人前我便改口称姨母为母亲。
  “娘正在里头等你呢。”她道,跟着又小小声说了一句,“嫂嫂,我有些怕,可是在娘面前我又不敢说。”
  我柔声安慰道:“珠儿莫怕,这相府有最精锐的重兵守护,是整个邺城最为安全的所在,否则母亲也不会特意命李通将军将我接来了。”
  我挽着她手进到内室,见姨母正端坐在榻上,听一名侍卫跟他禀报些什么。姨母招手命我们到她身边一道听着,我这才知道今晚这起变乱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竟是太史令吉本,因不满卫畴架空雍天子,大权独揽、独断专行,便暗中联络了少府耿纪和司直韦晃这几个忠心于大雍皇室的老臣,趁着卫畴不在邺城,聚集了千余人,想要救出雍天子,助他重夺朝政大权。
  那名侍卫告退后,姨母微笑着同我们道:“不过是几个宵小之辈罢了,你们无须害怕。他们三人在朝中均无实权,所能聚集到的,不过是些自己的家仆罢了,能有多少人?还要兵分两路,一路去行宫找雍天子,一路正往丞相府而来,相府有千名护卫,咱们实是无须多虑。”
  卫珠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再不若之前那么苍白。
  我们母女三人坐在一处,静静等着外面的消息。不多时,便听外头响起一阵喊打喊杀之声。因为姨母已分析得清楚明白,便是卫珠听到这些响动,除了初时面色微变外,渐渐也就不当一回事儿了。
  确如姨母所言,吉本那几人所纠集的不过是些家仆奴婢,尽是些乌合之众,如何能是训练有素的相府守卫的对手,不多时,冲到相府门前的数百人便已被灭的差不多了。
  听到危机解除,卫珠彻底放下担忧,伸了个懒腰抱怨道:“好困,我要回去再好生睡上一觉。”
  姨母正想让我也去卫珠房里补眠,忽然又有一个侍卫匆匆而来,“禀王妃,大事不好,吉本等人竟不知从哪里偷来兵符,调集了驻扎在城外的三千北营屯兵,将天子行宫的守卫全灭,还杀了长史王必。因未找到天子,如今正朝相府而来。
  这一变故,惊得姨母也微微变色,她忙道:“子玟呢?他如今是邺城令,城中生出如此大的乱子来,怎不见他这邺城令有所举措?”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邺城所有的兵权都握在卫玟手中,他只消调来留守在城中的虎贲营,便大事可定。
  可是至今为止,却没听到有关他这邺城令的任何应对之举。
  那侍卫略一犹豫,只得道:“禀王妃,六公子他不在城中,说是昨日傍晚为一女子相约,出城去了,至今未归。因兵符皆在六公子身上,拿不到兵符,便无法调动城中守军,是以……”
  卫畴军纪严明,凡调兵遣将,必须要有兵符为凭,难怪过了这许多时候,也不见虎贲营出动。也就是说,现下能抵挡那些叛军的,就只有丞相府这千余名守卫。
  我略一思忖,待那侍卫退下后,说道:“姨母,如今叛军势大,不如咱们暂且出府,只要乘快马赶到城外南营大军的驻地,便安全了。”
  姨母却摇了摇头,“若是这府里只有咱们几个女眷,定是能逃脱的。只是,这回那些叛军怕不是为了咱们几个女流而来,而是为了天子。”
  她深吸一口气道:“所以,咱们怕是不能逃,也逃不了!”


第80章 相救
  我这才知道; 原来我那位天子表哥竟然并不在邺城专为他修建的那座行宫里; 而是早在卫畴出征之前,便被暗地里送到了这座相府里待着。
  难怪自从卫畴走后; 雍天子便称病不出; 原来卫畴也怕他不在邺城; 会有人学他当年那样,将天子抢出来; 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其他诸侯毕竟刚被卫畴以武力收服不久,人心不稳; 若是见天子脱离卫畴的掌控,难保不会又生出别的心思来。
  若是雍天子就在相府; 那吉本他们在行宫找不到人; 是定不会放过相府一干人等的,便是我们想逃; 也定会紧追不放,倒不如据府坚守。
  姨母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她一面命卫洪调集府内所有侍卫,严阵以待; 一面又命卫洪之弟卫兴前去城外找卫玟拿兵符调兵; 又令李通持着丞相府的令牌试着再去调虎贲营前来。
  当下卫洪便请姨母带着府中女眷聚到相府的一处水阁之中; 那水阁建在后园的荷塘之上,四面环水; 只有一架九曲廊桥同岸边相连; 可说是易守难攻。
  雍天子及符皇后和两位皇子; 并卫家的两位贵人自然也被请了过来。
  我抬眼望去,瞧见我那位大姑子卫华也在其中。她身着一件粗布衫裙,头上只插了一枚荆钗,肤色黯淡,神情憔悴,同先前那个华服美饰,艳光四射的女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她原是被送到相府的别院养病,住了数月之久,因实是受不了别院的凄凉冷清,再三写信求卫畴接她回来。
  卫畴原不肯答应,便是除夕那晚也没接她回来,年后下了一场大雪,别院年久失修,禁不得被雪一压,坍塌了数间屋舍,再也无法住人,卫畴这才将她接回相府,言明等别院一修好,还会再将她送回去。
  她便暂时住在相府西北角的一所小院之中,姨母做事周全,在此危难之时,不忘命人将她也带到这里。
  卫华见我看她,目光闪了闪,没再露出先前一见到我时便毫不隐藏的敌意来,反而垂下头,不敢再与我对视。
  此时卫洪已将那千余名府中守卫,分作三队,一队守在前后门及围墙之处,另一队守在府中要道上,第三队则将这座水阁团团护卫起来。
  堂内另有一小队侍卫守在雍天子等皇室中人身旁,显然卫洪是怕这位天子万一也生出别的心思来,趁机跑到叛军那边去。
  我从家中带来的一队女侍卫则守在我和姨母身旁。
  此时已有人来报,吉本等人领着叛军,已然杀到府外,一时间,兵刃相击之声、厮杀声、惨叫声混成一团,从黑沉沉的夜色里传来,让人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丞相府的守卫虽然尽是精锐,但双拳难敌四手,终究敌不过叛军人多势众,不到半个时辰,叛军便攻入了府内。
  听得本在远处的兵刃声、喊杀声离水阁越来越近,卫珠已吓得脸色发白,姨母的眼底亦有几分焦灼。
  而雍天子和符皇后则是面无表情,时不时会对视一眼,却看不出他二人此刻是何心绪。
  又过了半个时辰,叛军已然冲到了荷塘边,见数十名叛军冲上那九曲廊桥,卫洪一声令下,将早就备好的桐油往廊桥上一倒,随即扔出一个火把,桥上立时燃起熊熊大火,暂时阻住了叛军的攻势。
  卫珠此时已吓得哭了出来,紧紧地攥着姨母的衣袖不停地问道:“娘,他们就要攻进来了,怎么办啊娘?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姨母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咱们已经把桥烧了,他们过不来的。”
  “可万一他们还是想办法过来了呢?”
  “那他们也得费好大一番功夫,有了这些耽搁的时间,咱们的援兵早就到了。”
  姨母的话语轻柔而坚定,似是对她所说的一切笃信无疑,卫珠受她感染,渐渐止住了哭泣。
  我却知道姨母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安抚珠儿罢了。
  我们最大的指望便是李通能说服虎贲营的将官领兵来救,可是已经过去了这许久,却仍未见到一个援兵,只怕……
  这荷塘并不如何深,看着水阁外纷纷跳入塘中,想要泅渡过来的叛军,我忍不住也会想,是否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若是远在江左的卫恒知道了我的死讯,不知他……又会如何?
  前世在我死后,也不知他是否见过我的尸体,若真见了,当时他的脸上又是何种神色?
  是依旧淡漠冰冷?还是懊悔愤怒?又或是伤心难过,甚至悲痛欲绝?
  可惜我先后两次离魂回到前世之境,竟从没看到过我最想看的那一幕。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了章羽,想到了他对姨母执着了二十多年的暗恋之情。
  他早已死在江左,可是姨母又是否知道她曾有一个爱慕者,无望而固执地爱了她那么多年。
  章羽在隐约透露了他对姨母的情意之后,让我答应他一件事,绝不可以将他这份心意告诉给姨母知道,在姨母面前不得提起他一个字。
  他那时的话言犹在耳,“若是我能打败卫畴,成为这世上的最强者,我自会将我这一颗心捧到她面前。可现如今……既然无法得到她、保护她,给她世间一切的荣耀,我章某宁愿她对此一无所知。安心做她的丞相夫人、齐王妃便好!”
  若是章羽能成就一番霸业,那他和姨母之间便是一段为世人传颂,可流传千古的爱情佳话,可惜他却只是一个功败垂成的末路英雄,不但无法得到他心爱之人,甚至他的这番深情也只能湮灭在陌上的尘埃之中。
  前后两世,我从未见过如章羽这般深情的男子,也不知卫恒待我之情,是否也能如章羽这般。
  若是我今日死在这里,卫恒是否会念我一辈子,永不相忘。若我侥幸未死,又能否和他恩爱两不疑,此后再也不生波折,无灾无难到白头。
  已经有不少叛军游到了这水阁边上,虽然被守在水阁周围的守卫斩杀了大半,却有更多的叛军泅渡而至。
  守在我们身周的那一队侍女早已拨剑出鞘,神情紧张地盯着屋外。
  这队身有武艺的女侍卫,还是嫂嫂在时,特意训练出来的,如今嫂嫂仍旧下落不明,可她亲自练出来的徒弟们却仍守护在我身前。
  还有岩弟,也不知他现下如何?
  我正想得出神,忽然被人猛地往旁边一拉,跟着便听一个声音道:“弟妹小心!”
  原来外头那些叛军见久攻不下,心急之余,也顾不得雍天子尚在水阁之中,竟命人放起箭来,想要将守在水阁外的侍卫尽皆射杀,好让他们能从水中攻上水阁。
  虽然叛军的本意只是射杀守在外头的侍卫,可难免会有人一时射偏了,或是劲力太大,将那箭直直射到水阁中来。
  方才便是突然有一支箭从斜后方朝我飞来,若不是有人从旁及时拉了我一把……我看了眼被射倒在地的那名侍卫,只怕此时我已成为一具尸体。
  可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救了我的那个人,竟然是卫华!
  我定了定心神,朝她道谢,“多谢贵人相救之德,敢问贵人为何要救我?”
  既然已命在顷刻,我便径直问出心底的疑惑。
  卫华张了张嘴,似是费了好半天力气才挤出一句来,“你、你是我弟弟心爱之人,若是你有事,我怕他会难过……”
  我万料不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掩惊讶地看着她。
  许是最艰难的第一句话已开口说了出来,卫华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道:“先前是我太过心胸狭隘,如被油脂蒙心,做下许多错事,竟用那般下作的手段想要害你……”
  “如今想来,简直无颜再见弟妹。我早就想当面同弟妹致歉,却又不敢见你。如今咱们遭逢大难,被困在这水阁之中,或许片刻之后便会同赴黄泉,我才敢同弟妹说出这些愧疚之语。”
  为避箭矢,此时水阁中人皆已跪坐在地,卫华便跪在原地,俯身朝我行了个叩首之礼,口里诚挚无比地道:“我从前罪孽深重,诸多对不起弟妹之处,还请弟妹宽恕!”
  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危难关头,我竟会听到卫华亲口同我致歉!或许在偏僻冷落的别院住了一年,她终于后悔了,后悔不该做出那些阴毒之事。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何况,她毕竟是卫恒的亲姐姐,刚刚又曾救了我,便是她前世害了我腹中的孩子,大约也可以相抵了。
  我伸手将她扶起来,正要同她说些什么,忽然耳旁响起数声“小心”之声,竟是一阵箭雨直朝水阁中射来。
  我的那些女侍卫们忙站成一圈,手中长剑乱舞,奋力格挡乱箭。
  卫华也忙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挡在我身前。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朝我这边射来的箭格外的多,虽然侍女们奋力格挡,仍是有三枚穿透她们的防守,直直朝我射来。


第81章 归来
  看到那三支箭朝我射来; 我本能的往旁侧躲去,哪知竟像是提前算好了般; 又有两支箭不偏不倚地朝我飞过来; 眼见再也躲闪不及; 忽然一道人影扑到我身上。
  又是卫华; 她竟以身为盾,替我挡掉了最为致命的一箭。
  那箭正中她肩头,深达寸许; 一缕殷红的血色缓缓漫了出来。
  一时之间; 我顾不得腿上传来的疼痛,一把抱住她道:“你觉得如何?”
  她脸色苍白; 苦笑道:“看来我们今天真的是要命绝于此了。弟妹; 你可愿宽恕于我?”
  人之将死; 那些前尘往事,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呢?
  我扶着她道:“长姐此番对我舍命相救; 从前种种自当揭过不提。您是子恒的长姐; 便也是我的长姐; 我只愿与长姐从今往后; 不管是在人世,还是在黄泉; 都能姑嫂和睦!”
  能在临死之前; 同卫华冰释前嫌; 将一段宿怨化为姑嫂之谊; 亦算是不幸中的一桩幸事。
  只可惜; 我却不能再见卫恒最后一面。
  我看向姨母,她将卫珠紧紧搂在怀里,已然闭上双目,似是打算安然赴死。
  看着姨母平静的面容,我原本慌乱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纵然这一世我仍有许多遗憾,可比起旁人,我已然是又多活了一回,不但知晓了前后两世卫恒对我的心意,便是即将再赴黄泉,也是和亲人一道,而不是像前世那样抛下幼子,孤身上路,死的绝望又凄凉。
  我们本已闭目待死,哪知原本急促的箭雨却忽然停了下来,一道焦急而高亢的嗓音远远传了过来。
  “陛下和齐王妃勿慌,臣荀渊救驾来迟!”
  我急忙睁开眼睛,和姨母对视一眼,荀渊对卫氏的忠心毋庸置疑,我们企盼许久的救兵终于到了吗?
  因怕再有箭矢从外面射进来,我们并不敢立刻走到门边推开门去观望外面的动静,只得从先前被射破的数个窗洞中朝外窥视。
  很快,便有侍卫欣喜地朝姨母禀报道:“王妃勿忧,是虎贲营的援军终于赶过来了。”
  我和姨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觉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不过,先前不是李通拿着相府的令牌去调虎贲营的吗,为何领着人赶过来的却是荀渊?
  那些叛军已厮杀许久,如何能敌得过虎贲营的精锐,约摸过了一刻钟,叛军便死得死,逃得逃,大局已定。
  因九曲廊桥已被烧毁,荀渊他们又花了些功夫,寻来些石块木板,搭了座简易的浮桥,来接我们过到岸上。
  此时天色已微微发亮,我被人扶着站了起来,正要行走,忽然左腿处传来剜心般痛感,再也站立不稳,朝下倒去。
  一双手及时扶住了我。
  耳边跟着便响起荀渊着急的询问:“夫人可安好?”
  我看了他一眼,他眼底的焦急关切让我微微一怔,还不及说些什么,他已然惊叫道:“夫人的裙子上为何有这样多的血,可是受了伤?”
  他说着,便上前一步,竟是想将我抱起来?
  我忙道:“荀公子!”
  他容色一僵,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慢慢地又缩了回去,命人找了张坐榻,让我坐在上面,由四个婢女将我抬到岸上。
  等到了房中,我解开衣裙一瞧,这才发现我的左腿上竟然有一个血洞,似是被箭洞穿而过,因当时情势危急,我竟不曾留心到。
  那伤瞧着虽极是厉害,但太医看过后,道万幸不曾伤及筋骨,只是些皮肉伤,每日按时上药,将养月余,便无大碍。
  不等我的腿伤痊愈,卫恒便从江左赶了回来。
  他回来时已是夜半,他也不叫醒我,就那样坐在床前守了我大半夜,直到天明。
  当我睁开眼睛,看见坐在床边那个熟悉的人影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还以为我仍是沉浸在梦境中,仍未醒来。
  直到他俯下、身子,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我的脸上、唇上,滚烫灼人。我才真的确信,这不是又一场梦,我的梦中人他是真的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伸出双臂抱住他腰,声音里有一丝丝的后怕,“子恒,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抱紧我,柔声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些该死的反贼,他们竟然敢弄伤你!看我不将他们碎尸万断!我已经向父王请命来彻查此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你之人。”
  我将头埋在他胸口,静静听了会儿他极不平静的心跳,轻声道:“还好那些都过去了。”
  怕他这样一直弯腰抱着我难过,我便推了推他,说要起身,他小心翼翼地扶我靠坐在床头,我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他的面容。
  久别不见,这张脸比起先前竟是瘦了许多。
  我有些心疼地摸着他清矍的面颊,“果然征战疆场辛苦非常,你竟瘦了这许多!”
  他却浑不在意,轻轻捏了捏我的下巴,皱眉道:“我瘦了没什么要紧,倒是阿洛怎也清减了这许多,下巴都尖了,可是又没有好生用膳?”
  我忙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子恒,你可去看过长姐?她为了救我,受了极重的伤。”
  我所受箭伤不过是皮肉伤,可是卫华因替我挡箭,却被那一箭射中肩窝,伤到筋骨,伤得极重,太医说她那只右臂从今往后再也不能抬高举起,稍重点的东西也拿不起来,已然废了大半,每逢阴雨天还会疼痛难忍……
  卫恒点点头,“当日之事我都知道了,想不到,竟是她救了你,等陪你用了早膳,我便去看看长姐。”
  他亲自抱我去净房,服侍我洗漱梳洗,等到早膳呈上来,他也不让我下床,亲自拿了粥碗喂我。
  我这才知道,为何当日竟是荀渊领着虎贲营及时赶到,救下了我们。
  卫恒将一勺红枣粥送到我唇边,“原本我是想带荀渊一道去攻打江左的,能在战场上得些功劳,也好让父王再升他的官职。哪知临行前他却突然患病,只得将他留在邺城,却不想,幸而他留了下来,才能及时救下你们。”
  原来当日,本是在家中养病的荀渊甫一得知城中内乱,叛军正在围攻相府,便立时想到了去虎贲营搬救兵。
  可那虎贲营的将官,严守军纪,不见兵符,便是李通拿了丞相府的令牌去都无济于事,何况荀渊一介文官。
  谁也想不到,荀渊竟突然拨出所佩长剑,一剑斩杀了那将官,说是事急从权,若是拘泥于有无兵符,而眼睁睁看着丞相的家眷和雍天子全都落入贼人之手,则丞相大军班师回朝之日,虎贲营所有将士,均都难逃大难。
  他素来口才便给,极能说服人心,再有李通从旁协助,这能调了三千虎贲营及时赶过来解围。
  然而,当卫畴返回邺城后,论功行赏,论罪当罚,对再次令他大失所望的亲子卫玟,直接毫不留情地关入天牢。而对及时解围,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大功臣荀渊,却没有任何封赏,反而被连降了三级。
  卫畴固然赞扬他救人之功功不可没,可也痛斥他无视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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