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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甄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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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座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出现的弹棋,是三国时很流行的一种游戏,在《军师联盟》和TVB《洛神》里都有演到,这里真的要夸一下TVB,在某些看似夸张的剧情背后,比如花园里动不动窜出条眼镜蛇,还是做了大量的历史研究,里头很多情节都是有历史记载的,包括弹棋游戏这种当时生活中的细节,还脑洞大开,让曹丕、曹植哥俩,像玩弹子球一样,用弹棋大战一场。
  TVB的《洛神》也是主打甄宓和曹植才是真爱的感情线,还把曹植能灵光乍现、七步成诗,归结于甄宓的含泪一笑。那么历史上这对叔嫂之间是否真的有粉色的恋爱泡泡呢?
  有一种观点认为,这两人相爱,完全是瞎扯,就跟非得把大周后和赵匡胤凑CP一样,全是乱点鸳鸯。
  理由是什么呢?是两个人之间的年龄,根据史书所载,曹丕在邺城纳甄氏的时候,甄氏22岁,曹丕17岁,曹植12岁。觉得这对叔嫂之间有着十岁的年龄差,所以不可能。
  但是吧,也有观点认为,爱情来了,性别都不是问题,何况年龄乎?尤其这曹老板一家,最喜人、妻,都喜欢漂亮美丽的熟女大姐姐。曹植同学又是个典型的文青,见到那么一个美若天人的嫂嫂,就不会产生点想法,认为她就是自己的缪斯女神吗?
  最早关于甄美人和曹植之间有情的记录,出自《文选·洛神赋》李善注:“《记》曰:魏东阿王,汉末求甄逸女,既不遂。太、祖回与五官中郎将。(曹)植殊不平,昼思夜想,废寝与食。黄初中人朝,帝示植甄后王楼金带枕,植见之,不觉泣。时已为郭后谗死。帝意亦寻悟,因令太子留宴饮,仍以枕赉植。植还,度轘辕,少许时,将息洛水上,思甄后。忽见女来,自云:‘我本托心君王,其心不遂。此枕是我在家时从嫁前与五官中郎将,今与君王。遂用荐枕席,欢情交集,岂常辞能具。……’言讫,遂不复见所在。遣人献珠于王,王答以玉佩,悲喜不能自胜,遂作《感甄赋》。後明帝见之,改为洛神赋。
  于是从那以后,文人们就尽情展开想像的翅膀,YY了各种版本的甄植恋,什么宓妃留枕魏王才啥的,那为啥大家都这么热衷于给曹二丕同学戴绿帽子呢?为啥就喜欢让他被NTR呢?
  很大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对甄氏的所作所为太渣了,于是后世文人们出于对美人薄命的同情,纷纷给她另找了一个真爱。
  想知道曹二丕对待甄氏是怎样一个渣吗,明天见啦!
  PS:谢谢大家的留言,以及抱歉今天更新晚了11分钟!


第11章 皇后
  我与皇后符婕确是旧日相识。
  虽然我与天子乃是中表之亲,但此前却从未见过,反而符皇后,与我倒是手帕之交。
  我长于京都,彼时父亲在朝为官,因生性清高耿介,只同二三友人相往来,符婕之父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我们这些小儿女因长辈们聚在一起,不过小小顽童,却也学大人装模作样地斟茶品茗,抚琴弄棋。
  符婕长我六岁,是我们这群孩子里年纪最长的一个,从来只看着我们瞎闹,安静地在一边绣她的花。
  故而,我与她虽是早年旧识,却并非知交好友。她忽于此时问起我,是何用意?
  天子的目光亦落在我身上,“若细论起来,甄家妹妹不但是皇后的故交,亦是皇后的表妹。朕的生母乃是甄太守之妹,朕当唤甄太守一声舅父的。”
  “只可惜朕生母过世的早,因此与甄氏舅家来往的少。朕今日此来,一则为司空贺寿,二来也想见见舅母及表弟表妹。”
  卫畴笑道:“那只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
  天子面色微变,不等他说什么,卫畴又道:“陛下想见的舅母杜夫人如今卧病在床,今日怕是见不到了。”
  “陛下可要前去探病否?”卫畴又问了一句。
  天子面上掠过一抹尴尬之色,倒是符皇后仍是容色如常。
  “既然舅母抱恙在身,恐吾与陛下忽然前去探望,反劳动了她老人家。不如等舅母身体康泰后,再亲来探问。不知甄家表妹与表弟何在,今日若能得见,也可廖慰陛下思亲之苦。”
  见姨母朝我点了点头,我只得从席间起身,和岩弟走到天子席案前十余步远,正要行礼,忽听当啷一声,却是天子近前替他斟酒的宫人失手打翻了金樽。
  那宫人倒也奇怪,并不急着请罪,仍是呆呆跪坐在那里,只顾盯着我瞧,口里喃喃道:“贵人,贵人……”
  天子蹙眉道:“费媪,甄女公子乃是朕的表妹,并不是宫中的贵人,你莫要乱喊。”
  那宫人这才回过神来,叩首请罪道:“老奴失仪,还请陛下恕罪,方才老奴眼前一亮,好似……是看到了当年的甄贵人……”
  她又扭过脸来仔细瞧了我片刻,方才如梦初醒一般,脸上渐渐显出哀戚之色。
  “陛下恕罪,甄贵人已然仙去多年,是老奴眼花,认错了人。实在是您这位表妹同甄贵人长得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我心中一沉,暗道不妙。
  天子问得急切,“当真?费媪,你是宫中唯一见过母亲之人,朕这表妹当真像极了朕的生母吗?”
  费媪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老奴初见甄贵人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年纪,绮年玉貌,如月宫仙子一般。与您这位表妹,除了衣饰服色不同外,再无半点分别。”
  符皇后缓缓道:“甄表妹是舅父的女儿,侄女肖姑,自然是像极了她的姑母,陛下的娘亲。”
  天子目不转晴地看着我,神情似喜似悲,眼中隐隐有一层水气。
  我垂下眼帘,恨不能搬过一堵墙来挡在面前,好将他湿濡濡的目光彻底隔绝开去。
  我不喜欢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便是与姑母生得再像,我也不是她,我是甄弗,不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影子或是替身。
  更何况,我与姑母其实并不如何肖似。
  父亲曾说过,我的容貌更像母亲多些,与姑母最多不过三分相似。何以这老婢竟一口咬定我与姑母是一模一样,莫非真是老眼昏花了不成?
  符皇后看了天子一眼,复看向我,温声道:“吾与甄妹妹本是幼年故交,经年未见,时常思之在侧。故而想接甄妹妹到宫中小住几日,畅叙离情,不知可否?”
  我身子微微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什么我同天子之母生得一模一样,原来都是为了铺垫出这句话?
  什么接我进宫小住几日,若是就此不放我出来,将我变成又一个甄贵人呢?
  我并不想像姑母那样,年纪轻轻就被关在那幽暗吃人的寂寂深宫里,不到双十年华便香消玉陨。
  我正要出言婉拒,忽听砰的一声,席间已有一人拍案而起。
  “陛下宁愿选甄氏女入宫,也不要臣的长姐,莫非是嫌我卫家女儿不如人吗?”
  是卫恒,拍案而起,直言反驳的那个人,竟然是卫恒!
  他是为了替卫华打抱不平,还是……他也不想我入宫?
  明知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可我还是忍不住会这样想。
  天子一怔,似乎不知该如何回应来自臣子的质问,下意识地便朝符皇后看去。
  符皇后眼底闪过一抹黯然,转瞬即逝。
  她看向卫恒,微微笑道:“卫将军许是误会了,甄家表妹并非是被陛下选入宫中,而是吾欲接她进宫小住几日,略叙姐妹情谊。”
  卫恒很是不屑地看了天子一眼,讥讽道:“陛下真是好福气啊,娶得这样一位贤妻,想陛下之所想,急陛下之所急。见有人生得酷似陛下亡母,便赶紧接进宫去叙旧,只怕这叙着叙着,甄家表妹就变成了贵人妹妹!”
  我从来不知,在卫府中一向寡言少语的卫恒,竟然这般毒舌,面对天下最为尊贵的一对夫妻,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嘲讽。
  也是,他爹都敢在朝堂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儿,把身怀龙子的天子爱妃给拖出来勒死,这做儿子的,跳出来嘲讽天子几句,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以下犯上。
  反正这雍天子打从登上帝位起,就一直是个傀儡,先是董焯的傀儡,现在又是卫畴的傀儡,空有帝王之名,而无帝王之实,有些时候怕是比普通百姓还不如。
  “放肆,孺子安敢对天子无礼!”直到此时,卫畴方才出言呵斥。
  就听他呵呵一笑,手抚长髯道:“便是陛下当真想纳臣妻这外甥女为贵人,亦无不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臣甥女这等绝色,若非喊老夫一声姨父,老夫亦有心纳之,何况陛下乎?”
  “陛下若是当真瞧不上小女姿陋貌丑,更为中意臣这外甥女,只要吩咐一声,臣会立刻将她送入宫中。”
  “敢问陛下,意下如何啊?”卫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拖长了音问道。
  卫畴摆出这么一副你若要、我便给的姿态,反倒吓得天子不敢再作声了,就连符皇后也沉默了。
  我不知卫畴此举到底是何用意,这等奸雄的心思,从来难猜。可即便他只是虚情假意的故作试探,这番话仍让我心中极为不适。
  难道我就如一个屏风、一只猫儿狗儿,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拿出来送人的物件吗?
  一个想要就要,一个想给就给,他们一个个的都把我当成什么了?有人问过我的意思吗?
  纵然我不过是个弱女子,人危言轻,可也不能这般的逆来顺受,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予他人摆布。
  我扬首朗声道:“民女承蒙天子与皇后厚爱,亦多谢司空美意,只是如今家母正卧病在床,当此之时,为人子女者,衣不解带侍奉左右犹恐不足,安敢遽然离母而去。还请天子与司空垂怜!”
  卫畴一拍额头,“是老夫疏忽了,倒忘了妻姐尚在病中。”
  他转向天子道:“大雍历代天子均以孝治国,我这外甥女儿要尽孝于母,怕是不能送她入宫了!还请陛下见谅。”
  卫畴这一发话,天子除了说好,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仍是符皇后出言替他解围,“都是吾考虑不周,一时竟没想到舅母病中,自然是离不开表妹的。表妹如此孝心,老天定会保佑舅母早日康复的。”
  今日这寿宴,我原本就不大想来,想见卫恒,又怕见卫恒,还是母亲看我整日闷在她房里照顾她,硬要我来散散心。
  此时经历了这一番波折,我更是不想再待下去,便说该回去侍奉母亲服药,先行告退。
  我走出殿阁,方呼出一口浊气,忽听身后有人唤道:“甄妹妹留步。”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谁在唤我。
  符婕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道:“甄妹妹,我有几句话同你说。”
  待挥退了我二人身边的近侍,她方道:“我是借着更衣出来的,不能待得太久。妹妹自幼聪慧,想来当知我心意。陛下自幼失母,我是他结发妻子,见过无数次他思念生母,恨不知亡母容貌之苦,是以才会出此下策,想接妹妹入宫小住几日。都是我这做姐姐的不是,还请妹妹勿怪!”
  我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您是尊贵无比的皇后殿下,这一声妹妹,小女当不起。”
  符婕叹了口气,“好妹妹,我知道你心中不快。可我和陛下,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她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低语道:“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卫畴杀了童贵人,想把他的女儿送到陛下身边,为的是什么?”
  “你们怕卫畴送女进宫,所以就打算将我拖进这漩涡之中?”我反问道。
  “甄妹妹,我和陛下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其实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为了我好?”我怒极反笑。
  “你生得这般貌美,留在卫府,只会是卫畴手中用来政治联姻的一颗棋子。与其被他因利益配给随便哪位诸侯,还不如嫁给陛下。他是你的表哥,只会对你好。你我二人打小就情同姐妹,若是共是一夫,更是亲上加亲、和和美美,我是绝不会与妹妹争宠的。”
  “妹妹不妨再想想我今日之言,等舅母身体康泰了,我再接舅母和妹妹去宫中小住几日也不迟。”
  言下之意,竟是仍不死心,依旧想让我进宫去。
  我不由恼道:“那只怕要让殿下失望了,便是母亲身体康泰了,我们母女也绝不会踏入宫门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收藏留言的小可爱们,我爱死你们了!送上今天的福利八卦哈
  甄氏和曹丕婚姻报告实录(上)——初见
  甄美人和她的二老公曹丕之间的故事,完全可以用“始乱之,终弃之”这六个字的来概括。
  为啥说是“始乱之”呢,因为当时甄氏的头婚老公还没死,曹丕的行为跟强抢民女没啥两样,孔老夫子那个因为让梨而大大有名的后人孔融同学,就曾对此非常不满,觉得曹丕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不道德。
  其实如果撇开道德伦常啥的,这两个人的初见还是颇有强取豪夺将你宠上天的宠文即视感。
  一个是薄命佳人,一个英雄少年,他对她一见钟情,娶了她做夫人,将她从阶下囚重又变为贵夫人。
  可惜善始却不能善终。
  史书对他们的相遇是这么记载的:
  魏略曰:熙出在幽州,后留侍姑。及邺城破,绍妻及后共坐皇堂上。文帝入绍舍,见绍妻及后,后怖,以头伏姑膝上,绍妻两手自搏。文帝谓曰:“刘夫人云何如此?令新妇举头!”姑乃捧后令仰,文帝就视,见其颜色非凡,称叹之。□□闻其意,遂为迎取。
  世语曰:□□下邺,文帝先入袁尚府,有妇人被发垢面,垂涕立绍妻刘后,文帝问之,刘答“是熙妻”,顾閴发髻,以巾拭面,姿貌绝伦。既过,刘谓后“不忧死矣”!遂见纳,有宠。
  甄氏的这位前婆婆刘夫人真不愧是三国好婆婆啊,或者说宋朝以前的人不像后世被灭人欲的理学洗脑,关键时刻流露出的,都是最真实的人性。
  见到有个男人对自己儿媳露出色眯眯的眼神,第一反应不是,“不好,我儿子头顶要绿”,然后赶紧劝儿媳自杀保住贞节,而是——“有戏,幸亏儿媳漂亮啊,只要迷住曹老板家的这只小狼狗,我们婆媳俩就可以继续愉快地生活下去了呢,棒棒哒!”
  是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不想活在这世上啊!其实对乱世中的女人而言,如果只求能活着有口饭吃,跟哪个男人不是跟啊!
  所以三国时候的女人们改嫁的不要太多,无论男人女人都不把这当一回事儿,该嫁嫁,该娶娶。
  可惜到了明代,社会风气变了,同样情境下,崇祯皇帝不是希望老婆女儿能继续活下去,而是把她们往死里砍,拉着她们给他陪葬。谁更热爱生命、尊重生命,谁又把别人的生命当成他的附属品、所有物,一目了然!


第12章 拒婚
  和符皇后不欢而散后,我一个人在后园里呆坐了小半个时辰,好容易收拾好心情才慢慢回去母亲身边。她现在正在病中,我不能让她因我的事而忧心。
  到了晚间,嫂嫂见我闷闷不乐,便搂着我肩道:“阿洛,虽说你我名份上是姑嫂,可在我心里,是拿你当亲妹子来疼的。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只管对嫂嫂讲,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嫂嫂去打他一顿替你出气!”
  我眼眶微湿,把头埋在她怀里,“若欺负我的人是天子和皇后呢?嫂嫂难不成要冲到宫里去打人吗?”
  “有何不可?只是,他们怎会欺负到你头上?”嫂嫂疑惑道,“你可是卫畴的外甥女儿,不过一对儿傀儡帝后,也敢在寿宴上当着卫畴的面欺负你?”
  “卫畴想让卫华入宫,天子不想也不敢要她,就借口我生得和他母亲,就是我姑姑甄贵人一模一样,想把我接进宫去。”
  虽说当时口口声声说要接我入宫的是符婕,而天子刘燮只是个多数时候都唯唯喏喏的软蛋。可是我却觉得,这对帝后,看似没主见的刘燮实则才是那个真正拿主意的人,而看似果敢强势的符皇后,其实不过是替他冲在前面的马前卒。
  能在这样的乱世里,手上无一兵一卒、一城一池,稳坐帝位十余年,即使是做傀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在他之前,已先后有两位傀儡皇帝登基不到一年,就连命都没了。
  刘燮能做这么多年的天子,可不是只靠唯唯喏喏这一个本事,他自然有他的心机和谋算。
  否则,他怎么会事先料到卫畴会送女入宫,有备而来,做出相应的对策,一面婉拒卫畴之请,一面让那老婢说我与他生母肖似,要接我入宫。
  嫂嫂听我这样说,不由一怔,“什么?你的天子表哥想接你入宫?去给他做贵人吗?”
  她顿了顿又道:“阿洛,你可愿入宫?”
  我抬头看着嫂嫂,斩钉截铁道:“自然不愿!父亲曾对我说过,说他对祖父唯一不满的一件事,就是把姑母送入宫中,结果……”
  “父亲说,女无不美、入宫见嫉,女子在这世上活着本就不易,那些宫里的女人更是活得艰辛无比,他说他宁愿我嫁一个普通人,也好过像姑姑那样嫁到皇宫里,去做天子的嫔妃。”
  “更何况,我一点也不喜欢天子。就算他是我表哥,我也不喜欢他。”
  若是别的人,我是断断不会说出最后这句话的,可现在听我倾诉的人是嫂嫂,她和哥哥就是因两情相悦才会缔结鸳盟,听我这样说,不但不会笑我,反会更加站在我这一边。
  嫂嫂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也是斩钉截铁地道:“那咱们就不入宫。谁敢来接你,看嫂嫂不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不过,他纵然想接你入宫,卫司空应该不会同意才是,为何阿洛还如此担忧?”
  “司空他……当时他的态度暧昧不明,虽然暂时帮我阻拦了一下,可我实在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如司空那样的人物,所思所想,远非我等能及。我怕,万一天子仍是想法要我入宫,他……”
  符婕说我会成为卫畴手中可用的棋子,一枚用来进行政治联姻的棋子。那么卫畴当然也可以选择将我这枚棋子嫁到宫中去。
  一来,免得他亲生女儿到那吃人的地方去,纵使靠着卫家的势力,能取符婕而代之,等到卫畴平定天下,取雍天子而代之时,身为前朝废帝的妻子,焉能过得舒心如意。
  二来,我既是天子刘燮的表妹,自当比他的女儿更能减少刘燮的防备,能更容易达到他送女入宫的目的。
  三来,我虽非卫畴亲女,但却是他妻子杜夫人的外甥女,亦与他有亲。何况现在我母亲、嫂嫂、弟弟皆在他府中,他真要将我送入宫中,便是为着我这三位至亲之人着想,我也定会听命于他,做一枚好棋子。
  是以,卫畴若想在天子身边安插他的人,并不是一定非要送卫华入宫的,与他而言,我这枚棋子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嫂嫂略一沉吟,“若是卫畴摇摆不定的话,那咱们就只有去求姨母了。杜夫人是你的亲姨母,咱们去求她,让她给卫畴吹吹枕边风,无论如何,绝不能将你送到那鬼地方去。”
  我抱住嫂嫂,“嫂嫂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明日我就去找姨母。”
  不想,到了第二日,不等我去给姨母杜夫人问安,她已先一步过来了。
  她先问候了母亲的病,陪着母亲说了一会儿话,起身走时,母亲命我送送姨母。
  这一送,姨母携着我的手一直走到了后园中。
  待屏退了婢女,姨母终于开口道:“阿洛,昨日符皇后都跟你私下说了什么?”
  我略一迟疑,如实答道:“她想劝我入宫。”
  姨母能被卫畴扶为正室夫人,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凭的可绝不是她的美貌。昨日符皇后的那一点小心机果然没能逃过姨母的眼睛。
  姨母听我这样说,笑看着我道:“那阿洛呢,意下如何?可想替卫华入宫?”
  我心中一惊,难道卫畴当真动了让我替他女儿入宫的心思,让姨母来试探于我?
  “不,我不想。”我脱口便道,“姨母,阿洛从未想过入宫,我不喜欢那里,这辈子我都不要入宫。还请姨母帮我!”
  姨母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姨母不过是随口一问,瞧把你给吓的。你姨父确实动过这个念头,让你替卫华入宫。”
  我心中一沉。
  就听姨母又道:“不过,已经被我劝阻了。我连卫华都不想让她入宫,何况是你,我的亲外甥女。”
  我心中一喜,忙行礼道:“多谢姨母!”
  姨母将我扶起,温言道:“你放心,姨母已想了一个万全的法子,保证不会让你再有被送入宫的可能。”
  “什么法子?”我有些好奇。
  “我替你说了一门亲事。你如今已是及笄之年,也该说亲事了,若是许配了人家,我看你那天子表哥可还有脸来要你入宫。”
  “不知姨母想将阿洛许配何人?”我闷闷不乐地问着,心中浮现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
  如果不是卫恒的话,我一点也不想嫁人成婚。
  姨母似乎没看出我的不情愿,继续笑吟吟地道:“司空的第三子卫恒,阿洛觉得如何?”
  什么?我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姨母竟然想把我许配给卫恒,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卫恒他……他可是绝不会同意的。
  “阿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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