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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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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小丫头脱口喊道。
    马车在她们面前停下,老妇人不待仆妇搀扶就自己下了车,径直向君小姐走来。
    君小姐打量眼前的这个老妇人。
    这老妇人六十左右,面容方正,矮胖的身子穿的是浅啡绣金褙子青金马面裙,灰白相间的发鬓戴的是金菊点翠折枝簪,看上去精神烁烁,富贵之气四溢。
    这就是方老太太,君小姐的外祖母。
    方老太太只有一子一女,如今子女皆亡,此时她面色肃然,目光锐利,带着无比的威慑,既没有先后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苦,也没有见到亡女遗孤的怜惜和慈爱。
    “听说你上吊了?”老妇人看着她慢慢说道。
    北留镇距离阳城有半日的车程,原本君小姐和小丫头说好上吊被救下来之后,小丫头就立刻请人去阳城通知方家的人,但没想到君小姐上吊的太逼真吓得小丫头自然顾不得报信去吓唬别人,等君小姐缓过来又说事情自己能解决,小丫头自然就不再去通知方家了。
    从昨日傍晚上吊,到今日不到午时方家就得到消息且赶过来,可见并不是此前说的任凭君小姐爱去哪去哪他们家不管。
    君小姐准备施礼。
    “怎么还没死?”方老太太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毫不掩饰声音里的嘲讽。
    君小姐叹口气,站直了身子。
    小丫头瞪眼一脸气愤。
    “老太太我们小姐真的死了,是我好不容易救活的。”她恨恨说道。
    方老太太嗤笑一声。
    “不是自己求死的吗?怎么还能被人救活?”她说道,“只听过想活活不了的,没听过想死还死不了的。”
    这种话竟然从小姐唯一的依靠的血亲口中说出,就是在那么讨厌她们的宁家也没人说,简直令人心寒。
    不过,在宁家因为一个鄙视的眼神都能红了眼掉泪的小丫头,此时却没有丝毫的畏惧,瞪眼叉腰气势汹汹。
    “我家小姐要是死也是被你们方家逼死的。”她哼声,“商人重利无情无义,我们小姐就是被你们这个贱户作践了。”
    君小姐心里再叹口气,可见人都是有两面性的,这个小丫头也并不是懦弱胆怯,看看这凶恶嚣张的样子,再听言语里的羞辱,别说是被她骂着的人,就是路人都忍不住要打她一顿。
    不过对于这丫头的无礼,方老太太并没有惊怒,她身后的仆妇丫头们也没有,而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神情。
    君小姐想了想就明白了,这小丫头对方家人的态度还真是一向如此,而这个小丫头之所以会这样,当然是因为她的小姐撑腰。
    虽然是父母双亡前来投奔,但这主仆二人并没有寄人篱下的卑微惶恐,反而趾高气扬,一个原因是君小姐母亲自从出嫁后就几乎跟娘家断了来往,除了逢年过节礼品往来,就再没见过面。
    除了这一声外祖母,君小姐跟方家的人几乎都是陌生人,陌生人的感情便比较淡薄一些,而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大周朝商户地位低。
    纵然外祖母家钱多如山,但在清贫落魄的君小姐眼里,依旧是粗鄙低下的商户人家,更何况君小姐还有一门地位更高的婚约。
    就这样自从来了外祖母家,君小姐觉得自己混迹低贱的商户人家,又是嫌弃又是自傲,自然惹的方家人不满,相看两生厌,言语皆不善。
    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孩子啊,不管怎么说,方家到底是她的血亲,怎么能对方家还不如对宁家亲近呢。
    宁家看上去和蔼,却几乎要了君小姐的命,方家看上去无情,却在第一时间赶来,这孩子错把亲人当仇人,仇人却当亲人。
    念头闪过,君小姐心里就跟被刀戳了,疼的神情都有些扭曲。
    错把仇人当亲人的何止这君小姐一个,她不也是,有什么资格笑他人。
    君小姐脸上的神情变得扭曲,满含着痛苦怨恨和厌恶,落在方老太太等人眼里却是熟悉的很,方老太太没有什么反应,仆妇丫头们则都向后退了一步,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
    小丫头自然也看到了,于是更要替小姐抱不平,方老太太却打断她。
    “蓁蓁,我素知你心性高洁,宁家如此行事,对你来说,的确是孰不可忍…来人”她淡然说道。
    当她说心性高洁这个词时,君小姐清楚的看到她身后仆妇们人脸上的讥讽。
    两个仆妇站了出来。
    方老太太看着君小姐。
    “你们拿了绳索,伺候小姐到那宁家门前,以死明志。”她慢慢说道,“告诉宁家,君蓁蓁生是他们的人,死也是他们的鬼,是烧是埋由他们做主,我们方家绝不过问。”
    小丫头气的跳脚。
    小姐都这样了方老太太竟然还说这种话,这是一个外祖母该说的话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看我家小姐没依仗了,就要将我家小姐作践死,免得被别人忌恨坏了你们家的买卖。”她上前一步站到方老太太的面前大声喊道,“你们这些下贱的……”
    这可是大街上,北留镇虽然比不上阳城繁华,正午时刻也是人来人往的不少,先前她们在路边停下,就已经有不少人侧目,此时说话的声音陡然拔高,更是引得不少人围过来。
    真是丢人,方老太太身边的仆妇忙上前,这小丫头以往言语无状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指着老太太的鼻尖骂,没等她们伸手,一向对这主仆眼不见心不烦的方老太太却先抬起手。
    “惹是生非的东西!”她说道,手向小丫头的脸上打去。
    小丫头也没想到以往正眼都不看她的老太太竟然突然要打她。
    方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但人很结实,来到方家之后,小丫头还撞见过方老太太清早在后院里对着一根木桩打拳,她还跑过去看了,那木桩被打的光溜溜的,回去还跟小姐当笑话说。
    她的脸可比不上木桩,这一巴掌打下来,人肯定要跌出去,牙说不定也要飞掉几颗。
    但已经没有躲开的机会了,小丫头呆呆的站着,看着眼前的手放大。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方老太太的手腕。
    方老太太的手停在小丫头的脸侧。
    小丫头一口气吐出来,转头看着站过来的小姐。
    “小姐。”她委屈的喊道。
    君小姐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也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冷笑。
    “怎么?我这个贱户之人打不得你的丫头?”她说道。
    君小姐笑了笑。
    “外祖母,不是打不得,是不用打了。”她说道,将方老太太的手握着慢慢的拉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跟宁家两不相欠,外祖母不用再为了维护我做戏给他们看了。”
    方老太太看着她身子一僵。
    
    第九章 安抚同归去
    
    君小姐的声音轻柔缓慢,越到最后越小声,这最后一句话只有方老太太听清了。
    方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饶是她经历了大风大浪,还是露出惊诧的神情。
    “你说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君小姐已经松开了手,安安静静的后退一步。
    “我跟宁家的事已经说清了,以后就两不相干没有牵扯了。”她轻声说道。
    跟宁家的事已经说清了?两不相干?
    她怎么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呢?
    当然如果是别的人来说她能明白,但这个君小姐……
    方老太太神情古怪的看着她。
    眼前的女孩子虽然穿着不伦不类的旧衣衫,但面容依旧是那个孽障。
    “你又搞什么花样?”她问道。
    小丫头已经从惊吓中回过神,听到这两句话哼了声。
    “我家小姐已经跟宁家退婚了。”她说道,说道退婚二字满腹委屈声音哽咽。
    小姐真是太可怜了,老爷夫人早亡,又摊上这么一个没用的外祖家,忙帮不上,还欺负小姐。
    退婚两个字让四周的人都听到了,这一次仆妇丫头们都面露惊愕。
    “怎么可能?”站的最近的一个仆妇还脱口而出。
    君小姐看她一眼笑了笑。
    “这怎么不可能?”她轻声说道。
    这当然可能,能结婚才是不可能的,宁家根本就不会认这门亲事,不过那小丫头说的是我家小姐跟宁家退婚。
    君小姐就是奔着与宁家成亲来阳城的,而且为了成亲还闹的不像样子,连命都能不要,怎么可能就同意退婚了?
    “当然可能,我家小姐把…”小丫头看着这些仆妇丫头一脸恨恨的开口。
    她的话没说完被君小姐打断了。
    “这事回去再说吧。”她说道,看了眼四周。
    众人下意识的也跟着看了眼四周,这才发现四周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人。
    有些人还对着她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显然认得君小姐是谁。
    君小姐在阳城就恨不得所有人都认得她是宁家十公子的未婚妻,如今来到宁家所在的北留镇上必然更招摇。
    再加上在客栈闹的那一出上吊自尽的戏,这小小的镇上只怕都认得她是谁了。
    不过人越多不是越遂她心意吗?怎么她主动要走?
    众人的视线不由落在君小姐身上。
    君小姐垂目而立神情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多谢外祖母亲自来接我。”她略一屈膝施礼,“让外祖母受惊受累了。”
    方老太太的手微微一抖,看向君小姐的神情更加惊异,惊异之中还有一丝复杂的意味。
    受惊受累啊。
    真是想不到她能听到这一句话,而且还是从这个不肯多看她一眼的外孙女口中。
    这个念头闪过也让方老太太瞬时回过神,惊诧散去只留下猜疑。
    这个外孙女又想干什么?
    “姑娘说笑了,是我们累及与你,让你受此羞辱。”她淡然说道,看了君小姐一眼,没有再多说,“既然你想去我们方家,那就走吧。”
    她说罢转身,对着一个仆妇使了眼色,仆妇领会后退几步。
    这边君小姐也没有再说话跟着她迈步。
    君小姐都要走了,小丫头恨恨瞪了方家的仆妇丫头们一眼表达自己的嫌弃和不满,不过也没有再说话跟了上去。
    方老太太带来了两辆马车,她自己上了一辆,仆妇引着君小姐上了另外一辆,然后仆妇丫头们便都挤上方老太太的马车。
    君小姐当然不会跟他们这些低贱的人共乘一车的。
    两辆马车在众人的围观下疾驰而去,倒没人注意方家的一个仆妇也站在人群里听着大家的议论纷纷。
    虽然走的不是官路,但马车依旧行驶的平稳。
    “给咱们安排的什么马车啊。”小丫头坐在车里一脸嫌弃的抱怨,“拉人还是拉货的啊,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放炭盆?是不是故意要冻死小姐啊。”
    君小姐看了眼马车,平心而论马车做得很好,只是没有任何装饰,更没有安置小几炭盆,只是铺设厚厚的垫子,放着靠枕。
    “自然是拉人。”君小姐说道。
    上吊伤重不能起身的君小姐,或者死了的君小姐。
    君小姐的手抚过车上的垫子,原本这个安排很好也用的上,唯一的意外就是死去的人被她占据了身子。
    虽然真的君蓁蓁已经死了,但身子不会躺下了。
    风透过窗帘在车厢里盘旋,带着凌冽的寒气。
    “小姐你冷不冷?”小丫头搓着手,关切的问,旋即又抱怨,“怎么不在车上放暖炉。”
    君小姐主仆虽然瞧不起方家,但却能心安理得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方家的一切,在她们心里觉得这是方家的荣幸吧。
    真是个可笑又可恨的孩子。
    君小姐不由哂笑,笑一闪而过,继而又是翻江倒海的情绪。
    在那些人心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从她们这里抢夺而去的一切,再因为对她们的施舍而荣幸吧。
    放在膝头被衣袖垂下遮住的手紧紧的攥起来,刺痛阻止着她凝聚在喉咙里的嘶喊。
    自从醒来后,一切都太诡异了,超出了她的认知,她只能用平静来应对现实,压下那些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情绪,免得自己把自己逼疯了。
    仇恨,就是最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情绪。
    君小姐伸手掀起车帘,看着车窗外。
    “小姐,是太冷了吧?”小丫头没察觉她的情绪,只看到她的动作,颇得认同的忙说道,脸上不满更浓,“怎么连个手炉都没有?”
    小丫头转身挪到车前。
    “停车停车。”她喊道,“给拿手炉来。”
    外边的人被她喊的有些乱,但又不敢不听,只得报到前边方老太太,片刻前边马车上仆妇送来一个手炉。
    小丫头看着手炉皱眉。
    “这是旧手炉。”她带着嫌弃。
    仆妇一脸隐忍。
    “出门急没准备,这是老奴的,小姐先凑合用。”
    小丫头将手炉一把扔出去。
    “哎呀脏死了,我说怎么闻着这么臭。”她尖声喊道。
    仆妇气的脸都绿了。
    小丫头却还没完。
    “…为什么车里没有摆炭盆?垫子这么薄冻死了…”她叽叽喳喳的抱怨着。
    原本出神的君小姐忍不住笑了。
    “柳儿。”她喊道。
    小丫头立刻停下说话应声。
    “好了,都说了事急从权,也没多远,忍忍就到了。”君小姐说道。
    小丫头对小姐的话言听计从,冲仆妇哼了声。
    “走吧走吧。”她嫌弃的摆摆手。
    仆妇对君小姐僵硬的施礼转身走开了。
    车队恢复了行驶,看着铁青着脸的仆妇,方老太太马车上的其他人都面带同情。
    适才小丫头的话她们也都听到了。
    “君小姐这次挺好说话的。”仆妇憋了一刻说道。
    不管怎么说也是老太太的外孙女,老太太可以厌恶,那是自己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们做下人的还是要有分寸。
    靠在引枕上始终闭目养神的方老太太哼了声。
    “竟然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了。”她说道,“倒要看看她又打什么主意。”
    仆妇丫头们垂首无声不敢接话。
    马车的车帘子随风掀起,若隐若现的传来后边车上小丫头的说话声。
    “…小姐我把我的衣服给你披身上…”
    “…小姐你要喝茶吗?…啊这么久了你还没喝过茶呢…我好在在宁家喝了好几杯……”
    “…这车上竟然没茶水…她们真是太…”
    君小姐从车窗外收回视线看向小丫头。
    “不用,我不渴也不冷,掀着帘子透透气就好。”她说道,“你也歇息会儿吧。”
    小丫头隐隐约约觉得小姐说的让她歇息会儿,是不是嫌弃她太吵了让她闭嘴?
    以前她可不会对小姐说的话多想,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自从适才小姐在宁家跟宁大夫人那一番言语往来,明明都是和和气气的话,偏偏宁大夫人最终气的铁青着脸走了,她现在回想一遍,觉得小姐说的话里似乎都是话中有话。
    作为小姐最得力也是唯一的丫头,柳儿觉得自己一定要听懂小姐的话,免得违背小姐的意思出了差错。
    柳儿安静一刻不见小姐跟她说一句话,更加肯定小姐就是让她闭嘴的意思。
    君小姐看着窗外一动不动,柳儿觉得自己看的脖子都僵了。
    “小姐,你看什么呢?”她忍不住问道。
    君小姐看着窗外,北留镇外一片平原,视野开阔,此时寒冬入目荒凉,带着几分粗狂。
    “看风景。”她说道。
    她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但这京城以北的地方却是从未来过,没想到死后竟然能看到。
    
    第十章 姐妹和舅母
    
    君小姐的车帘一路都没有放下,小丫头受了上吊的惊吓熬了一个晚上,现在实在是陪不住乖乖的听话歇息了。
    离开北留镇没多久就走上了官路,而随着距离阳城越来越近,官路上的车马行人也越来越多,还没有进阳城,就已经可以感受到繁华热闹。
    泽州,阳城。
    这个位于西北的要塞她虽然没有来过,却也并不陌生,不止这里,京城以北的地方她都不陌生,只不过那是在舆图上以及书札里。
    北方的风俗开放,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掀起车帘向外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偶尔路上的行人会投来视线,惊鸿一瞥而过。
    君小姐专注的看着视线里的风景,避免自己去想太多的有关过往的事。
    过往的事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很清楚了,没有必要在其上耗费精力,一遍遍的重复,除了让自己一遍遍痛苦懊悔愤恨几乎疯狂没有任何好处。
    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是谁,现在是什么状况,以及要做什么就足够了。
    要知道这三个问题,她必须让自己保持清醒。
    看现在,向前看。
    马车穿过阳城高大的城门时,丫头柳儿才醒过来,看了眼车外撇撇嘴。
    “又要回那个家了。”她嫌弃又无奈的说道。
    而且这一次跟先前更不同,先前这个令人嫌弃的家对她们主仆来说只是个暂时的落脚之地,功效就如同客栈,北留镇的宁家才是她们真正的家。
    因为心里认为这一切都是暂时的,熬过去之后,就云破天开,所以能够容忍了自己在这个低贱的环境里生存。
    但现在婚书没了,婚约也没了,小姐再无处可去了,前途没有云破天开,只有无尽的黑暗。
    以后可怎么办?
    小丫头一向嚣张的脸上浮现几分茫然,直到进了方家的门都还怔怔。
    君小姐认真的看着方家的宅院。
    方家的宅院坐落在阳城中心地段,虽然不能跟北留镇的宁家相比,在城中也算是占地不小数一数二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院落房舍错落有致。
    马车穿过夹道进了内院,车还没停下,君小姐就听得外边有嘈杂的脚步声。
    是家里的人闻讯接来了,想必也很担心。
    “…拉回来了。”
    “…死了吗?”
    “…真的死了吗?”
    随着脚步声有尖细的女声响起,这声音与其说关心担忧,倒不如说是兴奋和期盼。
    看来也并不是都担心。
    君小姐嘴角抿了抿,从车窗里看向说话的方向。
    垂花院门里涌出十几个红红绿绿的女子,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
    君小姐的视线径直落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身上。
    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在一众人中格外的醒目,眉眼飞扬,如同方老太太一般带着几分锐利。
    君小姐看向她的同时,她也看了过来,二人的视线相对。
    方家三小姐。
    君小姐记忆里认着,方老太太最小的孙女。
    看到车窗后的女孩子,方三小姐神情一怔,旋即一脸毫不掩饰的失望和鄙夷。
    “没出息,连死都不敢。”她呸了声转身就走。
    四周的嘈杂顿消,丫头仆妇屏气噤声,神情紧张的看着坐在车里的女孩子。
    太康三年春,君小姐被从抚宁接来,在方家跟表姐妹见面,对于这个丧父丧母的表妹,大家都很怜惜,拿出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作为见面礼。
    君小姐让小丫头接了,并没有回赠礼品,当然这也不是正常的走亲戚,且她父亲新丧,无心他事,方家的表姐妹们并没有觉得失礼。
    但第二天方三小姐就看到自己送出去的手帕被君小姐的丫头柳儿拿着,还用来擦鞋子上的泥。
    方三小姐上去质问,君小姐说这种低贱的东西给她丫头用已经是很看得起了。
    当时方三小姐就跟君小姐打起来了,打完了君小姐拿着绳子就要去上吊,逼得方大太太将方三小姐赏了家法才算作罢。
    二人就此结了仇,短短半年间,发生的摩擦更有好几次,如果不是方大太太死死压着方三小姐,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得知君小姐上吊,方三小姐不仅不担心,还一副很高兴看到她死了态度冲出来,受到这种侮辱,君小姐只怕立刻要再闹一次要死要活。
    丫头仆妇们都做好了准备,好及时拦住要闹起来的君小姐。
    但君小姐坐着没动,是没听到方三小姐的话吗?
    “方锦绣!”
    马车里传出尖利的喊声,紧接着一个小丫头蹭的跳出来。
    “方锦绣,你这个冷心冷肺的,就一心咒我家小姐死。”
    柳儿气势汹汹的左看右看,一副只要看到人就立刻扑上去动手的样子。
    车里的这丫头都听到了,坐在窗边的君小姐不可能没听到。
    要扶着方老太太下车的两个仆妇神色一变,顾不得方老太太疾步过来。
    “谁在三小姐跟前胡言乱语?”她们竖眉喝道,“找出来打出去卖了!”
    说着伸手拦住柳儿。
    “坐了半日车,君小姐也累了,快扶小姐下来休息。”
    她们好言好语的劝着挡住了柳儿的视线,也阻断了她要追过去的路。
    这明显的就是护着自己家的小姐,欺负她的小姐。
    这些欺负人的刁奴。
    柳儿跳脚要骂,君小姐掀车帘下车喊了她一声,这才丢开来搀扶。
    看着君小姐走下来,仆妇们神情更紧张,但君小姐只是看着那边下了车的方老太太,并没有哭也没有骂更没有要一头撞向马车或者方老太太。
    看到方老太太,仆妇丫头们齐齐的施礼。
    “走吧。”方老太太看了眼站在一旁安静而立的君小姐说道,并没有迈向二门,而是向另一边的夹道走去。
    那边是自己的住处所在方向,君小姐略一想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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