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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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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众人神情惊骇鸦雀无声。
“真,真的?”有人结结巴巴问道。
“假的。”宁云钊说道。
年轻人们一怔,旋即喷笑。
“你这个家伙!”
“不要耍我们!”
大家拍着桌子笑。
宁云钊也微微一笑。
“这怎么可能,就跟案子当然就审到这里不了了之一样,陆千户当然不会和成国公世子打起来。”他说道。
年轻人们也纷纷感叹。
“真是有个好爹不服不行啊。”一人说道。“肉腰刀被骂这样也无可奈何。”
“真是大快人心。肉腰刀要被气死了。”另一人笑道。
陆云钊斟茶摇摇头。
“那可不一定。”他说道,“陆云旗这个人。”
他停顿下似乎斟酌语言。
“他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又怎么会在乎别人怎么待他。”
也是。正如朱瓒所说,陆云旗这个人还真是个畜生。
当初为了逼供一位官员,陆云旗将人家的孙子沉了塘。
更别说一直以来说杀人就杀人,不管对方是高官大臣还是平民百姓。更没有男女老幼之分。
年轻人们摇摇头,不想再提这个比周兴来俊臣之类的酷吏。
“这种酷吏总归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说道。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既是诅咒也是无奈。
宁云钊将茶一饮而尽。
“如此也甚好,一个嚣张一个无情,就让他们在京城互相牵制吧。”他说道。
“不管皇帝怎么判决。朱世子这次要想回镇北是没那么容易了。”另一人点头说道。
这才本来就是皇帝的意思,也是本该理所当然的事。
“这下京城可热闹了。”众人也纷纷饮尽手中的茶,一顿早饭结束。“不过这热闹与我们无关,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除了圣贤书,还有一件事挂心。
走出得月楼宁云钊对同伴们告别。
“我去我叔父家一趟。”他说道。
宁云钊常去宁炎家,同伴们不以为意各自离去。
而此时京城里的茶楼酒肆桥头街角也都在谈论着大理寺的这一场审案。
只不过一晚上过去,当时大堂上的应对问答都已经传遍了。
跟学子们已经官员们关注的不同,胡御史被掀翻河里的事都已经谈的不再谈,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对于朱瓒朝京里行图的真正主人的身份虽然让大家有些惊讶,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真正的让民众们激动不已的自然是成国公世子骂陆云旗那一句畜生。
什么深刻的道理,背后的势力,皇帝的心思,他们一概不在意。
还有什么比看到凶恶的人吃瘪更好玩的。
“这成国公世子虽然来京城的时候不多,但哪一次来都能名震京城。”
“当初可是连皇子都打的人。”
“一个没有出身没有家世的陆…大人他当然不怕。”
几个捧着茶汤蹲在桥头的人力们笑着说道。
这个朱瓒还真是到哪里都能兴风作浪的,君小姐微微一笑,将几个钱放在桌子上起身。
“小姐走好。”茶棚的老板忙招呼道。
君小姐穿过桥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城外去了。
在京城打听消息的确是很方便也很快捷。
也是,成国公只有这一个儿子,既然肯让他回京城来,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而朱瓒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不着调,其实也是心细如丝,不用担心。
有这样一个爹真好。
有亲人在真好。
被亲人呵护的感觉真好。
君小姐停下脚回头想皇城所在的方向看去。
不像她们,孤零零的三个人。
朱瓒,还是真有点羡慕他呢。
“…那又怎么样,陆千户还是最厉害的…再过几天就跟九黎公主成亲了…”
旁边的议论声传入君小姐耳内,打断了她的出神。
此时她已经走到了所住的客栈外,客栈门口坐着几个车夫正在说笑。
是啊,再过几天姐姐就要成亲了。
君小姐抬脚迈进客栈,只觉得脚有千金重。
“…娶公主又怎么样,先前已经娶过一个了,这娶公主并不能表明他有多厉害…”
“娶公主还不厉害?那什么厉害?”
被问到的车夫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
“娶公主的之前,还能随意的养女人,这才是最厉害的…”
养女人?
君小姐停下脚,有些惊讶的看着这几个车夫。
陆云旗吗?
怎么可能?
第一百二十二章 路过而借问
陆云旗养女人,还是在要和姐姐成亲的的时候?
且不说这时候…陆云旗养女人?
他不是这种人啊。
以前他这身份地位,多少人要巴结他献上美人,他或者不要,或者转手赠人,甚至还恶趣味的将这些女人送去北镇抚司,让试试训练成奸细用。
“这怎么可能。”
车夫们也都纷纷压低声音说道。
“那可是公主。”
就是自己家的婆娘知道自己多看街坊的寡妇一眼,还要撒泼打滚的闹呢。
君小姐在门口的长凳上坐下来。
公主,其实她们算什么公主。
“所以啊,才说陆千户厉害啊。”先前的车夫说道,压低声音,“没骗你们,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那女人不是别人,是帽儿胡同老乔家的女儿。”
此话一出在场的车夫更为惊讶。
帽儿胡同,是个手艺人聚集的地方,多是穷困的人家。
君小姐也有些惊讶。
“老乔家的?卖茶汤的老乔?”
“他的女儿?”
车夫们纷纷询问。
“是啊,就是他家的三丫。”先前的车夫得意说道,“老乔可是一步登天了,陆千户给了好些钱,还给他们家新买了一个宅子,一家子都搬过去享福了。”
房子和钱,是这些车夫们一辈子的梦想,闻言皆是羡慕无比。
“老乔家的三丫长得多好?”
“老乔两口子那么丑…”
“也没多好吧,我见过的,瘦瘦小小的,没什么特别啊。”
“也许就合了陆千户的口味呢。”
“你羡慕什么?现在生个女儿也还来得及,陆千户才二十三呢。”
“把你老婆让给我…”
一群人开始嬉笑胡言乱语。君小姐收回视线转向街上,人还在条凳上坐着,怔怔一刻又笑了。
自己已经死了,皇帝天下也坐稳了,他的凶名也竖起来了。
新鲜事日日不断,那些有关皇位传承的质疑谁还记得?也没人在意了。
都已经传的贩夫走卒都知道了,可见是肆无忌惮了。
人也不用哄着了。戏也不用演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人。
“那那个公主知道了会不会气死啊。”
低低的笑声传来。
君小姐放在身前的手握了握。
姐姐才不会呢,姐姐绝不会的。要是能被气死,在皇帝让她嫁给陆云旗的时候就足够气死了。
那才是羞辱呢。
她想起来走进去,但又不想动,就那样坐在门口的条凳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街上宁云钊收住脚。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
是有些不妥,但已经走到这里了。是不是有点晚?主要是有什么事呢?
其实就是想看看她搬家了没,不过这件事让小厮来看就行了,他这样过来,只怕让她多想。
虽然是同乡。但毕竟先前的关系有些尴尬。
宁云钊觉得有些尴尬。
他是个想到就做的人,既然觉得尴尬,那就立刻的转身走。
转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客栈。客栈门口的坐着一个女孩子,视线也正看向他。
宁云钊的身子顿时僵硬。同时脚底发麻,街边的喧闹,身边的人来人往都消失,只余下那个看过来的女孩子。
这,也,太,巧了,吧。
他的心里唯有闪过这一句话。
当然,有很多诗词可以描述此时的感觉,宁云钊却用了这么粗浅直白的,并不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而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些前人做的诗词,不也都是时候追忆才写下的吗,估计当时他们也是这样。
这感觉似乎很久其实是一眨眼,宁云钊醒过神,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装作没看到,他迎着那女孩子的视线大步走过去。
“君小姐。”他含笑说道,“这么巧。”
君小姐被这一声喊回过神,这才看到站到面前的宁云钊。
这么巧?
她一时有些茫然。
“我刚和朋友们在得月楼吃过饭,要去我叔父家。”宁云钊含笑说道,“没想你在这里坐着。”
君小姐醒过神了,笑了笑施礼。
“那真是巧。”她说道。
宁云钊笑了笑。
“你怎么坐在这里?”他问道,声音里有些不解,还有一些紧张。
这不解可以理解,紧张是为什么?
不过听到这问,想到自己是为什么坐在这里,君小姐心里一丝怅然。
“就,随便坐坐。”她说道垂下视线。
随便坐坐啊,果然并不是想要试试能不能遇到他,或者等着他会不会来这里看看…
啊呸。
当然不是。
他胡思乱想的什么。
宁云钊瞬时面色窘迫。
二人之间没人说话陷入沉默。
这沉默很是诡异,两边的人都好奇的看过来一眼,这般年纪的年轻男女,这样默然相对,从来都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大家又带着几分了然一笑移开视线。
宁云钊敏锐的注意到四周的视线。
这沉默是不好的,他到底是个男子,自然不能让这女孩子觉得窘迫。
“那还真是巧。”他忙说道。
说了心里又有些懊恼。
这叫什么话,并不是能让谈话愉悦进行的。
所以说,先思而后行,想好了说什么才能来做,圣人的话都是极有道理的。
君小姐笑了,彻底的醒过神来。
“那进来坐坐?”她笑问道。
宁云钊笑着摇头。
“不了,下次吧。”他说道。
君小姐哦了声,含笑点点头。
宁云钊笑了笑,要转身却又没转。
“哦对了,你一直住在这里吗?”他说道。
君小姐摇头。
“后天就搬走了,票号那边安排好了。”她说道,“离这里不远,就在那边买了一个宅子。”
说着伸手指过去,一面将具体的位置哪个门告诉他。
宁云钊点头。
“我知道了,那边位置不错。”他笑道,“乔迁之喜我送个红包吧。”
君小姐哈哈笑了。
“乔迁之喜就算了。”她说道。
算了吗?也是…也没那么熟。
宁云钊笑了笑。
“不过,开张之喜你可以送个红包。”君小姐含笑紧接着说道。
开张?
宁云钊一怔,旋即恍然。
“九龄堂?”他说道。
看来宁公子对阳城的事知道的很多啊,九龄堂他也知道了?九龄堂已经宣传到阳城了吗?还是汝南的人去阳城找她了,所以传开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得闲问一问就知道了。
君小姐含笑点头。
“是的,我是来京城开九龄堂的。”她说道。
原来如此。
宁云钊点点头,脸上散开笑意。
也该如此。
她有这一身好医术,又有着一腔侠肝义胆仁心,应该来京城扬名济世。
“那真是太好了。”他说道,“哪一日开张?”
“六月二十八。”君小姐说道。
她答的很爽快,脸上还带着笑,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云钊觉得她的没有半点的喜悦。
大概是因为那眼底的平静。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宁云钊真诚的恭喜。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又说道道。
今天已经六月二十三了,距离六月二十八没几天了,是不是有点太匆忙?
不过既然要开医馆,肯定是早就准备好了,总不会是临时起意。
不过,问一问也是应该的,就是个不熟的人听到了也会这样说的。
客气话嘛,没有别的意思,不会让人想多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旧匾新店备开场
他念头反复间,君小姐已经笑着摇头。
“多谢,不用了,没什么可准备的。”她说道。
这也是客气话吧,宁云钊笑了笑。
有人从客栈里跑出来喊了声小姐,又咿了声。
“宁十公子,你又来了?”柳儿说道。
宁云钊笑了笑。
“我恰好路过遇上了。”他坦然的笑道。
柳儿撇他一眼。
“那可真巧。”她拉长声音说道。
“是啊,真巧。”宁云钊说道,对君小姐一笑抬手,“我就先告辞了。”
君小姐点点头还礼。
“哦对了,我住在城南的国子监,你要有事就去那里找我,跟门房说找我就行。”宁云钊又说道。
那里当然不能随便进,但他会跟门房特意叮嘱的,只要一位姓君的小姐来就一定要告诉他。
君小姐再次施礼。
“好。”她说道。
她的没有丝毫的迟疑,爽快而又坦然。
宁云钊笑了笑转身大步向城内走去了,走的干净利索,脚步轻快,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我们有什么事找他啊?”柳儿撇撇嘴说道,“假热情。”
“是好意,就算用不着,也可以心领嘛。”君小姐笑道。
“这时候又好意了?早些时候干嘛呢?”柳儿说道,看着街上,忽的想到什么,“小姐,他是不是缠着你了?”
缠?
是像君蓁蓁缠着宁家那样的缠吗?
这位公子举止翩翩,进退得体有礼,言语虽然有时候很莫名其妙,但倒也是坦然。
君小姐摇头。
“他怎么会缠着我。”她笑道,“真是巧了遇上了。他说是要去他叔父家路过…”
她说到这里停下来,神情有些不解。
“怎么了小姐?”柳儿忙问道。
“没什么。”君小姐说道。
她只是想从得月楼到宁炎的家里怎么恰好路过她这里。
得月楼在南城门,宁炎的宅邸则是崇仁坊那边的官宅,就算她对京城不是那么熟悉,也知道这两个地方在一条线上,怎么会绕道北城门这边来?
或许还有别的事吧。
“是真巧了。”她对柳儿笑了笑再次说道。
这边主仆二人说话,又有四五人走过来。
“君小姐。”他们恭敬的施礼。“少爷的东西送来了。”
“少爷又送什么了?”柳儿说道。“京城什么没有,舍不得我们买啊?”
君小姐拍了拍她的头。
“去拿着东西我们走了。”她说道。
德盛昌票号就在这里不远,看到君小姐走进来店内的掌柜伙计恭敬的施礼。
“君小姐这边请。少爷送来的东西在后院。”掌柜的说道,一面亲自引路。
后院里马车还没卸下,拉着一个长长的木盒子,包装的严严实实。
“这次又是什么啊?”柳儿围着转了转说道。一面摆手,“打开打开。”
几个小厮看着君小姐。君小姐点点头,众人上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木盒子,揭开了厚厚的一层布,露出一块匾额。
新油漆过的九龄堂三字日光锃亮。
柳儿哇了一声。
“九龄堂。”她念着。“这是咱们家九龄堂的匾额呢,这么快就送来了。”
这是汝南的那块匾额。
“小姐,匾额先放这里。等那边的院子收拾了再送过去吧。”掌柜的说道。
是的,五天后将要开张的九龄堂还没有收拾好。这本是进京后的临时起意,她还没有给方家的人说。
竟然把这个送来了,这孩子也太机敏了,又或者说,票号传递消息的速度太惊人了。
君小姐也有些惊讶。
“少爷的信。”一个伙计捧出一个竹筒。
这当然不是靠马匹快脚递来的信。
君小姐接过拆开。
纸短字少。
“匾额贵重,九龄随身不离。”
君小姐抿嘴一笑。
当初在汝南的时候屋子被推到了,她就每天扛着匾额来去,当时就说过一句匾额贵重九龄随身不离。
原来并不是票号的消息传递惊人,而是方承宇把她没想到的内心的念头提前想到了。
那么心念到不肯说出口的来京城,终于到了京城了,果然并不是想要看一眼就满足,而是舍不得离开了。
哪怕并不是合适的留下的时候。
没有人手,没有名望,倒是有钱,但这钱也是自身难保的随时能沉没的麻烦。
但是…
君小姐的手抚着九龄堂三个字。
没有人手和名望,至少她还有她自己,有师父教给她的一身本事。
师父常常爱说一句话,那就是没办法,那就试一试吧。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那就试一试吧。
“君小姐,真的要二十八就开张吗?”掌柜的在一旁迟疑下问道。
君小姐看向他。
“怎么?不行吗?”她问道。
掌柜的忙摇头。
“不,我是怕太仓促了准备的不周全。”他说道。
君小姐笑了。
“有钱什么买不到。”她笑道。
这个小姑娘还真挺霸气。
据说少爷的病是她治好的,为了她,老太太将藏了二十年的先帝赐予的圣旨都拿出来了。
掌柜的更恭敬几分。
“那些摆设用具自然都可以,我的意思是,开张的当日邀请京城的同行以及有名望的人士,时间太仓促。”他说道,也没有敷衍,“小姐您也知道,对那些人来说,有钱不一定有用。”
君小姐拍了拍匾额,示意盖上。
“不用。”她说道,“别说这些人了,就是没有药柜,只要把屋子收拾干净,诊案桌子摆上,我的匾额挂上,就可以开张了。”
这样悄不声息的开张怎么行?
虽然君小姐在方家很有名,在汝南有名,但现在这可是在京城,天下人才济济而来,各种名医遍地走的地界。
不搞得大阵仗来让人认识,只怕连一鸣惊人的机会都没有。
总不能拿着圣旨逼别人来看病吧。
“君小姐,这京城,居大不易啊。”掌柜的诚恳说道。
君小姐点点头。
“是啊,做什么事容易呢。”她带着几分感慨,看着已经盖好的匾额,迈步向外而去,“走了。”
柳儿应声是疾步跟上。
就这样走了?掌柜的摇头笑了笑,年轻人啊,他忙疾步跟上恭敬的相送。
炎夏的午后,窗边浓绿的芭蕉叶带了几分清亮,窗边对弈的中年人和年轻人也带着几分悠闲,两边的丫头们一面打扇子,一面观看者棋局。
宁云钊沉思一刻,捻起一子落下。
对面穿着道袍的与他面容几分相似的中年人顿时笑了。
“输了。”他说道,“云钊你的棋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一个中年妇人从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丫头端着托盘,闻言笑了。
“云钊的棋艺从小就厉害,你总是不服气。”她笑道。
宁云钊起身喊了声婶婶。
这二人自然就是宁炎宁二老爷以及宁二夫人。
“喝了清凉补。”宁二夫人示意他坐下,自己也亲自端了一碗递给宁炎。
宁云钊接过丫头捧来的,轻松自在的拿起勺子没有丝毫的拘束。
他人生一多半的时间都跟着叔父面前长大,在这里比在家里还自在。
“…六月二十八要送的贺礼都准备好了,你再过目一下吗?”
宁二夫人的声音传入耳内,宁云钊口中的勺子一顿咬住。
六月二十八,贺礼?
“叔叔婶婶,你们也知道她要开张了?”他抬起头惊讶的问道。
宁炎和宁二夫人也惊讶的看着他。
“什么它开张了?”宁二夫人问道。
宁云钊回过神,将勺子放下。
“不是,我是说六月二十八要准备什么贺礼?”他问道。
不是吧,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宁二夫人心想,不过不问别人刻意回避的话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九黎公主和陆千户的大婚啊。”她含笑顺着话说道。
九黎公主和陆千户的大婚?
“是六月二十八?”宁云钊问道。
“是啊。”宁二夫人点头笑道,看着宁云钊神情奇怪,“怎么了?”
宁云钊哦了声摇摇头。
“没事没事。”他低下头,继续拿起勺子。
竟然也是六月二十八啊,真是太巧了。
九龄堂,九龄。
他猛地机灵一下,看到薄夏衫滑落露出的胳膊上密密的鸡皮疙瘩。
九龄公主。
这真是太巧了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事也有细思量
灯光明亮的案前,宁云钊放下手里的书卷,揉了揉眼。
夏夜里一片静谧。
从叔父家回来,一直闷头读书,终于理顺了这一段经义。
他想要站起来活动一下,又想到什么拿出历书,翻到六月二十八这一日。
在外间睡了一觉起来的小丁揉着眼探头看进来,就看到少爷还在专注的看书。
“少爷,时候不早了,该睡了。”他提醒道。
少爷虽然刻苦用功,但很有节制,按理说现在该准备睡了。
这是看什么看的这样入神?
小丁揉着眼走过来。
“小丁啊。”
专注入神的宁云钊忽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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