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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关二爷的罗曼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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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自然没有留意到浮生杀人般的目光,他‘呵呵’笑着,一手揽紧了那位挣扎不休的少妇,催马就要继续前行。
‘纨绔’春风得意地抬眸观察路况,终于发现了前方张牙舞爪,气得一脸阴沉的浮生。他见跟前有人,不由一惊,急急勒住马,马儿嘶鸣几声,临空踢了几脚,才险险停住。
‘纨绔’见自己被一年轻女子拦住去路,面露不悦之色,张口斥道:“姑娘这是做什么?不知道危险吗?”
苦主还未开口,咋地你还先急了!
浮生一脸愠怒,她伸直双臂挡住路,确保这‘纨绔’无法通过,才忿忿然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
‘纨绔’一愣,继而目光一转,勾唇轻笑,道:“你怎知我是强抢民女?没有证据可不能信口开河!”
浮生大为光火,怒道:“这位姐姐好端端走着路,却被你无故掳上马背,难道还不是强抢民女?”见过不要脸的,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赃并获还敢抵赖!
‘纨绔’也不恼,反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浮生,叹道:“是个有个性的!”
浮生翻个白眼儿,有个性咋了,本姑娘就是有个性!
‘纨绔’不理会浮生一脸的不友好,耐心道:“姑娘一定不知道我是谁,否则一定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浮生一听,怒气‘噌噌’就往脑门儿上涌,管你是谁,就算你爸是李刚,本姑娘也不怕你,本姑娘一身是胆,此时就要和你这种‘歪风邪气’斗一斗!
“就算你是李刚本人,本姑娘也不怕你!”
你身份显赫,本姑娘还朝中有人呢!大不了本姑娘也请出刘皇叔,关二爷的名号挡一挡,在这汝南城里,你再大能大的过关二爷?再大能大的过刘皇叔?本姑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你还敢不敢放肆。
‘纨绔’见浮生一通胡言乱语,不由蹙眉,道:“姑娘到底想怎样?”
浮生见‘纨绔’的语气软了下来,心底不由一阵得意,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从气势上压倒了‘纨绔’。
“强抢民女就是不行,我要你放了这位姐姐!”
‘纨绔’看那少妇一眼,复挑眉看向浮生,嘴角噙起笑意,道:“所谓‘强’字,乃是逼迫,用强之义,而‘抢’字则依托于这个‘强’,若是本来没有‘强’,又何来抢?”
浮生掰着指头愣了半天,只觉得智商不太够用,忿忿道:“请讲官话!”
‘纨绔’目光一滞,继而将眉心挑起,笑道:“就是说,我并没有强抢民女!”
浮生双眸喷出怒火,眉心渐渐挤成一团。
啊呸!
简直要吐了啊,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伤风败俗厚颜无耻外加不要脸之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别人都是傻瓜吗?
‘纨绔’见浮生吹鼻子瞪眼睛,一脸嫌弃的要死的模样,不但不恼,反而嘴角又多了几分笑意。他不慌不忙地看一眼浮生,复低眉看向怀中之人,柔声道:“卿卿,你说我是不是强抢民女?”
浮生又成功地被恶心了一回。她冷哼一声,转眸去看那被抢的少妇,不由石化了一般:只见方才还拼命挣扎的美貌少妇,此时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半倚在‘纨绔’怀里,一双美眸盈盈流波,打量浮生一眼,然后抬袖遮住嘴角,‘噗哧’一笑,一拳落在‘纨绔’的肩头,嗔道:“你就是,就是!”
浮生大跌眼镜,怎地看这少妇的模样,竟像是在和‘纨绔’——
打情骂俏?!
浮生愣住,只觉天雷滚滚,从头顶隆隆划过,此情此景已经严重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那少妇见浮生一脸尴尬,不由抿着嘴低笑一声,道:“姑娘误会了,这死鬼是我的丈夫,我们夫妻俩闹着玩儿呢!”
夫妻?!
浮生一脸黑线,简直晴天霹雳,她没听错吧!天底下有这般奇葩的夫妻?那什么,闹着玩儿?有这样闹着玩儿的吗?
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儿!
浮生伤了心,只觉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心中不由愤懑不平,谁说古时民风淳朴来着?现代人都不带这么玩儿的!
那女子见浮生脸色极是不好看,有些抱歉起来,道:“让姑娘担心了!姑娘若是有空,不如赏脸到府上一聚,让我夫妇二人好好向姑娘赔个不是!”
浮生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可人家态度良好,她也不便发作。再说了,人家既是夫妻,爱怎样便怎样,哪里轮到她指手画脚地瞎掺乎!她还是哪儿远滚哪儿,哪儿凉快待哪儿来的实在。
“不必了,我还有事,告辞!”
浮生闷闷地回了一声,扭头便走,留下这奇葩夫妇二人面面相觑。
*
午后天气闷热,城南小酒馆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
关羽孤身坐于卷帘之内,轻蹙眉头,端着酒碗一口口地轻酌慢饮。
浮生从门口进来,小二笑嘻嘻便要上来招呼,浮生摆摆手,示意不必麻烦。她扫一眼角落里的关羽,然后轻声走近,悄悄在他的对面坐下。
关羽抬眸,见是浮生,微微有些错愕。
浮生解释道:“我去了将军府上,管家说你在这里!”不知为何,浮生心底竟略略有些局促紧张。
关羽点头,淡淡笑道:“找我可是有事?”
浮生摇头,“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同将军说说话,将军若是有什么心事儿,也可以跟浮生唠唠!”
这话说的十分婉转含蓄,关羽看浮生的神情,却也明白了几分,“昨日宴席上的事,你都知道了?”
浮生讷讷点头。
关羽嘴角微微勾起,凝眸轻笑,道:“世上事,总大不过生死,不必挂怀!”
看关二爷的样子,似早已从昨日的困窘中走出,浮生心中暗暗松一口气,是她多虑了,关二爷是心胸豁达之人,岂会对这种小事儿耿耿于怀!
她默然顿了片刻,抬眸悄悄打量着关羽的神色,突然鼓足勇气,问道:“昨日将军为何要婉拒那萧家姑娘?”
是因为有了心仪之人吧?
关羽一愣,他见浮生红着脸低下头,无数次出生入死眼睛都未眨一下的他,霎时只觉得天儿热的厉害。
时间仿佛一下子凝滞起来,浮生垂眸等着回应,关羽则紧抿着嘴角,手心却渐渐渗出细汗。
“我来迟了,哥哥莫要见怪!”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朗笑,有人掀帘进来,赶巧儿替关羽解了围。
浮生心底一沉,哪个混蛋这么没眼色,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浮生忿忿转眸,目光渐渐聚焦,只见一个白衣轻衫,倜傥风流的人物正缓步走近。
浮生一愣,“是你?”
那人看见浮生,也吃了一惊,“怎么姑娘会在此处?”
浮生咧嘴在心底‘呵呵’:阁下好像抢了本姑娘的台词吧!
关羽看看浮生,复看一眼来人,奇道:“你们认识?”
浮生咬牙,“一面之缘,算不上认识!只是不知原来将军与此人相识!”
关羽摸须笑道:“何止是相识,来,我与你介绍,这位便是我那三弟,张飞张翼德!”
‘飞’一般的出场
有生以来,浮生从未如此窘迫过。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老天爷给她开了个玩笑!
宛若整个世界一瞬间暗淡下来,浮生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她甚至期盼着天上干脆降下个霹雳,劈死她算了!反正打死她,她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位便是传说中‘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的张飞张翼德!
络腮胡子呢?杏圆小眼儿呢?古铜色皮肤呢?眼前这位白衣秀士,风流儒雅,相貌堂堂,除了身材略壮硕,性情略乖张外,哪里是张飞了?
“请问将军,你有几个三弟?”浮生痴痴询问一句,她实在接受不了这种颠覆世界观,人生观的现实。
关羽一头雾水,只觉浮生这句话问得好生奇怪,不由蹙眉道:“自然只翼德一人,为何这样问?”
浮生一囧,吐舌舔舔嘴角,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完了,完了,这人铁定是张飞,张翼德了。可这张三爷明明一表人才,长相俊美,却不知为何被后人塑造成了一个粗鲁莽汉的形象。浮生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解释合理,便是他这种极讨人厌的性格曾经得罪过不少人,于是众人便协力将他黑出了翔。
不过嘛,长相不懒又怎样!那也挽救不了此人在叶大神医心中濒临崩坏的形象。诚然,高颜值固然能帮一个人加分,可是真正为一个人定性的,却还是他的性格。
就冲之前街上那一幕偶遇,此人已经给浮生留下了轻浮放荡,自命风流的不良印象。当然了,浮生心里也清楚,她在这张三爷眼中,也一定不会十分美好。
也就是说,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成功地结下了梁子。瞧瞧张三爷盯着浮生的眼神儿,那可是相当的不友好!
浮生隐隐预感到:她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虽然不确定之前是不是曾经有过。
“二哥,你不要告诉我,这位便是你常常挂在嘴边儿的叶姑娘?”张飞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浮生,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一脸的挑剔嫌弃。
浮生不自然的咧咧嘴,悄悄冲张飞翻个白眼表示抗议。
这张三爷还真是自以为是的紧,就算对她心存不满,可也不至于当着她的面儿,就这般口无遮拦,一点儿顾忌都没有吧!
忒不把人放在眼里!
关羽看看浮生,又看看张飞,只觉两人之间的气氛颇有些不大对头,不由一头雾水,奇道:“三弟与叶姑娘之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浮生与张飞异口同声,难得的默契十足。
关羽微怔,继而淡淡一笑,招呼两人坐下。
浮生与张飞别别扭扭地挨着矮几坐下,一个看东,一个看西。
关羽抬眸扫一眼两人,目光落在张飞身上,轻笑道:“不知三弟如何与叶姑娘相识?”
张飞蹙眉,瞥一眼浮生,摇头叹气道:“不提也罢!”
什么不提,是怕关二爷骂你荒唐吧!
浮生咬牙切齿,在心底一通嘀咕,可这张三爷毕竟是关二爷出生入死的兄弟,看在关二爷的面子上,浮生也不能意气用事,只得强忍住不满,气呼呼地抿嘴不语。
关羽见问不出什么,也便不再多问,转而对张飞道:“弟妹接到了吗?”
“二哥放心,已经接回驿馆安顿下来了!”
“如此便好,”关羽点头,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紧要之事,不由面色微凝,轻声思道:“我听说袁绍在乌巢的囤粮被曹丞相烧了,此时军心大乱,已近败局。曹丞相一向对大哥怀有忌惮,他肃清了袁绍,必定会趁势来此征讨。这汝南城我们恐怕待不了多久了,稍后禀明大哥,宜早做打算才是!”
“唉!”张飞长叹一声,一拳砸在桌角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当日在古城听到袁绍征讨官渡之时,我便已料到了他今日的败局。这袁本初狂妄自大,绝非将才!他明知官渡易守难攻,还要与曹□□磕,若是当初出奇兵袭了许昌,端掉曹匹夫老巢,哪里还有今日之败!”
浮生虽不懂军事,但听张飞说的头头是道,又见关羽目露赞许之色,连连点头,便知他的见解应该不差,不由心生诧异,看来这张三爷并不似传闻中那般,是个有勇无谋之人。
可就算有勇有谋有颜又怎样,她叶浮生就是看不惯此人那副永远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
瞧瞧咱家关二爷,那也是有勇有谋有颜之人,可人家照样谦虚低调,何时有过半分得意忘形!
浮生目光滴溜溜在这兄弟二人身上转来转去,两相对比,愈加被关二爷迷得神魂颠倒,亏得这兄弟二人专注于研究当今局势,并未留意到浮生的这些小动作,否则若是瞧见浮生一脸花痴的这副怂样儿,估计又得平添几分尴尬。
“袁绍兵败,必定会向大哥求援,大哥在汝南招兵买马,好不容易有了点儿规模,可怎抵得过曹操锐气正盛!”关羽轻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隐忧,眉心不自觉地蹙成一团。
张飞勾唇冷哼,“袁绍他想得美!大哥好不容易攒下的基业,岂能轻易断送在袁绍这个老匹夫手里!大哥若是打算出兵相救,你我兄弟一定要齐力劝说他改变主意才是!”
关羽心事重重,没有接话。他太了解刘备了,他这个大哥,最重仁义,袁绍在他走投无路时收留,虽然颇多猜忌,可毕竟暂时给他提供了一个安身之所。怕就怕他念着这份恩情,执意出兵相救。
浮生听了二人的对话,也默默跟着发起愁来。她见关羽酒碗空了,忙帮着续上一杯,刚收回手臂,便见一只空碗被突兀地递到眼前。
浮生抬眸,见张飞一手举着空酒碗,一手撑着膝盖,正蹙眉和关二爷聊得起劲儿,看都未看她一眼。浮生气呼呼朝他翻个白眼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帮他将空碗注满。
两兄弟又聊了一会儿,看看正是饭点儿,便命小二端了些饭食上来,边吃边聊。关羽见浮生探着身子伸筷去够桌脚处的青菜,忙伸手端起,挪到她跟前放下。浮生咬着筷子朝他‘嘿嘿’一笑,心底就像抹了蜜一般的甜。
张飞将这副情形看在眼里,目光不由悄然凝重起来。
浮生吃饱了饭,见两人依然聊得兴起,便起身告辞,说是还要往郡府中给甘夫人请脉。关羽点头,将她送出门外,又吩咐随从驾车送浮生过去。
浮生在马车里挥手,然后放下帘子,关羽茕然立在门口,目送马车走远,方转身返回酒馆之内。
*
张飞见关羽掀帘进来,不由装模作样地摇头轻叹,关羽看着奇怪,道:“三弟为何叹气?”
张飞看他一眼,恶作剧般地笑道:“二哥拒绝那如花似玉的萧姑娘,莫不是为了这个女人?”
关羽已经在席子上坐下,正伸了筷子去夹菜,闻言惊得手腕一抖,牛肉便从筷子上跌了下去,“胡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飞勾唇浅笑,‘风情万种’地端起酒碗,侧眸看着关羽,一副洞悉一切的自得模样,挑眉促狭道:“哥哥不要解释,解释便是掩饰,二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翼德本无权干涉,只是哥哥挑女人的眼光一向不太靠谱,故而翼德才不得不多帮你操上一份儿心!”
关羽摇头苦笑,“三弟休要胡说,我心中自有分寸!”
张飞见他这二哥不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由收起玩世不恭的派头,苦口婆心劝道:“二哥虽然为人沉稳,可毕竟于男女之事上,没有翼德的经验多,翼德是怕你吃亏!”
“反正二哥这事儿,翼德是管定了,这个女人配不配得上二哥,翼德自会好好考察一番!”张飞一口气说完,丝毫没有要征求关羽这个当事人想法的意思。
“三弟!”关羽听张飞要考察浮生,顿时惊了一身冷汗,“你可别胡来!”
张飞挑眉,嘴角悄然掠过一丝神秘的微笑,道:“二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
浮生进了郡府,一路往后院而去,转过假山,远远看见甘夫人陪着一个姑娘从荷香园里出来。浮生吃了一惊,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刘备想要极力撮合给关二爷的萧家大小姐,萧瑛。
之前从未听说过甘夫人与这萧家大小姐相熟,可如今看甘夫人扯着萧姑娘的手,说说笑笑,好像聊得十分投机。也不知甘夫人说了些什么,逗得那萧姑娘绯红着脸颊,羞涩地低着头浅笑,间或轻轻点头,算作回应。
浮生看在眼中,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有些不安。
甘夫人看见浮生,脸上的笑容不自然地僵了僵。
浮生福身行礼,恭恭敬敬地给甘夫人请安。
甘夫人点头示意浮生起身,又转眸看了一眼萧瑛,萧瑛心领神会,笑盈盈朝甘夫人福身告辞,然后转身离开,与浮生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悄然转眸瞥一眼浮生,也未打招呼,便扬长而去。
浮生被她那意味深长又暗含着挑衅意味儿的目光吓了一跳,不由轻轻蹙起眉头。
狭路相逢
入秋以来,甘夫人渐渐显怀,肚子一天大过一天,行走也慢慢变得吃力。为了更好地照顾甘夫人,防止发生意外,浮生几乎每天都要往郡府中跑上一趟两趟。
这一日,浮生照例为甘夫人做了些寻常的检查,见一切正常,便交代几句,起身告辞。
甘夫人笑盈盈地开口唤住她,道:“马上便是中秋佳节,我想去观音庙替腹中的孩儿祈福,又怕山路难走,出什么岔子,不知叶姑娘有没有空儿陪我同去?”
自上回撞见甘夫人与那萧家大小姐过从甚密后,浮生心中便一直存着犹疑,但却无人可诉,憋在心里久了,就成了一个疙瘩,以至于她每次再见甘夫人时,便不觉有了一层尴尬。
可无论如何,孕妇最大,甘夫人既然开口,她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只好勉强答应下来。其实浮生一向不主张孕妇整日娇气地躺在床上,在她看来,多做些运动,对母子以及将来的生产都有好处,所以作为一个大夫来说,浮生还是十分支持甘夫人稍稍出趟远门儿的。
果然翌日一早,甘夫人便派人接了浮生,一起乘马车去了观音庙,因为怕出什么意外,刘备还特意拨了赵云带一队人马从旁护卫。
一行人晃晃悠悠出了汝南城,然后一路向西,进入谯山之中。
秋日的谯山,景色秀美如画,漫山遍野全是殷红如晚霞般的枫叶。天气也格外晴朗,蓝天白云,阳光明媚,铺撒在连绵的群山之上,别有一番清幽的情致。
风很轻,从山涧处吹来,柔柔地拂过脸颊,不急不缓,甚是熨贴。
一行人在红叶林中若隐若现,大伙儿嗅着花香,听着鸟鸣,伴着山间流水,倒也十分惬意。
许是许久不曾出过汝南城,浮生此刻如逃出牢笼的小鸟般,脚步轻盈地似要随风而去。她偷偷闭上眼,贪婪地吸入一大口清凉的空气,顿觉胸腔内舒舒爽爽,好不惬意。
再睁开眼时,见赵云正一脸笑意地侧眸看着自己,浮生不由脸上一窘,下意识用手覆上脸颊,奇道:“子龙看我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好看!”赵云仰首‘哈哈’一笑,撇了浮生,缓步向前而去。
浮生愣愣地在自个儿脸上摸了一把,自言自语道:“有道理!”于是傻不拉唧地‘嘿嘿’一笑,心满意足地提足追上车队。
快到山顶,山路弯弯曲曲,愈发不太好走,众人只好弃了车马,改为步行。芸儿扶了甘夫人在前,浮生与赵云并肩在后,旁边还紧紧跟着几位身着便衣的甲兵。
沿着曲曲折折的石阶,不一会儿便到了观音庙前,主持师太亲自将甘夫人一行迎入庙中。
庙中参天古树林立,沿着矮墙建着一圈儿回廊,廊柱上的图画已失了些颜色,栏杆上的红漆也不甚鲜亮,想来这座观音庙已颇有些年头。虽然年代久远,可瞧一瞧这摩肩接踵而来的信徒,便知它的香火依旧十分旺盛。
院中各色信徒来来往往,人员复杂,随行的甲兵便提高了些警惕。
主持师太伴着甘夫人在前面走着,浮生百无聊赖地跟在最后,余光不经意瞥见一旁有两个身影远远走来,只觉有些熟悉,倒也没太注意。
“甘夫人!”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浮生抬眸一瞧,只见方才那两个身影已到了众人跟前。
甘夫人见了亲亲热热凑过来的美貌少妇,也堆了一脸笑意,寒暄道:“原来是卿卿妹子,今个儿赶巧,竟在这里遇着妹妹,妹妹是来祈福还是还愿?”
卿卿夫人福身行礼,笑道:“妾是来还愿的!”
甘夫人点头,目光往旁边轻转,瞧见紧跟在卿卿夫人身后的张飞,忙福身笑道:“原来三叔也来了!”
张飞沉着脸,闷闷‘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浮生见张飞故意将目光转向别处,一脸不待见甘夫人的样子,不由暗暗纳闷儿,这张三爷好不知礼,再怎么说,甘夫人也是他的嫂嫂,他怎能如此无礼,莫不是两人之间存在着一些误会?
不至于吧?!
浮生连连摇头,一把将自己的猜测否定,心道:应该是她想多了!
卿卿夫人悄悄抓住张飞的袖口,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不妥,张飞这才忍着性子,拱手回礼,面无表情地唤了声‘嫂嫂!’
甘夫人用微笑掩饰了尴尬,说道:“此次汝南相聚以来,还未有机会与三叔和卿卿好好说上话,既然今日遇见,不如一起喝杯清茶吧!”
甘夫人话音落了半天,却不见张飞回应,笑容不由僵在脸上。卿卿夫人是个七窍玲珑之人,她见气氛有些不大对,目光不由盈盈一转,忙上前挽住甘夫人的手,笑道:“许久不曾见到姐姐,自然要好好聊一聊!”说完,悄悄跟张飞递个眼色,便挽着甘夫人一路往后院而去。
张飞抬眸叹出一口气,然后挪开脚步,沉着脸,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张将军!”赵云信步上前,同张飞打个招呼。
张飞一愣,见是赵云,忙轻笑拱手道:“原来子龙也在!”于是同赵云寒暄几句,目光不经意落在赵云身后的浮生身上,不由挑起眉梢,勾唇一笑,道:“叶姑娘?”
“见过张将军!”
浮生咧开嘴‘嘿嘿’‘嘿嘿’地从赵云身后转出,那笑容僵硬地挂着嘴角,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她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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