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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关二爷的罗曼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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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张将军!”
  浮生咧开嘴‘嘿嘿’‘嘿嘿’地从赵云身后转出,那笑容僵硬地挂着嘴角,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她方才一直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存在,暗暗祈祷张飞不要注意到她,可这根本没用,这张三爷目光好生犀利,只一眼便将她揪了出来。
  浮生暗骂自己没出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没来由的惧怕这个张三爷。也许是她敏感,可她真的觉得,那张三爷看她的眼神儿,总是充满了敌意,就连对她挤出的那一缕笑容,都分明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儿。
  “叶姑娘怎么像是在躲着张某?张某很可怕吗?”这话里带着几分调侃,还有几分挑衅。
  浮生脸上一窘,尴尬地抬袖蹭一蹭鼻梁,继而竖起大拇指,嬉皮笑脸道:“没有,哪里的话!张三爷是个大大的好人!”这话说完,浮生猛然想起抗战剧里的经典台词,不由被自己狠狠恶心了一把。
  “好人?”张飞一脸玩味儿,道:“那你倒说说,张某为何是个‘好人’?”
  不说‘好人’,还能说您是个‘坏人’不成?这随口说出来的话,哪有那么多‘因为,所以’?
  浮生为难半天,才小声试探道:“那我说了哈——”见张飞一脸倨傲,没有理她的意思,于是自顾自说道:“张将军优点实在是太多啦!瞧瞧,一表人才,待人亲切,颇有古贤者之风;又平易近人,脾气特好,懂得为他人着想;特别是心胸宽阔,从不小肚鸡肠;对女生也特有耐心,简直……”
  浮生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都说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她可是将眼下能想得到的好话一股脑全都一一列举了一遍,可人家张三爷的脸色为嘛不但没有转好,反倒沉了又沉捏?
  赵云听了浮生这一通‘赞美’,不由在旁边儿憋了一肚子的笑,他见张飞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心道:这叶姑娘一定是故意的!
  张飞眯起凤眸,目光直勾勾盯着浮生,大概气得不轻。
  浮生见张飞悄然攥紧拳头,顿觉不妙,忙下意识举手护住脑门,闭眼咬牙,在心底大喊:完了,完了,救命啊!
  张三爷要出手打女人啦——
  *
  预想中的拳头半天没有落下,浮生挡在头顶准备防御的手却被人轻轻扯开。
  “叶姑娘!”
  浮生一愣,画风好像有些不大对,这‘张三爷’的声音怎么可能如此温柔?说好的简单粗暴呢?
  迟疑了半晌,浮生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见赵云挑起眉梢,正一脸促狭地看着她,道:“张将军已经走了!”
  浮生猛然瞪大双眼,愣愣地将脑袋往旁边一趔,果见张飞与甘夫人一行已经走远,不由松一口气,抬袖抹一抹头上眉头上的细汗,完了不忘狠狠瞪一眼‘落井下石’的赵子龙,然后提足向前,扬长而去,留下赵大将军一人愣愣立了半天,摇头苦笑不止。

  你家小娘子

  甘夫人与张飞夫妇亭中饮茶,浮生则与赵云以及一干甲兵守在亭外。
  浮生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忽然瞥见前方拱门里闪进来几个身影,不由眼前一亮,扯住赵云的衣袖拽了拽,喜道:“快看,是你家小娘子!”
  赵云目视前方,一张扑克脸,宛若没有听见。
  浮生一急,又用力扯了扯。
  赵云嘴角的肌肉不自然地抽了抽,依然没有理她。
  浮生登时怒了,伸手欲要再扯赵云,却被赵云一把攥住了手腕。赵云侧眸看她,目光微窘,低声道:“别闹!”
  浮生怕他方才没听清,又凑到他耳边强调一遍,道:“我是说你家小娘子来了!”说着,指指门口,果然一身素白衣衫的陆君妍,由三两个丫鬟仆妇陪着,正往后院里来。
  赵云脸色僵了僵,别扭地转过身子,悄然往人群里躲了躲,然后冲浮生蹙眉轻喝道:“休要胡说!”
  胡说?!
  怎么胡说了?哪里胡说了?那位可不就是陆君妍吗?不过,既是陆君妍,子龙为何要躲着?
  ……难道咱们的赵大将军……害羞啦?
  浮生吐吐舌头,只嫌赵云婆婆妈妈,喜欢就是喜欢,还偏要摆出这样一副高冷的姿态!你说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害个什么羞!
  唉!看来还是得靠她出马才行!
  “陆姑娘!陆姑娘!”浮生将双手拢在嘴边儿,冲着陆君妍轻唤几声,怕她听不见,还拼命地招手示意。
  她叶浮生最近为朋友真是操碎了心,瞅瞅说不动赵云,只好改变策略,转而从陆君妍那里入手。
  陆君妍果然看到了浮生,并已经盈盈朝这边走来。
  浮生‘嘿嘿’笑着,一把将赵云拽出来推到陆君妍身前,热情地寒暄道:“陆姑娘也来庙里上香?”
  “正是!”陆君妍轻笑颔首,羞答答瞥一眼赵云,低眉笑道:“怎地子龙将军和叶大夫也在?”
  浮生见人家陆姑娘的目光明明对着赵大将军,于是忙伸出手指,悄悄捅一捅赵云的后背。
  赵云身子不由僵了僵,又是尴尬又是无奈,只得开口道:“今日是陪甘夫人前来祈福。庙中人员混杂,姑娘怎地只带了两三个丫头仆妇?”
  浮生一听,顿觉形势大好,不由在心底傻乐:好你个赵大将军,明明心里记挂着人家姑娘,还非要装出一副生人勿进的神色,装给谁看呢!
  陆君妍脸颊一热,低眉盯着自己轻绞着丝帕的双手,柔声道:“还有几个家丁在前院候着,我来后院是奉了家父之命,跟主持师太讨几两庙里新采的龙井。”
  浮生一听,忙悄悄对赵云使个眼色,并小声道:“张将军在此,不会有什么岔子,你可以给自己开个小差!”这话里头的意思是:还杵着干嘛?抓住机会,去陪人家陆姑娘哇!
  赵云脸上一僵,只做没听见,转而对陆君妍道:“天色不早,讨得茶来,早些下山要紧!”
  陆君妍一愣,顿觉怅然若失,于是福身告辞,道:“那君妍先走了,将军许久不曾过府,家父常常提起你,望将军有闲暇之时,到府中一叙。”
  赵云点头,目送陆君妍离去。
  浮生见陆君妍越走越远,不由急得直跺脚。好你个死木头,人家姑娘害羞,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见你,便只好托词到陆大人身上,人家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您怎么还能如此不开窍?
  唉,看来还是得靠她叶浮生出马!
  “陆——”浮生扬起手臂,可惜一句话还未出口,便被赵云一把捂住嘴,拖了回来。
  旁边甲兵见两人拉拉扯扯扭作一团,不由瞪大眼睛,意味深长地面面相觑。赵云一窘,忙假咳一声,放开浮生。
  浮生见陆君妍已经走远,不由一阵着恼,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赵云一眼:人家好不容易帮你把人拉了过来,你倒好,三言两语又把人给打发了,哎呀,真是气死宝宝了!
  要不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儿上,真想祝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瞧瞧人家姑娘走时依依不舍的模样,她一个女人都觉得心疼,人家赵大将军愣是没事人儿一般。
  这赵大将军,不会是,那啥——
  不喜欢女人吧?
  浮生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被这个冷不丁闯入脑海的念头吓了一跳,忙下意识地向赵云望去。
  赵云见浮生眼神儿怪怪地盯着自己打量,只觉后背发凉,寒气森森。
  *
  张飞远远看着浮生与赵云,将两人方才的一切互动悉数纳入眼中,脸色不由僵了又僵。
  甘夫人见张飞脸色不大好看,便顺着他的目光一瞧,见远处浮生与赵云两人有说有笑,心中登时了然。于是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轻轻一笑,漫不经心道:“他们年轻人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张飞脸色登时又暗了一些。卿卿夫人在石桌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转而对甘夫人笑道:“我看这赵将军与叶姑娘的关系好像不错?”
  甘夫人自然清楚卿卿夫人话里的试探,于是轻挑着兰指,将茶碗送到唇边儿,缓缓抿一口清茶,笑道:“岂止不错,简直郎才女貌,算得上是一对璧人!”
  张飞怒气更盛,一张俊脸紧绷,几乎就要拍案而起。卿卿夫人一看气氛不对,忙抢在前头向甘夫人告辞。
  甘夫人不动声色地盈盈一笑,也未多做挽留,便起身由芸儿扶着,将张飞夫妇送到亭外。
  “张将军,卿夫人!”浮生见张飞与卿卿夫人从亭中走来,忙笑呵呵地打招呼。
  “哼!”张飞瞪了浮生一眼,二话不说,甩袖便走。浮生纳闷儿,也不知何时又得罪了这个张三爷。
  卿卿夫人抱歉地冲浮生笑笑,来不及做任何解释,便冲着张飞的背影追了出去。
  赵云也是一头雾水,他凑上前,同浮生并肩看着张飞与卿卿夫人一路往拱门而去,然后侧眸看向浮生,挑眉道:“你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张将军的事儿!”
  浮生讷讷点头,“我也觉得!”
  *
  “相公!等等我!”
  出了庙门,张飞心头怒火未歇,仍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山下走,任凭卿卿夫人怎么唤他都唤不住。
  “哎呀!”卿卿夫人追着张飞,眼瞅着就要够到他的衣袖,脚下却突然一个不稳,整个人酿跄两下,不过没有跌倒在地上,反倒跌进了张飞的怀里。
  张飞揽住卿卿夫人,关切道:“做什么走这么急!没伤着吧?”
  “还不是因为你!”卿卿夫人娇声嗔怪一句,趁势轻轻倚在张飞身前,道:“人家叶姑娘尚未嫁人,与谁亲近是人家的自由,你既非她的父母,又不是她的长辈,你着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叶姑娘有意思,吃了醋呢!”
  “胡闹!”张飞一把松开揽着卿卿夫人的手,恼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好啦,好啦——”卿卿夫人嗔笑一句,挽住张飞的手臂,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劝道:“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二哥。可咱也得讲道理不是,叶姑娘与二哥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人家仍是自由之身,咱们哪有资格去约束人家?”
  “再说了,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当年那事之后,他便于男女之事上看淡了许多。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别看二哥从来不提,可他心里多半还怵着呢。我说啊,二哥八成还没有跟人家姑娘表白过心意呢!”
  “话虽如此,可我看二哥多半对这个女人动了心,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才走出当年的阴影,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被女人坑一次!”张飞照顾着卿卿夫人的步伐,特意走的很慢。
  卿卿夫人不以为然,道:“或许是你多虑了,我倒觉得这叶姑娘是心思纯净之人,她看子龙的眼神儿,不过是寻常朋友,反而是子龙将军像是对她存着几分意思!”
  “你也看出来了不是?”张飞轻哼,“甭管有没有别的男人对她有意思,反正这叶浮生若钟情于二哥,就该主动与其它男人疏远!我可不想二哥重蹈当年的覆辙!”
  卿卿夫人摇头而笑,仰头见张飞一脸执拗,不由娇斥一句,道:“好了,那事儿已经过去这么久,二哥都放下了,你何必仍耿耿于怀?”
  张飞蹙起眉心,目光犀利,哼道:“就算二哥受得了委屈,我眼中却揉不进沙子!”
  卿卿夫人:“我看甘夫人话里有话,你可以相信,但不可尽信!”
  张飞目光一滞,半天,方轻声道:“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你这个人粗枝大叶,会不会误会了?也许二哥跟叶姑娘只是寻常的交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张飞轻笑摇头,斩钉截铁道:“不,我的感觉不会有错,二哥对叶浮生绝对不同。”
  “哎!我倒希望你的感觉没有错儿,”卿卿夫人转眸思道:“你说这么多年,再未见二哥对什么人动过心,我一直担心他……会不会……”
  张飞一脸警惕地望着卿卿夫人,道:“什么?”
  卿卿夫人尴尬地欲言又止,顿了顿,仍是鼓足勇气小声道:“你说二哥会不会因为打击太大,对女人失去了兴趣?”说完,又凝思片刻,半是自言自语道:“不会,也许是我想多了!”
  张飞闻言,下意识地用手扶一扶额头,惊道:“不会吧?”
  卿卿夫人挑眉看他,目光意味深长。
  张飞不由一个冷颤,而十里之外,彼时正在营中操练兵马的关二爷却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个人趣向

  天色已晚,一行人准备下山,主持师太又亲自将众人送至庙门处。
  刘备怕甘夫人辛苦,特地派了轿子直接来庙门口接应。轿夫压下轿门,浮生扶了甘夫人上轿,然后回身合掌,与师太作别。
  赵云吩咐起轿,众人一路向西,赶在黄昏时分赶回了汝南城。
  刚入城不久,忽见一人一骑缓缓从路口走来。擦肩而过的一瞬,马上那人似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浮生。浮生看见那人的目光,只觉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直到那人走出老远,浮生才突然惊诧地转身,指着那人的背影,喊道:“曹,曹丕!”
  赵云一愣,忙转眸去瞧,可惜街角处空空当当,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你确定是曹丕?会不会认错人了?”当下正是敏感时期,汝南城中戒备森严,曹丕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以身犯险。
  “绝对不会有错,肯定是他!”那双鹰隼般的双眸,藏着阴谋与自信,本不该属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双眸子给浮生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她怎么可能认错?
  赵云蹙眉,传闻都说曹操二公子丕,勇略过人,果然不虚,他竟然敢孤身潜入汝南城,实在令人钦佩。
  旁边的小将听了二人的谈话,急忙上前请示道:“是否派人去追?”
  赵云摇头,“曹丕既然敢孤身闯城,定然是做了十足的打算。我看他此刻应该已经混出城门,我们贸然去追,很可能会落入他的圈套,还是先禀了主公再说。”
  小将点头,忙吩咐轿夫加快步伐,飞速往郡府里赶去。
  *
  自那日之后,刘备下令汝南城守备做出外松内紧的假象,试图引诱曹丕上钩,可惜过了半个多月,曹丕却再未在汝南城里出现过。
  *
  汝河两岸,秋意正浓,百姓们往来如常,似乎并未受到官渡之战的太多波及。
  “来,来,哎呀,你就来吧!三弟还能害你不成!”说话的乃是张飞张翼德,他用游河赏景的由头,连拉带拽地将关二爷哄到河堤之畔。
  关二爷抬眸看一眼流光溢彩,装饰华丽的画舫,立刻就要转身走人,口中还连连叹气,道:“不行,这里我不能去,你也不能去!三弟你这不是胡闹吗?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张飞早料到他这个二哥会如此,于是紧紧挽住他的胳膊,压根儿不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反正死活都得将关二爷弄上船。
  “二哥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如此迂腐,男人逛逛花船怎么了?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不会胡来。我这回还不是为了你,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是特地带你来散心的,咱们只是听听小曲儿,游一游江,又不干别的。你不能不给我面子!”
  关二爷急了一身的汗,一本正经地劝道:“到哪儿散心不行,何必非要来这种地方?我看谯山上的枫叶似火,不如你我去山中采风,不也快活?”
  张飞牢牢困住关二爷的手臂,关二爷拼力挣扎想要甩脱,两人都是一身勇力,势均力敌,一时便僵持下来,谁也怄不过谁。
  “二哥!”张飞一跺脚,有些急了,“你到底给不给兄弟面子!今个儿你就当陪我,咱们也不干别的,就吃酒游湖,赏一赏这汝河的风光如何?”
  “唉!”关二爷叹一口气,他最清楚他这个三弟的脾气,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也正是因为他这副脾性,少年时没少做荒唐事儿。那时候胡闹也就罢了,可如今即有了家室,若是再胡闹,传到卿卿夫人耳中,可如何是好?
  张飞似是看出了关二爷的顾虑,便愈加肆无忌惮起来,故意用言语相激道:“二哥到底去不去?若是不去,三弟我便自己去了,到时候万一贪杯做错事儿,那也是你监督不利!”
  关二爷杵在原地,一脸尴尬,他的目光来回在画舫与河岸之间盘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简直进退两难。
  *
  到底抵不过他这三弟的软磨硬泡,关二爷还是被生拉硬拽地弄进画舫之中。
  才刚站稳脚,一群浓妆艳抹的妙龄女郎便蜂拥了上来。只需瞧一眼她们身上甚是‘简陋’的衣裙,便可以猜到这些女子的身份。
  关二爷表情极不自然地往一边躲了躲,倒是张三爷笑呵呵地一手揽住一个,一副达到人生巅峰般的得意模样。
  一个细眉柳腰的女子娇滴滴倚在张飞怀中,捏着帕子往他肩头一摔,假嗔道:“哎呀,张三爷,您可是好久没来了,简直想煞牡丹了!”
  张飞仰头‘哈哈’一笑,抬手往那名叫牡丹的女子脸上掐了一把,笑道:“真的那么想?不会是想我钱袋里的银子了吧!”
  牡丹笑道:“哪里的话,当然是想您,和银子了!”
  张飞被逗着哈哈一笑,揽了那两名女子便向前走去。他此时左右逢源,乐在其中,却不忘朝另外几位美人儿使个眼色。
  这几位心领神会,立刻凑上前就要对关二爷‘上下其手,’可惜关二爷目光一沉,她们便被关二爷脑门儿上‘生人勿进’四个大字给吓退了回来。
  几位美人面面相觑,怯怯的,都不敢上前。
  张飞揽了两个美女临窗坐下,回头瞧见关二爷绷着脸,木桩儿似的立在门口,颀长的身姿挡住了大半的光线,忙挥手笑道:“二哥难道准备一直站在门口,做个门神不成?”
  关二爷摇头苦笑,只得缓步踱到张飞对面撩袍坐下,身子和脸却全都绷得紧紧的。
  几位美人远远看着他,你推一推我,我推一推你,谁也不敢第一个凑上前。
  张飞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由挑起眉梢,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关二爷,然后吩咐船工开船。
  画舫轻轻晃了晃,便开始在绿波上缓缓前行。
  *
  张飞揽着牡丹,抬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打趣儿道:“好滑!”
  “讨厌!”牡丹娇笑两声,攥着帕子在张飞肩头轻轻扫了一下。
  关二爷闷了一会儿,终于看不下去,沉声道:“你我兄弟说话,不方便其他人在场,还是让她们散了吧!”
  “二哥做什么如此扫兴?良辰美景,怎能少了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张飞目光一转,再次挑眉朝对面的美人儿使个眼色。那美人儿会意,只得壮着胆子将锦帕一抖,凑上来挨着关二爷坐下,整个人也顺势半倚在了他的身上,娇滴滴道:“关爷,小女子敬你一杯!”
  关二爷麻溜地从凳子上弹起,脸上似是吃了苍蝇一般,阴晴不定。
  张飞的目光悄然正经起来,他松开牡丹,摆摆手,牡丹立刻起身,招呼一群美人儿转入后堂里去。
  关二爷轻哼一声,才气呼呼地重新落座。
  张飞摇头看着关二爷,道:“行了,人都走了,二哥就别再生气了!”
  关羽叹气,端起酒碗仰头灌下一大口。
  张飞蹙眉凝思半天,才试探着开口道:“二哥,有什么事儿千万别憋在心里,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跟三弟说!”
  “难言之隐?”关二爷一愣,只觉他三弟这话问得奇怪。
  “就是说——”张飞抬手抚摸着额头,尴尬地欲言又止,“就是说,你若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关二爷蹙起眉心,更加疑惑。
  张飞急的一跺脚,凝眸叹道:“唉!就是说,你若是喜欢男人——”
  “噗——”关二爷一口酒水喷出老远,惊得双目大张,一脸的难以置信,“三弟你,胡说些什么!”
  张飞抬袖抹一把喷溅在脸上的酒水,窘道:“难道二哥不是……?”
  “不是!”关二爷斩钉截铁,一口将张飞的话呛回口中。
  “……”
  *
  秋风骤起,吹皱一池江水。
  关羽端起酒碗,目光穿过窗户,轻轻落在江岸。
  沿江十里,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小摊位儿。摊贩们躲在柳荫里,大声寒暄着招揽顾客,他们或售卖一些胭脂水粉,或售卖一些瓜果菜蔬,或售卖一些日常用品。
  三三两两的行人聚在各色摊位前,与小贩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好不热闹!
  关羽感慨不已:那边袁本初与曹操在官渡打的难舍难分,这边儿百姓却仍泰然自若地重复着平淡寻常的日子,乱世的百姓已经习惯了战火,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已让他们感觉到十分的满足,可惜这些许的安宁,恐怕很快便被战火焚烧殆尽。
  “二哥!”张飞唤了一声关羽,抬眸一瞧,见他正侧眸看着窗外,似乎石化了一般,便也好奇地转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待看清窗外的情形,不由也木雕儿似的定住。
  只见河岸沙汀之上,并排坐在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黄衣娇俏,一个气宇轩昂,正挑了鱼竿儿在江边儿垂钓。
  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浮生和赵子龙。

  尴尬

  远远看到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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