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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幸(闺秀真绝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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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禾应是。
“我当年进宫时,也大字不识,日后勤奋些就是了。”甄太后道:“安禾来展奏折,你在旁边学着。”
甄璀璨朝旁边挪了挪,有一种成为了棋盘中棋子的感觉,无妨,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安禾熟练的展开奏折,快速的扫了一眼,低声道:“淮上郡开垦出了二百一十三亩荒地。”随及,将奏折铺在竹垫上。
甄太后提笔朱批:已知。
将奏折合起后,安禾又取出新的奏折,阅后,道:“疆陂郡已开沟挖渠打井引水灌溉农田,旱情得以缓和。”
甄太后提笔朱批:尔再敢欺瞒,杀之,十五日后再奏。
安禾阅后,道:“二郡郡守联名上书,金谷客栈行贿圈地、私自采买游商的盐和肉并高价兜售、后院地下埋有白骨数十具。”
甄璀璨一怔,金谷客栈是金字招牌,一直规矩和气的做生意,怎会受弹劾?肯定是得罪了权贵?!她悄悄探头,只见甄太后朱批:可由大理寺彻查。
交给了大理寺,岂不是任由李洪毅专断?金谷客栈无端招惹祸事,应是因为坚守道义,与她有关。翟宁曾威胁掌柜之言,这么快就应验了?
甄璀璨捏了捏手指,鼓起勇气道:“金谷客栈的名声,家喻户晓,即忠于庙堂,又讲江湖义气,还善惠百姓。很值得尊敬的百年老店。”
“金谷客栈是名扬天下,可谓是华国的一宝,”甄太后道:“用它的毁灭成为撞开巨石的最后一道力量,太合适不过。”
甄璀璨顿时惊愕。
甄太后轻描淡写的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忠臣、名士常有,为政治牺牲也常有,他们跟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没什么区别,都不过是花花草草,命不由己。”
甄璀璨在听着。
“有一块巨石悬在我头顶许多年,”甄太后的眼眸中浮出厌烦之色,“何不让我脚下的花花草草去为我分忧解难?”
巨石?李家?
当年甄太后能进皇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受了李家的恩惠,这年些,她对李家的好也都有目共睹,李家当官的越来越多,越当越大,心也越来越高。
甄璀璨坚定的道:“有别的法子能移开巨石。”
“没有更好的法子。”甄太后示意安禾将奏折合上,就依此意,她沉声道:“璀璨,你要记住,人无完人,事不求全,你想往高处走,就要踩下少数人,只需让多数人知道你的好就行了。”停顿了片刻,她又喃喃自语般的道:“一个人的好又何需让别人知道呢?还是记住,要懂得何人何时该为何事牺牲。”
甄璀璨不语,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
甄太后轻笑道:“你慢慢就会明白的。”
☆、第五十章
阴雨绵绵,甄璀璨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手托着腮,望着窗外的雨水顺着竹叶滑落,落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阵脚步声传来,叩门门响起,婆子道:“大小姐,甄大人在门外,想见大小姐。”
他又来了。
他终于又来了,这已是第三次,也时隔了三日。
甄璀璨没有再推辞,起身便推门而出,撑起门前的油纸伞,踏在积着雨水的小径朝宅门走去。她走得很快,显然是毫不怠慢,任由泥点溅上裙摆。
婆子急走两步将宅门打开了,门外站着甄达,独自一人,头戴着斗笠,身披蓑衣,颇像是出海而归的渔夫,但不可否认,没有谁见过这种气势凌人的渔夫。
甄璀璨很客气的微笑道:“甄大人,请进。”
甄达的神色沉了沉,逐抬脚迈过门槛,踏进了宅子中。
“甄大人,这边请。”甄璀璨伸手一引,在前带路,并未将他引进堂屋,而是径直去了旁边不远的凉亭。
在凉亭下,甄璀璨收起了油纸伞,很礼貌的问道:“甄大人亲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她的客气、礼貌、生疏的微笑,在他的眼中,都像是武器,无刃却锋利。
甄达稳稳的站着,像矗立了千年的山脉,目光炯炯的盯着她,道:“让我看看你的左脚和右肩。”
甄璀璨自然而然的让他看了,胎记和疤印都有着冗长岁月留下的痕迹,她望向他,看到了有一种被压抑许久的悸动在他深沉的眼眸里翻滚,触动到了沉封多年的回忆,有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他的恨意。
他在恨什么?
“你娘呢?”甄达问得很轻,生怕惊动了什么。
甄璀璨整理衣衫的手顿了顿,淡淡地道:“长眠于青山绿林中,尸骨未寒。”
甄达露出了一丝颓意,暗藏多年的情愫都惊醒了,哑声说了句:“她本不必如此。”
“她是本不必如此,”甄璀璨道:“她本可以与她的孩子一起隐居在山林,过清闲无悠的日子,说不定能长命百岁。”
“只因为,”甄达微微的眯着眼睛,“被翟宁所杀?”
听他语气中的探查之意,甄璀璨心中钝凉,寒声道:“身中数百刀,血尽而亡。”
甄达垂下眼睛,忽然闪过悲壮之色,沉吟道:“她是本不必带着你离开我,从此销声匿迹。”
“嗯?”
“当年,她刚怀上你时,便突然向我提出和离,问她原因,她说我应该娶权贵之女,我当时不解,她很耐心的跟我解释,无非是说我姑母暗藏野心,需要外戚势力。”甄达似在自言自语,“我当即就已言明,绝不弃她另娶。”
甄璀璨静静的听着,心道:终究,不还是另娶了?
“你刚出生时,她又向我提出和离,说是假和离,她带着你搬居郊外,我可以随时去看望。她说她不能再占着‘甄夫人’之位,她还荒唐到帮我择好了续弦。”甄达遥想起当年时的情景,惆怅依旧,“我责备她胡思乱想胡言乱语,她却三番五次的劝说,我气极,让她以后不准再提。”
娘真是高瞻远瞩,已经预料到了‘甄夫人’的危险。
“有天,她又突然对我说,如果我不和离另娶,她就带着你远引天涯,永不相见。”甄达微闭双眼,在阴雨的雾气中,他的脸色显得苍老滞重,“我怒极,对她说这辈子都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跟她和离,此生只有她一妻,她当时答应我了,发誓不会再提和离也不会离开我。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带你走了。”
沉默了半晌,甄璀璨漫不经心的道:“或许她当时答应你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因为外出踏青……”
“只因为外出踏青,被翟宁为首的歹人追杀,后跳入瀑布,幸运的得已生还。”甄达冰冷的打断了她的话,缓缓说道:“她会带走许多衣物,留下一枝杨柳,一股搔头钗,去踏青?”
“如果她真的要离开,又何需刻意留下一枝杨柳一股搔头钗,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甄璀璨正色的道:“难道不像是有人故意设之?”
甄达沉声道:“又是翟宁设之?”
甄璀璨抿唇不语。
“我找不到她,毫无办法,我希望她能带着你回来。”甄达慢慢说道:“我便如她所愿,另娶。”停顿了许久,“她还是没有回来。”
甄璀璨一字一字的问:“你是在怪她?”
“不是怪,是恨,恨久了,有些麻木,有些习惯了。”甄达语声冷漠,那是恨极了所生出的冷漠,用以冰封恨意。
甄璀璨难以自抑的笑了笑,笑得凉意透骨,“请问,当年,她多次要和离时,你除了气、怒,不准她提和离,不许她离开,你还做过什么?”
甄达一怔。
“你没有察觉到她所处的险境?没有意识到有许多股力量同时指向她的‘甄夫人’一位?她要和离,跟你假和离,是因为她不想与你死别,为了能活着跟你在一起,她愿意帮你挑选好续弦,能付出极大的忍耐。”甄璀璨紧紧的盯着他,“你呢,是否只是置身事外般的看着?”
“我知她的处境,”甄达沉声道:“她发誓不再提和离时,我也对她发过誓:如果祖姑真有让我另娶权贵之女的想法,我就带她远离京城,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换作甄璀璨一怔,喃声问:“既然如此,她又何需离开?”
甄达的心中掀起波澜,唤醒了心底不愿忆起却常常忆起的画面,“我……”他略有愧意,又有涩意,含糊的说道:“我是有些过激。”
发生了什么?
言行过激?
甄璀璨直接问道:“你做了她不能原谅的事?”
“我以为她原谅了。”他的声音干涩,低沉。
是什么事?甄璀璨见他略显尴尬的回避,不免暗忖:是罪不可饶的事?还是无心之过?有多难以启齿?以至于他认为娘不会原谅?她想追问,却听他沉声道:“在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们时,你却回来了。已经过了十多年,我早已不再空盼。”
“若非是我娘被害,我也不会回来。”
“矛头直指翟宁?”
他话中含义,俨然是指矛头所向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甄璀璨捏了捏手指,只言片语,确有信口攀陷的嫌疑,她泰然自若的道:“你可以随意揣测我的用心。”
甄达的神情已变得肃穆,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想要娘能起死回生,能吗?不能,她甚至都没有唤过一声‘娘’。她想要‘甄大小姐’的身份,想要弟弟得到‘甄大少爷’的身份,想要报仇,想要安然无事再不必担惊受怕,想要……,她的脑中猛得想到了华宗平。
半晌,她漫不经心的微微一笑,道:“身份能不能被承认还尚无定论,不敢多要,不敢多想。”
甄达沉声道:“你知道身份被承认意味着什么?”
“嗯?”
“意味着你姓‘甄’,要肩负起某种寄托,太后的心事你应已有所察觉;也意味着你是甄府嫡长女,难免会触及某种利益,有人待你不好,对你明枪暗箭,平心而论,都无可厚非。”
甄璀璨略有讶异,他说得很坦诚,颇为推心置腹。她何尝不知‘甄璀璨’的意义,太后因她而起的算计和谋略在步步实施,李氏和甄丹琦乃至整个李家对她有敌意在所难免,扑面而来的未知令她难以招架,但,必须招架。
“多谢提醒,”甄璀璨笃定的一笑,道:“是福还是祸,都是我应得的。”
看着她的笑,甄达的眉头皱了皱,“身份被承认之后,你下一步作何打算?”
“寸步难行,这一步尚未落地,”甄璀璨缓缓地说:“也不知能不能落地,会落在何地。”
甄达沉声道:“我老了,听不懂拐弯抹角的话。”
“事实上,”甄璀璨耸了耸肩,“我打算此生活得幸福圆满,不知道这个打算过不过分。”
甄达道:“离京城越远,这个打算就越不过分。”
“说的有道理,”甄璀璨说得轻描淡写,“怎奈我偏偏不知好歹。”
甄达沉默着。
正在这时,一声高唤传来:“姐……”
甄茂林在细雨中奔进了亭中,捧出热乎乎的烤红薯递给姐姐,道:“刚烤熟的。”
“好。”甄璀璨接过红薯后略有迟疑,考虑要不要趁机说出甄茂林的身份,她瞧了甄达一眼,见他在上下打量着甄茂林,眼神中渐渐染上复杂之色。
甄茂林只是想把香喷喷的红薯送来给姐姐吃,此时,已准备转身走开。
片刻后,甄璀璨决定开口介绍道:“他是我弟弟茂林。”她又道:“茂林,来参见甄大人。”
甄大人?甄茂林浑身一震,他就是甄达?!尽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后,才低声道:“甄大人。”
甄达只是点了点头,已收起了打量的眼神。
甄璀璨稍有不安的等着他的发问,她不确定此时说出茂林的身份是否合适,因此,她静观其变见机行事,看他的反应。
谁知,甄达说了句:“明日甄府设家宴,我会派人来接你。”话毕,他转身走了,头也不再回。
望着他的背影,甄璀璨莫名的神伤,他没有问茂林是谁,也没有再问娘到底是生是死,抑或是到底因何而死。他都知道?他不在乎?他并不想知道?他无所谓?她的目光紧跟随那背影,恍惚间,她觉得她看到的是一叶浮萍,有一种任了命的随波逐流,仿佛是经受过岁月无数次的碾压,热情被耗光了,时过境迁,他看淡了世情,显得无比冷漠。
他冰冷的走了视线,而在她心中盘踞着一个疑问:当年,他对娘做了什么不能够宽恕的事,以至于他认为娘肯定是因此事出走?
她依在亭柱上思索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凉风渐起。
不经意间,有一件蔚蓝披风轻轻的落在她的肩上,她下意识的侧目,见是温醇依旧的华宗平。
“我正想找你。”甄璀璨嫣然笑笑。
“嗯?”华宗平拿走她手中的烤红薯,慢吞吞的剥着皮。
甄璀璨道:“金谷客栈落入了李洪毅之手,危在旦夕。”
“哦。”华宗平将剥去皮的红薯送到了她的嘴边喂她。
甄璀璨稍有羞色,见他又往嘴边送了送,她轻咬了一口,道:“我不想袖手旁观。”
华宗平想了想,道:“你可以在它倾覆后为它翻案,为它立名,让它成为史书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也眼睁睁的看着百年老店成为权斗的牺牲品?”
华宗平温柔的拭去她唇角的红薯屑,低声道:“已是太后决定做的事,更何况,事关李家。”
甄璀璨沉默了半晌,道:“甄府明日设家宴,甄大人说会派人接我去赴宴。”
“我们一起去。”
☆、第五一章
天刚蒙蒙亮,华宗平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甄宅,静坐在亭子中,喝着清凉的绿豆汤,远望着甄璀璨的闺房。
直到缕缕晨阳轻洒,闺房的木窗推开时,他立刻脚步轻快的穿过竹林小径,来到了窗前。
“我想到了两个与你同赴甄府家宴的理由。”他含笑看向铜镜前睡眼惺忪的美人儿。
甄璀璨冲他眨眨眼,轻饮了饮花茶,道:“我想到了一个你不能去的理由。”
“嗯?”他跃窗而入,斜倚在桌角,为她续了一茶。不等甄璀璨拿出空杯为他奉茶,他就顺手的用她的茶杯饮了一口茶。
对于他时常自然而然做出的亲近之举,甄璀璨也作常态,接着说道:“我此次进甄府,必定会生起无比精彩的风波,你毕竟是外人,让甄大人在外人面前难堪,会显得我很不懂事。”
华宗平拧眉,道:“你性命堪忧,还顾及他的体面?”
“自然要顾及,”甄璀璨道:“他是甄府的中流砥柱,他的体面关乎到甄府的名声,而我,是要得到甄府甄大小姐的身份,为了我自己,我也要让多为他着想考虑。”
华宗平想了想,道:“你就放心的独自赴虎穴狼窝?”
“还是你不放心?”甄璀璨轻挑挑眉。
华宗平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抿嘴笑了笑,“我是不放心,”他脉脉的瞧着她,压低了声音,“万一你被吃了,我这处宅子还能租给谁?”
“租给我的牌位。”她肆意的笑了,笑得洒脱。
“你就不想听听我的两个理由?”
“不想,我心意已决。”她无比的清醒,终是不愿他陪着她趟浑水。
华宗平的眉间隐现失落,和一丝不安,他凝视着她,看在眼里的是她的独立、傲雪凌霜,像是寒冬枝上梅。至始至终,她都像是可以单枪匹马的将军。
这时,春樱跨门而入,捧着一罐粥。在看到华宗平时,她并没有觉得惊讶。
“春樱,”甄璀璨含笑问道:“你和甄启修可是两情相悦?”
忽一听到‘甄启修’,春樱顿时就羞红了脸,绯红尚未褪去,那双眸子里已浮出些许涩意,戚凄也渐渐攀上了眉角眼梢。她咬了咬唇,钝钝的点了点头。
甄璀璨轻问:“你可有心跟他在一起?”
春樱猛得摇头,目光很坚定,道:“奴婢绝不跟他在一起。”
“为何?”
“奴婢出身卑微,”春樱慢慢的垂下了头,幽幽细语,“跟他在一起也不过是通房的身份,运气好点能成为妾室,他会娶名门之女为正妻,到时,我要看正妻的脸色,我的孩子也都是庶出,身份注定低贱。我何苦让我的孩子跟着我一起受累。”
与其委曲求全的苟活,不如远远旁观。
甄璀璨暗赞,宁为瓦全不为玉碎,难得有如此清醒的人。有太多女子前仆后继的挤入名门贵族,以为能沾上荣光,殊不知,自己的存在本身就只是微不足道的点缀。
看到春樱的悲从心生,甄璀璨道:“身份的高低贵贱是有办法的。”
春樱的眼睛顿时澄亮。
“可以请六殿下帮忙寻一个适合的大户人家把你收为养女,重新赋予你一段经历、一个身份。养女的身份略次于嫡女,但可以有成为正妻的资格。”甄璀璨转首崇拜的看向似乎无所不能的翩翩少年,“你可能帮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交给我。”华宗平乐意帮忙。
甄璀璨微微一笑,问:“你意下如何?”
“奴婢谢大小姐!”春樱扑腾一声跪地,很感激的叩首,“奴婢会铭记大小姐的大恩大德。”
甄璀璨扶她起身,郑重的道:“如今的关键在于,甄启修可有娶你为正妻之意。”
“是,奴婢明白。”春樱露出喜色。
甄璀璨一声轻叹,道:“日后,他难免有纳妾之心,你要想清楚如何跟他相处。富贵之家,少有不纳妾不惹花的。”
春樱道:“是,奴婢明白。”
甄璀璨动手盛了一碗粥递给华宗平,柔声的道:“辛苦你了。”
“怎么如此不见外,”华宗平抿嘴笑了笑,“不说‘谢谢’了?”
见状,春樱悄悄的退了出去,将门掩上。
甄璀璨眨眨眼,将粥朝他送了送,道:“你帮了我那么多,对我那么好,若还见外,我岂非是没血没肉的神人?”
“我并没有……”
她打断了他的话,不以为然的道:“你是并没有想帮我,并没有想对我好,是我胡思乱想自作多情,你听了可还顺耳些?”
“并没有,”华宗平摇摇头,一本正经的道:“我并没有认为你对我不见外,是因为你垂涎我的美色,羡慕我的财富,有想跟我结百年之好的念头。”
甄璀璨咬了咬唇,暗暗的捏了捏手指,比他还一本正经的道:“没错,我就是垂涎你的美色,羡慕你的财富,有想跟你结百年之好的念头。”
华宗平一怔,心怦怦的跳,耳朵已泛红,眼神有些醉意。
甄璀璨漫不经心的吃了口粥,面不改色心不跳,随意说道:“你……莫当真。”
方才还如泡温泉般的惬意,猛得又被泼了盆凉水,华宗平很不满的道:“我偏就当真了。”
“那就……自求多福。”甄璀璨打趣般的笑了,大口的吃着粥,心中莫名的钝疼。
华宗平的脸色突然冷沉冷沉的,不由得捉住了她的胳膊,用力的将她拉进了怀里,臂弯紧紧的禁锢住她,重重的呼吸落在她的发间,低声冷道:“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当真,从此以后,不是真的话,一个字也不准说。”
她惊愕了,陷在他的怀里不知所措,满脑子一片空白。仅剩一丝的清醒,是感觉着那股力道越来越重,仿佛是在探入她的灵魂中,去占据她的心,抹灭她所有不该有的想法。
她嗅到了他的气息,干净,紊乱,愤怒,霸道,天地之间,恍若只有他的气息,那气息在一寸一寸的缠绕着她,包围着她,慢慢的,聚成了一处最安全的庇护。
他低声命道:“记住!”
她轻轻的抬头,迎上的是他的眼神,无比的认真、坚定,充满着占有欲,毫不掩饰。
“那你呢?”她喃喃地问:“从此以后,说的话可是字字皆真?”
“是。”
“对不起,”她诚心诚意的说道:“我方才不应该说言不由衷的话。”
“哪句话是言不由衷的?”他的禁锢稍松了些,结实的臂弯情不自禁的将她往怀里拥紧。
“总之,我不再说就是了。”她语声很温软,目光很温柔。她不希望跟他有任何不必要的争执误会。
她很乖,乖到让他无法再对她有任何不体面的言行。她的温柔,如同一抹春风在他的心头吹抚,使他渐渐的平静,能抚去一切不悦。
他轻轻的摸摸她的头,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酥,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忍不住偏偏头,将唇悄悄的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触碰到了她的脖颈,轻轻柔柔的一吻,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从体内窜出,吓得他赶紧推开了她。
被突然的抱住,又被突然的推开,甄璀璨稍有些懵,见他转身走至窗前在深深呼吸,她困惑的僵在原地。
过了片刻,他忽然回身,抿嘴笑着看她,问:“当真不让我陪你去甄府?”
甄璀璨耸耸肩,毋庸置疑。
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道:“我昨晚一夜未眠,先睡一会。”话刚落音,他已褪去了鞋,飞快的睡倒在甄璀璨的床铺上。
甄璀璨微微惊讶,见床幔已垂下,欲言又止。
叩门声响起,门外的春樱禀道:“甄大人派人来接大小姐去甄府了。”
闻言,甄璀璨望了一眼床铺,便走出屋,本想对婆子交待些什么,一想到婆子都曾是他的仆人,就没有多此一举,径直前往宅门。
她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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