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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儿 作者:朱藤紫骢-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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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遂人愿,我在鄯州乡间还没住上两月,吐蕃人就出兵攻陷了包括鄯州在内的西疆多座州城,听说单单是河州一役,就全歼了神鹤军两万多主力。
这样一来,我难以再在鄯州乡间立足,便随着当地的流民逃难来到了凉州境内的苍松原,在此与这帮兄弟碰在了一处,由于我毕竟是行伍出身,又做过几天校尉,便被兄弟们推做了寨主大哥,表面上以牧马放马为生,实则也做些不需本钱的买卖,没想到今天竟碰巧遇到了兄弟你。”
“据方才那位大哥说,你们这座寨子是陇右监辖下第三分司,目下陇右、河西两道尽落入吐蕃人之手,敢情大哥你现在是为吐蕃人做事啊。”来兴儿故做恍然的模样试探道。
钱大顺原在长安时与来兴儿嘻笑打闹惯了,根本没在意他话中的存心试探之意,一拍大腿,骂骂咧咧地说道:“什么他娘的为吐蕃人做事,要是朝廷的官军打来了,我情愿二次入行伍,和这些个畜牲痛痛快快地干上一场,也强似现在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
来兴儿闻言一喜,接着问道:“我明白了,大哥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哪,表面上顺从吐蕃人,实际上仍心向朝廷,是吗?”
“嘿嘿,算是叫兄弟你说对了一半。我们兄弟现在领受的是汉人皇帝李承宏的委任,哪里是在为吐蕃人做事?不过嘛,这新皇帝恁也窝囊了些,似乎什么事情都要听吐蕃大将军纳悉摩的。唉,不提这些事也罢。对了,兄弟,你还没说说,你是怎么从宫里跑出来,摇身一变,成了胡商的伴当的。莫不是这次和上回一样,也是乔装改扮吧。”
李承宏明明是纳悉摩在长安时一手扶立的傀儡皇帝,替他做事同替吐蕃人没有半点儿分别。可听钱大顺话中透中的意思,宁愿效忠于汉人傀儡皇帝李承宏,也不愿承认归顺于吐蕃人,这样看来,至少他还不能算做自己的敌人,来兴儿想到这一层,心中颇感欣慰。可旋即他又想起死在自己剑下的张谅曾是钱大顺的故主,心头不禁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小弟我这几个月来的遭际不是一时半刻能讲说得清的,待以后有机会我再仔细说与大哥听。只是前一阵子,我倒听说是张谅首先率军攻入长安的,然而他本人在攻入长安城的当晚就被给杀死了。大哥就不想为他报仇吗?”
或许是他这话中试探的意思过于明显,钱大顺听了,眉头一皱,陡然对来兴儿起了疑心,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不对吧,兄弟。你现在身为胡商的小小伴当,却对这些个与生意全无关联的鸟事如此感兴趣,不厌其烦地向我探问个不休,莫非你真是朝廷派来凉州公干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何去何从
“哈哈……”来兴儿放声大笑道,“大哥既然怀疑到我头上来了,我就索性再问一句:倘若我真是朝廷派来凉州公干的,大哥你会把我如何?”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笑一问,钱大顺倒变得有些难为情起来了,嘟囔着说道:“你这生不出儿子的小子,还和先前在长安时那样没个正经,像方才的话也是随便说说的?实不相瞒,关于张大将军在长安被杀,我还在纳闷儿:在逻些时他明明对我说自己情愿终老山林,也不会借助吐蕃人的力量杀回长安去,如何会突然变了卦?我钱大顺虽没读过几天书,可自问对世间的道理还略懂一二,大将军如若真是改了主意,想借吐蕃人之手为皇后娘娘报仇的话,他这一死还真不算做是坏事,至少不必像现在的李承宏那样,充当吐蕃人对付汉人的幌子啦。”
“这话可是大哥你的真心话?”来兴儿收敛起笑容,不动声色地问道。
“吓,兄弟,此时此地,我用得着和你绕弯子、兠圈子说话吗?来来来,你我兄弟既然有缘今日在此重逢,尽说些个不咸不淡的鸟话有什么意思,喝酒喝酒。”钱大顺颇不想再谈论这些,遂伸手端起酒碗,向来兴儿让了让,仰脖一饮而尽。
来兴儿却肃然起身道:“大哥,你说对了。我就是朝廷派来凉州的钦差。”
钱大顺手中的酒碗还没放下,听到这话,嘴里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瞪圆了眼睛盯着来兴儿,问道:“兄弟,你我兄弟自逻些分手至今,才不过数月的光景。你可不许拿哥哥作耍,这种事不是随便说说就成的。”
来兴儿不慌不忙地伸手从怀中掏出那枚上镌有“神鹤军兵马指挥使”字样的官印,朝钱大顺眼前一晃,说道:“大哥,你瞧仔细了,这是什么?”
钱大顺忙不迭地起身凑至来兴儿面前,将那枚官印颠过来倒过去地瞅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鸡啄米般说道:“军校钱大顺叩见钦差大人,大顺该死,万不该在返京途中隐遁潜匿。”
来兴儿见他如此张皇失措,连忙弯腰将他扶起,好言安抚他道:“大哥莫慌。你受人逼迫,前往逻些面见张谅,后担心再遭人胁迫,才半路离队,隐身于西疆,个中原委,兄弟来日一定代你向朝廷据实禀明,相信皇上不至于降罪的。况且,兄弟此次奉旨来到凉州,与大哥刚一见面,便亮明身份,也是出于信任大哥才这么做的。大哥何必如此惊慌,快快请起。”
钱大顺听来兴儿这么一说,心中略感安稳了些,勉强站起身,却再也不肯居于上座,非要拉着来兴儿在主位上坐下,自己刚挺身侍立在来兴儿身前,冲他抱拳说道:“大人奉皇上诏命来到凉州,如有用到大顺之处,尽管开口吩咐就是,大顺身为汉人,久怀驱逐蛮番,报效朝廷之心,必当竭尽全力,以供驱策。”
来兴儿见自己亮明身份后,钱大顺始终心怀惊惧,再不与自己兄弟相称,口口声声只称大人,知他心中仍对自己与张氏一门之间的恩怨纠葛耿耿于心,无法释怀,有心再试他一试,索性一并解开他的心结,以求不留后患地说服他为朝廷效力,遂直截了当地对钱大顺说道:“大哥,你可知那张谅正是死在了兄弟的剑下?如果大哥心中仍惦记着张氏的知遇之恩,今日就是大哥为张氏报仇的日子啦。凉州现在吐蕃人的治下,大哥杀了兄弟,不但可以为故主报仇,还可拎着兄弟的首级去向吐蕃人请功受赏,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这样,总强似大哥你冒着生命危险,在吐蕃人的眼皮底下为朝廷做事吧。”
素有万夫不挡之勇的张谅大将军竟然死在了来兴儿一个小小宦者的剑下!钱大顺乍闻此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抬起头,直视着来兴儿,问道:“大人此话当真?”
“我虽与大哥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疯友,但此刻在大哥帐中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并无一字的疯言疯语。”来兴儿坦然答道,“如果大哥要为张谅报仇的话,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钱大顺低头思忖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再次在来兴儿面前撩衣跪倒身躯,满面郑重地说道:“大人,我钱大顺半生庸庸碌碌,却懂得一个道理:多行不义必自毙。昔日,我随张大将军拚杀疆场,收复洛阳之时,张大将军每日于清晨黄昏传授我等诸种临阵杀敌之武艺时,曾对我等言道:无论为将为卒,都须做皇上手中的一把利刃,只可刀锋向外,斩下叛匪的首级,而万万不能成为居心险恶之小人为非作乱的工具。如今言犹在耳,可大将军他却全然忘记了自己亲口说过的话,亲率吐蕃大军攻陷了帝都长安,这不是叛逆,又是什么?大人为国除恶,大顺又怎能为全私谊而置公理大义于不顾,找大人寻仇呢?敬请大人莫再要多虑了。这苍原寨中非只我一人,即连我手下这几十号兄弟,大顺也敢当着大人的面替他们作保,绝没有一个孬种、浑蛋。”
来兴儿听他话说得诚挚、激切,也不禁为之动容,忙起身扶起钱大顺,向他解说道:“来兴儿诏命在身,不得不如此,还请大哥见谅。那晚长安城破之时,张谅在承天门外刀劈惠妃娘娘,小弟一时激愤,才从背后挺剑刺杀了他,本以为大哥系张谅身边旧人,得知此讯后,必定会为故主寻仇,却不知大哥胸怀大义、明辨是非,此时想来倒是小弟的不是了。既然大哥忠心向国,不计前嫌,就请坐下说话,小弟初来乍到,诸多不明之事,还要向大哥请教呢。”
钱大顺勉强在下首坐下,面有赦色地应道:“大顺哪经得起大人如此夸赞,前番从逻些返回之时,本想效仿张大将军,隐匿乡间,终老一生,却受吐蕃入侵之累,被逼得落草为寇,今日有幸得遇大人,才如同拨云见日,眼前重现光明。大人但有不明之事,尽管问来,大顺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二百二十七章 知已知彼
到了这时,来兴儿心中才对钱大顺打消了疑虑。他先请钱大顺派人接波护、江中石等人来寨中相会,然后方问道:“大哥,不知这凉州境内,吐蕃人现有多少兵力在此据守,领兵将佐又是何人?”
钱大顺既打定了主意,情愿二次出山,跟随来兴儿为朝廷效力,便据实答道:“我手下的这几十号兄弟来自伊、西、瓜、沙、河、鄯等地的都有,皆是被吐蕃人驱赶得无处安身,才与我会聚在此,名为牧马为生,实则落草为寇的。从他们嘴里,我断断续续地听知了一些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既承大人问起,不妨说上一说,实与不实的,还请大人明察。
据兄弟们说,此次吐蕃出兵侵占我西疆诸地,本是约请了北面的突厥、西南面的吐谷浑一同出兵。结果突厥人因背受回鹘攻击,无暇分兵南下,吐谷浑虽早就被吐蕃灭了国,如今只是吐蕃的附庸,却在听闻吐蕃赤德赞普一病不起的消息后,似乎也起了异心,表面答允出兵,实则存心观望。因此,旬月以来侵入我疆域之内的只有吐蕃一路兵马,人数约在十万上下。
吐蕃人虽来势汹汹,其势如破竹,无坚不摧,无城不下,却听兄弟们传说,先是在河州与王怀贞将军率领的神鹤军一场大战,折损了将近三万兵马,继而被景元帅调动各路人马赶出长安,兵力也多有减消,这样两番算下来,如今在西疆驻守的兵力最多只有五六万人了。
为防朝廷出动官军收复西疆,在西疆驻守的吐蕃军至少有两三万集结于泾州城内外,其余被攻占各州只有一两千至四五千不等的吐蕃人据守。凉州是西疆大州,位于冲要之地,又是原朝廷陇右监辖下牧场的主要所在地,因此据我所知,凉州境内据守的吐蕃军当在四千上下。
即便是在各州当中驻军最多,但相较于凉州境内广袤无垠的牧场而言,这四千吐蕃军仍是杯水车薪,只能暂保州城无虞,至于州城以外的广大地界儿,就全然不是他们能够照管得过来的啦,要不,我们兄弟也不会以盗匪之身还能得到傀儡皇帝李承宏的敕封,成为什么陇右监第三分司的牧正啦。
不过,大人也切不可以凉州城内只有四千吐蕃守军而掉以轻心。四千守军虽少,但他们的领军将领却十分了得。
我此前在鄯州境内安身,据一同逃出鄯州避难的百姓们传言,就是如今在凉州城内率军驻扎的这位吐蕃少年将军,当日里率领一支人马,不但顷刻就突破了星宿川隘口,而且在摧沙堡几乎全歼了五千神鹤军主力,杀得一向号称精锐之师的神鹤军毫无还手之力。据说,单是这少年将军一个人,就连砍了神鹤军三名带队校尉,号称无敌呢。
大人奉旨来凉州办差,日后如遇到了这位吐蕃将军,可是需格外留神哪。”
来兴儿却无意听钱大顺夸说这位吐蕃少年将军如何如何厉害,只揪住他话中提及到神鹤军这一点探问道:“大哥可知道,在鄯州境内被吐蕃军击溃的那支神鹤军还有残部留下,以及这支残部如今的下落?”
钱大顺苦着脸摇了摇头,答道:“我也只是在避难的半道上听旁人说起,才知道有支神鹤军在摧沙堡几乎被吐蕃军全歼,至于这支神鹤军是否保留有残部,以及这支残部在哪里藏身,就一无所知了。不过,大人如有意探询他们的下落,我叫手下的兄弟多加留意就是了。西疆虽地广人稀,但还没有牧马人打听不到的消息。”
来兴儿听他只一口一个大人地称呼自己,颇不中听,遂笑了笑,说道:“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不瞒大哥你说,我此次奉旨前来,主要是为了在吐蕃人占据的凉州拉起一支队伍来,破坏吐蕃人的补给基地,时不时地针对吐蕃军展开袭扰,使他们难以全无顾忌地调兵调将,挥师东进,从而减轻长安面临的压力。大哥你我兄弟有缘同在一处为朝廷效力,就不妨还像以往那样彼此以兄弟相称,如一味地这样客套、外气,岂不显得生分了?”
他话虽如此说,可钱大顺却仍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得过于随意,忙抱拳应道:“大顺一介散兵游勇,如何敢和大人兄弟相称。只盼着此次跟随大人建功立业,求得朝廷开恩,赦免大顺以往的罪责,已是万幸了。”
“唉。”来兴儿颇不以为然地冲他摆摆手,劝道,“前番你是受人胁迫,不得已才混杂于使团之中前往逻些面见张谅,当使团于星宿川隘口外遇袭之时,若非你挺身而出,包括林大人在内,我等只怕难以脱身,认真论起来,你非但无过,尚且有功呢。再者,你纵是曾做过几天张谅的亲兵,我又何尝不被当做张皇后的眼线而派往东宫?只要大哥决意与张氏一刀两断,一心为朝廷效力,将来全然不必为前途担忧的。抛开这些都不说,我与你在寨中一见面,就将此行的目的向大哥你合盘说出,还不是念在你我疯友的情分上,基于对大哥你的信任才不加丝毫隐瞒的吗?你若是只记挂着以往那些个破事,不愿与我倾心相交,就莫怪小弟真动气了啊。”
钱大顺还想辩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沿着方才寻找神鹤军残部的话题接着说道:“每逢初一、十五,凉州城里新皇委任的凉州刺史兼陇右监使都要召集我们这些分司的牧正,前往凉州城衙署之内会议,借以随时了解、掌握各分司所放牧马群的状况。如果要想寻找神鹤军残部的下落,这倒是个绝好的机会。到了会议那天,我只须向别处分司的牧正打听他们管辖的范围内新近可有异乡人落户、安身,多半就可发现些线索……”
来兴儿明知钱大顺既决心脱胎换骨,一心为朝廷效力,就急于挣立下一份功劳来表明自己的心迹,也不便拦阻他,只反复叮嘱他凡事多加小心,切不可使吐蕃人对他产生怀疑。
两人正在帐中说着话,就听到帐外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原来是钱大顺手下人领着波护、江中石到了寨门外。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蝎少帅
来兴儿与钱大顺一道,亲自出帐将波护、江中石迎入帐内重新坐下。波护张眼打量着帐内的陈设,冲着钱大顺嘿嘿笑道:“我这长安贼今天遇见了凉州贼,也算得是不是同行不会聚首啊。怎么样,大寨主,帐外我那车上驮的可都是值钱的东西,要不要给你留下一车,权且当做买路钱呀。”
来兴儿听他一说起话来,仍脱不掉江湖大盗的痞性,忙喝止住他,替他三人彼此作了引见,尔后单对波护说道:“这位钱大哥是我多年的至交,眼下虽为吐蕃蛮寇所逼,在此落草,但在你们来前,我已向他亮明身份,道明来意,他情愿与咱们一道替朝廷出力,故而包括波护大哥你在内,自今而后,再不须提及为盗为匪之事,免得伤了彼此和气。”
钱大顺早在长安禁军中做校尉时,就听到过波护的名号,而今见他竟也改邪归正,做了来兴儿的随员到此,不禁心中暗自嗟叹不已。
当下,钱大顺命人在帐中设摆下丰盛的宴席,热情款待来兴儿等一行。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来兴儿突然起身将波护唤至帐外,悄悄叮嘱了几句,波护肃然领命,忙招呼那随行的二十名军士整鞍备车,与来兴儿抱拳作别,竟翻身上马,押着一干货物重新启程,向着西北的方向走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里,按照来兴儿的授意,钱大顺分遣手下的弟兄分赴凉州境内的各大牧场寻找联络,居然又劝说得四五个分司的汉人牧正情愿率众加入到为长安朝廷效命、反抗吐蕃人入侵的队伍中来。粗粗一算,连同钱大顺统领的苍原寨在内,旬月间便动员、招募到了将近三百人的一支队伍,来兴儿见状,不由得喜出望外。
然而,钱大顺先后两次被伪凉州刺史招至城中会议,却没有从其他的分司牧正那里打听到任何关于神鹤军残部的消息,又使得来兴儿感到一丝失望:这个名叫骆元奇的神鹤军左军郎将,既然能够设法向长安传递军报,却为何在凉州境内打听不到他的下落,他究竟藏匿在什么地方呢?
钱大顺第二次到城内参加分司牧正的例会回到苍原寨,虽没有打听到神鹤军残部的消息,却给来兴儿带回了另一个十分重要的讯息:有一位吐蕃活佛即将来到凉州布道传法。
一听说是吐蕃活佛,来兴儿脑海里立马掠过了贡布上师的身影。难道会是贡布上师将要到凉州来布道传法吗?
“此时正是两国交战之际,吐蕃活佛为何要到凉州来布道传法?”
“这,我倒不知道。不过,听刺史提到说这位活佛在吐蕃邦内是极有身份之人,为迎接他来传法,纳扎将军下命,自即日起,在凉州城方圆百里的范围内禁止一切商贾及外来人等通行,凡发现有外乡人在凉州境内落脚的,一律先行羁押。大人,不,兄弟,这位活佛当真来头不小啊。”钱大顺煞有介事地应道。
“纳扎?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说过,他就是率军在摧沙堡全歼神鹤军的那位吐蕃少年将军?”来兴儿努力回想着他所接触过的吐蕃人,想从中找出纳扎来。
“是的。听刺史今天说起,这位纳扎将军就是吐蕃大将军纳悉摩的儿子,吐蕃天蝎军未来的主将。”钱大顺一语道破了纳扎的身份。
“原来是他。”来兴儿经钱大顺一提醒,刹时想起了使团进入逻些城的第一天,纳悉摩在府中摆下了牛头宴,想试探睦王的底细,当时在纳府中就曾见到过两位身强力壮的吐蕃少年,其中一位被纳悉摩唤做纳扎,只是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哪一位是纳扎了。
“吐蕃活佛到凉州来传法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今天没向你们提起吗?”一想到自己到凉州来遇到的第一个对手竟是纳悉摩的儿子纳扎,不知为什么,来兴儿心头突然掠过一丝激动,转而向钱大顺问道。
“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好像刺史也不太清楚,只说要各分司的牧正随时等候刺史衙门的通知,到时每个分司至少也需组织百人以上去听吐蕃活佛布道传法。”
来兴儿听到钱大顺末一句话,眼前一亮:每个分司组织一百人去听吐蕃活佛传法的话,凉州境内陇右监辖下有不下二十个分司,再加上城内城外各个里、坊的居民百姓,届时至少也会有四五千人会集在一处,听这位远道而来的异邦和尚念经布道。由此,不难推测出,举行法会的地点决不会在凉州城内。
倘若前来传法布道的真是贡布上师本人的话,自己倒是应利用这个良机,想方设法去会他一会。即便现在朝廷和吐蕃已成交战敌国,可凭来兴儿对贡布上师的了解,他多半是反对吐蕃入侵西疆的,一旦自己有机会和他见上一面,至少也能从贡布嘴里了解一些吐蕃朝中最新的动态,对朝廷用兵西疆将起到积极的作用。
从另一个角度考虑,试想,倘若那位神鹤军左军郎将骆元奇将军就潜藏于凉州境内,听到这个消息,能不去凑这个热闹吗?这场吐蕃活佛布道传法的大集会也将成为寻找骆元奇及其麾下神鹤军残部的最佳机会。
出于以上种种考虑,来兴儿随即做出决定,届时他将带着小石头亲赴吐蕃活佛布道传法的集会上去走一趟。
“大哥,你说的这一招果然好使。今天我和钱大哥手下的几名兄弟已成功地在二百里的范围内,用鹞子准确地传递出一个消息。照这样试下去,过不了一个月,咱们就能在凉州范围内用鹞子来传递消息了。”
来兴儿、钱大顺二人正在帐中计议着怎样利用吐蕃活佛布道传法的机会找到神鹤军残部,江中石满面兴奋地一头闯了进来,冲着来兴儿大叫道。
“也亏得兄弟你想出了这个好办法,不然,每个分司营寨间相距都在百里开外,将来真碰到紧急情况,需集中各路队伍的话,相互间的联络还真是个大问题咧。”钱大顺呵呵笑着恭维来兴儿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飞鹞传书
来兴儿看见江中石跑得满头大汗,顺手递给他一块方巾擦汗,尔后向钱大顺解说道:“自古军中便有用飞鸽传讯之法,前番随使团出使逻些之时,钱大哥你注意到了没有,吐蕃人就擅用飞鸽传讯,和他们的飞鸟使相搭配使用。因此,想当初,长安城中长宁长公主刚一为先皇殉葬,仅仅几天后,与长安相距八千里之遥的逻些就得到了消息,纳悉摩才能在使团毫无察觉、防备的情况下派人软禁了使团一众人等。
如今,吐蕃人占据着西疆上千里的土地,咱们要想在他们眼皮底下有所作为,首先必须解决的就是如何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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