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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儿 作者:朱藤紫骢-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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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兴儿见钱大顺也不同意将贡嘎上师转移到别处安置,遂不再坚持自己原来的见解,转而说道:“以贡嘎上师如此尊贵的身份,为何要将布道传法的地点首先选定在凉州?大哥,你的话倒提醒了我。此次我奉旨离京前,皇上在延英殿召见我,特地交待要我设法阻止吐蕃人就地补充到足够数量的马匹,以恢复组建新的骑兵,对长安发动长途奔袭。联系到贡嘎上师首先选择在凉州传法,很可能吐蕃人最为在意的就是陇右监监牧的这些战马了。看来,下一步咱们要好生打打这些战马的主意了。大哥,你最近除应付好吐蕃人和蕃狗子之外,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摸清整个陇右监辖下监牧战马的总数和分布情况;小石头你则争取尽快驯化、调教出一批能准确传递军报的鹞鹰,我已与骆三儿约定,今后有事咱们和他之间就用飞鹞传书的方法取得联络、沟通讯息;我则主要想方设法取得贡嘎上师对咱们的信任,从他嘴里了解更多吐蕃国内的动态,以利于及时调整下一步的行动方向,你们觉得,这样分工如何,能做得到吗?”
第二百四十章 林邑之变
钱大顺、江中石二人听了来兴儿对三人分工做出的安排,以及对下一步行动做出的部署,俱都点头表示同意。只是,钱大顺提到陇右监所辖范围远不止一个凉州,还包括与凉州地界相连的甘州、鄯州、泾州等它州的部分地域,想要完全打探出陇右监现下监牧战马的确切数量,需要花费些时日,来兴儿想起骆三儿所率神鹤军残部也曾潜匿于陇右监辖下分司,便叮嘱钱大顺集中精力摸清凉州境内所牧战马的确切数量即可,其它各处俱交由骆三儿负责。二人听了,各自无话,于是,在天梯山传法会上初战告捷之后,一个新的行动计划和分工就这么定了下来。
接下来一连十几天,在通译王华的陪同下,来兴儿每天早晚都要亲自到贡嘎上师居住的营帐中,探视他的伤势恢复情况,陪着他聊些吐蕃、西疆两地的见闻以及风俗异同,甚至,有时还向他请教些佛法教义。渐渐地,贡嘎上师对来兴儿变得不那么戒备了,兴致高时还主动向来兴儿介绍起吐蕃境内各座寺庙的情形,并连连称赞天梯山广慧寺中有大德高僧,其佛法造诣绝不在他之下。
眼看着贡嘎上师的伤势已经痊愈,有一天,来兴儿趁着老和尚心情好,旧话重提,再次向他打听起了贡布上师。贡嘎上师闻言长叹一声,不再像以往那样避而不谈吐蕃国内的政事,而是向来兴儿娓娓讲述了一段吐蕃国内最近发生的变故。
据贡嘎上师讲到,他此次前来凉州布道传法,并非出自本意,实系应吐蕃大论朗格之请,前来助他实现以蕃化汉大计的。
一个多月前,鉴于纳悉摩率军一连攻陷了中土西疆十几座州城,并短暂地占领了帝都长安,吐蕃朝内主战之风大盛,以大论朗格为首,文武众臣纷纷叫嚣着向北联合突厥、吐谷浑,向南传命附庸吐蕃的南诏、林邑,共同向中土发起二次进攻,再度攻占长安,建立起史上最为强在的吐蕃王国。
然而,一个严峻的情况也摆在吐蕃主战众臣的面前:吐蕃本就地广人稀,且刚从内乱中恢复元气,可供招募的兵员严重不足。而纳悉摩率军北上,虽然攻占了许多州城,同时也损兵折将,十万天蝎军只留下了一半,要想实现推翻中土朝廷,占领中土全境的宏伟目标,吐蕃至少也需再招募十万能征惯战的勇士补充至军中。在吐蕃境内已无人可征的情况下,大论朗格便将为吐蕃补充兵源的任务分别强行摊派给了臣服于吐蕃的三个小邦头上。
被朗格第一个点名摊派招募兵源的是吐谷浑。吐谷浑地处吐蕃和中土之间,从吐谷浑境内招募军士,对中土作战,颇得地理位置之便利。而吐谷浑上百年前曾大举入侵吐蕃,几乎攻占了吐蕃全境,后来反被吐蕃所灭,虽然至今还保留有王庭,实则已完全丧失了独立自主的地位,因此,朗格下达给吐谷浑的征兵数量是四万人,在三个小邦中最多。贡嘎上师作为朗格的至亲,在吐蕃一应僧众尽随同贡布上师反对吐蕃北上侵略中土西疆的情势下,不得不出头为外甥效命,他此次北上,除了到吐蕃新近攻占的各座州城向当地百姓布道传法,教化百姓臣服、归顺吐蕃之外,还担负有一项重大使命,就是会同驻守西疆的纳悉摩部共同监督吐谷浑招募兵源,并尽快将招募到的军士调往西疆,随时准备配合纳悉摩对长安发动再次的进攻。
第二个需要为吐蕃输送、招募兵源的小邦是南诏。南诏和林邑一样,原先只对中土称臣纳贡,然而,自吐蕃邦内内乱平息之后,吐蕃大将军纳悉摩竭力主张大肆扩张吐蕃的疆域范围,不但力压素与自己所属洞蛮部落有世仇大恨的林邑部酋改奉吐蕃赞普为尊主,强逼林邑断绝了与中土朝廷的往来,还以出兵入侵相威胁,逼迫南诏成了吐蕃的附庸国。朗格下达给南诏王的招兵人数是三万人。
如果说吐谷浑和南诏尽管不情愿,但以两邦境内轻壮人数计算,尚能勉强完成宗主国吐蕃下达给它们的招兵任务的话,那么朗格的募兵令下达到三邦之中人数最少、疆域最偏狭的林邑时,却在林邑邦内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原来,自从林邑北方洞蛮部落出身的纳悉摩争得了执掌天蝎军的大权后,就一意孤行,率军卷入了邻邦吐蕃的内政纷争当中,力助吐蕃赤德赞普登上王位,并平息了吐蕃内乱。尽管纳悉摩本人因此成为了吐蕃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却没有因此给故邦林邑带来任何好处。
从此以后,因为每年都要向吐蕃输送兵源,呈献贡物,林邑邦内对纳悉摩甚至洞蛮部落都产生了强烈的不满情绪。直至数月前,有消息称,林邑邦内其它几个部落的长老会议,决定派人至中土找回天蝎军创始人纳布罗的后人,由他(她)来代替纳悉摩做洞蛮部落的首领,借以使林邑逐渐摆脱吐蕃的掌控,重新与中土亲善。
于是,当吐蕃大论朗格的募兵令下达至林邑邦内时,当即引起了林邑各部落的强烈反对。倘若按照募兵令上的要求如数完成募兵任务,那么林邑邦内几乎所有青壮男子都需披坚执锐,为吐蕃扩张疆域效力,而林邑却从中得不到什么好处。恰恰此时,据说纳布罗的后人回到了林邑,在邦内各部落的一致推举下,替代纳悉摩成为了洞蛮部落新的首领。
这位新部酋作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派人至逻些当面告知吐蕃朝中,纳悉摩及其一族已被驱逐出洞蛮,洞蛮部落自此也不再向天蝎军补充一兵一卒。
对吐蕃来说,这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着北方烽烟未熄,而自己的南方又将出乱子,代替赞普执政的大论朗格无奈之下,只得以弟子的身份登门求见贡布上师,央求他亲自前往林邑,说服洞蛮部落新首领改变对吐蕃不友好的态度,顺便监督林邑的募兵进展情况。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交换人质
“贡布上师答应去林邑了吗?这位洞蛮部落的新首领是男是女?”
当来兴儿通过王华的通译听到此处时,忍不住向贡嘎上师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然而,贡嘎的回答却令他感到很失望。
“贫僧从逻些动身北上之时,只隐约听说贡布上师对朗格避而不见。至于林邑洞蛮部落的那位新首领,只知他是纳布罗的后人,别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洞蛮部落公开驱逐吐蕃大将军纳悉摩,这被视同于向吐蕃宣战,以贫僧推断,倘若这位洞蛮部落的新首领事先没有得到林邑邦内各部落的一致支持的话,他(她)应该不会如此行事。”
贡嘎上师说到这里,仰面发出一声长叹:“吐蕃邦内才恢复平静区区几年的光景,眼下又要同时陷入南北两面的危机之中,身为朗格的至亲长辈,贫僧此行也确有无法向外人提及的苦衷啊。再者,纵是出家之人,哪个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邦国陷入危难而无动于衷呢。因此,在小侯爷你看来,贫僧此行固然属不义之举,然而站在吐蕃的立场上说,贫僧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皆无愧于心。即便是贡布,如果置自己邦国安危于不顾,不肯受托亲赴林邑平息祸乱的话,那么他也不配再做吐蕃的国师。”
“上师所言差矣。林邑生变,纯粹是由于吐蕃先行不义,穷兵黩武,大举入侵我西疆所致,而上师身为大德高僧,当今吐蕃执政的至亲长辈,不竭力劝止大论朗格休战退兵,反而助纣为虐,公然来到凉州愚弄我百姓,推行所谓的‘以蕃化汉’大计,欲把我西疆千里沃野,万千黎庶纳入吐蕃治下,这难道就是上师所说的救国之举吗?”
来兴儿刷地站起身,断然反驳道。
贡嘎上师却不为所动,口念佛号说道:“眼下贫僧既然做了小侯爷的阶下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贫僧痴长小侯爷几岁,也有几句话要直言相告小侯爷:小侯爷这些日子如此关心贫僧,心中所想无非是欲从贫僧口中探问出吐蕃国内的消息,以便采取相应的对策,图谋将我吐蕃人驱逐出西疆。如你所愿,贫僧既已将我吐蕃国内最近动态一并据实告知,便是不惧你中土朝廷的最好例证。上百年来,中土朝廷一向视我吐蕃为子侄之辈,颐指气使,横加欺辱,现在也轮到我吐蕃人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单单指望像小侯爷你这样的人,用些下三滥的伎俩来打劫捣乱,是难以得逞的。”
来兴儿见他如此猖狂,且冥顽不化,一气之下,转身就欲出帐,突然间头脑中灵光一闪,折身回来,笑嘻嘻地对贡嘎上师说道:“我明白上师的心意,既不愿皮肉再受苦头,也想有意激怒我,以成全您早日去西天见佛祖。但上师您这回可打错了主意,您既然主动向我说出了这么多吐蕃国内的讯息,我又怎么能杀您呢。且不说,您贵为贡布上师的师叔,单凭你是大论朗格的亲娘舅这一条,我留下你,还要派大用场呢。”
贡嘎上师被来兴儿窥破了心机,脸色铁青着说道:“在你们眼中,我吐蕃人一向是不谙教化的蛮邦,可我吐蕃人犹知礼待出家人。你这小娃娃,却对贫僧一再地存心戏弄,你,你究竟想把贫僧怎样?”
来兴儿见老和尚真动了气,收敛起笑容,郑重地对贡嘎上师说道:“实不相瞒,我欲用上师您来交换我朝的林树大人还朝。所以,不仅需要上师耐心地在此处留上一些日子,还要烦请上师写下一封书信给您的外甥——大论朗格,请他放了林树大人。你放心,只要林树大人一抵达长安,我保证你毫发不损地回到吐蕃。”
贡嘎上师此时才完全明白过来,来兴儿这些日子优待自己,并不只是为了从自己嘴里打探出吐蕃国内的动态,而且想把自己扣为人质,以逼使朗格同意放留在逻些为官的林树返回长安。
“小娃娃,你难道就不怕贫僧施用破瓦法圆寂升天吗?”贡嘎上师脸上挂着一丝狞笑冲来兴儿挑衅地问道。
见来兴儿满脸迷惑不解地神情,站立在一旁充当通译的王华忙向来兴儿解释道:“小的原听广慧寺的师父们谈起过,说是吐蕃出家修行的高僧能预知自己的圆寂时日,并提前开顶,从容升天,这种修为就叫做破瓦法,只不知是真是假?”
来兴儿听罢王华的解释,抱拳冲贡嘎上师躬身施礼道:“请上师恕在下多有怠慢、失礼之处。在下实无强迫上师之意,如上师决意以死相逼,在下也只能放上师回凉州去了。不过,在临行之前,还需上师答应在下一件事方可。”
贡嘎上师听了王华的通译,冷冷问道:“什么事?”
“请上师具结保证,从此再不踏入西疆半步。”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本就不属于吐蕃,上师要布道传法,还是请回到吐蕃去吧。我中土并不缺少像上师这样的大德高僧。”来兴儿坦然答道。
贡嘎上师低头沉思良久,方抬头问道:“你要用贫僧交换的这位林树大人,据我所知,他当初可是自愿留在吐蕃为官的,现在我吐蕃朝中任内相要职,倘若他本人不愿返回长安的话,那又当如何?”
来兴儿自信地一笑,答道:“在下与林树大人相识已久,素知林大人的志向、操守,如若真如上师所言,他甘愿为吐蕃效力,不愿返回故国的话,到时只需见到他的一封亲笔书信,在下定会放上师返回吐蕃的。”
贡嘎上师听来兴儿答得如此自信,思来想去,觉得就眼前情势而言,唯有答应来兴儿的请求,才是保全自身的最佳选择。于是,他盘腿在帐中坐下,单掌合十,颂声佛号,把另一只手掌向外一伸,说道:“拿纸笔来,贫僧现在就修书一封,给我那外甥。”
第二百四十二章 老奸巨猾
于承恩向皇帝举荐来兴儿赴凉州与骆元奇会合,袭扰吐蕃后方,并非一时的心血来潮,当然,也决不是真心认为此行非来兴儿不可。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减削景氏一党羽翼的考虑。
当来兴儿被手下军士告发,怀疑他有私纵叛首李舒的重大嫌疑而交由亲临前敌督阵的睦王李启处置时,于承恩就曾生怕来兴儿拖自己下水,而存心加害来兴儿。那时,在于承恩心中,来兴儿还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可以随意舍弃的小小校尉罢了,他对来兴儿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主要是出于自保的目的。
直至长安失而复得,来兴儿不但用擂鼓之法惊走了吐蕃军,而且手刃了张氏残党的首脑张谅,彻底消除了皇帝对他的疑虑,于承恩才恍然察觉出,这个年纪轻轻的冒牌小宦儿论能耐,可比他老子来慎行大多了。
尤其令于承恩感到坐立不安的是,眼瞅着来兴儿即将成为皇帝跟前数一数二的亲信近臣,而他偏偏又与自己的老冤家景云丛一家过丛甚密,走到了一起。甚至,他还伙同景氏父子破坏了他的迁都大计,使他借迁都来抬高自己地位、作用的企图完全落了空。如果自己就这么看着来兴儿平步青云,成为皇帝身边最可信赖的重臣的话,那么将来一旦自己与景氏父子公开撕破脸,争斗起来时,来兴儿必将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与其那样的话,倒不如趁着他翅膀未硬之时,借吐蕃人之手将他除去,以消后患。
另一个促使于承恩下定决心除掉来兴儿的原因则是皇帝一回驾长安,就征求他的意见,拟任来兴儿为神鹤军兵马指挥使,以弥补王怀贞被处斩后留下的空缺。同来兴儿倒向景氏父子相比,这更加令于承恩感到坐卧不安。
想当初,他被先皇派至军中担任监军,好容易一手创建起了这支精锐的神鹤军,作为自己在军中立足的资本。这些年来,他为了这支队伍能够发展壮大,可谓是费尽了心机,投入了全部精力,可如今,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将王怀贞尸骨未寒,皇帝竟然打起了神鹤军的主意,想任这个精灵古怪的来兴儿为神鹤军主将,这不是明摆着要往自己的眼里掺沙子吗?
当皇帝在延英殿提前向他透露出这一讯息时,于承恩尽管表面上连一丝的不满和犹豫都未让皇帝察觉出,立马笑呵呵地表示出绝对地服从,可是在心里却已对来兴儿怀恨在心,必欲除之而后快。
皇帝在任用来兴儿这件事上流露出的对自己貌似倚重,实则心怀戒备的态度,使于承恩意识到单单凭借自己韬光养晦,以抵消皇帝的戒心还远远不够,他必须在皇帝身边最亲信的人当中尽快寻找到一个强有力的盟友,以帮助自己坐稳第一权宦的位置。
于承恩首先想到的就是现下独掌后宫的丽贵妃独孤婉容。
虽然独孤婉容和景暄一样,在于承恩被皇帝猜疑,从泾州调至陕州闲置之时,也未能帮他留在长安,但从与两位贵妃的接触当中,老奸巨猾的于承恩却敏锐地察觉出了婉容对他的态度与景暄截然不同。
这位貌似天仙,得皇帝之专宠的贵妃娘娘显然是于承恩这许多年混迹于官场司空见惯的一类人:遇到好处抢着要,但求她办事却比登天还难。景暄在宝象宫当着睦王李启的面儿虽一口答应下于承恩,为他能够留在长安居官在皇帝面前求情,但于承恩心里明白,自景暄将他送礼意图攀附之事挑明那一刻起,自己就再不能指望她帮自己任何忙了。而那一日,他从宝象宫退出,转而来到瑶华宫求见婉容时,婉容并没有答应为他做任何事,但于承恩明显能够从婉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推测出婉容对自己前不久托来兴儿带回长安送给她的那些宝贝很是满意,并且极有可能想把这条财路继续维持下去。
世上哪有白拿钱不替别人做事的好事!
于承恩在把引援的目标锁定在独孤婉容身上时,打心眼儿里发出一声冷笑。
自新皇登极以来,在后宫一直压着婉容一头的景暄虽然已经死了,然而身为唯一一位贵妃娘娘的婉容却和他于承恩的处境差相仿佛,看似受到皇帝的专宠和信赖,实则隐伏危机。且不说皇帝一回驾长安就晋封的郑氏、阿史那氏两位妃子,只说那被皇帝超次擢封为宝昭仪的樱儿,以于承恩老道、锐利的目光审视,就决非是久居人下之人。婉容独掌后宫的愿望,如同自己独揽朝中大权的意图一样,正在皇帝的一手掌控下渐成水中月、镜中花。
但若自己和婉容能够联起手来,在前朝、后宫相互呼应、关照,情势就将发生明显地改变。毕竟,婉容不仅是后宫之中位号最尊的嫔妃,而且也是眼下后宫嫔妃当中唯一一位与皇帝共患过难的妃子,而自己却是有救驾之功的重臣,皇帝尽管对他二人心怀戒备,但在目前的形势下还离不开他二人的尽心辅佐。
既然独孤婉容是最合适,也是最可能引为自己强援的人选,接下来对于承恩而言,就是要用什么样的方式为他和独孤婉容之间搭建起一座牢固的纽带和桥梁了。
自从有了上回的经验和教训之后,于承恩心里清楚,单单靠着往瑶华宫里搬送金银财宝已很难满足婉容越来越膨胀的胃口了。他必须另辟蹊径,尽快找到另一条能使自己和婉容建立盟友关系的通道。
幸运的是,没用多长时间,于承恩就找到了一条与婉容保持紧密联系的通道。
在来兴儿奉旨离京不久,独孤婉容的同胞哥哥独孤浑就主动登门求见于承恩,央他为自己在神鹤军中谋得一个禁军郎将的位置,这令于承恩大喜过望。
原来,受益于于承恩率神鹤军在皇帝东奔途中将皇帝迎往陕州神鹤军军营之中驻跸,皇帝一回驾长安,便宣布,将神鹤军列为朝廷直接掌握的禁军,以取代原先的千牛卫,担任近卫之责。这样一来,头上顶着个千牛备身头衔的独孤浑便没了职份,只得来求身为神鹤军监军使的于承恩在神鹤军中替他谋得个新的差使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谋立中宫
独孤浑自已送上门来,于承恩却并没有干脆利落地满足他的请求,只模棱两可地推说,禁军将佐都须皇帝亲自任命,他无权干预此事,同时也不失时机地向独孤浑作出暗示:自己会鼎力相助他谋得神鹤军郎将之位,但成与不成,最终还要看他这个国舅爷在皇帝心目中的份量比不比得过景昭了。
于承恩面对着求官心切的独孤浑,话里话外有意透露出的意思是,景昭虽只是个京兆少尹,但眼下身为京兆尹的吴弼身兼数职,且老迈年高,不久之后,这京兆尹必非景昭莫属,同为国舅,倘若皇帝连个五品的禁军郎将都不肯任用他独孤浑的话,那么他这个国舅做得也太没有滋味儿了吧。
看着独孤浑忿忿然、惶惶然且期期然地向自己告辞出府,于承恩脸上闪过了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微笑。他当即命府中侍女为他更换章服,一个从人未带,悄悄地出了府,朝着大明宫的方向走去。于承恩要趁热打铁,牢牢将独孤浑控制在自己手中,以诱使独孤婉容和他结成同盟。
由于于承恩身上担着诸如宫苑使、闲厩使、五坊使之类的一应差事,他平时进出大明宫各处可说是比皇帝和后妃还要方便些。于承恩通行无阻地一路来到了瑶华宫的院门外,却意外地发现平时一向不设门岗的瑶华宫院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宦者、宫人,心里不由得一沉:难不成是皇帝来了瑶华宫?
以于承恩目前的身份而言,他是不宜公开与后宫嫔妃往来过密的。一念至此,于承恩随即故作来后宫巡视的模样,踱步来至瑶华宫门前,轻轻弹嗽一声,主动向守在院门两侧的一对宦者、宫人问道:“皇上驾临贵妃娘娘宫中,为何不见有随行的宦者守门,反倒是你们两个在此看守门户啊?”
那一对宦者、宫人闻声回头见是于承恩,吓得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尖叫,那宫人反而比宦者还沉稳些,一叫之后,忙敛衽向于承恩施了一礼,应道:“回大人的话,原是我家宝昭仪前来向贵妃娘娘请安,临入宫前,特地发下话来,要我两人在院门外守候,并非如大人方才所说,是皇上驾临……”
樱儿出身瑶华宫,她来向婉容请安问候本是极平常之事,为何还要特地吩咐宦者、宫人在宫院门外守着?于承恩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之处,遂改变主意,负手站立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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