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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儿 作者:朱藤紫骢-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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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凡三姝”?来兴儿恍惚觉得曾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号,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道长啊,柳先生出山辅佐新皇上治国理政去了,单留下你们娘俩儿在这山中过活,我们平日里没少受你的恩惠,你若是有事需要人手的话,尽管说就是。怎么,家里来客人了?”一个五大三粗、浓眉阔口的中年汉子率先走进了院,向那妇人说道。
  柳先生?!
  这一回,来兴儿不再有丝毫的犹豫,脱口向那中年汉子问道:“大叔,请问你方才说到的那位柳先生可是名唤柳毅,如今官任陕虢观察使的那位?”
  “你是谁?怎么知道柳先生的姓名?”中年汉子狐疑地盯了来兴儿一眼,问道。
  蔡寻真也把询问的目光投在了来兴儿身上。
  来兴儿已从中年汉子方才的话中听出蔡寻真与柳毅是一对夫妻,遂敛容向她施了一礼,改口道:“夫人,在下数月前在大明宫延英殿当差时,曾多蒙柳先生教诲,受益良多,今日不承想竟在此地得遇夫人,更是倍感荣幸。我等既有幸来到了柳先生家,便要厚颜多在府上叨扰几日了。”
  蔡寻真和那中年汉子对视了一眼,先冲那汉子说道:“汪家大哥,你先请和今日来瞧病的乡亲们稍待一时,贫道和这位小兄弟有几句话讲。”
  那中年汉子情知蔡寻真有话单独与来兴儿说,看了一眼院中石案上安放着的辛十二娘的遗体,什么话也没再说,朝蔡寻真躬身施了一礼,走至涌进“双清小筑”小院的人群之中去了。
  “他们都是这附近的山民百姓,平时有个大灾小病的,常来我这里求医问药。柳毅二次出山后,只留下我们这一对母子居住在此,少不得仰赖乡亲们的关照,替我们照料院外的这几亩薄田,一来而去的,相处得倒像是与一家人没甚分别。”蔡寻真听来兴儿说与柳毅熟识,遂放缓了语气,同来兴儿拉起家常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家传之宝
  “夫人,柳先生两个多月前在长安受李进忠排挤,如今与曾庆则大人率一支兵马驻扎在陕虢一带。说不准此番我等回京后还能见到柳先生一面,夫人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先生,我等愿效犬马之劳。”来兴儿对柳毅的为人、学识可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如今见了他的夫人,便一心寻思着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兴儿,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见来兴儿面露喜色,蔡寻真继续说道,“这次承你们三人将小妹的遗体运回终南山安葬,我已是感激不尽,怎好再给你们添麻烦?柳毅临行前曾对我和伉儿许诺过,此次出山不管遇到何等不顺心的事,都不会向前次那样,负气归隐,而是要帮助新君渡过难关后方考虑回山与我母子团聚。你也看到了,我与柳毅虽与十数年前结为夫妻,可如今已是出家人的身份,既然柳毅目下居朝为官,作为出家人,就不应以尘世间的夫妻、父子之情去打扰于他,你说对吗?”
  蔡寻真娓娓道来,来兴儿从她的话中已听得十分明白,暗自猜想柳毅出山前,他夫妻二人之间必有一番约定,联想到柳毅曾在延英殿中亲口与皇帝立下过三年之约,不由得心中赞叹道:柳先生在朝辅佐新皇戡乱理政,柳夫人出家替百姓治病疗疾,救苦救难,真可称得上是神仙一般的眷侣,菩萨一样的心肠啊。自己与锦屏待到她夫妻这样的年纪,倘若也能像柳毅、蔡寻真夫妻二人一样,倒也算得没白来这世上走过一回。
  他兀自在心中发着感慨,就听蔡寻真又说道:“你们若愿在我这‘双清小筑’中多盘桓几日,我自然求之不得。不过,待今日灵棚搭起,我便要日日为小妹超度亡灵,难免会对兴儿你们几位有所怠慢,还望你们不要在意才是。”
  “夫人,实不相瞒,我等与大娘子虽相逢陌路,彼此之间还曾有过误会,但十几天来身处沦陷的长安城内,患难与共,相互照拂,不是生死之交,早已胜似生死之交。此番我等本是顺应大娘子遗愿,将她带回终南山中,好教她早日入土为安,如今既有幸刚好投在夫人家中,自应为大娘子披麻戴孝,略表寸心。如有用到我等兄弟之处,还请夫人您千万不要客气。”
  两个人正在相互谦让着,就见江中石打着呵欠从客房中走了出来。一看到他,来兴儿仿佛又想到了件事,忙招手将江中石唤至近前,对蔡寻真说道:“夫人,大娘子临终前还留下了一件东西,如今就穿在我这位兄弟身上……”
  他话未说完,蔡寻真已摆了摆手,拦住他问道:“兴儿说的可是那件‘天蚕宝衣’?如贫道所料不差,小妹应是在临终时将它赠送给了你,是吗?既是小妹所赠,你俩就不需再推辞不受了。我瞧着这位小兄弟身上颇有些气力,日后说不准会成为统率千军万马的一员虎将,留下此衣护身,也算是小妹的这件家传之宝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来兴儿听蔡寻真话说得十分恳切,他也并非是拘于世俗虚礼之人,当下即唤江中石上前来拜见过蔡寻真。蔡寻真眼见着来自己家中寻医问药的百姓越聚越多,遂不再跟来兴儿客气,径自嘱咐他二人会同几位陪伴亲人来求医的壮实汉子一道,到院后的山上砍些树干、树枝来,就在院中为辛十二娘搭建起一座灵棚来,自己则回净舍中给人治病去了。
  来兴儿和江中石二人本就对辛十二娘的死感到心中有愧,此时有机会在她死后替她做些事,自是乐意出力。于是,二人便与四、五个山里的汉子一起到山上伐了些树来,在院中为辛十二娘搭建起了一座灵棚,有热心的山民又张罗着为她赶制棺椁,来兴儿便带着江中石,真如他向蔡寻真说过的那样,披麻戴孝,以亲属晚辈的身份端坐于灵棚之中,守起灵来。
  这一来,可急坏了与他二人同来的老黄。他本是迫于无奈,同时也贪图江中石亲口许诺给他的若干野物,才勉强应承下了这桩生意,虽然刚一进山,江中石便捉了只梅花鹿给他,可架不住来兴儿二人在这山间小院一住就是三五天的光景,时间一长,老黄不免就觉得自己白搭了这几天的功夫在这儿,暗地里寻思着得多少从来兴儿和江中石二人那儿再找补点什么,方才满意。
  短短的三五天下来,柳毅的独生儿子柳伉就对江中石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原来,江中石自幼在山林间长大,长久以来,死在他手下的虎豹等猛兽不知有多少,久而久之,他身上便自然沾染了些猛兽身上的气味。柳伉豢养的那只狼狗“小黄”连山间的恶狼都不怕,却对江中石心存畏惧,每每一见到他,便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全没了平时的精神劲儿。
  柳伉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活泼好玩儿的时候,虽然几天前因获知十二姨亡故而悲痛欲绝,可仍挡不住他对江中石的满腔好奇,于是便趁着和他一同坐在灵前守灵的空儿,费尽心思地缠着江中石传授他降伏山间猛兽的技艺。江中石碍于蔡寻真的面子,不好当面回绝他,只得拣些有趣且不甚难的教给他。柳伉如获至宝般,照着江中石传授给他的一样一样朝夕演练,倒也乐在其中,渐渐地,心中的悲痛便淡去了许多。
  转眼间,来兴儿等三人在蔡寻真母子的这座“双清小筑”中就住了六天,按辛十二娘亡故的时间计算,头七将过,山民们热心赶制的棺椁也已备好,蔡寻真便琢磨着将辛十二娘安葬在“双清小筑”院后的一处小山坡上,好教她入土为安。
  当天清晨,热心赶来帮忙安葬辛十二娘的山民一早就来到了“双清小筑”,纷纷张罗着起灵、送葬的诸种事宜。这些天来,来兴儿不停地被老黄唠叨着要尽快赶回长安,虽不甚情愿,也只得打算待今日将辛十二娘入土安葬后,便向蔡寻真告辞,准备回长安去了。
  可是,当众人在院中刚刚抬起盛殓着辛十二娘遗体的棺椁,准备起灵时,就听到院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随即,守在院门外的那名汪姓中年汉子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冲着立于棺椁旁的蔡寻真急吼吼地嚷道:“道长,有一小队官军朝着咱们这边奔过来了。”
  蔡寻真闻言先是一愣,继而转过头盯了来兴儿一眼,向他问道:“兴儿,这队官军可是来找你的?”
  来兴儿回想起几天前自己与江中石在国子监同锦屏和老祭酒作别时,只说要送辛十二娘的遗体去终南山安葬,并没有明说要耽搁这么多时日,遂点头应道:“有可能是锦屏放心不下,央求景元帅派兵来终南山找寻我等下落。夫人莫急,待我到院外先看看再说。”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白龙故主
  来兴儿来到“双清小筑”院外,果然见一小队二十多名身佩刀剑的军士自山口的方向跑了过来。由于此地多年不见有官军的缘故,聚集于院外的一众山民都面带惊慌,三三两两地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来兴儿走至众山民的最前列,用身子护住山民,冲带队跑至近前的校尉抱拳施礼,沉声问道:“不才请问,将军一早带兵进山,所为何事啊?”
  那校尉显然是一路奔波而来,十月入冬的时节犹跑得满头大汗,听到来兴儿的问话,冲他上下打量了几眼,不答反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两名从长安来的青壮男子,哦,他俩还随身携带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来兴儿听他这话,分明是来寻自己和江中石的,心想自己所料不差,遂放下心来,十分客气地答道:“将军,您要找的正是在下等二人,不知您可是奉了景元帅之命前来终南山的?”
  那校尉乜斜着一双金鱼眼盯着来兴儿,打着官腔儿问道:“你说我们来找的是你,我且问你,你叫什么?与你同来的又是谁?”
  “在下来兴儿,与江中石结伴而来。”来兴儿稳稳当当地答道。
  “来人啊,给我拿下。”校尉陡地大喝一声,身后冲上来几名军士,作势就要捉拿来兴儿。
  系于院门外一棵大树下的小白龙眼见着有人要对小主人不利,仰颈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嘶,意图阻止军士们对来兴儿下手。
  “慢着。”蔡寻真神情威严地从院内走了出来,出言喝止道。令在场众人感到奇怪的是,当蔡寻真听到小白龙的那一声长嘶声,竟顾不得眼前的那一队军士,情不自禁地转过头,目光紧紧盯在了小白龙身上。
  “兴儿,这匹白马是你们骑来的吗?”蔡寻真无法按捺心中的诧异,居然不顾军士们冲上前来要捆绑来兴儿,反而向他问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来兴儿任由军士们瞬间将自已捆了个五花大绑,非但未露一丝惊慌之色,竟也对扭住自己的军士不理不睬,只冲蔡寻真答道:“夫人,不错,这匹白马系数月前我从逻些返回长安路过泾州时,于承恩大人所赠,名唤小白龙,夫人可识得此马?”
  “于承恩,于承恩……果真是他。”蔡寻真一反常态地不停念叨着于承恩的名字,快步走到小白龙跟前,仔细端详它良久,连连点阔大喟叹道,“没错,它正是我家那匹白龙马的后代,不承想今日能和它重逢在此地。可惜呀,才认出你来,你就要随兴儿回长安了。”
  她自言自语着,伸出手疼爱地抚摸着小白龙颈后如雪线般长而柔软的鬃毛,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态。尤其出乎来兴儿意料的是,一向不容陌生人随便亲近的小白龙,仿佛认识蔡寻真似的,在她轻柔的抚摸下竟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那校尉见来兴儿和蔡寻真二人公然不把他们这一队军士放在眼里,兀自对着一匹马说个不停,不由得勃然大怒,冲手下的军士喝令道:“把那匹马牵过来,刚好爷的坐骑这一路跑来,也乏了,索性爷就骑着它回长安吧……哎哟……”
  他话尚未说完,突然发现自己两只脚已离了地,旋即被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都扔了出去,在半空中直飞出足足七八丈远,像只死猪般重重砸在了地上。
  江中石跟在蔡寻真身后,一出得院来,就接连出手,放倒了扭住来兴儿的几名军士,替他松开了绑绳,听得那校尉口出不逊,居然大言不惭地欲把小白龙当做他的坐骑,一怒之下,拎起那校尉便甩了出去……
  来兴儿既已猜到这校尉是景云丛派来唤自己回长安的,便不愿开罪于他,见状,忙跑上前亲手搀扶起他,连声致歉道:“将军,我这兄弟往日里与虎豹狼虫拚打惯了,手下没个轻重,有得罪之处,还请将军莫往心里去才是。将军若是奉了景元帅的将令,来唤在下等返回长安,但说就是,来兴儿岂有不从的道理?大可不必如此费力。”
  那校尉在来兴儿搀扶下,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看被江中石撂翻在地的几名手下,登时气消了不少,不再端着官架,悻悻地说道:“你早说嘛,也不致于闹得要动起手来,彼此伤了和气……”
  来兴儿见他明明心里已服了软,嘴头却不肯落下风,肚皮里暗笑,脸上依然带着抱歉的神态,同那校尉商量道:“将军,你瞧这样好不好?你们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我等呢,今日刚好要替一位好朋友送葬。你们且稍宽限一两个时辰,待我等安葬了那位朋友,再随你们回长安交差,如何?”
  那校尉听他只不过要自己宽限些时间,心下也轻松了下来,一边揉着身上的痛处,一边没好气地应道:“瞧在死人的面上,就这样吧。我们暂在这院外歇息一时,你们赶紧着安葬完了人,咱们马上就走,大帅急等着见你呢。”
  来兴儿听校尉终于吐口承认了是奉景云丛之命前来唤自己回长安的,遂朝蔡寻真点头示意,请几位山民到院中给军士们端来些水解渴,暂时稳住他们,尔后才走至小白龙身边,问蔡寻真道:“夫人原本就认得小白龙?”
  蔡寻真见众山民都候在“双清小筑”门前准备起灵送葬,只低声回了句:“先安葬了小妹,我再说与你听。”
  一时间,蔡寻真母子,来兴儿、江中石与众山民一起在那队才从长安赶来的军士们的注视下,抬起棺椁,向院后的那处小山坡上走去。
  小山坡上,早有热心的山民帮着挖好了一个七八尺深的墓坑,盛殓着辛十二娘遗体的棺椁放入墓坑后,蔡寻真即向着前来帮忙送葬的众山民鞠了一躬,婉言谢道:“小妹泉下有知,也会记着众位这番心意的,贫道代小妹先行谢过大伙了。大伙儿也看到了,有官军正等在我们家院外,我就不多留大伙儿了,赶明儿叫伉儿挨家挨户地送去些贫道炼制的丹药,以表谢意。”


第二百章 两面奸宦
  有几位热心肠的山民担心待他们走后,来兴儿、江中石再与那队官军发生摩擦,累及蔡寻真母子,欲要留下,也被蔡寻真一一谢绝了。
  待众山民尽皆离去之后,蔡寻真亲自动手,一边与来兴儿、江中石二人回填着墓坑,一边向二人说道:“兴儿,过会儿你们便要返回长安去了。临行前我有件事要讲给你听,不为别的,只盼你听了这件事后,对某些人能够有所防备,免得将来着了他的道还不自知。”
  来兴儿早在她好言劝散山民时,已料到蔡寻真是想在周围无人时告诉自己关于小白龙的身世,目下听她如此说,手中的木锨虽没停下,脸上的神情却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
  “今天若不是那匹小龙马发出那声长嘶,也许我就和它擦肩错过了。”蔡寻真不无庆幸地说道。
  “龙马?您指的是小白龙?”
  “是的。不出所料的话,于承恩送你的这匹坐骑应该是我家那匹龙马的后代。”蔡寻真见来兴儿一脸困惑的表情,遂开始从头讲说了起来,“二十年前,我,李腾空、辛十二娘三人同系长安朝中官宦人家的女儿,其中我和十二娘出身于武将之家,唯有腾空妹妹的父亲时任礼部侍郎,其家是地地道道的书香门第。
  我父亲在西疆的凉州任职多年,其间曾获赠过一匹世所罕见的康国月支所产之龙马,这种龙马非但脚力远超其它种类的战马,而且有一个别的马难以企及的好处,就是它从一而终,一旦它认准了一位主人,那么旁人就休想再驾驭它了。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父亲在得到这匹龙马后,才没有将它当做贡物,呈献给当时嗜马如命的皇帝,不承想却为此给我们全家带来了灭门之祸。
  兴儿,你年纪尚小,对前朝的情形所知有限,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在我父亲遭到当时权倾朝野的杨氏兄妹忌恨,奉调还京后不久,就因人向皇帝告发我父亲擅纳龙驹,图谋不轨,而被皇帝处以了极刑,全家上下老小二百多口,只逃出了我一个人……”
  提起伤心往事,蔡寻真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与十二娘、李腾空两家的遭遇相类似,虽然表面上皆是因我几家的父辈得罪了当权的杨氏权贵而罹遭横祸,但实则都是有人寻衅向皇帝告密,才致使我们姐妹三人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时担任内寺伯一职的于承恩。
  于承恩外表宽和,内心狠辣,只因我姐妹三人的父辈不满朝中宦官干政,皆曾接连上章,请求皇帝削减内朝权力,而引致了包括于承恩在内的一干阉宦的忌恨,于承恩便利用他执掌内侍省察事厅子的便利条件,指使人暗中刺探出我等三家的隐秘事由,借机向皇帝告密,着意陷害。
  我三家被抄之时,正是那于承恩亲自带着察事厅子的一班走狗来宣明的旨意,亲自动手抄的家。当时,包括我家的龙马,十二娘家的天蚕衣在内,这些家传之宝都被于承恩趁机搜刮了去,中饱了他的私囊。
  这些年,经过我们姐妹三人多方查探得知,于承恩之所以能够在前朝数以万计的宦者中脱颖而出,青云直上,很大程度上依靠的就是带人查抄我等三家,私吞下的诸多财物。后来,他把其中所得大半都送给了杨氏兄妹,以换取他们对自己的赏识、举荐,不到一个的时间,即从一名七品的内寺伯一跃成为陪伴东宫的太子内坊掌事,转而再次攀附上了当时的太子,就这样,一直到现在,可谓官运亨通,历事三朝而荣宠不衰。
  据我猜测,他之所以赠你这匹小龙马,除了意图借此拉拢你为他所用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很可能就是小龙马不认他,他身边也无人能够驾驭得了它的缘故。”
  蔡寻真说完这些,来兴儿和江中石二人刚刚好填平了墓坑。来兴儿竭力想从他与于承恩不多的交往经历中找出些能够印证蔡寻真话的事例来,却百思不得要领,反倒是从两年多前景云丛因家中祖坟被盗避祸辞官那件事上隐约察觉出于承恩与景云丛之间像是有着不小的过节。
  蔡寻真扭头望见那一队奉命来传唤来兴儿回长安的官军已纷纷站了起来,便催促来兴儿二人道:“我也是方才听你说起小龙马是于承恩所赠,才联想起了诸多往事,对你们讲起了这些,是与不是的,还要靠你们自己去分辨、体会。好啦,小妹已入土为安,你们的这番心意也算是尽到了,莫让军士们等得焦急,咱们就在此话别吧。”
  柳伉先前被蔡寻真打发到山坡下站着,此时见江中石随着来兴儿下了山坡要走,遂上前扯住江中石的衣襟,不舍地央求道:“石头哥哥,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将来还要来我家住,教我降伏猛兽的本领。”
  只有老黄一个人,眼瞅着来兴儿、江中石在一队官军的监押下,与蔡寻真母子抱拳而别,扬长而去,失望地回头看一眼他那辆驴车上兀自挣扎着的小梅花鹿,无奈地摇摇头,也怏怏地牵着驴车下山去了。
  景云丛急着派人到终南山中传唤来兴儿返回长安,除了因锦屏放心不下来兴儿和江中石二人,央求他这么做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景云丛急于将一件十分重大而紧要的事情交给来兴儿去做。
  皇帝准备迁都洛阳的消息传入长安,景云丛当即就草拟了一份力劝皇帝不要迁都的奏章,差人送到了陕州,可一连三天过去了,这份奏章犹如石沉大海一样,沓无音讯。出于对皇帝放弃长安、迁都洛阳的担心,景云丛再次起草了一份奏章,准备交给景昭,由他亲自到陕州面见皇帝,呈送奏章,他生恐单凭景昭一人之力,不足以说服皇帝,于是便想到了派来兴儿与景昭一同前往。


第二百零一章 嫌恶暗生
  来兴儿现下虽还只是名被发落到国子监清扫东司的杂役,但据景云丛数月来的悉心观察,他与皇帝之间存在着一种微妙而复杂的关系,这种关系既区别于单纯的主仆之间相互信任的关系,也绝非是皇帝对来兴儿弃之不用,置之不理的关系,反倒有些像是皇帝存心在磨砺来兴儿的性情,意图将来大用之的态势。
  景云丛虽然无法理解皇帝何以会对来兴儿这样一个未曾净身就混入宫中为宦的罪臣后代如此感兴趣,以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采取隐忍、宽容的态度,但从发生在来兴儿身上的种种事端中,景云丛有理由确认出了一点:来兴儿在皇帝心目中有着寻常宫中宦者难以比拟的重要地位。而这也是他急于派人前往终南山找寻来兴儿尽快返回长安的最直接原因。
  况且,平心而论,在此次收复长安的过程中,来兴儿可说是立下了一件头功,差他陪同景昭一同赶往陕州去劝阻皇帝迁都洛阳,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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