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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美娇娘:压倒败家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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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皇孙,不尽都怪了。
第二日,孟夏催得狠,到了下午,两人终于到了果岭沟,那果岭沟变化不大,儿时的许多事,孟夏都想了起来,果岭沟不大,孟夏立刻就找到了回家的路,人不由得兴奋了起来,步子也加快了。
不到傍晚的时分,孟夏和贺中珏终于到了孟家寨。
孟家寨不过是几十户人家的一个村子,此时是深冬,到处都是桃树的孟家寨,没有硕果累累的丰收景象,田里、屋顶都覆着雪,反出现出一片萧杀的景色。
到了孟家寨,孟夏就更为熟悉了,直奔家门口,却见当年就破旧不堪的院子,似乎没有什么改观,在孟夏的记忆里,庄稼收后的日子,门口两边都要挂些豆荚、高粱之类的,而现如今是空荡荡的,显然还不如以前的年景。
孟夏激动之后,到底离家六载,她推开破破的木门,迟疑地叫了一声:“爹、娘!”
贺中珏一路上到底增了见识,这样的人家一路上借住过不少,甚至有些人家连这样的院落都没有,所以也就没有刚开始那么惊讶了。
孟夏又叫了两声,终于出来个端着簸箕的肤色偏黑,头发干枯,穿着一件黑粗布袄,布袄双肩上还打了两个补丁的妇人。
第二十一章 家里有妖精
那妇人大约是听见孟夏的叫声出来的,所以出来就盯孟夏不停地瞅,孟夏却一眼认出,那就是她亲娘余氏,忙走上前又叫了一声:“娘!”然后就哭了起来。
余氏好一会才不确定地问:“你是二丫头?”
孟夏见余氏认出自己来,“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余氏放下簸箕,把孟夏搂了过去,也哭了起来:“真是娘苦命的二丫头?”
这余氏当年是签了生死契卖的孟夏,所以哭过之后急问:“你可是逃回来的?”
孟夏忙摇摇头道:“是主人家放的。”
余氏才松了口气,但又不确定地问:“真是主人家放的?”
孟夏又点点头问:“我爹可好?”
余氏抹了一下眼睛才叹口气道:“前年就没了。”
孟夏一听,虽然她对那个挺喜欢动手打她的亲爹早没有太多印象,为了表示孝心,还是“哇”地一声哭了起,却听到有人“哟”了一声,然后道:“大姑,这可是咋回事,哭得象死了爹娘一般!”
孟夏一抬头,见一个面若桃红,眼如春水,皮肤白晰,唇如朱红,丹凤眼、水蛇腰,穿着绿葱袄子、暗红罗裙,双手拢在袖里的年轻媳妇,那年轻媳妇除了穿得光鲜,打扮得也光鲜,梳了个凤尾髻,插着两只镏金的簪子,侧面配了几朵红色的小绒花,耳朵上还吊了两个闪亮的珠子。
贺中珏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收拾得利落且又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一路上见得太多的难民,那些穿得破破烂烂,面呈菜色的人,一日三餐尚且发愁,哪还有什么心思打扮,也都分不清什么男女了,所以这女子突然出现在这穷家破户的孟家门口,往那一依眼神轻佻、举止轻浮,穿得又艳,就跟戏里的妖精一样,很有些不衬对,当然如果这穷家破户住个落魄的书生,那倒是一出好戏了。
孟夏有些迟疑地问:“娘,这是嫂子?”
余氏便道:“果是你嫂子,不过是你表兄余顺儿的媳妇儿桃樱。”
那叫桃樱的年轻媳妇问了话,见没人搭理,有些不开心,从怀里摸了把瓜子,边嗑边打量着孟夏和贺中珏。
孟夏身上那身红棉被早就看不出颜色,一路奔波,都扮成个男人,脸上不是灰就是泥,显得又瘦又小;贺中珏那身灰棉袄除了看不清颜色,还有几个破洞,他也不太明白,这棉袄本与孟夏那棉袄差不多新旧,穿的时日也相差无已,自己怎么就会穿出些洞来,当然脸上和孟夏差不多,除了高大一些,给桃樱的感觉就是两难民。
本嗑着瓜子的桃樱,忽收了瓜子,用手在小巧的鼻冀边扇起来,还非常不满地道:“这都是什么味呀?刚才还没有。”
孟夏才后悔昨日急急着赶回来,早知如此顺当,家里还有这样的人,自己怎么也该收拾一番,见那桃樱乔张、势力,不愿意唤人,于是小声问余氏:“娘,这表兄…”
第二十二章 兴风作浪
余氏便道:“闺女,你可记得,曾有个大舅,一家原本在京州,做些小生意,当年,我们逃难去京州时,还去过他家。 ”
孟夏大约记起来,去京州的时候,是到过一个舅家,只是好象不在京州城,也不在京宝镇,到底在哪儿,她是完全记不得,但却记得,那舅母的脸色特别地难看,自己一家当时是在屋檐下蹲的第一夜,好象也是冬天,京州城的冬天可是长州没得比的,非常寒冷的,天上还飘着雪,最小的兄弟就是当时冻病的,好象第二日给个住处,房里冷清得连盆火都没有,那舅家是有个男孩子,总是欺侮自己的兄长,所以没住几日,父母带着一家又往京州去了,小兄弟一直不好,就把她给卖了,却听余氏道继续道:“你舅母讲什么京州乱了,出来避避,只是路上一家人又走散了,只得你嫂子和舅母找来了。”
桃樱没想到自己话还是没人搭理,很不甘一边扇着一边脆声问:“哎哟哟,大姑,你这打哪又来个闺女呀?”
余氏才道:“顺儿媳妇,这是大姑六年前卖到京州的二闺女,曾经还托你公公,我那兄长在京州打听过的,可是我那兄长一直没找着呢。”余氏讲完番话,孟夏才知道余氏是打听过,心里一暖,用不善的眼光看着那个想给自己下马威的桃樱,那桃樱却不屑地道:“大姑,这可是什么话,这事我可听婆婆讲过,那京州城有多大,你晓得吗,你以为是这孟家寨呀,一眼就可以从村头望到村尾?”
余氏去过京州,知道不小,便讪讪道:“那是!那是!”
桃樱占了上风还不依不饶地道:“也不知道是卖到城里还是城外,一日两日如何寻得到,怕一两年也寻不到呢。”
余氏又道:“是这个理呢!”
孟夏越看越觉得这个桃樱象极了相府少爷、小姐房中的那大丫头,平日最会寻人刺挑人短,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瞪着桃樱不肯开口唤人。
那桃樱见孟夏不肯唤人,哼了一声炫起自家的学问来:“既是被卖了,那如何家来了,莫不是逃出来的,主人家寻来,那可是杖毙的事!”
余氏忙道:“是主人家放出来的。”
“放出来的,那契约呢,主人家放出来的,那是有契约的。”桃樱讲着伸出青葱似的五个指头,讨要契约,余氏也怕这事,忙道:“二丫头,快拿给嫂子瞧瞧,嫂子是识得字的。”
孟夏对逃难中的舅家无任何好感,对这不怀好意的桃樱更无好感,便道:“我没带身上。”
那桃樱一下拍起了巴掌:“天哟,没带身上?大姑,你这闺女怕来路不正,到时候,她找死不打紧,这一大家的人可都是要挨捋子的。”
桃樱这一叫把南屋里的人惊动了,贺中珏就见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那妇人衣着虽素净些,但明显比余氏穿得要齐整得多。
孟夏立刻认出这妇人正是当年那冷眉冷脸的舅母顺儿娘—王氏。
第二十三章 他是我男人
桃樱一见婆婆王氏出来,便叫了起来:“婆婆,大姑这二闺女回来得不明不白的,我们还是到长州城的客栈去住吧,省得到时候受牵连!”
孟夏还真巴心不得这婆媳赶紧去住什长州客栈,那王氏瞅了孟夏一眼没继续讲去什么长州城客栈住的话,却跟风地道:“大妹子,顺儿媳妇这话可不假。”
余氏就有些紧张了,忙叫了一声:“二丫头!”
孟夏偏就不想把契约给这桃樱婆媳看,又要安慰余氏,便道:“娘,那主人家既然放了我,自还了契约,如果他要来拿人,自然得向官府出示契约,如果出示不了,拿什么人,娘只管放心!”
余氏见孟夏镇静,心才略稳,那桃樱婆媳没想到孟夏并不是个好拿捏的主,以她们的见识居然没有拿捏住,王氏的眼光就落到贺中珏身上问:“大妹子,这个难不成也是你闺女?”
桃樱却不怀好意一笑道:“婆婆,怎么这个不象大姑什么闺女,倒象大姑这莫名其妙闺女领回来的野男人。”
贺中珏以前生活在宫里,那宫里的莺莺燕燕为了接近他那父皇,争风吃醋、争权夺利,比这婆媳的手段和水平不知道高了多少去了,在王府,那些女人的伎俩,也是一个赛一个的,见桃樱婆媳没镇住孟夏,心里正为孟夏叫好,没想到两人眨眼就把火引到他身上了,他便盯着桃樱看了两眼,那桃樱一见贺中珏盯着她,以为是个没见识轻薄的人,立刻轻轻一唾道:“果然是个没规矩的东西。”
余氏才想到孟夏还带着个男人,也不由得紧张地问:“这又是?”
“娘,这是我男人!”
贺中珏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自己一下变成了孟夏的男人,这丫头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原来这一路好吃好喝侍候,当然只是相对于她本人来讲好那么一点,难不成早就怀了鬼胎,不过在眼下的架式,如果孟夏不这么讲,那对婆媳还不知道如何地泼脏水,以后孟夏也不用在她家里混了,自己就不计较了,屈就给她当两天男人。
孟夏这句话可是句大实话,贺中珏还真是她的男人,只是她怕砍头,从心里不太愿意承认,不过在眼下这种状况,她不得不拿贺中珏应应急,免得被让对长舌妇婆媳捉去了把柄。
大家一听是孟夏的男人,不由得眼睛全盯向了贺中珏,贺中珏可不是没见识的人,就在这种风口浪尖的地方长大的,虽他认为孟夏心怀了鬼胎,想谋自己做她男人,但一路上她这么照顾自己,但凡稍好吃点的东西,住得舒服点的地方,她都首先给了自己,这会子,自己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拆她的台,于是把那个已经是几个洞,早没颜色的破棉袄一紧一抻,又把那张脏得完全没有本来面目的脸一抬,于是他就听见那桃樱不屑地一呸,然后就很夸张地笑了起来:“婆婆,别说还挺般配的呀!”
第二十四章 莫不是私奔
孟夏是余氏的闺女,带这样一个如同难民一样的女婿回家,余氏也挺没面子,桃樱那声讥笑,把余氏一张老脸立刻笑成了褐色,刚要张口,孟夏却开口道:“我那主人还了契约,还许了女儿婚事,所以女儿…”
余氏一听是主人许的,自己中意不中意,好象都由不得,闺女是自己卖的,那是生死的契约,孟夏讲这番话,原本只想证实自己真是主人放出来的,让这樱桃别再乱嚼舌根子,没想到那樱桃不怀好意一通笑说出更厉害的话,“大姑,我看是你这闺女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什么主人放了,还许配了男人放的,空口无凭,谁信呀?怎么我怎么瞧着,你这闺女莫不是与人私奔回来的。”
那王氏立刻附合道:“正是,正是,这事可糊涂不得,大妹子,如果你这闺女嫌这一干人等都没有份量,那就让寨里的族长来验证,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是大事。”显然这王氏刚才在屋里把孟夏与桃樱的对话都听了去。
余氏本是个耳根软没主见的人,否则当年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千里之外,把自己的亲生闺女给卖了,一听桃樱婆媳的话,再看孟夏两人的模样,还真就有桃樱说的那么个意思。
孟夏一见余氏犹豫不相信自己的亲闺女,反要相信那桃樱婆媳,一腔回家的热情,一下变成了失望,一转身见贺中珏那漂亮又多情的眼睛竟然盯着桃樱,还一眨不眨的,孟夏想着刚才把贺中珏说成自己的男人,更觉得丢人。
桃樱见贺中珏又盯着她,既得意,又恼恨,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为了吸引男人目光的,但并不是为了吸引象贺中珏这么个难民的目光的,虽然这个男人是那个来势汹汹的孟家二丫头的男人,但却不是自己的下酒菜,于是不屑地呸了一声骂了一句:“无耻!”
孟夏没想到这桃樱一个商贾之媳居然和那高贵的相府二小姐对贺中珏的骂法是一样的,只恨贺中珏这败家子果然…果然就是扶不上墙上的稀泥,成这副模样了,还能对稍有姿色的桃樱动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耻、下流、下佐…
孟夏一见余氏做不了主,似乎拿不准要不要迎自己这亲生的闺女回屋,贺中珏又那么不明事理,自己千里迢迢费尽千难万苦才回到卖自己的家中,却是这样的下场,悲愤之余,转身就要走,贺中珏一见孟夏走了,他巴心不得孟夏不回这样的家,和自己一起住破旧客栈、偎那屋檐角、山石后,比这畅快不知道多少,立刻冲桃樱轻佻地一挑眉,然后喜孜孜跟着孟夏往院外走,只是孟夏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媳妇背着一大背篓柴进了院子。
那媳妇中等身量,模样不十分出彩,大约常年劳作,那脸让风刮得粗燥,腮上泛着潮红,穿了身蓝粗布的袄子,系条蓝花围裙,头上戴了张蓝布的帕子,大冷的天,额头上竟有汗珠。
第二十五章 添油加火
媳妇把大背篓搁在磨盘上,看见院里多了两个跟乞丐一样的人,忍不住道:“婆婆,村头的庆祥叔家就让人抢了。 ()”
余氏便惊讶地问:“你庆祥叔家怎么会让人抢了,是个什么缘由?”
“现在外面到处是要饭的,就让这种人抢的。”那媳妇说话间,拿眼往孟夏和贺中珏身上瞅。
孟夏才知道这媳妇的话是针对自己与贺中珏,更加悲愤,这孟夏是余氏六年前卖的亲闺女,被桃樱婆媳一挑,见闺女要走,心里到底是不忍的便道:“芦花,这不是要饭的。”
那叫芦花的媳妇看了桃樱婆媳俩一眼问:“难不成又是她们家什么亲戚?”芦花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大,余氏有些气恼芦花的大声,忍不住斥道,“她们是你舅母,嫂子,你这是什么话?”
孟夏才知道这叫芦花的不是针对自己和贺中珏,而是针对那桃樱婆媳,只是纳闷自己的母亲余氏怎么反听桃樱婆媳的。
贺中珏走到孟夏身边,见孟夏停了脚,也就站在她旁边,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孟夏见贺中珏靠她太近,立刻往前挪了一下,贺中珏也跟着往前挪,孟夏一扭头瞪着贺中珏,贺中珏就冲孟夏笑,那张花花的脸,虽然实在没什么诱人的地方可言,但偏就那么笑着看着她,而这种看着,似乎与看那桃樱又完全不一样,而这种笑,让到长州就开始惙惙不安,刚才种种失望的孟夏莫名地心安,也许,刚才贺中珏并不是有意看看桃樱的,怕是自己…多心了。
“大茂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那王氏听了芦花的话不高兴起来,孟夏一听“大茂”两字,倒还记得,正是自己兄长的名字,那眼前这人应是自己的长嫂。
芦花摘下围裙一边拍着身上的草籽、树枝,一边又大着嗓门道:“舅母,现在这年头,我小叔子都在长州城当学徒,家里哪养得起那么多闲散的人。”
“哟,哟,哟,哟…。”那王氏一下就“哟”了十几声,然后一拍巴掌道,“大妹子,大妹子,你可凭凭理,凭凭理哟,当年你们逃难到长州,住的谁家,吃的谁家,如今我们有事了,来避避,也就只是避避,就拿这样的话给我们听,再说我们是闲散人吗,我一百多大钱可给了你大妹子没?”
余氏见王氏几下就扯出钱的事,那芦花不听自己,早就上了火,这王氏一拍巴掌,她操了根柴火棍子冲那芦花就撸了过去,嘴里还骂道:“你这张嘴没遮没拦的,除了会乱嚼舌头,还会干什么,看老娘今日如何收拾你!”
那芦花被几棍子打得嗷嗷叫,桃樱却把嘴一撇跟着添油加火道:“象这样的没教养的、下佐的东西,大姑早就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本来要走的孟夏一看这架式,立刻转回了身,一把拉住余氏的手道:“娘,你这是干什么!”
余氏又撸了一棍住了手,才叫一声:“再多嘴,打不死你,还不赶紧去烧火煮饭去!”
第二十六章 柴房
芦花哭哭啼啼就往灶房去了,看着芦花的背影,孟夏倒觉得芦花讲的全是自己的心里话,受那桃樱婆媳一挑,遭来不明事理余氏的狠打,当然看着家里的状况,知道余氏极有可能是因为桃樱婆媳那百来个大钱,于是恨了桃樱婆媳一眼,那桃樱见孟夏一阻,把那出好戏给搅了,也正恨着孟夏。
两人对恨一会,孟夏才抓住余氏的手道:“娘,刚才嫂子讲得可是正理,这一路可不都是流寇就是难民,注意点,也是正理!”
余氏对这个早些年卖掉的闺女到底是欠着的,芦花这一搅和,她赶紧拉过孟夏道:“那快去收拾收拾。”说完又叫道,“芦花,给你小姑去收拾间屋子,收拾身衣服出来。”
挨了打的芦花就在灶房里瓮声瓮气地大声道:“只有柴房了。”
“那就让她先住你和大茂了房间。”
“婆婆…”芦花刚叫了一声,孟夏赶紧道,“娘,我就住柴房就是,不要再捣腾阿兄和嫂了,嫂子忙煮夜食,自己的家,我自己去收拾就好。”说完孟夏就往柴房走,只听那桃樱唾了一口,又开始嗑起瓜子来。
孟夏便生了心:非把这对讨人嫌的婆媳从家里打发掉不可,咱可不是什么大家大户,容不下这两尊神。
贺中珏一看孟夏往柴房走,忙不迭地就跟了上去。
孟夏推开柴房,这柴房和大户人家的柴房可没得比,一看就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四面还有些漏风,地面也很潮,柴禾倒堆得不多,大约用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么冷的天,芦花还不得不上山去拾柴禾。
孟夏刚一推开门,贺中珏就挤了进来,一打量这间屋就问:“夏,这能住人吗?”
孟夏想着刚才贺中珏盯着桃樱看的眼神,竟眼一红道:“又没人让你住这儿!”
贺中珏低下头道:“那就当我没问好喽。”
贺中珏一路上挑三捡四的,孟夏早就习惯了,这贺中珏是个什么主,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看了桃樱几眼,自己端端地伤什么心,瞪了贺中珏一眼,便开始收拾起柴房,贺中珏一看孟夏又瞪他了,立刻认为孟夏不生他的气了,因为一路上不管他如何地惹怒了孟夏,只要孟夏肯瞪他,那就表示原谅他了,于是又问:“夏,这真能住吗?”
贺中珏跟着孟夏逃了一路,见证了奇迹,孟夏似乎没有什么地方不能住,没有什么时候找不到吃的,所以这话很依赖,孟夏没说话,把四散的,数量不多的柴禾拾到一堆,收拾出块空地,刚收拾完,芦花抱了一堆干秸杆进来。
孟夏接了就放在收拾出来的空地上,正要铺开,见芦花打量她,孟夏便站起来道:“嫂子,你忙你的,我自己铺就好。”
“你可真是大茂讲的那个妹子?”芦花问,孟夏才知道兄长孟大茂是提及过她的,眼一热道,“真是,只是嫂子,为何没有见我的兄长?”
第二十七章 住一屋睡一床
芦花便道:“族长在农闲的时候修老宅子,大茂给他家里做工去了。 ”
“夜里也不回吗?”
“族长家的老宅不在这里,做两个月,管吃管住,还给五十的工钱。”芦花很满意地道
“年前也不回吗?”
“腊月二十八就回。”
“那就好,嫂子,那表嫂她们…”孟夏还没说完,芦花立刻委曲道,“那桃樱能言会道,一来就去拜访了族长,族长和大舅说是一个私塾读过,便让婆婆多关照些,又加之那舅母许了婆婆些钱,婆婆就…”
“嫂子,你先别伤心,等兄长回来,自会为你做主。”
“大茂怕也会信她们…,那些钱,舅母是许了婆婆,来了一个月了,可不知道婆婆有没有收到…”芦花讲着就哭了起来,孟夏忙安慰道,“嫂子,兄长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他肯定不会信她们,连我都不信哩!”
“桃樱比村里最厉害的女人还会说,族长说她们是有见识、有规矩的人,村里的人都信。”
孟夏才知道这桃樱婆媳才一个多月就把持了村里的大局,心里不服,却见余氏在叫:“芦花,你又死哪儿去了,锅里都烧糊了。”
芦花忙站了起来道:“一会,我再给你送床铺盖!”说完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孟夏刚把那些干秸杆铺好,贺中珏一屁股坐在上面问:“夏,今晚,咱俩睡这上?”
孟夏恨了贺中珏一眼,但因为天已经黑了,柴房又没点火,贺中珏也没看见,坐在那堆干秸杆上从屋顶的缝隙望出去道:“夏,我们俩住一房,睡一床,还可以看星星,我欢喜!”
“谁让你睡这里了。”孟夏刚要站起来,那贺中珏却伸手拉住她,孟夏一下没挣开,却听贺中珏嘻皮笑脸地道,“我不睡这里,明日你如何去解释你男人不和你睡一间屋,一张床?”
“你…”孟夏刚要寻话反击贺中珏,那芦花抱了床被子进来道,“婆婆讲了,把她的被子也匀一床给你们。”
孟夏接过被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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